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纯阳剑尊 > 全文阅读
纯阳剑尊txt下载

    坏就坏在狄谦接引了一位俗世侄儿入了太玄做外门弟子,只是这位侄儿资质不高,仅修成了太玄守山剑,便无存进,照着门规不出几年便会被打下山,又恋上九国之中一个大家族之女,彼等知他于太玄学艺多年,非要其以太玄真传作为聘礼。那人实是爱极了那位女子,又仗着叔父乃是二代弟子,终于将三十六式守山剑外传出去。

    数载之后,那人已成亲生子,过得十分美满,忽有一日妻族之中有一人甚是受宠,资质也好,得传了守山剑剑诀,一次与人争斗中,顺手施展,将仇家数十名尽数斩杀。那人得知此事,便觉不妙,若是闹大,师门追查起来,绝无甚么好下场。连夜带着妻子逃离太玄,将独子托付给了自家叔父狄谦。

    夫妻二人昼夜不停,一口气逃出数千里,就在一处道观附近落脚,躲了将近三年。谁知师门追查之人未来,倒是将当年仇人一伙等了来。原来当初被那人妻族所杀的数十人,背后皆有一方势力,盘根错节,一番追查之下,居然现有守山剑这等神妙传承,当即大喜,这等好事盼也盼不来,立时尽遣高手追袭而来。

    就在那处道观之中,将夫妻二人围住,一通厮杀。夫妻二人戮力拒敌,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尽杀数十人后,终于与敌同归于尽。临死之前,将手书的一本剑诀藏于道观供桌之下。之后便是王朝误打误撞,来至此处,将剑谱取走,辗转传授给了凌冲。

    对头家族又死去如此多高手,当下也不敢声张,此事居然就此平息,谁也不曾追究。那对夫妻所生子嗣便是狄成,他自小跟随狄谦长大,也学了一身剑术,如今修炼到了凝真境界,亦想寻些材料,铸炼飞剑,被凤兮郡主说动,前来帮手。

    被凌冲上山这般一搅,陈年旧事尽数揭开,任青立时禀明百炼道人,百炼道人当下便派遣执法弟子,根本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去往狄谦所在家族,将一干核心成员尽数斩杀,当真是一个学过守山剑便杀一个,两个学过守山剑便杀一双,若非顾忌狄谦的颜面,以百炼道人之辣手,几乎要将狄家斩尽杀绝。

    随后执法弟子又前往狄家对头之处,又将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全数杀死,这才回山复命。狄成身在太玄峰,待得知消息赶回家族,见一干男丁几乎死的尽绝,悔恨大哭,此事乃是执行门规,连掌教郭纯阳也阻拦不得,何况他们叔侄?怪只怪狄家贪得无厌,谋夺太玄真传。但此事若无凌冲揭,也能混淆过去,出了如此惨祸,大半要算在凌冲头上,因此才会对凌冲有如此大的仇恨之意,恨不得拔剑将他杀死。

    百炼道人派人执行门规,又寻到贺百川与狄谦师徒,将此事一一告知,着实将师徒二人好一通臭骂,贺百川身为师尊,约束不严,依门规筏面壁三载,不得出宫。狄谦有包庇狄家之嫌,亦责罚其十年之内不得出太玄峰半步,违者立刻逐出师门。贺百川师徒当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但百炼老道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也容不得二人抵赖,当下心悦诚服。

    贺百川脾气火爆,待百炼道人去后,又将狄谦一通喝骂,险些要动手废去其一身法力,狄谦木讷成性,也只得跪在地上,叩头不止。贺百川见这个随侍身边百年的弟子,满面懊悔之,心下不由也软了几分,当即闭了离辰殿,闷坐生气。

    狄成前几日去见自家叔祖,却见离辰殿大门紧闭,不令外人进入,有守门童子道贺祖师气冲冲闭了大殿,待要十载之后方才重开。狄成也知必是受了本家连累,不敢多言。谁知今日便瞧见了凌冲这位始作俑者,哪能有好脸?各门各派对于自家道法传承皆是极为看重,一旦有所外泄,必要杀尽相干人等方可,百炼道人不曾将狄谦与狄成两个收监斩杀,已是法外开恩。狄成自然不敢怨怼到百炼头上,只能将这笔血债记在凌冲身上。

    凤兮郡主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下纳罕,不敢多问。那少女朱月亦是出身羽凤国,祖上还曾做过几任大官,只因自小天赋异禀,力气极大,被选来追随凤兮,谁知居然闯过三关,成为太玄内门弟子。只是她运道不济,未能被陈紫宗等人看上,只拜了另一位二代弟子通德道人门下。

    太玄剑派中,并非只有郭纯阳师兄弟五人一系,亦有其他祖师传下的分支,只不过郭纯阳师徒两代掌管太玄大位,得势日久,其余分支也算懂事,不敢跳出来争权,只约束各自门人,在各处谋些闲差。这位通德道人便是如此,勉强修成金丹,但成不佳,修炼婴儿无望,索性做了个外门长老,主管外门之事,他瞧中了朱月天赋气力,手中恰有一部山岳八法,虽非最上乘法门,但练至深处,亦可修成金丹,便将其收入门中。

    凤兮郡主手段了得,少女朱月又是一派天真,一心跟随凤兮。她天资极好,所修山岳八法,虽非以剑术见长,但却犹善打熬气力,如今三载过去,亦是修炼到了凝真级数,丹田中真气化为沉若磐石,两膀之间亦有万斤的气力,亦是今日凤兮的第一帮手。

    凤兮见狄成对凌冲态度,暗暗后悔叫上狄成,但此事势成骑虎,唯有硬着头皮而上,嫣然一笑,说道:“凌师叔、狄师兄,那处铁矿远在千里之外,我等还要尽力赶路,方可早去早回。如今人已到齐,不若出如何?”凌冲自是无可无不可,狄成冷冷道:“凤兮师妹说甚么便是甚么,只要能将铁精到手,其他之事我也不会管。”

    四人当下各自展动身形赶路。凝真境本就能驾驭清风,日行千里。凤兮郡主丹田中天凰焚天真气喷涌,化为一团红光,在最前疾驰,朱月小脸紧绷,亦是不甘落后。狄成修行有年,得狄谦这等大高手亲炙,修炼的乃是天巽剑法,身形晃动,如微风一缕,最是游刃有余。凌冲修成玄武七宿本命星光,本就以真气浑厚著称,他也不欲太出风头,足下一派星光隐隐,跨步之间,便是数丈距离,不长不短,分毫不差。

    狄成也算是有眼力的,见凌冲如此步伐,心下微凛,这等法门,若非真气绵长,绝难施展,他本心恨不得一剑将凌冲斩杀,却又畏惧门规处置,太玄剑派严禁门下私斗,尤其生死相见,若被查出,立刻便是要了他的性命,连狄谦也要身受株连,不能幸免。狄成脑筋暗暗转动,寻思寻个甚么机会,最好能令凌冲自生自灭,自家也可撇清关系。

    那处铁矿距离太玄峰千里之遥,凤兮郡主带路,众人皆是脚力了得,一日之间已奔出五百里,夜晚就在当地安营扎寨,反正也不需赶路太紧,索性明日再去不迟。朱月小小年纪,却担当了跑腿杂役,支起帐篷,又生起篝火,又去林中打了几只野味,忙的不可开交。

    凌冲一心修道,对这些杂务一窍不通,也就不去争抢,其实四人之中以他辈分最高,自也不能让他做这些杂役之事。日上中天,篝火熊熊,火上架着一锅鲜汤,咕嘟嘟冒出热气。

    朱月小手麻利,先盛了一碗,双手递给凌冲。凌冲虽能辟谷,但偶有鲜汤下肚,也是不错的享受,便未拒绝,接过手来,小口慢慢啜饮。一口热汤下肚,果然十分舒适。其余三人各自端了一碗鲜汤,就着手中干粮进食。

    凌冲将一碗热汤饮尽,便不再吃,想了想自随身包袱中取了一个药瓶,轻轻一晃,内中出叮当声响,说道:“凤兮师侄,这瓶辟谷丹你拿去分了罢,留在我处也是无用。”凤兮郡主大喜,这辟谷丹乃是太玄门中精通炼丹的高人所炼,功效卓著,一粒可保数日免受饥渴之苦,实是外出露宿必备良药。

    她虽是内门弟子,却也不能得赐此丹,唯有二代弟子每月方有些进项,大多用来赏赐门下弟子。任青之处自然也有,只是她此次出门谋取铁矿之精,自诩一路太平无事,也就未曾开口向乃师讨要,见凌冲如此大方,当下也不客套,郑重谢过,双手接过药瓶。

    凤兮拔开瓶塞,闻闻丹药味道,果是辟谷丹,一瓶中足有十几粒,便倾出五颗,奉赠狄成。狄成摆手道:“不必了!”凤兮一愣,笑道:“倒是忘了狄师兄身家要比小妹丰厚的多,既然如此,小妹便尽数笑纳了。”却是误以为狄成掌管外务,上下其手,对这辟谷丹瞧不上眼。哪知狄成亦是眼热此丹,碍于与凌冲深仇,不肯接受罢了。

    凤兮郡主另取了五粒丹药,赠给朱月。她也知在场之人,唯有朱月最是可靠,日后说不得还要大大依仗,因此毫不吝啬。朱月得了辟谷丹,大喜过望,取了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包好,贴身藏好,又向凌冲与凤兮道谢不止。

    凌冲见狄成态度,暗暗戒备,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几分提防之意总是不错的。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起身,用罢早膳,又自出。这一次脚程更快,不过正午时分,已来至那处铁矿所在。

    那处铁矿外露于地表,周遭怪树横生,乱石嶙峋,十分阴森古怪。铁矿之前有个小小窝棚,内有数人居住,乃是羽凤国遣来看守此地的王室护卫。凤兮郡主取了一块令牌一亮,那几人当即凛然施礼,一个老者说道:“郡主可是来取其中精铁炼剑的?”

    凤兮点头道:“本郡主确是如此想法,只是不知这矿中是否有铁精之物,若能得手,方能炼出好剑。”那老者说道:“郡主算是问到点上了。此矿自现已有百年,每隔十年国主便会遣人替换驻守,从未开采,老朽在此已有三十载,闲来无事,曾下矿观瞧,此矿当已形成数千载,内中必有生铁之精,若是运气好些,说不定还会孕育出铁精之髓,正是炼剑的上佳宝材。只是铁精之物,只在矿中最深之处,需要下到地底方知。”

    凤兮听闻必有铁精,摆手道:“这却无妨,本郡主此来,请来了几位高手助拳,定能取得铁精,此物到手之后,你等便不必困守此处,可回国修养,自有重赏!”老者几人闻听,大喜过望,顿时更加殷勤,将铁矿内诸般事务细细道来,凤兮一一记住,末了道:“罢了,此处自有我等动手,你们也不必在此伺候,现下便走罢!”老者几人当下收拾了细软,扭头便走。

    凤兮郡主等他们走远,席地而坐,将老者所献一副矿脉图摊开,说道:“凌师叔、狄师兄,此处矿脉怕有数十里深浅,好在本国早已遣人将矿井打通,我等只需依着矿井下去,只是寻觅铁精之事,便要靠狄师兄妙手,到时取了此宝,你我五五分账便是,小妹还另有奉赠。”

    狄成点头,显然二人早有默契。他追随狄谦日久,也学了一身炼器功夫,其中探勘矿脉只是小道,令其动心之物唯有铁精,不然凤兮也请不动他。狄成望了凌冲一眼,说道:“我倒好说,只是凌师叔该如何分配?”凌冲摆手道:“我此来只为见识一番,你们只管取用铁精,不必管我。”他所修星斗元神剑,不假外求,自有星力练剑,再者便要铸炼飞剑,至不济还可拉下脸面去求叶向天讨要那数万斤千载寒铁,比之铁精自是高出千倍万倍,着实也瞧不上这区区铁矿之物。

    凤兮郡主见分配妥当,当下吩咐朱月把守铁矿入口,勿令有失,其余三人则翻身下矿。那矿井年久失修,斜斜向下,周遭皆是石壁,偶有铁石外露,狄成连瞧也不瞧,显是十分不屑。周遭时有滴水之声传来,更显幽秘神静。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早已瞧不见日光,四周深沉之极,好在三人皆有一身道法,暗中视物亦是等闲。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这座铁矿自被羽凤国现,已看守了百年,但其中铁质矿石形成足有数千年以上。羽凤国国力不强,此矿离本国太远,开采不便,强行启用,反会招来祸端,因此任由其荒废至今。一路行来,矿洞洞壁之上人工斧凿之痕愈少,两旁洞壁斑驳之意愈深,显是以深入洞**之中。

    偶有阴风袭来,吹得三人丝飘动。三人向下走了几里路途,矿坑已不复先前那般笔直,而是偶有弯曲之处。地下洞府之中,四通八达,有许多隧道,皆是天然生就,洞顶倒悬者无数钟**,常有冷水滴落,滴滴之声不绝。

    凌冲将真气运于双目,目中神光隐隐,足可见暗中一丈之内的物事,凤兮郡主修行火系真气,周身散出朦胧火光,照彻周遭。狄成则最是悠然,掌中一道符箓浮现,口诵真言,伸指一点,那符箓登时放射无量清光,柔和无比。凌冲对这符箓之道十分感兴趣,一瞧狄成的面,便息了讨教之心。

    凤兮郡主笑道:“如今已是深入地下,还请狄师兄大展身手,助小妹探明那铁精究竟在何处。”狄成也算是炼器的大行家,有许多高明手段,凤兮也不得不倚重于他。狄成咧嘴一笑,说道:“好说,好说!”那道符箓倏然浮于头顶,又取了一面似乎罗盘的物事,非木非金,双手托住,往上张口喷出一道真气,那罗盘一样的物事登时闪现三奇光。

    狄成口中道:“此物乃是我自炼的九定盘,可定天下五行矿脉之属,尤其在这铁矿之中,效用更佳。”正说之间,九定盘上忽有一道赤光闪烁不定,如蛇乱扭,腾然而起,指向左侧一面。

    狄成面上露出喜,说道:“以此盘来看,赤之光显耀,左近必有金行宝物,看来此矿中定然孕育铁精之物,其量还不少!”凤兮郡主亦自欣喜不已,若是能取得铁精,足可炼成一柄犀利飞剑,尤其含量又多,尽可分润凌冲与狄成一些,不必顾虑他们届时见宝起意,还能就此结好二人,实是一举多得之事,雀跃道:“事不宜迟,狄师兄,我等去!”

    凌冲却微一皱眉,指着右侧一处洞口道:“两位师侄可自去取那铁精,我自家往别处瞧瞧。”凤兮郡主愕然道:“凌师叔,狄师兄方才言道,此处铁精甚多,师叔可自取些炼制飞剑,难道师叔就不意动么?”凌冲笑道:“这座铁矿在此百年,也逃不了,你们先取罢,我若需铁精炼剑,再回返来取也是一样。”

    狄成冷笑道:“凌师叔乃是掌教弟子,便要炼制飞剑,也必是以天材地宝之类为材,哪会瞧上区区铁精之物?凤兮师妹,你却是想的差了。”一路行来,狄成对凌冲便无有好面,凤兮也不敢轻易偏帮哪一个,闻言笑道:“既然如此,我与狄师兄先去取铁精,师叔可自去探玩此地。”取了三支火箭,其上封有符箓禁制,又道:“此物经由法力炼过,师叔若是走的倦了,便以真气动此物,我与狄师兄自会知晓,依旧在矿坑洞口相见便了。”

    凌冲点头接过,也不管狄成、凤兮两个,迈步入了右侧洞中。狄成哼了一声,说道:“这位凌师叔太过刚愎自用,他也不过是凝真境界,仗着被掌教真人看中,就如此跋扈,总有吃瘪的一日!”凤兮郡主不好接话,望着九定盘道:“狄师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将铁精寻到,回山炼剑罢!”狄成点头,二人往左侧洞中深入不见。

    凌冲之所以不与凤兮走一道,并非瞧不起凤兮与狄成二人,而是无意中捕捉到一丝丝法力波动,这等波动在他而言实是最为熟悉不过,正是血河真气之波动。他先将血灵断剑到手,借此与太玄真气合修,误打误撞,修成后天阴阳之气,可说之后的一系列际遇,皆是由一柄血灵剑引。

    血河真气他虽未修行过,但其中精妙魔意却是深知,那股波动虽然隐秘,也逃不过他的感知。“此处深入地底,听闻本门太玄峰本就是为了镇压地下一道先天血河而炼,只是三年前山门重光,被先天血神逃出禁锢,虽未将血河一并带出,倒反太玄,但也算镇压不利,地下说不定尚有血河之脉留存,方才那法力波动,设非有人运使血河道法,便是此处有一段血河支流,无论如何,我皆要查的明白方可。”

    三年前,太玄重光之时,曾有薛蟒、血幽子、大行神君、先天血神乃至司徒化等一干魔道高手次第来袭,皆败在郭纯阳一番算计与纯阳级数的剑术之下,三载以来,太玄剑派上下从未松懈,二代弟子时长出行,名为祛除魔染幽邪之气,实则是探看是否尚有魔道余孽残留,就近诛杀。

    凌冲已深入地下,所过之地并不局限于铁矿范围,而是与地下通路相连,尚有许多地下暗河水道流过,水声震耳。凌冲心念一动,胸口涌出七道星光,化合一处,将自家包裹的风雨不透。玄武七宿星力修成之后,虽还未合炼化作玄武星神真身,但亦深具妙用,尤其七道星光聚合,更有破邪之妙。地下暗沉之地,忽有星光天耀,星星点点,如檐下滴水,络绎不绝,奇幻非常。

    凌冲修成星力,尚未与洞虚剑诀合炼,星斗元神剑诀中载有以星光铸炼太玄剑气之法,但也特意说明,若能修成玄武星神法相,再来催动剑诀,别有一番妙用。因此凌冲只将星力存于**窍中温养,并未化入玄剑灵光幻境之中。他步履极快,足下星河斑斑,煞是好看。不多时已穿过数道地下阴河。

    那缕血河真气波动渐次加快,凌冲寻觅而去,地下河道通路如蛛网般密布,但他以血河真气为照,丝毫不差,一步步行去。忽然鼻端嗅到一股微微腥气,心知已是近了,又行了盏茶功夫,忽然面前现出一条大河,浊浪滔滔,俱是鲜红之,望之如血,正是一条血河!

    那血河贯穿地下,不知从何处流来,宽有数丈,血腥之气弥漫。凌冲周身周天星力散布,将血河之气抵挡在外。太玄剑派地下不知极深之处,有一道血河大流,乃是先天而生,不知其所来处。这道血河长宽无极,其中亦孕育了无量生灵。之后有魔道天才之士,依据血河之性,创出血河宗道法,就在血河之中盘踞,开宗立派,是为血河宗。

    血河宗传至掌教血痕道人之时,无意中觉血河之中孕育了一位先天生灵血神子,尚未出世,但一身法力已是实打实的玄阴级数。血痕道人动了歪念,欲要鸠占鹊巢,将血神子灵性抹去,祭炼为自家的一尊身外化身,若能成事,便可多出一位玄阴级数的战力,那时便可与黄泉门、星宿魔宗分庭抗礼,将血河宗展为魔道第一大派。

    只可惜他算盘打得虽好,但行事手段太也残忍,屠杀无量生灵,欲借其怨念、血气成事,惹恼了当时太玄掌教荀道人,才有了之后太玄剑派高手尽出,杀上血河宗总坛,将之剿灭之事。到后来,血痕道人与荀道人双双陨落,太玄剑派鸠占鹊巢,索性祭炼了一座太玄峰,镇压地心血河。

    血河宗亦是家道中落,连传承都不全,只剩血幽子等人,大猫小猫两三只。还被苏醒过来的先天血神暗中掌控,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连自家道统都不保。先天血河孕育血神道人,颇耗本源,血神道人贪心不足,又取了六条血河分支,祭炼六大分身。

    三年前一战,被郭纯阳联合惟庸道人,将六大分身尽数斩杀,连血神道人也自受伤遁逃,如今不知在何处舔舐伤口,不敢露头。先天血河被这一番折腾,本源大损,又被太玄峰镇压,已然龟缩到了地下数千里处。连带血河之中的生灵也不敢露头。这一道分支不知怎的,居然冒了出来,好死不死,连通了铁矿,将凌冲吸引了过来。

    若是生灵不曾修炼血河道法,或是无有对抗的法力,站在血河之前,立时要被吸尽精血元气,成了一堆枯骨。凌冲有北方七宿星光护体,却能不畏血河之气侵蚀,由此亦可见星宿宗道法脱血河道法之上,星宿魔宗力压血河宗为魔道第一大派,亦非无因。

    与此同时,这条血河另一端支脉之前,亦有两条人影凝立,却是一男一女。男的身长八尺,面容俊美之极,只是一双桃花眼中偶有邪**之闪过。女子身姿娇小,面如桃花,未语先笑,娇媚可人,但周身一股冶荡之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二人出身天欲教,亦是凝真级数的修为。天欲教倡行阴阳采战之术,最是邪**不过,教主天欲老妖凭借一部《六欲化情魔典》,着实祸害了不少有根骨的少年男女,搅得天怒人怨。正道大派屡次派遣高手长老围剿,皆被他躲过,如今已是数百年不敢出世,不知躲在何方。传说他于神秘之处,建造一座魔宫,掠取有根骨的少年男女充斥其中,每日寻欢作乐。至于那魔宫究竟身处何方,却是无人知晓。

    男子望着滔滔血河,面上颇有兴奋之,邪笑道:“南霜师妹,不想居然会误打误撞寻到这一条血河之脉,如此我等凝煞之处便算有着落了!”那叫南霜的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似乎全身柔弱无骨,声音也自娇声娇气,笑道:“安阳师兄,有了这条血河,便可提炼无穷真气,反哺六欲阴魔,还能借此修成六欲化情法,当真是妙极!”

    这二人正是天欲教下弟子,亦被强迫服食了天欲丹,天欲教主男女通吃,最爱网罗少年男女,传授天欲道法。六欲化情法亦是自《六欲化情魔典》中化出,安阳与南霜两个修到凝真境界,正要寻一处宝地凝练煞气。

    玄门修道凝真之上乃是炼罡,攒炼天罡之气,与自身真气相合一处,真气通灵变化,有了真阳之性。魔道则恰恰相反,修成凝真之后,便要苦寻一处地底阴寒之所,借其中阴煞之气凝练煞气。所谓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有三十六种天罡真气,亦有七十二种地煞之气。

    七十二种地煞之气中,血河阴煞排名第六,乃是前十位的上品煞气,可遇而不可求。以往皆被血河宗视为禁脔,不许别的魔道宗派弟子前来凝煞,及自血河宗覆灭,却又多了个太玄剑派。太玄派更是霸道,自家修炼用不着煞气,非但要将血河绝根镇压,更不许任何魔道弟子出现在方圆千里之内,违者立时诛杀。

    南霜与安阳两个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四处游荡,利用天欲邪法采补元气,这一日亦是机缘到了,双双突破到了凝真级数,这才思量要寻一处煞气凝结之地。好巧不巧,就在打通地心之时,恰恰捕捉到血河真气波动,这才赶来。见这条血河之脉,足够其修炼到金丹级数。

    其实天欲教道法若要凝煞,最上等的乃是诸如桃花煞、六欲煞等煞气,虽非血河煞气那样珍惜,但最合天欲教的路数。但面前一条滔滔血河,二人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就算不合天欲教路数,连之后能否修炼到金丹级数都还未知,哪里顾得上其他?

    总算两人神智未泯,商量了一番,先又南霜凝练煞气,安阳在一旁护法。二人在天欲教中一同修炼,早就亲密无比,天欲教徒也无甚么廉耻之念,南霜双肩一抖,周身衣物飘落,就这么赤条条的盘膝而坐,捏个法诀。不一会便有条条细微血河真气飞来,融入她丹田之中。

    过了几个时辰,南霜轻吟一声,收功起身,满面皆是喜,笑道:“安阳师兄,这里血河真气精纯无比,我们若是留在此处安心修炼,几年之内便可凝煞大成,那时说不定还能冲击一番金丹境界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忽听有人冷冷说道:“只怕你们等不到那一日了!”南霜与安阳同时色变,叫道:“是谁!”两人真气凝在一处,化为朵朵桃花飘落,缤纷飞舞,好看已极。但若非桃花落在身上,立时便要吸取精血元气,吸得越多,桃花花瓣便也越红。朵朵桃花乃是二人合炼的一件宝物“百毒桃花瘴”所。这件宝物乃是取地下阴沉铁木,合以千百年深山老林中桃花毒瘴气练就,歹毒无比,中人无救。随着功力日高,还可在其中温养六欲阴魔魔头,在天欲教中可算得人手一件,十分抢手。

    深山老林之中,偶有桃林片片,每年结出桃实,无人采摘,久而久之,掉落于地,腐烂化泥。由此千百年之后,便生出一种桃花毒瘴,望之灿若云锦,其实绝毒无匹,寻常生灵吸得一口,立时全身化为脓血而死,又自补益了桃花毒瘴。当初雪娘子与三嗔和尚放对,施展的桃花噬元雾,亦是自此法之中化来,十分难缠,足见其中威力。

    那人声之后,自一处洞壁中转出,毫无隐盖行迹的打算,南霜望了那人一眼,周身便是一个寒颤,小脸禁不住露出恐惧之色。原来那人身穿白衣,两手空空,全身上下尸气弥漫,一张脸上更是惨白无比,犹如僵尸,恐怖吓人。

    那人望去甚至年轻,若是凌冲在此,一眼便可认出,正是当年在神木岛上将之击败的封寒。当年封寒因此私自修炼邪法,被木千山捉住,本要处以极刑,却被恶尸道人路过救出,就此引入天尸教中。如今三年过去,居然已然凝煞大成,眼看便要凝结金丹。这等修为放在玄魔两道,亦是神之极了。

    封寒拜入天尸教中,居然被薛蟒瞧中,收为关门弟子。薛蟒为人狡诈残忍,一生中所收弟子无数,修为不成的不是被其炼成僵尸,便是被其豢养的旱魃分身生生嚼吃。如今门下连带封寒在内,唯有三人。封寒性子坚忍阴毒,深知若不奋力修行,总有一日逃不过薛蟒的毒手,因此加紧努力,薛蟒也极愿栽培于他,居然将天尸教中一件至宝,万尸阴煞大阵放开,命他进入修行了一年。

    万尸阴煞大阵乃是天尸教第一至宝,内中藏有万具僵尸,最差的功候也在千年以上,修炼门中太阴炼形的弟子若能进入修炼,汲取万尸尸气,一日苦功便抵得上在外数月辛苦。

    封寒生剑,薛蟒便传授了他一路黑眚阴煞剑诀,此法乃是采集地底万载阴煞黑眚之气,混以天尸尸气,炼就无上神通,其中剑术亦极精妙,恰合封寒之意,因此修行起来加倍用心。封寒明知薛蟒收他为徒,非是安得好心,说不定哪一日修为大成,被他瞧上,抹去神智,被活活祭炼成一具僵尸,他入门日久,也瞧过许多弟子被自家师傅活生生练成尸神,但事已至此,怕也无用,唯有硬着头皮迎上。

    三年前薛蟒带了九具旱魃分身,前来太玄峰打秋风,谁知被楞伽寺普济神僧拦住,运用佛火心灯古灯檠,将他最为重要的一具先天旱魃收走,以佛法炼化。薛蟒虽还剩八具旱魃分身,俱都不堪重用,由此元气大伤,闭关调养。

    封寒没了薛蟒这座巨山压在头顶,这才舒了一口气,静极思动。他如今离修成天尸金丹不过一步之遥,就想先着手祭炼几具僵尸,增强自家法力,但僵尸之物本是天成,本就可遇不可求,若是捕捉修炼有成的修士祭炼,一来太费工夫,而来容易招致玄魔两道共同围剿。

    思来想去,灵光闪现,太玄峰下地底血河之中,孕育无穷生灵。这等生灵天生体魄强健,异于人类,乃是祭炼僵尸的无上宝材,若能捉来几个,炼法有望。只是太玄剑派如今封锁森严,等闲魔道弟子绝不敢轻易涉足,封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前往,一来人为财死,总要冒些风险,二来听闻他的对头凌冲拜入其中,就近打探一番,若能遇上,最好一剑杀了,了断当年在神木岛上仇怨。

    封寒自阴暗处走出,望了南霜与安阳一眼,又瞧瞧漫天桃花,冷笑道:“百毒桃花瘴?便是被你们祭炼的大成,又能奈我何!你们不妨试上一试,瞧瞧这狗屁的桃花瘴对我是有用还是无用?”

    南霜见封寒满面尸气,心下便知此人定是天尸教弟子,尤其修为深厚还要胜过自家两个,天欲教弟子正道之中最怕楞伽寺与金刚寺的和尚,这两大门派佛法精深,犹善禅定克欲之道,所传佛法最是克制天欲教道法。在魔道中,则最怕遇到天尸教与噬魂教两家。

    天尸教倒也罢了,练就一身尸毒,不怕百毒桃花瘴,一般的天欲教弟子也嫌弃其满身尸气臭味,绝不愿与其肉身交合,唯有将天欲教法修至不以肉色炫目之道,一颦一笑之间,摄魂勾魄,神交之间采阴补阳的高手,才不大厌烦天尸教弟子。

    至于噬魂道更是不得了,这一派操弄人心,最擅自人心七情六欲下手,往往不知何时便着了他们的道,偏生天欲教讲求六欲化情,泛滥,最为噬魂教道法所克制,一般天欲教弟子遇到噬魂教高手,几乎无有胜记。

    南霜二人见封寒出现,便先叫了一声苦,却还不死心,索性将漫天桃花尽数出,往封寒身上落去。封寒微微冷笑,不言不动,他周身日受尸气侵染,已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却毫无怨言,自家若能修成无边道法,如乃师薛蟒一般长生不死,这区区肉身真形又算得了甚么?

    桃花缤纷,花瓣飘落,唯美之中蕴含无边杀机,但落在封寒身上,却如船行水面,过处无痕,却无波澜。南霜与安阳登时面若死灰,南霜仗着胆子道:“这位师兄想来是天尸教的高徒了。我等乃是天欲教弟子,大家皆是魔宗传人,不知师兄到此,有何要事?我等极愿相助!”

    封寒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小妮子倒也懂事,我看你们也要这血河真气凝练煞气,也无甚么要求,只请你们移动玉趾,选那血河真气充盈之处修炼便可。”南霜与安阳对望一眼,万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好说话,但这条建议表面是对二人有利,谁知那天尸教弟子又安得甚么心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封寒的确未安甚么好心思,他来此血河支脉,为的是捕捉血河中生灵,祭炼僵尸尸神之用。血河生灵最喜血食,他要南霜安阳二人选血河真气充沛之地修炼,便是为了借他二人血气,引来修为高深的血河生灵,将之捕获。封寒来时已打探的明白,血河支脉中修为最高的生灵不过是凝煞级数,仗着天生皮糙肉厚,不畏法器横行霸道,但他修炼的黑眚阴煞剑诀,犀利无比,天生克制这些血河生灵,只要出现,便可手到擒来。

    安阳与南霜虽不知他打的恶毒主意,但形势比人强,不敢有丝毫反抗,被封寒威逼往血河上游而去。行了大半个时辰,眼见浊浪渐宽,封寒道:“就是此处了。你们立刻运炼血河法力,凝练煞气!”安阳南霜忙即盘坐,各自运起天欲教法门,吸引血河法力上身。

    所谓凝煞、炼罡,其质若一,不外乎以天地元气洗练自身真气,只不过其中阴阳分野,正邪分际而已。凝煞者,以天地间种种凶厉煞气洗练自身法力,使之与煞气相合,真气纯粹,变化精妙,其上便可练气还丹,再也非复人类。金丹者自古可称真人,有寿元五百年。凝煞炼罡修成,亦可得享寿元三百年,可谓是修道途中极为关键的一步。

    修炼金丹,全凭一股道心修为,非到洞彻世情,不能成就。凝煞、炼罡之境则更为简单,只看心法高低,煞气、罡气品质如何,若是心法一流,再寻到上品煞气、罡气,修成的法力自是浑厚之极,亦有望修成上品金丹。

    天欲教法门经天欲教主推演,亦是尽善尽美,他自家亦是凭借此法修成玄阴,凝练煞气的功夫自然亦是非同凡响,只是血河真气并非最合用的煞气,但好歹也是上三品的玄阴煞气之一。最合天欲教法的几种煞气,皆要耗费数十载苦功搜集,安阳与南霜资质平平,不求修成甚么厉害法力,但能每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足矣,因此以血河真气凝煞好不抗拒,反有几分窃喜。

    此处血河之气浓重,二人集中精神用功,过不多时,有数道血河激射而来,自数处**窍之中钻入,最后汇合于丹田,洗练天欲真气。这几处**窍皆是修炼天欲法门之要诀,若是有心窥视天欲教法,自可从此处下手,封寒心若冰霜,一心修炼几具天尸尸神,助自家增长功力,对天欲教法全无兴趣。不然方才先要做的便是逼迫二人将天欲教法供出了。

    二人身上缠绕血气渐趋浓厚,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这等机缘亦是千载难逢,一时物我两忘,只一心运使法诀吸取血河真气。封寒形如僵尸的脸上全无表情,只一双目中寒光凛冽,盯着血河河底,似乎能将之看穿一般。过不多时,血河响动,钻出一只怪物,全身血红,似无皮肤,肉质外翻,獠牙外露,见了岸上三人,口中荷荷有声,一跃上岸,直扑过来。

    封寒眉头一皱,这只怪物乃是血河孕育,只是法力太低,只是胎动级数,被二人血气吸引来,根本不合所用,抬手一指,一道黑幽幽剑气迸发,一绕之下,那怪物长声惨嘶,已被斩作两段!封寒所用乃是黑眚阴煞剑诀,采地底阴气、煞气、黑眚之气合炼,以气成剑,锋利无匹。

    世间中剑修门派修炼的大多乃是剑诀,其余门派修炼的多为法诀。剑诀者无论孕养真气,抱丹合形,最终皆归于剑道,以剑成道。法诀者,多是以练气为主,亦有修炼符箓、元神之法门。无论剑诀、法诀,皆可称为道诀,皆是直指大道先天之妙旨。

    天尸教中有法诀亦有剑诀,封寒爱剑如命,自是选修了剑诀,这一套黑眚阴煞剑诀威力不俗,但所需真气亦是海量,封寒才会起意修炼几具僵尸补益自家真气所需。天尸教中有不少阵法,需以僵尸布阵,尸神气候越深、火候越足,阵法威力便越大。当年薛蟒以九大旱魃布阵,丝毫不惧普济神僧一身佛法,若非古灯檠太过克制天尸道法,也不至被普济击败,狼狈逃走。

    封寒一剑将怪物斩杀,看也不看,凝神而立。过了小半时辰,血河浪花响动,又是一只怪物钻了出来,周身披鳞带甲,面上有鳃,生有六目,凶光闪烁之间,盯住南霜二人。封寒微微打起精神,这只怪物居然有凝煞级数的法力,与自家几乎不相上下。

    那怪物瞧见了他,六只凶目略一逡巡,嗷得一声,跃上岸来,手中持着一柄三股铁叉。封寒见这怪物居然还懂得炼制法器,不由更高看了几分,他如今的修为,捕捉凝煞级数的血河生灵已是极致,若是出现金丹级数之上的妖魔,便要立时退避,这只妖魔看来颇有智慧,正合炼尸之用,因此动了心思将之收伏。

    三道黑眚剑气飞出,围着那怪物便是一通好杀。那怪物嘶吼不绝,手中钢叉舞动成风,居然将三道剑气尽数抵挡下来。这一下封寒更是来了兴致,心念一动,又是三道剑气飞出,六道剑气合在一处,施展一套绵密剑法,那怪物终究乃是天养,不曾得过真传,被他精妙剑术一逼,登时露出不支之态。

    凌冲在血河支脉另一处,本是欲回步折返,向门中禀报血河之事,请长老遣人镇压,忽感法力波动更强,这一次并非是血河流动之意,而是分明有人在左近斗法,搅动元气之力,心下一动,忙即赶奔彼处。

    凌冲曾炼化过血灵剑真气,对血河法力波动敏感之极,逆流而上,行了一个时辰,隐闻呼喝酣斗之声传来,借石洞之壁遮掩身形,将周身真气收敛,慢慢瞧去,却见一只全身通红的怪物挥舞钢叉,正与一个白衣人斗得难解难分。那白衣人偶露面目,居然是封寒,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着实吃惊不小。

    那怪物手使钢叉,被六道剑气逼得进退不得,似是怒发欲狂,大吼一声,张口喷出一道洪流,此是它日夕采炼血河之水,凝练的一道法力,**之极,最能玷污正道法力。只可惜封寒施展的黑声音煞剑气亦是魔道上乘道法,根本不怕**,匹练血河飞来,被六道剑气迎空一绞,化为血水爆散开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那怪物多年辛苦练就的一口本命真元被破,登时哀鸣一声,六目中放出血红之光,显是存了拼命的心思。血河生灵秉承天地间戾气怨气而生,天生肉身强悍,又能运使法力,修炼有成之辈,往往比人族修士更为难缠。但这一方世界依旧是以人族修士为主导,人族祖师无论修成纯阳或是玄阴之辈,皆要比异类成道多得多,且各个神通广大,后手无穷。

    郭纯阳与惟庸道人联手,略施小计,便将先天血神坑的死去活来,血神道人法力之醇厚足可抵得数位玄阴老祖联手,依旧被杀得欲仙欲死,连苦心祭炼的六大分身也一并折在太玄峰上,自家到现在也不敢露面。

    那怪物本命元气被破,怒吼连连,将一柄铁叉舞动不休,急切之间六道黑眚剑气不得侵入。那怪物手上铁叉运处,势大力沉,六目之中却露出退意,显是被封寒杀破了胆,想要撤退。它本是被南霜两人的血气吸引而来,不料被封寒埋伏,暗骂晦气,想要夺路而逃。

    封寒微微冷笑,手中蓦地现出一只小小铜牌,其上满刻花纹符箓。这道铜牌乃是天尸教祭炼的宝物炼尸牌,内中自生空间,能盛装数只僵尸,又有预先灌入的尸气足可滋养尸神,携带便捷,乃是天尸教弟子必备之宝。

    六道黑眚剑气蓦地合璧一处,化为一道粗大剑光,通体乌黑,散发凛冽寒意尸气,一剑劈下!这一剑力道太强,那怪物一声狂吼,举铁叉硬挡,却被黑眚剑气一剑劈断,两条臂膀也自寸寸折断,哀嚎声中,被劈出数丈之远。

    封寒冷冷一笑,将铜牌对准那怪物,口诵真言,铜牌之中发出道道吸力,那怪物元气大伤,神思不属,根本抗拒不得,被铜牌炼尸之气封锁,缓缓向铜牌之中落去。这怪物皮糙肉厚,虽只凝真修为,再寻上同等级数的怪物一同炼成僵尸,便可组成一座天尸吞月大阵,善能吞吐尸气,足可将封寒法力一举鼓催到金丹级数,虽是外力相加,不是本真,但到底能拥有金丹级数的战力,实是十分难得了。以封寒心境之冷酷,也不禁面露笑容。

    当是时也,另有一道剑气横空,盘旋矫矢,剑光映照之下,只一剑便将怪物头颅削断,那怪物还未反应过来,一颗大好头颅已飞上半空。这一下变起仓促,封寒心头大怒,目光逡巡不定,只见一人自一处洞口施施然而来,双手空空,稽首作礼道:“一别三载,封寒道友别来无恙乎!”

    凌冲躲在暗处,见封寒居然要活捉那只怪物。那块铜牌一望而知非是甚么正经路数,如今他亦非吴下阿蒙,自有几分见识,见封寒出手尸气隐隐,阴损毒辣,想必这件法宝当是甚么炼尸养尸的法器。封寒乃是魔道传人,又与自己结仇,已然不可化解,不管敌人要做甚么,只要令其功亏一篑便对了。凌冲也非拘泥不化的书呆子,非要讲究甚么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如今敌暗我明,正是抽冷子下黑手的好机会,想也不想,一道剑气飞出,果然奏功!

    封寒见居然是凌冲,满腔怒火立时平息,化为冰冷杀意,冷笑一声:“我此来正要寻你了断仇怨,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居然还敢自行现身!”凌冲指着自己鼻子奇道:“此处虽是深入地底,但亦是我太玄派疆域,为何我不敢来?倒是封寒道友不请自来,闯入我太玄之地,只怕难能交代罢!”

    封寒封蜡一般的面上全无表情,阴鸷道:“我将你杀了,便算交代了!”也不管南霜安阳两个,张口喷出八道剑气,俱是乌黑**,通体散发重重尸气,正是黑眚剑气。八道剑气纵横交错,直往凌冲绞杀而来!

    天尸教以太阴炼形法为根本道诀,门中世传炼尸之术,天下无双。这道黑眚阴煞剑诀只是从中衍生出的一门剑术,乃是千余年前一位长老无心创出,亦曾推演到玄阴级数,封寒生平爱剑,便选了这一门封存千年无人问津的剑诀修行。他练剑天分亦高,居然不出三年修成凝真,丹田中结成一道本命黑眚剑气,功力深厚无匹。

    凌冲亦是见猎心痒,闭关了整整三年,不曾出手,早就手痒的厉害,见了封寒的黑眚剑气,哪里还能按捺的住?剑修之辈,本就是于杀伐之中照见真我,磨炼剑意,见了封寒施展剑法,心头那一抹火焰终究按捺不住,索性直面而来,以剑邀战!

    八道黑眚剑气横空,如环之无端,八道剑气之间此呼彼应,隐隐化为一道剑幢,将凌冲四面八方尽数封死。封寒丹田中尚有另外八道剑气,引而不发。他一共修炼了一十六道黑眚剑气,每一剑是凝真级数法力汇聚,他在万尸阴煞大阵中着实汲取了不少万年尸气,加上自家苦修,这十六道黑眚剑气便是他日后成道的根本。

    剑修斗剑之时,除了放出飞剑、剑气杀敌,更须守好自身安危,不然被对手觑个空子,绕过飞剑,将剑修本体斩杀,便剑术再精妙也全无用处,历史上亦有不少天资卓绝的剑修,死的这般憋屈。发出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尚有二十分,此方为斗法正道。

    剑诀之中对于剑修自身保护最好的乃是无形剑诀,真真正正的身剑合一,一切剑光、剑气、剑修尽数隐去,敌人察觉之时,往往便是中剑之时,黑眚剑诀并无那般隐身妙用,封寒只能留下一半剑气,稳固自身。这八道剑气可谓拼尽全力,如方才血河怪物那般的货,一剑便可斩成两段。

    封寒冷冷瞧着凌冲如何化解此招,“此处毗邻血河,正道功法本就难以发挥,我这黑眚阴煞剑气虽不能引血河之力以为己用,到底不受血河牵制,倒要瞧瞧太玄剑派玄门真气在此处还能发挥几成威力?”

    凌冲双目中战意高炽,大叫一声:“来得好!”胸口七处大**中封存的星光尽数涌入丹田玄剑灵光幻境之中!星斗元神剑他只修成北方玄武修行变化,还未能化为玄武星神真身,尤其那三百六十五招周天剑术亦未得传授,对付封寒这等敌人,还是以本身根本道诀洞虚剑诀为好。

    他闭关三年,所修星光何等浑厚,从未将星光转化为太玄剑气,今日一鼓作气,汇入玄剑幻境,绝无半分留恋。洞虚烛明剑诀的根本便是这一道玄剑灵光幻境,得了这一股浓厚星力之助,其间剑光登时如吃了一记大补药,疯狂运转开来。洞虚剑诀的修为亦是水涨船高!

    玄剑幻境中得了星光滋润,太玄三十六剑所化剑光登时先一步突破,三十六道剑光之中,禁制次第生成,几乎片刻之间,已化为凝真级数的法力,其余诸如自杨天琪处偷师而来的散手剑法、凌冲所学一些凡间剑术,所化剑光亦变得璀璨之极,只是法力并未有提升多少。凌冲不明其中道理,其实是因少阳剑术乃是偷学,并无催动的法诀,凡间剑术更是粗陋不堪,因此不能提升到与太玄三十六剑一般的功力境界。

    待玄剑灵光幻境中剑光次第提升,星光尚剩余一小半,便尽数化入玄光幻境之中,作为滋养幻境的法力来源,推演剑术的法力源头。太玄三十六剑尽数突破到了凝真级数,凌冲直到此时才算的真真正正进入凝真境界。凝真级数的玄剑幻境一成,所能动用的手段立时多了太多。

    眼瞧八道黑眚剑气罩落,玄剑幻境之中,太玄三十六剑两道剑光霍然分解,交合纠缠,倏忽化为另一道剑光。这道剑光不同于任何其他剑光,此道剑光一成,凌冲不由自主,举手一划,一道剑气飞出,凌空兜转,剑气漫空遍洒,八道黑眚剑气居然落不下来!

    封寒咦了一声,叫道:“这一招是甚么剑法?我怎的从未见过!”凌冲自家也有些恍惚,玄剑灵光幻境之中,咔嚓咔嚓之声不断,尽是三十六道剑光分解之声,有的剑光几道合作一处,化为另一招精妙剑法,有的剑光沉落,比之偷学少阳派的剑术也还不如。

    封寒见凌冲恍恍惚惚不答,手捏剑诀,八道黑眚剑气一分,上下攒刺,其中黑眚之气发出,去**凌冲的剑气。黑眚阴煞剑气除却剑锋犀利,一股尸气亦善**正道法力,最是令人头疼。

    凌冲扬手又是三道剑气发出,光芒璀璨,五斑斓,但与黑眚剑气交接,被其上所含尸气传到,剑光立时暗淡下来,运转亦有些不灵。三道黑眚剑气趁机合璧一击,险些侵入了凌冲内圈。凌冲大惊之下,自那种悟道之境中醒悟,玄剑灵光幻境剑光亦不再分化融合,变得零零散散,连之前三十六道剑光也不复存在,但亦有数十道剑光熠熠生光,比之前还要来的犀利,寒气逼人。

    凌冲心念一动,又有四道剑气发出,亦有共有八道剑气,每一道皆对应玄剑幻境中一道剑光,剑光为虚幻之物,剑气为凝实之基,剑光长于变幻,剑气却善于攻坚。如今八道洞虚剑气却随着灵光幻境中剑光变化,亦做出种种回应,此呼彼应,相应若斯。

    一十六道剑气就在这处血河之上纵横捭阖,切磨不断。封寒胜在功力深厚,一身黑眚阴煞真气经过凝煞之境,已是圆满坚凝,且每道剑气上皆有黑眚尸气蔓延,缓缓侵蚀凌冲的玄门正道法力,凌冲每克制一分黑眚剑气,便须调用三分的玄门真气。

    而凌冲亦非弱者,所发剑气剑招之玄妙,每每令封寒剑气无功,尚能层层反击,绵密细致,剑术之精绝,令封寒暗暗惊诧:“我身受尸气噬体之苦,甘愿在万尸阴煞大阵中受苦三年,才能修成凝煞境界,催动黑眚剑气。这厮真气之浑厚在我之下,但剑术之精妙已是超脱想象之上,他却是从何处学来这等精绝剑术?”

    凌冲却不心急,他虽处于血河之地,天地元气受血河真气压制,回补真气甚慢,却有精修的玄武七宿星光为基,直到此时星斗元神剑诀方才显露出根基浑厚之性,所剩小半星光藏于玄剑幻境之中,每当真气不济,便从中游走一些出来,补益缺口,如此尽可支持的下去。

    方才星光入幻境,将三十六招剑术剑光鼓催到爆,又自化为许多新的剑光,其间亦有无上绝妙剑术,他还未来得及一一体味,正好借着封寒压力,将新剑术一一施展开来,权作练手之用。若是将幻境中所存星光尽数发挥出来,也不亚于封寒之修为,他有恃无恐,也就乐得有封寒这位大高手给他喂招。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将近一个时辰,南霜与安阳两个早已自定中醒来,此处血河真气太过充沛,他们只炼化的一缕就觉要撑得爆炸,忙即收功。二人先前仗着自家修炼了煞气,真气精纯了些,就要暴起寻封寒的晦气。谁知一睁眼便见剑光耀目,尸气剑气纠缠不定,封寒居然与一个少年道士运用剑术杀得难解难分。

    二人只瞧了几招,便双双面大变。封寒与那少年道士无论何人所用剑法皆是精妙之极,任一人出手,不出三招,皆能凭借无双剑术要了自家性命。二人早是姘头,心意相通,互相以目示意,缓缓后退,要逃命而去,生恐发出一点点声响。

    封寒越斗越觉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凌冲剑术有时奇幻高妙,有时却又毫不连贯,想起夜长梦多,不欲再和他纠缠,就要用黑眚剑术中威力最大的一招,结果了凌冲。

    便在此时,只听血河之中发出阵阵异响,如风过丘壑,雨落大林,响个不停。血河之中一道涟漪鼓动不停,直朝二人疾冲而来。凌冲与封寒虽是斗剑,灵觉却更为敏锐,一见不妙,先各自跳出圈外,凝神观瞧。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血河之中,一道涟漪扩散而来,涟漪之中数道血浪横生,血腥之气扑鼻作呕。南霜与安阳两个望着无边血浪,面阴晴不定,血浪之中一股深沉法力散出来,正是最为精纯的血河法术波动,一个封寒便让他们欲哭无泪,又来一个血河宗的高手,还不将他们生生嚼吃了?

    血浪之上忽然升起一朵硕大红花,全由血河之气化成,花瓣层层叠叠,幽香阵阵,凡人嗅到这股幽香,便会魂魄沉醉,不知不觉一身形神化为血水,沦为滋养血花的养分这朵花蕊形制与当年血神道人手中至宝血焰莲花一般无二。只是血焰莲花乃是玄阴之宝,法宝级数,又是先天之物,威能至大。这一朵花蕊不过仿着血焰莲花而生,气息只是金丹级数。

    血花一出,血河之中滔天法力便往其中涌去,血花蕊摇曳,空中异香之味更浓,炼化了血河真气,花蕊禁制气息瞬时突破金丹级数,悍然到了元婴法力境界。封寒与凌冲皆是面大变,想也不想,翻身便往跑飞去。这朵血花显然非是好路数,若是其中之人起意给他们来上一下子,根本丝毫抵抗不得,不逃何为?

    血花蕊悄然绽放,露出内中光景。一道人影盘坐**,大红道袍加身,面圆润,一双目中却是猩红一片,他见了凌冲与封寒两个,咦了一声,笑道:“有趣的小东西,正好与老祖进补!”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指尖放出五道血光华,如枪如剑,笔直一线,分别往二人头上罩落。

    五道血光华之中,两道往南霜与安阳两人身上袭去。安阳面大变,叫道:“前辈,我俩乃是天欲教下弟子……”这道人显是来者不善,他还希冀搬出天欲教主的名头,能令其投鼠忌器。谁知那道人伸出血红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天欲教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正好一并宰了!”安阳与南霜大骇之下,急忙调集真气,在身前化作一团雾气,抵挡血光华进袭。

    谁知那血光华十分犀利,安阳与南霜两个不过是初入凝煞级数,哪里反抗得了这等积年老魔?护身煞气连一个呼吸都还未到,就被血光华穿透,直直将二人贯穿。血河宗道法最善吸人元气精血,二人中招,连哼也未哼,全身元气精血魂魄尽数被吸得干了,化为两具干尸,摔落在地。血光华得了二人精血滋补,又红艳了几分。

    凌冲自那道人张口,一下认出正是当年以天魔解体驾驭一座孤峰攻上太玄峰的血幽老道!说来血幽子亦是满腹幽怨,当初他暗中被血神道人收服,在其体内种下极厉害的禁制,不得不听命于他。又受命去太玄之外,以天魔解体之法祭炼一座孤峰。他花费数十年苦功,法力耗损了三成,半途听闻癞仙金船出世,兴冲冲跑去打秋风,想抓几个玄魔高手吞血进补,谁知被乔依依多管闲事,一道星光法力破了他的血河,元气大伤。

    好容易逃回孤峰之上,挨到太玄重光,满拟驾驭孤峰冲撞太玄,给郭纯阳一个狠得,救了血神道人出世,自家便可功成身退。谁知郭纯阳卖弄狡计,使百炼道人炼就纯阳,半空阻截孤峰,使血幽子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血幽子祭炼孤峰耗费功力、被乔依依打伤,复又被赶来大战薛蟒的普济神僧以佛光心灯照彻,三方叠加,使他一个堂堂脱劫级数的宗师人物,转眼功力衰落到了金丹境界,若非机灵先逃,说不定连性命都要葬送在太玄峰前。

    薛蟒败退之前,他与大行神君两个便见势不妙,脚底抹油逃了,大行神君乃是以魔念聚集法力,化为魔相而来,即便被斩,顶多耗费些元气便能运炼了回来。血幽子却是真身到此,若是被杀,那可真是形神俱灭,绝无幸理。他功力大减,本可以远远逃开,忽然记起太玄峰地下血河,若能寻到,有血河滋养,自家功力不出十年还可恢复过来。因此这三年之间,一直徘徊地下,寻觅血河。

    郭纯阳算定血幽子尚未逃离太玄地面,派遣二代弟子追杀。主要由陈紫宗、赵乘风与叶向天三人轮换,追索其下落。因此凌冲屡次也寻不到叶向天踪迹。凌冲见一道血丝飘飘荡荡,偏又来势快绝,直扑自家而来。打眼瞧到南霜二人被血光扫过,吸尽精血的惨象,心下大骇,哪还敢令血光上身?

    此时实是他毕生中所遇最大的危机,想也不想,丹田玄剑灵光幻境全力动,数十道凝真级数的剑光全数冲出丹田,瞬时之间,于体外布下层层剑气光网,剑光辉耀,犹如蛋壳。

    封寒亦被血光偷袭,见凌冲居然还能催动如此多的剑光守御自身,暗骂一声,此时躲避已然无及,唯有全力催动黑声音煞剑气挡在身前,还嫌不够,又将那块铜牌御起,层层包裹之下,抽身疾向后退。

    凌冲全身真气喷涌如潮,体内再无半分遗留,那血光如剑刺来,顷刻之间已穿破数层剑气,如穿鲁缟,显得轻易之极。凌冲心下大恐,唯有闪念之间,那血光又将余下数十道剑气封锁一气穿破,直袭胸前!凌冲别无他法,只得故技重施,瞧准那道血光正要射入胸前璇玑**,索性故技重施,又将阴阳之气推了出来。

    惟庸道人曾叮嘱过他,不要再耗费精力修炼阴阳之气,说是乃是先天五太之物,本非后天生灵所能觊觎。但这团后天阴阳之气甚是奇异,每每挽救其性命于顷刻,不知不觉之间凌冲对其甚是信任,倚为长城,而这团阴阳之气也从未令他失望。

    凌冲胸口一闷,那道血光已然射入璇玑**中,正与阴阳之气相撞!血幽子本身法力只剩金丹境界,好容易寻得血河补益,远还未恢复,不然也不会连凌冲、封寒四人也不放过,打的便是不无小补的主意。但这道血光仓促而,不过是金丹级数法力所化,又经凌冲数十道剑气层层消耗,威能大降,这一与阴阳之气碰撞,登时引不测变化!

    阴阳之气最善炼化万物,化血神光照彻其上,立时如饕餮张开巨口,将之尽数吞没,一点渣滓未剩,但随即一股酷寒凛冽之意散而出,凌冲禁不住全身大战,这等状况他心如明镜,乃是炼化玄阴之力太过,并无纯阳之力缓冲,身体阴寒之毒大盛,想也不想,立刻盘膝坐下,将体内太玄剑气尽数吸纳归来,全力投入阴阳之气中,使阴阳和合,平衡龙虎。

    血幽子本拟封寒与凌冲两个皆是手到擒来,谁知先是被凌冲以剑气消耗了些许,继而钻入其体内,竟是石沉大海,无有一丝痕迹。连封寒亦先以黑眚剑气抵挡了片刻,又舍了一件驾驭僵尸的宝物,居然以物代形,将一缕化血神光引入了歧途,不伤其身。

    禁不住咦了一声,正要再两道化血神光,结果了二人。血河另一畔忽有异声响动,一道五光华自天而降,直往血幽子头上刷去!血幽子面大变,咬牙切齿道:“叶向天,你欺人太甚!如今老子寻到了地底血河,正要寻你报仇,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这一年多来,血幽子在叶向天追杀之下,狼狈不堪,堪堪逃得性命,对这位太玄掌教大弟子实是恨到了骨头里。他一个堂堂脱劫大修士,居然被一个小辈逼迫至此,实是生平第一奇耻大辱,偏生手中一件聚血魔旗二百年前被太玄剑派高手一剑斩破,伤了本源,如今也未恢复。现下寻到了血河支脉,就有无穷法力随身,正要翻身将叶向天击杀,以报这一年以来的大仇。

    血袖翻飞,血河之上陡起大浪,化为一道赤红血墙挡在头顶。那五光华正是叶向天所修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所化,与血河所化血墙撞击,便去消融血河所含后天玄阴法力,只是血河支脉亦是无穷,灭而又生,生生灭灭,无有穷尽,一时也突破不得血幽子所下禁制。

    不过能拖延血幽子几个呼吸,便可从容将凌冲救出,此方为叶向天出手之目的。一道挺拔身影凌空虚渡而来,风姿翩然,双目紧闭,正是郭纯阳徒叶向天。他双手一合,周身五光芒翻涌不停,青、黄、赤、黑、白五光华次第滚动,内中皆是后天五行之力,只要法术、神通未脱五行之道,遇上此法,皆要灭度化去。

    叶向天神觉往凌冲处探查一回,见其结跏趺坐,周身真气如潮,显是在炼化甚么事物,当无性命之威,暗暗放心,双掌向外一摆,身后五光芒疾如涌浪,一向血幽子袭去。

    血幽子呵呵冷笑,伸手一指,血河之中条条血浪横空,倏忽一凝,化为七柄化血魔刀,刀气喷涌,魔意纵横,七柄魔刀组成一座阵势,刀网如巢,将灭道真气抵住。灭道真气亦能克制血河真气,只是灭不胜灭,杀不胜杀。

    血幽子哈哈大笑,三年的怨气今朝要一次吐个痛快,将手掌一翻,掌心中一面血大旗飘摇舞动,猎猎作响,旗面之上一道深深裂痕几乎将大旗拦腰斩断,隐约可见无数血光向内闭合,裂痕之上却有森森剑气,阻挡血光修复这件法宝。

    这面大旗正是聚血魔旗,乃是当年血河宗镇教之宝,他被追杀再紧,也轻易不敢动用此宝,就怕被人斩坏,那时真的要欲哭无泪。如今又无边血河殿后,再无顾忌,还可皆血气修复这件法宝,毫无迟疑,便施展了开。将聚血魔旗摇动,血河之上登时升起数十道血柱,轰隆作响,如深谷闷雷,闻之令人耳聋。

    那数十道血柱交叠交错,往叶向天身上绞来,还未近身,亦有阴损法力出,令他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瞧着血柱轰然碾过。这一击借助聚血魔旗收聚无边血浪,已是实实在在的脱劫级数神通,以叶向天金丹境界,就算临阵突破,也自抗拒不得。

    却见叶向天面上绝无惊惧之,只躬身朝虚空一拜,口中道:“请庚金前辈出手,斩杀此獠!”虚空震动,缕缕金光华涌出,化为金海洋,虚悬空中。那金光华仔细瞧去,皆是由丝丝剑气组成,游动若鱼,灵动之极。虚空之中剑鸣铮铮,无数金剑气化为剑气之海,一涌动不休,如天绅倒悬,九天星落,向着血幽子直冲过去!

    血幽子面狂变,悲愤大叫道:“先天庚金剑气!不当人子!太欺负人了也!”认出这道剑气海洋正是先天庚金剑气所,太玄剑派中能举手投足施展如此大阵仗之辈,除却郭纯阳与惟庸老道之外,便唯有那一件法宝先天庚金剑了。叶向天外出追杀自己不算,居然还将这等杀器贴身携带,着实太过狡诈,连一向心思沉稳的血幽道人也要大骂不当人子了。

    无数庚金剑气化为剑气之海,也无甚么精妙剑法,就是一体碾压而来,横压虚空,强推一切!半空之中先与数十道血柱相遇,毫无滞涩之感,生生自血柱之上碾压过去,数十道血柱本是血幽以法力凝练,浓重浑厚,在庚金剑气之下,全数化为虚无,找也找不到。

    庚金剑气来势如电,眨眼间也推到血幽子身前,血幽子大叫一声,座下血莲花蓦地飞起迎上,自家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血影,横飞逃命。虚空中一个声音响起,冷冷说道:“你逃得了么!”无数庚金剑气轻轻一绞,又将血莲花绞成漫天元气,归于天地,剑气冥合之间,尾相衔,轰隆声响,向着血幽子追寻而去。

    叶向天望空再拜,说道:“有劳庚金前辈!”虚空中庚金道人声音传来:“掌教之命,不得不从,我去也!”言罢寂然无声。叶向天一步跨出,已来至凌冲面前。至于封寒甚是知机,早就拼着舍却一件铜牌被化血神光侵蚀,自家早就逃命去了。

    凌冲被化血神光侵入璇玑**,运用太玄真气合炼,此事他轻车熟路,不过化血神光蕴含法力太多,这一下足足定坐了三日三夜,方才将化血神光全数炼化,不留后患。阴阳之气得了一记滋补,大小却未变化,只更加凝实了些,似乎心满意足,钻入丹田中不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凌冲被化血神光侵入璇玑**,运用太玄真气合炼,此事他轻车熟路,不过化血神光蕴含法力太多,这一下足足定坐了三日三夜,方才将化血神光全数炼化,不留后患。 阴阳之气得了一记滋补,大小却未变化,只更加凝实了些,似乎心满意足,钻入丹田中不动。

    凌冲长吐一口气,自定中醒来,面前一道挺拔身影,正是叶向天,忙即站起,叫道:“叶师兄,你怎么来了!”叶向天见他无事,微笑道:“我与赵乘风师兄奉了掌教恩师之命,前来缉捕血幽道人,如今已是三载过去。”他与赵乘风轮番追杀血幽子,间或回山处理些琐事。也不知掌教师尊是何打算,暗命他偷偷放水,明明血幽子已是强弩之末,就是不肯痛下杀手,将之斩杀。

    凌冲将凤兮郡主相邀,前来采集铁精之事说了。叶向天点头道:“那凤兮我亦曾听闻,乃是任青师兄新收的得意门徒,不过那铁精之物也无甚稀奇。师弟欲要炼制飞剑,为兄手中尚有些千年寒铁,足可敷用。”叶向天身份不同,连先天庚金神剑都执掌过几年,还真是瞧不上铁精那等凡俗之物。

    凌冲暗暗苦笑,说道:“不瞒师兄,恩师命小弟向大师伯求教,得传一套星斗元神剑诀,乃是本门抢夺星宿魔宗筑基法门,辅以剑术所创,专一修聚真气,用来推演洞虚剑诀变化,无论是这套星斗元神剑或是洞虚剑诀,皆是以气成剑,倒也不许格外炼制飞剑。”星斗元神剑之事,郭纯阳与惟庸道人虽有严令,命他不可泄露,但叶向天乃是自家师兄,也无甚可隐瞒的。

    叶向天颔道:“此事恩师也曾提过,星斗元神剑为兄当年亦曾观摩过剑谱,这套剑法最大的长处还是在积蓄真气之上,洞虚剑诀若要突破,所需真气实是海量,这两套剑诀合炼,当可事半功倍。掌教恩师亦是思虑深远。尚有一套周天剑法三百六十五招,不知你学了没有?”

    凌冲摇头道:“大师伯言道我修为不足,暂且不传。”叶向天思虑片刻,慨然道:“血幽道友有庚金前辈前去,当可无虑。也罢,你我师兄弟难得一见,你且随我来。”携了凌冲之手,一步跨出。

    凌冲只觉天地换境,眨眼间已来至一片空旷空间。双目所及,皆是无边血海,运足目力观去,血水之下似有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倏忽来去。这一片空间浩瀚无极,瞧不到尽头,亦不知位于何处,若非以叶向天法力携他到此,就算老死也寻不到此处。

    凌冲目光随即被另一件物事吸引,血海之上,居然生着一株怪树,他之前于神木岛上进见木清风时,见过那一株天地灵根的分枝,已然十分庞大,根被三千里。但血海之中那一株怪树更是硕大无朋,根须招展足有万里,扎根血海之中,似乎汲取血海之力滋养自身。

    那怪树树冠亦有万里方圆,枝枝丫丫,摇摇叉叉,每一根枝条之上居然不是生着叶片,而是燃烧着一簇簇火焰火苗,凌冲目力极远,见那火苗熊熊而燃,并非虚幻,乃是实物。只是火力阴寒,当非世间阳火,而是禀地阴之气而生的阴火。本能的不欲靠近,这等阴火若是沾染,定是焚身燃魂,阴损之极。

    二人所立之处离那怪树尚有百里路途,叶向天道:“师弟随我来。”足下一派真气铺搭,直通怪树。两旁无数血河生灵嗅到二人生气,尽皆浮现出来,有的双头四臂,有的背插双翼,恶形恶状,一个个磨牙吮血,盯着二人,十分不善。

    叶向天恍如不绝,大步向前,凌冲玄剑幻境真气流转不定,数道剑气脱体而出,环绕自身,剑鸣铮铮,全是战意,亦是迈步抢上。那些血河生灵每一尊皆是肉身强横,不畏一般的飞剑法器,又能御使血河法力,难缠之极,凌冲先前见封寒对付那只血河怪物,心下便有几分忌惮,如今更是数不清的怪物潜伏两旁,随时皆有可能难,不得不小心行事。

    叶向天目不旁视,大步向前。凌冲剑气随身,紧随其后。忽觉这位师兄身上一个气息若有若无,居然与那怪物交相呼应。那怪物以血海之水为养分,自能克制一切血河之物,叶向天气息与其呼应,自然令血河怪物忌惮到了极处,一路而来,无数血河怪物空自磨牙霍霍,却终于无有一个敢冲上前来厮杀,见二人行至怪树树冠之下,一个个连声怪叫,俱都潜入血海之中,眨眼无踪。

    凌冲来至怪树之下,血海气息被隔绝在外,立时舒服了许多。玄魔两道真气相生相克,血河真气充盈,便会压制太玄真气运转,但在怪树之下却一无异状,连树上那些燃烧的阴火亦只有阴寒之意,却无邪魔之气。走进望时,那怪物树皮呈暗红之,却透着一股晶莹之意。

    叶向天在树下盘膝而坐,凌冲与他相对趺坐。叶向天望着怪树树冠之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轻轻一声叹息,说道:“此树名为太阴火树,乃是一枚先天异种流落此方世界,就此扎根血河,汲取元气,如今亦有数千年火候,我与其渊源甚深,其中根由你日后自会知晓。掌教恩师命我日夜看护此树,因此我大半时光皆在此处,运炼法力,轻易不回山门。”

    凌冲这才知晓,叶向天是奉了掌教之命,看守这一株异树,因此少回山门,自家屡次寻他不见,原是为此。这株异树如此灵异,又能汲取血海之力,当是天生克制血神道人之物,若能将之祭炼成为法宝,血神道人还不望风而逃?只是叶向天似乎不愿深言,他也就不敢多问。

    叶向天转换话题,说道:“掌教师尊传了你洞虚剑诀,惟庸师兄传了星斗元神剑,这两套剑诀皆是无上妙法,只是星斗元神剑先天不足,只能修到金丹为止,因此你还是要以洞虚剑诀为根本道诀,方有成道之望。掌教恩师与大师伯修炼事忙,本门弟子得其耳提面命之机甚少,大师伯对你甚为看中,才破例指点你几次,余下时光大半要靠你自悟自修。同门皆是如此,便是大师兄陈紫宗为大师伯入门弟子,也不能僭越。你莫要对此事心存不满才好。”

    凌冲忙道:“恩师与大师伯对小弟一片关爱之意,小弟焉敢起此不良之心。师兄放心便是。只是机会难得,小弟如今刚刚突破境界,还请师兄教我!”这位叶师兄对他甚是和蔼,机会难得,哪里还能客气,尽快向其讨教才是正事。

    叶向天微笑道:“你方才以星光之力冲破玄剑幻境,想必其中三十六式守山剑种子剑光已然分化了不少罢?”凌冲见叶向天说来头头是道,宛如亲见,大喜道:“正是如此,小弟修炼星光三载,勉强修成玄武七宿星光种子,今日为封寒所逼,尚是次以星光催动洞虚剑诀。”

    叶向天道:“大师伯命你精修星光道法,亦是取个厚积薄之意,你很不错,区区三载便修成本命星光,已是十分难得。那玄剑灵光幻境每突破一层境界,皆要将其中根本剑光尽数催化晋升方可。那守山剑三十六式乃是你入道之机缘,因此修成三十六式剑光,方能化为玄剑幻境。今日你将三十六剑光修为提升,玄剑幻境的威力方能提升。”

    凌冲忙问:“何为根本剑光?”叶向天笑道:“玄剑幻境之中,包罗万有,凡天下剑术皆可囊括,你先前囿于见识,唯有三十六式守山剑为上乘玄门剑法,因此幻境之中唯有三十六剑为根本剑光。所谓根本剑光者,乃是有望修成真仙之剑诀所演化而成的剑术,你日后观摩的剑法越多,玄剑幻境中拓印的剑术便也越多,但同时要提升修为便也愈难,每一道剑光种子皆要次第提升,最后方会传导至玄剑幻境,使其修为增厚。”

    “洞虚剑诀本门历代皆有弟子修炼,但每人际遇不同,所能学得的剑术自也不同。因此有洞虚千面,灵光一剑之称。你拓印的剑术层级愈高,套数愈多,成就便也愈大。但一体两面,每一次破境冲关便也愈难。加之连四代祖师都不曾以这套剑术证道,大多数弟子只贪图其斗法之能,浅尝辄止。你还是除了四代祖师之外,第一位以此剑诀为根本道诀之人,掌教师尊对你实是寄予厚望。”

    凌冲微微张口,不知如何是好。他花费三载光阴,修炼北方玄武七宿星光小成,方才一股脑化入玄剑幻境,三十六道种子剑光尽数晋升,反哺玄剑幻境,这才将洞虚剑诀的修为稳稳推至凝真之境。经叶向天如此一言,方才知晓洞虚剑诀居然还有如此隐秘,郭纯阳为他选的乃是一条最为艰难之路,但一旦成功,修成却也是最高。

    叶向天续道:“凌师弟日后修行,还是以星斗元神剑为主,先修聚真气,待你修为有所进境,可向大师伯讨来周天剑法,融入玄剑灵光幻境之中。那套周天剑术乃是本门祖师依据星斗元神之法所创,按周天之数,变化无穷,已然脱出本门剑术藩篱,若能学到,定可大大拓宽你的眼界。只是这套周天剑术入手,你要想洞虚剑诀精进,势必更难,其中利弊你自家权衡便是。”

    “你方才所言,洞虚剑诀与星斗元神剑皆以气成剑,不必另行祭炼飞剑,其实不然。我等剑修,无论修炼何等剑诀,若有一口上佳剑器在手,自可睥睨群雄,大增杀伐之力,只是炼制飞剑亦是甚难,等闲之辈祭炼的剑器根本不足敷用。如那凤兮与狄成欲取铁精炼剑,便是炼成了,也不过是下品法器,受制于材质粗陋,根本无有上进之望。狄成倒也罢了,对那凤兮,任青师兄定是另有打算,若她能修为精进,自会有上好剑器赐下,此事你也不必对她明言。”

    凌冲听闻此话,心知叶向天定必有心教导自家炼剑之道,忙即躬身讨教。叶向天颔笑道:“本门秘传炼剑之术,于正邪两道中大大有名,你身为掌教亲传弟子,定是要传你的。今日有暇,索性一并为你解说。炼剑之道,在乎火候、修为与宝材。我等修士炼剑,选太乙元金、天河星砂、西方真金、太白玄金、五宝木以及诸般先天妙物为最上,炼剑次第分为剑胚、淬火、洗练、剑胎、温养等诸般境界,至于其中关窍么,你且附耳过来。”

    叶向天毫不藏私,将太玄派秘传种种炼剑手法、道理尽数传与凌冲,在凌冲听来,这炼剑之道居然丝毫不比修炼洞虚剑诀来的容易。叶向天又道:“剑器只是万般法器中之一种,虽为剑修性命交修之物,但其余如气修、魂修、符修等,亦有祭炼者。一般而言,修士祭炼的宝物有灵器、法器、法宝三类。”

    “修道分阴阳,宝物自也如此,灵器者,无论玄魔两道,正邪各派皆可运用,祭炼难度最低,不上台面。法器者,有以符箓祭炼者,有以五金祭炼,运用随心。所谓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以正道法力祭炼法器,共分三十六层禁制,只要有相应的祭炼法诀,第一层禁制最易祭炼,但每多祭炼一层禁制,所需法力亦要叠加一倍,自练气而至真仙,共分九层境界。炼器者与此对应,正道法器每四重禁制为一道法力,共合三十六重,最后开启灵识,是为法宝。魔教炼器亦是如此,只不过以八重禁制为一道法力,最后成就玄阴法宝。至于法宝之上,尚有先天之宝,如今你与闻也务必要。”

    “我等修士修炼法力,亦如祭炼法器一般,有重重境界禁制之分。你方才误打误撞,将玄剑幻境中三十六招种子剑光尽数修至凝真境界,便是修炼了八重禁制,以此类推,便是如此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凌冲说道:“炼法与炼器同理如一,想来我能突破凝真境,丹田中剑光种子的禁制亦已祭炼了八重了?”叶向天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法力修炼乃是一层层修积上去,你细细体悟,便可领会。”凌冲当即试着催动玄剑幻境中种子剑光,本来三十六道守山剑光,已然化为另外数十道剑光,分裂组合不定,每一道剑光果然法力深沉,感应到了数道禁制的存在。

    所谓一层禁制,实则便是一层法力祭炼之物,天长日久而成,凌冲之前浑浑噩噩,只知一意修理真气,全未探求其中奥妙,经叶向天一言点破,登时有拨云见日之感。

    叶向天遥望血海,幽幽道:“此处乃是一处特异空间,我也是靠着与这株灵树感应,方可出入自由。你如今法力不够,看不透其中虚实,此处看似博大如海,实则只是一处元点而已。但就是这处元点,却是这一方世界血河源之处。”

    凌冲脑中闪现一个念头,惊道:“那此处岂非就是孕育先天血神之所!”叶向天颔道:“不错,先天血神正是在此处孕育数千万年,方得出世。他的母胎之地,就在你我立身之处万里血河之下!这株灵树来自域外,以血河为食,先天血神未成之时,曾将之包裹,可惜不曾炼化,被其脱逃生天。”

    凌冲忙走到怪物根须边缘,向血河之下望去,可惜任他穷极目力,也瞧不透血河之下究竟有甚么物事,转头问叶向天道:“叶师兄,此处既是血河源之地,又是从何而来?这株灵树来自域外,那域外又在何方?我等所处的这一方世界,究竟是何模样?”

    叶向天沉声道:“凌师弟,你修炼星斗元神剑,当可知域外有无数星辰,我等所居的这一方世界,亦是一颗星辰所化,只不过这颗星辰有些特异。域外星河之辽阔,亦有无数生灵繁衍其上。你日后若能修成纯阳境界,自有法力脱出这一方世界,去那域外星河之中遨游,见识一番。”

    凌冲怦然心动,他入道之因乃是为了修炼剑术,成就长生,如今听闻叶向天之言,似乎域外世界更加瑰丽莫测,自家在这一方世界之中,当真如井底之蛙,双手握拳,缓缓说道:“终有一日,待我修成纯阳,定要遨游星河,瞧瞧无量星辰之后的光景!”

    怪树枝条之上,无数丛阴火簇簇而燃,叶向天负手凝立,仰头对向那些阴火,凌冲觉出他虽双目紧闭,却是在“瞧着”阴火燃烧,似乎微微出神。这位叶师兄言语之中,多有保留,如这株怪树的来历,与他的关系,为何他能驾驭这株怪物元气,令血河生灵不得而入,皆是谜团。只是凌冲也不欲深究,有些事修为到了、身份高了,自会知晓,强自去问,反为不美。

    虚空之中忽然响起剑啸之音,一道剑气横贯十里,辟开空间,疾愈星火,正是剑气雷音的上乘剑术。叶向天咦了一声,伸手一招,那道剑气直奔怪树而来。周遭血河生灵本已被怪物吓退,又被剑鸣之声惊动,一个个露出头来。这些血河生灵禀血河**戾气而生,性情暴躁,不敢靠近怪树,生恐被捉住吃掉,见又有外物来此,一个个登时按捺不住。

    当即便有数只怪物怪叫声中,血浪裹身,伸出一只只爪子,抓向剑气。凌冲瞧得清楚,那道剑气正是庚金剑诀所化,威力惊人,见有怪物拦路,根本不管不顾,一掠而过,惨叫声中,那几只怪物被剑气切割成了细碎小块,掉入血河。其余怪物见了,哄然四散,再也不敢露头。

    叶向天将剑气招在手中,伸手一抹,剑光闪烁之间,面渐趋凝重,自语道:“不料那血幽子居然还有这等运道!”凌冲忙问端倪。叶向天道:“恩师命我携来庚金神剑,这三载以来,对血幽子只追袭,不许下杀手。方才我为你护法,请庚金前辈将其惊走,谁料庚金前辈以飞剑传书说,血幽子居然在血河支脉中现一件血河孕育之宝,想来亦是先天妙物,只是火候未足,尚未成熟,但已能借着此宝抵挡庚金剑气,加之他尚有聚血魔旗,要将他拿下更是艰难了。”

    凌冲说道:“既然如此,师兄我们去瞧瞧如何?”叶向天点头,拉了他手,又是一步走出,霎时间移步换景,已离了元点血河源之处,回至方才血河支脉,只是此时立身之所与方才所来之处相距已有数十里之远。

    便见血浪滔天,真气开阖,无数道金剑气围绕一团血光厮杀不休,那团血光中心乃是一道人影,正是血幽道人,他头顶一面破烂大旗猎猎作响,调动无穷血河真力化为层层血雾护持自身,又自血河之中召唤出无数生灵,铺天盖地与庚金剑气厮杀不停。

    血幽道人双手捧定一件物事,通体浑圆,有栲栳大小,流转不定,想必便是那一件血河孕育之宝了。血河本源孕育出血神道人,又被血神道人抽出法力,祭炼了六尊分身,如今又出了一件异宝,想来此宝之后,血河之中至少千载光阴之内,不会再有异宝孕育出世了。

    那一团栲栳大小的物事被血幽子祭起,化为一团血光,飚轮电转不停,向外放射出道道血线,凡是被血线沾染的血河生灵,体型登时胀大了数倍,口喷烈火毒烟,法力神通亦自壮大了数成。那件异宝居然能催动血河生灵,爆更为强横之法力,尤其又有聚血魔旗聚拢血河真气,不虞匮乏,两相叠加,难怪能抵挡法宝飞剑先天庚金神剑的剑气。

    庚金剑气之外,一位年轻道人大袖飘飘而立,面上无喜无悲,正是庚金神剑元灵。叶向天与凌冲走近,双双行礼。庚金道人说道:“我奉了掌教之命,务必等其取到一件异宝,再将血幽道人擒捉回山,听候落。如今血幽道人果有机缘,将那件宝物取在手中,再无顾忌,当可全力出手。”

    凌冲听闻,敢情掌教师尊算无遗策,连血幽子中途有机缘再得手一件异宝,亦能算定,因此才命叶向天与赵乘风两个追杀其三年,却不肯痛下杀手,不然有庚金神剑在手,便是三个血幽子捆在一处,也一并斩了。

    这位纯阳掌教愈来愈是神秘,非但善能前知,还可以练气级数,爆出纯阳境界之法力,怪道有他坐镇太玄峰上,玄魔两道皆不敢有所异动,忌惮非常。叶向天说道:“便请庚金前辈出手。”庚金道人面上绝无表情,说道:“要破那件异宝与他手上聚血魔旗,必要用到剑气炼丝之术,我当年出炉之时,并无这道剑法随身,还要靠你的剑术方可。”

    法宝之物,虽然开启真灵,一身法力与真仙之辈仿佛,但受先天所限,意识与常人不同,总有许多误区,这时便须有主人在旁,加以运用,方能挥十二分的威力。先天庚金神剑当年祭炼之时,只祭炼了剑气雷音与剑光分光两道绝世剑术剑诀进去,并无最善攻坚的剑气炼丝之术,因此对付血幽道人便有些捉襟见肘。不然也不会僵持到了现在还未将其擒捉。

    叶向天点头道:“事不宜迟,请庚金前辈施为!”庚金道人绝无二话,化为一道金剑光,落在他掌心之中,大只三寸,玲珑可爱。凌冲还是头一次见到庚金神剑本体,忍不住瞪大了眼去瞧。却见这件飞剑法宝长有三寸,宽只小指粗细,剑身满是符文游走,剑光吞吐之间,森寒迫人之极,杀机凛冽到了极点。

    叶向天运足真气,冲入庚金神剑之中,庚金道人元灵亦全力配合,但见剑身之中连七道剑气,声如霹雳弦惊,电光火石之间,已杀向血幽子。血幽老道周身已聚满无数血河生灵,各个吞吐血河法力,吼声如雷,各条手臂持着不同兵器,刀枪剑叉,见七道剑气飞来,当即有数十只怪物怒吼连连,挥动兵器往剑气上砸去。

    叶向天之剑术亦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高明之极,剑气如潮亦如缕,清幽颤动之间,略过十几只怪物,如情人之间的爱抚,轻柔却又不失蜜意,剑气横过,十几只怪物哼也未哼,尽数被腰斩在地,生机全无。

    凌冲手心出汗,心头满是兴奋之意。当年他随叶向天出金陵,入东海,一路厮杀,那时修为低微,瞧不透其中剑术变化之奥妙,如今他也是凝真境界的高人了,对叶向天施展的剑术恰能看清几分,叶向天似也有意成全,故意抖开剑术,将七道剑气运用的灵光乍闪,矫矢之极。

    剑术之中,共有剑气化形、剑气雷音、剑气炼丝、剑光分化、斩虚空等几种变化,其中剑气化形乃是凝真之境便可修成,以剑气拟态万物,也算不得甚么高明之极的剑术。凌冲境界突破,如今亦可施展。

    但剑气雷音、剑气炼丝、剑光分化、斩虚空等四种剑术,则非要天资卓绝,还有刻苦修行,末了还需剑诀高明,方有机缘练成,实在是千中无一,万中选一。叶向天炼就剑气雷音、剑气炼丝两种至高剑术,亦是旷古烁今,足以夸耀之事,只是他为人低调,不肯张扬。否则传将出去,定必惊动各派掌教长老,要知这两种剑术同修同参,便是许多大派长老亦做不到此点。

    叶向天功力深厚,但也只是金丹级数,操纵庚金飞剑这等法宝级数力有未逮,只能分出七道剑气,若是惟庸老道或郭纯阳在此,只要一剑便可击溃血幽子层层防御,管你甚么聚血魔旗、血河异宝,统统一剑切开,这才是剑修霸道之处。

    七道剑气围绕血幽子身周狠命厮杀,凡是沾染上的怪物,俱都身异处。血幽子也瞧见了叶向天两人,他被追杀整整三载,腹中一股怒火怎么也按捺不住,居然又偶得一件异宝,足以抗拒先天庚金剑气,信心爆棚,定要报仇雪恨,先将叶向天斩杀,再从容离去,寻觅血神道人,以图东山再起。

    见怪物接连被斩,毫不心痛,聚血魔旗大旗飘飘,每一招展,皆有许多血河生灵身不由己自血河深处而来,加入战斗。凌冲见叶向天斩杀血河怪物,每一剑皆是妙到毫巅,每一招皆是搔到了他心头痒处,说不出的写意潇洒,颇有一股挥斥方遒之意境,不禁瞧得目眩神弛。

    叶向天虽只有七道剑气,但晃动之间,剑光煊赫,彷如千剑万剑齐,剑意森然,原本血河怪物有血河真气滋补,被剑光腰斩,只要魂魄不灭,立时便可复原,但叶向天剑意冲天,惊人之极,凡被剑气斩过,魂魄便被剑意斩杀,毫不留情。

    血幽子心头焦躁,虽可催动无数血河生灵来援,但到底是落了被动,被人以剑气兜住,脱身不出,若不来一招杀手锏,一会太玄剑派再有人来,只怕逃都逃不掉。伸手一指,头顶聚血魔旗血光大放,粘稠之极,蓦地分出一道血剑光,直扑七道剑气而来

    聚血魔旗当年亦是法宝级数,二百年前被当时太玄掌教荀真人一剑斩破元胎,就此跌落品级,其中真灵亦陷入沉睡,如今尚未苏醒。但法宝底子仍在,法宝之物本身便是要看其中蕴含的禁制多寡。聚血魔旗之中蕴含三道玄阴禁制,皆是威能无穷,被荀真人毁去一道,又有一道跌破玄阴级数,只剩一道禁制完好无损。

    血幽子拼尽全力,将这道禁制施展出来,化为一道剑光。原本已他法力不足以催动这道玄阴禁制,但法宝元灵尚在沉睡,他又深知聚血魔旗奥妙,这才踅摸了许久,将这道禁制运炼出来。其亦精通剑术,甚至还修成了剑气雷音之法,这道玄阴禁制分出,立时以雷音之,斩向叶向天!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祭炼法器法宝,每多祭炼一层禁制,威力便也大了一些。到了法宝层次,成为纯阳法宝或玄阴法宝,其中禁制法力尽数融合为一,化为纯阳、玄阴禁制。法宝威力大小,一是取决于祭炼法宝的法诀高低,另外便是祭炼的纯阳、玄阴禁制之多寡,禁制越多,法宝威力便也越大。

    聚血魔旗历经血河宗历代高人祭炼,鼎盛之时共有三道玄阴禁制,便在法宝之中亦属中上水准。这件法宝虽然不能用来斗法,却可炼化血河本源,血河宗修士携带此宝,只要将魔旗祭起,立有万顷血河随身,取之不竭,别有一番妙用。在血河宗法宝之中,排名只在血灵剑之下。

    只可惜两百年前一战,被荀真人一剑斩破大旗,伤动本源,落在血幽子之手,又未细心祭炼恢复,法宝元灵陷入沉睡,衰弱之极,一代至宝却落得如此下场,着实令人唏嘘。不过此宝虽然跌落品级,实际威力仅相当一件八阶顶峰的法器,但内中一道玄阴禁制却是实打实的法宝级数,被血幽子运炼出来,化为一道剑光,更是无坚不摧。

    这道玄阴禁制所化剑光足有七音之,来势好不快绝,动念之间已切入叶向天剑圈之内,只需往叶向天身上一绕,便可将这位太玄掌教高徒斩杀。叶向天眉皆扬,大喝一声:“来得好!”掌中那柄先天庚金神剑本体,剑光吞吐之间,居然亦是分出一道纯阳禁制,化为一条金光神龙,张牙舞爪,鳞须皆炸,挥爪往那道血剑光抓去。

    先天庚金神剑之中一共祭炼了四道纯阳禁制,且每一道皆是法力充沛,浑不似聚血魔旗过得那般凄惨。加之有庚金道人这位元灵全力配合,分出一道纯阳禁制乃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那条神龙与玄阴禁制剑光斗在一处,一个金光灿灿,正气凛然,一个血光粘稠,中**呕。却是急切间分不出胜负。

    叶向天一声低喝:“请庚金前辈展锋!”掌中庚金神剑本体蓦地化为一溜金光,瞬时间斩破虚空,于血幽子头顶现出身形。剑啸之声如龙吟,似象鸣,尤其一缕剑光沉浮不定,虚实相生,如丝如缕,却又杀机凛然。这一剑之中,居然接连施展剑气雷音、剑气炼丝、斩虚空三种剑道至高法门,其中固然有庚金神剑自家祭炼的神通在,亦显现出叶向天剑术之精妙,着实令人咋舌。

    血幽子前一刻还信心满怀,以一道玄阴级数的禁制化为飞剑,足可将叶向天从容斩杀,谁知下一刻便被吓破了胆,连玄阴剑光都被抵住,那庚金神剑居然一剑劈下,视千里之堤如户庭,举步即至,无远弗届!剑光尚未劈落,剑气森寒已令血幽子周身打颤,心头升起无尽恐惧之意。

    他依稀记得,当年在血河宗总坛时,每日纵横逍遥,修炼法力,好不快活。谁知好景不长,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不由分说,提剑杀将上来。那一场大战足足杀了百日之久,力修士陨落如雨,有的就在这血河之中化去,有的干脆尸骨无存。

    他奉了掌教血痕道人之命,持着残破的聚血魔旗突围逃命。他永远也忘不掉一向被视若神明的血痕道人,面对那一尊如魔如神的身影,被一剑劈作两半的景象。那一剑横绝天地,如彗芒曳尾,矫矢悠悠,亦如万古长夜,终无尽头。那一剑也几乎斩在他心中,化作一道永不磨灭的剑痕,内中充斥着恐惧之意。

    叶向天施展的这一记庚金神剑,几乎便有当日那位如魔如神的身影所劈出那一剑两三分神韵,就是这两三分神韵,已令血幽道人生出高山仰止,无从抗拒之感。但数百年苦修终究还有几分真功,生死顷刻之际,血幽道人终于爆出一位脱劫级数大宗师应有心境修为,硬生生将心头阴郁恐惧之意压下,竭尽全力抵挡这一道先天剑光!

    聚血魔旗逆风一缩,化为一团布帛棉团般的血光,垂下无数血光华,结成一只血茧,将他包裹。便是他新得手的那件血河异宝,亦被他祭起,挡在身前,这等生死关头,哪还管甚么宝物珍不珍贵,再了不得的先天妙物也要有命受用方可。

    有此两大至宝护身,他犹嫌不足,又将体内残余真气尽数鼓催起来,连带身周那些无数血河生灵纷纷不由自主,排在他身前,为其抵挡这一道剑光。此刻他心头唯有一个念头,便是将这道剑光阻住,方能逃出生天!

    凌冲双目睁得极大,叶向天与血幽子斗剑,着实向他展示了最为犀利灵动的剑术运用之法,洞虚剑诀本就是除却自家一道根本剑光之外,尚要见识天下万派万种剑术,截取其中精粹,壮大自身,玄剑灵光幻境之中接纳的剑光越多,变化越精妙,洞虚剑诀之修为便越强大。待到一日玄剑幻境中所有剑光尽数化虚为实,一道道不亚于纯阳禁制之时,便是洞虚剑诀大成之日,亦即凌冲修成纯阳,证道不死之时。

    这一场斗剑如万花筒般,精彩纷呈,几乎令他目不暇给,丹田玄剑幻境中原先三十六道母剑剑光,早已尽数分解,化为大小不一的剑光种子,有的剑光深沉凝实,有的剑光变化绵密,有的剑光则演化到一半,倏无结尾。经历这一场斗剑刺激,玄剑幻境中道道剑光又自分化融合,演化无穷剑术起来。

    郭纯阳所传洞虚剑诀之中,只有根本修行之法,每人机缘不同,所能拓印的剑术也自不同,太玄派中便有弟子终身不出山门半步,所学剑术有限,连玄剑幻境都练不成。亦有老祖行遍千山,足踏山河,胸臆中包容天地,玄剑幻境中亦是罗天万象,森罗未济,便如四代祖师一般。

    一万人修炼洞虚剑诀,便有一万种玄剑幻境,因此叶向天方言洞虚剑诀有“洞虚千面,灵光一剑”之说。凌冲的玄剑幻境如何变化,连郭纯阳亦预测不透,何况其他?三十六道剑光种子眨眼间拆分成了无数细小剑光,每一道剑光皆是一招完整剑招,至于下一步又当生何样异变,凌冲自家也不清楚,只能循着灵台之中那一丝莫可言传的奥妙意境而行。

    先天庚金神剑本体化为一道剑光,长仅有三尺,如凡间江湖中人所佩剑器一般。就是这一道区区三尺剑光,剑意之森寒,杀气之凛然,令血幽子这等积年老魔都气为之夺!

    先天庚金剑光不管不顾,只是向下一劈!这一劈气息浩瀚之极,如分开混沌鸡子,阴阳升降,乾坤分际,日月周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似是天地未分之时,那一道先天不灭灵光!一剑之下,无数血河生灵,本是恶形恶状,嘶吼纳罕,剑光照彻之间,忽如中定身法,张口挥拳,宛如静止。但下一刻却都面现恐怖之,跟着周身血肉、兵器尽数化为齑粉,连借血河真气再生也不可得。

    无数血河生灵在金剑光之下如雪消融,不留半分痕迹。聚血魔旗所化那一团血光,亦被剑光劈为两段,只是聚血魔旗虽跌落品阶,但到底曾为玄阴法宝,根底深厚,尤其通体皆为血河法力祭炼,最能克制飞剑之类的法宝,被一剑劈开,两半血光还在努力聚合,想要重新合作一处。

    而血幽子新的的那件异宝,本是血河千万年精华孕育,先天造化之物,本是栲栳大小的圆球上,却现出一条细细裂缝,终于分开两半,跌落下来,就在血河之上漂浮。那件异宝被斩开来瞧时,却见内中乃是似果壳一般的物事,纹理清晰,被劈的整整齐齐,内里却是中空,也不知其中孕育之物是早已出世,还是压根就无甚东西。

    至于血幽道人,面上似哭似笑,一双血红眼睛浑没了半点神采,先天庚金神剑三尺长的剑身就在他头顶高悬,欲落未落。血幽子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周身皆在剑气照耀之下,肉身被剑光照彻,透出一股金芒。他自家也知先天庚金神剑不伤他性命,定是有郭纯阳授意,欲从其口中套出当年血河宗的种种隐秘。

    转念一想:“血痕师兄早已形神俱灭,血河宗名存实亡,更落在先天血神手中,我守着一个空名有甚用处?不若趁着尚有几分用处,投靠了太玄剑派,好歹也能保住一条性命,至不济只斩杀我肉身,留我残魂去挣轮回,也总比在庚金剑下形神俱灭的好!”想到此处,忙即高声大叫:“莫动手!我愿束手就擒,只求留我一条性命!”

    叶向天哼了一声,若非郭纯阳早有严令,要活捉血幽道人,三年之中,早就将之斩杀,喝道:“你既要束手就擒,便莫要反抗,我请庚金前辈收你!”血幽道人事已至此,哪敢多言,只说:“是!是!”先天庚金神剑三尺剑光一收,依旧化为一位年轻道人,面目俊美,袍袖一展,将血幽子罩定,收去无踪。血幽子果然不敢有丝毫反抗,任凭施为。至于那聚血魔旗与血河异宝,亦被庚金道人收起,这两件宝物虽是玄阴真气所炼,但价值极大,不可交臂失之,只看掌教如何落。

    凌冲一直观摩两方斗剑,着实获益良多,就在先天庚金神剑那一剑劈落之时,他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神光,如雷电闪,那一剑也似劈在他心头,将一切不解、纠结、疑惑尽数劈作两半!

    丹田玄剑灵光幻境之中,轰然一声,当真如天地重开,执造化之权柄,化育万物。无数道种子剑光之中,一道金光自虚空中霍然演化而出,如擎天之柱,定鼎天地。这道剑光直贯玄剑幻境,如同天柱,定下四维八极十方。这道剑光一出,玄剑灵光幻境登时稳固了三分,凝实了三分。这道天柱剑光之中,又有一道剑光演化而出,作劈斩之状,虽只是一斩一劈,但其中剑光运化之妙,剑气生灭之道,却深邃广博,奥妙无穷,几乎便是方才庚金神剑那一劈的拓版,只是精微之处略有不同。

    两道剑光生出,定鼎乾坤,玄剑幻境出轰隆巨震,凌冲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未绝,陡然举手前劈!他以手作剑,全无招法,只是简简单单一劈。却有一道粗大剑气长有三丈,尾成弧,呼啸声中,略过无边血河,将血河河面剖开一条极大裂缝,良久方才复合!

    凌冲长啸之声,如神龙惊天,良久方绝,胸臆抒怀,畅快之极,向叶向天与庚金道人一躬到地,正声道:“今日若非庚金前辈与叶师兄指点,凌冲焉能有此一悟?请受我一拜!”

    庚金道人与叶向天毫不矫情,安安稳稳受了他一拜。叶向天本就有成全之意,毫无藏私。庚金道人却是恰逢其会,凌冲自他一招剑术中领悟了几分精髓,机缘已至,居然剑术大进,万古不变的面上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凌冲,你果然很好。不枉掌教苦心成全你一场。此间事了,你与向天且随我去见掌教,上复法旨!”也不问叶向天与凌冲意见,伸手一指,遍地金光闪过,三人俱已无踪。

    过得良久,才见狄成与凤兮郡主两个满面戒备之,闯入这一处血河空间。二人见了无边血河,皆是面大变,凤兮郡主叫道:“血河!这……”狄成较为老成,还有几分主见,低喝道:“禁声!此处想必乃是血河支脉,遗留在此,事不宜迟,你我回返山门,禀告掌教,派人来将此处镇灭,亦是大功一件!”

    凤兮郡主迟疑道:“只是不知凌师叔如今如何了?”狄成冷笑一声,说道:“你我既能寻到此处,那位凌师叔自也能如此,只是如今还未与我等联系,想必凶多吉少,你也不必多想,他若出事,以你我之力,又济得甚事?还是早早脱此险地,再请高手回来寻找,方为妥当!”

    凤兮郡主思索片刻,断然道:“也罢!就依师兄之言!”心下暗道:“凌师叔,非是师侄不肯救你,只是功力低微,全无用处。况且我此行得了铁精之宝,正要回山开炉炼剑,此事却也耽搁不得,只好委屈凌师叔了!”二人不敢喧闹,悄声退了出去,一路寻至铁矿出口,忙即赶回山门报信。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凌冲只觉面前金光乍闪,再睁眼时,已在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所居太元殿中。 大殿之中依旧空空荡荡,并无一个道童伺候。一方玉台之上,太玄当代掌教郭纯阳端然而坐,凌冲忙即跪倒施礼,叶向天亦自躬身。

    郭纯阳笑着伸手虚抬,说道:“罢了罢了,我最不喜这些俗礼,且都起来!”庚金道人说道:“血幽道人已然擒获,回缴掌教法旨。”伸手一指,殿上现出一人,垂头丧气,面现颓然之,正是血幽道人。

    郭纯阳望着血幽老道,说道:“血幽道友,可还记得郭纯阳否?”血幽老道连忙垂恭敬,说道:“郭掌教威震天下,血幽岂会不知。”郭纯阳叹道:“二百年前,老道曾随先师来此,亲眼见先师荀真人力战贵派上任掌教血痕道人,双双陨落,如今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区区两百年时光过去,又是一番气象了。”

    血幽道人腹诽道:“当年你跟在师傅身边,一副怯懦的模样,最后还是师兄弟联手,方才逃得性命。谁知之后居然就开了窍,剑术突飞猛进,坐上太玄掌教的宝座,老道今日落在你手,只要能留的一条性命,捏圆捏扁,总是随你心意便是!”说道:“当年郭掌教便是雄姿英,有宗师气度,如今执掌大教,自可号令乾坤,独领风骚。”

    郭纯阳哈哈大笑,说道:“慢来慢来,你血幽此言颇有诛心之意。老道可不敢号令天下,且不说无那等本事,便是星帝、血神、绝尘等辈,亦绝不会袖手旁观,还是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守着太玄这点基业度日来的舒服。”

    血幽子一万个不信,太玄剑派如今已是树大招风,尤其门中三位纯阳战力,两件法宝,尚还未知有甚后手,这等实力若是神木岛、玄女宫等小门小户,倒会有些忌惮之意,但似星宿魔宗、清虚道宗等庞然大户,只会更坚其心,早晚会痛下杀手,灭掉太玄。

    郭纯阳早已是骑虎难下,太玄若不掌握先手,必有覆灭之日只是此事也轮不到他来点破。郭纯阳想必早有成算,不然苦费气力,派庚金道人与叶向天三年追杀,将自己生擒而来是为了甚么?不就是瞧中了自家所知的血河宗道诀以及许多魔门隐秘么?如今人为刀俎,他所知越多,价值便也越大,郭纯阳越不会下手杀他,反要好生款待。

    郭纯阳似笑非笑,问道:“血幽道人可知贫道请你来太玄做客,所为何事?”血幽子忍住气,说道:“想必郭掌教非是请我来喝茶的!”郭纯阳笑道:“血河宗一十三道法诀,还请道友誊写下来,还有道友所知魔道各派隐秘,亦请坦然相告,若是血幽道友不吝赐教,还可得享几年清净岁月。”

    血幽子问道:“若是我不从呢?”郭纯阳忽然变了面,冷冷说道:“自是当场斩杀,形神皆灭!”血幽子眼神一缩,又问:“若是我从了呢?”郭纯阳道:“再与你十载阳寿,而后斩杀真形,废去魔功,留你残魂去堕轮回。”

    血幽子气道:“横竖是死,我偏偏不说,索性要一口骨气!”郭纯阳冷冷喝道:“庚金何在?与本座将此獠斩杀,形神不留!”庚金道人木然应道:“遵法旨!”他乃是法宝灵识,受先天所限,仅听命于太玄掌教一人,任谁也支使不动,得了郭纯阳法旨,立时便要动手。

    血幽子吓得连忙大叫:“慢来!且留我一条性命!我愿遵从郭掌教之命!只求留我一条残魂便是!”他如今身陷囹圄,生死操于人手,方才不过是待价而沽,谁知郭纯阳全然不管不顾,一副当场动手的模样,若是留下残魂去堕轮回,还算有些念想,几世轮回之后,尚有望重做练气之士,虽则希望渺茫,到底聊胜于无。若是被杀得形神俱灭,那才是最为悲惨之事,连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印记都被磨灭,可就一丝希望也无了。

    郭纯阳回嗔作喜,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友乃是血河宗硕果仅存之耆宿,还请告知那先天血神究竟藏身何处,贫道对其甚是想念,早有探望之心。”血幽子暗自冷笑:“你这厮口不对心,在佛门便是犯了妄戒,早晚要堕地狱!可惜玄门之中,却无因果之说,老道也瞧不到你遭报应的那一日!”口中难道:“那先天血神趁我功力大减,在我元神中设下禁制,平日倒也无事,只要敢说出有关其真身之事,立时禁制动,元神肉身化为一滩血水,绝无差池。此事非是贫道不欲告知掌教,实是无能为力。”

    凌冲在一旁恭敬侍立,听郭纯阳与血幽子讨价还价,心感十分奇异。郭纯阳并非与血幽道人画饼,只要将所知一切袒露出来,便可饶他性命等等。反而单刀直入,就算尽数说了,也不过是个斩杀肉身,只留元神的下场。但这等直白之言,反倒令血幽子十分信服。

    血幽子乃是邪道巨擘,生平甚么尔虞我诈之事见过不知凡几,反是事实之事最无破绽。再者,以郭纯阳地位神通,根本不屑用甚么诡计狡计,只讲明道理,不怕血幽子不就范。血幽子之辈,双手血腥,能修到如今境界,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绝无放过之理,因此待他将所知和盘托出,令其苟活十载,便下手杀了,亦算全了剑修伏魔之意。

    叶向天禀道:“弟子与庚金前辈还将两件血河法器一并取回,请恩师落。”庚金道人一挥袖,殿上现出一团残破大旗,两半果壳似得物事。血幽子瞧见这两件宝物,小心思蠢蠢欲动,又不敢出手,脸憋得通红。

    郭纯阳伸手一招,将两件物事招在手中,瞧了聚血魔旗一眼,又将两瓣果壳细细观瞧,问血幽子道:“血幽道友可知此宝来历?”血幽子道:“此宝乃是我无意中到手,于血海之中孕育,与先天血神一般,亦是先天神物,只可惜其中物事早已走脱,如今不知是化为生灵还是化为法宝。”

    郭纯阳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将两件宝物俱都塞在袖中,说道:“血幽道友且先稍事休息,老道说不得还要烦劳你。”血幽子已是破罐破摔,闻言不言不动,任凭落。郭纯阳一摆手,大殿禁制动,将血幽子不知挪移到了何处,太象宫中禁制极多,也不怕他翻出天去。

    郭纯阳打了血幽道人,伸手向凌冲招招。凌冲迈步向前,郭纯阳望了他丹田一眼,笑道:“好孩子,果然悟性奇佳,不枉为师与你大师伯栽培你一场。”凌冲再拜谢道:“恩师与大师伯栽培之恩,弟子永不敢忘。弟子能有今日,亦要多亏叶师兄一路提携,若非当年金陵城中与叶师兄邂逅,哪有弟子今日?”郭纯阳颔道:“你能不忘恩义,甚是不错。既知你叶师兄对你有提携之恩,便当思报。他日你修成道法,莫忘了今日之言,你叶师兄有难,定要伸手援助才好!”

    凌冲一愣,但知这位恩师善能前知,算无遗策,一言一动,皆具深意,忙道:“恩师放心,日后若是叶师兄有何为难,弟子定会鼎力相助!”叶向天在一旁若有所思,并未言语。

    郭纯阳向庚金道人道:“这孩子甚是有心,又知恩义,我传他道法也算得当。我玄门收徒之道,重心性,次是根骨资质,最后方是机缘悟性,若是心性不纯,心怀凶险,便再是天资卓绝,亦不可传授上乘法门。有那练气士收的弟子,大放厥词道甚么吾师拦我成道者,打杀了喂狗。你听听,做老师的辛苦传授,到了末了,只为自家成道,便要打杀。若是这等弟子,我是不敢收的!”须知师伦大道,岂可轻侮?”

    凌冲唯唯诺诺,不敢回话。郭纯阳向他笑道:“为师命你修炼洞虚剑诀,你心头定有疑问,这道剑诀既然并无一人借此证道,又修来作甚?佛门有云,入道之先,切莫疑法、疑师,须当坚定正信之念。我玄门亦是如此,为师命你做甚么,绝不会害你,总会有许多好处与你,只看你自家知不知上进。若是只因洞虚剑诀无法成道,便心生怨怼,以为做师傅的思虑不周,荒废了道业,为师也不会去管,凭你自生自灭便是。”

    “但如今你不曾疑师疑法,又能以星斗元神剑诀星光法力,催动洞虚剑诀剑光剑术,炼就阳神,修成凝真,甚是可嘉。你先前悟出两招剑术,第一招乃是承定乾坤之意,这道剑光生出,你的玄剑幻境便再无崩溃之虞,才算是奠定了上乘道基。至于第二道剑光,纯为剑术应用之妙,也不必细说。洞虚剑诀本就是广纳百家之长,以种种基本剑光拓印天下剑术神通,方可更进一步。如今你凝真境界圆满,乃可着手攒炼罡气,此事暂且不急。你且先将星斗元神剑诀法力补修回来,再去你大师伯处,讨来三百六十五招周天剑法,炼入玄剑幻境之中。”

    “为师行事,向来赏罚分明,你修道进境甚快,难得不骄不躁,为师甚是欣喜,索性赐你一件小物事,免得你背后说我小气!”袖中飞出一道白光,直落凌冲手中。凌冲双手接过,却见乃是一块玉牌,触手温润,内中一道紫气氤氲,流转不定,只持在手中,便觉心思宁定,似乎一切杂念皆被洗涤,真气运行也自快了三分。

    这块玉牌所用材质与他所得万载温玉剑匣十分相似,只是经过法力祭炼,更显灵异。果然郭纯阳道:“此宝乃是以那方温玉剑匣所炼,取温玉菁英,甚合你之用。功能祛除心魔,宁定灵台,你修炼之时,手持此物,当可有些补益。其实你如今修为,该当祭炼一柄飞剑。本门门规所限,弟子所用飞剑,须当自家祭炼方可,师门长辈不可代劳。”

    “此事原本也甚易,只需你自家前去求见你贺师伯,学那炼剑之法,再凑齐铸炼剑胚的宝材,自家开炉祭炼便可。只是如今你贺师伯闭了离火殿,自家生闷气,却是不能传你炼剑之法。其中曲折与你尚大有渊源。炼剑之事,暂且作罢。你只好生修行便是。”

    凌冲将那块紫气温玉牌持在手中,感受丝丝清凉之意流转周身,正自欣喜,听闻贺百川闭门生气居然还是由他而起,正要张口去问。郭纯阳已然不耐烦道:“好啦!今日所言甚多,你不必再问东问西,快些给我滚回去修行,莫要丢了老道的脸面!”道袖一挥,凌冲身不由己,天旋地转之间,再睁眼时,居然已在合极宫中。

    叶向天待凌冲走后,方才问道:“恩师,弟子日后修行,尚有劫数未过么?”郭纯阳道:“修道之人,逆数而行,皆有劫运,你日后尚有一场杀劫,非此不能成就,要靠凌冲出力,方能救你脱离苦海,成就正果。此事多说无益,届时自知。”叶向天当即住口,不敢多问。

    郭纯阳摸摸袖口,说道:“这两件血河宝物来的甚巧,看来凌冲那小子果真气运昌隆。”以叶向天之见识,也不知凌冲与这两件血河宝物能有甚么关联,只听郭纯阳随口问道:“那一缕先天乙木精气你体悟的如何?”叶向天道:“弟子依恩师所传,体悟那一丝先天生机之力,如今已小有所成,不出三载,便可孕婴了。”

    郭纯阳冷笑道:“世人只道你求取那一道先天乙木精气乃是为了逆推五行,感悟先天造化,岂不知我另有用处,木清风那厮自作聪明,以为自家那点家底无人知晓,殊不知岂能瞒过我之法眼?神木岛上那株先天灵根的面目我已尽知,只等机缘到来,便可动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