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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还请阁下稍等片刻。”黑甲将军继续戒备的看着楚河,同时吩咐已经围拢过来的王宫将士,前去通知吴王。

    未过多久,便有宫人传来吴王令,让楚河前往觐见。

    不知何时,吴王已经从寝宫移步到了主殿之中,正高坐于主位之上等着楚河。

    左右有两列披甲武士和几个气息怪异的宫人内侍列队,显然是吴王用来防备楚河的手段。

    楚河虽然拿出了鲁肃的铜印,但他毕竟不是鲁肃本人,还不值得吴王那般信任。

    “你就是黄鹤楼主楚河?深夜闯入宫中,所为何来?”吴王没有问罪,但是质问的语气却极为强烈,如果楚河不能给出一个好的解释,那他显然不会客气。

    至于吴王会知道楚河的身份,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吴王对东吴的统治力度,可就太值得怀疑了。

    还是那番话,楚河第三次重复。

    等到楚河说完,吴王却忽然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走下王位,盯着楚河喝道:“原来是你!建业城中,近日风波四起,你胆敢利用嫂嫂,做下此等恶事。左右!还不速速将此狂徒拿下。”

    楚河手中握着的铜印一动,却终归没有选择唤醒鲁肃,而是说道:“吴王且慢!”

    吴王手微微一抬,围拢向楚河的众多王宫武士顿时便都停下了脚步。

    楚河一见,心中把握便更大。

    “吴王!于公,南华与其弟子罗云眴,暗行鬼祟之事,恐对吴国不利,陷害万民于水火。于私,这二人亦与吴王有杀兄之仇。故而无论公私,吴王都需当早作决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介草民,亦为国奔走,而吴王身为一国之主,岂可坐视不理,纵容妖人猖獗?”

    “楚河请命,替吴王铲除此等祸患。等到功成之日,吴王再追究在下之罪责。大丈夫生于世,固有一死,死国可乎?”这话楚河说的豪气干云,大殿之中,一些披甲武士都为之动容。

    吴王转身过身去,闭目掂量,似乎是在权衡。

    罗云眴曾经的承诺,犹在孙权心中。而如今楚河所言,也是句句振聋发聩。

    两相对比,令孙权一时难以抉择,很是苦恼。

    “果然,我的嘴炮神功修炼的也有几分火候了,虽然远不及那撸多,但是也已经无愧此天下第一神功的威名。”楚河心中颇为得意,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郑重,急迫道:“吴王若是心中有疑,不妨只是暗中支持,不干涉便可。若是在下幸不辱命,斩杀妖道,定然自缚双手,前来向吴王请罪。若是在下死于妖道之手,吴王与那妖道之间,也尚未决裂,依旧有挽回的余地。”

    “无论如何,吴王都立于不败之地,何以还再三迟疑?”

    楚河这话又偷换概念了,吴王原本只是在迟疑倾向于哪边,如今却被楚河歪曲成了,已经认同了他的计划,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支持。

    偏偏这也不过是微妙的引导,连吴王也暂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与楚河口中之言,还是有些许不同。

    听闻了楚河这话,孙权脸上的挣扎之色终于消失,转过身来,一挥袖袍道:“如此楚河听宣!本王暗命你为除妖将军,领五百敢死营将士,协助你铲除妖道。”

    “谢吴王殿下!”楚河躬身一礼道。

    回归主位,孙权已然做了决断,本身却也精明起来,目光闪烁道:“南华妖道行踪不定,楚将军可有办法将其引出来?”

    楚河道:“此事在下已然有了打算,却需要让孙夫人冒一点险。”

    孙权瞬间明白过来,皱眉道;“你是想以嫂嫂为饵,引南华妖道出手?此事万万不可,兄长临终前,叮嘱本王,要照看好嫂嫂。如若嫂嫂有事,这叫本王如何向兄长交代。”

    楚河连忙道:“吴王殿下何以糊涂!孙夫人本就已经是危险重重,罗云眴和南华对她出手,已然是必然之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吴王殿下还请放心,在下一定会保全孙夫人的安全,做到万无一失。”

    楚河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时此刻,那是一点都不能怂,口气再大也先吹出去再说。否则的话,作为此事的倡导者都不自信,那旁人又怎么相信,他能够将此事办好?

    吴王叹息一声,终归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楚将军就要多注意了,切莫不可让嫂嫂有半点差错,否则本王让你人头落地。”

    详谈甚久之后,楚河方才领命离开。

    万事俱备,已然只等着南华出现。

    在吴王的暗中‘帮助’下,暗杀罗云眴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简直让对方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至于自行出手,反杀大乔,不是罗云眴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用来布下法台,制作专门用的诅咒法器。

    这种情况下,唯有传讯南华,恳请南华老仙出手,将大乔铲除。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日,久久不曾出府的大乔,竟然出府了,在众多婢女、仆人的护卫下,朝着城外的天后庙而去。

    就在离天后庙不到五里地之处,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飘来一朵乌云,乌云之中,忽然洒落一粒粒饱满的黄豆。

    圆滚滚的黄豆在地上一滚,便变成了一个个身穿黄甲的武士,面带凶恶,手下毫不容情,几乎眨眼功夫,便将大乔的婢女和仆人都砍杀在地,唯有几个武力不弱的护卫,还在苦苦支撑。

    马车之中,大乔掀开车帘,脸上挂着担忧,看向外面,眼神惊恐。

    “究竟是何人作祟?即便是想要杀死妾身,也请让妾身死的瞑目。”大乔鼓起勇气,从马车中走出来,大声喊道。

    四周山林寂静,无人作答。

    那些黄甲武士,已经将大乔的侍卫和仆人尽数斩杀,然后同时朝着大乔扑来。

    眼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要化作肉泥而亡。

    下一刻,一道宝光升起。

    一枚灵珠从大乔怀里飞出,将她牢牢护住,无论多少刀兵劈砍过来,都会在距离她还有半米距离时,被弹飞出去。

    “鲛人灵宝珠!看来你这个嫂嫂和吴王这个小叔子之间,还真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此等孙家至宝,他又怎会送予你护身?”一个听起来略带苍老的声音,从高空乌云中响起。



    南华老仙终于还是现身了。

    也许是已经杀尽了大乔身边的侍卫,也未见任何多余的波折,也许是单纯的自信。

    自信这天下间,无人能奈何于他。

    过分的自信,往往也是一名反派,必备的心理素质之一。

    就在南华老仙现身的那一刹那,楚河以昊天宝镜,打开虚空通道,率领着五百敢死营的战士,抬着早已准备好的封禁阵基,落在九处不同之处。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出自于蜀山副本。此阵威力虽然稍稍逊色于两仪微尘阵,但是布阵的条件,却也低于两仪微尘阵许多。

    阵法一开,封禁十方,即便是以南华之能,短时间内想要逃出大阵,也没那么简单。

    也就在阵法笼罩下来的一刹那,南华已经瞬间反应过来,彻底不去管什么杀死大乔之事,手中一把令剑一挥,一个黄巾巨人便浮现在了大阵之中,一顿蛮力横推,就要用以力破巧的方式,直接摧毁整个大阵。

    显然南华知道,既然敌人是有备而来,那就绝不会仅仅只是布下这么一个阵法。定然有什么能杀死他的依凭。

    即便是对自己有着强大的信心,南华也并不愿意冒险。

    楚河昊天宝镜一挥,大乔已经被拉出了大阵。

    哗啦啦!

    一条条刻满符咒的乌黑的铁锁链,从四面八方飞来,将黄巾巨人死死的缠住。大阵之外,一些足足有五六丈长的巨型猪婆龙和生活在长江流域的一种庞大古象,拉扯着锁链,不断的往各个方向奔跑,要将那巨大的黄巾巨人撕碎。

    同时箭雨齐至,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阵。

    一轮接着一轮的齐射,仿佛不会停歇。

    大阵中南华老仙已经洒出了全部的豆兵。

    不断的以牺牲豆兵,来迅速的寻找出阵法中的破绽。

    南华老仙已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敢继续逗留,势必要尽快突破大阵,逃出生天。

    “王前辈!还请出手!只要王前辈牵制此撩片刻,事成之后,晚辈定当在吴王面前,为王前辈请功。”楚河转身对怀抱剑器,一直冷面而立的王越说道。

    王越点了点头,挥手拔出宝剑,纵身一扑,已经深入了大阵之中,直朝着南华而去。

    就在王越扑入进阵的一瞬间,南华似乎也心有所感。

    身形一转,人已经与黄巾巨人合为一体,轰轰烈烈的一拳,朝着王越所进入之处轰去。

    有了南华的操控,黄巾巨人已经不再只有蛮力,而是真正的神形兼备,实力大增。

    这样的一拳,拥有镇破山河之力,若非有大阵封锁,如此力道散发出去,只怕连着数个山头,都会被打爆。

    面对南华所控黄巾巨人那平铺直来的一拳,王越眉头紧皱的同时,脸上也涌起了一丝丝兴奋之色,作为当世剑圣王越虽然人品有亏,但是却从来不是胆小怕死之人,面对挑战更是勇往直前。

    而此时就在他的眼中,一瞬间就像是掠过了无数剑光。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出剑,每一次出剑都保证有撕天之力。

    但是他的剑招却简单极了,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平刺。

    这一招平刺,可并不是什么返璞归真,而是贯穿了王越的剑道意志,融合了许多种剑法内涵于其中。一招平刺,落在南华眼中,却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变招。故而反而难以抵挡,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一剑到了最后,浩浩荡荡,已经仿佛东流开闸之水,一泻汪洋。

    剑气先刺穿了黄巾巨人的咽喉,抢在了黄巾巨人的拳头轰来之前。

    即便咽喉刺破,半边头颅已经消散,黄巾巨人的拳头,却还在横行。

    仿佛天塌了下来,一拳在王越的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可以看到一切世界破灭时会发生的景象,大地崩塌,江河倒卷,沧海沸腾,日月陨落。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虚假。

    王越手中剑器急舞成一团,一道道的剑气,正如菊花花瓣一般炸开,朝着四方抛射。

    一道道剑气又在虚空中汇合,然后纵横交错,切割着黄巾巨人的身体。

    大阵之中,王越与南华缠斗,大阵之外,楚河也并未闲着。

    昊天宝镜一开,虽然无法如长眉祖师那般,沟通数个时空,凭空叠加海量飞剑。却能将远处之物,直接打开通道,挪移过来。

    就在楚河在大阵上空打开通道的一瞬间,海量的箭雨、投石、恶咒、法术,纷纷密密麻麻的落下。

    这是吴王集结军队,所发出的攻击。

    军成十万,便可投鞭断流。

    吴王集结的大军虽然只有万余,但是上万人齐齐发出的攻击,被楚河以昊天宝镜直接集中起来,落入阵中,那威力依旧惊人无比。

    王越早有准备,一剑逼退南华后,便迅速躲进了阵中生门,被楚河以昊天宝镜拉出大阵。

    唯独留下南华一人,抵挡着这上万人发出的集中攻击。

    黄巾巨人就像是一座大山,被海量集中的攻击,不断的削平。

    南华老仙一脸煞白的从黄巾巨人的身体里遁出来,身上不断的散发着起伏不定的波动。

    凡人的力量个体而言,是极其渺小的,但是当数量众多的凡人,力量被拧在一起时,即便是仙神也不能无视。

    “何人与吾为敌?何人布下此阵?”大阵之中,南华老仙声音悲愤,充满了愤怒。他甚至来不及用先天易数,来推算出,究竟是何人在针对他,而发出了这样的质问声。

    楚河不答,这也不过是他给南华老仙准备的开胃菜而已。

    昊天宝镜一晃,一共九台安装了水炮的洒水车,落在了大阵中的九个角落。

    车里坐着的吴国士兵,按照楚河之前的教导,按下了开关。

    呜···!

    血色的雨水,瞬间洒满了整个大阵内的空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在如此血雨飘摇之中,南华老仙根本无法遁出元神,甚至连一些较为纯净,灵性充沛的法宝,也不能动用。

    失去了黄巾巨人的掩护,又无法以元神遁出逃走。

    狼狈不堪,满身血渍的南华老仙,发出疯狂、尖锐的厉吼。

    “无论你是谁,老夫必要杀你!要将你的魂魄抽出,放在炼魂灯中,燃烧百年,方才许你灰飞烟灭。”南华老仙咆哮着。只是嘴张开说话时,无奈何的某些液体,会顺着滑入口中,顿时一阵恶心。

    此时的南华老仙虽然看着十分狼狈,却并未伤到根基,却是还有翻盘的本钱和底气。

    当然楚河的手段,也不会仅仅只是如此,这不过是好戏开头罢了。



    (求推荐、月票!)恶心是杀不死人的(或许?),楚河的九车洒水大阵,虽然犀利,但也不过是一点小手段。

    南华老仙反应过来,手出阴风,阴风过处,那九台洒水车中的吴国士兵,瞬间就被刮成了阴尸。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法器’能如此大规模的应用此等污秽之物,但是道理相同,只要杀死操控‘法器’之人,法器威力自然消减。

    大阵之外,楚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南华老仙竟然没有冲动的直接炸翻九台洒水车,否则的话,那场面一定十分好看。

    楚河扭头又看向王越,王越面露狰狞抗拒之色,实在是大阵中,即便是残留的某些风景,也太过骇人。要冲进去,还非得大决心大毅力不可。

    不过很快南华就解决了王越的顾虑。

    只见南华老仙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火蛇,火蛇所过之处,遍布大阵之中的污秽之物,便尽数被扫荡。

    王越长剑一挺,在楚河昊天宝镜的帮助下,又突入大阵中,与南华老仙交手。

    而楚河则是再次以虚空通道,沟通远处吴王集结的大军,集中浩荡之力,对南华老仙发起汪洋大海般的冲击。

    如此再三,以南华之强,也难免有些疲惫,一时失神,被王越的剑器在身上划了好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可惜的是,王越不答应在剑上抹毒和布下歹毒的诅咒毒咒,否则的话,这几剑对南华造成的伤害,还能更强。

    有着楚河的配合,王越在大阵之中,神出鬼没。

    整体实力虽然不如南华,但是一手剑术强横,杀伤力却十分惊人。

    南华手持藜杖,呼唤来九天罡风,强势的吹过整个大阵,撼动着阵基。

    此时的南华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甚至不再顾虑是否触犯天条的问题。

    继续被封禁在这大阵之中,拖延下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妙。

    罡风过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不断的晃动,阵中的小阵门已经被破坏,整个大阵已经充满了漏洞,只要给南华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能突破大阵。

    到那时困龙入海,别说杀死南华,能自己逃得性命,已经是万幸。

    “看来不能再磨了,直接出杀招。”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血混合朱砂,铜印覆盖其上后,隔空一抛,整个铜印便朝着大阵之中飞去。

    “去吧!鲁都督!”

    铜印变幻,鲁肃从铜印之中飞出来,下一刻,一脸木然加惊愕的看着四周,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南华却大声冷笑:“区区不过一个鲁肃,便以为能奈何老夫?老夫何时,如此被人小觑过?”

    楚河站在大阵之外,对着鲁肃说道:“鲁都督莫慌!且听在下指引,大阵会配合你躲闪此撩攻击。同时我亦会以昊天宝镜,不断的给鲁都督在阵中开出通道。鲁都督只需自然引导,激发天谴便可。此时,有人替代都督受过,岂不妙哉?”

    鲁肃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局势一下子就从原本商量好的劝说吴王,跳到了直接硬怼南华。但是整体来说,并没有错误。

    而且楚河说的不错,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借助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将天谴转嫁到南华老仙身上,确实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就在鲁肃做好准备的一瞬间,楚河将镜光投射,鲁肃的影像便出现在了吴王召集的大军之上。

    鲁肃未死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三军。

    下一刻,欺瞒天地,天威震怒。

    滚滚风雷迅速凝聚,汹汹地煞,也跟着凝结而起,化作寒霜覆盖鲁肃所踏过的土地。

    此为天诛地灭!

    大阵中,之前还在嘲笑楚河和鲁肃的南华,顿时就笑不出声来。

    他是很强,已经攀登到了元神二十重天以上,距离仙门已经极为接近。但是面对煌煌天威,依旧没有太大的抵挡能力。

    楚河一招极为老套的天谴杀,便将南华陷入了绝地。

    此时鲁肃身在大阵之中,天谴自发便认为,此大阵是为了瞒天过海所布置,势必要将毁灭之力,倾注于整个大阵。

    如此一来,即便是再不愿意,南华也必须倾尽全力,帮助鲁肃抵挡天谴。

    更令南华愤怒的是,鲁肃可以在楚河的帮助下,全力躲闪。而他却唯有正面硬抗,仿佛他才是被天谴锁定的那个人。

    楚河的洒水车大阵,真正的用处就在这里。

    以特殊的水液,让南华暂时无法遁出元神,打破虚空,逃离此地。逼得南华,不得不硬怼天谴。

    轰轰轰!

    天谴很快就应声落下,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的积蓄。

    天威浩荡,迅猛无常,岂会给你那么多所谓的等待和准备时间。

    同时大地翻滚,一道道煞气,凝聚出蜂拥的阴蛇,在整个大阵之中肆掠着。

    等到天地同杀,楚河才发现,再想要调动昊天宝镜,强行开出一道虚空通道,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若非他真元浑厚远超同阶,换了一般的元婴修士,即便是有昊天宝镜在手,这种情况下,也无计可施。

    面对天地携威而来的天谴诛杀之力,南华长发飞扬,银须乱卷,一身道袍磅礴鼓起,碧眼之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罡风吹过九万里,直入云天竟然要撕碎劫云。

    同时寂雨从虚空中飘洒出来,没入大地,却是将那本就霜寒阴冷的煞气,都全部凝固。

    整个大阵之中,近乎化作一片冰霜国度。

    此乃呼风唤雨之神通。

    从怀里取出五粒宛如金豆豆般的黄豆,黄豆之上浮现五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南华脸上露出肉疼之色,刺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在黄豆之上。

    那一滴滴鲜血,落在黄豆上,便自发的化作符咒。

    符咒一起,南华顺手洒出。

    五个身形巨大的金甲巨人,各自手持不同的兵刃,出现在南华周围五方。

    “有请,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五方五老居五岳,司掌五方五行力。”南华面色潮红,运功到极致,以精心培育的五粒仙豆,强行请来五方五老的一丝仙力,附着在这五个金甲巨人身上。

    五个金甲巨人变化作了五方五老神像,各自执掌着一脉五行之力,合并一处,五行齐全,如同巨大的磨盘,要封住天穹,堵住天谴。



    果然不愧为南华老仙,如此手段、实力,若非有天谴逼迫,只怕还会隐藏,骤然爆发之下,无论对手是谁,都会吃大亏吧!

    五方五老神像,暂时封住了天谴,在之前一番天谴的肆掠下,楚河布下的大阵,基本上已经算是彻底破碎,再无束缚之力。

    南华老仙没有选择现在就出手,前来针对楚河,而是迅速的裹住一面黄色的令旗,就要先行逃走。

    显然楚河接连不断的手段,已经令他心生了忌惮,此时的状态又不太对劲,唯有先行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王前辈,拦住他,争取时间。”楚河急忙喊道。

    王越虽然忌惮南华老仙的实力,但依旧还是扑了出去。此人人品不咋地,但是却也并非怯战之人,否则也不好有今日的剑道成就。

    另一边,天谴完全被南华老仙挡住的鲁肃,也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隔空施展法术,开始干扰南华老仙。

    有鲁肃和王越配合,而南华老仙压箱底的手段,又被天谴逼出,双方倒也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陷入了胶着。

    只是看着打的有声有色,似乎不相上下的双方,楚河却紧皱眉头。

    这情况不对。

    王越和鲁肃是以逸待劳,按道理南华老仙却已经是久战之躯,如果一开始双方是势均力敌,随着时间的拉长,也会渐渐的落入下风。

    但是此刻,南华老仙依旧还是与王越、鲁肃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毫无上下之分别。

    “他在藏!等待时机。”楚河明白过来。

    然后便扛起了火箭筒。

    刚刚从军方顾上校处采购的特殊火箭炮,还没有用过,似乎也是时候,验证一下,是否像传闻中的那么给力。

    等待王越逼退了南华老仙,鲁肃正好补上一击滞行咒之时,楚河发射了火箭炮。

    一炮炸出,正好轰在了南华老仙的背脊上。

    恐怖的爆发波动,直接爆发出来,原地便升起了一团小型的蘑菇云。

    被加持在火箭炮中的各种诅咒,也同时爆发,纠缠着南华老仙,将其整片背脊都变得血肉模糊,已经隐隐可见内脏。

    “威力果然不错!”楚河丢下火箭筒,长袖一甩,袖中两道火蛇便吞吐而出。

    两柄南明离火剑,一左一右朝着南华老仙偷袭过去。

    南华老仙此时方才从那恐怖的爆炸余波中清醒过来,身上的剧烈疼痛,令他狂性大发,一道道黄光,如丝线,如绒毛一般,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黄光所过之处,有一种令人无端觉得恐怖的感觉催生。

    “小心!这是当年张角的绝学‘黄天当立’。一旦被这黄光附身,过往所修一切法门,皆会烟消云散,任其宰割。”鲁肃隔着老远开口喊道。

    王越一个翻身,也远远和南华老仙拉开距离,同时说道:“某家曾经听闻,张角此术一起,黄光漫天,遮天蔽日,有改天换地之气象。怎么到了这南华妖道处,全然没了气势,反而显得诡异、小气许多。”

    南华被包裹在黄色的光晕之中,冷声说道:“无知小辈,张角所修不过是老夫传授的些许皮毛罢了。黄天当立,以我天代苍天,必将受到苍天妒恨,迟早不得好死。即便是张角气运惊人,本有真龙之像,最终也还是遭天妒而亡毙。”

    “老夫这一式,却是收拢了气力,将力道集中,威力更胜一筹。”

    话还未说完,楚河便已经扛着机枪,开始对准了南华。也不废话,直接开枪,喷吐金属洪流。

    叮叮叮···!

    子弹都在距离南华还有数丈处,便莫名的消融掉了全部的力道,纷纷掉落在地。

    “看来这所谓的黄天当立,其实就是一种领域技能。在他的领域里,别人的规则和力量,都不好使。要打破这领域,要么有十分霸道的力量,蛮横破除。要么从内部瓦解这领域的完整循环。”

    “现在这种情况,第二种办法明显不靠谱,那就只能用第一种了。”楚河昊天宝镜一晃。

    一个虚无的空洞,在南华老仙的身前展开,镜光所指向,浩荡江河之水,朝着南华狠狠的冲击过去,将他迅速移动的身形,稍稍遏制住。

    楚河面色发白,几乎耗尽真元的调动昊天宝镜的力量,撕裂天云,开出一共六个空洞。

    每一个空洞之下,都以法术凝结出一个巨大的,高度透明的凸镜形冰片。

    而就在南华老仙的正对面,空洞中涌出的江河浩瀚之水一收,一道无比灼热,几乎可以比拟太阳真火的光斑,与南华老仙周身绽放的黄光碰撞在一起。

    集中、强大、贯穿性极强的光斑力量,撕裂了南华老仙身前的黄光屏障。

    另一边王越一身大喝,手里的剑器,顺便便已然化作流鸿,从撕裂的漏洞处飞入,狠狠的扎入了南华老仙的心口。

    鲁肃的攻击也紧随其后,一连串的符文秘咒,连成一片,如同锁链一般,将南华老仙死死的锁住。

    南华老仙被紧缚,黄光也开始消散。

    楚河手持龙牙大刀,脚下一跺,人已经出现在了南华老仙的头顶上方。

    这最后的一击,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杀了南华老仙,这参与度、挖掘度,一定爆表。即使到此时为止,在这个副本中,他都没有接触到什么格外值得重视的好东西。

    但即便是以灵气团来结算,那也应该是一笔天文数字。

    和楚河一样,想要抢夺人头的还有王越。

    杀死南华老仙,这样的名声,王越作为醉心名利之徒,可不会放弃。

    叮!

    楚河的龙牙大刀,重重的砍在了南华老仙的脖子上,却没有割破一丝油皮,反而砰出了火星。而同时,王越恐怖的剑气袭来,如同旋风一般不断的在南华老仙的周身游斩,却始终无法突破防御。

    “好硬的身体!不对!南华的身体之前没这么硬,他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让自己全身的肌肤,都化作了某种坚硬的金属。”楚河天眼一开,果然看见,南华的整个身体,都在金属化,同时也变得僵硬。

    “看来又是某种法术,洒水车···?咦!竟然没有了!”楚河在小世界中,一共也就放了九台洒水车。这也是吴建伟短时间内,能够给他弄来的极限数字了。

    为了这九台洒水车内的特殊液体,网上吴建伟甚至多了一个掏粪老吴的新绰号,堂堂一个全国闻名的富二代,硬是变成了笑柄。

    楚河手持两把南明离火剑,剑中南明离火一震,两道火焰合一,将南华老仙团团裹住,要将其炼化。



    南明离火熊熊燃烧,却始终无法熔化南华的肉身,他就像是金刚不坏一般,无论外部如何攻击,就被捆绑在那里,岿然不动,宛如雕塑。

    “快点找人去收集一点污秽之物,破了这厮的金身。”楚河对鲁肃说道。

    既然鲁肃已经现身,那么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交给‘本地人’去办比较好。

    鲁肃却摇头道:“南华妖道这是以气运铸造的气运金身,不过应该气运并非是他自己的,故而一旦施展,便全身难以动弹,变得僵化。寻常污秽之物,也无法破开他的金身。”

    “还需吴王手持王玺,以吴国气运之龙,方能将其破之。”

    “以气运破之?”楚河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距离楚河上一次使用楚王真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建业之地,春秋时期属于吴头楚尾,楚河只需将南华拉着稍稍移动一段距离,便可施展楚王真身。

    故而楚河直接道:“无妨!不必麻烦吴王亲自动手。在下已有办法,还请两位帮忙,将这厮押送一段路。”

    王越和鲁肃闻言,虽然不知道楚河有什么打算,却也相信了楚河。

    三人各自施展手段,继续镇压南华,防止其逃走。

    待到彻底进入古楚地界,楚河便直接发动了楚王真身。

    楚王真身一开,楚河的气运便与古楚大地相连,用龙牙大刀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抹在刀口之上。

    一手持刀,用力再度朝着南华的脖子斩下。

    唰!

    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南华受创严重的元神,顿时失去了肉身的依靠,被鲁肃一连串的符咒兜住,受符咒之力鞭挞,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南华元神不断的惨叫求饶,鲁肃却置若罔闻,只是不断的收拢手中的符咒大网。

    楚河手持太阳金针,直接一针朝着南华的元神扎去。

    啵!

    南华老仙的元神破碎开来,化作一阵泡沫,泡沫中是南华过往的记忆碎片,最终却又如同梦幻一般青烟散去。

    “如此便魂飞魄散了?”王越皱眉问道。

    鲁肃也不解其中真意,仔细以元神扫动,想要找出是否眼前一切皆是幻术,真正的南华元神,早已遁逃。

    楚河天眼一开,探照十方,也想要知道真相。

    “不用找了!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人自然就死了。不能不承认,你这小家伙,手段虽然有些下作,却也确实有些本事。”时空颠倒,四周的景物已然变幻。

    楚河定睛一看,鲁肃、王越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唯独吕洞宾端坐在山巅古松之下,旁边是黄鹤那厮,一对长腿,像是泡软的面条一样,不停的抖着,在吕洞宾严厉和戏谑的目光下,不得不坚持踱步,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张开长长的鸟嘴,打个哈欠。

    像足了刚刚从盘丝洞里逃出来的施主。

    “有很多的疑问?”吕洞宾笑问楚河。

    就在其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多了一壶酒,还有一碟蚕豆。

    楚河走过去坐了下来说道:“我想什么,吕祖师不是都知道么?”

    吕洞宾却摇头苦笑道:“贫道可当不得你这一声祖师。你便···唤我一声大哥吧!”

    楚河顿时心中有数,对于鬼谷子身份的揣测,又有了一些线索。

    “你的这些疑惑,我能回答你的其实并不多。有一些是不能说。有一些则是,说了你现在也不懂。还有一些···是贫道不乐意回答。”

    “所以,想了想,还是都别答了吧!”吕洞宾笑着看着楚河,啰嗦一堆后,最后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河闻言,表情僵硬,却努力收敛自己的心神,最好做到心里都别想着去骂吕洞宾。尽管此时此刻,他早已恨不得骂出声来。

    “不过,这黄鹤与我之间有一段因果。当初贫道转世下凡重修仙道之时,这黄鹤也算于我有授业之恩。故而我便也要给他一场造化,替他扭转某些前因。使其拥有某些更大的可能。”

    “想来你也猜到了,南华背后,还有一人。此人贫道也不敢随意招惹,故而与其约束,各自都不出手,任由发展。”

    “若非是你,贫道想要了却这段因果,还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吕洞宾继续说道。

    楚河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嘴里也不客气,直接道:“吕大哥了结了和黄鹤的因果。那岂不是又欠下了与我的因果?却不知要用什么来还?”

    吕洞宾笑道:“因果、因果,因在前,果在后。我已然种下前因,今日所得,不过是花开结果罢了。”

    楚河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

    吕洞宾所指的一定便是踏歌行。

    固然踏歌行远比不上楚河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对于楚河的成长过程,却又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就像春天播下的不过是区区一粒种子,到了秋天却能收获丰盛的果实一样。

    因果不是简单的,天秤两端,能够以浅显的表面价值来衡量。

    “算你狠!不对···你不会是早就知道有今天,所以才会在当时,传授我踏歌行吧!”楚河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道。

    吕洞宾却笑而不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猜···!”

    “猜你妹!”楚河多想这般回答,无奈却还是要收拢心神,尽量不将这个念头散发出去。

    虽然吕洞宾知道他的师父是鬼谷子,想来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不会对他如何。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楚河可以轻慢吕洞宾。

    后台是后台,实力是实力。

    吕洞宾怎么说也是大罗金仙,若是想要惩治楚河,有无数种手段。

    即便是鬼谷子得知了,只要占住了道理,难不成鬼谷子还能为了楚河这个一时心血来潮收下的弟子,与一位大罗金仙结怨不成?

    这一点上,楚河很有自知之明。

    “你也别太看轻自己,你那个师父,对你还请有些看重的。最少也有亿万分之一的心神,时不时的投入在你身上,比如现在···。”吕洞宾似笑非笑的对着楚河说道。

    “好了!我这里又有一粒种子,想要种在你身上。不知你肯不肯接,敢不敢接?”吕洞宾将桌上好像突然出现,却又好像一直都在的两个酒杯满上。

    嗅着酒味,楚河就知道,这只是劣质的浊酒,连一般的白酒都比不上。压根也不是楚河最初期待的仙酒。

    “种子?现在查的严,我还是要车牌比较好吧!”楚河没来由的跳出一个念头,急忙收拢。

    “你要是想让贫道种这种因的话,也不是不行。贫道可以将你引入一个真实构造的幻境,让你体验一下,在你的梦境中,曾经期待过无数次的情节。”吕洞宾脸上的表情依旧正派,只是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本质。

    那独属于老司机的气质,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同道中人啊!天王盖地虎!”

    “玉···咳咳!小鸡炖蘑菇!”吕洞宾一口酒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喷出来。

    见到吕洞宾出糗,一直被对方死死压制的楚河,终于露出爽朗的笑容。

    果然有些话,作为寻常的普通人说得,但是像吕洞宾这样的大罗金仙,却绝对说不得。若是说了,只怕等待吕洞宾的就唯有诸天万界,四处逃窜了。



    “咳咳!您还真是见多识广,连这都知道。”楚河面对吕洞宾不善的眼神,干笑着说道。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永远不知道巨友的身份,有多么神通广大。

    “好了!贫道也是很忙的,有个任务给你,同时也会先给你好处。你是接还是不接?”吕洞宾端着酒杯说道。

    楚河有点怂了:“那个,我能选择拒绝吗?您这任务不太想接,通常来说,像您这样的人物,还藏头露尾的不说清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极为危险。”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多浪几年···。”

    吕洞宾将酒杯放下了,看了一眼楚河道:“如果不是看你卑鄙无耻,并且脸皮奇厚。这样的任务非你不可,贫道也不会选你。”

    “放心吧!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贫道为了还一个人情,这才做了些布局。你若肯应下,那一直缠在你身上的一段佳缘,说不准还真能兑现,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楚河摸着下巴说道:“怎么感觉您总是在还人情?”

    吕洞宾道:“佛经里有云: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等你有一天,若是到了贫道这等地步,自然会知道,当年欠下的一点点小小的人情,之后都需要花费十分高昂的代价,去想办法偿还。否则的话,每往前走一步,都艰难如逆水行舟。”

    “可是弱小时,大家都没有选择,从高处伸出的橄榄枝,即便是挂着荆棘和倒刺,也必须要一把抓住。否则错过了机会,就会永远被别人踩在脚底,在最污秽的淤泥之中,不断的轮回打滚。”楚河却接了一句说道。

    吕洞宾笑道:“看来你还是很明白的,不要觉得我对你小气。也许很多年后,你便会醒悟过来,我对你是最大方不过。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将来,却依旧选择了你的当下。”

    “所以任务你接下了?”吕洞宾问道。

    “我还是想先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反正,如果我不答应,您应该也有办法,直接将这段记忆从我的脑中消除,不是么?”楚河问道。

    吕洞宾笑笑不说话,但是很肯定,他定然能够轻易做到,甚至做的更多。

    “也好!小心谨慎总是无错,当然在贫道看来,也并无太大意义。”

    吕洞宾用手直接挑出一粒粒蚕豆,抛进嘴里,动作略为轻佻,十分无状。原本前辈高人,大罗金仙的神秘人设,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面积崩塌。

    “你若是同意的话,贫道会以天外轮回之法,将你送入一方世界内,成为青城练气士与白素贞为邻。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白素贞,阻止她与许仙结合。”

    “一旦贫道对你施展了这门法术,就相当于护送你跨越了轮回,对你突破元神境,有着极大的好处。甚至,在你真身所处的末法环境中,你突破元神的可能性,也不再是接近于无。”

    吕洞宾的两句话,信息量稍微有点大,这让楚河要花上一点时间,稍微的调整处理一下。

    “首先,大罗金仙果然有能力,将人直接投入另一个时空。所以现代世界出现的种种灵光幻境,应该就是有一个,甚至多个大罗金仙在布局。而我能重启副本的能力,或许本身就与大罗金仙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大罗金仙的特质。”

    “这种特质从何而来,暂时还不得而知,或许与鬼谷子有关,或许还关系到一些,还未现身的人物。这原本就是我要问吕洞宾的问题,只可惜,他不会回答。”

    “其次,吕洞宾让我去白蛇传副本···虽然形式不一样,算是偷渡。但是也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副本,这么解释也更方便一些。进入白蛇传,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吕洞宾究竟是欠了黎山老母的人情,还是与佛门有仇?”

    “一些神话传说中,吕洞宾倒是和观世音有些不太对付···。”

    吕洞宾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千万不能乱想。观世观心,心念一起,便难逃窥视。此时若非贫道隔绝时空,你怕是早被她注视到了。”

    楚河尴尬的回脸笑了笑,心中的念头却不停,继续计算着。

    “最后,吕洞宾说末法时代,难成元神,莫非是地府轮回不存么···?”

    “这怎么可能!轮回难道不该是居于时空之外,高贵冷艳的存在么?”

    吕洞宾道:“有疑问你可以问出来嘛!贫道难道是那么小气的道士么?这点问题都不回答?”

    楚河很想说一句‘不是么’?最终也只能在心里默念。虽然吕洞宾还是能听见,但是只要没说出口,倒也不算失礼。

    “鬼神依托于香火,而所谓的香火,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灵气。它主要诞生于生灵的精神,却又不完全只是如此。天庭与地府的鬼神太多,需要的香火信仰,也太多,单纯以精神信仰构成不与灵气相合的香火之气,无法满足庞大的需求。所以你所在的世界,灵气开始消退之后,天庭与地府便不得不搬运时空,封闭起来,暂时避开这段灵气枯竭时期。”

    “在地府搬运之前,十殿阎罗将所有的生魂都投入了轮回,送去转生。同时也暂时封闭了你们世界的轮回。”

    “这也就相当于,你所在的末法世代,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前世没有来生的存在。没有前世,地府也不存,自然跨不过三途川,破不开轮回牵引,成就元神之像。”吕洞宾娓娓道来,略为简单的,为楚河解释了缘由。

    “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在现实突破元神的办法。以昊天宝镜在现实中搜寻前世踪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真实的世界中,轮回已经封印了。”

    “这样说来,在末法时代死去的人,岂不是太可怜了?死了就真的死了,魂飞魄散,连鬼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轮回转世···。”楚河在心中感叹着。

    “那吕洞宾为什么说,他为我施展天外轮回之术,就等于给了我一丝在现实触摸到元神境的机会?”楚河心中疑问。

    吕洞宾自然知道楚河,这是在问他,便直接回答道:“天外轮回之术,等于是贫道以轮回之力,在你身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只要你能找到它,顺着它的脉络,便可破开封闭的轮回,去寻找你的前世。”

    “简单的说,就是你给我留了个后门呗!”楚河眼前一亮说道。

    “呸!谁给你留后门!小子,胡思乱想够了,现在该你回答,这个任务,你接了,还是接了?”吕洞宾瞪着眼冲楚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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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吕洞宾给的报酬,虽然并非实物,对于楚河而言,却很有必要。而且此事,乃是吕洞宾起头,先种因再收果。

    只要完成任务,那便因果皆消。眼下不觉得,等到日后,却定然省了许多麻烦。

    但是这个任务,却并不是那么好完成。

    白蛇与许仙的缘分,起于千年之前,吕洞宾也不可能把他丢到白素贞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就去改变。虽然这个想法还蛮诱人的,但是楚河也没那么天真。

    这一场旷世的人(妖)恋,背后满满的都是佛门和天庭的算计,当然这些属于大人物的计算,轮不到楚河去顾虑。这等层面的博弈,想来吕洞宾还有黎山老母会帮忙拦下来。

    就像黄鹤楼一事一样,即使南华背后有着庄子,或许还有着别的什么力量推波助澜,却都没有下场现身,被吕洞宾挡住了一般。

    “就目前来看,从最基本的出发,就是要扭转白素贞的心态。所以说,报恩就要以身相许这种规定是谁先标榜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教坏小朋友嘛!”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放肆的散发着自己的念头。

    “这个任务,我去做没问题。不过单凭我一个人,只怕有点搞不定。你不如再帮我找个帮手吧!”楚河说道。

    吕洞宾根本不用问,便已经知道了楚河心中的人选。

    “许导!许客?有点意思,他的实力还不过是练气,那看来就是他有些特别的本事了!”吕洞宾说道。

    楚河道:“您不是都看得见么?要想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就必须先让她清楚明白,报恩并非只有以身相许一种方式。而让她明白的最好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以一段感情,先占据她的心灵。”

    “我或许是个好演员,但是这一次···我需要一个好导演。从剧本到方方面面的布局,都需要有人来帮我参谋。”

    吕洞宾闻言点头道:“天外轮回之术,即便是我,施展也是不易。许客只能走正常的方式进入。我会给他安排好。”

    “最好还是想办法,让他多做点准备,一些需要的道具、配乐什么的,都最好能够带上。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变得合理化。但是我想您堂堂大罗金仙,这点问题,应该可以解决的,对吧!”楚河又对吕洞宾提要求了。

    吕洞宾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了。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出手,帮你在那方时空,构建一个身份来历,以便让你附身。你有什么要求么?”吕洞宾问道。

    “论帅气和气质,我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不需要再多做改变。那就给我安排一个顶有钱的身份吧!泡妞不能都用钱砸,但是一定要有钱。所有的令女人目眩神迷的浪漫,基本上都是用钱砸出来的。”楚河说道。

    吕洞宾冷笑两声,表示不屑。

    他老人家当年纵横情场的时候,可是单靠的就是满腹经纶,一腔才华。

    “对了!还有个问题,法海是什么层次的修士?”楚河在吕洞宾挥袖要将他丢入另一个世界之前,忽然及时开口发问。

    虽然如观世音等大能,一定会被吕洞宾拦住。但是法海和尚一定会出场,到时候若是与他对上,说不准就有冲突。

    “西天三十三重,眼看就要修成罗汉。曾经转世三次,功力积蓄,甚至已经不弱于一般真仙。如果你碰到,最好还是不要与他正面硬来的好。”吕洞宾的回答,让楚河全身僵硬,有些发冷。

    只可惜,不容他再迟疑,吕洞宾已经一挥衣袖,将他丢入了白蛇传的副本世界之中。

    而就在黄鹤楼世界的副本里,却依旧还有一个‘楚河’,在黄鹤楼中滞留,每日清修苦练,偶尔也与地方上的一些修士、名士往来。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从转职修士之后,许导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加上在道具商店淘了一本阴阳合练的功法,与小倩一人一鬼,经常勤练不休。修为虽然不算是进步飞快,却也稳步上升,已经触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这一日方才与小倩练完功,许导习惯性的一个人坐在私人家庭影院中看片,却突然一个洞口在他的头顶展开。

    庞大的吸力不仅仅将许导整个的吸进去,并且将私人家庭影院内,存放的各种器械,一同吸收进去。

    同时一股莫名之力,扫荡了许导的整个别墅,但凡是觉得用得着的东西,都被一股怪风卷走。

    等到许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跌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院子里,自己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洒满一地。

    而就在院子的另一端,一张熟悉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个扑街!我就说怎么了,现在看来事情和你有关?”许导冲着楚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问道。

    “是好事!是好事!这一回,咱们替大人物办事,事情成了,你我都有天大的好处。我楚河认识那么多能人异士,这种时候,却偏偏只想到许导您。这难道不是情分?不是交情?”楚河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许导说道。

    许导胡子翘了翘,这话说着,他怎么就是不信呢?

    “好处不好处的,且先不说。不过应该也没太大危险,不然你这个烂仔也不会想到我。别给我扯东拉西,把事情先说清楚。”出于对自己实力低微的自信,许导略为错误的做出了这么个判断。

    当然如果事情进展的还算···不离谱,有吕洞宾和黎山老母挡着,应该···大概、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记得,许导您曾经拍过一部电影,叫《青蛇》,那画面,那配乐,那效果,那剧情,都是没得说。从人与妖之间的情感关系,深入的挖掘了人性深处的东西···。”楚河还要长篇大论。

    许导便直接暴力打断:“算了吧!就没指望你看懂。如果你看过,那一定是冲着王仙儿和张玉华的激情戏去的。”

    “看来这回,我们是到了白蛇传了!怎么?你这回是准备坑法海,还是骗许仙?”许导问道。

    楚河鼓掌笑道:“果然不愧是许导,我的启蒙恩师,指引我方向的灯塔。这一次咱们要泡白蛇,我负责当男主角。您负责当导演,现实里咱们没机会拍一出,这副本里再合作一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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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导闻言,顿时两只眼瞪的如铜铃大,然后使劲摇头:“我就想问问,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退出。”

    楚河皱眉道:“不能吧!我是谁?您是谁?我们两个加起来,双剑合璧,还有什么样的妹子摆不平?”

    许导冷笑道:“白素贞那是一般的妹子吗?那是一千多年的蛇精。差一点就成仙的蛇精。你以前那点套路,在她面前,统统不管用。人家不看你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会不会玩浪漫,是不是暖男。讲的是缘分,是宿命。”

    “放弃吧!你没机会的!”

    楚河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许导啊!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不就是宿命么?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想办法拦住许仙,我去站到断桥之上,替了他的缘分,不就行了么?”楚河说道。当然这话只是为了劝住许导,要是事情真这么简单,那吕洞宾还找他做什么?

    当然楚河说这话,也成功的博得了许导的一阵鄙视。

    “算了!都已经被你这个烂仔坑进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先做计划吧!然后再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进行具体分析,最后找出一个最合适的方式和切入点。死马当活马医吧!”许导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说道。

    楚河心中得意于将许导拉下水,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楚河一生浪迹江湖,靠的就是率性而为。许导你帮忙打好下手便好。”

    许导冷笑道:“率性而为,早晚砸锅。这些年,娱乐圈的各种绯闻八卦,真真假假,我算是见的多了。泡妞这回事,你还真得拿出做事业的精神来,统筹规划,计算周全,一步步来。”

    “你如果不信我,那你自己去搞。我作壁上观,事后失败了,你说的大人物找麻烦,你要是有良心,也别拉上我,一个人爱上哪死,上哪死去!”

    楚河见许导说的认真,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认真的和许导讨论起来,做起了各种策划和应对。

    等到大致流程都差不多了,楚河才说道:“最关键的一点,人设呢?我的人设是什么?”

    “暖男和忠犬就不用想了,小青做的足够好了,还为白素贞变了性,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书呆子的小受形象,和许仙重叠,根本没有半点优势。”

    “真要想有效果,那不妨尝试一下,诱惑人堕落的魔鬼形象吧!”

    “一千多年,清修寡欲。她有多清冷,内心就有多狂野。就看你能不能将她被压抑的兽性激发出来,让欲望逐渐压过理智,为你放弃成仙飞升,只愿与你一起堕落凡尘。”许导用一种充满了蛊惑性的语气和口吻说道。显然他已经开始入戏了。

    一部电影,最先要入戏的首先必须是导演,其次才是演员,才是所有的幕后工作者。这一贯是许导执着的风格。

    “魔鬼?我怕我还没靠近,就被她的雄黄宝剑给斩了!”楚河苦笑道。

    许导道:“所以你现在是青城练气士,多少也能和她扯上一点关系。而且这种诱惑力,不应该是强迫性的,而是一种软性的,潜意识,慢慢的去诱导,去发掘。”

    “你好好想想!作为一个演员,你要有自己的悟性,去打开你的内心,将你内心的那些东西,释放出来,将它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要压抑自己,也不要用以往的自己来束缚自己。找到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然后变成他。”

    许导说起这些来,当真是滔滔不绝,不断的给楚河灌输着各种思想,给楚河进行着连续不断的洗脑。

    “好!好!好!发掘自己!发掘自己!”楚河点点头,表示怕了许导的‘专业’,开始闭目苦思。

    “以亿万分神大法收束精神念头,进行选择性的发散?”

    “不行!这么做就刻意了,白素贞可不是无知少女,一瞬间就会被她感觉到。”

    “培养分魂?也不行,随机性太强。而且时间也不够。”

    “看来,还真要按照许导的这一套去做了。”

    楚河睁开眼,认清现实,开始努力的向许导请教演技。

    明月当空,青城山幽。

    白衣的仙子,就坐在青城山的一块大青石上,吞吐着月华。

    月光如水,映衬着她的眸子,温润如玉。

    美丽的容颜,令天上的月,都忍不住用云霞遮住了自己,不愿与之对比。夜晚的风,也都难以自持的不断的在她身边拂过,撩动她身上的白纱。

    白素贞收起了玄功,长长吐出一口清气。

    最后一丝属于蛇之本性的阴毒气息,也早已被她炼化,这一口清气所过之处,草木更茂盛,早已枯萎的小花,也都再度涌出了勃勃生机。

    尽管距离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白素贞却表面不急不躁,继续清修,积蓄着功力。

    当然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迫切感。

    她已经修行了一千多年,即便是天赋异禀,加上师父黎山老母的缘故,天人五衰迟迟未至,却也拖延不了太久。

    如若还不能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就只能被迫应劫转世,以求来世了。

    虽然向道之心坚定,但是转世毕竟要经受胎中之谜,轮回之障。来世的我,是否还是我,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无数的修行者,白素贞也不例外。

    只怕也就只有佛门的那些高僧大德,才能做到转世如脱衣,来去自在,空空无我。

    想到佛门高僧,白素贞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要去峨眉山看看。

    峨眉山也是佛门净土之一,或许能够在峨眉山寻得一丝机缘,即便是无益于推开仙门,或许也能安心的去转修来世···。

    正做着打算,忽然若有若无的,从遥远之处,传来一曲萧声。

    萧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清冷、孤寂、荒凉,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白素贞千年未动过的心念,正因为方才的念头,有了一丝丝的律动。听闻这萧声,便心中起了好奇,一步迈出便已经寻到了那萧声所来之处。

    “是他?”看着吹箫之人,白素贞的眼中闪过一丝淡然。作为青城山的千年大妖,山中的那些‘年轻’练气士,她都心中有数。

    此时,却见有人一身黑色的道袍,坐在孤崖之上,一条腿悬挂在悬崖之外,却抱着另一条腿,潇洒而又放浪的吹动长萧。

    山涧的浓雾和瘴气从他身边吹过,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真切。荒烟蔓草,举世疏离,人在天地间,而天地间无无我。这像是一种与一切,与万物格格不入的特殊状态。

    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胡乱的吹舞,却惊不起半点的波澜。

    曲调在最悲呛、高亢之处,突然曳然而止。

    道人收起长萧,毫无来由的,便挥手将长萧投入山涧,然后拂袖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和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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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小院,楚河回头用天眼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可惜的神情。

    “没有跟过来,看来还是没戏。”

    许导习惯性的翻白眼道:“吹了一个月的萧,今晚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已经算是不错了!”

    “白素贞修炼了一千多年,早就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这么简单就被勾搭上,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既然第一步计划成功,让她注意到了你,那就要赶紧进行第二步,加深印象,让她记住你。”

    楚河皱了皱眉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张扬了!起到反效果。”

    许导道:“她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那些凡人的思想局限,根本就不可能束缚住她。而你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像毒药一样的男人。不用点猛药,怎么称得上毒···?”

    “那好吧!我会让孙管家配合你,需要多少资源,尽管调度。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楚河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白素贞还在洞府内清修虽然决定去峨眉寻机缘,但是她也没那么着急。而且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夜深,对月吐纳的时候,忽然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仿佛是充满惆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陈述的萧声。

    而此时,就在她的手边,还留着一截断萧。

    嘻嘻···哈哈哈···!

    一阵靡靡之音,顺着风声起的方向传来,青城山幽,将这声音传递的回响不断,落入白素贞的耳中。

    早已经修到了天雷耳边震,而面不改色,毫无动摇的白素贞,这一刻却似乎受到了干扰,总觉得心神难以平静。

    于是驾驭着一团云雾,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不知何时,就在清幽的山谷里,起了一间华丽的大宅院。

    宅院之中,穿梭着许许多多身穿薄纱,若隐若现的烟花女子。有一些正在跳着诱惑性十足的舞蹈,而又一些则是弹奏丝竹管弦之乐器。

    侵泡在酒池中,道人身穿着单衣,怀里搂着两个丰满的美人,正在左右调笑,那眼神却充满了一种游离感。

    哐!

    宅院的大门被人用脚踹开。

    一个衣着华丽,面容明媚的少女,满脸怒容的闯了进来,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将四周的酒菜扫的一片狼藉。

    那些衣着单薄的风尘女子,便都纷纷被赶着,跳下酒池,朝着道人靠拢,脸上挂着一种硬装出来的惊恐。

    躲在暗处的许导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没有跳出来喝骂。

    “姓楚的!你对得起我么?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许下承诺的?”

    “我在家等了你三年,从二八年华,等成整个城都笑话的老姑娘。而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一点要娶我过门的意思都没有。你···你还是个男人么?”

    楚河推开身边的美人,往前一个猛扎,重新冒头的时候,将嘴里的酒往岸边喷出一口,脸上露出一个像是轻浮,又像是冷漠的表情。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么?”

    “当年的承诺,只能怪我太冲动,而你又太傻。别等了···回去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我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而你,却连让我多盘桓一段时间的资本,都没有。”

    “你···!”少女脸上的怒容更加明显,积蓄着仿佛要爆发。

    暗处的许导又在叹气。

    这样的表演还是太浅了,只是表现出了最浅层的东西,那种更加深入的情绪,并没有爆发出来,整段都显得缺乏了张力。

    幸好此刻,楚河及时的接过了话题。

    “还不滚么?在一柱香之前,我对你只是冷淡,失去了兴趣。不要等到这一柱香烧完,让我对你变成厌恶和恶心。”楚河冷冷的盯着少女,那眼神中的冰冷,就像是捕食猎物的毒蛇。

    云端的白素贞,也同样紧皱眉头的看着楚河,原本心中仅有的那一丝好奇,此刻彻底被一种更加强烈的厌恶和反感所取代。

    不过她毕竟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早已看清了世情。

    这不过是寻常的男女情感争执,还不到伤天害理的程度,她自然也没有插手,惩治楚河的想法。

    不得不说,现在的白素贞,还没有被小青‘带坏’,清冷、孤傲不履红尘。

    “好!我滚!姓楚的!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永远都不会找到另一个与你心心相印的人。再多的繁华,都填补不了你内心的空洞,再大的喧嚣,也只能让你发现自己的孤单与冷寂。”少女冲着楚河喊了这么一句,然后扭头便走,眼角还略为入戏的洒下了一滴清泪。

    酒池中的楚河,却酸的牙齿都快倒了。

    许导这写的什么鬼剧本?台词也太中二了吧!

    稳定情绪,楚河继续着表演。

    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楚河落寞的站在酒池之中,然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再行围拢过来的女子,便都自行散去。

    一个接一个的上岸,然后收拾好衣物,小声离开。

    哗···!

    楚河一头栽倒在酒池里,就浮在水面上,盯着天上的月,月边的云。

    此时白素贞感觉直接像是被看到了一般,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被识破的心慌感。

    驾着浮云,瞬间回到洞府,然后露出一抹薄怒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怕他?难不成他还真能发现我?”白素贞有些纳闷,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偷窥者,都会有的一种本能反应。逃避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愿面对一种难以表达的尴尬。

    等到白素贞走了,许导才从暗处走出来,喊了一声:“咔!”

    楚河从酒池中飞出,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很好!戏不错!你真的不考虑出道?”许导问道。

    楚河看着许导道:“你不是都拍下来了么?回去剪辑一下,如果能用,你就出一部电影好了。”

    “话说,这么矫情,真的有用?”楚河还是有些不太信任。

    许导哼哼道:“套路!套路懂不懂?印象是什么?就是一个人的行为,还有通过一系列的行为,展现出来的个人形象。现在你必须先在白素贞的心中,打上一个标签,让她能够深刻的记住你。”

    “如果她连你是谁都不放在心上,你还谈什么以后?”

    楚河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泡妞这么累,我这么费力还是第一次。都说丑的人才需要套路,长得帅的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够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女朋友了。没有了帅气的外表和财富带来的加成,还真的需要费大工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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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时机反转了吧!”楚河说道。

    许导啧啧有声的摇头:“年轻人,就是着急。”

    只是一想到楚河,单单在大唐副本里,就停留了好些年,这话说出口来,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

    许导又干咳一声,接着说道:“反转的真正魅力,在于误会人的一方,心中有负罪感。现在白素贞对你,最多只能算是厌恶。立刻就反转的话,对方也不过是对你改观罢了,于事无补。”

    “必须要再加深她对你的印象,同时最好引她出手击伤你。如此再反转,才会达到必要的效果。”

    楚河闻言,表情苦涩。

    “要不要这么拼?演戏而已啊大佬!而且万一白素贞顺手把我一剑斩了,那我怎么办?”楚河苦着脸说道。

    泡妞到了这种份上,那完全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按照道理推断,我们计划的这些事情,虽然惹人反感,但是还罪不至死的程度。以白素贞的心性,又是登仙在即,应当不会节外生枝,乱开杀戒。”

    “当然了···也说不准。毕竟什么都有可能。现实不是拍戏,都按照剧本走。就看你即兴表演了!”许导捏着小胡子,表情淡定的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日,三不五时的,白素贞出洞府散心时,都会看到楚河以各种方式,拒绝、伤害、玩弄以及摧残一个又一个少女的身心。

    简直就将‘渣男’这两个字的含义,演绎到了极致。

    以白素贞千年修行出来的心性,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一剑斩了楚河。

    这股恶念甚至已经快要化作一股执念,盘桓于白素贞的心头,无法散去。

    “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心绪波动这般明显。难道真的是天人五衰将至,而牵动了凡尘杂念吗?”白素贞在洞府内盘坐许久,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修炼,索性站起身来,转而朝着峨眉山而去。

    以天眼看到一道白虹直飞峨眉山,楚河也带着许导,驾驶着神舟,悄悄的跟着尾随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一道佛光,笼罩住了整个峨眉山。

    无论楚河驾驶着神舟如何接近,那峨眉山与神舟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不见缩短。

    “看来是菩萨下凡,隔断了空间,正在给白素贞洗脑。只希望对方,不会这么干脆,直接让白素贞去嫁给许仙,而只是提醒白素贞去报恩。”楚河尽量做到,心中也不去想那三个字,免得被对方感应到。

    很快佛光散去,白素贞又化作一道白光,飞出了峨眉山,站在峨眉山外,似乎正在迟疑,接下来的去处。

    “去拦下她!计划要在她遇到小青之前实行,否则的话,多了许多变化,怕是会脱离控制。”许导说道。

    楚河一咬牙,直接从神舟之中遁出,驾着剑光直接就拦在了白素贞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道袍,却披头散发,形容放浪的男子,白素贞皱了皱眉,却还是礼貌而不失疏远,假装不认识的说道:“这位道兄!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走近了,仔细看看你。只看三眼,既不会多,也不会少。”楚河眼神清澈的看着白素贞。

    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下移到胸口,更没有下移到臀部。

    “一、二、三!好了!多有打搅!贫道这就离开。”楚河说罢便略带犹豫,却又坚定的自己先转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素贞本来不是会有这么多好奇心的人(蛇?),所以不得不说,是楚河之前的‘努力’起了作用。

    “今生看你三眼,记住你的样子,与你擦肩而过。今后我会在佛前修行五百年,只求来世,让我与你有朝夕之缘。”楚河站定身形,却又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来,却又让人有些堵得慌。

    “登徒子!”听闻此言,不仅毫无感动,一股怒火,反而无端的从白素贞的心底烧了起来。

    若不是知道楚河的‘真面目’,即便是不为这一番话打动,那也不会生出恶念来。

    楚河还是不回头,声音中却带着无奈道:“我真希望我就是一个登徒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靠近你。可惜,天不生我流氓胆,叫我只有勇气,看你三眼,以作余生留念。”

    “哼!还敢胡言乱语!”白素贞柳眉一竖,面容冷冽,压抑多日的恶气一起,便是一掌朝着楚河拍来。

    虽然是含煞一击,力道却也并不强,速度也不快。如果楚河要躲,还是能躲开的。

    只是面对这一掌,楚河反而转过身来,挺身而上。

    任由这一掌打在胸口。

    噗!

    胸口塌陷,口吐淤血,楚河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坠落。

    即使白素贞没有用多大力,但是二人的境界差距摆在那里,白素贞随意的一掌,楚河便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砸碎了山石,倒在血泊中,已经身受重伤的楚河,白素贞俏脸含煞,眼中却带着不解。

    “你为什么不躲,还要迎上来?”

    楚河嘴角含血,却笑容真挚:“今生若是不相欠,来生如何再相见?这一掌,我当做是你留给我的信物!”

    白素贞脸上的冷意更甚,心中的不快也更加明显的表露出来。

    终归是看楚河不堪再多受一掌,不想在飞升关头,制造杀业,阻碍飞升,便迅速化出一道白光,转瞬便消失不见。

    等到白素贞走远了,楚河方才取出各种灵丹服下,同时将早就裹在身上,厚厚的一层龙皮掏出来。

    龙皮上的龙鳞已经被打裂,看起来是不能用了。

    而就在白素贞遁行不久后,忽然又想到,还要回青城山收拾一下,便又转向返回青城。

    此刻,青城山脚,送亲的队伍,绵延数百米,热闹非凡。

    白素贞只是顺便瞧了一眼,便发现,那花轿中坐着的,竟然是最先闯入楚河的院子,对他进行质问的那个少女。

    此时少女的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哪里还有当初的满脸煞气和哀怨。

    花轿前头,一个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显得无比的开心。

    “这王家老四,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为了这个齐家姑娘,可是推了不少好亲事。听说他们两个本来是青梅竹马。后来有误会才分开的。”

    “齐家姑娘也是傻,为了气这王家老四,还故意找了个道士定下婚约。两人凭白耽误了这么多年。不然的话,怕是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四周有百姓讨论的声音传入白素贞的耳中,却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等到在山脚下的城里转了一圈后,几乎大部分的误会都以一种‘巧合’的方式给解开了。

    “难道我真的看错他了?”白素贞有些迟疑起来,心中无端的便涌起一股愧疚感,想要找到楚河,去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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