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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麻衣,白须白发,骑跨白鹿,踏波而行,声声铜铃清脆,呦呦鹿鸣回响,若真说起装bi,水镜先生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白鹿才刚刚上岸,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还未登上蛇山,立于黄鹤楼前,便见有一道人影,从很远的地方便破空而来。

    隔着水镜先生还有上百米的距离,便已经双膝一软,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下来,一路滑行到了水镜先生面前,然后磕头咚咚作响。

    “晚辈李东阳,恳求水镜先生手我为徒。传我通晓阴阳,以人胜天之术。”来人大声说道,语气激动,带着无穷期盼。

    “我凸!差点把这厮给忘了!东阳离···不对!现在还可以叫李东阳。这个时候的他,还真是粉嫩啊!我看看···筑基后期修为,倒是比之前长进了一些。”

    “这厮曾经还想收我为徒,在我面前装X不是一次两次。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把他欠我都装回来,然后顺便收他为弟子,教他苍龙变?”楚河一瞬间就脑洞大开。

    水镜先生看着李东阳,似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看的里外通透。

    “能坚持本心不散,不被恶念所执。倒是个好孩子,怕是受苦了。既然你想跟着我学习,那就先跟着吧!只是老夫多年前,便已经不再收徒,拜师一说,便不必了吧!”水镜先生从白鹿背上下来,将李东阳一把扶起来,声音温和道。

    “咦!这就答应了?太简单了吧!传说中的弟子一求再求,师父假意拒绝,然后弟子死死纠缠,最后师父推脱不过才勉为其难答应呢?这完全是一步到位啊!你们这么搞,让作者君怎么水字数?”楚河内心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脸上却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是对友人的机遇,而感到高兴。

    “真是个蠢物!水镜先生最擅长的是兵法、布阵、经世之学。这个李东阳竟然选择去学那些玄虚难成的道学之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机。”一个士子跺脚说道,既羡慕又惋惜。

    “你既然这般羡慕,为何不也上去拜师?”另有一个人在旁边嘲讽道。

    之前说话的士子道:“水镜先生虽好,但是此番再行出山,却是恶了曹贼,我等身后都有世家宗族,岂可因一时之兴起,而引得整个家族受难?”

    言外之意便是,推崇、交好水镜先生之余,却并不愿意与其交往过甚,以免惹祸上身。

    虽然此地是吴国,但是天下的有识之士都知晓,这三分的天下,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破,大一统的局面势在必行。

    世家门阀,一贯都是多方投注,或者超然物外,两不相帮。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当然这种行为,也依赖于世家本身的强大,宛如庞然大物,并非人人皆可取。寻常人若是首鼠两端,左右摇摆,那便是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果不其然。眼下这些人,都为名利而来,说的自然也都是名利之事。至于读书、看文,继往圣之学,那就不过是个说法,一套说辞罢了!”楚河面露嘲讽,却一闪而逝,人已经直接从黄鹤楼五楼之上一跃而下,原本整齐的衣裳,都故意弄得有些凌乱,脚下的鞋子明明穿的周正,却偏要弄得有些狼狈别扭。

    隔着老远,便高声恭迎道:“水镜先生大驾光临,在下喜不自禁,难免有些形容不整,还望先生恕罪。”

    一道道视线,犹如电光般朝着楚河的背脊射来。

    如果这些人懂得什么叫弹幕的话,那么现在贴在楚河身上的一定是‘抄袭狗’‘恬不知耻’‘无耻之尤’‘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等等词汇。

    当年蔡邕迎王粲,情急之下,倒履相迎传为美谈,直到如今也经常被人拿出来当做名人乐事传颂。

    楚河此举虽有抄袭之嫌疑,但是此情此景,再配合上水镜先生诺大的名声,等到传扬出去,楚河显然也就能跟着蹭一波热度。

    众人心中暗骂楚河无耻,但是又何尝不是羡慕楚河的机会,还有此时的果断呢?

    虽然有做作的嫌疑,但是世人好名,水镜先生名为隐士,却未必能免俗,楚河此举令其颇为满意,便朗声笑道:“早就听闻楚楼主的贤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诸葛亮隐居南阳,南阳之人无人不知其才。水镜先生隐于颍川,天下却宣扬他的美名。

    这所谓的‘隐’,不过是一种格调罢了。最终目的图的还是一个‘名’字。

    等到将水镜先生请到了黄鹤楼。

    看到了满屋子的藏书,水镜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些典籍,许多连老夫都不曾见过,今日有幸得见,倒也不枉老夫走这一趟。”

    楚河心中了然,这水镜先生果然是元神高手,也只有元神修士,方能一念之间,便看遍了整个黄鹤楼的万卷藏书。

    李东阳亦步亦趋的跟在水镜先生身后,等到水镜先生入座后,不等江小白这个大伙计前来奉茶,他便已经自行取出了茶水、糕点、果品,摆在水镜先生面前,完美的充当着一个孝恭弟子的角色,虽然水镜先生没有收他为真正的弟子,但是要学东西,那就要自个醒目了。

    古时候的师父,可不像现在的老师,恨不能拔开学生的脑袋往里面塞东西。弟子不醒目,不懂得自发的去取悦师父,去用心学习,跟在师父背后一辈子,说不定都入不了门。

    先是各位长者前来拜见水镜先生,然后是众多的士子。一瞬间,水镜先生便成为了黄鹤楼内的核心,反而真正看书的人,少了很多。

    就在热闹的谈话中,却有一队身穿黄色软甲,手持道门令旗的骑士,从山脚下迅速的朝着山顶而来。

    等到骑士纷纷在楼前勒马定住,便听见有一人尖声大喝道:“楼里的人速速出来,太史令有命,此楼有碍龙脉,破气藏煞,于国大不利,宜速速拆除,封禁十里,以绝后患。”



    “罗云眴的人来了!怎么会来?”楚河先是一愣。

    “不对!他必须来,而且他本人说不定也隐藏在某处。今日一过,我楚河之名,连同黄鹤楼的名声,势必要传遍整个吴国之地。得亏水镜先生,说不得整个天下都会渐渐闻名。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他更不好向黄鹤楼下手。”

    “所以他必须抢在这之前动手,即便是会有恶名流传出去。只是此人究竟和黄鹤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要弄死黄鹤不可?”

    “如就因为黄鹤坏了他的那点事,就冒着得罪吕洞宾的风险,而今更要承担受天下读书人所指责的骂名?”

    “这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楚河这个楼主尚未发话,一个江城本地的世家族老便一马当先走了出去,面对坐在高头大马,腰挎宝刀的骑士,面无惧色,直接指责那领头之人呵斥道:“哪里来的莽夫,大呼小叫,胆敢叨扰如此盛举。莫说是你区区一个令使,即便是太史令亲自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马背上的黄衣软甲骑士纷纷面色难看起来,领头者同样脸色阴沉,一挥手:“围起来!楼里的人若不出来,那便直接拆了。出了什么事,自有太史令大人一力承当。”

    作为一个下属,竟敢说出让上官担责任这样的话来,可见在临行之前,罗云眴便已经给了其把握和底气。

    众多骑士领命,手中各自提着铁索,铁索飞钩,已经抓住了黄鹤楼的几根重要的柱子。

    这些骑士都有修为在身,人拉马拽,只要一发力,就能将这大好的楼台毁去一半。

    这或许还是顾忌楼中之人,否则的话一把火烧了,正好干净,还用不着这么复杂。

    “我看你们谁敢!”柳遗风跨步出来,瞪眼怒视着众骑士。

    如果是以往,让他硬怼罗云眴,或许心里还发虚。但是此刻,众多吴国士子在此,不少世家的族老也在此,更有水镜先生端坐黄鹤楼中,正在品茶观书,丝毫不乱。

    这便让柳遗风有了足够的底气。

    正是闯出诺大名声之时,小小的风险,自然也就视而不见了。

    “在下江城太守柳遗风,此地为我江城所属,容不得尔等在此放肆,还不速速退下!”柳遗风大声呵斥道。

    众多骑士停顿住了,有些不敢下手。

    还是那领头之人,一咬牙,发狠道:“继续拆!区区一个江城太守,即便是桶到了吴王那里,吴王也更信任太史令。”

    话音刚落,黄鹤楼中,便有水镜先生道:“很好!很好!好一个东吴太史令,果真令老夫大开眼界。吴王曾见老夫于襄阳,持弟子礼。未知老夫之言,可抵的上太史令一言?”

    水镜先生后世被杜撰为好好先生,言其无论何事,都要说一个好字,就连儿子死了,也是这般。仿佛软弱可欺。

    但其实,这应该只是口癖。

    就像现在,他连连道了三个好字。但是绝没有任何一人,会觉得他是真的在说好。

    有水镜先生这一言,众多骑士,纷纷不再敢动弹。

    楚河坐在楼上暗笑,这罗云眴驭下的本事,也不算强,还是吴王的名头更管用。

    当然了,这也说明,吴王孙权的本事,无愧为江东霸主。

    众多骑士不敢动,天外却突然有一颗陨石飞来,直接朝着黄鹤楼砸来,来势凶猛。若是抵挡不及,只怕不仅仅是黄鹤楼,小半个山头都会被炸塌。

    龟蛇二山之间,江波澎湃,隐隐有股气势凝聚,想要抵挡这坠落的陨石,却被一道力量死死的锁在地面上,无法腾空。

    “罗云眴出手了!”楚河来不及犹豫,直接取出昊天宝镜,一点镜面,然后以真元激发。

    镜光所指,虚空洞开一个空洞,将陨石容纳进去。

    下一刻,楚河关闭了空洞,面色有些发白。

    昊天宝镜确实威力不凡,但是消耗也极大,若非楚河的真元本就雄浑,只怕动用都不可能。

    看到陨石消失,楼中的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全部放匀,就见天云破碎,接连有五颗陨石朝着黄鹤楼飞来,有不将楼毁,誓不罢休的趋势。

    “还来?”楚河手持昊天宝镜,长吸一口气,正要强行鼓起真元,再次发动昊天宝镜的神异,便听到水镜先生道:“楚楼主,可否让老夫试试?”

    楚河闻言,顿时一松,冲着水镜先生点点头。

    只见水镜先生伸手在茶碗内沾了一点水,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一口气吹出。

    那桌上的圆圈,竟然漂浮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扩大,笼罩住了整个黄鹤楼。

    当五颗陨石砸下来的时候,直接被圆圈吞没。

    圆圈之中,有光影折射,其中楼宇坍塌,大山崩溃,江河倒灌入江城,死伤无数。

    但是圆圈之外,一切无有变化,风淡云轻。

    “好一个水镜先生,一镜可折万法,推演山川地势,战场时局之变化。只是镜中的世界,终归是假的。而你就是水镜世界和现实的交汇点,我若直接以咒魂之术,灭了你的元神,且看你还有何办法。”一个声音,阴翳的在水镜先生的耳边响起,并未传递给其他人得知。

    水镜先生端坐在黄鹤楼内,听闻罗云眴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

    “好!好个心高气傲的后辈。老夫与汝师南华,尚以平辈而论。你却敢与老夫放肆?”水镜先生以元神传音说道。

    这话当然也有夸张之嫌疑。

    南华老仙与庄子有所牵连,要是真的深究起来,水镜先生自然无法与其对等而论。不过他们或许曾经是真的有过交往,如今却也正好拿出来,作为辈分压人。

    罗云眴闻言,似乎沉默下来。

    又过片刻后,却骤然又道:“二十年前,小霸王诛琅琊于吉于江东,其后不久,小霸王遇刺中箭而亡。”

    “我若说此楼与那妖道于吉有关,不知此事,水镜先生是否还要插手?”

    此言只入得水镜先生之耳,并未被楚河听见,否则的话,楚河心中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产生无数的联想。

    “妖道?好一个妖道!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乃是于世有功德之人。何以妖道言之?”

    “若说妖道,只怕汝师南华,才更为甚之吧!”

    “等等!莫非昔日小霸王杀于吉,与汝师有关?”水镜先生毕竟是这世上顶聪明的人之一,一瞬间便彻底反应过来。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手掌已经有一方唯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水镜世界显现。

    所有的推测、猜想填充进去,然后重塑一个时代。依照演化,当年之事,在水镜先生面前,便再无所遁形。

    “传闻昔年有《太平天书》出世,左慈得其记载丹术,别出机杼借以著《九鼎丹经》。汝师南华得其术,亦是后来传给张角一部分的太平妖术。”虽然学名上,南华传给张角的是《太平要术》,但是天下不少人,却称之为妖术。

    “而于吉则是得之最厚,受《太平青领书》,为太平天书之道。故遭南华嫉妒。

    “南华为夺《太平青领书》,刻意中伤于吉,传其为妖道,祸害百姓,暗害江东根基。小霸王听信之,暗中布局,引于吉入阵,将之围杀,却受于吉临终诅咒,同年而亡。堂堂江东小霸王,却死在了几个不知名的小小匪寇手中,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于吉虽死,太平青领书却并没有落到南华手中。汝此来,便是为了这太平青领书。”

    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如同掌中观纹。

    罗云眴不得不感叹道:“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不愧为当世推演、计算第一妙术,难怪能教导出卧龙、凤雏这样的弟子。”

    “你既然知道了这前后的因果关系,就自当明了。此事并非你能阻拦。太平青领经关乎我师大道,得此太平之道,再辅佐以我师的太平之术,道术合一,天下乃齐。”

    “吴王心中有数,也会鼎力支持我。司马微!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强取,不可强敌。”

    “我为了引出那于吉所养的黄鹤,大费周章。如今功成在即,绝不可能就此罢手。”

    “如何选择,还请你仔细掂量。”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掌中的水镜世界消散,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不!我这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件事无论你是否插手,结果都不会改变。区别只在于,这会让你自己送命。”罗云眴这才是真正的开口威胁,之前那番话,或许在他看来,只能算是在暗示。

    此时楚河也已经发现了水镜先生的不对劲,他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交流。

    而此时此刻,自然唯有东吴太史令罗云眴,才是其交流的对象。

    “妖道南华,传道张角,乱我大汉江山,导致天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我若成全了他,那岂不是天下的罪人?老夫司马微,一生习惯与人为善。但绝不与南华妖道为伍。”

    “老夫倒是要看看,尔等究竟能奈我何?”水镜先生冷声回应道。

    水镜先生的话落下之后,天空中的异象消失了,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罗云眴似乎已经暂时退去。

    楚河的视线朝着躲在角落里的帝辛看去,帝辛冲着楚河点了点头,楚河心中便有了数,站起身来冲着水镜先生作揖道:“多谢先生解围,否则的话,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罢甘休。”

    水镜先生却叹息着,摇摇头道:“此时我能拖延一时,却拖延不了一世。楚楼主还需当另想它法才是。”

    “还请先生赐教!”楚河反应迅速,又是一礼。

    水镜先生既然愿意帮他退去罗云眴,那就表示会插手此事,楚河情况不明,请教水镜先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水镜先生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有吴王干预,方能迎刃而解。否则的话,众人有千人相助,对方携滔滔大势而来,也难以抵挡。”

    “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往诸葛瑾处。请他代为在吴王面前游说,只盼能获得吴王支持。”

    话虽如此,水镜先生经过推演,知道希望不大,便又接着说道;“公瑾与孔明斗法失利而亡后,吴王最为倚重鲁肃,鲁子敬。你若能请得他出山,说服吴王便大有希望。”

    楚河闻言一愣,算算时间,有些皱眉道:“传闻鲁都督不是已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鲁子敬向关羽索取荆州,二人相约一战。大战之后,鲁子敬受创颇重,不得已假死欺天,以为延寿。此事吴王亦知,亲自发丧。棺材里放着的,不过是鲁子敬的衣冠和替代的人偶。”

    这话是水镜先生以元神直接传音到楚河脑中的,并未宣之于口。

    “那我要请他出山,岂不是让他去送死?”楚河听闻,顿时觉得难度极大。

    水镜先生道:“鲁子敬慷慨仗义,心怀天下。此事关系重大,老夫一会向你说明实情。你若能找到鲁子敬,向其说明前后关系利害,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也只能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呢?楚河只能赶鸭子上架,先答应下来。

    否则的话,水镜先生若不向他说明这前后的因果关系,他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先送走各方的士子和宾客,答应日后可以借阅、抄录书籍之请。

    借以众人帮忙宣扬名声。

    等到夜深之时,水镜先生方才对楚河坦言相告,将这前后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

    确实,通过水镜先生的解释,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但是楚河心中还有疑惑。

    “整件事,这从前到后,究竟和吕洞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参与其中。当然,好像罗云眴也并不知道,在黄鹤身后,还有一个吕洞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找到鲁都督,确实迫在眉睫。只是我该去何处找他?”楚河对水镜先生询问道。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这一点我亦不知。不过假死欺天,人也就半生半灭。需当在一处不见天日,不接厚土,非生非死之处,闭关百年。方能瞒天过海,复原归来。”

    “这样的地方,在吴国之地,应该不多。我且帮你推演一番,之后便要看你自己去寻找排查。”

    楚河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不过我若去寻鲁都督,那这黄鹤楼,该如何?”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水镜先生道:“这一点,暂时不用担心。今日之后,此楼必将声名大噪,一两月内,不会有碍。只是时日久了,天下士族不再瞩目,那罗云眴便会卷土重来。”



    房间之中,水镜先生用力将手里的虚幻世界一抛,然后拉着楚河进入到虚幻世界之中,接连出现在四个地点,待到楚河记清楚路线后,便又退出虚幻,回到现实。

    “好了!老夫已经将吴国境内的四处非死非生之地给你标注出来了,你且去吧!”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黄鹤楼就暂时托付给先生了。”

    说罢不等水镜先生推脱,楚河便取出神舟,驾驶神舟,朝着第一个地点飞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楚河便在一处山崖处停下了神舟。

    此处本是一个古战场,山崖之下,埋藏着数不清的尸骸,而偏偏山崖上的草木却十分茂密,生死之气夹杂,非死非生。

    只是楚河寻遍了整个山崖,也没有找到一处可以藏身,上不见天日,下不接厚土。

    “不是这里!看来要找第二个地点了!有些麻烦啊!”再次遁入神舟。

    未过多久,楚河便抵达了第二处地点。

    这第二处是一个古代王侯的古墓,古墓之中有大量的殉葬者,犹豫墓室的特殊性,人死后灵魂无法逃离墓室的封闭,在这个封闭的庞大地宫之中,甚至都还以为自己活着,继续‘生活着’。

    这是一群依附在尸体上的鬼魂,以活人的方式,长年累月的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当楚河闯进去,戳穿这一点的时候,便触怒了这群老鬼,楚河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操控两柄南明离火剑,将墓室横扫一空。

    同时也将墓室中,一些略带价值的陪葬品,全都取走。

    第三处,楚河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接连三处扑空,楚河甚至已经揣测,鲁肃并不在这四处中的任何一处。

    果然最后一处地点,楚河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还是没有找到鲁肃的下落和线索。

    “四处都没有。莫非鲁肃不是躲在吴国境内?而是去了别处?”楚河心中自行揣测。

    “要不然回去再找水镜先生算一次?”楚河有些犹豫。

    虽然这个副本,他再进来,主要是为了找到吕洞宾,解决一些疑惑,没有打算获得多少好处。但是过分的依赖旁人,降低参与度,也不是楚河的习惯。

    何况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推演,是以现有的讯息为基础,建立在其之上的合理衍化。

    如果缺少了必要的信息,那么即便是水镜先生之能,也无法提供有用的帮助。

    “嗯!这里应该是楚国境内吧!那么···楚王真身!先开个主角光环试试。”念头一动,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使用了楚王真身这个神通。

    驾驶着神舟,迅速穿梭于荒野,莫名的楚河便在一处停顿下来。

    走出神舟,打量四野,楚河一抬头,便看到了一株奇特的古树。

    古树之下是糜烂的根茎、腐烂的树叶。古树之上,却是新生的绿叶,散发着蓬勃生机。

    而古树半中间,则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树洞。

    一眼看过去,便可见那大小的树洞四通八达,各自相通。

    “半枯半荣,非死非生,不见天日,不与厚土相连。就是这里了!”楚河心中一喜,飞身朝着最大的那个树洞飞去。

    对着树洞口往里窥探。

    从树洞中流通出来的空气,没有半点腐败气息,反而显得干燥、清新。

    再往里走,便处处可见人为打理过的痕迹。

    有直接就地取材,打造的桌子、碟碗,脚下的木质平坦,也有被法术改造过的痕迹。

    一个个不同的小空间,被一个个大小的洞口连着。

    这古树内部,竟然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楚河甚至看到了藏书室和一间不小的花室,培育着一些不需要见光的花草植物。

    “应该是用了空间阵法,否则的话,即便是古树再庞大,也不可能将其内部空间,改造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鲁肃还真是大方,隐身藏匿之处,竟然也不布置一些防御、陷敌阵法,甚至连幻阵都没有。如果真有心怀叵测之辈找过来,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楚河喃喃自语道。

    “多谢小兄弟替鲁肃担心。若真有人来访,定然也都是鲁肃的朋友,鲁肃只需以美酒好菜招待便可。”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

    楚河回头一望,便看到有人面色发白,盘腿漂浮在半空中,一身的黑色麻衣,披散着头发,却并无一丝凌乱之感。

    面相并不英俊,甚至十分普通,却让人见之立即心生好感,觉得亲切。

    “鲁都督当面,楚河贸然前来,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楚河调整好表情,转身一礼道。

    鲁肃笑道;“小兄弟客气了!都督之称切莫再言,鲁肃不过是一介借死求生之徒,何以再当得如此称谓。”

    “小兄弟若不嫌弃,便唤我鲁肃吧!”

    楚河打蛇随棍上道:“那好!鲁肃!楚某此次前来,却是有不情之请,还望您相助一臂之力。”

    鲁肃摇摇头苦笑道:“鲁肃现如今的情况,你也见了。已然是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助人?只怕是要令小兄弟你失望了。”

    楚河道:“鲁肃!鲁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说罢楚河便将前因后果,对鲁肃复述了一遍,接着道:“一个张角,便已经闹得天下不得安宁,将诺大的大汉江山,毁于战火烟尘。其师南华,若是得偿所愿,得到了太平经,将道术合一,这天下还要再乱多少年?”

    “四方异族早已是虎视眈眈,而我中原大地,炎黄苗裔却还在自相残杀,损耗元气。若有朝一日,异族挥军而下,被南华肆掠祸患过的中原,究竟拿什么去抵挡异族?岂不是让异族任意鱼肉我中原百姓?”

    楚河所言,其实正是三国之后,魏晋南北之尴尬局面。尴尬到后世史书,都不太愿意提及这段历史,将它变得暗淡。

    当然这里,用了点偷换概念的手段。

    楚河的这番话,想要迷惑住鲁肃,固然还欠了一点火候。

    但是重点在于,楚河确实也是言之有物。鲁肃若是一个蠢人,便可对楚河之言一笑置之。但偏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楚河所说之事,极有可能发生。

    甚至这本就是不少中原有识之士所担心之事。



    鲁肃显然开始犹豫了。

    他是个聪明人,但也是出了名的好人,有大慈悲、大情怀。

    当然他也并不迂腐,如果只以为他善良可欺,那也只能说是愚蠢了。

    果然反应过来的鲁肃,转移话题道:“楚小兄弟远道而来,鲁肃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有一些自酿的果酒,和一些还算新鲜的果子,不妨尝一尝。”

    说罢便把楚河引到一旁的桌子旁,挥袖拿出酒水和果品。

    楚河却不着急喝酒,而是直接抱拳说道:“既然鲁都督不信在下之言,那在下也无颜面,继续留在此处。只是我楚河向来以诚待人,如今鲁都督却这般敷衍在下,当真是令人寒心啊!”

    “告辞!想这万里江山,破碎不堪,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不如归去,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寄情山水,隐世不出,做个一梦千年,不问世俗的忘八端,岂不快哉!”

    说罢也不迟疑,直接就拂袖而去。

    “楚兄弟!且慢!且慢!”鲁肃果然劝留。

    脸上也露出几许挣扎之色。

    楚河知道不能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便几许说道:“且慢!且慢!鲁都督也是领军打战的将军,如何不知,这时机稍纵即逝。此刻我们迟一分,那南华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若是真的让他拆了黄鹤楼,抓住了黄鹤。一切便都晚了。”

    “于公,鲁都督难道愿意,一个妖道来祸害这吴国江山?于私,鲁都督与当年的小霸王,应该也算是交情匪浅。如今得知暗中主导这一切的真凶,又岂能纵容其逍遥法外?”

    鲁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坚决之色,点头说道:“不错!伯符当年走的蹊跷,鲁肃一直不曾忘了追查真相,只是时而又有些彷徨,害怕答案令鲁肃失望,故而始终不曾深入。如今既然已然知晓真凶,那边不能坐视不理。“

    “无论你所言之事,有几成真假。只要此事不假,那鲁肃也该同你走这一趟。”

    楚河回身抱拳,眼神中带着炙热的敬佩道:“鲁都督果乃赤诚君子,小霸王泉下有知,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鲁肃却摇摇头道:“鲁肃又算什么朋友呢?伯符不明不白的走了这么久,也才由你一个外人,来点穿真相。”

    “不过,要想为伯符报仇,此事却还需从长计议。”

    “确实应该计划一番,南华老仙实力深浅不知,就他那个地址罗云眴,似乎便不弱于水镜先生。”楚河说道。

    鲁肃叹息道:“非但是如此,鲁肃其实也并无信心,能够劝服吴王。”

    楚河干笑道:“鲁都督您太客气了!谁都知道,您与已经仙游的周瑜周公瑾,乃是当今吴王的左膀右臂。”

    “如今吴王不说对您言听计从,那您的一句话,在吴王耳中,也定然是重量非凡。”还有一句话楚河没有说。

    鲁肃冒着遭受天谴的风险,前往觐见谏言。那就相当于以死相挟,那威力就更大了。

    “吴王乃是明主!却非真正的霸业之主。自有其权衡和决断,却又有时颇为优柔寡断。”

    “鲁肃若是就这么去劝,他或许会一时信任,却难免会再有反复。若是有鲁肃时刻在一旁提醒,倒也无妨。只是···鲁肃此去,怕是再难有多少时日。鲁肃若死,罗云眴等再来相劝,一切都不过是回归原本。”鲁肃捋了捋头上的长发,这般说道。

    楚河闻言,也是无奈。

    不要提什么,楚河再入朝为官,然后暗中操控朝局,如同执掌大唐江山一般,再重演一回权臣景象。

    唐朝副本那一次,原因特殊,楚河当时的身份,还有当时的环境,都是造成那种结果的必然因素。

    而眼下,是受大汉四百年传统影响的三国时代。

    而三国之中,即便是最不拘一格运用人才的蜀汉,其实也还是对门第来历,有一些隐性的需求。

    吴国恰巧便是三国之中,与门阀势力纠葛最深的。

    楚河一没来历,二无势力在背后支撑。以他逐渐在扩散的名声,入朝为官易,想要执掌大权,那是难上加难。说不准楚河自行揭竿而起,再起一路烟尘,还要更为便捷一些。

    “所以鲁都督您的意思是···要先收集罗云眴等对吴国不利的证据,然后一击即中,不可留下任何的隐患?”楚河问道。

    鲁肃赞许的看着楚河道:“正是如此。”

    楚河却摇头叹气道:“这只怕不成,怕就怕,这罗云眴倒是真心为了吴国。只是被南华老仙利用,而自己却不自知。”

    “这又有何妨!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真是万不得已,那也只能行一些小人手段了。”鲁肃叹气道。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愿意用一些构陷、坑害的手段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又能懂得妥协,并非迂腐之人。

    楚河闻言便做目瞪口呆状,十分愤然的看着鲁肃:“我楚河一贯光明磊落,以诚待人乃是我毕生的信念、坚持。鲁都督所言,恕楚某不敢苟同。”

    鲁肃看向楚河的神情,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多了许多欣赏,点点头道:“这只是下下策,总而言之,先行探查一番。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行。”

    楚河道:“即便是万不得已,也不能动用。否则我等又与那些奸诈之辈,有何区别?鲁都督切莫再劝,言尽于此。”

    鲁肃笑着不与楚河争执,而是将一枚铜印交给楚河道:“等会,鲁肃便会藏身于这枚铜印之中,封闭一切,不闻外音。等到你需要唤醒鲁肃时,便以朱砂混合牛血,调制墨汁。将此铜印按在竹板上,鲁肃自然会现身。”

    “查明真相,阻止妖道祸乱天下的重责,就托付给楚兄弟了。”

    说罢鲁肃冲着楚河抱拳一礼,若非身形不便,只怕这礼要做的更大。

    “此铜印同时也还象征着鲁家家主的身份,若是鲁家人得了,便可成为新的家主。你虽并非鲁家人,但是却也可以此铜印,在不危及鲁家的情况下,调动鲁家势力三次。三次之后,便需将此印奉还,还请切记。”

    显然此时鲁肃已经开始相信楚河,真的觉得楚河是一个有底线,有品德的高尚之士。

    本来也是,他也不知道楚河是要做任务,同时找到吕洞宾。为了区区一座酒楼,又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南华老仙和罗云眴,做这么多的事情?

    那当然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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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铜印,楚河架起神舟,便直往东吴王都建业而去。

    此时的建业还在大修之中,虽然是建立在原本的秣陵城的基础上,但是想要居为一国王都,那还欠缺点功夫。

    即便如此,建业城相比起来,也要比江城繁荣多了,来往的行商,各地游历而来的士子,迁徙而来的百姓,都让这座城池,绽放出勃勃生机。

    楚河悄然的落入城中,寻得一处偏僻所在,从神舟之中遁出来。

    原本是直接朝着鲁府赶去,走到半道,却又转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处行去。

    “鲁家为吴国巨富,如今鲁肃假死,鲁家没了掌舵之人,就像一块肥肉,明晃晃的摆在各路豺狼眼前。就等着吴王对鲁家‘仁至义尽’,他们便一拥而上,将之瓜分。”

    “现在我若手持铜印去鲁府,只怕立刻消息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罗云眴的耳中。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我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楚河心想。

    建业城西,有一座乔府,修的也是景致分明,错落有致。

    而乔府之中,居住着的正是两位举世闻名的美人,大小二乔。

    传闻中,当年人妻曹率百万大军,进攻东吴,为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两位美人,甚至已经修筑好了供她们居住的铜雀台。

    这当然只是坊间谣传,当不得真。不过这也变相的说明了这大小二乔的美貌。

    大小二乔,原本也算不得孙策和周瑜的正室。

    夫君早亡,作为妾室,她们即便是被原配夫人贩卖出去,那都没人能多说什么闲话。何以还能在这建业城中,占据如此大一片地方,修筑这般奢华的园林?

    所以也有些好事者,暗中虚指二人为吴王偷偷养在王宫之外的‘妃子’。

    接受大哥的‘遗产’和照顾朋友的‘亡妻’,吴王都做的极好。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是特别有市场。毕竟二乔的父亲,如今在吴国也是身居高位,照应两个苦命的女儿,那也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且说楚河一路便奔向乔府而来,却不选在白天登门,而是静等深夜。

    夜深人静之时,大乔正要沐浴,却听到有人轻轻拍打窗户的声音。

    “是谁?姰鸟!姰鸟!”大乔已经开始高声呼喊婢女的名字。

    一道人影直接如青烟一般,从窗户缝里遁了进来。

    然后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大乔的纤腰,将其原本就松掉的腰带划开,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孙夫人还请不要大声喧哗,将闻讯而来的人打发走。否则的话,这门若是推开,眼前这种情况,孙夫人怕是张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楚河怀里搂着娇软如若无骨的美人,看着美人脸上的盛怒和惊恐,小声威胁道。

    大乔如今算起来,也有三十出头了,只是岁月仿佛对其尤为优待,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和痕迹,反而更增添了风韵。

    “夫人!您唤奴婢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大乔咬了咬牙,见楚河虽然划破了她的衣裳,却并无进一步的冒犯,手心虽然紧贴着她的腰肢,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却无更多的不轨之举。

    终于还是镇定的出声道:“是姰鸟吗?去帮我把那套绿色的深衣取来。”

    “是的夫人!”脚步声渐远。

    “你是谁?是怎么闯进来的?”大乔低声对楚河问道,同时不断用力推着,抗拒着楚河的怀抱。无奈楚河的双臂如同铁闸,死死的锁着她,让她难以动弹。

    确实,谁都知道大小乔乃是当世绝色,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对她们有觊觎之心的狂浪之辈,也是大有人在。就连吴王的屠刀,都阻挡不住。

    所以乔府的守卫力量还是极强的,而大小乔平日也是尽量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以免惹出什么麻烦来。

    奈何,楚河手中法宝太多。

    面对乔府四周暗布的阵法,那些隐于暗处的强大修士,楚河只需要以昊天宝镜,直接开出一道通往大乔房门前的通道,便一一躲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孙夫人没有半点恶意。在下此来,却是为了告知夫人,杀死当年小霸王孙策的凶手。”楚河将低头,对着大乔轻声说道。

    热风袭来,耳珠敏感,大乔的身体就更软了,下一刻挣扎的更厉害。

    “你乖乖听我说完。我保证不再主动碰你。”楚河盯着大乔明亮的眸子说道。

    大乔点了点头。

    等到楚河放开之后,就开始迅速整理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之后,手便用力的往旁边的书架拍去。

    啪!

    纤细的小手,拍在了楚河坚实的胸膛上。

    楚河靠拢过来,又是一把将身躯娇小的大乔揽在怀中。

    “看!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是你主动碰我,便也不能怪我了。”楚河笑着说道。

    大乔恶狠狠的瞪着楚河,看了一眼书架上的机关,知道已经被识破,只能顺着之前的话题道:“你究竟为何而来?若是为了我,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经在天后庙发过誓,此生不会再委身于第二个男子。否则的话,便与此人,共遭天雷犁身而亡。”

    楚河捏着大乔的下巴,看着对方冷若冰霜,却又强装镇定的摸样,不免起了一些调笑的心思,便语气悠长道:“有些话,也不要说得太满,我见你秀唇如杏,口含朱丹,细细体会,应该也很不错。”

    大乔闻言,初时还未反应过来。但是毕竟也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又过了一会,便反应过来。原本雪白的面颊上,迅速飞起了红霞。

    羞怒之极,也也只能低声喝骂一句:“无耻!”

    “好了!孙夫人!且心平气和的听在下一言。”

    “传闻孙夫人与当年的小霸王,那也是情深意切。如今在下有与杀死小霸王的真凶有关的消息,要转告给夫人。夫人何以不等在下将话说完?”楚河问道。

    大乔冷笑道:“这些年,用这话要挑拨我去暗害吴王的人,也并非只有你一人而已。何以再以这种话,来欺瞒我?”

    楚河一愣,接着摇摇头道:“我要说的真凶并非当今吴王。当年江东孙氏也不过是霸业初显,并未大成。吴王与小霸王之间,也是兄弟情深,不至于用出如此手段。”

    “我要说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



    “是谁?”大乔终于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像是在仇恨,又是在害怕,还有几许追思。

    “太史令罗云眴!”楚河没有提南华老仙的名字,更没有说那背后的诸多隐情。接触大乔之后,楚河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并没有某些提前猜测过的异样。

    很显然,这个三国虽然是神话版,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增强为武力值爆表。

    “太史令?他···为何?不对!你在骗我。二十年前,我夫君何等人物,即便是今日的太史令,也决然奈何不得他。”大乔虽然没有修为,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无知蠢妇。也由于某些先入为主的思维,找到漏洞便反驳楚河。

    楚河叹息道:“小霸王孙策当年固然勇猛无双,当世只怕除了那位同样故去的温侯,武将之中,无人敢言,正面交手,一定是小霸王的对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史令罗云眴,挑拨小霸王去与有道高人于吉为敌,于吉虽死,然而死前却以元神为凭,下了诅咒。”

    “所以小霸王之勇武,才会死于区区几个蠢贼暗箭之手。”

    “我知道孙夫人对我有偏见,不过我自有证据。”说罢取出鲁肃的铜印,亮给大乔看。

    “此乃鲁都督临终前交给在下的,鲁都督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真相,方才在挑战关羽之后,却重伤而亡。否则以鲁都督的交游广阔、为人和善,即便是战场之上,不敌那关羽。关羽也是忠义之人,何至于下此辣手?”楚河面露悲痛,似乎扮演着忠心鲁肃的义士身份。

    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大乔脸上的质疑终于消散了几分。

    她可以不相信楚河的人品,但是鲁肃的人品却是过硬的。

    “你的意思是,鲁都督之死,也与太史令有关?”大乔皱眉问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拿着此印,去借助鲁家的力量,求见吴王?反而来找我这个寡居多年的弱女子?”大乔接着又说道。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楚河眼神中交替着愤怒、悲痛、哀伤,以及惋惜之色道:“鲁失其栋梁,已然乱了,家中父老兄弟,无心复仇,无心为国,反而为了一些蝇头苟利,整日争斗不休。我若持着此印前往,只怕不仅无法为鲁都督复仇。更是自投罗网,送礼上门罢了!”

    这也是楚河没有去直接找鲁家的原因。

    虽然鲁肃说过,有此印在手,能调用鲁家势力三次。但是前提条件是,楚河本身身后也要有一股势力支撑。

    否则的话,鲁家的人又不是鲁肃本人,怎么肯定一定会依照约定,而不是暗中下手,夺走铜印。

    大乔久居家中,基本不外出。

    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楚河的说法,如果从某些阴暗一点的角度出发,却也并非不可能。

    故而大乔又信了几分。

    “即便如此,我又能如何?若真能为夫君复仇,那当然是好的,即便是搭上我的性命,那也无妨。只是···却也不能牵连到父亲和小妹。”大乔面色中带着凄婉道。

    看着大乔脸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楚河差那么一点就心软,改变计划,不将这个可怜的女子,拖入泥潭了。

    “你能做的事情不小,甚至很大!孙夫人又何必小看了自己?”

    “再过些时日,菊花就开的特别好看了。孙夫人不妨将这建业城中的贵族妻妾,尽数请到园子里来,举办一场赏菊会。然后寻找机会,悄悄泄露口风,言道知晓太史令罗云眴,便是暗害了小霸王的凶手,并暗中吩咐人,传言只要有人能替小霸王报仇,便以身报之···。”楚河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说出计划。

    大乔闻言,面色一白,冷冽道:“不可能!我早有誓言,岂可违背。暗漏口风可以,以身报之这种话,切莫再言!”

    楚河却哈哈笑道:“孙夫人何必当真。无论是太史令是凶手,还是以身报之,这都不过是暗中流传泄露出去的,又非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毫无推脱的可能。若真有人能办到,夫人只要以谣言为由,不可为凭,将之拒绝便可。”

    “更何况,只怕此谣言一出,最为紧张的,应该是吴王才是吧!”

    楚河从未想过,用这点小诡计,就能逼得罗云眴就范。

    他这么做,目的不过是离间吴王和罗云眴罢了。

    所谓众口铄金,以孙权的优柔寡断,即便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也会因为谣言而疏远罗云眴。

    更何况,楚河在见过大乔之后,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孙权对他这个小嫂嫂,也一定抱有某些幻想。否则的话,单凭一个乔老爷子,还不能把二乔保护的这么周全完好。

    只是一来是大乔有誓言在身,二来也畏惧人言。

    若是为了美人,舍了一员手下,这种事情,他未必做不出来。

    何况楚河将理由都送到他手上了,若是不懂得利用,那他一定是假的孙权。

    为兄报仇,斩杀乱臣贼子,这是谁也挑不出刺来的。

    同样,罗云眴也应该了解孙权,所以当谣言一出,他定然也会猜疑孙权,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只要阵脚一乱,就会露出破绽。

    不需要楚河解释太多,以大乔的聪明,自然能够慢慢领会。

    这个计划,堪称四两拨千斤,大乔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的名声,实际上的损失,基本没有。

    而如果成功了,那么就能替夫报仇,流传到后世,未必不能成为一种美名。

    “你的计策很好!虽然不是没有破绽,但是只要执行的好,成功的机会很大。但是我还有疑惑,你虽然取出了鲁都督的铜印,却还是不能完全证明你的说辞。”

    “你若是居心叵测之辈,那我若是中了你的奸计,岂非祸乱朝纲的罪人。”

    楚河道:“孙夫人若是不信,还可以暗中联系诸葛瑾。他受水镜先生吩咐,正在周旋一事。也是得知真相的。”

    “水镜先生?水镜先生也知道此事?”大乔问道。

    “不错!此事真相,正是水镜先生最先知晓,然后转告给鲁都督的。”楚河这么说也没错,只是其中颠倒省略了不少过程。

    大乔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水镜先生所言,那只怕是没错了!此事我会去找诸葛瑾求证。若是真的,我必然会依言而行。只盼能替夫君报得大仇。”



    说服了大乔,楚河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事终于找到了一个扭转局面的契机。至于鲁肃,楚河觉得还是留作底牌比较好。贸然的将鲁肃放出来牺牲掉,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此事我已经应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你速速离开,我这里并不欢迎你。”大乔冷若冰霜的冲着楚河说道。

    “我倒是想有点别的事,可惜孙夫人不乐意,我也就不强求了。对了,冒昧的问一句,令妹可曾发誓?”楚河闻言,笑着问道。

    大乔闻言,柳眉倒竖起来,双目几欲喷火。

    “给我滚!你若敢去招惹小妹,我即便是毁了自己的名节,也要拉你同归于尽。”大乔说的斩钉截铁,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楚河尬笑道:“开个玩笑!我一贯都信奉你情我愿,先偷心再偷人。和那些只想强行占有,满脑子低级趣味的家伙可不一样。”

    大乔满目嘲讽的看着楚河,表情分明已经很不对劲。

    楚河很自觉的拿出昊天宝镜,一道镜光飞出,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往乔府外面的通道。

    纵身跃入通道之内,楚河无声无息的便消失在大乔的房间之中。

    等到楚河真的消失之后,大乔这才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津津。

    虽然楚河一直表现的很和善的样子(自以为),但是在大乔眼中,他却极为危险。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也着实令人忌惮。

    楚河出了乔府之后,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见到了传闻中的大乔,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距离祸国殃民还有一点距离,但是已经和上官婉儿处于相同级别,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故而楚河也十分想要见一见那位传的比大乔还要漂亮一分的小乔。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过分的刺激大乔,楚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果然还是和秦大爷这种人形打桩机不同,节操满满。为了顾全大局,区区个人好奇(se)心,都可以抛开。”楚河满意的用手指勾了勾眉梢,并未选择留在建业,而是驾驶着神舟,先行返回黄鹤楼。

    接下来建业有段时间要乱,留在那里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惹上麻烦。

    返回黄鹤楼后,楚河将见到鲁肃和大乔的事情,掐头去尾的给水镜先生汇报了一遍,然后就静等着下文。

    黄鹤楼因为上万古籍,无偿展出的关系,近来一段时间,一直来人不断,并且盛名不断扩大,渐渐而天下闻名。

    甚至楚河隐隐有察觉,似乎有些高人,悄悄以元神来访过黄鹤楼,抄录了古籍之后,便又离开,没有显露身形。

    数日之后,水镜先生将亲笔所提的牌匾交给楚河,让他悬挂于黄鹤楼的大门之上。

    “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你便将这块牌匾挂上去。只要挂上了这块匾,只要不是吴王亲自下令,调遣大军前来毁楼,此楼都会无碍。水火不侵、诸法难伤。”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接过牌匾,元婴跳动,隐隐感觉到,在这牌匾之上,有好几道不同的气息纠缠,相互并不融洽,却又形成一种平衡,反而汇聚成一股莫名之力,朝着四周散发。

    “这是···?”楚河抬头看着水镜先生,询问答案。

    水镜先生点点头道:“想来你也发现了,近日有不少人,暗中前来此处观书。有些人多少有了启发,承了情,不能不报,故而共制此匾,以为报答。”

    楚河好奇道:“能问问都有什么人吗?”

    水镜先生也并不隐瞒,直接道:“管辂、祢衡、娄子伯、李意、黄承彦,还有老夫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都有来访,只是不曾拜见你这个主人,却是都有些歉意。”

    楚河听了之后,心中有数,这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世外高人,隐居于山野,不问世事,纵情于诗书,沉迷于修炼。

    唯独水镜先生的两个弟子,卧龙、凤雏,怕是因为得知水镜先生在此,特来见一面。

    虽然凤雏名义上死于落凤坡,中流矢而亡。但其实,只怕也是和假死的水镜先生、鲁肃一般,另有原因。

    没能与传闻中的诸葛先生见上一面,楚河倒是颇为遗憾。

    就在如此热闹的日常中,在吴国都城建业,却悄然的刮起了一阵怪风。

    不知何时,已经有谣传,昔日孙策之死,与当今太史令罗云眴有关。

    而且那位天下闻名的孙夫人大乔,似乎已经暗中传话,若有人能除掉罗云眴,替她为夫报仇。那么大乔必将以此身报答,‘日后’为奴为婢。

    这个传言一出,整个建业都几乎沸腾起来。

    即使已经过去多年,大小二乔的美名,依旧传扬。

    从一些远远见过大乔的乔府家奴口中,也能得知,这位名扬天下的女子,即便是年过三十,依旧如同妙龄少女,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这天下的英雄,掀起风波,搅乱天下,为的不也正是江山与美人么?

    故而有不少对大乔心怀向往的草莽中人,已经出发赶往建业,准备暗中刺杀罗云眴,以获得美人垂青。

    至于真相···孙策是不是罗云眴害死的。这一点重要么?

    总而言之,这突如其来的,罗云眴也被大乔这一下子给打蒙了,他虽然修为不低,手段也不差。但是也不是天下无敌···或者说,在江东能打的他抱头鼠窜的人,也不是没有。

    故而当谣言传出之后,罗云眴唯有‘抱病’在家,不敢外出,生怕被何处窜出来的草莽英雄,给一刀子剁了。

    要知道,天下太平的时候还好,龙蛇不起。

    这天下一乱,便有层出不穷的天降星宿,以及乱七八糟的势力插手进来培养的棋子。手段是个顶个的高超,一些修行不过十几年的小家伙,就能打的一些苦修数百年的老修士叫苦连天,只能脚底抹油。

    张角死了、董卓死了、吕布死了、连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丞相也死了,他区区一个太史令罗云眴,难不成就长了八个脑袋,比这些人的命更硬?

    楚河的计划,这算是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但是这也只是争取了时间,暂时捆住了罗云眴,让南华老仙没有了在世俗行走的棋子。并不代表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

    “接下来,该是想办法,将南华老仙引出来,然后借势而杀之。既然当年的于吉,能够被孙策杀死。那就说明,南华老仙也可以被杀。”计划的成功令楚河胆气也粗了起来,至于南华老仙的背后是不是庄子,楚河表示并不怂,大不了再搬出鬼谷子师父来嘛!

    拜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能够搬出来当靠山么!



    咔嚓!

    身边的一个黑色陶偶一片片的龟裂开来,然后碎裂成渣,一股阴煞黑烟,还在碎裂的陶偶之上盘旋,发出阵阵恶臭。

    太史令罗云眴面黑如锅底,同时肉疼的看着破碎开来的陶偶,紧握双拳,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第六个了!这是被咒碎的第六个替身陶偶了,这种关键时候,能够替死代命之物,罗云眴也并不多,位居太史令有几年了,也堪堪收集齐材料,制作了十个。

    如今不过短短半月,便已经折损了一大半。

    “不能再继续如此了,若是逼不得已,也只能斩除祸根···!”想到此处,罗云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时时刻刻被人下咒、暗杀的感觉可不好受。

    想那多疑多虑的曹操,即便是有七十二个替身还不是被人下了咒,经常便头疼欲裂,最终还因此而亡。

    正想着,突见一鸟雀从窗外飞进来,口中竟然吐出人言:“你就是太史令罗云眴?果然也有些手段,不过今日既然某家来了,那你便唯有等死。”

    那怪鸟说罢,竟然就在原地炸裂,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摔落在地上。

    凌乱的羽毛,四处飞散,沾满了整个屋子。

    罗云眴面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不走门窗,直接撞破屋顶,腾空飞出。

    轰!

    一股血腥邪恶的火焰,从屋子里往外燃烧,浓烈的毒烟所过之处,花草枯萎,万物凋零。

    嗖嗖嗖!

    十几根带着歹毒诅咒和邪恶毒素的暗箭,不知从什么地方朝着罗云眴射来。

    一时躲避不及,罗云眴唯有再舍一枚替身陶偶,这才躲过一劫。

    “一定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这一切才会结束,否则的话,我怕是难有安宁。”罗云眴憋屈极了,这些暗中出手害他的家伙,单独挑出来,他一个无惧。

    甚至可以法术反向追踪,找到这些人,将他们杀死。

    但是现在他几乎是众矢之的,聚集在满建业的各路人马,都想要他的命。

    待在府中,有布置在府邸中的各种防御阵法,尚且屡屡遭受危险,若是走出门,只怕不出十步,就会莫名而死。

    “看来不仅要想办法弄死那个女人,而且还要先通知师父。此事来的蹊跷,怕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只是这等手段,颇为下作,不像是水镜出手。倒有些像贾诩···。”

    “难道是左慈,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一口黑锅,莫名其妙的就盖在了贾诩的头上,同时也牵连到了左慈,而此时正中了司马懿暗算,还在缠绵病榻的贾诩,犹不自知。

    罗云眴的烦恼,楚河虽然不知细节,却也能猜测一二,幸灾乐祸之余,也在苦恼。

    他苦恼的事情就是,想要引出南华老仙,或许不是太难,和水镜先生合计一下,再有他的水镜世界推演,总能找到八九不离十的办法。

    但是将南华老仙引出来了,该如何收场,却是个麻烦。

    他欠缺一个可以正面硬刚南华的主攻手。

    当初孙策围杀于吉,固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孙策的正面牵制、主攻,也尤为重要。

    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都可以慢慢谋划。

    如今吴国朝堂局势,已经开始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扭转。

    但是这主攻手却不好找。

    太史慈、甘宁已死,凌统、朱恒、徐盛之流,只能算是合格,远远称不上盖世猛将。用来对付南华,只怕是送菜的份。

    “看来吴国武将是指望不上了,其余者皆在蜀魏,纷纷坐镇一方,不可轻动。只怕即便是借了水镜先生的名头,也无法请动啊!”楚河有些苦恼。

    听过楚河计划的水镜先生却捏着胡子笑道:“老夫倒是知道有两人,若你能请出一人出手,南华只要敢来,便再也难逃。”

    楚河眼前一亮道:“还请先生赐教。”

    水镜先生笑而不答,一旁的李东阳却送上茶碗,然后对楚河道:“师父所指的二人,便是枪圣童渊和剑圣王越。”

    楚河发愣道:“盛传王越不是已经···哦!对了!又是假死。这手段你们都玩烂了吧!还能不能有点创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此人却非假死。以王越之傲,何以做出此等事来。他早些年功利心颇重,先后教导天子和曹丕,只是终难施展心中抱负,看破了曹操对其忌惮,便挂印而去。曹操心有不满,却深知难以追回,以全颜面,便扬言其人已死,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

    “原来如此!果然无愧剑圣之名,曹魏麾下猛将如云,他也能来去自如,而曹操却奈何他不得。传言他有吕布之勇猛,一身剑术已入化境。若是能请他出手,此事便自然成了。”楚河说道。

    当然要说人品,童渊要强过王越太多。

    如果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能请出童渊最好不过。

    不过,一般来说也只有王越这种有世俗名利之心的人,才更好打动,请出山来。而请童渊出山的可能性,那便约等于零了。

    “不知先生可知晓,王越现在何处?”楚河问道。

    水镜先生道:“你无需去找,你的藏书之中,有几卷古越剑术篇章,王越此人醉心名利之余,对于剑术追求也是极强。若是得知,定然会来寻访。”

    “只是到时,能否留下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楚河诧异道:“先生不帮我么?”

    水镜先生笑道:“老夫本是闲云野鹤,如今此事已经至此,老夫继续留下也无益处,便要走了!”

    “这么着急?”楚河还想劝水镜先生留下。虽然水镜先生的实力在元神境中,不算多高,但是人脉广,路子多,而且一手水镜世界,实乃战略性手段,楚河并不舍得他就这么离开。

    “天下三分,渐有归一之势,气运流转,最终将汇于一处。世道已然如磨盘,再盘桓至此,即便多么勇武、聪慧,气运不钟,也难逃一死。老夫虽然活了不少年,但是还想再活几年,看能否参透这仙道,推开那三十六重天外的仙门。”水镜先生说着,便已经拉着李东阳离开,一步跨出竟然已然骑着白鹿,落到了江面之上。

    而李东阳就站在他的身边,似乎是被牵引着,不过三五息的时间,便消失在天际之外。



    “剑圣王越!要想说服此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醉心名利,而且为人高傲。想想他收的两个徒弟,一个是汉末天子献帝刘协,虽然是傀儡,但毕竟身份高贵,一个是曹丕,不用说又是一个皇帝。”

    “所以要和其打交道,首先要有拿得出手的身份。否则的话,他只怕连理会都不会理会我。”人还未至,楚河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攻略王越。

    看了一眼帝辛,楚河拉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帝辛方才面有不快的点头,答应了楚河的要求。

    这一日,风高云急,似有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的黄鹤楼,终于也算稍稍‘安静’下来。

    除了几个外地远游而来的士子,还在苦读、抄录典籍之外,黄鹤楼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阵狂风扫过。

    豆点大的雨点便狂洒下来,长风顺着江面而来,席卷之下,犹如龙蛇,在乌云滚滚之中纠缠,吹的黄鹤楼的门窗,也都嘎吱作响。

    一道淡淡的韵光,从牌匾之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整栋高楼。

    就在狂风大雨之中,却有人一丝水汽都不曾沾染,踏着泥泞的山路,便上了蛇山,然后站定在黄鹤楼前。

    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便开了。

    来人漫步进来,没有一丝客气,仿佛回了自家庭院一般。

    目光一扫,已经找到了几卷古越国剑术典籍摆放之处,粗略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王前辈若是喜欢剑术,晚辈这里倒是还有一些飞剑剑诀,可以请王前辈一观。”楚河从楼上走下来,虽然衣着普通,却龙行虎步,隐隐有几分王者之风。

    王越目光一变,由原本的轻视转而多了几分重视。

    “你便黄鹤楼主楚河?”王越的声音有点像铁石摩擦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刺耳。

    他打量着楚河的同时,楚河也在打量这位大名鼎鼎的汉末剑圣。

    此人看起来依旧不过中年摸样,唇上有两道八字胡,而颚下无须,双眉如利剑般高高扬起,眼中仿佛时刻都有锐光吞吐。

    这也是一个绝不会收敛自身气势的人。

    很多传记中,描写的那种高人,都是含而不露,返璞归真,越是有本领,就越是显得平凡,游戏人间。

    但是王越绝不是这样。

    他若是站在人群中,那么势必就会夺人目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就仿佛一把绝世的宝剑,绝不会掩盖自己的锋芒,只要出现便势必散发出令任何人都会胆寒的剑气。

    “正是晚辈!”楚河回答道。

    王越点点头,淡漠说道:“传闻古越国的剑术精妙无双,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倘若你拿出来的剑谱,还是这般,那大可不必再与我观看。”

    楚河道:“王前辈且放心,在下拿出来的飞剑剑诀,即便不是举世无双的绝学,那也定然有足够的可取之处。绝不会让王前辈失望。”

    说罢便将王越引入五楼,五楼茶具、果品、糕点早已摆放齐全。而十几部楚河精挑细选的飞剑剑诀,正放置在桌案之上。

    王越傲慢的直接越过楚河,坐了下来,径自开始翻看剑诀。

    半响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点意思。”

    “王前辈满意便好!”楚河点了点头,就坐在一旁,也不着急开口,就像真的只是单纯好客一般。

    直等到王越将所有的剑谱都看完,楚河方才说道:“此处剑诀只是十分之一,在下有一事相求,若是王前辈答应,那其余者都将全数奉上。”

    王越冷笑看着楚河,眼中暴露出来的剑光,几乎都要戳到楚河的咽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某家谈条件。”王越的这话,显然已经十分过分了,而楚河却依旧不曾动怒,假模假样的维持着一种名为‘高贵’的风度。

    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却扑了出来,周身凶厉之气一起,就连王越也不得不正视几分。

    “公子!待我出手,解决了这厮。不过区区一介莽夫,如何值得您来折节下交。”帝辛出场了,这话几乎是摆明了在说,楚河的身份不简单,另有来历。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偏偏王越却正吃这一套,若是和他拐弯抹角的去说,却也未必了解。

    在楚河看来,王越本事是不小,一手剑术确实是当世无双。但是人品、智慧却绝对不怎么样。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下,还迷信于天子的权威,选择成为刘协的师父。

    好不容易终于看穿了这点真相,又去选择教导曹丕,却早已浪费了机会。

    等到曹操快死了,曹丕即将上位,他却又挂印而去,以前的付出和努力,便都做了东流水。

    要不是一身手段强横,如此作死,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果然听了帝辛的话,王越看向楚河的眼神却亮了起来,轻抚手掌道:“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藏书,原来身份却是另有来历。”

    “某家见你还算顺眼,有何事相求,且先道来。”

    楚河一听,便知道此人已经渐渐上钩,也不着急,而是徐徐图之,慢慢将其引入他应该前往的位置。

    费了些功夫,先稳住了王越。

    楚河觉得建业那边,也该在加把火,把南华老仙给炸出来了。

    于是驾驶着神舟,飞回到建业,以昊天宝镜直闯入吴国王宫之中。

    王宫虽然有伪龙之气护持,但吴王毕竟并非天下真龙,区区伪龙气,还拦不住楚河的脚步。

    只是等楚河闯到了吴王寝宫之外,却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大胆妖人,竟敢闯宫,还不受死!”拦住楚河之人大喝一声,手里黝黑的大刀便朝着楚河劈来。

    “且慢!将军可认得此物?”楚河可没兴趣先打一架,迅速的拿出鲁肃的铜印,摆在那挡住楚河的将军面前。

    一身黑甲的将军,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瞬间便认出来此乃前任大都督鲁肃之物。

    “鲁都督有遗言留给吴王,还请将军引荐。”即便到了此刻,楚河也不能说出任何鲁肃未死之言。之前水镜先生提点他时,也是用了元神遮蔽一方,否则一旦天道有感,立刻便降下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