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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军在岛上休整了两天后重新出发北上时,这种言论已经在岛上传开了。不管是李德明,还是高应元,又或者是魏木兰都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也给崇祯皇帝私下里做了禀告。

    崇祯皇帝听了,不由得笑笑,也没多管。这种事情,就让它现在酝酿着好了。朝鲜这边,就让他再烂一点,就目前来说,要操心的是盖州战役了。

    最好的安排,是先收复辽东,最好把部分建虏逼进朝鲜,让他们把朝鲜旧有的势力都打烂,这远比现在去接受朝鲜要好得多!等到朝鲜彻底烂完了,大明也可以在朝鲜按自己想得来做,也就不会有多少阻力。

    当然了,崇祯皇帝这个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不错,可历史到底会怎么发展,这个哪怕崇祯皇帝是个穿越客,也不一定能全盘掌控的。

    再说,多尔衮从金朴镇离开之后,倒也没有再急着赶路,在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才到达了汉城。

    他没事先派出信使通知多铎,因此大军到达汉城时,还吓了汉城城头上的守军一大跳,这么多军队,还以为是明军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不过旗帜的不同,让他们也容易分辨清楚是什么军队。因此,城头上只是骚乱了一下就恢复了。

    多尔衮就在队伍的最前头,虽然城头守军领着手下开了城门跪迎,他却理都不理,直接驱马进城,自有人带着他去找多铎。

    一进了城后,多尔衮转头四顾,发现汉城比起他之前随皇太极来讨伐时候,更败落了。虽然是大军进城,百姓或者会躲在家里。可这街上,基本上就少有看到行人的影子,这种民生凋敝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意料。

    要真说看不到一个人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在一些街道的角落里,还能看到一些乞丐一样的人或坐或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甚至直接没了动静的都有。

    这样的汉城,让多尔衮有点不喜。而他走了一段后,也没见多铎出来迎接,就更是让他不高兴了。这不是因为要面子,而是对于多铎的精神状态,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直到了王宫这边,还没见多铎出来迎接。带路的那名正白旗人,更是小心翼翼,知道这位贝勒爷怕是要发火了。就低声说道:“贝勒爷,要不您稍等片刻,末将再去禀告一声?”

    多尔衮只是冷眼看了他一眼,而后大步往里面走去。那人见了很是无奈,又连忙在前面带路。

    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座宫殿外。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了多铎的声音在喊着:“跳,接着跳,不能停!”

    “酒呢,还有酒么?再不给老子上酒,老子要砍人了!”

    “……”

    多尔衮听得眉头紧皱,大步走到殿门口,超过了带路的那人,一脚就踹开了紧闭的殿门,发出“啪”地一声响,让里面有点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人?不……不要命了啊!还敢来打扰……”

    多尔衮冷眼看去,只见在殿内中间空地上,一男一女在那衣无寸缕地举着手,似乎原本是在原地跳着,此时有点愕然地站在那里,转头看向门口。

    那个老男人,多尔衮认识,是朝鲜国王,而那个女的,他就不知道的了。不过看着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应该是朝鲜国王的妃子之类的吧!

    在原本朝鲜国王坐的那个主位那,摆着一案几的酒水吃食,吃喝得差不多,已经是一地狼藉了。在那案几的后面,多铎正半躺在那里,也是赤裸着身体,脸色通红,显然喝多了酒,那眼睛都醉眼朦胧地似乎睁不开了。

    多尔衮看清了殿内情况,心中气极,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对朝鲜国王那两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光海君一听,如逢大赦,连忙用手遮蔽着和他的妃子一起滚去一边拿了衣服后,就逃去偏殿了。

    “谁……谁让你们走的?你……你是谁,敢扫老子的兴致!”多铎用手指着多尔衮,可那手臂无力,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多尔衮见了,转头对外冷声吩咐道:“打一桶冷水来!”

    “喳!”门外都是他的亲卫,二话不说,马上去办了。

    殿内,多铎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烂笑着说道:“是你啊,哥,来,一起乐呵乐呵……”

    说着话的时候,他想爬起来,可却没力,反而一下躺倒在地,而后又在那努力爬了一会,最后似乎无能为力,就索性躺在了地上。

    这时,亲卫已经提了一小桶水过来。多尔衮接过后,大步走到多铎面前,直接往多铎的脑袋上浇去,丝毫没有顾忌多铎可能会感冒啊、冻到啊什么的。

    被凉水这么一刺激,多铎似乎清醒了不少。翻身坐了起来后,仰头看着多尔衮,似乎到了这时候,他才看清眼前这人到底是谁。话语中没了醉意,好像异常颓废地叫了一声:“哥!”

    多尔衮随手把捅往后一丢,冷喝一声道:“都出去!”

    在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多尔衮刚才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恼怒之色,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训道:“看看你自己,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说着话,他似乎很不解恨,就用手指着仰头看着他的多铎,再次厉声低喝道:“你这样子,难道你是忘记了我们兄弟曾经的誓言,忘记了皇额娘是怎么死的了么?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之间,多铎快速爬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多尔衮的一条腿,放声大哭了起来。

    多尔衮一见怒极,挣脱了下腿,却没有挣脱出来。再用力挣脱,还是没能挣脱,多铎显然是抱紧了腿,似乎就怕这腿没了一般。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多尔衮忽然放弃了把腿挣脱出来,看着在淘淘大哭的多铎,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多铎到底还是年纪小啊!

    殿门外,多尔衮的亲卫听到了殿内传来的哭声,都阴沉着脸,不用吩咐,把这边宫殿附近都给戒严了起来,严禁任何人进入。



    殿内,多尔衮俯身从边上拿过多铎脱在那里的衣服,盖在了多铎身上。

    或者是多铎大哭了一会,释放了情绪,感觉到多尔衮的动静后,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多尔衮,脸上露出那种见到关系最好的亲人的表情,叫了一声“哥”。

    “穿好了说话!”多尔衮心中还带着恼怒,冷冷地说道。

    多铎的这幅样子,还是在当初听到皇额娘噩耗的消息时才有过。如今这是第二次,可不就是一场败仗而已么,何至于颓废至此!

    多铎听了,伸手拿起盖在身上的衣服,随便擦了擦,也不在意衣服湿不湿,往上一穿,而后就像一个乖小孩一般来到已经找了座位坐下的多尔衮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要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那可能想到这是一位手中沾满了汉人鲜血的刽子手,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做错了事,自己认识到错了的半大小子而已!

    多尔衮盯着他,面无表情,冷声喝问道:“说,为什么这幅颓废样子?我们爱新觉罗家,就你这样子,丢脸不丢脸?”

    在他说完之后,多铎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就在多尔衮的怒火又开始累加,准备要爆发生气时,忽然就见多铎抬起头来,看着多尔衮,跪了下去,膝行近了点,带着哭腔说道:“哥,我不想落个和莽古尔泰一样的下场,我不想被幽禁到死!哥,我不想那样被关一辈子,我……”

    听到他提起莽古尔泰,多尔衮顿时就愣住了。是啊,多铎年纪还这么小,要是像莽古尔泰一样被关在高墙大院内,幽禁到死的话,确实是一种活受罪啊!

    “……哥,皇太极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处置我们兄弟。这次这么大一个败仗,他肯定会抓住不放的。哥,我不想被幽禁,我不想死,我想给皇额娘报仇,哥,救救我,救救我……”

    听着多铎的哀求,多尔衮心中满腔的怒火,忽然一下都没了。

    他比多铎还大几岁,在当初父汗刚死的时候,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皇太极是怎么联合了其他几个好哥哥,硬生生地逼死了皇额娘,还是给父汗殉葬这种惨无人道的死法。想起当初皇额娘在他们的逼迫之下,一脸绝望的样子;想起当初皇额娘对自己兄弟的依依不舍,吩咐自己要照顾年幼的多铎,多尔衮不由得上前,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兄弟,坚定有力地说道:“不要怕,一切有哥在!”

    正如多铎所说,多尔衮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多铎这场败仗,绝对会让皇太极对多铎名正言顺地下手,而自己却只能旁观。毕竟多铎这场败仗,不只是死了那么多族人,关键是丢掉了大清用来救命的粮食。不管哪个原因,都足以让皇太极理直气壮地趁机下黑手了!

    听到他那坚定有力的保证,多铎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下来。在他的心中,多尔衮一直是他的依靠,是有大本事的。有多尔衮想办法,那就应该有希望,能保证自己不会被皇太极处罚得太厉害!

    看到多尔衮皱着眉头在沉思,多铎知道他在想办法,便不敢打扰,就那么跪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后,多尔衮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不过他还是抬起头来,吩咐多铎坐好了,而后带着一点疑惑问道:“你且先把当日那一仗的经过,详细地说说,不要遗漏细节!”

    一听这话,多铎回想起这场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战事,想起狡诈的明军,不由得满腔怒火,情绪又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但他看到多尔衮冷峻着脸在看他时,便知道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就努力平抑着愤怒的心情,把他出了汉城之后,便遭受登莱巡抚所率领骑军骚扰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直说到最后在金朴镇兵败逃回,英俄尔岱去追遇到京观结束为止。

    在这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中,他几次爆了粗口,愤恨明军的狡猾,还恨朝鲜军的无能。一想起这,不发泄下情绪他都感觉自己会又控制不住自己。

    多尔衮这次没有喝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那眉头皱得快要竖起来了。听着多铎的叙述,他把自己代入了进去,使得他发现一个让他有点恐惧的事实。

    就算当时派来朝鲜的不是多铎,而是自己的话,在事先对明军没有了解的基础上,恐怕自己并不会比多铎做得有多好,虽然有把握不会如此惨败,可一场败仗绝对是少不了的。至于粮食,估计也是保不住。以自己的能耐,最多是粮食不会落入明军手中,而是毁掉。

    这次的战事,可以说明军在暗,大清在明。明军更是从一开始,就把这种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在战场上,用己所长,攻敌所短,乃兵法之精髓。先是日夜骚乱,而后示敌以弱,最后伏兵尽出。这个一环套一环的计策,不知道是那登莱巡抚所想出来的,还是那支新来的明军将领所想,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高人所出谋划策的?

    多尔衮想到这里,有一种预感,那个想出这种策略的人,绝对是大清最大的敌人。要是有可能,这个人是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大清也必须要把他置于死地才行!

    还有,那支新来的明军,按照多铎的描述,也绝对是一支强军。当初他们从民居中杀出来的时候,并不是胡乱杀戮,而是互相之间配合有素。这种在已是胜局在望的情况下,还保持着这种配合。多尔衮敢百分之百地肯定,这绝对是一支强军,至少在军纪方面,甚至还有可能要超过大清军队。

    多铎也是看到这些明军的表现后,才做出了立刻逃走的决定。如果不是这样果断的话,大清损失的人还要更多!多尔衮这么想着,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一开始对多铎那么严厉了!毕竟这事放谁身上,都逃不过一个败仗的结局。

    在多铎说完之后好一会,多尔衮才从低头沉思状态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多铎说话。



    “虽然我过来的时候,皇上并没有为这次的朝鲜战事追究责任。但我估计他是还没来得及。”多尔衮沉声说道,“估计这几天内,或者就有旨意传来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地上一滩冷水,那是他之前泼的。再转头看下多铎那湿漉漉的金钱鼠尾后又道:“你消停一点,足不出户,装病,不管如何,反正是不能回辽东,明白么?”

    听到这话,多铎自然明白多尔衮的意思,要是自己去了辽东,那就只能沦为鱼肉了。而在这朝鲜,天高皇帝远,皇太极要真对付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这,多铎的脸色好看了几分,立刻点头称是,不过才高兴了那么一下,他就又苦着脸道:“那以后呢,总不能一直装病下去吧?”

    多尔衮显然已经考虑过,马上回答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会找个理由先留在朝鲜,这样没人能动得了你!”

    有多尔衮在,相当于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大军驻扎着,皇太极也要考虑下硬来的后果。多铎想着,终于放心了不少。

    没过多久,多尔衮的亲卫便撤了警戒。其中多铎的亲卫护着多铎出宫而去,而光海君却被请了进去。

    殿内就一个多尔衮坐在原本多铎坐的地方,光海君眼睛瞅见,心中担忧,也不管一国之君的威仪,连忙跪下请安。

    出乎他意料的是,多尔衮的声音虽然不热情,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发怒,只是有些平静地说道:“你是朝鲜国王,无须多礼,起来说话吧!”

    “哎,哎”地连声应了,光海君有点受宠若惊,连忙依言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等待多尔衮开口。

    殿内稍微安静了一会,才听到多尔衮淡淡地说道:“多铎身有旧疾发作,疼痛难忍,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些难为你了。我已经训过他,也让他搬出宫去了。今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尽可放心!”

    听到这话,光海君有点意外,又大是欢喜。说句实在话,为了活命,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他那老脸都已经丢尽了。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怕多尔衮说得是反话,就有点诚惶诚恐地说道:“贝勒爷客气了,伺候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多尔衮打断了,虽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却透露出了那种意思道:“我们大清是讲礼仪的,这里是你的宫殿,不用多说了!”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大步就往殿外走去。等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又转回头看着有点愕然在那里的光海君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好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大步出了殿门。而后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显然那些大清军卒都随着多尔衮走了。

    光海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楞了半天之后,回过神来,不由得喜极而泣,喃喃自语道:“大清原来还真是有好人,有知礼仪的人啊!”

    王宫外,多尔衮就住自己的大营内,立刻着手写奏折。把朝鲜这边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下,重点是禀告了多铎仗后病重,卧床难起的事情。

    派人送出这封奏折之后,多尔衮就有点难办了,他必须要找个理由留下来,保护多铎直到安全为止。可要让他这支大军留在朝鲜,这样的理由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来,第二天光海君就亲自过来拜见他了。除了奉上一份大礼之后,还婉转地禀告说,他收到了地方官府的禀告,说乱贼又蜂拥而起,四处攻打那些拥护大清的官绅。朝鲜官军实在无力平定,恳请大清发兵,把那些乱贼清剿干净。

    多尔衮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竟然送来了这么一个好借口。

    于是,他立刻问光海君道:“此事很严重?”

    朝鲜军队压根就没有战斗力,没法独立完成镇压乱贼的任务,也因此,光海君才送上一份大礼,要请清军出动。

    此时,他一听多尔衮的问题,立刻点头称是,并尽量描述得严重一点,以便清军能尽早出动。

    多尔衮听了后,立刻点头吩咐道:“此事你写下来给我,最好附加几份地方告急奏章。我会处理的!”

    光海君听得有点愕然,心中想着,寡人这都给你当面说清楚了,你还要我再去写了给你,折腾不折腾?

    不过有求于人,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满,连忙应下,匆匆去办这事了。

    多尔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决定养寇自重,那些朝鲜的乱贼先让他们闹着好了,这样才有驻军留在朝鲜的理由。

    想着这事,他眼睛扫过摆在中军帐的那些金银珠宝,忽然又心中一动。

    要帮多铎尽量开脱罪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功折罪,而目前大清重中之重的是粮食问题。如果能帮皇太极解决这事,就算不能完全解决,只要能大幅减轻辽东的粮食压力,那也是件大功。

    想了一阵,等光海君再次过来给出书面求救信时,多尔衮稍微严肃地脸问道:“你看,如果有钱买粮食的话,你觉得能不能再买到粮食?”

    “……”光海君一听,顿时就愣住了。

    虽然他眼下其实压根不怎么管国事了,可多少也是知道,朝鲜的粮食,都被清军强抢走了。剩下不多的粮食,谁又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卖!就算是卖,那也是天价,谁会信你大清能按市面的价格来交易!

    等了一会,不见光海君有回答,多尔衮顿时不高兴了,重重地哼了一句:“嗯?”

    光海君听得吓了一激灵,回过神来后正想如实回答时,却瞅见多尔衮那张冷下来的脸,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怕激怒了多尔衮,那在这朝鲜,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个法子。

    只见光海君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回答多尔衮道:“贝勒爷,小国地贫人稀,之前已经征集过一次粮食,小国的粮食都缺得很。但要是买的话,虽然小国没有,但还是有可以买粮食的地方的!”



    一听这话,就算多尔衮有超出年龄的老沉,还是有点忍不住激动,连忙追问道:“哪里可买到?”

    如果能解决粮食危机,那么大清能渡过这个冬天的难关,而多铎也能脱罪,最多只是降级而已,至于自己,也将获得大量的声望。

    呵呵,皇太极都无能为力,帮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帮到!那些原本要挨饿的族人,必定将会对自己有好感,给自己在以后行事的本钱!

    光海君也听出了多尔衮话语中的那丝激动,他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就是和我朝鲜隔了个海峡的倭寇那有粮食,只要有钱,就能从他们那里买到。”

    多尔衮一听,恍然大悟。对啊!周边蒙古只会放牧,穷得要死,而其他就只有死对头明国了,没有了以前的明国督师,就根本不会有人卖粮给大清。可倭寇不同了,他们和明国是死敌,在万历年间还打生打死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清应该很容易和倭寇达成友好关系,这出钱买粮的事情,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这么想着,他正要说话时,光海君又有点犹豫地说道:“只是我朝鲜和倭寇的关系并不好,贝勒爷应该也是知道的。因此买粮一事,恐怕还需要大清这边亲自出面才行!”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不由得有点感慨。自己以前就是在倭寇入侵的时候崭露头角,为自己最终能赢得王位奠定了基础。如今能讨好这位贝勒爷,竟然又搬出了倭寇。这倭寇对朝鲜是敌人,可对自己,好像却是福星啊!

    多尔衮听了倒不在意这点,立刻对光海君说道:“既然如此,你去准备船只,我派英俄尔岱去一趟!”

    像这样的事情,最好的话,其实还是由皇太极给出国书,用大清的名义去买。说不定还能达成同盟关系,由此获得便宜的粮食。

    但是,多尔衮有自己的小算盘,因此他并没有打算把这事禀告给辽东那边。他的想法,就是把粮食买到了,再等上一等,等到辽东最需要粮食的时候,才把买到的粮食拿出来,如此才能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光海君一听多尔衮要派英俄尔岱去,顿时知道多尔衮对这事非常的看重,连忙应下,而后就想着去安排船只。

    不过还没等他辞别,多尔衮忽然又笑着说道:“我这次领大军过来保护朝鲜,所带军粮不足半个月。如今还需要帮你镇压剿灭乱贼,不管从哪个方面说,军粮方面都需要你们朝鲜方面来提供。否则要是饿了我手下那些人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光海君一听愣住了,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多尔衮这次带来的军队不少,所需军粮肯定很多,自己去哪里征集这么多的军粮啊!

    他回过神来,立刻哭丧着脸求道:“贝勒爷,小国实在没有粮食了,您看这样可以不可以,在这半个月内,您快点出兵平定了乱贼。大清战力无敌,那些乱贼肯定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多尔衮打断了。只听他有点生气地说道:“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没有听说过兵凶战危,骄兵必败么?打仗一事,哪怕对手确实很弱,可要是骄纵大意,那可是要吃败仗的。要是因为太过匆忙的话,万一打了败仗,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光海君又无语了,多尔衮的这话,他没法反驳。虽然他知道大清就算再匆忙,对付那些乱贼肯定是不可能吃败仗的。可人家统帅这样说了,从言语上还真不能说错!

    那这样一来,听多尔衮的意思,这粮食还必须得提供了!一想到这,光海君感觉剩下不多的黑头发都要愁白了。

    多尔衮看他那一脸愁容,仿佛死了爹娘一般的神情,忽然又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朝鲜没粮,因此这样好了,英俄尔岱这次去倭寇那边,购买粮食所需的银钱,就由你这边付了。怎么样?”

    “……”光海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到这时才他明白过来,多尔衮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可是,他又没法拒绝。

    稍微楞了一会后,他才不得不答应下来,辞别而去,不敢再和多尔衮想处。隐隐地,他感觉多尔衮虽然说话做事好像讲规矩,挺讲礼仪的,可却要比多铎还要难应付多了。

    光海君一走,多铎带着惊喜地表情从后帐转出来。他自然也知道,如果多尔衮真能做到,空手套白狼,从倭寇那里买到粮食的话,好处会有多少。

    多尔衮转头看着他,立刻对他说道:“英俄尔岱做事比较沉稳,且善于和他人打交道,你立刻传令,让他回汉城来。”

    英俄尔岱在建虏这边,就是比较善于干外交的事情。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曾多次代表建虏出使,他在这方面的才能,在建虏这边也是公认比较强的。

    多铎自然没有二话,立刻派人去传英俄尔岱了。

    与此同时,登莱巡抚卢象升已经领着他的东江军在旅顺港口靠岸。他才一下船,驻守在这边的徐敷奏就立刻迎过来禀告道:“中丞大人,昨天金州那边已经察觉到了旅顺的异样,今天一早甚至还派了探马过来,末将虽然伏击得手,但还是被逃走了一人。”

    旅顺这边被明军占领的事情,其实迟早会被建虏发现,卢象升对此,并不怎么生气。只是如今新军还未过来,如果没有了旅顺港口休整的话,就要另外再找一个海岛休整了。

    相对海岛来说,自然是旅顺这边休整最好了。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毁坏辽东建虏的粮食时,都避开了金州这边,而是从复州登船离开辽东的。

    卢象升想了一会,对跟在身边的魏木兰吩咐道:“你禀告皇上,就说本官想在新军过来之前,把金州给打下来。一来可以护住旅顺这边,二来金州应该有一些粮食,可以为我所用!看皇上是否同意?”

    魏木兰听了,立刻答应一声,便去给崇祯皇帝禀告了。



    崇祯皇帝晚些时候才看到魏木兰的信息,对于这事,他还是有点谨慎的,特意让人挂了地图,又通过聊天群问了新军船队的位置,仔细考虑之后,方才同意了卢象升的提议。

    并且,他还特意强调道:“一旦战事开始,暴露你们在陆地上的行踪,建虏大举扑过来的话,切记不要硬拼,该撤就撤。记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过了一会,魏木兰回复道:“陛下,卢中丞说他早已把陛下教导的这精辟之言谨记在心。这一年来的战事,无不说明此法深得兵法之精要,是辽东战事如今出现转折的最重要法宝!”

    说完这个之后,魏木兰紧接着又发来一句私聊道:“陛下,这是卢中丞的肺腑之言,奴家能感觉出来。陛下好厉害!竟然让卢中丞这么厉害的人都这么佩服!”

    很显然,这一句是她自己的话。崇祯皇帝听了笑笑,这可是后世最著名的一句话,是由伟人总结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精辟之言!

    “有用就成了!”崇祯皇帝这么想着便回复道,“如果建虏从沈阳发兵的话,朕应该能提前知晓。但从其他地方调动的话,朕就没法提前预警了,提醒卢中丞,一旦要打的话,做好预警,免得被建虏打个措手不及!”

    “是,陛下!”魏木兰连忙答应一声,便没了声音,应该是给卢象升转达去了。

    崇祯皇帝自己则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今天的日程安排是要去京营一趟。

    茅元仪那边从军器局采购的燧发枪,已经选拔出兵卒训练了半个月左右,是去检验下训练结果的时候了。

    崇祯皇帝临出宫时,又传令让军器局局长毕懋康随驾一起去,如果有问题,也可以让这个当事人知道,看怎么加以改进。

    自从新军离京之后,崇祯皇帝可以说是很久没来京营了。这一次过来,让京营兵卒有点久违的感觉。想之前,新军还在这里的时候,皇帝都是隔三差五地过来,简直把这里当宫里一般。可新军一离开,都多久没见到皇帝了?

    在暗自感慨新军真是皇帝宠儿的同时,他们每个人都份外珍惜这种能有机会在皇帝面前亮相的机会,一个个站得笔直。他们可是记得,之前有一次,皇帝是偷偷躲在暗处观察他们,最终那些军纪好的那些同袍,入选成为了新军中的一员。

    没有人说,几乎每个人都是这种想法,京营的军纪,一下比平时好了很多。这让京营总戎祖大寿看得暗暗吃惊,心中有点明悟,皇上的威望在军中是越来越高了!

    他和茅元仪等将领迎了崇祯皇帝往燧发枪训练场走去时,那些被选拔出来的燧发枪兵已经在那列队等候了。一共也就三排共三十一人而已,这其中,徐文波也在里面。

    他原本是马如龙的家丁,被整编进京营后,一开始有点不习惯。等到后来,看着新军变得越来越强大,特别是那一次集合坚持到最后的同袍都进了京营,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于是,他力争自己在每一件事情上做到最好,最终如愿以偿,在选拔燧发枪兵时,他得到了一个名额。

    不过,他还是有点纳闷,在他们这些燧发枪兵中,就在他左手边那个矮个,其实就是看着大点的孩子而已,是三排里面多出来的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勋贵家的,还是说是什么关系户,临时被安插过来练了两天燧发枪,就站这里一起接受皇帝的检阅了。

    之前一直有上官在,他不敢言语。此时都去迎接皇帝了,他就忍不住低声问道:“喂,我说你是谁家的孩子,知不知道一会皇上要过来,待会见了记住一定不要慌,别给我们新军丢脸知道么?”

    听到他说话,那半大小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答他的话。其他同袍听到,难得训练之余能有这么个解闷的机会,就有人保持着目不斜视,低声说道:“是啊,第一次见皇上吧?别吓得尿裤子知道么,呵呵……”

    听到这话,那半大小子保持着姿势不变,带着一丝不屑回答道:“我上过战场杀过人,去过金銮殿上报过功,你说我会吓尿?”

    他其实还有一点没说,虽然只是见过一次皇帝,但他却已经和皇上说过很多话,甚至在以前的时候,还怼过皇帝。如今只是奉皇上的旨意,特意过来熟悉下燧发枪而已,又怎么可能因为见到皇上的面而吓尿!

    光是他说得那些话,就让徐文波和其他燧发枪兵大吃一惊了。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其实压根就没上过战场。就说徐文波吧,他是马世龙的家丁,虽然算是精锐了,可真正打仗却是很少,打硬仗就更是没有了。很不巧,他就没杀过人,更不要说上金銮殿去报功了。

    “真的假的?”有同袍发出了疑问。

    不过徐文波却得到了提醒,脑中闪过训练时这个半大孩子的一幕幕,确实不同其他孩子。不管是行为做事,还是军纪言行等方面,都比较特别,有点老兵的味道。之前只是因为他年龄的关系,被忽略了而已。

    “我叫徐文波,你叫什么?”徐文波立刻释放了善意,想要结交一番。

    不过还没等半大孩子有回应,就见远处传来拐角出现了一群人,是诸位上官陪着皇帝过来了。立刻,这些燧发枪兵没人敢再试下说悄悄话,全都昂首挺胸,用最标准地站姿站着。

    崇祯皇帝在众将的陪同下,终于到了训练场上,一眼就看到了特别显眼的那半大小子。在见礼之后,不由得笑问道:“定国,在初级武备堂感觉怎么样?”

    听到皇帝犹如一名长辈问晚辈的学业一样和身边这半大小子说话,徐文波等人在心中顿时吃了一大惊。不用说,这小子说得那些,肯定是真得了!

    李定国握着稍微比他矮一些的燧发枪,立正着认真回答道:“回陛下,好些东西都是前来没听过的,感觉和以前打仗时候的想法完全不同。”



    李定国以前是随流贼,后来又在洪承畴身边见识了草原作战,这些战事的特点都是流动性大,骑军的发挥很重要,这和京师初级武备堂这边所教确实有不同。

    当然了,大明天南地北,富饶广阔,各种地形都有,比如北方的平原,南方的丛林,西方的山地,东边的水乡等等,可以说,每种地形的作战方式和方法都有差别。

    也因此,崇祯皇帝的打算,是在京师初级武备堂模式成熟之后,再择几个地方,也按地域特色成立其他初级武备堂,专门教授各地具有特色的作战方式和方法。

    当然了,他知道的一些地域作战特点,主要是通过后世的电影电视网络等一切信息的来源所获悉的那些,他会写出来给这些武备堂做参考,但更多的还是要熟悉当地作战模式的地方军队进行总结。

    等初级武备堂多了,成熟了之后,崇祯皇帝要再建立中级武备堂。这个中级武备堂的着眼点就是大区了,就是要教授两种及以上地形的作战,毕竟有些地方的地形复杂,不止是一类而已。学员会从初级武备堂进行选拔,成绩优异,或者部队中战功卓著的才有进一步学习的资格。

    等这些都成熟之后,再在京师成立一个高级武备堂。这个高级武备堂,崇祯皇帝当初和祖大寿都有聊过,不过以后这个高级武备堂的校长,则是由崇祯皇帝本人亲自担任,相当于读书人中的进士,都要进行殿试,号称是天子门生。

    此时,崇祯皇帝听了李定国的话之后,勉励了他几句,便对茅元仪说道:“军器局局长毕卿一会有好东西拿过来,是这燧发枪的改进型号,需要耽搁一点时间。卿先给朕讲讲燧发枪队的训练吧!”

    茅元仪和边上陪同的祖大寿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燧发枪的改进型号,这是什么?难道有更厉害的火枪发明出来了?

    这么想着,他们有点好奇到时候军器局局长会带来什么样的燧发枪。茅元仪则按下心中好奇,便从亲卫那边拿过一杆燧发枪,一边示范一边给崇祯皇帝禀告他的训练。

    其实,崇祯皇帝是审阅过燧发枪的标准训练流程的,甚至还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使得这个标准流程能保证是燧发枪使用的最优流程,包括用纸壳的定装弹、三段式射击等等。至于火药的配比、颗粒化这些,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都掌握了的,则是由军器局那边按最优效果严格配比,以前是质控不严格,如今这个会由军器局和新军这边两道检查,并能直接反馈御前,能保证质量的。

    “……陛下,臣对于这个三段式轮射,按照三组不同的模式分别进行了试验。是燧发枪进行轮换的好,还是燧发枪和兵士一起轮换的好,从初步试验的结果来看,要达到最佳效果,还是后者为佳。”茅元仪在崇祯皇帝的面前侃侃而谈道。

    “这主要是我们大明的燧发枪,每支之间都有细微的差别。如果只是燧发枪轮换的话,火药的多少,铅弹的大小,都会对最终的射击效果有影响,而燧发枪和兵士一同轮换的话,由于兵士熟悉自己的燧发枪,事先准备地也都是最合适的装药量和铅弹,因此能从细节上加以保证……”

    崇祯皇帝在群臣面前,特别是在新军和军器局、兵仗局这些地方,经常有说一句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茅元仪作为新军总教习,可以说和崇祯皇帝的接触是算多的大臣之一了,他自然也谨遵圣意来做了。

    这倒不是拍马屁!对于干实事的人来说,自然能明白这句话确实道出了做事的真谛。有领导的支持,自然就乐于实践了。

    说完这些后,茅元仪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纪效新书》中的要求却是不同,须得事先选出铳口规格等尽量一致的火枪编为一队,如此,前排专职射击,而后排专职装填,熟门熟路,熟能生巧,在实战中或者优于目前臣的训练之法!”

    崇祯皇帝听了,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三排兵卒,若有所思地问道:“卿的意思是说,目前所采购的燧发枪还不足以让卿挑选出符合要求的燧发枪,就目前可用的基础上进行了这样的训练总结?”

    “陛下明鉴!”茅元仪知道自己不用担心,皇帝就是此道高手来的。

    崇祯皇帝听到答复,稍微皱了下眉头点点头。燧发枪的制造,远比火绳枪的时间要长。目前军器局正在尝试流水线作业,却又还未完成整个过程的改进,因此提供不出足够多的燧发枪让茅元仪挑选。

    不过这倒不是问题,新军要正式配备燧发枪部队,这得到明年盖州战事结束之后,时间上倒是还比较充足的。还有手工打造,不同工匠间做出来的燧发枪差异比较大这个事情,回头也要让毕懋康去尽量解决才行。

    茅元仪接着继续解释他在训练中得到的一些结论,说完之后,崇祯皇帝便吩咐道:“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卿要记录下来。”

    “微臣明白!”茅元仪自己都是写过兵书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用心记录自己实践出来的内容。但皇帝交代了,自然要立刻回应了。

    正在这时候,军器局局长毕懋康带着一名家丁匆匆赶来了。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特别是茅元仪和祖大寿等将领,更是眼睛睁得贼亮,似乎要从毕懋康那看出花来。

    只见毕懋康身后跟着的那名家丁,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木盒,从外形上看,里面应该就是一支燧发枪吧。只是盒子盖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皇上说得改进型号究竟威力如何?

    至于崇祯皇帝,自然知道毕懋康带来的是什么。他等毕懋康见礼完毕之后,便吩咐身后的祖大寿说道:“把卿挑选出来的火绳枪兵带过来,和茅卿的燧发枪兵一起比试吧!”

    要有可能的话,祖大寿还真不想这么干,这不明摆着给茅元仪做陪衬么!不过皇帝下令,他也没办法,只好转身吩咐身后的一名将领去了。



    一声令下,靶子竖起,燧发枪兵和火绳枪兵分别进行实弹演练。而崇祯皇帝等人在在后方安全地带从头到尾地旁观,对两种枪械的各方面都有了个直观的印象。

    比较结果其实有点出乎崇祯皇帝的意料,从射击精度上来说,火绳枪要比燧发枪更准。祖大寿的火绳枪兵基本都是九中三,或九中四,个别有九中六的。但茅元仪的燧发枪兵虽然没有人是全都脱靶的,成绩却要比火绳枪兵低一个档次。

    在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就有对鸟铳的射击要求:鸟铳一次九发,九中六有赏赐,九中二以及以下的话是要捆打将校当官的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茅元仪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倒是枪械专家毕懋康在,他分析了原因,说燧发枪的火镰同时又是火门的盖,需要采用更强力的击锤簧保证提供足够的撞击力度,因此它的扳机力和扳动击锤都要比火绳枪来得费力,也因此,扣扳机时候的力道最终影响了燧发枪的精度。这是枪械决定,倒不好说燧发枪兵训练不好。

    这个解释让崇祯皇帝听得点点头,也让茅元仪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更让在边上站着的李定国恍然大悟。

    燧发枪和火绳枪的每一次比试,双方的负责人,祖大寿和茅元仪两人都会发表各自的观点,而后又有军械专家毕懋康的专业解读,虽然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基本上没有超过他的认知,可对于李定国来说,却是难得珍贵的一课。这让他对于火器的了解,有了一个全面的提高。

    全部试验下来后,结论一目了然。燧发枪因为不用担心点燃的火绳会戳到边上队友的火药,因此燧发枪兵能站得更为紧密,而不需要像火绳枪兵一样,互相之间要隔开一米左右。

    而这,就是燧发枪最大的优势所在。就算燧发枪比起火绳枪,或者会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却足以把那些缺点忽略了。

    在场的几位将领都是有过实战经验的,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以后战争的形态很可能会发生改变。试想一下,一排排紧密的燧发枪兵打出去的铅弹,必然会如同瓢泼大雨般覆盖对手,这样的密集程度,敌人上来就是送死,而火绳枪是不可能做到的。当然了,这只是就火器论而已,真实战场上,自然也不可能就靠燧发枪就能包打天下了。

    崇祯皇帝最后给结论道:“很明显,虽然燧发枪和火绳枪相比,只是发火装置做了改进,可优势却是非常明显的。只是目前燧发枪的哑火率还需要进一步降低,毕卿在提高燧发枪产量的同时,还要进一步解决这个问题。”

    燧发枪具有哑火率较高,扣下扳机后射击具有延迟性等等的缺点,但密集燧发枪阵却能弥补这个缺点。不过既然有缺点,终归是要改进的。

    毕懋康对于燧发枪的最终结论,自然是很欢喜的。军器局的拳头产品,终于得到公认了。对于崇祯皇帝的要求,他自然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燧发枪,还有一个优势,崇祯皇帝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知不知道,但他心中却是明白的。那就是燧发枪手没必要再像新军中的弓箭手,必须要抽调边军中的精锐,才能很快形成战斗力。以后的明军,几乎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转化为燧发枪兵,当然,这个必须要燧发枪的产量跟上来才行。也因此,他才又对毕懋康特意提了下产量。

    而后,崇祯皇帝又转向祖大寿和茅元仪,吩咐他们两人道:“燧发枪这种武器确实会改变战争形态,但如何改变,怎么去用燧发枪阵,卿等要认真考虑之;而且还不止这些,卿等也要反过来再去想,这些燧发枪阵的弱点是什么?如果我们以后用来对付建虏,那么建虏又可能会采取什么对策?”

    说到这里,他加大了语气强调道:“从来就没有最强的矛,也没有最强的盾。而且,任何时候,任何年代,最为关键的都是人。记住,要用好燧发枪阵,却不能依赖燧发枪阵,知道么?”

    祖大寿和茅元仪听得脸上都稍微有些吃惊,他们连忙躬身静听,在崇祯皇帝说完之后,他们两人都真心诚意地回奏道:“臣等谨遵圣意!”

    就算是边上的技术型官员毕懋康,也是诧异地看着崇祯皇帝。他之前基本上只是和皇帝讨论枪械,那个时候,他感觉皇上学识渊博,有些话甚至让他这个沉浸在军械上多年的人都听得耳目一新。

    此时再一听皇上的这番话,他都有点不敢相信皇上的年龄。这才多大啊,就有这么稳重的态度,对事物的认知如此深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闪过自己这辈子的年龄都活到狗肚子上的念头。

    当崇祯皇帝转头看向毕懋康时,茅元仪终于找到了机会,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事情,就连忙问道:“毕大人带来的那个,可否拿出来看看了?”

    一听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笑了。他看着茅元仪这个帅哥,此时犹如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就知道他被燧发枪虽折服,如今听说有这种燧发枪的改进型,就更期待了。

    边上的祖大寿在试验完后,知道这种新型枪械肯定是优先配置新军,他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好奇地关注着毕懋康,不知道这位大人会拿出什么更好的武器。

    毕懋康见崇祯皇帝点点头,便转身招来那名家丁,亲自过去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茅元仪和祖大寿一见,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两人有点不信,再仔细去打量,发现还是一样,就更纳闷了,这和刚才的燧发枪有什么区别?改进在哪里?

    不过,眼尖的茅元仪很快发现那盒子里还有一把木头做的小锤子。不过这让他更迷糊了,要锤子干啥?

    毕懋康却如同宝贝一般捧着那把燧发枪,笑呵呵地回应茅元仪道:“这把枪可是陛下指点之下才有的!”



    什么,这又是皇上发明的?茅元仪和祖大寿都有点吃惊。俩人不约而同地上前,看着捧在毕懋康手中的枪,忍不住赞道:“不错,好枪!”

    毕懋康一听,不由得偷偷瞅了一眼崇祯皇帝,心中暗道无耻,一听说是皇上指点的,就跑过来赞好枪,有本事你说出来好在哪里?就不信了,那膛线拉在枪膛里面,你们俩一眼就能看穿?

    如果毕懋康真这么多嘴一句的话,茅元仪和祖大寿绝对要尴尬。不过他虽然是个技术型官员,这点做人的常识还是有的,也不道破,只是转头看向崇祯皇帝,等待旨意。

    崇祯皇帝也是心中笑了下,而后点点头说道:“毕卿,就让他们开开眼界吧!”

    从毕懋康能这么郑重地拿枪过来,他就知道毕懋康肯定是事先试验过了,肯定这枪有值得夸奖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知道的那些优点,应该是被验证了。既然如此,就试试好了。

    得到旨意,毕懋康又转头叫来自己的家丁,吩咐家丁开始操作。而后他转过头,微笑着对两位旁观的将领说道:“老了,年纪大了,非常肯定得亲自操作一番才行。”

    “大人说得哪里话!”茅元仪笑着摇头说道,“不过这等粗活还是让他们干好些。”

    嘴中客套着,眼睛却盯着那家丁的动作。看了一会,茅元仪忽然感到无比惊讶,怎么回事?那铅弹搞那么大干什么,竟然还需要用哪个锤子敲打通条把铅弹送到底部。这……这种装填方式,使得装填速度也太慢了吧?

    茅元仪不由得转头看向边上的祖大寿,发现他也正看过来。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燧发枪的改进型就这样?

    茅元仪心中搞不明白了,再转头去看皇上,却发现皇上笑眯眯地看着那操作,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装填速度奇慢无比。

    崇祯皇帝见茅元仪转头看向自己时那脸上的疑惑,不由得笑了下道:“茅卿不用急,看着吧!”

    “是臣心急了!”茅元仪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了之后便转回头去继续看着毕懋康那家丁的操作。

    从整个过程来看,这把所谓的改进型燧发枪和普通燧发枪的区别,其实就是那铅弹大了些,似乎比铳管孔还要大。这就是所谓的改进型燧发枪?改进了铅弹而已吧!可这铅弹变大一点,也能叫改进?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止茅元仪和祖大寿,其他人包括李定国等全都是这样想的。他们无比纳闷。但皇帝已经说过话,也就只能等着看这燧发枪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了!

    等毕懋康的家丁一切准备就绪,走到靶场站定时,边上列队站着的燧发枪兵和他们对面站着的火绳枪兵都好奇地盯着他,想要瞧出个花来,到底有啥不一样?然而,他们很显然都失望了!

    而在这边,见到崇祯皇帝点头示意,毕懋康便对随驾在侧的就近一名锦衣卫校尉说道:“去让他们把靶子挪远一倍!”

    随驾的锦衣卫校尉,自然是也有点见识的。一听毕懋康的话,不由得楞了下,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地,他去寻求正确的答案,转头看向崇祯皇帝。

    不止是他,边上站着的茅元仪和祖大寿也和他一个想法,挪远一倍,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打中靶子?这不可能啊!

    刚才燧发枪兵和火绳枪兵已经比试过了,就目前的射程,都是九中三、四的平均命中率,要是再挪远一倍,呵呵……

    然而,崇祯皇帝却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对那锦衣卫校尉点了点头。

    既然皇帝都允许了,那锦衣卫校尉就不管这夸张的距离,立刻跑向靶场,对那边负责的一名小旗说了下。就算从这边比较远,听不清说什么,可从那小旗的表情上看,也能感觉到,那小旗也被挪远一倍的要求惊到了。

    而燧发枪兵徐文波等人,则更是把惊讶写到了脸上。甚至都一时忘记了皇帝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互相看了看彼此,都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那也就是自己没有听错了。

    挪远一倍,这怎么可能还射中靶子!这难道不是测准头,而是要演示其他内容么?

    火绳枪兵的纪律比起燧发枪兵这边要稍微差一点,其中有人甚至都质疑出声了。那名毕懋康的家丁听了,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明显带了不屑之色,另外也带着一点自得。

    没过一会,靶子离远一倍,一切准备就绪。毕懋康向崇祯皇帝行了一礼,而后看向茅元仪和祖大寿,带着一丝自豪笑着说道:“两位将军且看!”

    茅元仪和祖大寿心中狐疑,转头看去,就见一声令下后,那边开始了射击,而后再装填,再射击,一共也完成了九次射靶。

    这种燧发枪的装填实在有点慢,就算茅元仪和祖大寿都是一方大将,算是沉得住气的了。可他们此时却感觉这九枪打得好漫长,第一次感觉等待有点不耐烦。

    打完收工,靶子那边的明军士卒亮起了旗号,让在这靶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靶子挪远了一倍,竟然还是九中六?这……这简直是亮瞎了眼!

    “陛下,末将想要验靶!”茅元仪回过神来,立刻躬身奏道。

    崇祯皇帝还没说话,边上的毕懋康却已经笑着说道:“茅总教习就是不说,我也会让人把靶子呈送陛下御览的!”

    这时候,崇祯皇帝的心情也不错,他笑着说道:“怎么,茅卿不信,要不朕和卿打个赌?”

    一听这话,以茅元仪对皇上的了解,他立刻就信了,自然不敢和皇上打赌。靶子拿过来之后,果然无误!

    这一下,茅元仪和祖大寿等人的情绪就立刻被点燃,他们两人纷纷要求把那改进型的燧发枪借他们观摩一番。对于这个要求,自然满足他们俩了。

    一番查看后,茅元仪终于发现了区别,他有点诧异地说道:“这铳管内壁怎么有划痕?”

    “呵呵,这燧发枪之所以能打得远,打得准,奥妙就在这划痕,也就是膛线上。”毕懋康笑着说道,“而这,就是陛下指点的!”



    茅元仪和祖大寿一听,简直不可想象,就因为铳管内壁有那划痕,就会有这效果,这怎么感觉很不靠谱呢!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他们俩也没法反驳。看他们的表情,毕懋康笑着说道:“个中道理,陛下曾说过,我也还不是很明白。”

    说到这里,他向崇祯皇帝躬身一礼道:“还请陛下为臣等再讲解一番!”

    “请陛下指点一二!”茅元仪真心诚意地躬身一礼,马上跟进道。

    祖大寿也很好奇,而且能让皇上指点,这也是荣耀,便也附和了。甚至连李定国也眨着好奇的眼神,加入了这个行列,而没有觉察自己的身份似乎还不够格。

    崇祯皇帝一听,便满足他们的要求,给他们讲解道:“其实,这里面的膛线是螺旋形的,铅弹略微大于铳管的话,就能让铅弹变形嵌入膛线。因为气密性好,使得火药燃放所产生的能量能更多的转化为推进铅弹出膛的动能。又因为螺旋形膛线,使得铅弹出膛后,是旋转前进,这就极大地提高了铅弹在空中飞行的稳定性和……”

    按照后世得来的经验,他洋洋晒晒地讲解了一大堆。说完之后,他忽然发现,眼前这几个大明官员都是一脸懵逼。得,看来是专业术语太多,让他们能完全理解,倒是有点为难他们了!

    在崇祯皇帝说完之后一会,毕懋康先回过神来,忍不住赞道:“陛下之学识渊博,实在是臣所不及也!”

    “末将简直听呆了,陛下这学识实在是高深!”祖大寿一脸钦佩地说道。

    茅元仪还没来得及跟进,拍下崇祯皇帝的马屁,一边的李定国又不识自己的身份插嘴问道:“陛下,何为动能?为何螺旋形膛线能让铅弹保持空中飞行的稳定性?还有……”

    他的这番问话,让几个臣子都不由得楞了下,转头看去,那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不过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难道能一般见识?

    崇祯皇帝听了,却是呵呵一笑,对于李定国这种刨根问底的态度很是赞赏,当即回答道:“你问的这些涉及到物理等基础学科,朕已经编写了一部分,回头会试点一二,你有兴趣的话,朕可以让人给你讲讲!”

    内书堂那边,已经选拔了一些聪明伶俐的内侍开始在学了。等他们学会之后,就能当基础学科的老师,去培养更多的学生。就这些科学知识,离开了那些西洋传教士,自己一样能行!

    几名臣子听了,再次意识到这个半大孩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由得都暗自留了心眼,准备以后好好关注下这个名叫李定国的孩子。

    崇祯皇帝身为大明皇帝,自然事情很多的,比如说要回御花园看田贵妃跳舞,和袁贵妃下棋,和皇后谈谈心里话等等。他不可能就这些细节再展开讨论。

    如今燧发枪试验完成,就准备回宫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自己这几名亲信臣子说着话。

    “从刚才的试验可以看出,燧发枪是一定要配备大明军队。这一点,军器局这边的产量必须要加大了!”

    毕懋康一听,答应一声,而后又略微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忍住了没说。

    “至于这燧发线膛枪,装填过慢,毕卿也再想想办法。通过了解原理后再看看怎么改进,能加快这装填速度!”

    “是,陛下!”毕懋康答应一声后,又是欲言又止。

    一边的茅元仪之前一直忍着,直到这时他看到皇上好像交代完了,他就连忙奏道:“陛下,能否直接给新军装备这线膛枪?就算装填速度慢,可只要量大,一样能在战场上发挥威力的。”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想过了,三段式射击太慢,那就搞个五六七八段式好了。前面两排转职射击,后面多排都给他们装填总可以了吧!

    听到这话,毕懋康再也忍不住,不得不说道:“这线膛枪打造起来很是麻烦,花费的人力和时间成本,几倍于普通燧发枪,茅总教习还想量大,这根本不可能!至少未来几年内都不可能!”

    一听这话,茅元仪顿时哑然。边上的祖大寿倒没有他这么受打击,毕竟他知道,这好的东西肯定是优先配备新军,还轮不到他京营的。

    看到茅元仪的样子,似乎被打击得有点大。想想也是,非常期待的一件事情,在你最迫切想要的时候,忽然告诉你,不好意思,客观原因,你这要求没法满足,这感觉简直是呵呵了。

    崇祯皇帝笑着安慰茅元仪道:“军器局这边会想办法改进工艺的,另外,等到明年的时候,应该也能给新军配备一支小队的线膛枪队,可以当特种作战用,一开始在战场上用出来,也肯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茅元仪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释然了,就回奏道:“是臣太心急了!”

    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京营门口。崇祯皇帝便离开回宫了,只有毕懋康还随驾在侧。直到这时候,他才向皇帝奏道:“臣按陛下指点,采用流水作业,又用水力来钻膛。如今有一个问题,似乎水力的力道还不够!”

    军器局中的水力利用,完全是人造出来的,这个崇祯皇帝事先去看过。如果要加大水力的话,就要利用水流落差,对于目前的军器局,并不是很容易做到了。

    崇祯皇帝听了后也并没有往这方面多去想,而是立刻想到了蒸汽机。于是,他在吩咐毕懋康想办法解决之后,先转去了兵仗局。

    蒸汽机还是没搞出来,在打造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不少。主要是几个能量之间的转换。崇祯皇帝想了一会,便决定这个冬季就多来兵仗局这边烤烤火过冬了。他的目标,在明年一定要拿出一台蒸汽机原型来。毕竟这玩意可是工业革命的动力源泉,只有搞出了这玩意,大明才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和崇祯皇帝劳逸结合的潇洒日子不同,建虏头子皇太极这些天简直快愁白了头发。这不,连中饭都顾不上吃,召了范文程在商议着事情!



    殿内就皇太极和范文程两人,就见皇太极在问范文程话道:“如今国内粮食如此紧张,其罪魁祸首乃是多铎小儿。朕深恨之!可其乃是正白旗旗主,又与镶白旗旗主多尔衮的关系非同一般,朕有点顾虑,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使得大清发生内乱,局势必将雪上添霜。范卿乃是汉人出身,立场不会偏于任何一旗。对此事,卿可有何看法?”

    范文程听了,稍微沉吟一会,才慎重地回答道:“主子,粮食被明军夺取之事已经发生,奴才想着,如今我们大清应该以尽量渡过这个冬天的难关为主,对于多铎的处置,可往后拖延一些,以免大清国内生乱,发生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他说到这里时,看到皇太极的脸色有点难看,便知道皇太极以为自己是在给多尔衮他们说话,就连忙表明心迹道:“奴才和多铎之间的事情,奴才就是再怎么的,也不会为多铎去说话,主子应该明白奴才之心。奴才这一番话,全是为我大清考虑,为主子谋划……”

    皇太极一听,想起多铎当街调戏范文程的夫人,并还抢回了府上。这事虽然自己出面调停,可作为男人,应该确实不会还替多铎说话。

    想到这里,他便放了心,也认真地去考虑范文程的建议了。

    “……奴才是这么想着,多铎犯下如此大罪,多尔衮又到了朝鲜,必然会给主子一个交代。”范文程觉察到了皇太极情绪地变化,便继续往下说道,“多铎之罪,大清国内不管任何人都有目共睹,如果多尔衮给出的交代没有道理,那必然会引起国内的公愤,如此之时,主子再出手的话,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皇太极之前所说范文程汉人出身,不偏向任何一方的隐含意思,就是说他不会怀疑皇太极想从多铎和多尔衮那边夺占汗位,如今还想趁机置之死地这样的事情。

    范文程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点,也因此,他所出的主意,就替皇太极分忧了,使得满洲族人能避免想到这一点去。

    皇太极听得点点头,还没有说话,范文程就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如今正白旗和镶白旗的主力都在朝鲜,可以说就食于外,多少都能减轻国内粮食消耗的压力,也不失为一种渡过这冬天难关的方法之一。国内这边,既然他们两旗的主力都不在,对于他们这两旗的人,所分粮食可再少些,也能说得过去。”

    这一点是皇太极所没有想到的,就食于外,看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至于那么多军队在朝鲜是否有足够的粮食,就不是自己需要操心了。相信以多尔衮的能耐和手中的力量,自然是能够解决的。

    至于国内少了两个旗的军力,倒也没有多大影响。毕竟马上就要进入冬天,明军就只有窝在城内不会出来了。而且大海一结冰,明国水师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运着明军沿海偷袭。呵呵,反而是要担心大金用兵各岛报复他们!

    一想到这里,皇太极立刻又想起了粮食这个致命问题。如今不要说西征归化城了,就是冬季去清剿东江军,到时候消耗的粮食是否值得这样的事情,都要仔细掂量一下才行了。

    呀,粮食啊,朕需要粮食啊!皇太极非常无奈,心中呐喊道。

    正在这时,有内侍在殿外求见,说朝鲜多尔衮有奏折送到。

    皇太极一听,不由得看了范文程一眼,心想着正说这事,这奏折就到了,那就看看那多尔衮怎么说吧!

    拿到奏折后,展开看完,皇太极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在让范文程也看奏折的同时,他冷声说道:“多尔衮果然全无一点大局观念,编造理由,竟然说多铎病重,呵呵,是怕回辽东吧!”

    皇太极是一万个不信,就多铎那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一下就病重呢!他当然也不知道,在原本的位面上,这位手中有着无数汉人鲜血的刽子手,正当壮年的时候,就是得了天花死翘翘的。

    “主子,奴才以为,可让诸贝勒都看看这份奏折,是非曲直,大家都不是傻子!”范文程看完奏折,立刻躬身建议道。

    皇太极也是这样想的,他当即点点头。自己那些兄弟,也都是人精,谁会信这个借口!

    范文程在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下皇太极的脸色,稍微一犹豫,还是提醒道:“主子,奴才以为,多尔衮在奏折中所提之明军,应当引起重视为好!”

    说到这里,他看到皇太极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话题上,就连忙再解释道:“主子且看,这一次的战事,其实这新出现的明军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至于那登莱巡抚后来的反冲,是任何一支骑军都能做的事情而已。”

    不得不说,范文程是有眼光的,一下抓住了战事最为关键的地方。如果没有新军埋伏着,就凭卢象升所领的东江军,那是不管用什么花样,都没法在建虏强大的实力面前有什么效果!

    “范卿所言极是,从奏折上看,这明国是又出了一支强军啊!”皇太极不由得皱着眉头感慨道。他心中可以肯定,那支新出现在朝鲜的明军,绝对不是他所知的关宁军。难道是从明国其他地方调来的?可自己没听说过还有比关宁军还强的明军啊!

    “主子,如今多尔衮找了借口,说要再查这支明军的虚实和动向。”范文程继续说道,“奴才觉得还是有必要的,今年以来,奴才以为,我们大清对明国的了解太少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明国动手屠了那些晋商所致。不但没有了军需物资的提供,而且还少了至关重要的情报,让大清成了瞎子,聋子!

    说到最后,范文程有点担心地说道:“奴才有点担心,明国会继续利用他们水师的机动能力,用他们这支明军继续给大清增加麻烦,这点不可不防!”

    一听这,皇太极顿时就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