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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礼部尚书徐光启在张至发说完之后,稍微皱了下眉头,在崇祯皇帝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先奏道:“陛下,臣以为不若听听登莱巡抚的建议或者最为恰当,毕竟他乃是参与战事的当事人!”

    一听这话,辅臣薛国观立刻出列奏道:“臣附议!”

    其他臣子也觉得徐光启这建议好,也都赞成。

    崇祯皇帝也不例外,就让刘兴祚问了后当众说道:“卢中丞以为,新军实力很强,堪比当年戚大帅麾下之军。如果只是守城的话,就算几倍建虏来攻,应该也能坚守住!”

    一听这个评价,殿内重臣们再次吃了一惊。他们之前一直以为皇上只是玩玩而已的新军,竟然得到登莱巡抚如此之高的赞誉,真是了不起!

    “陛下,既然卢中丞都如此说了,臣以为,可按原计划去做,让建虏雪上加霜,乃我大明之福也!”首辅温体仁在稍微感慨之后,就立刻奏道。

    听到这话,其他臣子也纷纷赞成。看得户部尚书毕自严心中暗暗叫苦,却没有一点办法。

    正在这时,刘兴祚又说道:“陛下,卢中丞提议,有了粮食,冬天时候,海岛上可留骠骑营,就算建虏来攻,也能快速转移,还能瞅着机会策应盖州新军。”

    一直默默在听地孙承宗,这时也通过曹化淳之口,表示关宁骑军也可以做好出击准备,如果盖州遇险的话,这边也能骚扰建虏。

    像这两支援军的策应,如果是以前的话,肯定做不到的。可如今有了聊天群的通讯,就能把盖州发生的事情,实时传递到两支外围骑军这边,这样的话,就能有力地支援盖州了。

    这一下,连毕自严都认为,盖州战事基本应该没有问题了。他也如同温体仁一般,知道对建虏来个雪上加霜的事情,对于大明来说会有多有力,因此便也出声同意了按原计划进行盖州战事。

    崇祯皇帝见文华殿内众臣都达成了一致意见,便笑着说道:“好,那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这次朝鲜战事的论功行赏,诸卿可先议着,等捷报传到京师便正式公布。”

    这么大的胜利,当然要论功行赏,而且还要好好宣传才行。群臣自然没有二话,当即都答应了。

    看着这些臣子退出殿去时,崇祯皇帝原本笑呵呵地脸上,却忽然一下笑容凝固。

    他到了这时,才想了起来,这个事情,竟然就没问当事人曹变蛟。自己忘记也就算了,底下臣子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有想起?又或者是,他们压根就没这念头?

    崇祯皇帝想起自己定下的计划之一,是要文武并济,提高武将地位的。这次就算了,下一次再军议,要让相关武将,比如五军都督府的那几位也都叫来,就算不说话,也要显示下存在感。这个事情,必须得自己来引导才行!

    错过了一次机会,他心中稍微有点不爽,就进了聊天群看了会群员的聊天。看到江南那边的成员好像在讨论周延儒的事情,有点奇怪他刚回京怎么又来了。

    呵呵,这是一条鲶鱼,朕先让他去给你们找点事做,等后头看情况,再怎么对付你们!

    崇祯皇帝这么想着,便点开了吕瑞鹏的图标,询问草原那边的战事准备得如何了?

    没一会,吕瑞鹏便转述了洪承畴的答复:“陛下,目前我军正在集结中,但有一个问题,卜石兔的营地并不固定,臣先前侦知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踪迹,如今正派了大量夜不收往西查探。”

    一听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眉头一皱。蒙古人就这点不好,居无定所!如果要是不能及时找到卜石兔的营地在哪的话,估计洪承畴那边麻烦就大了。

    目标不明确,大军就没法出击。而如果大军不出击的话,军队每多集结一天,都要消耗大量物资。对于目前的大明,对于目前河套地区来说,就没有任性消耗的本钱啊!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就立刻追问道:“大军还有多久集结完成,卜石兔的地点,可有眉目?”

    “回陛下,洪总督说大军集结应该会在六天左右完成。卜石兔营地所在,从一些迹象和线索来看,很大的可能性又向西迁移,靠近杜尔伯特部去了。洪总督猜测,有可能是卜石兔害怕被我大明报复之前截杀我大明信使而西逃,又或者是去商议结盟对付我大明了。”

    吕瑞鹏的转述,让崇祯皇帝更是担心这西线战事了。按目前的态势,他有点担心原定西线战事的战役目的没法达成,而且很可能一个搞不好,变成了大明对抗西部几个蒙古部族的结盟了!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西线这边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一个局势,还真是难说了!

    毕竟眼下大明的重心是辽东,不管是军队精锐还是物资供给,都优先供应对虏这边的军队。一旦西线打成了浆糊的话,大明北方战线刚刚有所好转的态势很可能会重新严峻起来。

    他这边正想着,吕瑞鹏又一条私聊信息发了过来:“陛下,洪总督以为,如果卜石兔那有我大明内线能提供详细军情的话,当能在其他部族反应过来之前,给卜石兔人马以雷霆一击,全歼其军,消灭这个西部动乱的源头,同时也能震慑其他部族。”

    “……”崇祯皇帝看得无语,这洪承畴的意思,该不会是又想来一次归化城那样的吧?可朕的聊天群中,目前没有卜石兔那里的人啊!

    这么想着,崇祯皇帝不由得想碰碰运气,加些人试试看。他看了下聊天群左下角的成就值,有4562点。

    京师有一百多万人口,按照每人最少能贡献五六点来算的话,也有五百多万成就值往上。如今自己连五十万点都没赚到,看来在京师还有得待。等以后成就值少了,那就得巡视天下去了。

    现在成就值是够多,就先加点人看看吧!希望这个聊天群系统真是后世的皇汉所开发,崇祯皇帝心中想着,就点了加人按钮开始加人。



    一口气加了20个人,聊天群中人数达到了90人,终于加进了一个ID看着像少数民族的。

    崇祯皇帝便立刻私聊道:“我是群主,群里我最大,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否则踢!”

    稍微等了一会,这个id名字叫札木路的人便回答道:“群主老爷有问,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能听出来,这个刚三十出头的汉子地位在现实中应该不高,崇祯皇帝心中想着便问道:“你是哪里人,是何营生?”

    “小人在归化城,是高游击麾下一名骑卒。”

    不会吧,怎么是高迎祥手下的?崇祯皇帝听了,不由得有点失望,便再问道:“是蒙古人?”

    至少从名字上看,应该不是汉人。

    “是的,小人原本是察哈尔族的,如今已是大明人了!”

    虽然是个蒙古人,可却是察哈尔族,这怎么打入卜石兔营地?崇祯皇帝听了很是失望,便又去点了加人按钮,准备继续加人。

    可忽然之间,他的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动,便又私聊问道:“你可有认识土默特族的人?”

    卜石兔的部族就叫土默特部,因此崇祯皇帝有此一问。不过大概率不可能认识,只是抱着一丝希望顺口问上一句而已。

    让他意外的是,札木路竟然回复道:“认识一个,朝廷给我们分了房子,在我家隔壁第三间的那户,就是土默特部的。之前我们察哈尔部打过来的时候,他家老小来不及跑,他也当了奴隶,如今都和我一样,已经免除了奴隶的身份,身为高游击麾下的一名骑卒了。”

    崇祯皇帝一听大喜,竟然七拐八拐地拐了个邻居是土默特部的,而且算是受了大明恩惠,解除了奴隶身份。从札木路的描述上看,这人还重家庭,这么说了,也算是可靠的人了。

    这么一想,他的思绪急转,没多长时间,便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再又问了札木路一些问题后,便立刻联系吕瑞鹏道:“通知洪承畴,让他……”

    归化城,总督府内,不时有领兵将领进入大堂禀告些事情,大都是某某部奉命前来报到,或者某某部已经安置在何地等有关军事的。

    洪承畴一边随手处理着,一边始终愁眉不展。皇帝已经过问了,可自己这边,却还没有头绪。这一仗要是打不好,后果会如何,他心中知道得很清楚,也有点难以承受的。

    想来想去,还是缺少敌情的了解。对付蒙古人确实很麻烦,要是中原战事的话,哪怕敌人是座坚城也行啊,至少知道地方,不至于像如今一样,拳头已经越握越紧,却不知道往哪里打去!

    “传令,去包头巡抚那边问下,看是否有卜石兔的确切消息!”洪承畴有点烦躁地下令道。

    他的亲卫头目一听,便抱拳回答道:“老爷,刚一个多时辰之前,已经派人去问了!您看,还要再派人么?”

    洪承畴听了稍微一愣,马上想了起来,自己昨天派出人去问了,今天中午时候也派出人去问了,这时再派人,确实没必要。

    想到这里,他有点烦恼地一挥手,让亲卫头目退下。而后站了起来,走到挂着地图的屏风前,盯着原本卜石兔营地的所在,再看看西部蒙古部族的势力范围,又沉思了起来。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

    叫了几声,把洪承畴唤回了神,他不由得很是生气,打扰了自己的推演,不由得转头想训斥。

    只不过,当洪承畴转头一看,发现叫自己的是吕瑞鹏时,不由得训斥不出口了。吕瑞鹏的作用无人可替代,而且是东厂的人……

    他在想着时,却见吕瑞鹏一脸惊喜的模样,笑着对他说道:“总督大人,陛下有办法了!”

    “哦,陛下有什么办法?”洪承畴听了,随口问道。可在问出话之后,他就回过神来,此时吕瑞鹏说陛下有办法,该不会是自己目前困境的办法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大喜,不过与此同时,也带着一丝丝担心,生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再次追问道:“是有关何事的办法?”

    “总督大人不是为了卜石兔营地的准确位置忧心么?”吕瑞鹏笑着说道,“陛下已有办法,让卑职转告总督大人!”

    “啊!快说,快说!”洪承畴满脸狂喜,甚至都有点失态,上前抓住了吕瑞鹏的肩膀大声催道。

    他这声音,让周边在忙碌的幕僚、文案和帮忙的亲卫都转头看了过来。见他们的总督如此失态,不由得都很惊讶。

    洪承畴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不由得微微有点尴尬,堂堂总督之尊,竟然当众失态,实在是……是皇上这办法来得太及时了!

    他立刻放开了吕瑞鹏,踱步回到主位坐下,而后看着吕瑞鹏,示意他说话。

    “高游击麾下有两名蒙古骑卒,其中一人叫札木路,是原察哈尔部的,刚和卑职一样有了远程传讯的能力。他有一个邻居,叫做巴大木,是土默特部的。皇上的意思,是让总督大人去安排他们两人,假装不满我大明,或者心怀原部族,让他们西逃,就算他们找不到卜石兔营地,只要遇到了其他蒙古部族,特别是那几个有可能和卜石兔结盟的部族,他们就定然能安排这两人去卜石兔那。如此一来,再让札木路把准确消息即时传回,我军便能以雷霆一击歼灭之!”

    “啪”地一声响,洪承畴一拍双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地大声赞道:“妙,妙啊!皇上就是皇上,这真是太好了!”

    虽然这个计划还有些细节不完善的,但对洪承畴来说,那些都不是问题,他自然会一一完善起来的。虽然这最终的作战方案,比起当初归化城之战要差了些,可对于实现战略目的,却已经是足够了!

    于是,洪承畴立刻对吕瑞鹏说道:“你替本官向皇上禀告,就说有了皇上的办法,本官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说完之后,他立刻大声传令,调那两名蒙古人来总督府!



    土尔扈特部远在天山附近,因为准格尔部的强势,已经在商量西迁避开准格尔部的事情了。没想到卜石兔和明国相继派了信使过来,其中卜石兔所说的提议,更是让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尔勒克心动不已。

    如果能帮助卜石兔收复河套地区,以后共享河套地区的话,远比西迁要好得多!也是因此,和鄂尔勒克敷衍了明国派来的使者,转而和卜石兔的信使进一步商谈。

    蝴蝶的翅膀扇到了这里,使得历史上原本这个时候,土尔扈特部和部分杜尔伯特部西迁到伏尔加河下游地区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了。

    这天,他刚刚讨论定下了细节,送走了卜石兔的信使,正在和杜尔伯特部这边在欢庆有了更美好的未来。

    和鄂尔勒克笑着举着酒杯说道:“我们两个部族将近十五万人,都可以不用计较卜石兔那点人马了,这么多兵力,相信要把明国赶回关内,应该是没任何问题了!”

    “呵呵,等我们占据了河套地区,不要说卜石兔说要和我们共享河套,就算他反悔,那也奈何不了我们的了!”杜尔伯特部的一名头领跟着说道。

    “对,我们两个部族联合起来,虽然还比不过准格尔和和硕特部,但相信对付明国和土默特部,倒是容易了!”杜尔伯特部在场的另外一名头领也笑着说道。

    “来来来,我们干了!”和鄂尔勒克大笑,自己先一饮而尽。不过等他喝完之后,收了笑容问道,“不知道你们杜尔伯特部其他人是否会同意此事?”

    在场的这几个首领,都是和和鄂尔勒克亲近的几个,也是在原本的历史上,最终随他西迁的几个,并不能代表所有杜尔伯特部。

    听到他问得这话,一名年纪大点的杜尔伯特部首领当即笑着说道:“肯定会同意的,都明摆着有好处可以拿,谁又会拒绝呢!要我说啊……”

    他停了停,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而后目光重新看向和鄂尔勒克道:“我们要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去了河套,那准格尔部和和硕特部他们会不会也东去?”

    听到这话,和鄂尔勒克的脸色明显有点凝重,认真地想了想后说道:“他们有沙俄那边牵制着,另外听说他们和藏地喇嘛走得很近,很可能会去藏地,还有喀尔喀部的牵制,应该无暇东顾吧?”

    言语之间,他似乎也不是很确定。

    其他人听了,正想问话时,忽然有人闯进了蒙古包,是和鄂尔勒克的亲卫,只听那亲卫神情严肃地禀告道:“大汗,东部那边巡逻时遇到有明军追赶两名蒙古人,被我们救下,明军看到我们人多就退走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提高了点声音着重强调道:“那两个蒙古人一个是土默特部的,一个是察哈尔部的,是从河套逃出来向他们的顺义王报信的。”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没有了饮酒欢庆的意思,都盯着那人说话。而和鄂尔勒克也是很关注,立刻问道:“那两人呢,快点带过来!”

    “是,大汗!”他的亲卫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走出蒙古包外不一会,就领了两个一脸汗水,带着疲惫之色的蒙古人走了进来。

    “土默特部巴大木见过尊贵的大汗!”其中将近四十岁的蒙古汉子用蒙古最尊贵的礼节说道。

    “察哈尔部札木路见过尊贵的大汗!”年轻一点的蒙古汉子也同样表达了最尊敬的敬意。

    和鄂尔勒克盯着他们看了两眼,而后沉声问道:“你们是从河套明军那边逃出来的?”

    “是的,大汗!”巴大木开口回答道。

    和鄂尔勒克确认后立刻追问道:“为什么要逃?还有,你是察哈尔部的,怎么跟着土默特部一起逃?”

    “我是顺义王的子民,自然是心向顺义王。只是之前被察哈尔部俘虏,后来又被明军俘虏,幸亏遇到了札木路兄弟,善待于我。这次亡命逃归,是有重要消息禀告给我们顺义王!”

    在巴大木说完之后,札木路也跟着回答道:“明国欺凌我们蒙古人,凌辱我察哈尔部战死勇士的遗体,还当众羞辱我们大汗的妃子,更是杀了我们大汗。此仇不共戴天,因此和巴大木兄弟一起逃走!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为我大汗报仇!”

    对于东边的事情,在场的几个人知之甚少,因此听了后都很想再问个清楚。只是由于这里的主人是和鄂尔勒克,他们也不好抢着问,就憋着等和鄂尔勒克先问完。

    果然,和鄂尔勒克马上就追问道:“是什么重要消息?”

    巴大木看着在场的几个蒙古族首领,似乎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才回答道:“如果我说了,大汗能派人护送我们找到我们的顺义王么?”

    “这个没问题!”和鄂尔勒克听了立刻答复道。他和卜石兔有联系,而且正在商谈大事,自然知道双方在那里。对于巴大木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巴大木听到了和鄂尔勒克的保证,在看了札木路一眼后,便转回头对和鄂尔勒克说道:“明军正在集结兵马,准备西征对付顺义王!”

    和鄂尔勒克一听,虽然稍微有点意外,不过也明白,这是在情理之中。于是,他马上又问了一些有关明军的细节。有的巴大木能答复出来,有的答复不出来。

    等他的问话告一段落,其他杜尔伯特部首领正想插嘴问话时,却被巴大木抢了先,只听他对和鄂尔勒克说道:“情况紧急,还请大汗立刻派人护送我们一程。大汗的恩情,我们土默特部将谨记于心!”

    看着面前两人着急的样子,和鄂尔勒克点点头说道:“好,你们放心,这就安排你们去见顺义王!”

    边上的札木路按照要求,默默地拍了一张照片传到了群主临时拉的群里,而后说道:“土尔扈特部大汗和鄂尔勒克刚答应,马上护送我们去见顺义王了!”

    崇祯皇帝见了,心中松了口气。自己想得没错,这些蒙古部族是知道卜石兔营地在那里的。那么接下来,就看洪承畴的了!



    和鄂尔勒克自然不知道这些,看着两名逃出来的蒙古人被他的亲卫请出大帐,便笑着对其他几个人说道:“看到没有,得道多助,明军竟然不安份待在关内,非要来占我们蒙古人的地盘,这下好了,都有人逃出来报信了。这一次,明军又怎么可能不败,哈哈……”

    其他几人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有发生过。不过人和事都有变化。在原本的历史上,皇太极会盟准备远征在归化城的林丹汗。而后就有两名蒙古人偷逃了出来,先一步跑到归化城把消息告知了林丹汗。谁知林丹汗胆小,不但没有利用这个消息,反而吓得夹起尾巴赶紧西逃,一直逃过了黄河,最终在青藏草原病死,老婆成了皇太极的老婆,儿子也投降了。

    笑完之后,杜尔伯特部的这几名首领便站起来告辞,他们得回去说服他们的大汗并准备集结兵马,这都需要时间。

    “来来来,为了肥沃的土默川,干了!”和鄂尔勒克笑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最后对他的同伴大声说道。

    那几人见了,同样大笑,纷纷举着酒杯大喊:“为了肥沃的土默川,干!”

    在他们的眼中,似乎河套平原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再说札木路和巴大木由和鄂尔勒克的亲卫护送,一直往卜石兔的营地而去。他们自然没想到这两人有问题,也没想过要保密,把他们眼睛蒙住之类。毕竟就算有问题又如何?这里可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难道还能逃回去报信?就算报信,一来一回的时间耽搁,卜石兔营地早就能再换个地方了。

    于是,札木路一边走,一边查看地形,把他们前进的方位不停地修正,并通过聊天群告知给了洪承畴亲自率领的大军。

    原本这场大事,以包头巡抚的身份就足以领军西征了。但洪承畴这个总督却非要亲自领军,还告诉杨嗣昌说:“此战之后,包头乃是和西部蒙古边市贸易之地,须得做好防范之事。而包头新建,你的任务很重,务必抓紧了!”

    杨嗣昌被这理由压得无法争辩,他其实是非常想领军西征的。毕竟军功才是升迁最好的资本,而他在以前又没有过军功。这次的西征,有了内应的事情,他身为包头巡抚,自然也是够资格知道的。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压他的理由在明面上也说得过去。这事让他意识到,洪承畴这个上官很不好应付,心中更是告诫自己要小心一些。

    在西部的草原上,一支万人骑军正在行军,密密麻麻地,从天上看去,就仿佛一块遮蔽青绿色草原的红布,不断地在往西飘去。

    在这支大军的中部,“洪”字帅旗下,时不时地有亲卫呼啸而走,跑到最前面通知领头的高迎祥所部改变方向。也亏了这里是草原,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不用担心高山、断崖、河流等等的影响。

    在这日午后,洪承畴忽然传令全军停止前进,所有将领都到中军帐开会。一听这个军令,那些将领便知道,目标已经不远!

    果然,当高迎祥、李自成、吴三桂等人匆匆赶到中军时,就见一副大的草图已经画好挂在那里,一看就知道这是卜石兔营地所在了。

    李自成瞅了一眼李过,还有那个东厂番役吕瑞鹏,他能猜出来,这画应该是他们两人画出来的。

    等到所有将领到齐之后,洪承畴就指着那副画,开始有针对性的布置作战安排。对于这种一目了然的战事,所有将领都很兴奋,打仗,就该打这样的仗!

    说完安排之后,洪承畴严肃地说道:“此战,我大明志在立威,让西部蒙古诸部知道,大明不是好惹的!因此,诸位务必倾尽全力一击,要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攻击。所有卜石兔的人马,一律不留。明白么?”

    “明白!”众将立刻齐声回应,白捞的军功,谁不欢喜?特别是流贼出身的几个将领,他们成为朝廷将领之后,一直未立军功,心中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转眼,这块巨大的红布中,分出了好多股,犹如闻到了血腥味的草原狼群,开始分工合作,扑向远处的目标。

    在游牧的卜石兔人马,不经意间发现人马往他们扑来。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其他蒙古部落的人,也不在意。毕竟顺义王在做什么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以为是来结盟的。

    可到后来,发现那支军队不像蒙古族的,是红色战袍,等到他们醒悟过来,发现是明军时,吓得赶紧去报信。可这时候,就算报信了又如何,根本就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去集结军队对抗。

    明军,犹如风扫残云一般扫过遇到的所有在游牧的蒙古人,路上一刻不停留,准确地扑向卜石兔所在。

    而此时,卜石兔却正在接见两名逃回来的蒙古人。巴大木自然是有他手下能证实身份的,卜石兔没想到有假,正在得意大笑。

    看看,明国占据了归化城,自己还未去攻打,就有族人已经把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了。看来长生天也看不惯明军,想要让自己好好教训下明军!

    呵呵,正在集结大军,这好啊!等自己和其他两个部族联合起来,一网打尽那些正在集结的明军,不但河套重新拿了回来,还可以趁着兵威南下破关,好好进关去劫掠一番。让明国那狗皇帝知道,草原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正在得意的时候,他的手下忽然闯入营帐,大惊失色地向他禀告说,有明军来袭。

    一开始他还不信,甚至亲自出去查看,发现远处果然有明军气势如虹地杀过来,而自己的营地里,手下都已经惊慌成一片的时候,他吓得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要了一匹马就逃,让原本有点担心卜石兔会怀疑自己的札木路和巴大木都目瞪口呆。

    这时候,他们都有点想不明白,就这卜石兔的怂样,怎么还让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顺义王,真是长生天瞎了眼,难怪土默特部败落地这么快!



    他们两人想着,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卜石兔的亲卫一般,也是抢了马匹,紧跟上卜石兔。

    明军对卜石兔营地的围剿,自然是先围了再发起攻击的。在西部方向,看着远处一大群人狼狈逃过来,吴三桂冷笑一声,看来洪总督所料没错,卜石兔的第一反应,是向西逃往他欲结盟的那两个部族去。

    这么想着,吴三桂对一直在休息的部下大声喝道:“上马!”

    而后他率先自己翻身上马,紧随他身后的,是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在翻身上马,草原之上,顿时就露出了一片红色。

    吴三桂听了向他微微点了下头,而后一手牵着缰绳,双腿夹了马腹,驱马向前,同时另外一手握着长枪向前一指,大声喝道:“前进!”

    随着这一声令下,明军开始跟在他后面缓缓加速,并逐步向两侧散开,一个线型阵线后面隔着十来丈左右又是一个线型骑阵,一共有六个,逐步加速,马蹄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卜石兔正伏在马背上拼命跑着,忽然看到前面出现的明军骑军,顿时吓了一大跳,想都不想,缰绳稍微一带,就偏向北方跑去,同时心中想着,北方总不可能有明军了吧?

    然而,当他刚跑出一段距离时,就见到在他的正面,也就是他认为的北方,从草地上忽然又冒出了不少明军骑军,连为首那名明军将领的将旗都能大概看清是个“李”字,协同着周边的明军,向他围了过去。

    在他身后不远的札木路通过聊天群,把卜石兔的位置做了报告,李过看到,立刻加快了速度冲了过去。

    卜石兔还想再调转方向,可终归耽搁了不少功夫,他这部分队伍已经被围上来的明军咬住。亏了卜石兔跑在最前面,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了,拼命打马快跑,不分东南西北,只要看着没明军就成。

    札木路和巴大木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想干什么,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两人不管其他,驱马快赶,慢慢地往卜石兔身边靠了过去。

    而卜石兔自己的亲卫,这时候早就吓慌了。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是看向不断逼近地明军。这种慌乱的时候,又有谁会去管两个蒙古人呢!

    明军冲进蒙古人中后,那是乱成了一团。喊杀声,惊叫声,包括战马的悲鸣声响成了一片。

    札木路和巴大木看看卜石兔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就各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红布,围在脖子上打了个结后,两人一左一右地凑了过去。

    离得越来越近,就快并骑而跑时,卜石兔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而后又转回头伏着身子跑。可马上,他就感觉不对,就又转头去看。

    映入他眼睛的,是一只越来越大的手掌。没等卜石兔有所反应,札木路一个手刀便砍在了卜石兔的脖子上,随后就抓住他的后领一下揪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一名逃跑中的亲卫看到这情况,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声喝道。

    然而,札木路和巴大木压根就没理他,缰绳一带,就转向侧面,往那边正赶过来的明军迎了过去。

    “不好,你们是内鬼!”那亲卫到此时,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当即大声喝道,“快,快截住他们!”

    李过通过聊天群,已经大概确定了卜石兔逃跑的位置,正迎过去时,发现有两名蒙古人的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布,其中一人的马背上伏着一个人,他便知道那两人是派出去的内应,连忙迎了过去。

    还没等他靠近时,发现有一群蒙古人试图去拦截那两人,他立刻对身边的两名护卫道:“快,掩护那两个自己人!”

    这两名护卫是李过特意从他的部下挑出来的,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察哈尔部的,都是神箭手。一听他的命令,立刻在马上张弓搭箭,“刷刷刷”地射起了箭。

    此时原本就已经离得不远,又是神箭手出手,顿时一下就射翻了三个。其余卜石兔的亲卫一见,立刻一哄而散,压根就不管卜石兔,自个逃命去了。

    “禀告李游击,他就是顺义王卜石兔!”札木路一到李过的马前,便把横放在他马背上的卜石兔掀了下去,同时对李过大声禀告道。

    其他人听了,顿时精神一振,活捉了顺义王,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李过也不例外,不过他有点意外,低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人,有点惊讶地问道:“死的活的?”

    札木路一见,有点意外,他明明是活捉了卜石兔的,怎么趴地上一动不动了?

    于是,他立刻翻身下马,大步上前,到了卜石兔面前,蹲下身子去查看。

    “小心有诈!”李过一见,立刻提醒道。

    他的两名亲卫也立刻下马,举着长枪逼近,以防万一。

    札木路得到提醒,也立刻变得小心起来,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另外一只手去缓缓地伸手摸去。

    不远处一面倒地厮杀还在进行,各种战场上的声音混杂成一片。但在这里,却是非常安静,所有人都敛声屏气,静看地上卜石兔到底怎么了?

    一直到札木路摸着卜石兔,甚至还推了下,还是没反应,就用力把卜石兔掀了个身,让他面朝上。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这卜石兔怎么死了?

    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有诈不有诈了,收了匕首上前检查。过了一会,他一脸的尴尬,抬头对李过说道:“刚才抓他的时候给了他脖子上一手刀,没想到重了些,把他脖子砍断了吧,马上又颠簸了一会,这会已经没气息了!”

    他还有点担心卜石兔会在马背上挣扎,因此手中那把匕首一直侯在卜石兔背上的。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了!

    李过一见,稍微有点遗憾,不过他还是笑着安慰道:“只要卜石兔没逃走就成,这死了也是一大功,你自己禀告给总督大人和皇上吧!”

    说完之后,他立刻翻身上马,对手下一挥手,顿时部队呼啸而去,加入了对土默特部族的围剿当中。



    一天后,各路出击的将领都回到总督大营这边向洪承畴报功,杀多少人,缴获多少牛马羊等等,边上自有书记官,把他们的功劳都记上。

    之前,之所以下令要灭了土默特部族,一是要立威,震慑其他部族,敢犯大明者,追杀大明信使,这就是榜样!

    二来,明国也穷啊,特别是归化总督名下,要不是关内的支援,估计都没多少人能活着撑到明年。这次又发动大的战事,粮食消耗必然加倍,归化城的负担就更重了。如果不能以战养战,缴获土默特部族的牛羊为己所用,那这战事,虽然在政治上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可经济上就会亏大了。

    因此,屠了土默川部族,缴获他们的牛马羊就是唯一可行的选择了。

    听着底下将领在排队禀告战果,洪承畴却在脑中计算着赚还是不赚!幸亏这战后的奖赏,朝廷不用出现银,除了官职之外,可以从河套地图开垦出来的田地拨一部分出来赏给有功将士。否则的话,就算打了胜仗,朝廷那边也要哭穷!

    各路将领都回到大营后的第二日一早,洪承畴便在中军帐议事了。不过这一次,帐内只有两人,一文一武。武将乃是游击李过,而文官,则是原包头巡抚的幕僚,之前出使过西部蒙古诸部的班点。

    只听洪承畴对他们两人郑重地说道:“这次我大明以雷霆之威灭了土默川部,定然能震慑周边部族,特别是之前和卜石兔眉来眼去的那两个部族。这次你再出使,就不去这两个部族了,直接去准格尔部和和硕特部。”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了停,严肃地交代道:“去了后,也不必再说边市的事情,只是告知他们,说卜石兔不思我大明之恩,反而居心叵测,追杀我大明信使,皇上雷霆大怒,已将土默川部灭族。此事只针对土默川部,没有他意,未免误会,才特意前去告知。”

    “卑职明白了!”班点点点头回应道。他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班超,他这一支,世代居于西边,对于西域之事比较精通,因此被杨鹤推荐到杨嗣昌这边听用,这次被洪承畴调了过来。

    原本他父母对他的期望,是能有朝一日在金銮殿上有皇上御笔钦点成为一名进士,因此单名一个点字。只是很可惜,不管他怎么努力读书,一直是个秀才而已。如今阴差阳错之下,又干上了祖上名垂千古的外交事业。

    洪承畴看着他的眼睛,有点不放心,再次叮嘱道:“我们大明虽然目前还无力大举应付西边这些蒙古部族,可也不怕他们。这其中对待他们的个中分寸,你可有把握?”

    “总督大人放心,卑职祖上乃是汉之定远侯,绝不会给祖宗蒙羞!”班点说得铿锵有力,胸有成竹地说道。

    上一次出使,也是他觉察得早,才能逃回来。可以说,在出使时候的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洪承畴听了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好,那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向李过,对他说道:“你是皇上钦点,就由你护送他去了。皇上交给你的任务,无需本官再重复了吧?”

    “总督大人放心,末将省得!”李过立刻抱拳,大声说道。

    皇上在聊天群中,已经给他说明了情况,要他利用这次护送信使西行的机会,把一路上的情况都好好观察观察,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向皇帝申请成就值,拍下照片当记录。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虽然没说,但李过也隐约能猜到一点。很可能皇上在平定辽东之后,还会对西域用兵!而这,将是他李过的机会!

    对于如今这位皇帝,李过在聊天群中接触多了,自然比别人更为了解。他知道皇帝有大志,想要中兴大明。而从古至今,凡是中原王朝鼎盛有能力之时,必然会把目光转向西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过对于这次的护送任务,积极性很高。在过来的时候,已经从自己的部下选了五百精锐骑军了。

    洪承畴交代完之后,李过就护送着班点出发了。随后,洪承畴也领着大军凯旋回归化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军在西边多待一天,就多一份不确定性。最为关键的是,会多一天的粮食消耗。冬天马上要来临了,得赶紧回去猫着过冬才行了!

    而在土尔扈特部这边,和鄂尔勒克自从派亲卫送走了那两名逃回来报信的蒙古人,也送走了要好的那几个部落首领,就开始忙碌开了。

    土尔扈特部有将近七万人左右,散布在草原上,为了和卜石兔的盟约,他得调集人马,选出精锐,那些该留,那些该东征,大营这边,需要注意什么,这些事情都少不了他操心。

    这一日,他正把这些事情忙得七七八八,和他相距最近的一名杜尔伯特部首领过来了。

    这人很是有点兴奋,笑着告诉和鄂尔勒克好消息:“我们大汗对卜石兔之提议很感兴趣,已经征求了我们的意见,大多数都是同意东征的了。这不,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东征的事情,把精锐都抽调出来了!”

    “呵呵,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和鄂尔勒克也笑着说道,“就等卜石兔的消息,而后一起出兵。”

    说到这里,他想起那事,就又接着说道:“对了,卜石兔那边有消息么?不是说明军准备讨伐他么,他到底准备怎么应付?这几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信传过来!”

    那名首领听了,正要回答时,却见有个急促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还没等他们有反应,就见帘子一掀,有两人一身狼狈地闯进了帐内。与此同时,嘴巴上还在嚷嚷着:“大汗,不好了,不好了……”

    和鄂尔勒克仔细一看,认得是护送那两名蒙古人去卜石兔那边的亲卫中的两个,不由得眉头一皱,马上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刚才还在笑着说话的那名杜尔伯特部首领也收了笑容,稍微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两名狼狈的亲卫。他的神态中,更多的是不明所以。毕竟他没那么好的记性,能认出这两人是谁!这时候,他还以为土尔扈特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那两名亲卫中年纪较大点的一个,努力平抑下心情后急促地禀告道:“大汗,明国骑军突然出现,至少上万骑,把土默特部给灭族了!”

    “什么?”和鄂尔勒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再说一次!”

    “大汗,千真万确,草原上都是明国骑军,他们见人就杀,土默特部完了!”另外一名亲卫跟着附和确认道。

    “这不可能,明国骑军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来呢?”边上那名首领压根不信,“而且明国哪来那么多骑军,这不可能!”

    按照他的理解,明国要发动那么多骑军出征的话,必然事先要准备好久,调动整个大明西北地区的兵力才可以吧!这么多骑军,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了呢!

    听到他说话,和鄂尔勒克转头看向他,脸色有点难看地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明国必然把察哈尔部都给吞并了,且那些投降的察哈尔部人都甘心为明国所用,加上明国原本的骑军,不要说一万骑,就是两万骑我也不奇怪!”

    说到这里,他似乎喃喃自语地说道:“可为什么察哈尔部的人会甘心为明国所用呢!他们才刚打完战事,他们的大汗都被明国人杀了。对了,明国人不是还羞辱了他们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回过神来,当即失声说道:“不好,那两个逃出来的蒙古人有诈!”

    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明国骑军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的亲卫护送了那两名蒙古人去了卜石兔的营地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其中的联系,就是傻子也能联想到了,更何况他不傻。

    和鄂尔勒克立刻抬头紧盯着那两名狼狈的亲卫,厉声问道:“卜石兔呢,他人呢?”

    “大汗,我们只是遇到了逃出来的一些土默特部的人说的,后来还发现有明军来追杀,因此没有回去查探,赶紧回来禀告大汗了。”年纪大点的亲卫回答道。

    另外那名亲卫也跟着补充道:“按照后来又逃散的那些土默特部族人的说法,他们的顺义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和鄂尔勒克听了,和那名首领两人互相看了看,都发现对方的脸色很难看。没人说话,蒙古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沉重,一反这两名亲卫进来之前的欢乐轻松。

    过了好一会后,和鄂尔勒克才回过神来,又问了这两名亲卫一些问题后,才挥挥手让他们两人下去了。

    等到蒙古包内只剩下两人时,和鄂尔勒克忽然一叹道:“看来明国并没有卜石兔所说的那么弱!”

    那名首领听了,点点头,稍微沉默了一会,才有点恨恨地说道:“真是鬼迷了心窍,此时想想,要是明国真像卜石兔所说的那么弱的话,他还需要把他的河套地区分给我们几个部族,明国又怎么可能打败察哈尔部。要知道卜石兔自己,都是被察哈尔部给赶来西边的啊!”

    和鄂尔勒克听了,微微点头赞同。此时的他,心中也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之前太乐观了!

    不过他也有几个地方没想明白,比如说,那两个投靠明国的蒙古人,是怎么跟身后的明国大军联系,竟然还能完成包围再对土默特部进行绞杀!

    还有,明国又是怎么做到,让刚刚投降他们的察哈尔部能为他们所用?这在他想来,也是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

    ……

    他正坐着在默默地想着事情时,那名杜尔伯特部的首领忽然带着一点沮丧对他说道:“大汗,那我们出兵的事情,还得慎重啊!我估计,这事传到我那边之后,其他首领会反对出兵了!”

    杜尔伯特部就是一盘散沙,也是如此,他虽然是杜尔伯特部的首领之一,却不去找他的大汗,反而跑来和和鄂尔勒克议事,由此可见一斑。

    和鄂尔勒克听了点点头,皱着眉头,脸色沉重地说道:“关于这一仗的细节,须得立刻派人去探听清楚。还要再派人去寻找土默特部残余,打听卜石兔的消息,看看情况再说!”

    “好,我那边,我也尽快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名杜尔伯特部的首领站了起来,无心再留在这里,说了一句后,连道别的礼节都忘记了,转身匆匆往外走。

    和鄂尔勒克也没有像平日一样起身相送,而是坐在那里不动,脸色很不好看地想着事情。

    他心中其实明白,原本在卜石兔的诱导下,让大家觉得明军,至少归化城那边的明军并不强,而明国的重心又在辽东建虏身上,因此大家联合起来出兵河套地区,那是绝对能赢的,而且会很轻松。也是因为如此,大家才会都乐意出兵。

    可此时,明国展现了他们巨大的军事实力,竟然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一举歼灭了土默特部。如果真的和明国为敌的话,万一像这样的突袭来对付自己的部族怎么办?

    虽然说不一定会输,可由此引发的损失,杜尔伯特部那边绝对承受不起,就算是自己这边,也照样无法承受。否则的话,自己又何必忌惮准格尔部和和硕特部呢!

    这么想着,和鄂尔勒克立刻又想起了明国曾说过开边市的事情。他心中顿时一动,既然对明国开战没有大的把握,那和明国和好,去做边市贸易,对部族也有很大的帮助,这也是壮大部族的一条出路啊!

    可是,之前卜石兔追杀明国的信使一事,明国人应该不傻,至少知道是自己这两个部族有放纵此事发生的嫌疑。也不知道这事之后,明国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了?

    这么一想,他连忙派人赶紧四处去打听消息,不过他改变主意的这个事情,却没有去告知杜尔伯特部那边。

    也在这个时候,多尔衮领军终于赶到了金朴镇这边。



    这一次,他是来朝鲜救场的。因此不但带来了他自己的镶白旗,而且还把多铎剩下的正白旗兵丁也带了来。

    先期赶到金朴镇的是骑军,步军还在路上,不过人数也已经很多了。可是,当这么多清军到达金朴镇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脸上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表情,当然了,也少不了愤怒这种情绪。

    英俄尔岱一头汗水,匆匆来到多尔衮面前,打千单膝跪地禀告道:“贝勒爷,末将正在安葬族人!”

    多尔衮自然也看见了,就在官道附近,英俄尔岱的人全都在忙碌,他们已经干了两天了,还没全部完工。主要是所有的尸体都尸首两地,而且盔甲什么的全部被明军扒走,更让他们难以区分。

    但不管如何,正白旗中有些地位的那些人,终归是想把他们的尸体和首级缝合后再下葬的。如此一来,工作量就很大,而且很麻烦。

    多尔衮阴沉着脸扫视着那边忙碌的现场,虽然年轻比英俄尔岱还小,可却表现得沉稳,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些而失态。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明军逃走的事情。因此他也没再问明军动向了,只是冷声问英俄尔岱道:“多铎呢?他在哪里?”

    “主子在汉城休整,还没有过来!”英俄尔岱知道多尔衮是他主子同父同母的滴亲兄弟,平时多铎也是很听多尔衮的话,因此,态度恭敬,就当主子一样对待。

    多铎原本是想过来的,后来听到英俄尔岱的回报后,就没再过来,而是一直待在汉城。英俄尔岱不知道他主子是之前太累了,还是不敢面对这里死去的这么多亡灵。

    多尔衮听了他的话后,眉头一皱,再打量下不远处在忙碌的清军身影。这个时候,虽然快要入冬,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可尸体已经好多天了,很多都已经开始发臭,就连多尔衮这边,也能闻到一些尸臭。

    他看了一会后,对英俄尔岱说道:“不要卖了,全都烧了,合葬一个墓吧!”

    这么多尸体,不要说分清谁是谁,就是一具一个坑,这工作量也是很大的,占得地方也极多。而朝鲜这边又多山,特别是这个金朴镇这里,官道两侧是不多的农田,而后就是一些石头山了。

    如果按照英俄尔岱目前在做的事情一直做下去,估计都能把人熏死!甚至还有可能传染瘟疫,这些事情不得不防。

    其实,英俄尔岱也知道这些,可他没有权力去决定,能做决定的多铎又一直待在汉城没有过来。因此,按他的本份,他只能这么去干。如今多尔衮开口了,他心中也松了口气,连忙去传令尽快处理掉尸体了。

    多尔衮转头看看围墙破败的金朴镇,稍微一夹马腹,驱动战马缓缓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被人收拾过,可这里战事的激烈,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过当他走进金朴镇时,就算他的城府很深,也一样有点变色了。

    只见镇子里的街道上,地上的那些泥土都是红褐色的。很显然,这里的颜色都是被鲜血染红了的。不是一块地方,也不是一段地方,又是很多条街道,全部都是如此。他都有点难以想象,当初在这里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战事,难道双方对于街道的每一寸地方都拼死相争?

    按理来说,城破之后,对于守城一方的士气会有很大的打击,绝对不可能还有这么强的能力,组织起来继续寸土必争,以致把这里街道的每寸土地都染红了。

    英俄尔岱把事情安排下去后,又匆匆赶来陪多尔衮。他看到多尔衮一直在观察这些染血的街道,就想开口说话解释一二。

    不过他还没开口,就听多尔衮已经先问他了:“看这里的样子,怕是双方厮杀很激烈吧,此战,明军死了多少?”

    对于具体的战事过程,八百里加急中自然不可能详细说明的。因此多尔衮对于具体的战事经过并不清楚,心中有疑问,就有如此一问了。

    不过还没等英俄尔岱回答,多尔衮忽然有点恼怒地说道:“困兽尤斗,把狗逼到了死角都会跳墙,这么浅显的道理,多铎怎么就不懂呢!是不是被明军从镇子里反击出来,最终多铎一败涂地的?”

    从他所观察的一些战场痕迹看,就有这样的猜测。汉人以前的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例子,破釜沉舟一战,以弱胜强。这边的事情,相比也差不多吧!

    谁知英俄尔岱听了后,先是点点头道:“末将听主子有说起过,明军确实是在城破之后反击的……”

    听到这里,多尔衮嘴角一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实在有点想不明白,多铎按理来说,也是打惯了仗的,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该不会轻视明军所致吧?

    然而,他的嘴角还没恢复原状,就听到了英俄尔岱接下来说得话:“不过这从头到尾都是明军的陷阱,新出现在朝鲜战场的明军就躲在这些民居里面,而东江军在镇子破了之后就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中间的广场上。而后突然出现很多佛朗机炮,就对着街道连续发射散弹。尾随追击东江的大清军卒死伤惨重,整条街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在炮击完了之后还能站着……”

    听到这话,多尔衮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他抬头紧盯前面的广场,脑海中出现英俄尔岱所说的这一幕,想象着前面佛朗机炮喷出来的散弹,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脊背有点发凉!这时候,他能感觉到当时那些正白旗的军卒,心中该有多么的绝望!

    “炮击一结束之后,这些民居中就杀出了很多明军,几乎没有多大功夫,就把街道上侥幸留下的我军士卒给杀了。而后那登莱巡抚就从广场中间那,领着他的骑军反冲锋。”英俄尔岱说到这里之后,叹了口气道,“大概的战事基本上是这样了,再具体的,当时末将着急追击明军,主子也没有和末将细说。”



    多尔衮听得沉默不语,没想到自己猜对了结果,却没有猜对过程。他缓缓地驱马走了一会,忽然下了马,转身往一间民居走去。

    英俄尔岱见了,连忙跟上,陪同他左右。

    金朴镇上朝鲜人的民居很简陋,里面几乎没有一件稍微好点的东西,可却能藏人。外面有东江军在吸引大清军卒注意力的时候,又有谁会想着一间间先去搜索房间呢!

    “那些朝鲜当地人呢?”多尔衮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在走出民居门口时,忽然问道。

    英俄尔岱一听,连忙回答道:“早已被明军清空,并没有发现朝鲜百姓!”

    一听这话,多尔衮的脸色很难看,这时候,他是真正的明白了,明军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用这种打法,而不是被迫用破釜沉舟的方式。这其中的区别,他仔细想去,却是不寒而栗。

    因为这种打法,就是利用了大清军队在心理上对明军的优势,觉得明军野战肯定打不过大清。明军遇到大清军队,只会躲在墙后面防守,只要镇子破了,那么这场战事差不多就赢了。

    多铎肯定也是这种心态,所以对于镇子被攻破后没有警惕,以至于在佛郎机炮下损失惨重,再被民居中的明军四面八方一冲击,唯有多逃一个人是一个人了!

    这种打法,就算当时领军的是自己,怕也是如此的下场了!毕竟自己事先也不可能知道,还多了一支明军埋伏在暗处。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不寒而栗,明军什么时候打法竟然如此多变了?好像是从去年大清军队入侵了京畿之地之后,就突然变了吧?

    先是登莱巡抚突袭了辽东腹地,放弃了被他们偷袭夺下的辽阳、鞍山驿堡,只是杀光所有能见到的满洲族人,而后在大军围剿之前,毫不犹豫地逃了回去。

    再是在前不久,关宁骑军和东江骑军一东一西,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大清国内,不打仗,不夺城,不杀人,只是为了毁坏待收割的粮食,而后又迅速逃离。

    加上这一次的打法,多尔衮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一种无力感。他能预料到,大清皇帝怕是要越来越难做了!这么下去,大清还能打赢明国么?甚至辽东还能守住么?

    在这一刻,多尔衮忽然第一次有点庆幸,当大清皇帝的不是自己。如今大清国内的种种问题,就不需要自己去头疼了!

    想了好长一会时间后,他忽然转头问跟在身边的英俄尔岱道:“这支新出现的明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像战力也还可以。”英俄尔岱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具体战事经过,末将未曾了解,对于这支新出现的明军,主子也未曾细说。”

    “那就是说,明军来了多少船只,也未看见过了?”多尔衮的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生气,只是冷声问道。

    英俄尔岱点点头,低声回了一句道:“是!”

    多尔衮听了,立刻大步往自己的坐骑走去,同时吩咐英俄尔岱道:“派兵搜山找人,再派人去沿海,一定要抓到当地的朝鲜百姓,把新出现的明军情况,还有明国水师规模这些情况搞清楚。”

    说完之后,他立刻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镇外而去,同时说了一句:“一查明情况,立刻飞报汉城,我去找你家主子问个清楚!”

    “喳!”英俄尔岱一个千打下去,手背上带起了一些红褐色的泥土,闻着有些血腥味。等他重新站起来时,就听到镇外响起隆隆地铁蹄声响,大军往汉城开拔而去了。

    与此同时,清军在金朴镇大败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朝鲜。特别是那座最为引人注目,最是骇人听闻的京观,更是所有人在八卦这个消息时必然会提到的话题。

    这不,在朝鲜南边山区,朝鲜义军营地内。虽然此时这些朝鲜义军饿得躲在营帐内、草棚内躺着一动不动,可他们的兴致却很高,就在讨论着这事。

    “没想到建虏这么厉害,却在明军手中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真是太高兴了!”

    “可不,让我想想那京观,那该有多高啊?嘿嘿,光是砍那建虏的头颅,估计都要看半天吧?要是我在那里,非得当个尿壶洒上一泡尿,这样才痛快思密达!”

    “你们听说没有,那建虏头子,就是那个小屁孩啊,逃回汉城之后,就躲在那昏君宠妃的怀里哭着喊着吃奶,还要那昏君宠妃拍拍他才总算睡着呢!”

    “哈哈,我也听说,那昏君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尿都流裤裆上了。他跟着建虏为非作歹,上国一旦把建虏灭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

    和普通的义军兵卒讨论的重点有点不同的是,他们的首领们,在金针根这里,还讨论了由此引发的其他事情。

    “东江明军我们也见识过,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对不对?”

    “是啊,去年上半年,我当时还在当着游击时,奉令去过一次皮岛,亲眼见过,他们的装备穿着和我们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们想想,他们都能如此大胜建虏。依我看啊,我们上次的打法有问题,所以才没有打赢建虏,对不对?”

    “肯定的了,建虏的战力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否则也不会让明军垒了那么大一个京观!我也觉得,只要能找对打法,建虏并不可怕,我们也能打赢建虏的!”

    “……”

    金朴镇明军的大胜,给了金针根他们这些义军首领很大的自信。原本他们还躲在这些山坳里,觉得朝鲜已经饿得待不下去了,已经安排人东渡海峡,跑日本去找吃的了。可此时,他们却觉得有必要重新研究下打法,完全有能力,可以打赢建虏,就没必要再渡海去日本那边了。

    金针根他们商量了很长时间,提出了多种打法,甚至还派人再仔细去打听,想要了解明军是用了什么战术才把建虏打败的,他们也好学学。

    之前被建虏沉重打击后,刚消停下去的朝鲜南方义军,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皮岛上,当遮天蔽日的船队遮盖了附近的海面上时,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留守东江军顿时欢声雷动。那欢庆的场面,远比过年还要热闹地多了!

    这些留守的兵卒,多是东江军中的老弱,是登莱巡抚卢象升把精锐挑走之后留下的。东江军中的精锐,加上新军这么多人出发去朝鲜战场,虽然这些留守兵卒并不知道确切战役目标,可他们却在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朝鲜可是有半个正白旗的人马,在他们旗主的带领下增援过来了。

    这样的建虏兵力,在毛帅那个时候,都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不过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如今皮岛出动的大明军队也不是毛帅时候的东江军可以比的了。但毕竟是对抗建虏正规的精锐军队,说句实话,他们要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可这些担心,在听到先头快船回来传达捷报的时候便全都没有了。他们没人能想到,这次出去,竟然能打这样一个胜仗!甚至不少人,都觉得这胜仗太夸张了,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也因此,一直憋着,直到如今看到船队返回。

    这一刻,他们放了心,高兴地喊叫起来,甚至把自己的帽子什么之类的东西都丢得高高地,让船上的同袍能看到,他们在为他们庆祝!

    岛上留守的这些军卒,多是辽东的军民和百姓,是从建虏的铁蹄下逃出来的,无不身负血海深仇。到了皮岛上后,他们在挣扎活命之余,自然想着报仇雪恨。

    可是,以前的时候,一直是小打小闹,搞搞偷袭之类,血的教训告诉他们,建虏不可战胜!

    到了后来,新任登莱巡抚卢象升过来了,打赢了两次战事,又去辽东偷袭了一次。虽然说是能赢了建虏,可在这些军卒的眼中,终归还是份量不够。建虏大军一回来,就算神勇如卢中丞,不照样要撤么!正儿八经地和建虏正规军队一战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打不赢建虏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其实也已经满足了。毕竟能让那些建虏受到一些教训,多少也算告慰那些被建虏害死的亲人了!至于真正战胜建虏,光复辽东,打回老家去,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这一切的想法,在这一刻都已经不一样了!这次的大捷,可是和正儿八经的建虏正规军队打仗,还能取得如此的大胜!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打去辽东,打回老家,这一天还会没有希望么?

    岛上的这些军卒,一边尽情地释放着自己澎湃的感情,向战胜归来的同袍表达自己的喜悦,一边在互相感慨着。

    “老哥,我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可能打回去啊!”

    “是啊,等到王师北定辽东日,我就算死也要死去辽东的土地上,到时候你知道我家的,莫忘记把我葬到我老家,让我死了后,也能再看看自己的家乡!”

    “一样,一样,我的你也别忘记了!”

    “你们俩这是干啥呢?要是战死了,就与国同休,在大明忠烈堂享着香火呢!”

    “对啊,就我们这样的能力,能干些后勤的活都算不错了!到时候

    等辽东都光复了,自己想回老家就回老家,随便你去喔!”

    “说得对,说得对,呵呵!”

    “要我说,等消灭了建虏后,大家都还不老呢!回去再娶个媳妇,生他个十个八个儿子女儿的,怎么样,哈哈……”

    “……”

    这一刻,这次的大胜给了他们一份对美好未来的期望!让他们份外的憧憬梦乡能实现的那一刻!

    海面上密密麻麻地船队,慢慢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沿着海岸线继续往北而去,而另外一部分则靠向皮岛的码头。岛上的这些留守兵卒有不少眼尖的,很快就看清了这中间的差别。

    那些运载着粮食的船只,是继续往北去了。好像还有一些同袍也往北去了,不过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是,当他们看到往码头这边靠过来的船上,大都是又在晕船的新军将士时,他们就恍然大悟,那些继续往北去的同袍应该是属于东江军的。

    看着那些船上又晕翻了的新军将士,这些留守皮岛上的兵卒全都肃然起敬,甚至看过去的眼神中,全是感激之情。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之所以能大胜,就是因为多了新军。个中战事经过都不用去打听,用脚想想都能想出来的。

    “看看,新军一出手,就和我们东江军一起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呵呵,建虏又能有几次这样的败仗可以打啊!哈哈!”

    “可不是!这可是皇上亲自组建的军队啊,放在以前的朝代,那就是御林军!”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叫皇帝亲军,比御林军的名字好听多了!锦衣卫知道不?这就是皇帝亲军!这新军啊,就和锦衣卫差不多,明白么?”

    “其实啊,要我说啊,你们看看,我们东江军原来是个什么样,来了卢中丞之后,马上变了吧?新军也一样的道理,以前难道没练过新军么,有用么?关键还是当今皇上厉害,这才能练出这么强的新军!”

    “对,你这么一说真是太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关键还是要看谁来练这个新军!”

    “……”

    这些留守皮岛的军卒讨论到最后所得到的结论,让他们意外,同时也自豪!不知道是谁感慨着拿了朝鲜国王来对比,顿时就引来了一片嘲笑批判声。

    “就他还拿来给我们大明皇帝比,能不能不要这么侮辱我的耳朵好不好?”

    “对,就那样的国王,就是一百个加起来,也不及我们大明皇帝一个指头那么厉害!”

    “其实啊,不要说我们皇上了,就是我都比那朝鲜国王强!呵呵,这朝鲜已经被他糟蹋得差不多了!”

    “要我说,干脆,咱们大明把朝鲜接受过来得了。嗯……就当我们大明又多了一个行省好了!”

    “要这样的话,那些朝鲜老百姓就会高兴疯了!他们可是生活在地狱十八层的啊!”

    “……”

    这样的言论,不经意间,或者也是众望所归,和金朴镇那边不谋而合,在皮岛这边先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