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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一这个聊天群的作用,就是为了听取外面更多的声音。如果有各种言论上的限制,不让说对官府的不满,崇祯皇帝又如何知道外界的看法!

    因此,至少在聊天群内,只要不涉黄,不通虏,就随便了。

    不过那小屁孩骂了一句“狗官”之后便沉默了,没有再说。这倒勾起了崇祯皇帝的一丝兴趣,便问道:“小屁孩,你骂我狗官,你知道我是谁么?还有,为什么你骂人,是有遇到过什么事情么,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听听,我不会因为这个就禁言,踢你的!”

    群里知道普渡众生身份的那些人,听到这话,都暗自说道,这可是皇帝,要知道的话吓死你们!

    有群主参与的对话,群里人倒也没有刷屏。或者说其他人也有点好奇,那张定国为什么骂狗官,小小年纪是不懂事还是有胆色?

    “骂就骂了,你以为俺怕你啊?呵呵,俺都已经学会汉字了,还怕你踢啊!”张定国果然回答了。

    崇祯皇帝能想象,如果是见面的话,估计一个小屁孩就站自己面前,得意地用手指着自己说话,脸上还会带有一种有恃无恐,带着一丝挑衅。

    他如此想着,心中感到有点好笑,这小屁孩还以为聊天群主要的好处是学汉字。他正想说什么时,张定国又说话了:“还有,不要叫我小屁孩,俺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你有么,你敢么,呵呵……”

    群里的人都没想到,群主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嘲笑鄙视了。这一刻,他们都感到有点好笑,旁观看戏的兴趣就更浓了。当然了,他们也有点吃惊,这小孩说话是真的么?

    崇祯皇帝听得也是一愣,才十一岁就上过战场杀过人?这是军队中的童工?是哪个军队竟然用小孩来顶替吃空饷了?

    正在这时,豪格说话了:“不错,我大金汉子像你这么大,也是要杀人练胆色了!”

    “滚,你这死鞑子!”没想到,小屁孩竟然对豪格也不假颜色,怼了豪格一句。

    豪格一听,顿时就生气了,当即回答道:“你小小年纪竟然敢对本贝勒无礼,信不信本贝勒一只手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小屁孩,赶紧给贝勒爷道歉!”钱富贵也跟着说道。他倒也不怕普渡众生踢他,毕竟两人私下里有协议了,要是表面上不巴结下豪格,不显示他在聊天群中的哈巴狗作用,那他基本就没有大用。

    一般来说,大人治小孩的一个主要手段,就是吓他。而且这一招,往往会有效。

    可那张定国却一点都不怵,立刻回应道:“贝鸟爷,算个屁,敢来俺秦地试试,俺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尿壶!”

    “……”群里人都无语了,这小屁孩,好像不是一般小屁孩,从说话上推测,还真有可能是杀过人的。

    崇祯皇帝一听秦地,便心有所悟,当即问道:“你不会是造反了吧?”

    “造反怎么了?难道在家饿死么?”小屁孩立刻回应,“要不是俺义父收留了俺们,早就饿死了。狗官,狗乡绅,都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基本可以确定,这小屁孩还真是个秦地造反的贼人之一,要是崇祯皇帝刚才没训斥止虚子,其他人都要开口训斥张定国了。

    崇祯皇帝听得眉头一皱问道:“我听说朝廷已经下旨赈灾,并兴建秦地水利设施。对活不下去的人也以招抚为主,你们……”

    “骗人,俺义父说了,这都是骗人的!”张定国当即回应道,“朝廷要有这么好心,前两年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肯定是假的!建虏也不是个东西,就知道在辽东闹闹闹,否则俺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来他对建虏没有好感,是因为这。说起来,还真是。不过他一个小屁孩,能有这见识?崇祯皇帝心中想着,便问他道:“你义父是谁,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怎么,你想向朝廷告密,让你认识的朝廷里的人来抓俺们?”张定国很是警醒,立刻问了句,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呵呵,俺们才不怕朝廷呢!你且听着,俺义父名气大着呢!说出来不怕吓着你!”

    四海楼说书匠一听,心中肯定,这小家伙肯定听过评书。

    “你说说,看我能不能被吓着了!”崇祯皇帝有点好笑,当即回应道。

    张定国一见,便立刻说道:“俺义父乃八大王也,三十六路义军统领之一,手下兵马无数,那么大的米脂城,被我义父略施小计,就打下来了!”

    呵呵,这个小屁孩还真是小屁孩,看来也是没见过世面的,米脂县城很大么?不过从这又知道了一些信息。

    崇祯皇帝这么想着,正要再问时,却见到张定国又说话道:“俺义父回来了,俺去听听有什么消息,最好能灭了洪阎王这狗官。”

    说完之后,张定国从聊天群中直接退了出来,跑出一个小房子,就跟在另外三名小孩身后,大声地向一名瘦长黄脸汉子问好。

    这瘦长黄脸汉子,自然是他口中的义父,号称八大王的张献忠了。他其实收养了一大堆无父无母的孤儿,当然得有行动能力,毕竟他不是开幼儿园的。等这些小孩成长起来,那就是他手下最忠心的人了。

    此时,他看着孤儿当中,表现最突出的四个人来迎接自己,心中倒也高兴,便一个个摸着他们头道:“怎么样,又认识多少字了?”

    一听这话,其他三名小孩都看向张定国,心中不无嫉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仿佛有神仙帮助一般,那些字一个个地都认识了。

    张定国见他们看向自己,便谦虚地说道:“孩儿虽然都认识字了,但还不会写,写出来的字和义父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对于张定国的情况,张献忠也很诧异,想不明白怎么一下开窍了。嗯,就算开窍也没有这么厉害吧?不过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只要知道这孩子确实认识字就成了。

    他摸了摸张定国的脑袋道:“写不好字就练,写多了自然就写好了。不过眼下没有时间让你们练字了,我们准备走了!”

    四个小孩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其中张定国便问道:“义父,是王头领要带我们去打狗官了么?”



    一张献忠听了摇摇头道:“那个洪承畴很厉害,神一元那支义军都被他杀得大败,因此王头领……现在不能叫王头领了,应该叫王盟主了,我们三十六路义军以王盟主为首,听其号令,才能对抗官军。”

    听到这里,张定国眨眨眼睛,有点不解地问道:“打不过那个狗官,那我们去哪?”

    “去隔壁,到晋地去,那边有不少边军散落,而且比我们秦地富有的多,还能躲开那个洪阎王,一举多得。”张献忠倒是有耐心,对于这几个比较杰出的义子,特别是这个识字特别厉害的张定国,更是另眼相看,细加解释道。

    几个小孩一听,都很高兴,晋地富有,那就意味着有吃的。就这一条,就够吸引他们了。

    再说在聊天群中,没有了张定国这个小屁孩怼官府,崇祯皇帝也不说话了,只是私聊钱富贵道:“沈阳最近有什么动静,或者新闻之类的事情?”

    “大金……建虏好像有大动作,这些天进出的传令兵非常多。今天早上还有蒙古人来了,好像是科尔沁部族的头领,不知道要干啥?”钱富贵倒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回答道。

    停了停,他又补充道:“对了,您让小人打听的那家子,倒也有点消息了。说是大汗……奴酋有令,不得骚扰她们,但让他们做一些洗衣什么的苦差事。好像……好像说是还有用处!”

    崇祯皇帝稍微楞了下,便想起来他说得是指刘兴祚的家人。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至少没有事。不过如今也没有能力去救他们,只能以后看机会了。

    至于建虏的大动作,肯定和朝鲜战局有关,只是不清楚皇太极具体想干什么?这么想着,他便直接打赏了钱富贵50成就值,然后私聊他道:“沈阳有任何八卦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等我问了再说,成就值用完了我再给你。”

    钱富贵有点惊喜,没想到自己能有成就值,便连忙应了下来。

    崇祯皇帝没再理钱富贵,转而私聊了高应元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还在集结,那莽古尔泰也没到。”高应元立刻回应道。

    崇祯皇帝见了眉头一皱,而后又问了魏木兰那边的情况,得知她此时正在船上,陪着卢象升巡视登莱所属的岛屿。

    想着她没事,便交代她道:“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在群里多聊聊,特别是那些新人,看能不能多挖些有用的消息。”

    “是,陛下。”魏木兰正无聊着呢,见皇帝交代,心中欢喜,立刻便答应了。

    崇祯皇帝交代完了之后,便再浏览了下聊天群中的记录。他忽然发现,有个情况貌似不对。

    正在刷新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吴兄,小弟昨日专门请了应天府最为有名的裁缝,花了五十六两之多,做了一件衣裳,今日去秦淮河走一趟,让那些姐姐们都吃惊吃惊,羡慕羡慕!”

    “什么颜色的,够亮么?”那吴兄讨论道,“说句实话,应天府那边的衣裳,终归是比不上杭州府的。就只是绸缎,昨日我穿了件出去,你别说,有个土鳖竟然以为我是小娘子,哈哈哈……”

    “吴兄,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件衣裳之鲜艳,我家娘子都嫉妒,想要偷偷穿下。我知道了,你肯定化妆了对不对?明日出门前,我也让我家娘子化妆一下,配上这身衣裳肯定会让我那几个同伴都吃惊羡慕的!”

    “……”

    崇祯皇帝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问道:“你们两人貌似性别不对啊,是男的吧?”

    “呵呵,孤陋寡闻!”一人立刻鄙视了他。

    另外一人可能稍微顾忌了普渡众生的群主身份,便解释道:“你在北边可能不知道,在南边啊,这叫时尚,是风流!告诉你,我等穿着出去,要是让妇人都嫉妒,这才是厉害。我等之人,莫不以此为荣,想不到吧?”

    这话隐隐间,也带了一点鄙视,似乎是南方人鄙视北方人的土气。或者可以说,现在江南那边的风气就是这种了,北方还是老样子,过时了。

    或者是说书匠嘴快,爱说,只见他也跟着补上一句道:“如今江南这带都流行这,还是读书人居多。北人要是过来,见怪不怪,而后也跟着穿妇人衣裳。谁要是不穿,呵呵,连门都不好出,就更不用说和同年去吟诗赏月什么的了!”

    很显然,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崇祯皇帝看到这里,心中说不出的别扭。想起那张定国才十一岁而已,就为了生存而干造反杀头的买卖;想起之前奏章上所言陕西易子而食,饿殍遍地的事情。可江南那边却在醉生梦死,甚至连风气都如此地扭曲。这一南一北,差别实在太大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问了一句道:“那江南那边,对于建虏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离得那么远,要什么看法,不是有朝廷在么!”一人几乎没有犹豫,就马上回应道。

    呵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崇祯皇帝心中气极而笑。其实也是,要是大明能团结一致,还会有建虏什么事!

    这么想着,他又马上想起那小屁孩的话,好像朝廷赈灾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但都习惯性地认为,那是假的。

    还有,以前说有关让南洋各国进贡粮食事情时,也有类似的问题。归根结底起来,舆论控制这块不够!

    如果舆论控制得当,就不会出现百姓不相信赈灾这种真事;如果舆论控制得当,就能引导社会风气,扭转江南那边所谓风流的俗气;如果舆论控制得当,全国都能团结起来,一如国歌歌词所写,万众一心之下,不管对抗天灾,还是辽东的建虏,都将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觉得有必要现在就着手这事了!

    他先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报纸了。可如今这个年代,识字的人有几个,办得报纸能卖出去几分?能影响几个人?

    崇祯皇帝不由得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又想了起来,甚至从自己后世的见识中寻找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很多后世宣传的手段,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并不适用。而且要是为了舆论控制,要花太多成本的话,虽然说是有必要,可此时的自己却是承担不起的。

    那么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不需要太多成本,又能做到舆论控制,或者说,让大明百姓尽可能多的人了解朝廷政策,有人能专门解答,不让那些读书人掌握舆论,不让有心人随意篡改朝廷用意呢?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崇祯皇帝便叫随侍太监传来这个时代和舆论控制有关的相关资料,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朝廷的政策通过古代报纸来传达,叫做邸报。大约从唐朝开始,到宋代时,形成比较完整的制度。

    即由宋诸路州郡派驻都城的进奏官负责传发,受上都进奏院管辖。他们按照各个时期不同的规定,每日、每5日、每10日或1月发报1次。发报前由门下省给事中负责审核,称“判报”。邸报内容主要是皇帝的诏书、起居言行、政府的法令公报、各级臣僚的章奏疏表、省寺监司等机构的工作报告和边防驻军的战报等。邸报的正本只发至各级衙门的一把手,一把手以外的官僚和士绅所看到的往往只是它的抄件。

    在宋代时,也出现了一些非官方性质的报纸,称之为小报或者新闻。小报的发行者自然是有新闻渠道的人,主要报到官府没有公开的“朝廷机事”、官报不准备发表或尚未发表的皇帝诏旨、大臣表疏和官吏任免事项。南宋时,小报上还常载有北方军民抗击金兵的消息和主战派官员反对议和的奏疏。

    梳理到这里时,崇祯皇帝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一点可以借签。

    小报一般都不会被朝廷所允许,会被加上“撰造浮言”、“乱有传播”等罪名,受到严厉查禁。不过这东西也禁止不了,最多是减少一点传播规模而已。

    在大明朝,邸报则由通政司负责,理论上要皇帝或者内阁同意才能下发。另外,从大明中叶开始,就出现了《京报》,内容多为从内阁抄录的谕旨、奏疏和官吏任免消息,公开出售。报房出版的报纸,可以公开叫卖和接受订户。读者主要是官吏、士绅和商人。

    这已经差不多和后世的报纸相同了,崇祯皇帝不由得有点惊讶,对于这种民间办《京报》这事,他不查还不知道。

    不过眼下这《京报》的局限性还是很明显的,不说内容如何,主要是这受众限制,只能是官吏、士绅和识字的商人而已。如果要是其他老百姓也能看报纸,那就好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不由得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苦笑。要达到这种程度,必须普及教育,让所有人都识字才行。但如今这个时候,可能么?

    既然不可能的话,让识字的人念给不识字的人听也可以啊!崇祯皇帝继续梳理着这个想法。可第一,识字的人为什么要去念给不识字的人听?更为关键的是,不识字的人为什么又要花时间来听呢?

    至于第一个问题,倒也好解决,可以让各级衙门专门抽调一个官吏来干这事,每天固定时间读报。但第二个问题,似乎无解,难道现场发红包,抽奖什么的来吸引听众?呵呵……

    崇祯皇帝摇头,觉得这个思路根本就是扯淡。他皱着眉头,正想另外再想办法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四海楼说书匠不就是和这个差不多,也是把书上的知识说给别人听么,不管识字不识字,都会去听,还得掏钱给他!

    “啪”地一声响,崇祯皇帝兴奋地拍了下手,吓得边上负责梳理的几个宦官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抬头看到,皇帝一脸高兴的样子,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

    崇祯皇帝站了起来,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走着,思路继续接着刚才的想法。寓教于乐,呵呵,寓教于乐,还有,广而告之,公益广告,对,就把这些结合起来,搞不定就能一边赚钱,一边引导舆论,解读朝廷旨意。

    那这事怎么运作比较好呢,要让大部分百姓都能听到!崇祯皇帝想着,思绪急转,想着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崇祯皇帝才算有一个他认为可行的方法。于是,他立刻下旨,传兵部给事中刘懋觐见。

    刘懋原本被安排了差事,要成立大明路桥公司,革新现有的驿站系统。如今的他,还在京师招募人手,选取南边合适的地段作为第一块试验田。

    原本他的处境很糟糕,不但府门口门可罗雀,别人见了他就给他脸色看,背后骂他,甚至有几个还当面挤兑他,让他下不了台。可自从这个消息传出去后,顿时情况为之一变,而且完全是变成两个极端了。

    不但到他家来拜访的人开始排队,甚至只要他一公开露面,同僚们就会热情地打招呼,就跟亲兄弟一样。那些曾经公开为难他的人,更是向他赔礼道歉,设宴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种种,都让刘懋很是感慨。以前自己裁撤驿站,是那样的待遇;如今这驿站革新方法变了后,得到的待遇竟然如此地天差地别。皇帝之能耐,真是达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让人佩服万分!

    有时候,刘懋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这事,也很是好奇。皇帝如此年轻,为什么脑子如此好用?另外,他也奇怪一点,为什么皇帝以前好像没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如今却有这种手段?这真得是好奇怪!

    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旨意,说让他即刻进宫觐见,不由得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皇帝找他,不会是还有什么好办法吧?

    就这么想着,他匆匆赶到紫禁城,由宦官通传,带着他去了文华殿。

    崇祯皇帝满面笑容,看到刘懋进殿见礼,不由得有点诧异。前些天的时候,自己召见刘懋,那精气神似乎被什么吸干了一般,可如今,那神态神情,啧啧,真是换了个人一般。

    这感觉,其实也有他自己心情好的原因。在刘懋见礼之后,崇祯皇帝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朕有了个新想法,要让卿去办!”



    刘懋一听,当即大喜,皇上有新想法,那肯定是绝妙的!他连忙一躬身,恭敬地回道:“臣恭听圣音!”

    崇祯皇帝点点头,便给他说道:“卿现在驿站系统内挑选一些口齿玲珑之才,另外再聘请一些说书先生,专门培养这些人说书,并要撰写一些受百姓欢迎的故事,用于在人流量大的驿站开讲说书……”

    “……”刘懋一听,不由得无语,原本万分期待的心情顿时回落了不少。还以为皇上又有什么非常好的点子,没想到却只是想让驿站内多个说书先生而已!

    这么想着,他脸上多少露出了一丝失望,或者失落。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被崇祯皇帝捕捉到了。

    呵呵,小瞧了这点子?崇祯皇帝心中一笑,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当然了,朕这边也会给你一些故事,嗯,是长篇的,让驿站系统内的说书者去说书。不管是谁,只要想听,都要收费,但价格要让普通百姓都能承受得起。当然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可以用免费试听的促销手段吸引人流。”

    “臣遵旨!”刘懋听了,躬身回应道。虽然这事很一般,但既然是皇帝吩咐下来的,执行便是。

    崇祯皇帝看着他,忽然声音提高了一点道:“不过这说书,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在说书的过程中,必须要有广告时间……”

    说到这里,他看到刘懋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就马上解释道:“广告就是广而告之,这个就有要求了。平时一些朝廷重要的旨意,要在这说书停顿期间进行解读,让来听书的都能听懂,了解朝廷的旨意。至于商业广告,嗯,也可以接一些。就是说某个商家的货物不错,某个酒楼的什么菜好吃之类的,替他们说话,自然也要收取他们的费用。”

    “……”刘懋呆住,这说书竟然还有这样的方式?似乎……似乎也能赚点小钱?不过他也明白,皇上这次叫自己来,要在驿站系统内筹划这么一个说书的事,估计十之**的目的还是要解读朝廷重要的旨意。不过,这事,有必要么?

    至少目前的刘懋,并没有认识到这事的重要性。或者说,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认识到,通过这种手段去影响舆论的重要性。

    崇祯皇帝最后想了下,又给他吩咐道:“说书的收入,一半用于驿站改善役夫的生活,另外一半要上交内库。嗯,朕并不是白拿的,至少朕会在比较长的时间内,提供故事给驿站说书去说,这个,就当是版权费了吧。对了,要是其他地方的说书者也盗用朕的故事来说,就去拆了他的台,这是不允许的!”

    “……”刘懋又是无语,皇上编故事给说书人去说?这……这事靠谱么?有几个人会来听?

    至少在刘懋看来,这事有点不靠谱了。他不认为,皇上能编出精彩的故事,就算有皇上编书这个嘘头,可故事不精彩的话,能坚持听的人,终归会很少的。那几个收入估计都不够忙这事的本钱,还想一半入内库,一半改善役夫的生活,甚至还担心别的说书先生来盗用故事!

    皇上啊皇上,臣知道您理政是厉害,也有不少奇思妙想,可终归人力有限,您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擅长啊!得,这事还得自己好好用心,找些靠谱的编写故事者来编故事为好!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好像听到皇上在唤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走神了。

    刘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请罪。

    崇祯皇帝心中那会不知道自己说得这事,在他看来会不靠谱,要是真吸引他的话,会走神?呵呵,你等着瞧吧!

    于是,他从御案上拿起七八页纸,吩咐边上内侍转给刘懋,同时说道:“这是朕刚写的故事,最开始的几章,你且看看如何?”

    说来也奇怪,这穿越之后,对后世事情的记忆,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为清晰,难道是两个灵魂融合,记忆力得到了加强?

    不过现在不管这个,至少后世那部有名的《射雕英雄传》差不多都记得清楚,顺手就写出来了。虽然是白话,可只要是人,故事的精彩,应该能同样吸引人吧?

    崇祯皇帝之所以选择了这个故事,是因为这个故事很精彩!这点,是经过后世无数人检验过的。要知道,后世人知道的事情,听过的故事,远比这个时代的人都多。后世人都能被吸引的如痴如醉,他不相信,就这古代的娱乐水平,就凭古代的那些“都市”故事,能竞争得过《射雕英雄传》?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故事,主要讲述了郭靖的成长经历,鼓励忠厚的品质,提倡侠之大者的行为。这一点,他很需要,很需要用这个故事来改变目前大明的风气。

    他这边在想着,刘懋那边已经拿到了前几章开始看了起来。刚开始看时,一看是很白话的白话文时,他不由得很是不屑。要不是这是皇帝所写,他估计后面得根本不会看,直接就扔了。

    这时他是没办法,只好将就着往下看去。这书说得是宋朝时候的事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说实话,故事这东西,剧情要好,文笔同样要好,简单的语句便能勾勒出人物所处的环境,还能把人物的情感都准确地表达出来。这一点,当年的金庸先生就有这个实力。

    看完第一章,刘懋似乎忘记了这是他不屑的白话文,接着往下看,又看了两章后,便急着翻起后面的了。

    正看着,再往后一翻,却是翻了个空,没了!他连忙抬头,却见皇帝正有点戏谑地看着他。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再联系皇上前面的一番话。顿时,这个故事,就犹如画龙点睛一般,把整个构思都点活了!

    这么一想,刘懋就激动了,他连忙奏道:“陛下,这……这故事有多长,是一直这样……这样精彩么?”

    “呵呵,这只是前奏,真正的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看到刘懋的前后表情,他的心情很好。



    就大明朝来说,文化娱乐也有,相比其他朝代来说,更为丰富。就比如说四大名著,有三部是在大明朝所创。另外还有《三言两拍》,还有《金瓶梅》,还有众多诸如《鸣凤记》、《牡丹亭》这样的戏曲等等,都是非常有名的。

    然而,最有名也比不上后世那些闻名世界的。甚至后世有一种叫做网文,更是中国独霸世界的产物,据说能让国外霸主强国的国民自动戒掉毒瘾,沉迷在世界而不可拔。

    呵呵,《西游记》是够有想象力了,但是,后世的仙侠玄幻,等着亮瞎你们的双眼吧!

    崇祯皇帝得意地想了好一会后,才对一脸期待地刘懋说道:“这事,卿就按朕的意思操办起来吧,至于精彩的故事,多得是,不用担心!”

    刘懋高兴万分,立刻大声回应,兴冲冲地出去筹备这事了。走的同时,心中告诉自己,就知道皇上找自己,就肯定是好事。果然,没错吧,有是一件赚钱的买卖落到身上了!他浑然忘记了,在这中间过程中的担心和怀疑。

    不过崇祯皇帝这么一来,倒是给自己增加了一项当皇帝之余,还得码字的任务。虽然不用像后世那些码字人那样苦逼,得一边想一边写,完了还可能被一堆人,甚至看dao版的人喷,但多少要花去他的不少时间,也算是一件苦差事了。

    这不,此时的崇祯皇帝,就伏在御案前,提着毛笔,开始一口气写书,争取多写点。毕竟这书也不是一本不变的抄袭,像成吉思汗的有些剧情得改改,太美化了不好。还有郭靖,为蒙古效力这段也不行,搁这个时代,那就是通虏,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就在他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远在陕北府谷县地界和保德州交接的黄河渡口,那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而且是各种人,男女老少,或者精壮汉子都有。哭爹喊娘地,训斥堵路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嘈杂地只有近处,用大声喊话才能听清楚。

    在一处高坡上,一伙人骑着马,就在看着眼前的场景。特别比较关注黄河渡口的情况。

    有二十多艘船正在来回摇摆地渡人,但由于多是小船,一次满载也就是二十来人左右,相对这边的人山人海来说,这渡过去的人数,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在渡口的上游,那里地势平坦。如今又是黄河的干旱季节,水倒也浅得很,最多在成人的腰间左右。架设浮桥倒也容易,眼看着便要加好了。

    “盟主哥哥,我们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恐怕那洪阎王过不了多久,就能咬过来了!”一名高大健壮的汉子向为首那汉子,有点忧虑地提醒道。

    这个盟主哥哥,自然是陕北诸路义军的统领王嘉胤了。他闻声看了眼边上这位左膀右臂,号称紫金梁,被自己封为宰相的王自用,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那个洪阎王确实厉害,正面基本上就打不过。要不是他,也不用逃出陕北了。

    他转头再看向黄河两岸,发现过去的人实在有点少。正要说什么时,他边上的八大王抱拳领命道:“盟主哥哥,晋地那边情况,小弟有点担心。小弟愿为大军打先锋,扛住保德州那边的官军。”

    张献忠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先带人过河。其他人听了,也不笨啊,保德州那边的官军,难道还有洪阎王带领的延绥边军厉害?另外一人也跟着抱拳说道:“盟主哥哥,我神一元已经和洪阎王狠狠地干过一架了,这一次,得我们先走才行!”

    “盟主哥哥,我部以骑军为多,在黄河这边也施展不开,不如先过去为大军开路!”闯王高迎祥原本是个马贩子,因此他的手下,确实是以骑军为多,和神一元的手下为三十六营中骑军最多的两支。

    “盟主哥哥……”

    “……”

    周围三十六营头领,哪个不怕洪阎王,纷纷用各种理由,甚至赤裸裸地要求先过黄河。一说起来后,你争我吵地,顿时把这个山头也变成了个菜市场,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远处的浮桥终于搭建完成,一阵欢呼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而后,在黄河这边,就有了骚动,许多人纷纷想往浮桥上拥,乱成了一团。

    山头这边的首领堆,也有点乱了。在黄河这边,多待一点时间,就多一份危险。如今浮桥一样,还是赶紧走为好。这么一来,这山头吵闹得就更厉害了。互相之间语言中伤,横眉怒眼地也在各个不对头的头领之间出现了。

    王嘉胤听得脑袋都要暴了,他很想好好地收拾一顿这些人,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威严。可是现实很无奈,大家只是结盟而已,虽然他被称呼为盟主哥哥,这也只是大家抬爱而已。真要撕破脸了,人家带着人马扭头就走,你能耐他何?

    不过他多少是有一些威信的,眼见着乱成一团,便鼓足中气,大喝一声道:“都给我闭嘴!”

    他这一声狮子吼下,带着一股子愤怒,顿时让所有人都闭嘴了,总得说来,这效果还不错。

    王嘉胤脸色阴沉,扫视了下周围,冷冷地说道:“各部精锐先行通过浮桥,其次是随军家属,其他人都留在最后过。至于通过的顺序,抓阄决定吧!谁有意见?”

    这么个办法,听着倒也公平。三十六营头领互相看看,最终都抱拳向王嘉胤说道:“我(俺)听盟主哥哥的!”

    王嘉胤头一抬,让王自用去安排抓阄,自己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心中叹了口气。想着他这个盟主哥哥,其实还不如那《水浒传》里面的宋头领,前途如何,还是难说啊!

    没多久,各头领纷纷散去,按照抓阄出来的顺序去安排自己的手下过河了。黄河这边乱了一阵后,终于比较有秩序地通过浮桥,往那边去了。

    当然,也有一些倒霉蛋,在过河的时候推推搡搡,导致他们掉下了浮桥。崇祯三年二月份的鬼天气,虽然已经破冰,但也冷得很,这些掉下去的人,就算不死,估计也冻得半死不活了。



    虽然渡河是蓄谋已久并为此做了准备,可陕北这边物资的贫乏,最终也只是让王嘉胤他们只架设了一座并没有多少宽的浮桥而已。比较大的物资运送,在通不过浮桥的情况下只能改为渡船过河。

    太阳慢慢地往西移,时间慢慢地过去,终于,黄河这边的人数在慢慢地减少,而在对岸那边则在慢慢地增加。

    山头上,王嘉胤的身边,只剩下了心腹王自用等少数几个头领。他们正在看着各营开始过家属。

    正在这时,远处有几骑快马飞驰而来。似乎有点惊慌失措,神情很着急的样子。这个动静有点大,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之中的许多人看到这情况后,都有点惊慌起来,猜测着是不是官军来了?

    不过这几骑也没有喊,只是飞驰过来后,东张西望,而后便往王嘉胤这边的山头狂驰而去。

    王嘉胤在看到那几骑的时候,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有点紧张起来了。不过他对那几骑也比较满意,这种情况下并没有慌乱,否则引起骚乱的话,只会让过去的人更少。

    他看着那几骑马上就要到眼前,正准备问情况时,忽然,在人群中,有人惊慌地大声喊了起来:“官军来了,快跑啊,官军来了,快跑啊……”

    不止是一个人,在有人带头之后,另外也有人跟着大喊起来:“洪阎王杀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王嘉胤听见,知道要糟,不由得大骂道:“他娘的,到底是谁在喊?”

    然而,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人头,那些人又不是一直在喊,压根就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喊了。

    果然,原本就紧张的人群,一听到这些喊声,顿时都慌了。再也顾不得按头领所说的秩序依次通过浮桥,而是蜂拥而上,都想抢先渡过浮桥。

    这一刻,人类丑恶的本性一面暴露无遗。所有人往浮桥上拥,不再顾及对方是谁,更是没人相让,都尽量想挤上去。老弱妇孺被挤开,没人会管;被挤跌倒地,没人去扶,更多的是踩了上去;被挤下河去,也没人会伸手拉一把。

    只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混乱便波及到了整个黄河北岸。哭爹喊娘,撕心裂肺地喊声,响成了一片。

    “禀告盟主哥哥,十里之外发现明军夜不收,打着延绥的旗号。”那突然而来的几骑,就是王嘉胤事先派出去的侦骑,回来预警的。按这个消息推断,如果稍微屏蔽明军夜不收的侦查,那么明军主力要过来的话,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时间。

    可是,王嘉胤并没有这个打算。事实上,是没人愿意断后。王嘉胤一直留在北岸,已经是他用来稳定军心的极限了。此时他再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北岸,也不过多纠结,立刻扬鞭催马,往渡口而去。

    这地方,是他的心腹精锐控制着的,那些人就算抢着要过河,这被这里的精锐驱赶回去了。因此,王嘉胤等人一到,立刻便乘船去对岸了。

    在黄河的另外这边,因为对岸出现的混乱情况,也让这边紧张了。已经通过家属的那些义军,纷纷喊着要拆了浮桥,免得官军趁机冲过来。而那些家属还没有过来的义军,则心急如焚,或者冲上浮桥,想去接应自己的家人,或者就跟那些想拆浮桥的义军干上了。不过由于各家头领都在这边了,事情倒也没有失去控制。

    王嘉胤过来后,恼怒地喝道:“慌什么,明军还没来呢!”

    而后,他扭头看了眼对岸,还有黄河里不少慌不着路,想走过来而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群,转回头又恼怒地喝道:“他娘的,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怕死个球,连根明军的毛都没看到,就在乱喊乱叫,看看,你们看看,北岸全完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看着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北岸,一个个都默然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北岸的混乱,终于因为迟迟看不到明军的影子而和缓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践踏而死了多少人,黄河上面更是有许多死尸,甚至影响到了渡船的摆渡。

    然而,他们的恶梦并没有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现了明军夜不收的身影。顿时,犹如平静的湖面,一下被砸入了一块大石头,黄河北岸顿时又疯狂了起来。

    那些之前侥幸逃过一劫的老弱,原本已经被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在恐慌气氛的影响下,也不知道从那有了力气,跟着加入疯狂的行列,再次争相逃命。

    王嘉胤在看到明军夜不收的身影后,便没有犹豫,果断下令凿沉渡船,放火烧掉浮桥。

    那些家属没有过来的义军,虽然想阻挠,但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以阻止烧浮桥的事情发生。这一刻,他们再次经历了生死离别。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延绥边军的骑军部队赶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动作,只是勒马在高处,静静地看着渡口附近一片狼藉。

    北岸这边,到处都是死尸,黄河上更多,甚至都已经堵住了黄河之水。大约还有两千不到的老弱妇孺,就那么傻傻地跪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要么神情麻木,坐以待毙那种;要么抱着亲人的尸首在痛哭……

    一杆“洪”字大旗下,众将簇拥着一名文官装束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而这名文官,正是延绥巡抚洪承畴。此时的他,看着眼前跪着几个衣服破烂的汉子,冷冷地说道:“这次你们立功了,归队领赏吧!”

    “多谢中丞大人!”那几个汉子脸露喜色,大声回应后退下了。

    这几个人,便是洪承畴事先派去贼人之中的。或通风报信,或如眼下般制造混乱。也因此,洪承畴所领边军,对上这些贼人的时候,无往不利。

    洪承畴看看黄河对岸,此时已经看不见过河贼人的踪迹。那边不属于他管,他在没有朝廷旨意的情况下,也无权过河继续追剿,只能到此为止了。

    “中丞大人,这些贼人怎么处理?”一名将领抱拳请示道。



    洪承畴听了,不语,只是看了眼黄河北岸这些贼人。基本上都是老弱而已,任由他们宰割,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也是来晚了点,否则半渡而击,那就轻松多了,直接全杀了也没有任何负担。

    可如今,这些人就比较难办。按总督大人的意思,得收留安抚住这些贼人。不过粮食本来就不多,这些没用的人留着还费粮食。还真不如给手下军将多些战功,不但解决粮食问题,还能多份士气。

    “慈不掌兵啊!”洪承畴看了一会后,不由得叹道。

    他手下将领一听,顿时大喜,正待谢过时,却又听洪承畴说道:“遵化、永平的事儿,你们听说过么?”

    众将听了一愣,不知道中丞为何突然扯远了。

    “马世龙抛弃遵化百姓,就被下狱问罪。而皇上为了那些老弱,不但派出军队救护,甚至京师全城限粮,竭尽全力去救。”洪承畴向他们说道,“要是今天的事儿传到朝廷,谁下手,谁就是马世龙第二,信不信?”

    一听这话,他手下这些将领就犹豫了。不过,他们转念一想,陕北离京师那么远,这山高皇帝远的,杀了也就杀了吧?

    洪承畴看着身边这几个将领眼神闪烁,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便又说道:“我们能在贼人中安插探子,你能说我们延绥没有厂卫?所以,不要以为能瞒过皇上!”

    他不敢杀这些人,怕得不是三边总督杨鹤,而是远在京师的皇帝!因为就算总督大人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他需要自己为他剿匪。

    “把他们都押去固原,交由总督处理吧!”洪承畴发布了一条冷血地命令,而后叹道,“贼人蹿入晋地,本官肯定会被弹劾,等着打官司吧!”

    看到中丞大人心情不好,手下众将也不敢说什么了。这事这么一个结果,他们的心情也不好。转头看看那些贼人,押到固原的话,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正在这时,远处有快骑飞驰而来,到了洪承畴这边,滚鞍落马,大声禀告道:“报中丞大人,朝廷钦差押送军饷到,请大人立刻回去接旨!”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色一喜,这“军饷”二字,犹如鸡血一般让人提神、兴奋。

    洪承畴也是高兴,没想到之前答应的军饷竟然这么快就下来了。于是,他也不耽搁了,立刻领军而回。至于那些贼人,则由步军押送。

    榆林重镇,巡抚衙门大堂,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木箱。堂上、堂下,站满了手握刀柄的锦衣卫校尉和东厂番役,而原本的那些延绥兵卒,则只能退居二线。

    不过这些兵卒没有丝毫不满,反而一个个都很兴奋,甚至都没有了洪承畴在时所表现的军纪,一个个不时低声细语。

    “这次真得有军饷啊,呵呵,真是难得!”

    “对啊,从天启三年开始,就基本上没怎么发军饷了吧,等得真不容易!”

    “不过你发现没有,这些箱子应该放不了多少银两吧?”

    “知足吧,军饷有得发就不错了!”

    “……”

    不知过了多久,洪承畴终于赶到,由巡抚衙门留守官吏陪同的天使,立刻开始宣读圣旨。

    一如之前公布的消息,这是来送军饷的。另外,要求陕西当地官府,在总督和诸地巡抚等具有军政大权于一身的高官统筹下,集中人力兴修水利工程。比如郑国渠、白渠、成国渠等等,还有推广井灌之法,重申抗旱之重要性!

    当然了,陕西有名的沟渠,主要并不在陕北。但旨意中也明确了,灾民迁移不利,按就地抗旱之原则,集中人力抗旱。

    洪承畴听得有点惊讶,朝廷显然不是在说说而已。这份旨意的下达,应该是事先有过一番查询的。如果这事儿真能成功,倒也是对陕西民变的釜底抽薪之策。

    在宣读完了这份圣旨之后,天使又屏退其余将领,只留洪承畴一人,宣读了一份密旨。

    这份密旨的内容,又是让洪承畴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朝廷竟然盯上了河套平原,在旨意中让他想办法查清草原情况,为将来图谋河套平原做准备。

    天使宣读完了密旨,就催促着交接军饷。从旨意上说,这次军饷有三百万两左右。是这么多年来欠饷数额上报的一半。看着天使吩咐打开那些箱子来交接。不管是洪承畴,还是他手下的那些将领,都有点惊讶,就这么一点箱子,能装得下三百万两银子,这是漂没了多少,至少一大半吧?

    可箱子一打开,又让洪承畴等人惊讶万分。他们看到的不是白花花的银两,而是一小张一小张的纸,整齐地垒在那里。

    “怎么是大明宝钞?这有什么鸟用?老子不干了!”米脂守备贺人龙脾气暴躁,不顾天使在,不顾厂卫环视,不顾上官在,当场就发飙了!

    洪承畴一听,立刻严厉喝斥道:“大胆,天使在此,不得无礼!”

    喝斥完了之后,他赔笑对天使说道:“这厮人称贺疯子,粗鄙武夫一个,还请天使大人大量,不用和他计较。”

    说完之后,又怒视贺人龙,迫使贺人龙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拳向天使领罪。

    原本期待的军饷,到头来只是废纸一堆。不要说这些武夫了,就是洪承畴自己,也是很不满意的。只是天使代表地是朝廷,是皇上,他作为一方巡抚,还是得维护天使威严的。

    谁知天使和边上那些厂卫听了,脸上都露出一丝鄙夷,是那种鄙视乡巴佬地神态。只见那天使压根不理贺人龙,指着那些箱子道:“你们真是不识货,这不是一文不值的大明宝钞,这是真金白银可以兑换的大明纸币。任何人,只要拿着这大明纸币去大明中央银行,就能换回纸币上注明的银两数额。”

    看到这些陕西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天使脸上那优越感就更浓了,“告诉你们,如今在京师,这些纸币比银两更受欢迎。在京师用纸币买东西,或者去客栈饭店时,还能有许多优惠。”

    谁让延绥的勤王军走到半路就溃散了,当时的延绥巡抚听到消息,当场吓死,这才有了空缺,能让洪承畴上位。也是因此,京师的很多消息,陕北这边都还不知道的。



    洪承畴听得一愣,该不会邸报上所写,乃是真的吧?

    像这种大事,邸报上自然会有,并且传发天下的。只是,你邸报上登记了是一回事,外地官员看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相对来说,江南那边因为有大明建设银行股份的拍卖,所以大部分地方都知道这事。可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北部,京师正在轰轰烈烈展开的事情,几乎是影响不到这里。

    也因此,天使的话一说完,这些延绥将领都露出一脸的不以为然,甚至有几个人,诸如贺人龙一般,更有愤愤不平之色。

    他们无不是一个想法:就算这不是大明宝钞,而是什么大明纸币,可还不是一张纸印出来的而已。只是换个名字而已,想骗谁?

    那天使又岂能瞧不出这些武夫的想法,心中更是鄙视,武夫就是武夫,没有一点见识。他当即略微带点嘲讽地说道:“这里离京师确实远了点,否则的话,你们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要大明纸币!”

    说着,他似乎是懒得和那些武人说话,转头看向洪承畴,笑着说道:“要是底下有人不相信这大明纸币,有不愿意要的,洪中丞可以放出风去,就说打折出售,哪怕只是九折出,绝对会有大批商人闻风而来。可惜我本家没有实力雄厚的商人,否则这门稳赚的生意……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一脸不信的延绥将领们,变得将信将疑起来,天使说得,就和真的一样,该不会这大明纸币确实和大明宝钞不同吧?

    他们这么想着,转头看看那些随天使而来的厂卫,发现他们每个人看向自己这些人时,都微微带了一丝嘲讽,带着那种看不起人的表情。这一刻,他们反而没有不高兴,不由得又信了一份。

    洪承畴打了个哈哈,笑着对天使道:“这是哪里话,朝廷所发,又岂能不信!”

    而后,他话锋一转,又问天使道:“只是不知,邸报上所写,那什么大明建设银行陕西分行,是什么时候开张?”

    “这事就不知道了!”天使摇摇头回答道,“据说懂这事的人手太少,另外这大明纸币也不够用,暂时只有最繁华的几个地方开设而已。”

    这番谈话中,也透露出一个信息,这大明纸币可不是随便乱印的。延绥将领们听见,心中又多了一份信心了。

    天使没耐心和他们墨迹,聊了这么一会,已是极限。洪承畴也识趣,他更不会为了大明纸币的事儿去和朝廷对抗。因此,很快就开始交接大明纸币。

    虽然大明纸币方便,可数量有点多,也是直到天黑才清点完成,和旨意中所描述数字一致,而后便要洪承畴用印签收。

    这个结果,也让洪承畴有点吃惊。这么多军饷,竟然没有人漂没一二,还真是奇怪了!他稍微一想,心中又有点了然,该不会这次是厂卫两个衙门和通政司三方联合监看下进行交接,这数目必须要对上。可这里一共就几十人而已,漂没一二的话,大家一分,那也是好大一笔钱啊!

    这一点,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如今的他,正在用兵之时,他倒也没想着去漂没,这点见识,洪承畴还是有的。

    等军饷交接完成,厂卫护送天使去歇息,明日一早就准备走了。但东厂番役中却有十人留了下来,为首那人是位百户,他抱拳向洪承畴说道:“卑职吕瑞鹏,奉圣命留在中丞身边,凡有沟通京师之事,皆由卑职代劳。”

    吕瑞鹏之前随白杆军前往宣府查抄晋商之事上,算是立有大功,已被提拔为东厂百户了。后来白杆军的张凤仪也有了沟通京师的能力,他便被调回京师。不过因为陕北这边是重灾区,崇祯皇帝又有心要图谋河套平原,因此便派他过来了。

    口说无凭,自有印信为证。洪承畴检验之后,倒是非常吃惊。虽然他也不想有厂卫在身边,可圣命之下,他也难以违抗。眉头微皱之后,他便马上说道:“本官正有一事,准备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的。如此,就得麻烦吕百户了!”

    “什么事?”吕瑞鹏虽然升了官,做了一段时间的东厂番役,可原本的性子还是没变,没有嘘头巴脑,直接问道。

    洪承畴脸色严肃地说道:“陕北流贼突然聚集,从府谷县渡口过河去往晋地。本官虽及时追剿,却赶之不及,只杀伤俘虏了一些,还有不少已经过河去了。”

    他说完之后,立刻去写奏章。这事因为天使的事情耽搁了一下,如今却是不能再耽搁了,需要立刻向朝廷禀告。

    没一会功夫,他便写完奏章,用了火漆封印后递给吕瑞鹏。东厂番子愿意当这苦差事,就由你去当了:“本官基于职责之限,不能过河追击。不过当时已经派人通知晋地那边,但贼势颇大,还需朝廷协调,让晋地早作准备!”

    谁知吕瑞鹏却不接手,反而摇手道:“奏章之事,中丞自行处置,卑职不会插手。不过中丞刚才所说,卑职已经禀告皇上了。”

    洪承畴听了一愣,忽然想起邸报上曾有说过一事,就是锦衣卫天级密探的事情,该不会……该不会厂卫都有这神奇的能力吧?

    这事儿就如同传说中的神仙妖怪之事一样,很不靠谱。洪承畴原本看过就算了,心中并不相信。可如今吕瑞鹏却在他眼前,一本正经地说话。如果是假的,事后肯定会追责,那就是真的了?

    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洪承畴最终还是自己安排人去做了。等他吩咐完这事,一直不声不响地吕瑞鹏忽然说道:“皇上有旨,延绥巡抚洪承畴在做好延绥防务的同时,可派兵进入晋地追击流贼,务必及早歼灭流贼。如若不能,便把流贼往关外赶。”

    说完之后,吕瑞鹏见洪承畴有点愣神,便补充道:“皇上的旨意,很快会由天使送过来。只是战机转瞬即逝,还请中丞先行动作!”

    “……”洪承畴有点呆滞中,这事儿听着,怎么都像是真的呢?



    不说洪承畴要多久时间才能适应吕瑞鹏在身边,就讲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得知陕北流贼最终还是蹿入山西后,心中不由得有点担忧。在回复了吕瑞鹏之后,又立刻召集兵部尚书并内阁辅臣,商议了半天,决定在黄河沿线开始重兵布防,从南往北进行剿匪,就算不能歼灭这些流贼,也要把他们赶出关去。

    忙完了这些事,崇祯皇帝出乎意料地摆驾京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摆出皇帝的全套仪仗。只是在高时月、方正化等太监的护卫下,两百于骑过去而已。

    此时京营内单独为新军划拨出来的校场上,正在做军纪训练。就算是在古代,也同样是用站姿。戚继光刚调往北方,整顿军队时,就曾让带去的戚家军站军姿,没有命令解散的情况下,戚家军不惧风雨,硬是用站姿让北方军汉从此变得服服帖帖的。

    如今的新军总教习茅元仪,就是奉旨用戚继光的兵法练兵,有关军纪的训练,就是让他们站军姿,无命令不得动弹,更不能解散。熬这些老兵的意志,磨这些老兵的脾气,练这些老兵的军纪。

    因此,等崇祯皇帝到达时,看到的就是正个校场上,五千余人,全都一动不动地在寒风中,在春日之下保持着站姿不动,犹如一个个泥塑一般。

    高时月见了,便笑着对崇祯皇帝说道:“还是陛下英明,如今这些兵痞子怕训练中考核丢分,从而被同伴超过夺了军官位置,都一个个在拼命训练。奴婢以为,强军可成啊!”

    崇祯皇帝听了,看了眼他笑笑。在他的心中,也是这个想法来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开出那么多条件,给出优厚的待遇,目的不就是尽快练出一支强军么!

    这些新军兵卒的个人战技,还有战场磨炼都已有了,也都见过血。如果在军纪上能做到令行禁止,比起从头编练新军自然要快多了。按照自己和茅元仪安排的训练计划,等练完军纪后,就要开始战阵演练。只要这两块做到位,就可以拉出去打上一打了!

    他这么想着,正在观看着,得到消息的茅元仪和京营总戎满桂等人便前后脚的功夫赶来了。

    这时候的京营,还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学什么细柳营的做法,什么没有主将的命令,敢把皇帝拒之门外,那都是扯淡。皇帝就是最高统帅,皇帝就是天,只要证明了皇帝身份,哪个人有胆子敢拒之门外,要真有这样的军队,那到时候打起仗来的话,这支军队是听将领的还是听皇帝的?要是将领让他们去弑君,难道他们也会去做了?

    所以,细柳营那样的做法,根本就是找死!最终周亚夫的下场,也就容易理解了。要是满桂敢学周亚夫,那他的下场,也不会多好!

    茅元仪和满桂等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那些新军士卒。不知道是谁先跪了下去,接着所有的新军士卒都跪了下去迎接皇帝。

    崇祯皇帝登上点将台,扫视着底下这些新军士卒,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汗迹,心中也是满意,当即大声地说道:“朕说过,朕会来看你们的。好好练,不要让朕失望了!”

    有那支军队,会被皇帝如此期待?没有,唯有新军而已。这些新军士卒被皇帝如此器重,一个个都很兴奋,当即大声回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军中的曹变蛟心中更加坚信,只要在这支新军中混出头,以后的前程绝对远大,赶上那吴三桂也就有了希望!

    台上的崇祯皇帝也就这么简单地说了句,而后让他们继续训练,自己则摆驾京营衙门。他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找满桂的。

    只见崇祯皇帝坐在原本满桂坐得位置上,看着站在下面的满桂,和蔼地问道:“满卿,朕还得向你要些人!”

    满桂一听,稍微一愣,随后马上大声回奏道:“陛下要人,只要一道圣旨即可,没有必要亲自过来的。”

    “呵呵,朕顺便也要来看看新军。”崇祯皇帝解释了一句,而后便说道:“京营中所有炮营将士,还有那些机灵一些的兵卒,卿都帮朕挑选出来。朕要五百人左右,卿就挑个六七百人吧,朕在这等着。”

    后世有一句话,火炮是战争之神,这句话流传很广。对于火炮的威力,也是众所周知的。如今虽然还没有黄色火药所做的炸弹,但一支军队,哪怕崇祯皇帝的想法,新军还是冷兵器为主,也是认为必须要有火炮配属才行。这一次过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等满桂领命去忙挑人的时候,茅元仪则欣喜地猜道:“陛下,这是准备成立火炮营了?”

    这种事情,崇祯皇帝当然有和新军总教习提起过的。初步的想法,这支新军配备一个野战火炮营,就属于师直属。

    在崇祯皇帝的想法中,这支新军是要用来进攻的。因此火炮上的配置,不管是和戚继光的车营,还是茅元仪所作车营兵书中所说配置都有所不同。

    新军炮营的配置上,以虎蹲炮和大小佛朗机炮为主,行动上能跟上部队行军,作战上以散弹杀伤为主。平均按五个人一个炮来算,五百人就是一百门炮。对于五千余人的军队来说,应该差不多了。

    茅元仪在得到崇祯皇帝的肯定答复后,不由得心中大喜。看来皇帝真是没有一点食言,亲自在把控新军的后勤大小事项。这一刻,他对于新军能否成为强军的事,更是有了从未有过的信心!

    只是有一点,茅元仪很遗憾,这支新军的军官,皇上已经事先言明,军官全都由新军中自行决出。因此,哪怕是他,也没有份的。

    想到这些事,茅元仪高涨起来的情绪也回落了不少。不过新军总教习终归是他,以后要是说起来,他的名字也必名留青史。也因此,他甚至在陪同崇祯皇帝挑选炮营士卒时,也格外留心,一直陪伴到皇帝挑选完了摆驾回宫。



    崇祯皇帝回到宫中,想起满桂给他挑选的那些炮营士卒,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那些士卒的炮兵基础,基本上比普通人多不了多少。随便找些兵士,教他们几天的话,估计就比原本的炮兵还厉害些了。

    因此,崇祯皇帝的做法,除了几个别在炮术上比较用心的士卒之外,其他炮卒的挑选,压根就不考虑以前有没有操作过火炮,而是直接从机敏方面考核挑选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他也想到了。就原本的京营,像炮兵实弹训练这样的事情,几乎是八百年难得一次的事情。甚至相当一部分人,虽然归属京营操炮士卒,可实际上是一炮都未放过。

    究其原因,一是没有火药物资这些;二是火炮有寿命,放过多少炮之后便会报废,损失不起这个钱;三是压根很多火炮就不合格,要实弹训练的话,搞不好就会炸膛,损兵损物资的做法太过亏本;四是压根就没有这个预算,训练一次要多少钱,费这事儿干啥!

    至于新军的火炮营,崇祯皇帝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人,自然明白训练的重要性,也因此,为了尽量保证新军训练,才不得不在新军的规模上进行限制。

    也正是物资短缺,经费不足的原因,崇祯皇帝才没有一开始就编练全火器新军,那样的话,光是训练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至于那些所谓的三个月新兵训练,就能让他们拿起火器去排队枪毙,呵呵,对上现在这个时期的建虏试试,绝对把那些火器党打得找不着北。

    说到底,战争的本质,是各方面的综合较量。只要火器没有大跃进到跨越时代的地步,武器就从来不是决定性的力量。战场上决定胜负的,终归还是人!

    崇祯皇帝想着这事,思绪很快又集中到军器局和兵仗局这边。那个工部尚书南居益推荐的毕懋康,他在昨天见过了,感觉对于火器上面,滔滔不绝,似乎很有见解,就让他先去折腾军器局了。兵仗局这边,还是太监掌印,就按照他的意思,先行进行改组,原则性的指导策略,就是在火炮这块进行改进。等他们先把架构重新折腾,差不多后再亲自去视察一下。

    崇祯皇帝这么考虑了一会事情后,习惯性地进入聊天群去查看消息。当他一扫过聊天群成员,看到吴二狗的名字时,才想起之前想到的,该安排安排他了。

    原本的想法,是让他去关宁军,而后在聊天群中透露一些假消息给豪格。不过从他怼豪格的情况来看,似乎这条路子并不怎么好。

    崇祯皇帝想着吴二狗的安排,思路自然不可能避免地去想后世有什么可以借签的。还真别说,没过多少一会,他的眼睛一亮,便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安排。

    于是,他立刻传召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觐见,这事交给他做不错。

    再说吴二狗本人,从他被抓住之后,一直关在大牢里,原本是认命了,想着碗口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没想到,一起被抓的斧头帮帮主,还有其他帮众都被押解去永平,据说是服死役。可他自己,却还是一直关在那里,就似乎被遗忘了一般。

    一开始,他还东想西想,该不会是帮主后面那人保他们了吧?可想想帮主他们都有事,这又不是保他们的样子?难道是要杀人灭口,可为什么还关着自己不管不问呢?

    吴二狗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后来他习惯了这种被遗忘的处境,反正脑海中有个聊天群,闲着无事就开始怼豪格,或者和别人聊聊天,倒也不是很闷。

    这一日,他在聊天群中,正在给张定国吹嘘他的武艺,吹嘘他在辽东曾干掉几个建虏时,只听牢房门口那的锁链哗啦啦地响,把他从聊天群中惊醒到了现实。

    幽暗地大牢,倒也看得还清楚。可他一看之下,却是楞了下。刑部大牢这边,怎么进来了两个锦衣卫校尉?

    还没想明白,那两锦衣卫校尉也不说话,架起他就往外走。

    “呵呵,送你家大爷上路么?”吴二狗几乎是被拖着走,脚上的镣铐在地上滑行发出金属地碰撞声,他自己则大着嗓门,似乎还是笑嘻嘻地道,“断头酒呢,你家爷爷好久没喝了,好歹尝尝滋味如何!”

    那两锦衣卫校尉没理他,这让他有点无趣。忽然,吴二狗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原本的牢卒呢,怎么都看不到,去哪了?

    他正想着,就被带到了牢房外侧的一处房里。两名校尉放下他,向坐在桌子边的一人躬身抱拳一礼,而后手握刀柄,转身往门口那一站,似乎是放哨去了。

    吴二狗站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桌子上,竟然真是有酒有菜。闻着那香气,肚子便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忍住诱惑,视线转移,看到了桌子边,面对他而坐的那个人,是个中年人,虽然穿着便衣,却很有气势,能瞧出来,应该是个有地位的人。

    这时候,吴二狗也不管这人到底是谁,自己站起来走过去,不管手有多脏,一手去抓肉,一手去抓酒壶,酒肉塞满嘴,片刻不得闲地胡吃海喝起来。

    奇怪的是,那个便衣中年人竟然不喝斥,甚至都不说话,就好像他不存在一般,任由吴二狗乱吃乱喝。

    过了好一会,解了那个馋虫之后,吴二狗终于抵不住这诡异的气氛,同样坐在桌子边,有点奇怪地盯着那人道:“阁下何人?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不要藏着掖着!”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随手拿出一块腰牌,亮了一下给他看。

    吴二狗得益于聊天群的新功能,基本上所有的汉字都认得了,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他有点不信,再进行确认后,有点不相信地看向这名中年人的脸。

    “要我干什么?”吴二狗倒也光棍,知道肯定是有事情要自己做,否则不可能见到他,也无须摆这种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