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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向天面淡然,说道:“你不知那妖物根底,这一吞之下,方是他的本命神通。为师若能练成婴儿,真气再浑厚数倍,当真破开他真身,只是此时却奈何他不得。不过即便那厮有这玄鲸吞海功傍身,欲要伤害我三人,却也是妄想。”

    原来那妖物并非普通妖类,而是血脉尊贵,唤作龙鲸。是天龙一族与太古巨鲸交合而生的异种。身负天龙血脉,又有太古巨鲸之庞大身形。出生便可操控海洋精气,为水行异兽。那龙鲸成年之后,更是法力广大,尤其身形堪比巨岳,更兼有数门天生神通,神妙异常,不在玄门所传正法之下。尤其神通天授,更能不修而成,比之道家羽士辛苦熬炼真气,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这龙鲸虽则血脉尊贵,但生育极难,受孕怀胎足足要数百年时光,因此族群不多。也幸好如此,若是这等异兽也似蛇鼠一般能生,莫说四海之域,便是天下也早被它们占了。其他生灵全都没了活路。

    这头龙鲸也只刚刚成年,觉醒了天赋妖法。方才他运功吞噬叶向天的灭道剑气,便是用的一招玄鲸吞海功。这一道法术取自海纳百川之意,威能无穷,善能吸纳种种法术攻击、真气剑气,将之尽数转化为水行真气,补益自身。龙鲸一族若能修成纯阳,这一道玄鲸吞海功足可吞吸汪洋,威力大至不可思议。

    这头龙鲸也是心性桀骜之辈,本在自己洞府中苦修法力。这一次因为叶向天远来东海,求取先天乙木精气,坏了某些人算计,因此才被人设计,引动了出来,专一与叶向天作对。他本是信心慢慢,本拟自家修成一粒内丹,又有玄鲸吞海功这等天赋神通,对付叶向天一个区区人族修士,还不手到擒来?谁知叶向天居然剑术高超,法力光大,更兼修成了剑气雷音这等绝世剑法,一时大意之下,险些被剑光所斩,这才发了狠,动用吞海之法,将雷音剑光尽数吞噬。

    玄鲸吞海功立意高远,善能炼化异种真气法力,将灭道剑光吞噬之后,便自发动,欲将灭道剑光化去。谁知这灭道剑光位列太玄剑派五大剑诀之一,岂是等闲?虽称作剑诀,但内中实是以真气运化为主。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练至极处,法力一出,五行灭尽,化为混元。若是叶向天修成纯阳境界,这一道神通便会更加凌厉,破近天下万法。无论先天后天,只要身在五行之中,便会为这一道法门克制,实是厉害到了极点。

    这道法诀固然威力绝伦,却非人人可练,其中艰险碍难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因此张亦如便算叶向天亲徒,也不曾得授这一路法门,而是修炼了先天庚金剑诀,足见这部法门之难练。叶向天能凭借这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修成金丹,已是太玄剑派千年以来第一人,因此郭纯阳才会赐下一缕先天庚金剑气,命他以此交还先天乙木之气,补全道基,也好凝练婴儿。那先天庚金剑气落在太玄剑派这等剑修门户之中,堪比无上至宝,大有用处。若非叶向天实在争气,便算郭纯阳贵为掌教,也不可轻易动用。

    那龙鲸将七道灭道剑光吞入腹中,本拟以自身玄鲸吞海功化去,谁知那七道剑光居然凝练非常,七道剑光首尾相衔,结成一座小小剑阵,抗拒吞海功的炼化。龙鲸生平以玄鲸吞海功对敌,几乎无有不胜,这道功法一出,敌人无论法术法宝,尽被吞尽,不得不认输而逃,谁知今日遇上了硬茬子,当下拼尽全力,将法力鼓催到了极点,同时张口一啸,发出阵阵音波。

    叶向天以神念御剑,七道剑光被其吞噬,若是平时只需心念一动,七道剑光便会在敌人腹中爆散炸裂,将敌人重创。但玄鲸吞海功固然奈何不得灭道剑光,他却也感应不到灭道剑光之剑意。几次欲要催动剑光,却被吞海功阻隔,只能遥令剑光抱团,抗拒吞海功的炼化。

    那龙鲸一面运用吞海功炼化灭道剑光,一面撮口发出一阵妙音。此音脱口化为道道音波飞散,层叠次第,向三人冲来。叶向天撑起灭道剑光圈,将三人身形护住。无论癸水神雷如何暴虐扩散,压力山至,亦不能动摇分毫。但那音波袭来,却不能如五行之气一般,尽数灭去,而是润物无声,悄然播撒于灭道剑圈之中。

    叶向天识得此是龙鲸一族另一种天赋妖法,唤作龙鲸天音,乃是一种音波绝学,方欲将之破去,心头忽然一动,便不去管,反而还将天音放入剑圈几分。张亦如原本兴致勃勃,观瞧乃师与那妖物斗剑斗法,本是摇头晃脑,十分得意。龙鲸天音入耳,身子登时一僵,面数变,急忙盘膝趺坐,运功对抗。凌冲耳中忽闻妙音,初时极细,似有人在耳边呢喃细语,继而电闪雷鸣,天公震怒,降下无边怒火。待到雷电消歇,又有虹彩高挂,间关花语之声娱耳。

    凌冲已知是中了那妖雾算计,魔音贯脑,本想不听,但那龙鲸天音实是非同小可,天龙一族本就有龙吟之声,有那天龙为佛门收为护法,甚至还有一部天龙八音的法术在世间流传。而太古巨鲸更是天生善于吟唱,龙鲸一族继承两大天妖血脉,自然在音波一道上别有专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这龙鲸天音内蕴龙族天龙八音之术,亦有太古巨鲸低吟浅唱之妙,其音起于无形,待得敌人发觉,已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尤其这套天音能按敌人之心性,化现不同幻境,敌人以心入幻,往往沉浸其中,心神被夺。若是不能以自身道力相抗,或是有道友长辈加以援手,一旦心神被夺,便会迷失于天音世界之中,魂魄消散,肉身也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叶向天知晓这头龙鲸的根底,自然也有妙法将这龙鲸天意破去,只是他有心试验凌冲与张亦如二人道心修行如何,只等他二人危机一发,这才出手救助。张亦如反应极快,运功护住心神,但面变换之间,显然已被天音暗算。凌冲面带诡异笑容,却是不可自拔。叶向天瞧在眼中,心头有数。

    凌冲只觉耳边琴箫合奏,韶乐并闻,又有龙吟鲸唱之音,百声并作,心头烦乱之极。明知此是心魔幻境,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便如世人常有鬼压床之说,明明尚有知觉,却怎么也挪动不得。便在这当口,丹田太玄母剑剑光世界之中,忽有两道剑光相遇,一声锵然剑鸣响彻灵光世界。

    凌冲被一声剑鸣所激,周身一抖,耳边龙鲸天音之声也自淡了许多,心头大喜,心念催动,剑光世界中,无数剑光交错刺击,声声剑鸣透出丹田,与周身真气隐隐相合,对抗天音侵扰。

    叶向天见凌冲与张亦如苦苦相抗,也知那龙鲸天音绝非二人现下修为所能应对,正要出手破去,凌冲身上蓦地传来一声剑鸣,清越激荡,荡人心神。叶向天咦了一声,但闻凌冲周身不断有剑鸣之音响彻,初时音量极弱,继而浩大起来,最后竟如洪钟大吕一般。

    那龙鲸天音本是高低俯仰,起承转合。凌冲所发剑音亦是回环起旋,若合符节,每一音皆击在龙鲸天音衔接薄弱之处,如此一来,天音之威立时大大削弱。张亦如压力大减,面也自好看了起来。叶向天当真又惊又喜,凌冲这点微末修为,能够剑发清音,本不算什么,但能将龙鲸天音克制破去,这便是难得的本事了。“这位凌师弟当真有无数惊喜,不知回山之后,师傅见了他,该有多么欣喜。”

    那龙鲸一面催动玄鲸吞海功炼化七道灭道剑光,一面卖力发出龙鲸天音,忽觉那剑光圈中亦有一道音波发出,却是剑鸣之声,铿锵激鸣之间,竟将自己的天音压制了下去。龙鲸惊怒之下,顾不得炼化体内的七道剑光,张口厉鸣,将龙鲸天音的威力催发至最大。

    凌冲心神沉寂,凝神运剑,陡觉外界压力大增,他也分不出心思去想其中原因,只能拼尽全力,将太玄真气注入剑光世界,维持剑光运转,发出剑鸣。龙鲸一族乃是大妖之身,天生气血浑厚之极,一头龙鲸修积的真气足可顶的数十位同等境界的人族修士。尤其这头龙鲸为当今龙鲸一族的秀出之辈,修炼区区五百年,便成就一颗金丹。饶是叶向天所修混元灭道真法真气也自浑厚,却也抵不过这头龙鲸的修为。

    大妖龙鲸这一全力施为,连叶向天也觉压力大增,灭道剑光圈之上剑光被龙鲸天音音波冲击的明灭不定,若换了旁人,早就被音波冲击的化为齑粉,但叶向天所修道法恰能克制一切后天五行道法,对天音的克制虽无那般惊人,但也不惧其威力,有灭道剑光圈在,足将天音之力抵消了七八成。作用于凌冲身上者,也不过两三成而已。

    但就是这两三成,对凌冲现下修为而言,亦是山岳压顶,苦不堪言。但太玄剑派所传剑诀有一样好处,便是遇强愈强,宁折不弯,那龙鲸音波虽然威力惊人,但凌冲所发剑音却如风中幼树,浪中扁舟,虽看似危机重重,却总在千钧一发之时化险为夷。便如操舟御浪,浪头越高,小舟却也越高,始终能化险为夷。

    凌冲本是任由剑光世界自行发出剑鸣御敌,但他自家也自潜心摸索,逐渐觉出许多诀窍,剑鸣之音或长或短,或尖或低,种种变化,皆是针对龙鲸天音而作调整,却又皆能命中其中破绽疏漏之处。

    那龙鲸大妖越斗越是心惊,这天音之功与玄鲸吞海功一般,俱是龙鲸一族秘传的天赋妖法,外族绝也学不会。龙鲸一族便是靠着这两样法术,纵横东海,与龙宫、神木岛并列。如今他施展开来,以前无往而不利的法术,居然在几个小小人族修士面前吃了瘪,尤其那发出剑鸣之人,先前还不大趁手,如今却越来越是熟溜。自己大意之下,几次险些被他用剑音将自家天音功破去,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若是中途停手,必受法力反噬,唯有继续鼓催真气,先将对方那个小子活活震死。

    “想我沙通堂堂大妖,修成金丹,为我龙鲸一族数百年来进境最为迅疾者,连老祖都对我赞不绝口,若是全力施展天音功,连这几个小小的人族修士也拾掇不下,岂不被神木岛上那群狗才耻笑!临来之时,我又信誓旦旦,将那叶向天人头提回,若是办不到,以后也不必在东海之中栖居了!”

    那龙鲸沙通念及至此,陡然催动丹田一颗金丹,放出数十道丹罡之气。修道之辈,一旦凝结金丹,便珍逾性命。这颗金丹非但要攒炼天罡之气,还要千打万磨,耗费无数苦功。其中丹罡之气便是经过炼化的天罡真气,与金丹相合,乃是日后成道的根基,用去一丝,便要花费数十倍方能修炼了回来,因此修道之人皆对丹气珍之重之,轻易绝不动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沙通所练亦是水系神通,因此丹罡之气偏向水行,丹罡之气一出,周遭海水立时鼎沸起来,骨朵朵冒出无数硕大的气泡。得了这股这股真气助益,龙鲸天音之威立时暴涨,广及数千里,无数水族鱼虾,无论有无修为,尽被这一股天音波动生生震死,无数尸体翻上海面,望去凄惨已极。只这一下便造下极大杀孽

    凌冲本是自顾自催动剑光发出锵然剑鸣,但他与龙鲸沙通无论道行、法力,差距实在太大,沙通又不惜损耗丹气,助长龙鲸天音之威,登时便支持不住,被龙鲸音波侵入丹田,七窍之中齐齐流出血来。

    叶向天冷哼一声,反手一抓,无数灭道真气汇聚,化为颗颗灭道神雷,一发打了出去。灭道真气对龙鲸沙通的天赋妖法有极大的克制之力,尤其对其所发的癸水神雷,更是天生的克星。灭道神雷发出之后,遇上癸水神雷,便是震天价的一声爆响,癸水神雷往往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然被灭去无踪。

    沙通大吃一惊,这癸水神雷乃是他护身之物,若是被破,接下来他的本体便要迎接叶向天灭道剑光无休止的杀伐,那时性命堪忧。忙即收了龙鲸天音神通,一心运使癸水神雷。无数癸水神雷汇聚一处,化为一张癸水神雷网,迎面将无数灭道神雷兜在其中。两种性质迥异的真气相遇,登时起了极剧烈的变化,灭道神雷要将癸水神雷化去,癸水神雷则要消耗灭道神雷的数目。就癸水神雷网中,两种神雷接连爆散,只震得海面之上,巨浪滔天,水汽翻滚。

    一般而言,妖族修士比之人族练气士,天生身躯强悍的多,因此能够修积更多的真气。尤其龙鲸这等上古异兽,更是了得,一头龙鲸的妖气法力,足可抵得上数十位同等境界的人族修士。如此庞大的法力支持下,足可将叶向天活活耗死。只是叶向天所修的灭道真法亦是奥妙无穷,恰能克制诸般后天道法法术。因此癸水神雷与灭道神雷左道相逢,癸水神雷随灭随生,但数十颗癸水神雷方能将一颗灭道神雷磨灭。两方境界相同,功力相若,道法却又相互克制,场中一时又呈胶着之态。

    龙鲸沙通收了天音神通,全力与叶向天斗法,凌冲所受压力顿减,喷出一口鲜血,忙即运功疗伤。好在他只是受了音波功反震之力,伤势不重,专心吐纳了一会,便觉好得多了。

    叶向天接连施展灭道真法中的法术,却也有些吃紧,对方法力之雄浑,犹在他之上,这等比拼真气法力于他最是不利。不过他面上却并无沮丧畏惧之,心念电闪:“这畜生如此嚣张,一来是依仗背后那位龙鲸老祖,二来亦是欺我太玄剑派专修剑术,并无明显克制他天赋妖法的法门。凌师弟方才那一阵剑鸣之音,若是日后修为高深,未始不能演化出一门音波剑道,克制龙鲸天音,只是如此却是不行。罢了,斗法也够久了,还是给他个狠得,免得神木岛那群井底之蛙嘲笑我叶某连个畜生也拾掇不下!”

    叶向天早有胜算,成竹在胸。此行下山之前,郭纯阳曾秘密赐下三件宝物。其一便是那一道先天庚金剑气,第二件宝物如今瞧来,恰可应付眼下之局,且是那妖物之克星。至于第三件么,现下还未到了施展的时候。

    叶向天有此底牌,才敢明知沙通设伏,还大咧咧飞入先天坎金神网之中。他自袖中摸出一件物事,手掐真诀,扬手打出。那件宝物飞出灭道剑光圈之外,迎风暴涨,化为数十丈高下,隐隐可见其中有一根巨柱,三枚闪亮的金圈。

    那龙鲸沙通见了这件宝物,心下便是一颤,对此宝没来由的便十分畏惧,似乎这件宝物便是专门克制龙鲸一族一般。沙通虽是妖类,但智慧不低,十分狡诈,心灵上起了一丝警兆,立刻当机立断,一面召回癸水神雷护身,另一面将那面先天坎金神网招来,往那件宝物迎去。

    先天坎金神网并非沙通自炼,而是他祖父所炼。他祖父乃是龙鲸一族的第一高手,早已修成纯阳境界,长生不死。这面坎金神网便是采集周天坎、金二行精气,祭炼而成,虽非法宝,不能生出灵识,但威力至大,专一收取敌人宝物,封锁天地,可谓妙用无穷。沙通本将此宝祭起,封锁虚空,以防叶向天逃走。谁知叶向天剑术惊人,所修法力又能克制他的癸水神通,这面神网反倒没了用处。此时那件宝物给他极大的危机之感,只能希冀于先天坎金神网能将那件宝物收取了。

    无数癸水神雷蜂拥往那件宝物轰去,声势一时无两。谁知那件宝物发出道道纯白精气,精芒耀目之间,癸水神雷一遇上那纯白精气,便如沸汤泼雪,消散无踪,比被灭道神雷化去还要来的痛快。沙通大吃一惊,全没料到这件宝物居然连癸水神雷都奈何不得,被神雷挡得一挡,那面先天坎金神网也自飞来,化为一面十丈方圆的大网,其上有金白二气交缠,往下便罩。若是被坎金神网兜住,便是修成脱劫级数法力的大修士,也自逃脱不得。

    先天坎金神网来势快绝,自上而下,万道光气随身。叶向天所发宝物却无数纯白精气,将那先天坎金神网托在天上,不得落下。先天庚金神网乃是龙鲸一族老祖,纯阳级数的高手所练,威力虽然比不得正宗法宝,但也不可小觑。谁知却被叶向天一根柱子、三枚金环托住,毫无建树。

    郭纯阳赐给叶向天的这件宝物亦是大有来历,唤作遁龙桩。那根巨柱唤作降龙柱,三枚金环则是囚龙索,威力至大,专克龙族法力。这件遁龙桩亦是郭纯阳意外得来,据传本是一件开了灵识的仙家法宝,炼制之时,曾斩杀三条纯阳级数的天龙祭炉,方得炼成。任何龙族或是有天龙血脉的大妖,只要不成纯阳,便要为这件异宝克制,昏昏沉沉,被遁龙桩锁住,任是何等法宝、法力也不济事。

    遁龙桩因是专克龙族,招惹天龙一族忌惮,终于被龙族纠结高手,前来劫夺。将当时执掌此宝的纯阳高手生生打死,这件宝物也似血灵剑一般,被打落境界,毁去真灵,沦落为一件练气级数的物件。恰巧被太玄剑派得到手中,辗转传承至今。太玄剑派亦曾打算再将此宝祭炼成法宝,开启灵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毕竟此宝本质甚佳,生就灵识的机会总比其他宝物多些。只是欲使此宝重光,至少要斩杀两头纯阳级数的老龙。如今连带四海龙君在内,龙族也不过有七八头纯阳境界的高手,太玄剑派若将此宝重炼,几乎等同于与龙族宣战,下场虽不至于灭门,却也必定如血河宗一般,就此衰落下去。因此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

    先天坎金神网威力虽然神妙,因是龙鲸老祖所炼,沾染了龙族气息,见了遁龙桩,十成威力发挥不出四成,才会被纯白精气所托,落不下来。龙鲸沙通见连先天坎金神网都奈何不得遁龙桩,不由慌了神。龙鲸一族有天龙血脉,素来与龙宫交好,他的祖父龙鲸一族现任族长沙泷又是神木岛客卿长老,因此沙通自出生以来,在东海之中,可谓是横行霸道,无人胆敢招惹。这一次他刚刚修成金丹,本来奉了乃祖之命,在洞府中潜心修炼,打熬根基,只因被人挑唆,这才出头生事,出来寻叶向天的晦气。

    他自忖以大妖之身,修成金丹。法力之浑厚本就是同境界人族修士的数十倍之多,足可碾压叶向天。还有两大天赋妖法,龙鲸天音与玄鲸吞海功,便算如此,还是将乃祖的护身至宝先天坎金神网待在身边。沙泷身为龙鲸一族族长,纯阳境界老祖,自然炼有许多威力无穷之宝,但唯有这件先天坎金神网,只需金丹境界便可应用自如,因此便赐了孙儿防身。

    谁知沙通自以为万无一失,兴冲冲跑来,先是玄鲸吞海功与叶向天的七道灭道剑光僵持不下,连龙鲸天音居然也被一个修为孱弱的小子用奇怪剑音之声抵住。如今祭起先天坎金神网,又被一件奇怪之极的物事托住,落不下去。那件异宝还给他一种极度危险之感,似乎专门克制龙鲸一族一般。

    “不好,这叶向天十分扎手,尤其那件宝物,似乎专克我龙鲸一族的法力,若是被他腾出手来,施展宝物,只怕老子今天要凶多吉少。还是走为上策,等我去求祖父,再弄来两件宝物,或是寻几个帮手,再来寻他晦气!”沙通也并非鲁莽之辈,当下起了退避之意,便想将先天坎金神网收回。

    谁知叶向天斗法经验丰富之极,似乎知晓沙通起了去意,将剑诀一指,又是三道灭道剑光飞出。这一次却非往沙通本体上斩去,而是漫空飞舞,往先天坎金神网所发金白二气斩去。这金白二气乃是先天坎金神网凝练的坎金二行精气,妙用无穷。但灭道剑光乃是灭道真法所化,恰能克制一切后天五行变化,剑光斩在坎金之气上,登时将之斩灭。

    不过数息之间,三道灭道剑光便斩断了数十条金白二气,先天坎金神网登时威能大减。那遁龙桩发出声声清鸣,居然舍了先天坎金神网,直往沙通本体上飞去。沙通只吓得亡魂皆冒,一面死命向后奔逃,一面狠命催动癸水神雷,往遁龙桩上炸去。他虽不知这件宝物的来历出身,但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妙,尤其这件宝物之上,散发出种种不详之感,似乎有无数天龙冤魂、污血浸润浇灌。

    “不好!这东西不会是那件专克天下龙族的遁龙桩?不对,早已听闻那遁龙桩太干龙族之忌,被龙族长老连手将此宝毁去,便连执掌此宝的那位散仙也给打的魂飞魄散。为何今天却又出现在世间?”心头胡思乱想,却不妨碍他掀起无边巨浪,借着水遁飞逃。

    叶向天冷冷一笑,提声喝道:“兀那孽畜!莫要逃了,若你束手就擒,还给留你一条性命,再要执迷不悟,我这宝物往下一落,你便是真龙之体,也要饮恨当场,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却是何苦来哉!”

    声音远远传入沙通耳中,只把他气得三尸神暴跳,龙鲸一族血脉高贵,只在天龙之下,谁敢骂他一声“孽畜”?有心回头再战,将叶向天的脑袋拧下来,无奈那遁龙桩追得甚紧,若是回身,只怕被遁龙桩一把装了去,只得忍住愤恨,拼命水遁而逃。

    龙鲸虽是体型庞大,但水遁之术施展开来,却是迅快已极,不过数息功夫,已逃出数百里去。叶向天却是老神在在,只将手捏拳,沙通顿觉体内七道灭道剑气做起怪来,原本七道剑气与玄鲸吞海功僵持不下,却陡然威力暴涨,剑光明灭之间,将沙通体内真气不断消磨。

    沙通正御使水遁,七道灭道剑气一瞬之间,足足吞噬了他体内一成真气,虽因龙鲸真气过于雄浑,灭道剑气一时炼化不得,也自崩灭了四道,但就这般缓得一缓,却令他体内灵机不畅,真气运转有了那么一丝停滞。便这般停的一停,那遁龙桩便已追了上来,漫天白气将癸水神雷扫在一旁,无数天花、清音浮现,现出了本体。却是一根木桩并三道金环,正是降龙桩与囚龙索,往下便落。

    沙通大叫一声,当真是亡魂皆冒,此时他已能肯定,这宝物正是专克诸天龙族的遁龙桩,莫说是他一个小小龙鲸,便是纯阳级数的天龙高手来了,也要饮恨当场。没奈何,也不甘束手待毙,只能拼命运转一股真气,打算将丹田中一枚性命交修的内丹喷将出来,先托住遁龙桩一托,此是死中求活之意,成与不成,只看天意了。

    遁龙桩乃是一位前辈散仙炼制,专一克制龙族之宝。那位散仙年少时,得罪了龙族高手,师门全家皆被屠戮。这位散仙苦修数百年,仗着机缘了得,终于修成纯阳法力,本想杀光龙族,为师亲报仇,无奈却发现龙族牙口众多,非但龙子龙孙无数,连带有天龙血脉的种族亦是不少,凭他一个小小纯阳级数的散仙,绝难杀净。

    他苦思数载,终于想到一条捷径,隐藏了身份,拜入一家炼器大派之中修行,以他纯阳级数的法力,隐藏行迹,只要不是正面遇上同等级数的老祖,外人绝难发觉。这般修行了百年,已然做到了金丹级数弟子身份,将那家炼器大派的真传学到手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那位散仙也不敢多呆,当下飘然而去,云游四方,采集天材地宝。那家炼器大派之中,有一种专为杀伐之用的宝物,须以生灵精血魂魄炼制,练成之后,对于同源血脉的生灵却有极强的克制之力。那位散仙看中的便是这一道炼器法诀,他学到法诀之后,花费百年苦功,收集到了炼制的宝材。之后许以重利,请一位炼器大师出手,打造这件宝物。

    前后花费了三百年时光,方才将这件宝物祭炼成功,便是遁龙桩。那位散仙持了这件宝物,专挑龙族之中血脉孱弱的生灵下手。龙性本***族之中有许多种族皆有龙族的血统。那位散仙斩杀这些血统薄弱的生灵,用以淬炼遁龙桩。渐渐越杀越多,这件宝物的威能也自飞速提升。

    杀到后来,龙族也自有了察觉,派遣一位纯阳级数的长老调查此事。此时遁龙桩离开启灵智,成就法宝,只差一步。那位散仙便孤注一掷,趁着那位长老独身外出,半路埋伏,费尽辛苦,将之斩杀。遁龙桩吞噬了纯阳级数的龙魂龙血,立时开光,成就法宝。

    那位散仙至此便放开手脚,大肆杀戮龙族,专挑落单的长老高手下手。一时之间,整个龙族接连陨落了数位高手长老。惹得龙君震怒,当下由一位精擅先天易数的龙君出手,推演出那位散仙的跟脚下落,又有四位纯阳龙族携带三件龙族世传的法宝,在半途设伏,欲将那位散仙诛杀。

    那一战当真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足足鏖战了七日七夜,那位散仙自知绝无幸理,他性子也自偏激,当下招招皆是搏命的路数,又将遁龙桩祭起,威力发挥至最大。四位龙族长老并三件法宝,一起出手,最后虽将那位散仙斩杀当场,连带遁龙桩也被打落了境界,险些废去,流落不知所踪。但四位龙族长老也自陨落了两位,余下两位也身受重伤,将养了数百年也恢复法力。三件法宝居然也被那散仙打废了一件。

    这一仗可谓是惨胜,四海龙君盛怒之下,迁怒于人,查出炼制遁龙桩的法诀乃是出自那一家炼器大派,连带还有一位炼器高人帮忙炼制,当下尽起高手,布下绝户大阵,将那家炼器门派团团围困。可怜那家炼器宗门也不过三位纯阳级数,连带门下脱劫、待诏长老也不过七八位,被龙族以绝**力,连带山门景致,尽数炼成了飞灰,一个人口也未逃出。之后四海龙君还不解气,又找上了当年为散仙炼制遁龙桩的炼器高人,也将之斩杀。

    这一役龙族损失了数位纯阳级数的长老高手与无数龙血后裔,连带三件法宝也伤残不一。虽将那位散仙斩杀,连带拔除了一门炼器宗门,但此举太犯忌讳,遭至人族修行大派敌视,当时的正道大派联合起来,向龙族施压,四海龙君迫于正道压力,尤其族中也要休养生息,迫不得已,签订了城下之盟,约定龙族势力不出四海,也绝不可再擅自剿灭修道宗门,否则天下修道之人群起诛之。

    这件遁龙桩流落凡间数百年,被太玄剑派长老得到手中,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种种天材地宝,将之祭炼还原,但缺了龙魂龙血祭炉,只勉强修复了七八分,不曾恢复昔日纯阳法宝的威风。便是这七八分的威力,对付沙通一个小小修成金丹的龙鲸,却是手到擒来。

    沙通将心一横,便要放出性命交修的内丹,拼着内丹不要,只需挡得一挡,便可死中求活。谁知遁龙桩乃是天生克制龙族之利器,便是纯阳级数的老龙见了,十成功力也只能发挥三成,沙通被遁龙桩气息沾染,运用真气本就不灵,加之叶向天的灭道剑光不停作祟,他丹田中一粒内丹居然挪移不动。

    沙通惊得冷汗直冒,方欲再有动作,却见遁龙桩在一片清音萦绕之中,逼上身来,朵朵白花飘舞,往下便落。沙通耳听妙音,鼻闻沁香,脑中便是一晕,一颗魂儿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处。

    凌冲在叶向天剑气包裹之中,安如山峦。只见叶向天抖手打出一件宝物,将沙通所发癸水神雷尽数排荡开来,跟着向下一落,沙通一个高有数十丈的巨然之物,居然眼见缩小,被收入其中。恍惚之间,凌冲只见一只龙首鲸身,腹下生有五爪的怪物,在眼前一晃而过。三枚金环依次套落,又被降龙桩紧紧束缚。跟着便是一片白雾,瞧不清楚了。

    叶向天一声长笑,伸手一招,那遁龙桩化为一道流光,钻入他袖中不见。沙通被降伏,漫天水汽与癸水神雷自是消散无踪,又是一副天朗气清。张亦如也顾不得伤势,问道:“叶师兄,方才那件宝物实在厉害,居然连那么妖物亦能收伏!”凌冲也自十分兴奋,自离家以来,虽是迭经战阵,次次负伤,眼界见识却大有增长,尤其许多剑术、法宝、阵术等,更是令他有目不暇给之感。

    叶向天说道:“此宝乃是本门一大隐秘,专克诸天龙族血脉。日后回山还需缴还。此宝大干龙族忌讳,不可走漏了风声。你们切要谨记!”凌冲与张亦如俱是心头凛然,不敢再问。

    叶向天遥望海天,缓缓说道:“这孽障出身龙鲸一族,乃是天龙与太古巨鲸交合而生的异种,天生便有妖法随身,得天地眷顾。尤其是练成一粒内丹,更能通灵变化,法力雄浑。龙鲸一族当代族长沙泷早已修成纯阳,法力广大。千年之前,被神木岛前代掌教降服,代师收徒,认作师弟,拜为神木岛长老,实则奉命看守一处要地。这孽障乃是沙泷后人,必是受人蛊惑,来与我等为难,且不去管他,若是沙泷胆敢出手,自有本门长老接着。你二人受伤不轻,且打坐运气,只等伤好之后,再去神木岛不迟。”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不提凌冲与张亦如练气疗伤,离他们足有数万里之外一片海域之上,一座巨岛浮于水中。岛上清气绵延,绿林处处,乙木精气浓厚之极。正是叶向天三人此行的目的地神木岛。岛上宫殿蜿蜒,俱是依山傍势,磅礴大气之间,却又野趣昂然,丝毫不见斧斫痕迹。

    岛上有许多修士飞遁来去,或驭剑光,或用法器,满天飞舞,忙碌不堪。却有一位中年道人,骑乘异兽,驾云而来。神木岛身为正道七派之一,门中高手无数,又有先天乙木灵根这等天生奇物镇压气运,自是门禁森严,岛上禁制处处。这道人骑乘异兽,蹈海而来,行至岸边之时,便有一道微光显出相阻。那道人呵呵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块符牌,略一晃动,符牌之上亦有一道毫光放出,与那禁制灵光相触,双双泯于无形。

    那道人摇摇摆摆,自往岛上而去。穿花拂柳之间,已来至一处洞府之前。一名道童正在洞口把守,见了道人,慌忙上来施礼道:“师叔来了,快请!”那道人呵呵笑道:“我算到你师傅今日出关,特来见他,还不头前带路。”那道童领着道人一路入了洞府。

    那洞府也不甚深,不旋踵间,已来至一处广大石室之中。一名长须道人正端坐云榻之上,闭目养气。那中年道人也不呼唤,自顾自寻了一处石凳,微笑端坐。过了半个时辰,长须道人长吁一口浊气,睁目望来,说道:“师弟自从掌管东海坊市,如今在本门之中已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怎的今日有闲暇来为兄这寒府?”

    那中年道人笑道:“今日闲来无事,想起数载不曾探望师兄,因此特意前来。”忽然咦了一声,施展神念向长须道人查探而来。此举可说十分无理,若是旁人如此,长须道人早已一道法术杀了过去。只是那中年道人与他交相莫逆,绝无恶意,因此也就任由他去了。那道人神念探出,只觉长须道人周身法力渊深似海,却又杳无痕迹,不由吃了一惊,叫道:“师兄,难不成你、你要抱婴了不成!”

    长须道人面上绝无一丝骄矜之,缓缓点头道:“不错,前几日为兄忽有所感,十载之内当可碎丹抱婴。”中年道人先是一惊,继而狂喜,起身长揖,大笑道:“恭喜师兄!恭喜师兄!”欢愉之情,绝非矫饰。

    长须道人抬手虚扶,也自微笑道:“多谢师弟。为兄盘桓金丹境界二百载,眼见寿元将无,却又机缘出现,也算对得住恩师他老人家栽培之意了。”中年道人又自落座笑道:“何止!父亲若是知晓师兄有了抱婴之机,定必欢畅已极。下次见了木家那些贼厮,我倒要瞧瞧他们的脸如何!”

    长须道人温声道:“师弟不可妄言。我等皆为神木岛门下弟子,须当一体同心才是。”那道人冷笑道:“只怕我等想要一体同心,那木家与岳家却非如此作念呢!”长须道人也知其中内情,不由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原来神木岛开派祖师共有四人,乃是得了天授机缘,方能修成无边道法,开创一番基业。数千载岁月之前,神木岛四位开派祖师本是渔夫出身,共分木、岳、于、朱四姓,其中木、岳两家家境殷实,世代又有联姻通婚,关系最佳。于、朱两姓家境差些,便依附木、岳两家,做些活计过活。

    木岳两家出资建了一艘大船,每日出海捕鱼,原本只是于朱二人带了十几个渔夫驾驭大船,这一日不知怎的,木岳二人突发奇想,带了些酒水蔬果之类,非要泛舟海上,过一过文人骚客的瘾。

    二人登上大船,逸兴遄飞,饮酒吟诗,只是腹中墨水委实不多,勉强作了几首诗赋,仅止合于辙韵罢了。大船一路漂行,愈行愈远,偏巧海上天气变化无常,先时还是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却又风雷大作,大雨瓢泼。又有如山巨浪连番击来,大船吃力不住,被懒腰打断,船上数十名渔夫、连带木岳于朱四位也一齐落海。

    等到四人相继醒来,却发觉被海浪冲到了一处孤岛之上。岛上灵气翻涌,只呼吸了几口,便觉通体舒泰,连海难中受的伤也好了许多。木岳二人受伤不重,于朱二人在船毁之时,被桅杆砸中,伤势较重。木岳二人将他们拖至岸边放好,又给他们包扎了伤口。于朱两个迷迷糊糊,便又沉睡过去。

    木岳二人略一商量,一面要寻些吃食,另一面也动了游性,二人折了两根枝条,权做拐杖,一路往岛中行去。也是天降奇缘,该着二人发迹。原来这座孤岛乃是前古一位真仙落脚之地。那位真仙自界外而来,手持一株先天乙木灵根,只因与域外天魔争斗,受了重伤,就在此岛之上修养。其后不知怎的,伤势发作,就此坐化而去。

    临去时,将一身所学道诀与那株先天灵根俱都留在岛中,以待有缘。木岳二人身入岛内,无意中触动真仙所留禁制。那真仙何等眼光,所收弟子资质还在其次,定要不曾学过任何道诀方可。木岳二人本是凡人之身,无意中通过了真仙所设的种种考验,待到他们来至当年真仙所居洞府,面前便是一株大可极天的先天灵根,与一部玉匣道书。

    木岳二人哪还不知得了天大机缘,当下欣喜欲狂,取了灵根与道书,便在岛上修行其上法门。那位真仙所留乃是玄门道法中乙木一脉,配合先天灵根之灵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进境极速。不过区区几日,二人便已入门。木岳二人本是通家之好,又是同时发现了真仙遗宝,因此彼此并无防范之意,约定共享仙宝。

    只是对洞府之外的于朱二人,却是生出几分犹疑。最后还是木氏先祖说道:“于朱两个本就是帮工活计,又是得我二人救助,方得活命。不如只将道书上前几章道法传授了他们,我等得了这等机缘,日后必要开宗立派,门下无人驱使也总是不便,他二人学了乙木道法,便要受制与我等,岂不是好!”二人商议已定,便将于朱二人搬入洞府之中,一面为其治伤,一面传授上乘道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由此四人得了真仙遗宝,创立了神木岛一脉。木岳二族得了真仙道书的全本,因此把持门中大位,于朱二姓只因祖上所得,不过真仙道法十之四五,先天不足,因此在神木岛中只得些不大掌权的虚位。于朱二姓对如此安排早有不满,只是木岳二姓势大,也不敢轻易发难。

    那中年道人唤作于沛,乃是于姓子弟。那长须道人道号随天,却并非四大姓子弟,而是被于沛之父瞧中了修道资质,特意收归门下,传授道法。于朱两姓虽仅得了那位真仙道统十分之四五,但亦有直指纯阳的法门,历代之中也出过几位纯阳老祖。只是被木岳两姓算计,大多殁于与魔道高手争斗之中。

    纯阳级数的高手虽是得了长生,但亦有劫难,亦有陨落之虞。若是劫数临头,也会被人打散了元神,打落长生境界,千百年苦功毁于一旦。如今于朱两姓在神木岛中仅余两位纯阳老祖,俱都常年闭关不出。于沛之父于啸传授随天道法丝毫不曾藏私,随天与于沛自小一同修持,感情深厚。

    随天道人入道二百载有余,不过一百二十年便铸就金丹,之后蹉跎了数十载,如今一朝感悟大道灵机,终于要买入抱婴之境。若他能修成婴儿,于氏宗族自可再添一大臂助。神木岛以修为论高下,若是随天道人修成婴儿,便可升为执事长老,位高权重。

    随天道人说道:“师弟修成金丹亦有数十载,只是你心念杂乱,不肯痛下苦功,若你能抛下坊市执事之位,精心随我修行,不出百年,亦可成就婴儿,岂不是好?”

    于沛面一黯,继而笑道:“小弟可不是修道的材料,自家事自家知。这坊市执事之职,关乎我于氏宗族一门修道外物积累,万万不可大意。师兄欲成就婴儿,所需修道宝材亦是不少,若无小弟从中周旋,只怕还有人要从中刁难。”

    于沛修道之资不成,总有于啸这等大宗师之父,也只勉强修成了一粒金丹,等级还不甚高,随天道人提了几次,要他精心修持,莫要分心俗务,于沛总是不听。神木岛在东海之上,开设了一处坊市。其中专一为修士交易种种天才地宝、修道法诀,乃至奴婢牙口、宝物法器,可谓应有尽有。

    这东海坊市有神木岛背后撑腰,东海之中又是产出无尽,因此生意十分红火,连龙宫之中也有高手时常前来光顾,可谓日进斗金。神木岛靠着这处坊市,可谓大赚特赚。而坊市执事一职,便是其中油水最大的职位。于沛修道不行,与人周旋却十分拿手,长袖善舞,因此央求乃父,求了这么一个职位,自他到任之后,于朱两姓修士修道所需外物宝材,果然比之前供给的多得多。

    随天道人说了他几次,知他志不在此,便也不提,问道:“师弟今日来此,可是有甚么要事么?”于沛收了嬉笑之,正道:“师兄可知那太玄剑派已然山门重开?”

    随天点头:“此事早已风传,为兄自是知晓。只是太玄剑派素来在中土立派,与本门虽是同为正道宗门,却鲜有往来,师弟怎么忽然想起此事?”于沛道:“师兄有所不知,前几日在中土金陵灵江江畔,那癞仙遗宝出世,引动有缘之人四方汇聚,太玄剑派掌门弟子叶向天也参与其中,放出话来,欲以先天庚金之气,换取本门先天灵根所产的乙木精气,如今正往东海而来!”

    随天道人眼中神光一闪,沉声道:“此事当真?”于沛道:“当日他与星宿魔宗莫孤月联手,斩杀数十位异派散修。又在金陵城中将少阳剑派掌教之子杨天琪一条臂膀斩断,断了其修道之途。怎会有假!我也是听闻来坊市交易的修士之言,还特地命人暗中打探了一番。昨夜叶向天在东海一处荒岛之上,与龙宫三太子所部激战,大破八门锁神阵,斩杀龙宫兵士数万,惹得三太子敖意暴怒,如今正要集结大军,前去征讨。”

    随天道人心知这个师弟虽非修道之才,但机谋百变,乃是于氏之中的智者,许多谋划便是出自其手,当下问道:“师弟必不会无的放矢,你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于沛笑道:“师兄还看不透么?那先天庚金之气恰能克制先天乙木精气,若是被掌教得了到手,只怕立时炼成一件法宝,以金克木,日后还哪有我于朱两姓的活路!”神木岛弟子所学俱从真仙所遗道书中化来,因此功法皆为乙木一派,先天上为金行功法克制。若是叶向天真将先天庚金之气送来,神木岛掌教必会以此炼制一件金行之宝,以此弥补神木岛道法先天弱势,更可以此镇压宗派门户。

    若是如此,原本于朱两家在岛上便是弱势,处境势必更加不堪。随天道人虽非四姓中人,但自小被于啸渡上岛来,早已视其为父,闻言点头道:“若当真如此,只怕我于朱两家更要举步维艰。师弟有何妙策,能使那叶向天手中先天庚金之气入不了掌教手中么?”

    于沛神秘一笑,说道:“此事说来亦是反掌之易。师兄难道忘了那位龙鲸老祖了么?”随天道人吃了一惊,低声喝道:“你失心疯了?那位老祖乃是纯阳级数,岂是你一个小小金丹能够算计的?若是被他发现,连恩师也护不住你!”

    于沛笑道:“师兄不必惊慌。我自然不敢算计纯阳级数的老祖,但他有一位孙儿,却甚是草包。”随天道人迟疑道:“难道是沙通么?我只闻他修成金丹,能够化为人形,被沙泷老祖勒令打熬法力,不许出洞一步。”

    于沛得意一笑:“那沙通虽然修成金丹,但脑子向来不怎么灵光,我只遣人买通了他身边几条小龙鲸,只说那太玄剑派如何霸道,那叶向天如何瞧不起妖类出身的修士。自然便传入沙通耳中。我临来之时,那沙通已是携了几件宝物,怒气冲冲冲出洞府,去寻那叶向天的晦气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沙通乃是沙泷嫡孙,又是龙鲸小一辈中最先修成金丹,最得沙泷宠爱。若是他将叶向天打杀,我等便可高枕无忧。太玄剑派前来寻仇,也有掌教一系顶着。若是他被叶向天杀了,正好说动沙泷出手,将叶向天拿下。无论如何,那先天庚金剑气绝难落入掌教一系手中,便算成了!”摇头晃脑,言下甚是自得。

    随天道人皱眉道:“那叶向天虽则声名不显,但既是郭纯阳首徒,修为心性自是一流,听闻他修成了太玄剑派之中数百年无人练成的正反五行灭道真法,斗法凌厉,若是他将沙通斩杀,一路闯了进来,被掌教知晓,师弟这一番图谋,岂非尽付流水?还要结怨于人,那时只怕你自身难保,要受门规惩戒!”

    于沛哈哈一笑,说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弟早有对策。我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坊市,除却本族一应外物供应之外,也贪墨了些物事,大多又洒了出去,结交那四十七岛上许多高手,尤其是海族出身,托庇于我神木岛门下的妖修异类,彼等服役甚重,受人指使,所得酬劳不过少许。我以重利许之,着实结纳了不少高手。”

    随天道人摇头道:“兵贵精不贵多,那些妖类之辈,心思粗野,修不成上乘道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师弟以利许之,他日彼等亦可为利背义,将你出卖,师弟不可不防。”随天道人修行年久,道心通透,虽不擅人心诡诈之术,但揣摩世情却十分老练,所发亦是老成持重之语。

    于沛正道:“多谢师兄教诲,此事小弟晓得了。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却也计较不得许多。若是那叶向天果然剑术高深,将沙通或擒或杀,一路闯了进来。小弟还有埋有一招闲棋。那四十七岛上,我事先已命人通禀,只要叶向天杀来,便会挑拨岛上驻守之人,前去拦阻。太玄剑派之辈,个个嗜杀成性,叶向天挟怒而来,必然忍不住出手,只需他杀戮岛上高手,无论本门弟子,或是客卿长老,掌教便再欲回护,也挽回不得。只能出手将之拿下,那时非但先天庚金剑气到不了手,还要与太玄剑派结下大仇。我等便可从中取利。”

    这一番算计连环通透,把握人心,将叶向天克制的死死的,无论如何变招拆解,皆要入我居中,不得脱解,委实是极大手笔。因此这于沛方才得意洋洋,忍不住来至师兄洞府,炫耀一番。

    随天道人皱眉思忖,忽然问道:“师弟来时,可知晓那木千山所在何处?”神木岛掌教历来由出身木氏之人担当,这一代掌教名讳便是木清风,那木千山正是其嫡孙,木清风之子死于噬魂教高手手中,因此对嫡孙加意栽培。那木千山如今不过百岁有余,已然练就婴儿,能以元婴化身,出游八极,莫说神木岛,便在修道界中,亦是十分有名,被诩为神木岛下任掌教不二之选。

    于沛一愣,说道:“师兄为何提他?那木千山乃是掌教嫡孙,叶向天亦是太玄下代掌教之不二人选,由他来迎接,确是合于礼数。只是我临来之时,特意遣人打探,只说他还在洞府之中,并几个姬妾饮酒作乐,丝毫无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随天道人当即哎了一声,说道:“师弟,你中了他的算计了!那木千山非是不欲动身迎接,而是要等你将埋伏于四十七岛之上的眼线尽数动用,被那叶向天大肆杀戮之后,方才现身!好歹毒的计策,他这是欲借叶向天之手,将你的那些乌合之众一网打尽!如此说来,那叶向天要么剑术通神,足可横行诸岛,要么便是身怀异宝,畅行无忧。哎!师弟,你这一招棋差,落入别人算计了!”

    于沛当即面大变,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大叫一声:“木千山!你好歹毒!”反身便向外闯!随天道人叹息一声,伸手一指,一道光幕垂落,恰拦在于沛面前。于沛回头叫道:“师兄,你挡我何意?我现下赶去,说不得还能救下几个,若是晚了,只怕……”

    随天道人哼了一声,说道:“木千山既是定下这条绝户计,便不会容你插手。你现下出去,必有高手前来阻拦,你还是在我这里修心养性几日,也省的去受那折辱。再者,你那些个高手算的什么东西?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杀了也就杀了,木千山想要借此机会敲打我于朱二姓,便让他敲打,如今太玄剑派山门重光,魔教各派踪迹频现,正是山雨欲来,正好令那木岳两家挡在前面。我等且先看戏便是。你在我这里好生修行道法,趁此机会,我将那孕婴的感悟说与你知,你能学的多少便是多少,索性莫要去管外面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了!”

    于沛冷静下来,心思又自活泛,他思来想去,随天道人所言极是,木千山若真是设下这等绝户之计,欲将于氏在四十七岛上的势力一网打尽,借机敲打于朱两姓,必然思虑周全,他此时出去,说不得便会为人顶了回来,徒惹耻笑。再者无论叶向天剑术通神也好,身怀异宝也罢,四十七岛之上木岳二姓手下之辈,必然不肯出死力相拒,反要引逗他结纳的那些高手冲上去顶缸,如此叶向天杀入四十七岛,径自觐见掌教木清风,已是毫无悬念,再多算计也没了用处。

    于沛道人思忖到此,叹息一声:“也唯有如此了!”重又落座,混没了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随天道人说道:“师弟经此挫折,未必便是坏事,道心增长,智慧通达,以后便不会再为木千山算计。只是你再有打算,务要禀明恩师,或是与为兄说上一说,方可行事,莫要再刚愎自用了。”

    于沛本是一片好意,亦有争胜之心,借着叶向天之事,大做文章,将掌教与木岳两家尽皆算计,谁知木千山技高一筹,居然壮士断腕,舍得将四十七岛上那些个散修妖类送与叶向天杀戮,自家却最后现身,表明善意,将之接引入岛。既除去异己,又示好叶向天,一番算计实在精妙。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于沛忽然打了个冷战,暗思:“这番算计好生毒辣,木千山那厮平时只顾修行享乐,不想还有这一番心机。若是日后他坐上掌教宝座,只怕于朱二姓处境比之今日还要不如。必须寻个机会,将他除去!”

    不提于沛胡思乱想,被随天道人留在洞府之中。洞府之外,却又三双眼睛紧盯。随天道人所料不错,于沛一举一动果然俱在木千山料中,这三人便是他遣来追踪于沛的高手。三人之中,居然有两位金丹修士,另一位也是炼罡圆满,这一份阵容对付于沛一个结丹的修士却是绰绰有余了。

    一人瞧了随天道人洞府一眼,说道:“临来之时,少主曾有吩咐,若是于沛急冲冲冲出洞府,我等便须将之拦下。若是于沛在随天道人洞中待足一个时辰,便无需理会,回宫复命即可。如今一个时辰已过,想来无事,我等也当回去复命了。”

    木千山身为神木岛岛主木清风嫡孙,地位尊崇,木氏一族素来便是奉行多子多孙之策,鼓励子弟多纳妾氏,多生后人,因此极是繁盛。但到了木千山之父,却是一个异数。此人偏偏用情专一,只娶了一方妻室,生下木千山。木清风数次催促他纳妾,却也置之不理。本来修道之士,寿元漫长,生子之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谁知死星照命,劫数难逃。木千山父母一日相偕出游,居然在东海之上偶遇噬魂教长老级数的高手,那人本欲前往坊市之中,换取几件炼制宝物的材料,见了木千山父母,当下便是大喜,只需将二人拿在手中,要挟木清风,什么宝贝要不着?

    双方就在东海之上展开一场激战。木千山之父身为神木岛岛主独子,自然随身携有许多法器,甚至还有两件上品法器,渡过了几重劫数,威能堪比脱劫级数的大修士。无奈噬魂教所传魔法,太过诡异阴损,专一对付修士神魂,木千山父母猝不及防,被噬魂神通暗算。二人甚有骨气,不肯降敌,最后居然力战身死,连元神也未逃出。

    那位噬魂教长老也是晦气,原本只想活捉他夫妇,去神木岛换几件合用之宝,谁知这对伉俪居然死战到底,不肯退缩。无法之下,也施展重手,他杀了二人之后,心知闯下泼天大祸,连噬魂教总坛也不敢回,一路中土深处。

    木清风本在闭关修行,独子身死,心有所感,大叫一声,破关而出。待他寻到独子陨落之地,那噬魂教长老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木清风大恸之下,只得先将儿子儿媳尸身收敛,回到神木岛上安葬。之后木清风请来高手,为独子追魂,却被告知独子身中噬魂教神通,又是自斩神魂,已然无救。

    木清风狂怒之下,拼着损耗五百年修为,以神木岛秘传神通推算,算出凶手下落。当下亲自出手,携神木岛镇岛之宝那株先天灵根,又带了四位木氏长老,深入中原之地,终于连番大战之下,将那位噬魂长老斩杀,神魂也自化为飞灰。

    犹不解气,又寻上噬魂教总坛,欲将其一网打尽。噬魂教创自噬魂老人,门中法术取众生灵性神魂以为己用,乃是邪魔中的邪魔,素来为正道所唾弃。只是这一门神通既强,又是高手辈出,正道诸派几次围剿,却又死灰复燃。

    神木岛原本偏安一隅,不肯轻易参与玄魔两道之争,但此次掌教独子被害,委实不可忍受,也顾不得广邀助拳,木清风修成纯阳境界,又手持先天乙木灵根,自是法力滔天,噬魂教自噬魂老人失踪以来,便由噬魂老人师弟夺魂道人做主。

    夺魂道人亦是玄阴境界的修为,手中亦有一件玄阴法宝,虽然比不上先天乙木灵根先天神圣,却也不容小觑。

    二人身为玄魔两家顶尖祖师,自是不能退让,先天灵根对后天法宝、纯阳境界战玄阴修为,打了旗鼓相当。鏖战七日七夜之下,木清风所带四位木氏长老陨落三人,噬魂教一方也自死了四位脱劫劫数的高手,眼看再都下去木清风与夺魂道人也有陨落之威,正邪两道却又有高手赶至。

    自太玄剑派剿灭血河宗以来,便以此战死伤正邪高手最多。双方本已有罢手之意,再经一番调停,便即停战。木清风独子身死,非但将元凶斩杀,还险些将噬魂教总坛夷为平地,也算出了一口恶气。经此一役,正邪两道皆知神木岛先天乙木灵根威力无穷,更打出了正道大派的凛凛威风。

    木清风失去独子,对木千山这个嫡孙自是更加疼爱,倾尽全力栽培,更不惜动用先天乙木灵根所产先天乙木真气,为木千山贯体修行。那先天乙木精气十分娇贵,每一甲子方才产出七缕,还要赐给门中长老修行之用,入不敷出。木清风将自家那一份用来成全嫡孙,足见舐犊之情。

    木千山资质却也不错,仅用五十载便修成金丹,之后再用一甲子,炼就婴儿,进境之速,为修道界一场佳话。木千山修道有成,更能功于心计,东海坊市给神木岛带来无穷收益,他有鉴于此,以修道外物、种种天材地宝为饵,诱使各路散修为其所用。

    这三位高手便是木千山招揽来的散修修士。其中一人本是剑修,得了木千山所赠一本金行秘典,剑术大进;又有一人乃是天生木行之体,与乙木真气亲近,被木千山收入岛上,日夕浸润乙木精气,不出三十载便修成一粒金丹;最后一人却是感念木千山对其全家有恩,自愿随侍左右。此三人皆为一方高手,又能为其效死,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

    三人商议已定,当下也不耽搁,纵起遁光,直往岛上中心之处而来。神木岛之中禁制重重,有先天乙木灵根镇压,便是纯阳、玄阴级数的高手,等闲之间也攻打不进,三人身上皆佩有灵符宝箓,遇有禁制之处,只消一道灵光飞去,便将禁制制住。不过片刻之间,已来至一座华美宫殿之前。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正有一位道童看守宫门,三人与道童低语几句,那道童转身往殿中而去,不旋踵间飞奔而回,说道:“少主请三位真人入内叙话。”三人点头,鱼贯而入。神木岛掌教之位,历来由木氏一族嫡系家主继承,木清风只有木千山一个嫡孙,下任岛主之位,自是木千山囊中之物。只是木千山不肯被人称为少掌门,因此岛上弟子、门下客卿,皆以少主呼之。

    三人入了宫中,绕过一面影壁,便即驻足。只听内殿之中传来阵阵女子欢笑之声,三人微微闭目,只做不知。木千山父母早亡,若非遗下木千山这一个独自,木清风几乎绝了后。因此勒令孙儿凝练婴儿之后,多娶了几房妾室,早日多生几个玄孙。

    木千山亦是来者不拒,一口气纳了五房妾氏,每日除了修行道术,便是与妻妾嬉戏。三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修道之辈,修行越高,真气精元固锁,除非肯拼着损耗精元,方能使女子受孕,木千山婴儿方成,正要勇猛精进,不肯耗费半点元气,因此如今并无一房妻妾怀有身孕。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只见一位少年面含微笑,自内殿步出。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十分英俊,望去不过十七八岁,顶门之上清气如云,盘旋往复。玄门羽士,炼就元婴,便有云气自生,甘露垂落如雨之异象。

    这少年正是木千山,他入道已将近二百载,只是修道有成,驻颜有术,望去一如少年。见了三人,微笑道:“三位一同归来,可是那于沛不曾走出随天道人之洞府?”其中一位高手说道:“少主料事如神,那于沛果然不曾走出随天道人之洞府。”

    木千山哈哈一笑,说道:“那于沛修道不成,仗着有几分狡黠,卖弄聪明,在坊市中讨了个差事,这些年暗中往于朱二姓之中送去多少修道外物?只当本座不知么?我是故意给了他一个肥差,些许外物,也不值什么,于朱两家出了高手,亦是我神木岛之福么!”

    三位高手齐声道:“少主心胸气度,果非常人所及,我等钦佩之至!”木千山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只是他不该插手四十七岛之事,妄图安插亲信,那四十七岛乃是我神木岛要地,关乎本门气运所在,于沛如此行事,却是犯了本座之大忌了!”

    三位高手又问:“既是如此,少主何不索性将那于沛捉来杀了,免除后患?”木千山笑道:“于沛之父毕竟是本门脱劫级数的长老,轻易不可动得。再者此人也算有几分才学,本座还要靠他在坊市之中,多赚些利市。这一次他暗中挑唆那沙通去与叶向天为难。那太玄剑派一向强横,掌教郭纯阳更是只吃不吐的主,既是派遣大弟子前来,必有惊人之宝赐下护身,沙通若无法宝在手,必要吃亏。”

    “如今沙通已去了几个时辰,怕是已被叶向天或擒或杀。于沛要挑拨太玄剑派与本门关系,唯有动用他在四十七岛上的眼线,本座便可将之一网打尽。三人真人吩咐下去,瞧瞧四十七岛之中,是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在兴风作浪,只暗中记录,等叶向天离去,便将他们拿下!”言语之中,杀气迸发,此时的木千山绝非一位纨绔子弟,而是手握他人生死,一言而决之上位者。

    三人心头一寒,凛然受命。木千山又是一笑,说道:“郭纯阳为了这个开山大弟子,也是下了血本,居然拉下脸来,求取本门先天乙木精气。原本那先天庚金之气也没什么稀罕,只是祖父不肯轻易开罪太玄派,打算顺水推舟,允了此事。存下几分香火情面,日后联手太玄,绞杀噬魂教,也好开口。如此一来,叶向天便不可出岔子,你们再去吩咐四十七岛驻守修士,凡金丹之上高手,不得出手,只任凭于沛的那些废物闹去,叶向天要杀也就杀了,不必阻拦!去!”

    三人受命,急急而去。木千山自语道:“久闻叶向天乃是太玄派二代弟子之中,剑术最高之人,只是为何不曾修习其他剑诀,而是选了那混元灭道真法?此法修习太过艰难,且并无什么高深的剑术传承,郭纯阳那等精明之辈,又怎会不为弟子打算?其中必有蹊跷!叶向天只差一步,便要练就元婴,加之剑术高强,我又令四十七岛金丹之上修士不得出手,若他要强闯四十七岛,不过半日功夫便可,嗯,也罢,若是令他将四十七岛踏破,我神木岛上下也无甚面子,还是等他闯过几座岛来,便去将其拦下。”

    喝了一声:“童儿何在?”一名道童低眉垂目的走来,说道:“请少主吩咐。”木千山道:“去将木平灵堂兄请来,便说有太玄剑派使者前来,祖父命他随他前去迎接。再者,吩咐准备仪驾,不必大张旗鼓,便按元婴真君境界备下,也省的被叶向天小瞧了。”

    那道童急忙领命而去。不过盏茶功夫,一人大笑而来,说道:“贤弟来请为兄,只为了那太玄剑派的什么叶向天么?”此人生的一副豪迈面相,目中却是神光闪烁,显是颇攻心计,正是木千山之堂兄木平灵。木氏之中,历代对掌教之位的争夺,亦是十分血腥。木清风修为高深,在他那一辈中先一步修成纯阳,又将一位修成脱劫法力的堂弟打死,这才夺得岛主大位。

    只是如今这一脉唯有木千山一根独苗,虽然修成元婴,但大多是靠元气灌体,揠苗助长,因此木氏其余几支也都动了心思,欲要角逐下代掌教之位。这木平灵便是其中之一,此人亦是金丹修为,城府极深,听得木千山以掌教名义宣召,不敢不来。亦是吃了一惊,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赶来。

    木千山目光闪烁,面上似笑非笑,说道:“劳动堂兄大驾,只因太玄剑派掌教弟子叶向天奉命前来,祖父命我出迎,欲请堂兄做个护法,为小弟撑撑场面,不知堂兄意下如何?”木平灵笑道:“堂弟言重了,既是太玄剑派遣人来此,绝不可堕了我神木岛之威风,不知堂弟何时动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