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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冲连杀百名海族兵士,手中长剑毕竟只是凡间打造,用来切开海族战甲、斩断妖兵兵器,委实有些为难,终于在将一名鲶鱼精劈成两半之后,也自断成了两截。凌冲恍如不觉,顺手夺过一柄长刀,反手一抹,将一名扇贝精斩杀,虽是用的长刀,施展的却是剑法,刷刷刷,连环三刀,又将涌来的三名梭鱼精腰斩。

    此时又有多道法术袭来,冰刀雪剑、水戟浪叉,皆是妖兵用水精之气凝练,也有那通晓火系法术的妖怪,作起法来,出手便是数条火蛇,昂首嘶吼。凌冲厮杀多时,也自有了几分明悟,周身**窍不停抽取水行精气,炼化为太玄真气,补益斗法损耗。

    见水火二行法术杀来,真气满注刀身之中,刀尖出升起一道精芒,耀目生辉。这道精芒唤作剑芒或是刀芒,乃是用剑之辈,真气浑厚凝练,借助剑器外显于世的一种手段,剑芒一出,无坚不摧,可谓俗世剑法造诣之绝顶。刀芒吞吐之间,足有三尺长短,凌冲信手一斩,将数道水剑斩断,其中精气湮灭于无形。

    凌冲有太玄母剑灵光相助,每一剑、每一刀之出,皆能批亢捣虚,攻敌之所必救,招招不曾落空,杀伤力惊人之极。反观张亦如,就差的太多。他修炼的先天庚金剑诀,虽是最重杀伐之术,但到底时日尚短,还未能融会贯通,空有一身真气,不知如何运用,不似凌冲一般,将每一分真气用在最恰当之处。

    加之张亦如毕竟初见战阵,难免有几分紧张惧怕之意,斩杀了数名海族兵士之后,自身也身中数剑,好在他随机运用真气,封住伤口,不令鲜血外流。他心知乃师在一旁掠阵观战,必不会坐视自己为人所杀,因此有恃无恐,心下逐渐宁定,长剑挥舞之间,也略见章法。

    叶向天瞧着二人战阵厮杀,心下也有几分打算:“亦如出身官宦人家,缺少一股求道存真,百死无悔的气度,多见些战阵杀伐,对他道心磨炼极有好处。凌师弟天资绝艳,天生剑心通灵,正合修炼我太玄剑术,只是他运剑之间,似若天成,专一针对敌手招数中破绽所在,外在之行虽是我太玄守山剑的路数,但内里却是另一股剑意操控,委实奇怪。”

    饶是叶向天乃是太玄剑派当代掌门大弟子,眼界之宽,腹笥之广,除了上一辈掌教长老之外,不作第二人想,却也不知太玄三十六剑练至极处,化生母剑灵光,破尽天下万法之事。一来他自家也不曾将太玄剑术修炼至如斯境界,而来太玄母剑灵光的秘密,唯有历代太玄掌教知晓,口口相传,以叶向天的眼力,也只瞧出凌冲所用剑法依旧是太玄剑派所传路数,但细微之处略有更改,绝无死板窠臼,而是因势利导,批亢捣虚,寻暇抵隙,专一破解敌人招数,一招致命。这等剑法方才称得上是杀伐剑术。

    凌冲周身海族妖兵越聚越多,有人打的好算盘,自家若是这样逃回龙宫,三太子大怒之下,说不好以临阵脱逃之罪,将自己处死,反不如趁着这三个道人分兵力弱,若能杀死一个,便可将功抵过,至少不惧三太子杀头了。因此无数兵士鼓噪前行,都要抢先杀死凌冲或是张亦如二人。

    幸好张亦如与凌冲皆是身材瘦削,周身也不过十几个海族兵士围困,其余之辈俱都被挡在外面,不等前面的死绝,也难前进一步,只能空自大喊狂吼,无济于事。还有那精通法术之辈,遥遥放出种种法术,牵制二人手脚。张亦如手中长剑比凌冲那一柄要好得多,此刻也已是崩口处处,不堪再用。他将长剑一甩,将一名海妖钉死,顺手抢过一杆长枪,扭动之间,枪缨大似冰盘,一气挑死三名海妖,但随即又被急扑而上的海族兵士淹没。

    鲛娇与鲛三力自叶向天斩断一面阵眼大旗之后,压力顿减,之后蟹武死在叶向天飞剑剑气之下,八门锁神阵立时被破,二人也就趁机逃了出来。依着鲛三力之意,趁此良机,今早离开这处是非之地。鲛娇公主却柔柔弱弱的说道:“咱们能逃脱蟹武的魔掌,靠的便是这三位太玄剑派的仙长,若是弃他们不顾,于心何忍?三力将军,咱们暂且观战一时,若是这三位仙长能杀出重围,自然不需我们帮手,若是不然,还要略尽绵力,也莫要令外人以为我鲛人一族尽是知恩不报之辈。”

    鲛三力心下腻歪:“这都甚么时候了,这小娘皮还在妇人之仁,那三个道士摆明了不愿趟这趟浑水,却被我用计拉下水,不得已与蟹武等辈厮杀,他们若是缓出手来,岂会轻饶了我们?若非老子还要图谋你们王族历代相传的宝贝,早就将你这小娘皮先奸后杀,也省的受你这份鸟气!”心下大骂,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十分从命的样子。

    鲛娇与鲛三力驾了海浪,躲在一旁,见叶向天剑术通神,尤其一身真气元神修为之浑厚,震古烁今,竟能同时统御如此多的剑气杀敌,皆是大吃一惊。鲛三力暗暗叫苦:“照此瞧来,这三个家伙非但有余力自保,闹不好还真会将这数万龙宫兵士杀得一个不剩,人族修士怎会厉害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们所传的道法,当真有如此神妙莫测么?”

    鲛娇却将目光盯在凌冲与张亦如身上,张亦如倒也罢了,及见凌冲剑术神出鬼没,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剑术之精妙通神,委实令人赞叹。她也瞧得出凌冲修为不过尔尔,但就是凭借一手超凡入圣的剑术,竟将数百修为远超自家的龙宫兵士如杀鸡砍菜一般,肆意杀戮。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鲛娇公主美眸中只瞧得异彩涟涟,嘴角挂着一丝柔笑,也不知在想什么。鲛三力时刻留神自家这位公主,见她面露羞笑,心头便是一震:“不好!这小娘皮别是春心发了罢!也对,她现在举目无依,若能与太玄剑派搭上关系,便是东海龙君也要忌惮几分,这其中最保险者,莫过于委身下嫁。那领头的道士辈分极高,不好勾搭,最合适的莫过于那两个小子,这个小白脸剑术如此高强,说不得日后便是太玄剑派中的有数人物,也算的前途广大,实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我可要小心行事,莫要到头来鸡飞蛋打。且寻个空隙,将这小白脸打杀了,也好绝了小娘皮的心思!”

    鲛三力心头转着十分不甚良善的主意,目光紧盯凌冲,瞬也不瞬。凌冲只顾杀敌,却不知自家已被人盯上,且还要打着主意让自己横死。凌冲手中长刀也砍的卷刃,双手各自夺了两条短枪,依旧施展一套绵密剑法。他连番厮杀之下,真气运行已不如之前顺畅,手臂如挽铅块,周身**窍也自疼痛欲裂,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时每刻皆有无数刀枪杀来,稍有疏忽,便是身遭惨劫的下场。饶是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身上也已中了数剑,真气也封不住**窍,鲜血横流。

    但他咬定牙关,只是默默厮杀,不肯出声向叶向天求救。一旁张亦如也自淤血厮杀,却已近油尽灯枯之时,他却无凌冲的本事,能以太玄母剑剑光推演敌人法术、兵器来路,一剑破之,只能老老实实的砍杀不停,身上已有数处创伤,最深者,腹部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几乎能瞧见内里的肠子。只是他身体强壮,勉强一声不吭。

    鲛娇公主忽然柔声道:“三力将军,请你去助那两位仙长一助罢,我瞧他们快要坚持不住了。”鲛三力冷笑道:“公主多虑了,那施展剑气雷音剑术的道士乃是为了磨炼他二人的道心,这才放手令其杀戮海族兵士,若是危及到他二人性命,那道士绝不会袖手旁观,我瞧其中一个快要真气枯竭,那道人怕是要出手相救了。”

    话音未落,叶向天果然冷哼一声,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抓,两道真气发出,凌冲与张亦如正在忘我拼斗,忽然周身一紧,衣袂翻腾之间,已被捉出包围之外,落在叶向天身旁。叶向天伸手一指,一道金光自指尖发出,从张亦如鼻中钻入,在七窍之中游走不定,却是以本身真气助徒弟疗伤。

    张亦如流年不利,先是白日在极天之上凝练罡气,被太白玄罡震伤了丹田,险些伤及道基,夜晚又与无数海族兵士莫名其妙一场好杀,几乎活活累死,得了乃师一股精纯真气之助,这才转危为安,专心疗伤,不理外物。

    凌冲却比张亦如要好得多,虽也挨了多下攒刺,但每一击皆能恰到好处避开要害之处,身上创伤虽多,却并不严重,勉强还能站的极稳。叶向天一面为徒弟疗伤,一面取出一粒丹药,递给凌冲。凌冲双手接过,认出便是当日他在望月楼手上之后,叶向天所留的药丸,一口吞下,一股暖流直入丹田,通体温热起来,疲劳伤痛之感一扫而空。

    凌冲与张亦如被叶向天救走,他二人一同好杀,也不过杀伤了千余名兵士,尚有三四万海族妖兵,不见了二人踪迹,一发鼓噪起来。叶向天提气喝道:“尔等听清了,我等乃是中土太玄剑派弟子,前来东海乃是为了往神木岛求取一件宝物。原本无意插手龙宫三太子与鲛人一族的恩怨,只是你等统兵将领不问青红皂白,强要杀戮我等,这才被我以剑术斩杀。你等修为低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叶某也不愿多作杀戮,若是就此散去,我等绝不追杀。尔等回转龙宫,可上禀三太子,便说那蟹精乃是太玄剑派掌教大弟子叶向天所杀,他若要报仇,只管往太玄剑派而去,无论何等阵势,叶某俱都接着!”

    声音滚滚,如雷震耳,一波一波传递出去,声震四野。余下海族兵士正自无头苍蝇般乱窜,听闻此声,俱都安定下来。一只虾兵壮着胆子叫道:“兀那道人!我等若是就此散去,你果然不会追杀么!”叶向天淡然喝道:“你等不过是乌合之众,杀之何益?还不速速散去,再要多嘴,定斩不饶!”将剑诀一引,东海之上狂风翻卷,陡然腾起一道粗大水柱,豁然分处,无数道沧浪剑光、剑气漫空乱飞,拖曳芒尾,其势猛恶骇人之极。

    这些虾兵蟹将等海族兵士瞧见这等阵仗,登时气馁丧气,方知这道人方才还未全力施为,在人家眼中,自家这座什么狗屁八门锁神阵也不过是随手可破,随手可杀的货。当下便有数千妖兵壮着胆子,瞧瞧离去。叶向天果然卓然而立,不曾为难半分。有了这些兵士带头,余下妖兵纷纷掉头便跑,有的索性沉入海中,借水而遁。

    数万虾兵蟹将,本是追随蟹武、海鱼精追杀鲛娇公主,谁知半路杀出个长大道士,不由分说,先是斩破一面阵旗,又将蟹武将军一剑斩杀,连海鱼精副将都给吓破了胆子,临阵脱逃。尤其最后放出两个煞星,虽是修为低下,却偏偏剑法超群,自家兄弟鼓勇而上,居然不曾留下一个活口。在幸存的海族士兵心中,这三个来自什么太玄剑派的家伙,简直如杀神一般,出手不留情,虾兵蟹将仗着龙宫靠山,在东海一片向来横行霸道,谁知今日踢正了铁板,被一通好杀。尤其这三个道人还要往神木岛去,那神木岛亦是东海之中一处极大势力,与龙宫交情极好,两家还联手设立了坊市。若是神木岛出面说项,只怕龙君亦会给个面子,将此事按下不理,那自家兄弟这些个伤亡岂非白死?这些兵将也不是傻子,许多便想到了此处,脸也白了,急急忙忙水遁逃命,连那几面用来布阵的大旗也顾不得要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一时之间,海面之上冷冷清清,数万兵士走了个精光,只余下无数残尸,鲜血横流,将海面染得通红,诉说着方才那一场惊世厮杀。叶向天施展法力,将余下七面大旗也自收入囊中,这一战可谓战果颇丰。蟹武手中两柄擂鼓瓮金锤,足有万斤铁精,七两海底沉金。八门锁神阵的八面大旗,亦有万斤千载寒铁产出,尤其旗面所用龙绡,亦是至宝。所得铁精、寒铁并海底沉金,回山交与门中,足可炼出两三口上佳剑胎,便是他这等高手使用,也尽足够了。

    凌冲望着海上浮尸,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脱口道:“这又是何苦来哉!”叶向天说道:“师弟可是心软了?”凌冲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杀人,人便杀我,这区区道理,小弟还是懂的。只是这些海妖将士委实死得不值,大好性命,葬送此处,当真令人唏嘘。”

    叶向天淡淡说道:“修道之辈,上体天心,却也逆天而行。所谓顺成人,逆成仙。既是欲要求得长生道果,自然便有劫数临身。譬如今日一战,便是人劫,你便是知晓其中因由,也不得不应,不得不战。除非甘愿舍弃毕生苦功,继续堕那轮回。至于这些龙宫妖兵死的值也不值,亦只是见仁见智。若是师弟以为多早杀孽不妥,欲以慈悲化解,便是佛门中的菩萨行。若是师弟欲杀戮之中,求得真我自在,便是魔道中的杀戮道。若是师弟秉持本心,真我自在,便是玄门中的大逍遥。此间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道心之事,惟危惟精,成佛成魔,只在一念。所谓道心者,便是自我真性。佛家所言明心见性者是也。师弟日后修为日高,自然便会有所证见,不待我来多言。”

    叶向天一番话语,说得凌冲凛然心惊,心头无数念头电闪而过,仔细寻觅之时,却又怅然若失,当真如叶向天所言“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似有所悟,却无所得,只得长吐一口气,躬身苦笑道:“多谢师兄提点,小弟修为不够,还要慢慢参悟才是。”

    叶向天点头,凌冲资质悟性皆为上佳,尤其于练剑一途更有天赋,将之援引入太玄门中,必可为师门放一异彩,因此才一路提点。张亦如将一股真气上冲十二重楼,下达丹田气海,长吁一口气,醒转了过来,他双手空空,连从家中带来的长剑,也已用废了,也知自家表现不尽如人意,满面羞惭之,跪倒在地,说道:“弟子杀敌不利,求师傅责罚。”

    叶向天拍了拍徒弟肩膀,说道:“方才为师命你上阵厮杀,并非未得要你磨炼剑术。我等剑修之辈,练剑即是修心,纵然剑术通神,杀人若麻,也不过是个剑中之魔罢了。剑修练剑,乃是为得斩去心中羁绊,胸中块垒,斩断造化束缚,成就自我真性。这真性二字,便在心间。你出身儒教世家,自小受儒学熏陶,先入之见甚深,佛家称为见知障。儒家所言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便是中庸之道。你入玄门修行,便要理解道家所言清净逍遥之意。你所修先天庚金剑诀,本是最重杀伐,但若一味求诸剑术高超,便是舍本逐末。这中庸之意,逍遥之道,清净之德,乃有相同之处,一以贯之,其中道理你要自行修悟才是。”

    张亦如全身冷汗津津,伏地拜道:“谢恩师提点,弟子绝不敢一日或忘。”叶向天瞧他模样,微微摇头,也不知是何心思。叶向天命张亦如起身,转头望向鲛娇与鲛三力二人。

    鲛娇与鲛三力一直躲得远远,直至海上龙宫兵将散去,才敢探头出来。二人见叶向天三个如切瓜砍菜般杀戮龙宫兵士,只觉身在梦中,又见叶向天手中把玩着七面八门锁神阵阵旗,那阵旗催动开来,足有百丈高下,此时却化为盈止三寸的小小物事,旗面之上水气缭绕,经久不散。鲛娇见了那阵旗,想起旗面便是由鲛人所造龙绡制成,却反过来用以对付鲛人一族,不禁十分酸楚。

    鲛三力心头有鬼,见了叶向天望向他二人,忍不住抖了一抖,却也不敢就此离去,只能硬着头皮来至叶向天面前。鲛娇盈盈拜倒,柔声说道:“难女多谢三位仙长援手之德。若是三位仙长不嫌弃,请随鲛娇返回我鲛人祖居之地,也好供奉三位仙长。”这位鲛人族的公主,似乎在任何之时,说话神态,皆是这般娇娇弱弱,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有意为之。

    叶向天说道:“贫道三人,已将龙宫兵士尽数杀退。这便要赶赴神木岛,鲛娇公主与贵属下行止如何,可自行定夺。”鲛娇与鲛三力互望一眼,鲛娇柔声道:“三位仙长若是不肯屈移法驾,鲛娇也是无法。三位仙长要去神木岛,却是巧的很,鲛娇与神木岛岳师兄十分相熟,如今家父遭蒙大难,唯有请神木岛出面说项,方有希望脱免,正要去岛上求见岳师兄。若是三位仙长不弃,鲛娇愿与三位仙长同行。”

    张亦如疗伤已毕,听见鲛娇也要去神木岛,还要与他们同行,料定她是怕了龙宫之人半途再来截杀,意欲托庇于师傅羽翼之下,心下觉着十分可怜,一位堂堂公主,居然落魄至斯,还要靠着外人脱去劫难。只是方才叶向天怪他自作主张,将他口舌封禁,说不出话来。因此他心头极愿帮助这位美艳的鲛人公主,却再不敢私自出言,免得再触怒了乃师,下场可就十分不妙了。

    叶向天微微皱眉道:“既然公主也要去神木岛,那也由得公主。只是贫道三人师命在身,心急赶路。若是误了时辰,回山之后尚有重罚。龙宫八门锁神阵已被破去,那海鱼精副将逃回龙宫,便算再起大军追来,至少也要三日之后,公主只要全力赶路,必可在追兵到来之前,赶到神木岛。至于如何说动神木岛出面调停,却并非贫道所能置喙的了。”说罢不待鲛娇再言,将肩一抖,一道剑光飞起,裹住三人破空飞去不见。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叶向天说走边走,潇洒非常,竟是不给鲛娇留下半分余地。鲛三力心头实不欲与叶向天三人同行,若是太玄剑派掺和到鲛人一族的事情之中,他的计划大半便要泡汤,见叶向天不顾而去,心头大喜,口中却怒道:“公主好心好意,这些中土来的人族修士真是好生无礼!公主也不必管他,只要我们全力赶路,一定可以摆脱追兵。只是神木岛与龙宫向来交好,公主有把握能够说动他们出面,去救王上么?”

    鲛娇咬了咬嘴唇,面上颇有楚楚可怜之态,只瞧得鲛三力也自呆了一呆。这位鲛人公主似是下定了决心,断然道:“神木岛乃是东海之中唯一可与龙宫抗衡的势力,虽然与东海龙君素来和睦,但也是貌合神离,不肯轻易翻脸罢了。这一次敖意欺我鲛人一族太甚,非但将我父亲掳去,还要挟我下嫁于他,甚至图谋我鲛人一族先祖所传的宝藏,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神木岛不愿出手,我宁可将祖传的宝藏献与神木岛,他们瞧在宝藏的份上,总会有几分态度。我就不信,神木岛那群修士面对我鲛人一族的宝藏会不动心?敖意手段卑劣,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鲛三力张了张嘴,对如此强硬的鲛娇公主似是头一回见到。鲛娇见他一副惊呆的模样,忽然嫣然一笑,说道:“三力将军不必惊讶,鲛娇虽然性子柔弱,却也不是任人**的。敖意做事不留余地,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将军收拾一下,我们立时启程赶赴神木岛!”

    鲛三力还是有些不习惯鲛娇公主忽然有了如此主见,这与当初那位只会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公主,直是判若两人。呆立了片刻,暗自想到:“鲛娇公主似是迭遭大变,性子也转变的强硬了些。这可不妙,若是她事事皆有主见,还要我这位大将军做什么?何时我方能人财两得?”心头转动主意,表面笑道:“既是公主心意已定,本将军自然追随公主!”

    鲛娇公主点头笑道:“多谢三力将军了。原本我打算将宝藏献与那太玄剑派,换取他们出手相助。只是一来太玄剑派远在中土,来往不便,而来瞧那位叶道长的模样,只怕视我们鲛人为异类,更是瞧不上咱们那点家当。索性便送了给神木岛,想必也更好些。”

    人族修士大多在中土之地修行,少有来海外开辟洞府之辈。若有也是在门中过的不甚如意,不得已来此避祸潜居的。人族修道之士,素来对妖族之辈颇有成见,秉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宗旨,非但不肯将大道法诀轻易传授妖族,且对妖族十分歧视,甚至有那宗派之流,门中所传道法急需外物之助,便时常三五成群,前来海外,捕杀妖族,取其内丹,制炼法宝丹药。便是神木岛这等根本之地坐落东海之上的门户,也不能免俗,只不过他们做的也更隐蔽些罢了。

    妖族之中也的确良莠不齐,有得天生蠢笨不堪,有得独好血食,不脱蛮荒野性,时常捕杀人族生灵,饱啖一番。由此人、妖两族世代仇视,关系十分的不好。四海龙君虽是出身天龙一族,在人族修士心中,也自被归为妖类,因此四海龙君对海中海族之士还有照拂,对人族修士则不是那么友善。这也是叶向天取道东海,却不曾去龙宫拜谒,蟹武率兵惹到头上,却又说杀便杀的因由。便是将这数万虾兵蟹将尽数斩杀,也自有太玄剑派出头。太玄剑派素来护短强硬,便是星宿魔宗那等魔道第一大派,也敢去碰一碰霉头,更何况四海龙君这等人物?

    鲛娇公主初见叶向天三人,便打定主意,以自家祖传宝藏为引,引动太玄剑派插手,只要与龙宫属下拼斗有了伤亡,这仇便算是无可化解。太玄剑派必会派遣高手长老前来东海报复,那时便可避强击弱,率领鲛人一族救回被囚禁的父亲,再与太玄剑派联手,倒反龙宫,也好一举报仇雪恨。

    这位鲛人公主外表羸弱,心思却极细腻,所思所虑皆是十分周全,这一点连鲛三力日夕随侍身侧,也不曾瞧了出来。鲛三力摇头道:“人族修士一向将我们海族修士当做异类,连法诀也不允许轻易泄露,更何况与我等携手对敌?那太玄剑派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已然封山许久,这一次派遣使者前去神木岛,只怕要有甚么大动作。况且剑修之辈,向来残忍好杀,我们鲛人一族虽是受人欺压,但在龙宫庇护之下,到底也能繁盛下去。若是掺和进人族修士的仇怨之中,只怕会被人反掌米灭去,得不偿失。”

    鲛三力生怕这位美丽公主为了救父报仇,带领鲛人一族投靠了太玄剑派这等人族门户,神木岛也还罢了,毕竟地处东海,岛上他也有几个相熟之辈。若是被太玄剑派插手进来,只看方才那三个道士出手狠辣的模样,只怕一言不合,一群剑修便提了宝剑,杀上龙宫,那时整个鲛人一族说不定都要陪葬进去。他鲛三力还暗自算计个什么宝藏?什么王位?

    鲛娇公主微笑道:“三力将军所言甚是。我们便先去神木岛,求见岳师兄,请他代为援引,只怕神木岛掌教肯见我们,我就有把握凭了世代相传的宝藏,说动神木岛出手相助!”鲛三力点头,事到如今,已然有些超出他的预计,但他亦是心思深沉之辈,不曾宣诸于口,只能见机行事。两位鲛人商量已毕,也不管满海的残肢断臂,鲛三力大喝一声,催动催浪之法,二人身形化为一道巨浪,迤逦而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极天之上,朵朵云彩之间,叶向天剑光停驻不动。他方才展动剑光,看似飞遁无踪,实则只是障眼法而已,暗中早就躲在云层之上,他是何等修为?收敛气息之下,饶是鲛娇亦是金丹境界,到底也比不上玄门正宗的法诀,因此竟然毫无察觉。叶向天施展玄功,鲛娇与鲛三力的对话皆被三人收入耳中。

    张亦如听了鲛娇之言,也有几分清醒,说道:“看来这位鲛娇公主,也非是如表面一般天真无邪,想要以鲛人宝藏为引,诱使我等出手。若是对上龙宫高手,师祖他老人家必不会坐视,那时牵缠纠结,只怕事态越来越大,直至化为一场不可避免之杀劫,便如当年剿灭血河宗之旧事。”

    叶向天淡淡说道:“那鲛人公主夤夜来见,便非寻常,若无打算,又何必降尊纡贵,刻意讨好?因此凡事绝不可仅凭一腔热血之意,须知冲动之下,往往便为人所趁,悔之无及。凌师弟,你以武入道,感应先天,对气机最为敏感。你且说一说,那鲛娇与鲛三力的功力修为如何?”

    凌冲沉吟片刻,说道:“小弟这点微末修为,也算不得什么。本不愿献丑,既然师兄有命,便姑妄说之。那鲛三力将军周身真气勃发,与潮汐相合,当是修炼了一门水行功法,只是似乎并不甚高明。因此虽是炼罡境界,但若是同境界斗法,想来是斗不过我等玄门正宗真传的。至于那位鲛娇公主么,金丹境界并非小弟所能揣测,只是……”

    叶向天问道:“只是什么?”凌冲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那位鲛娇公主修成金丹,想来走的亦是道家纯阳的路子,并非魔教玄阴一脉。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她的金丹境界有些奇特,丹气之意略有些驳杂不纯,在水精之气意外,还有一股阴寒之意,虽然不多,却十分凝练。因此她的金丹不似师兄这般凝练纯净,便连杨天琪也比不上。”

    叶向天微微点头,心头大是欣慰:“凌师弟果然不愧以后天之身,练就阴阳二气之辈。那阴阳二气无所不包,自然对玄阴、纯阳玄魔两道功法气息极为敏感,小小年纪,这等修为,便能瞧出这些端倪,端的难得。”说道:“亦如的修为瞧不出来,为师也不怪你。师弟虽未看的通透,但已是猜的八看、九不离十了。那鲛娇公主之所以丹田真气之中有一股阴寒之意,乃是因为她的本命法诀便是魔教玄阴之道,只不过以水行功法遮掩了去而已!”

    此言一出,凌冲与张亦如皆是大吃一惊。凌冲机缘巧合,练就一团阴阳气息,这阴阳气旋初练之时,便是借助血灵剑中血煞之气与自身太玄真气相合,之后在望月楼上,为杨天琪所逼,阴阳二气洗练周身真气,意外踏入以武入道,感悟先天之境。因此他对与阴阳二气、天地元气之流转变化十分敏感。

    鲛娇公主现身之时,他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位鲛人公主已是金丹境界,所修法诀即便不是玄门正宗,也该十分纯正。但他却感应到鲛娇公主的真气虽如海上潮起,涨退有定,却另有一股阴寒之意久久不散。本以为是修炼水行之气,似那玄女宫所传玄冥真水一般,寒彻透骨。谁知居然是修炼了玄阴魔道法门,怪道真气性质给人如此怪异之感。

    凌冲也自暗暗警醒:“果然善心不可轻发,但看外表,那鲛娇公主柔弱娇媚,谁知暗地里却是打着如此恶毒的计策,居然还是魔教的眼线,若是今夜我稍有冲动,答应出手相帮,日后便有无穷祸患接踵而来,再有魔道中人推波助澜,必会一发不可收拾。那时身入杀劫,还修甚么道?长甚么生?”凌冲少小离家,为的便是求取大道,证道纯阳,与长生大道相比,其余皆是末节。谁知今日险些便被人算计,成了他人手中之刀,幸好叶向天目光老辣,瞧出不妥,才未与人可趁之机。

    张亦如小嘴张的极大,实在不敢相信那一位娇滴滴、柔弱弱的鲛人公主,居然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弟子,他愣了半晌,期期艾艾的道:“师傅,那鲛娇公主居然是魔道弟子。你能瞧得出她修炼的是哪一派的功夫么?”魔门六道,正道七宗,素来水火不容,争斗不断。正道七宗为了剿灭魔道,对魔门功法之研究可谓详至之极,若能知晓鲛娇公主修炼的究竟是哪一门魔道法门,便可有无数对付的手段。

    张亦如心头也有几分侥幸,希冀师傅只是看走了眼,其实鲛娇公主乃是良家的女子,落难的王族,并非是什么魔教的高手。因此才有此一问。至于为下意识为鲛娇辩白,这等感情连张亦如现下也分辨不明白。

    叶向天冷笑一声,说道:“魔道六派,九幽黄泉门、星宿魔宗、天欲教、天尸道、血河宗、噬魂宗。其中九幽黄泉门历来并无门人弟子出世,也就声名不显。只是这一门中所传魔法乃是根源于九幽黄泉之地,阴邪诡异,极难防备。甚至正教之中有人推测,这九幽黄泉门的总坛所在,并非人世之间,而是在那九幽之地、阴曹之中。”

    “星宿魔宗的莫孤月你们也见识过了。这一派所传道法讲求炼化星力以为己用,周天星辰无数,星力自也无尽。因此这一派道法修成,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穷法力神通随身,厉害已极。再者,自天地初开以来,周天星辰便自周行运转,永无休止。因是之故,星宿魔宗道法之中,尚还囊括无数天地大道,宇宙之秘,精妙繁复之处,不亚于玄门正宗所传。”

    “天尸教修炼太阴炼形之法,讲求以尸成道。门中弟子皆修炼炼尸之术,本身修为倒也罢了,若能寻到一具上古奇尸,炼成身外化身,立刻拥有无穷威力。待得将天尸炼成,便可将自身意识魂魄附着其上,人尸合一,成就玄阴大道。此法虽然取巧,但也不失为一门直指玄阴之妙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天欲教,倡行阴阳采战之术,修行泥水丹法。采阴补阳,采阳补阴。这一派乃是有天欲神君所创,那天欲神君机缘巧合,于南海一处洞府之中,得了一部魔教前辈高人所著的《六欲化情魔典》,以此为根基,创出天欲教的魔道功夫。天欲教主共有两位夫人,姬妾无数。门中弟子靠着这门邪术采补真气,修为进境极快,但却贻害天下,因此劫数极重,轻易解脱不得。那天欲教主数百年来深畏天劫威力,潜藏不出。只在自家魔宫之中与姬妾享乐,当日那雪娘子便是他门下弟子。靠着采补之道,也练成了一粒六欲金丹,只是根基不稳,莫看她现下修为远超你二人,只等你们修至炼罡境界,再对上她,虽不能稳胜,但却足够全身而退。若是你们也修成金丹,杀她便是易如反掌。只是需要小心她的姹女迷阳之法。”

    “血河宗也不必多言,门中修行血河法门,最高境界乃是将自身练成一道血神子,对敌之时,只需往对手身上一扑,便可将对方一身精血、元气尽数掠夺,霸道凌厉,极难对付。只是二百年前被本门前代掌教荀真人率领门中高手,一战之下,打的元气尽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尚有余孽留存,那血幽子便是一例。”

    “噬魂教创始自教主噬魂老人。这一派心法更是诡异,讲究以七情六欲入道,专一修炼魂魄意识,以己身之念合于魔头之识,若是修成有成,便能劫夺别人魂魄元神,壮大自身。噬魂之名,便是由此而来。噬魂老人创立噬魂教基业之后,便即闭关不出。如今已有数百年之久,俱都传闻他欲要渡过天劫,成就玄阴果位,只是平生作恶太甚,为九天玄雷击杀,形神俱灭。不过此事只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如今噬魂教中,由噬魂老人师弟夺魂道人做主。那大幽神君论起辈分,乃是夺魂道人徒孙,是他那一辈中最不成器的一个。”

    “我今日趁此机会,将魔道六宗各家各派的家数说与你二人知晓,便是要你们知己知彼,日后下山行道,遇上魔道中人,也不至手忙脚乱,着了他们的道。只是你等千万不可生出修炼魔道之辈便是十恶不赦之想。须知魔道之中亦有正果,那玄阴天魔亦是天仙级数一流,法力神通丝毫不弱。且魔道中人也有心地平和之辈,只顾自家修炼,也不曾杀生作孽。正道与魔道之争,并非正邪之争,而是理念之争,气运之争。若是见了魔道中人,先天上便以为是万恶不赦之辈,那便是生了邪见,道心不明。只是这等道理,你们现下还难懂得,且先记住,日后慢慢体味罢。”

    凌冲心想:“方才叶师兄谈及魔道六宗各派功法,唯有星宿魔宗的功夫冠以道法二字,这便是极为难得,难不成星宿魔宗所传教法并非与其他魔道传承一般,只靠杀生作孽来提升修为?不过他提及魔道之辈也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正邪之争乃是理念之争、气运之争,这话倒是十分新鲜。我所见过的魔道中人,雪娘子、大幽神君这些倒也罢了,一个以肉身相布施,一个杀人炼魂,俱是满手血腥。萧厉残杀其父当年偏将张虎全家,为报父仇。那莫孤月冷酷莫名,动辄出手斩杀散修,出手毒辣,这两人也绝非心性平和之辈。”

    “然则正邪分际究竟该当如何分辨?我若是见到魔道中人杀害无辜,必当拔剑将之斩杀,但若是正道中人也在作恶呢?”想到此处,凌冲忽然一笑:“那有什么犹豫的,定会一样出手杀了。这般说来,正邪分际便不可以所修功法而论,并非修炼正道功夫的便是正人君子,修炼魔道邪功的便是十恶不赦。那萧厉被皇帝全家抄斩,自小又受尽颠沛屈辱,这才养成了残忍嗜杀的性子。莫孤月乃是星宿魔宗大师兄,颐指气使惯了,想来在他心中,生灵的性命根本算不得甚么。”

    “那么我呢?今夜是我头回杀人,这些龙宫兵士难道皆是恶徒?皆是该死么?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不过是受了军令,身不由己,为何我便要不分青红皂白杀伤他们?以此推之,这还只是些海中的妖怪,若是有人也身不由己,向我动手,难道我也能眼也不眨一下,将他们尽数斩杀么?”

    凌冲越想越乱,他本是心性纯善之辈,但叶向天所言的正邪之分,却着实给了他当头一棒,由此推广及人,不由得陷入了一种死圈之中。心头翻来覆去,便只是一个想法:“我为修道长生而来,难道日后任谁来杀我,我便如萧厉一般,杀光别人满门?又或是谁来阻我成就长生,我也要将他宰了?”

    张亦如满头大汗,目光迷离,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自无法自拔。叶向天哼了一声,在二人耳中不啻为惊涛骇浪,全身一抖,惊醒了过来。叶向天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修道修心,心者为何?便是对这世间万事万理的体悟。佛家云慈悲苦海,儒家道虽千万人吾往矣,道家言道法自然。我今日所说之事,对你们而言还太过深奥,你们也不必穷究其理,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不然便会生出执障,有了心魔。”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凌冲与张亦如听得似懂非懂,叶向天所讲三教的道理看似简单,其中却蕴有道心修行最为精妙之物。但绝非他们现下所能参悟的,凌冲生性洒脱,当下耸了耸肩,说道:“师兄所言,小弟的确极难参破,还是等日后修为高些,经历多些,再去思索罢。”自怀中掏出当日齐瑶儿所赠的那卷《太清秘授玄枢阳符经》来,双手递到叶向天面前,说道:“师兄可还记得当年灵江夺宝之时,曾有一位散修驾驭剑光,冲入癞仙金船之中?小弟在家疗伤之时,她曾来探望,这一卷《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便是她自癞仙金船之中得来,只是其上俱是以云文天篆书就,瞧不通透,便暂且在小弟之处保管,托我寻觅精通此道之人,破解其上内容,再转授于她。不知师兄可否为小弟瞧上一瞧?”

    凌冲离家之时,嫌弃这本《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外在玉匣太过碍事,便弃之不用,只将经书带走。叶向天伸手接过经文,目光在《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九个大字之上一扫,眼中便是神光爆射,将经书慢慢翻阅,只瞧了几页,便即合上,依旧递还给凌冲。跟着闭目不语,似乎神游物外,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凌冲颇为奇怪,却又不敢多问。过的良久,叶向天方才启目说道:“这本《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乃是旷世至宝,师弟能将之到手,乃是难得的机缘。”凌冲笑道:“师兄误会了,这本经书乃是我那朋友得自癞仙金船之中,托我为她注解,暂寄在我处的,日后还要还与人家。”当日齐瑶儿虽有将经书送他之言,但凌冲却不打算据为己有,只等寻到精通云文天篆之人,注解完毕,便交还齐瑶儿。

    叶向天摇头道:“这本经文落于你手,便是日后要交还别人。也要等到参研修习之后,与你亲身得到并无区别,因此才说是难得的机缘。”凌冲心头一动,问道:“师兄如此说,想来是知晓这本经文的跟脚了?”

    叶向天点头道:“师弟的运道倒是极旺,这本经文出自太清门。这一门派乃是万载之前于此一方世界之中传承,门中弟子皆修炼符箓之术,号称一符之出,号令众神,执天地之权柄。门中最盛之时,传说有十万门徒,八百金丹,只是不知怎的,忽然风流云散,湮没无闻。太清门式微之后,方有如今正道七派次第崛起,绵延至今。”

    “太清门符箓之术,天下无双。传闻乃是域外道祖所传,亦是玄门正宗,独辟蹊径,与本门剑术不同,精微奥妙之处,也不能尽言。玄门道法,共有气、剑、符、魂、器等,数大宗流。若论剑术,本门可称为玄门第一,但若论符法,则首推太清门。便是如今的正一龙虎道,所传符术亦极精妙,却还不能与太清门相提并论。”

    “我说师弟你的机缘到了,并非单指这一本符经落在你手。而是另有其事。当初本门三代长老之中,有一位旷世奇才,精修剑术,将本门五大剑诀尽数修至脱劫境界,冠绝古今。只是这位祖师到了这等境界,却再也不能更进一步,莫说纯阳,便是待诏之境也摸不到头脑。他苦思数年,突发奇想,走遍天下,或偷或抢,无论玄魔两道,亦或佛门,只要有能正道纯阳的法门,必要夺了到手。”

    “那位前辈花费百年时光,明学暗抢,或是与人交换法门,居然真的被他学到许多法诀。只是这些法诀大多得来不全,以此绝不能更上层楼。但这位祖师依仗所学颇杂,却得了个斗法无双的雅号,纵横天下千载,每战必胜。虽然最后依旧不成长生,化为一坯黄土,却也足堪夸耀。他仙去之后,门人将他所留法门逐一整理,其中便有机缘巧合得来的一门符术,便是出自太清门中。”

    “这一门符术甚是残缺,但颇有借鉴之处,当时的掌教真人便花费百年时光,以此符术为根基,加以本门剑术神通,推演出一门符剑之术。以符作剑,以剑画符,只可惜虽是斗法犀利,但并无成就纯阳之望。因此也就不入本门五大剑诀之中。后人贪图这门符剑之术威力至大,也有修习者,但也仅作为辅助法门,并非主修的功法。师弟所得这本太清符经,正可与本门符剑之术互作参研,必可收有

    奇效。

    凌冲不意这本符经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头,尤其太玄剑派还有祖师以此为基,创出一门符剑之术。平心而论,他对剑术的兴趣,远远大过了符术,若非齐瑶儿盛意拳拳,非要自己去寻精通云文天篆之辈,解读这本符经,早就将这本《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扔到了故纸堆中。

    此刻听闻本门尚有一门符剑之术,可以符剑双修,符即是剑,剑即是符。既可学会一门剑法,又能不负齐瑶儿所托,立刻不胜欣喜,忽然想起那符经之上的云文天篆,眉头微皱,说道:“师兄,这本符经纯以云文书就,小弟不通此道,却是如之奈何?”

    叶向天说道:“师弟不必担忧。当年那位祖师所得那一部太清残本,亦是以云文书就,他老人家为了破解这部残本,特意拜访天下道友,修习云文。那位祖师虽然仙去,却也将云文之道传承了下来。如今本门之中精通云文者,当数大师伯惟庸道人,那一门符剑之术的道典,却是在三师伯周其道人手中。这位三师伯亦是本门传功长老,师弟日后拜了座师,可自去寻三师伯讨要。”

    凌冲听闻,喜不自胜,如今困扰他的问题皆能迎刃而解,却也令他更加期盼尽快前往太玄山门,拜师求意。叶向天瞧出他心思,微笑道:“师弟不必着忙,只等神木岛之事了结,为兄便尽快带你回转山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张亦如闭口不言,听闻这便宜师叔虽未参与金船夺宝,却又结交了一位什么道友,居然将一本上古秘传的符经相赠,这等运道着实令他钦羡不已,小眼神直勾勾盯着那部符经。凌冲察觉到他目光,暗自好笑,有心逗他一逗,将符经一摆,说道:“亦如师侄,这本符经所载内容师叔还瞧不明白,只等回转山门,求教本门长老,学会云文天篆,将此符经破解之后,再传授与你如何?”

    张亦如吃了一惊,瞧见凌冲眼中的揶揄之意,哼了一声,不软不硬的说道:“多谢小师叔厚爱,亦如连本门五大剑诀排名第一的先天庚金剑诀都还未修成,怎敢分心旁顾,再去贪图别的法门?这本符经还是留与小师叔慢慢参研罢。”

    这一次轮到凌冲抑郁了,张亦如特意将“小师叔”的“小”字咬的极紧,凌冲却不加在意,他所想到的,是张亦如所言自己修炼的先天庚金剑诀乃是太玄剑派五大剑诀之中,排名第一的功法。“这位师侄看似功力不高,却已得传先天庚金剑诀这等无上剑修法门,我虽然在剑招变换之上赢过了杨天琪,却也不过是运道使然。如今所学也仅有一套守山剑法。下一次遇见杨天琪,便是他断去一臂,凭借金丹修为,要杀我还是易如反掌。我还在为得了一部太清符经沾沾自喜,却不知自家已被人落下极远了。”

    张亦如见自己一番话说的凌冲情绪低落起来,暗自高兴,忽然记起一事,问道:“师傅,弟子如今也算入了道门,对于修道境界却还未尽知。什么炼罡、金丹、脱劫、待诏等等,还请师傅详为解说。”凌冲问听,立刻将愁绪抛到九霄云外,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字。

    叶向天沉吟片刻,说道:“也好,你们如今得传道法,这修道境界之事,也算不得什么秘闻,便说与你们听罢。”他们落脚之处,便在方才栖身海岛正上方,足有百丈高下,借着云雾遮挡,也不虞被人发觉。

    叶向天说道:“修道境界,乃是前人总结,汲取天地元气,淬炼道心之时,总有许多滞障或是瓶颈,一旦跨越,无论道法神通,皆会不可思议之增长。因此便将这些瓶颈之处,唤作一个个境界。修道之士,自古以来被成为练气士,除非得了纯阳、玄阴正果,生命形态又自不同。方才脱离练气之境,否则纯阳之下,皆为练气境界。”

    “练气境界共分为胎动、凝真、炼罡、金丹、婴儿、法相、脱劫、待诏、纯阳等九大境界。其余境界你们如今也望它不到,不必详言。你二人如今俱在胎动之境,即是玄门所言筑基境界。胎动之境又分为感应、通窍、先天、化神四种境界。所谓感应者,乃是修道之士初识大道玄机,静中觉动,一阳始生,感应真气。通窍者,便是以所感真气打通全身经络,此处境界在凡间便已是一流高手。至于先天么,便是凌师弟在望月楼上所悟之境,周身**窍贯通,如婴儿抱胎,周身柔弱复归先天,周身毛窍通达,皆可吸纳周天元气以为己用。”

    “胎动最后一重境界化神,那时周天真气欲沸,一点真阳之力反哺先天元神,显化而出。这一关亦是正邪两道之分野。正道玄门练至化神境界,先天元神显现外化,日夕以真阳之气温养,使之化为阳神。继而与丹田金丹相合,如何魂魄合一,性命双了,便是婴儿出现。邪派魔道到了化神一关,却是将自身先天精魂以阴气哺育,阴中之阴,化为太阴。”

    “正邪之道,差异不单在心性行事之上,所修功法亦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甚至相互冲突。你们日后见了邪派魔道中人,不管所修功法,但问行事为人,有杀害生灵无辜者,格杀勿论!”

    凌冲与张亦如一齐躬身应是,叶向天所言,几乎便是太玄剑派为人做事的准则,不论正邪,只论对错!叶向天又道:“亦如十载修行,我又禀明掌教恩师,准许将本门五大剑诀之一的先天庚金剑诀传授,因此进步极快,如今已是阳神出现,初入凝真之境。凌师弟么,入道日短,但屡有奇遇,尤其望月楼上以武入道,感应先天,更是得天独厚。虽则境界不高,但根基雄厚,日后修成更上乘道法的机会也比别人大些。”

    “凌师弟,你如今该当修积真气,打磨境界,反哺先天魂魄意识,使阳神出现。至于后续的修行法诀,为兄不得掌教准许,不能私相授受。再者,你回山之后,掌教真人会量材而授,传授你最合适自身的道诀,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叶向天之言说的清楚明白,凌冲根基雄厚,日后前途无量。但未得掌教郭纯阳允准,不敢私传道诀与他,再者太玄门中道诀极多,凌冲还要让郭纯阳瞧过,方可量材而授,传授最合适的道诀。历代以来,玄门之中收徒传法,乃是极为重要之事,半点马虎不得。

    甚至玄门之中还有只需师寻徒,不许徒寻师的规矩,唯有门中有资格传授弟子的高手方可下山,自行寻觅弟子,普通凡人若要拜入玄门修道,大多只能眼巴巴干盼。不过数百年来,玄门收徒愈加困难,玄门法诀本就是走的厚积薄发的路子,前期进境极慢,无论斗法或是延寿,皆不如魔道、佛门。因此门下传人入不敷出,便有大智慧之辈,废除了许多古旧规矩,只要家世清白,心地坚毅之辈,皆可入道修行。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凌冲的境遇可说是万中无一,先是得了太玄剑法残谱,自行修行,居然也练就了一身本领。继而被叶向天发觉,带回山中,几乎坐实了太玄弟子的名分。若是他不曾遇见叶向天,而拜入其他门派。若是被太玄剑派知晓自家残篇剑谱落在他手,只怕下场十分堪忧。因此可说他的机缘十分难得。

    叶向天又将先天境中许多要害之处一一点明,虽未涉及具体的功法道诀,但叶向天何等修为眼光,短短几句,便令凌冲生出茅塞顿开之感。凌冲心下感慨:“这便是有师徒传承的好处,可以少走太多弯路。想当初我自家闷在金陵城中,苦思太玄剑谱,何等辛苦?几次险些走火入魔,万劫不复。若是当日便有叶师兄这等高人提点,如今的成就定不会比亦如师侄差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叶向天说道:“好了,今夜之事极多,不得休息。你们且打坐一番,恢复精力,再行赶路。”这一夜可谓十分折腾,先是叶向天传授凌冲大擒拿手的功夫,又有鲛娇公主与鲛三力来访,引来蟹武一干龙宫兵士围堵,之后叶向天又于极天之上,讲授修道种种境界体悟,指点凌冲修行。此时已是玉兔早落,日上三竿。虽然修道之人,便是几日几夜不睡,也算不得什么,但既是叶向天有命,凌冲与张亦如便双双盘坐下来,瞑目吐纳。

    一个时辰过去,二人运功已毕,几乎同时醒来,一跃而起,俱是龙精虎猛。这便瞧出二人修为之别来,张亦如十载修行,阳神显现,已然初入凝真之境。但真气修积不足,此是一大弱项。凌冲虽是刚入先天,但一身太玄真气经阴阳二气淬炼,十分精纯,以法力弥补境界的不足,因此二人同时醒转,不分高下。叶向天瞧在眼中,心下明了,说道:“亦如,你将所带干粮分些与你凌师叔,吃罢便走。”

    张亦如应了一声,取了些干面馒头咸菜之类,与凌冲分食。草草一饱,叶向天将手一招,剑光绵展,又自往海中飞去。凌冲凭空下望,见晨曦遍洒,将海绵照的金芒闪闪,光鳞点点,耀目非常。心中思索叶向天所传先天境的修炼诀窍,慢慢体悟。昨夜所得委实甚多,除却体悟诸般修道要诀之外,还欲修习大擒龙手,只可惜剑光之中,无有余地,也只能空自想象。

    东海之上,群鸥翔集,云曦遍洒,衬以大海碧蓝,更添幽趣。张亦如昨日采炼罡气,伤了丹田,夜间又是一通好杀,因此不曾费神思索,只顾贪看海上风光。叶向天剑光迅速,这一次无甚耽搁,直投东海深处而去。

    凌冲将叶向天所传道诀思索了一遍,又将真气运转周身,自觉神清气爽,便也探头去往外面瞧那风景。叶向天始终老神在在,这一路出了太玄山,可谓波澜重重。先是癞仙金船出世,继而又与少阳剑派结仇,斩断杨天琪一条臂膀,如今在东海之上,又将龙宫三太子的属下杀得溃不成军,甚至领军大将也自身死。

    其中所牵扯的势力,可谓一个比一个庞大,一个比一个难惹。只是太玄剑派当真如叶向天所言,一向蛮横惯了,虽则历经百年内斗,百年封山,但霸道之风不减。凌冲一路行来,无论玄魔两道,亦或佛门流派,皆对太玄剑派,尤其是那位掌教真人郭纯阳,忌惮不已。

    “那位郭掌教明明还未成就纯阳,为何无论正邪两道,皆是十分忌惮,轻易不愿招惹?倒也有趣的紧。”凌冲一面观赏景,一面禁不住胡思乱想。但既然叶向天胸有成竹,丝毫不以这些仇敌为意,他也犯不着作那庸人之扰。

    剑光行进,日上中天。叶向天忽然一皱眉头,冷笑一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又有讨嫌之辈做那不速之客了!”他功力高深,最先感应到天地元气波动异常,已知又有高手前来,且天地元气凌厉惊人,自然不是前来作客的了。

    凌冲修成后天阴阳二气,如今瞧来,除却那一次自行护主,将太玄真气淬炼了一番,也唯有在感应天地元气之时,能派上些用场。叶向天说完此言,不过三息,凌冲眉头一动,也察觉出天地元气异变动荡,沉吟道:“天地元气动荡,但其中尤以水行精气最为燥烈,当是有水行高手,操弄水气,叶师兄曾言,神木岛一门皆精修乙木功法,在这东海之上,只怕唯有妖族一类方能搅动如此阵仗的水系真气了。”

    张亦如境界虽比凌冲高出一线,但灵觉不成,闻听二人一说一和,只能瞠目相视。过得盏茶功夫,原本天海宁清,万物静谧,却是陡然一变,巨浪排天,水波飘飞,声势猛恶之极。凌冲眼见,瞧见身下海水之中一条庞然大物迅捷游过,叫道:“那家伙在海中!”张亦如忙即下望,那妖物似乎有所察觉,急速下潜,不见了踪影。

    叶向天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这等妖物!”言下之意,却是知晓这妖物的来历根脚。凌冲有心动问,却见海面之上无数水柱升腾,大的粗有十丈,小的才仅合抱,一发往三人所处剑光涌来。叶向天不曾在极天之上御剑飞行,而是降落了下来,离海面不过数十丈高下,恰好为水柱包裹其中。

    这些水柱与昨夜蟹武率领妖兵催动的水柱不同,昨夜不过是妖兵存身其中,真正的杀手锏还是那八门锁神大阵,但今日那妖物催动的水柱却是极为厉害的妖法,每一根皆是海水凝结,晶莹剔透,以雷霆万钧之势碾压而来,两两相撞之间,便溅起无量水汽,其中又有无数癸水神雷化生,其势绝快,击在灭道剑光之上,便是震天价一声大响,剑光圈也自抖动不已。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一枚癸水神雷还好应付,但无数水柱风流激荡,亦生出无数枚癸水神雷,有的磨盘大小,有的栲栳大小,一发涌来,极目望去,入眼竟皆是这等神雷与漫天水汽遮蔽,根本瞧不见其他物事。张亦如也有几分胆寒,说道:“师傅,不如将剑光飞起,这些癸水雷法便奈何我们不得了。”

    叶向天说道:“那妖物早在天上布有一层先天坎金神网,此宝采先天水金之气,金水相生,若是为师将剑光飞起,正是自投罗网,正中那妖物下怀。”眼见无数癸水神雷前仆后继,在灭道剑光圈上爆裂不断,尤其此处乃是东海之上,水行精气几乎无穷无尽,那癸水神雷爆散之后,有无穷真气补益,只需略一运炼,便又自化生了出来,几乎无有穷尽。若是一味被动挨打,只怕这道灭道剑光圈不久便会被破去。

    张亦如急道:“那当如何是好?”叶向天有心考校他二人,问道:“依你二人之见,又当如何?”张亦如瞠目不知所对,凌冲则说道:“既然天上有那先天坎金神网,那便不可拔升飞空。但在海面之上却甚是被动,既然如此,索性将剑光沉入海中,寻到那妖物本体,若能将之斩杀或是擒获,自然可解困局。”叶向天点头道:“师弟此言,正合我意。”

    无数癸水神雷轰击之中,灭道剑光圈陡然一转,将周围数十枚神雷一刷而灭,趁此空隙,忽然坠落,直入海中。那妖物似是不曾预料到此招,急忙操控癸水神雷入海追袭。剑光圈一入海中,叶向天便沉声道:“你二人且用真气护身,我要加速剑光了!”心念一动,周遭陡然现出七道灭道剑光,皆是长有数十丈,尾芒辉耀。与本体剑光合作一处,共有八道剑光,呼啸而去。剑光离去良久,方才隐隐传来雷音轰鸣之声,只是在海面之上,略有沉闷之意。

    八道灭道剑光施展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法,一路狂飙。叶向天早以神意锁定那妖物存身之处,因此毫不迟疑,不过数息之间,眼见便现出一只庞然大物,只是周身有无穷水汽覆盖,又有许多癸水神雷拱卫,瞧不清楚生的甚么模样。

    叶向天哪管那许多,七道剑光分道奔袭,直朝那妖物本体杀去。那妖物确是妖法高深,匆忙之间,也化出无数神雷护身,七道剑光分为三处方向,齐齐杀来。中途被癸水神雷拦截,此时便瞧出剑气雷音剑术的不凡之处,剑光实在太过迅捷,许多神雷还未凑上身来,便被剑光一穿而过,空自爆炸不停,却伤不到剑光分毫。

    但毕竟是在海中,水行精气更是浓郁,那妖物又是天生操控水行的能手,心念控制之下,无数癸水神雷凝就了一张癸水神雷网,反复兜转,将七道剑光尽数收在网中。那妖物心下冷笑:“我已知你叶向天这一手剑气雷音的功夫十分难缠,幸好早有准备,修成了这一道癸水神雷网的法术,便是要以力克巧,专门克制一切剑修的剑法。你这灭道剑光虽然凌厉,倒要看看我有无穷海水精气补充,难道还奈何不得你几道小小剑光么!”

    正要催动妖法,利用癸水神雷将灭道剑光一齐崩散,却见七道剑光本在神雷网中,如游鱼乱窜,忽然微微闪烁,居然瞬息离了原处,再一留神,已是突出神雷之网,直往身上绕来。那妖物吓得魂飞天外,暗叫一声:“大挪移剑术!移转虚空?不对!不是大挪移剑术,只是剑光太快,飞行之间连残影也未留下,加之又是专克后天五行之气,我的癸水神雷也被其吞噬灭去,这才能破出我的神雷网法术。”

    所谓大挪移剑术,乃是与剑气雷音、练剑成丝齐名的无上剑道真传。剑气雷音说的是剑光迅捷,突破音障。练剑成丝则是将剑光凝练,破尽万法。那大挪移剑术却是指的空间之道,乃是剑修明悟空间之秘,剑光穿梭虚空,隐现无常,神出鬼没。这路剑法亦称斩虚空剑法,一旦练成,最是难躲难防,除非真气凝练浑厚,能够挡住无处不在的剑光一击,又或是有异宝护身,方可无碍。

    那妖物起先误以为叶向天深藏不露,非但练成了剑气雷音这等绝世剑术,连斩虚空的剑法也自修成,这才惊慌失措,亏得他也算名门之后,忽然醒悟,察觉并非是叶向天练成了斩虚空的无赖剑法,而是剑光原本只是一音之速,被癸水神雷网兜住,陡然加速为三音之疾,望去便似穿梭了虚空一般。再加之灭道剑气本就克尽后天五行,癸水神雷虽然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但瞬息之间不及反应,被剑光吞噬灭去,这才被破。

    叶向天虽未练就斩虚空的法门,但剑光陡然之间加速三倍,亦是难能的剑法,可见此人真气之雄浑,剑术之高超。不过那妖物镇定心神,亦是怡然不惧,既然挡不住,索性便不挡,无穷水汽映照之下,张开一张大口,狠命一吸,将七道剑光尽数吞入腹中!

    凌冲在灭道剑光圈之中,陡见七道剑光加速三倍,齐齐往那妖物本体之上绕去,本拟一击之下,便可将那妖物斩成七八段,正自欣喜,谁知那妖物居然不避不防,张口将七道剑光尽数吞下。那张巨口当真如黑洞一般,黑幽幽的望不到底。张亦如目力也自非凡,瞧见剑光被其吞噬,大笑道:“这厮岂非是自找死路?师傅的灭道剑光岂是那般好吃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