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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胡广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摇头否决道:“朕就是要带他们来看看建虏的兵威,让他们感受死亡的威胁。朕意已决,满卿不用再劝。不过满卿也不必担心,朕和他们都会在后头看着,不妨碍你御敌!”

    京师的城门处,都是有瓮城的,甚至是有几道瓮城。如果皇帝及文武百官都在最里面的箭楼上观阵,只要建虏没攻上来,倒也没有多少危险。

    满桂这么一想,便没有再劝谏。不过心中还是很紧张的,马上前面引路,而后赶紧去加强城防了。

    再说在山海关,国事糜烂至此,孙承宗也没得心安。他正和自己的幕僚以及总兵祖大寿商讨当前军情时,忽然听到说刘兴祚求见,这让他有点意外。

    从暗中监察的情况看,刘兴祚似乎并没有异动,也没有和外人联系,只是待在厢房内埋头写什么东西而已。此时来见,让孙承宗有点猜不到他的目的。

    “阁老,此人诡计多端,该不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祖大寿有点担心地问道。

    他心中是很不喜欢刘兴祚的,不但是因为这刘兴祚曾在建虏那边,更因为他看不透刘兴祚,感觉刘兴祚的城府很深。表面和你笑呵呵,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和后世对于刘兴祚这种敌后周旋的人会敬佩不同,祖大寿等人之前疏远刘兴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不透刘兴祚。就算是孙承宗也一样,也就不敢用他。

    以前的时候,刘兴祚朝中没人,不喜欢他就疏远他,没得说。可此时已经不同,这刘兴祚似乎另外有了身份,在摸不清底细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再冷他。

    因此,祖大寿虽然这么说,孙承宗想了会,还是招见了他。

    “末将见过孙阁老,祖大帅!”刘兴祚进来后不卑不亢地见过礼,而后不等孙承宗发问,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末将得到消息,大概有七千建虏到了昌黎,准备打下昌黎;另建虏的主力则从通州开拔,正往京师而去。皇上令阁老要抓紧切断建虏后路。”

    孙承宗和祖大寿一听,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狐疑。他们想不明白,刘兴祚这是哪来的消息?

    虽然想不明白,可他们也知道,刘兴祚不可能精神错乱胡说八道,否则就是完全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

    刘兴祚仿佛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便又提醒道:“末将如何得知消息,这点不能外传。但阁老可以派人去查探便知。另外,末将提醒阁老,最好能尽快进行皇上吩咐之事,这总不会有错!”

    他在建虏头目堆里周旋了那么久都没有被看破,并能成功逃回明国,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是厉害的,一下就说到了孙承宗的心里去。

    因此,孙承宗不再犹豫,点点头道:“好,有劳刘副将了,还有消息,及时禀告于老夫!”

    祖大寿听到阁老忽然对刘兴祚如此客气起来,不由得很是诧异,默默地看着刘兴祚告辞离去,而后忍不住问道:“阁老真信他所言?”

    孙承宗一听,却不答他的话,转头看向他的幕僚,一位三十多岁的帅哥道:“止升以为呢?”

    止升,是这人的字,他姓茅,名元仪,号石民,文武双全,曾是辽东经略杨镐的幕僚,人也长得帅。

    这人在后世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不是因为他著有《武备志》兵书,而是因为秦淮名妓杨宛、王微两女共侍于他。

    只听他面容严肃地说道:“不管他是真话还是假话,有一点是没错的。皇上遣开勤王军,建虏不可能无动于衷。因此阁老这边如果一直按兵不动,事后不管京师战事如何,都不会很妙!”

    孙承宗听了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祖大寿道:“你是戴罪立功,更是不能怠慢了。昌黎乃是山海关前往京师官道的必经之路,建虏如果真出兵昌黎的话,其主力还真有可能是准备攻打京师了。”

    说到这里,他一沉吟后道:“朱梅那边还没消息传来,这样,你派出夜不收,往西北和昌黎两个方向查探。西北方向,持老夫令,催促马总理尽快在西面展开攻击,最好能夺回遵化重镇!昌黎方向,主要查探是否有建虏攻城!”

    “末将遵命!”祖大寿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这时候的他,经过孙承宗教训之后,还真怕自己最终无甚功劳而被皇上问罪。

    孙承宗点点头,而后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道:“这个马世龙,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马世龙字苍元,为孙承宗所看重,当年极力推荐他去了辽东。虽得建虏兵力空虚的情报,但所派七千战兵却被区区一百建虏战兵打得丢盔弃甲,几乎全军覆没,史称柳河之败。孙承宗都为之拖累下野。

    因为某些原因,这种无能之将在崇祯二年,建虏入侵京畿之地时,再度与孙承宗一起被启用,还被崇祯皇帝赐尚方剑,总理诸路勤王大军。当然了,这些都是胡广穿越之前的事情了。

    此时的孙承宗,还没有去想过,为什么马世龙明明是个骁勇之将,手下家丁众多,却为啥对上建虏却无一胜绩。

    此时的他,只是希望能联系上马世龙,而后东西齐头并进,威胁建虏退路,进则夺回被占城池,切断建虏后路;退则对建虏后路形成威胁,进而支援京师保卫战,让建虏担惊受怕而用不上全力。

    孙承宗所惦记的京师保卫战,此时正上演一幕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见皇帝御驾在箭楼最上层,底下几层还有两侧城墙,当然都是瓮城的内城墙,全都站满了文武百官,成为这一片区最为引人注目的地段。

    “你们说,皇上这是要干啥?什么都没有啊!”

    “谁说什么都没有,城头上这鬼冷的风,吹得脸都要裂开了!”

    “……”

    底下的官员有不少在窃窃私语,不敢抱怨皇帝,只能恨那寒风了。也有一些年轻点的官员则是另外的腔调。

    “哇,城外好多建虏,好凶残,要攻城了!”

    “哪里,在哪里?”

    “像本官这样聪明的人早就领会圣意,已经看到了,你还没看到?”

    “哦,本官也看到了,好多建虏啊!”

    “……”

    这种调侃,就多少有一丝讥讽圣意了!

    外侧城墙的箭楼上,满桂亲自坐镇。手底下精锐的家丁大都分派在这一面城墙上,监督着普通军卒搬运城防器械,严阵以待。

    看到如此劳师动众,城外却没有建虏的影子,让一众军卒对满桂如此卖力都有点不满。不过他们的焦点,多是集中在后面的皇帝和文武百官身上,纷纷猜测着他们来这里是干啥?

    “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干活?”边上的家丁不时训斥一声,有的还会解释下原因,“大帅说了,皇上传旨,建虏马上兵到,你等好好表现,让那些文武百官看看你们的能耐!”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连这些家丁都不怎么信。城门一直关闭着,皇上又在皇宫里面的,他怎么知道建虏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来德胜门这边?

    正当这些军卒或者那些文武百官在嘀咕猜疑的时候,箭楼上负责瞭望的军卒忽然敲响了警锣,“铛铛铛”地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该用膳了么?”一名不知情的官员听到,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肚子期盼道。

    他边上的官员一听,鄙视一下后严肃地解释道:“这是警锣,不会是真得来建虏大军了吧?”

    没过一会,所有官员都知道了,不由得非常诧异,他们纷纷抬头仰望箭楼顶部胡广所在位置,想着皇上这是神机妙算还是未卜先知?不过这些士大夫多半是不信神的,心中暗自归纳为皇上掌握有厉害的消息来源。这么一想,他们第一个便想到了那厂卫,顿时就有点心惊了。

    难怪皇上这几天变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厂卫又在刺探消息,让皇上对外面了如指掌了!

    而在外城城头上的军卒,不管是那些士卒还是家丁,也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远处滚滚烟尘,那是大军,至少是有很多骑军行进的痕迹。这也就是说,皇上说对了!

    他们这些人倒没想那么多,一时之间,纷纷对皇上敬畏起来。皇上真不愧是真命天子,有神仙帮忙,能算出建虏的踪迹来!

    “叮,成就值+2,来自文官甲!”

    “叮,成就值+2,来自武将乙!”

    “叮,成就值+1,来自军卒丙!”

    “……”

    系统的提示声,随着建虏的出现,连绵不断地响起,让胡广不由得扫视了下底下那些文武百官,心中不由得暗骂:这群欠收拾的,自己在皇宫慷慨激昂了半天,却没收获多少成就值,让建虏吓他们一吓,就一下贡献了这么多成就值,看来真是欠收拾!

    接着他转念一想,心中不由得又提醒自己。以后自己可不能敝帚自珍,一定要人来疯,不不不,这个不好听,以后要多到广大群众中去,人越多越好。这样展现出自己优秀一面的时候,成就值就不愁了!

    胡广这么想着,那系统提示声差不多也没了,就瞧了下聊天群的左下角,发现成就值一下增加到了2453。

    不错,很不错!他一下高兴了,有这么多成就值,就可以再拉几个人进聊天群试试了。初等组里面的那几个人,就算知道自己身份,能拉进工作组的也可以拉,不怕养不起了。

    这么一想,他再一看群里,发现又有留言,便先去点开了刘兴祚的留言看。

    “启奏陛下,末将已经通知了孙阁老。有不少夜不收出了山海关,末将估计是去打探军情,核实消息了!”

    胡广听了点点头,对刘兴祚交代道:“不错,朕今日斩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他的位置,朕给你留着,等建虏兵退,你再来京师上任。”

    刘兴祚听见,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是皇帝最信任亲军的指挥使,也就是说,这指挥使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担任的。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皇上如此信任!

    他硬是楞了下,而后连忙奏道:“陛下,末将……末将出身草莽,还做过错事,这……这锦衣卫指挥使之职,末将受之有愧……”

    听到这里,胡广不由得笑了下道:“刘卿不必担忧,朕今后用人,不看世家,只看其能力和表现。你被贪官污吏所逼做了错事,朕能理解。而后醒悟过来,弃暗投明,不但多次送军情出来,还千方百计,甚至可以说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归大明,光这一份心思,就足以证明你了。至少在朕看来,卿要比骆养性这等食君之禄,却败君之事的人好多了!”

    山海关厢房,刘兴贤再一次发现他哥无声地哭了。这一次,因为有前车之鉴,他没敢抱怨,只是坐到了刘兴祚的面前,带着满脸怀疑之色,盯着他哥的脸看,仿佛想瞅出什么花来一般。

    “末将……末将肝脑涂地,绝不负陛下所托!”刘兴祚想起以前那提心吊胆地往事,想不到会被大明皇帝理解和肯定,就算他城府再深,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激动万分地回答道。

    谁说当卧底的结局都很悲惨,以后自己的手下,就一定要厚待他们。胡广这么想着,带着点高兴的语气道:“刘卿记得,你当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不要学前任,朕对你的期望,是能做好朕之耳目。你有经历,不妨多教出一些锦衣卫校尉,替朕监察国内民意,刺探周边各国军情,明白么?”

    “末将明白!”刘兴祚在脑海中大声回应,对于皇帝交代的这个任务,他并不觉得有多难,立刻表态道。

    胡广听了点点头,然后语气稍微严肃了点道:“朕今日还斩了袁崇焕,你不妨把这消息找个机会当众告诉孙阁老,看山海关这边有什么反应?”

    刘兴祚一听,楞了下,他没想到之前那位大权独握的蓟辽督师,在建虏还在京畿之地的时候,就已被处死,皇上这不怕关宁军闹事么?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马上就想起了皇上在之前就不怕关宁军闹事,严旨斥责了祖大寿。如今有孙阁老在,还怕关宁军能翻天不成!

    这时,又听到皇帝在给温体仁交代道:“温卿,你向刘卿传达下骆养性和袁崇焕的罪状。”

    这种费口水的事情,让手下去做就可以了,胡广自然不会浪费精神。他切换到了初等组中,点开了刘王氏的留言来听。

    “普渡众生,民妇听孩子他爹说,昨天建虏在城东北攻城,用了七十多排云梯,虽然被县尊带人打退了,但守城的东西耗掉了不少。”

    “对了,孩子他爹说,昌黎城外好像女真人不多,都是蒙古鞑子,要全都是女真人的话,昨晚可能守不住!”

    “普渡众生,刚才城外呜呜地响个不停,还有咚咚的鼓声,好像……好像又要来打了!”这次刘王氏的声音,没有昨天听到建虏要攻城时的惊慌,但多少还是有一点。

    “民妇放心不下孩子他爹,都快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这可怎么办好?”

    就这么四条留言,看时间,这最后一条留言刚过去十多分钟,应该是昌黎那边又打起来了。

    胡广稍微有点担心,昌黎没有正规军驻守,那县令左应选是领着民壮在抗击七千建虏。防守经验不足,第一次的时候过多耗掉守城器械也是在所难免的。

    昌黎能否守住,取决于建虏的攻击强度。不过看他们才过了一个晚上,竟然又发起攻势,好像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光靠昌黎的力量,能行么?

    胡广皱着眉头想了会,终归是不放心,当即出声安慰道:“刘王氏,你或者去告诉左应选,或者告诉你夫君,让他去告诉左应选,就说让他务必坚持住,应该在两日内,或者关宁军,或者其他朝廷的军队会去救援的。”

    他已有了决定,让刘兴祚通知孙承宗,派出关宁军救援昌黎。毕竟昌黎那边大部分是蒙古鞑子而已,要是关宁军连这都野战不过,那还谈什么大明军队的精锐。

    他的话刚说完,刘王氏还没回话,如花却先说了:“小和尚,你在干嘛?给你留言了好多,没见你回奴家!害得奴家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今天京师的气氛好像特别紧张,也不知道奴家这感觉对不对……”

    胡广发现,要是自己不说话的话,如花这个话痨估计会一直说下去,他便不得不回一句道:“我很忙,回头再聊!”

    说完之后,他正准备退出来,就听到了马富贵那阴阳怪气地声音:“是忙,忙得躲起来,就怕话说多了牛皮吹破,以后就不好见小娘子你了!嘿嘿,要不如花姑娘问问他在忙啥,肯定答不出来!”

    靠,嘴贱得没边了,胡广就算是泥菩萨也是有点气了,当即回应道:“老子在忙杀人!你要不想死的,限你九日之内有悔过表现,老实配合东厂番役,就可以饶你一命!”

    要换了之前,他或者不敢说这番话,毕竟有可能会暴露身份。可此时他兜里有钱,哦不,是兜里有上千的成就值打底,这胆气就足了。不要说让他们相信不容易,就算真得相信,明确了身份,那该拉进工作组就拉进工作组,也没什么。

    胡广说这番话的时候,带了点上位者的口吻,无形中增加了威慑力,加上说话的内容,一下震慑住了马富贵,让他一时没敢回话。

    就连如花也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听傻了。而刘王氏也是正想说话的,更是有点被吓到了,也没说话。

    胡广则被马富贵这么一扯,忘记了要刘王氏答复,便切换到了工作组中,吩咐刘兴祚道:“昌黎七千建虏中大部分都是蒙古鞑子,昨天已攻城一次,被昌黎县令左应选带民壮打退了,此时正在做第二次攻城。朕怕次数多了昌黎不保,你通知孙承宗,让他派关宁军策应,哪怕不和建虏决战,至少要牵制建虏不敢全力攻城!”

    刘兴祚一听,马上答应。

    做完这些事情,胡广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集中精神看向城外远处。

    这时候,已经能看到建虏军队了。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际。更何况这支建虏主力中有一半左右都是骑军,这跑起来的声势更是惊人。就仿佛有无边无际的建虏大军,从远处犹如无边的潮水般拥向京师。那隆隆地马蹄声,就如一面面地鼓,敲响在京师每个人的心中。

    不管是外城墙上的军卒,还是内城墙上的文武百官,全都自发地停止了窃窃私语。或紧张、或害怕、或兴奋、或平静地注视着滚滚而来的建虏军队。一种紧张的气氛,顿时在城头上弥漫开来。

    再近一些,胡广忽然发现在最前面,似乎有一些步卒在跑。不对,是在逃。看服饰,好像是通州的溃兵。他们应该是没有走脱,被建虏大军兜着,又赶回来了。

    在滚滚建虏铁骑中,皇太极意气风发,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这冬日的严寒冷风,整个人坐直了上身,一边驱马前行,一边眺望远处的京师。

    之前布置的内奸没有混入京师,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毕竟这可是明国都城。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明国皇帝年少无知,大敌当前还行取死之道,那本汗就顺应天意,取了这明国都城!有此功劳在手,呵呵,八王议政……

    皇太极想到美处,不由得胖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看着那些被驱赶的明军溃兵,又有了下一步打算。等会就拿这些溃兵做文章,攻心为上,瓦解城头明军士气,等大军集结完成,再行攻城!

    他是这样想着,别人自然也有想法,就比如说莽古尔泰。他领军在右路,视力比起皇太极那老鼠眼,自然是好了不少,加上又跑得快,这眺望之下,顿时就大喜过望。

    原因无他,因为他发现京师城外竟然没有设置鹿角,也没多挖壕沟,竖木墙,这完全是给了大金军卒一鼓作气冲到城下的可能。

    要说莽古尔泰是个榆木疙瘩,只是个莽夫而已,这并不准确。至少此时的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他何尝不知道要是这次听从皇太极的号令,攻下了明国都城,那大金以后还不是皇太极一个人说了算,这点他是决不允许的。

    因此,在赶往京师的路上,他已经耍了点小聪明。

    城头箭楼上,满桂手握剑柄,冷眼旁观建虏滚滚而来,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可是箭楼下面,那些普通士卒就没那么镇定了。他们大多是京营军卒,常年劳役是有,上阵杀敌,那是啥玩意,压根就没接触过!

    虽然之前他们也见识过建虏攻城,可那个时候是有勤王军在城外先挡着的。如今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京师城墙而已,那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但是他们,就是后面内城墙上观阵的那些文武百官,也有不少慌了。不少御史言官或者郎中侍郎啥的,见建虏越来越近,城头上却没什么动静,先是大喊,后来还加上跳脚的动作了:“开炮,开炮啊!休得让建虏靠近……”

    听到那些当官的在喊,军卒们就有点慌了,幸亏有满桂的家丁押阵,他们只听从大帅的军令,倒也还稳得住。

    内城箭楼上,胡广这一层,除了他身边有空位没人之外,远点的地方则站着大明文官武将最高的那几位。

    辅臣周延儒看到这个情况,有点慌了,他以为满桂还没下令开炮攻击,是因为怕误伤到前面狂奔逃跑着的溃兵,不由得又气又急,立刻转身向胡广大声奏道:“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胡广正看着古代冷兵器的这种战场,感受着那金戈铁马,微微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有点沸腾。他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天生适应战场时,就听到周延儒的声音,不由得转头问道:“何事?”

    “启奏陛下,臣以为……”周延儒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城外好像有异常动静,不由得瞄了一眼,顿时愣在了那里。

    胡广也察觉到了,转头看去,却见建虏那一线滚滚而来的洪流中,忽然有一部分建虏骑军明显加速,怪叫地追近那些正在狂奔的明军溃兵,狞笑着挥刀砍了过去,一时之间,鲜血喷涌,人头乱飞。

    甚至有一些力大的建虏,手持铁枪,借助马力,一下通穿了溃兵背部,并顺势挑起,看着他们枪上挑着一个个还在痛苦挣扎地溃兵,怪叫连连地呼啸迫近。

    城头上的军卒,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甚至有不少军卒的腿都不知不觉间在颤抖。刚才还在喊的那些文官武将,早已忘记了喊叫催促,直接呆在了那里。幸亏他们不在外城墙,否则吓尿几个估计都会有。

    主将满桂却冷眼瞧着这些,心中冷笑,知道这是建虏惯用的手段之一,打击己方的士气。

    当他看到这些建虏的后面,仗着骑术高明,一队队的建虏成排拎着云梯在往城墙这边冲,便知道这些建虏是要一鼓作气攻城了。

    这让他微微有点意外,因为建虏只有这一部分已经做出了攻城态势,其他部分的建虏都还没靠近,似乎有点脱节了,这好像不是建虏该有的情况。

    不过这时他也顾不得去想原因了,当即下令开炮。

    京师城头上,红夷大炮,还有大将军炮,大型佛郎机炮纷纷开火。

    只见在“轰轰轰”地声音伴奏下,硝烟弥漫在城头,一时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但外城箭楼头上的满桂却能看到,只见一枚枚的铁蛋飞射而出。

    有的落到了护城河里,砸破薄薄地冰面就没影了;有的则压根不是直飞建虏那边,而是斜飞出去,啥作用都没。

    当然,也有的铁蛋落下后砸进了建虏堆中,撕裂了所有能遇到的一切东西,不管是战马,还是穿盔甲的人体,全都是开膛破肚、四分五裂的下场。不过这种就犹如往大海中丢了块小石头,只泛起一点小浪花,而后就在眨眼间被大军淹没了。

    隆隆地马蹄声在持续,建虏越来越近。城头上,炮击也在继续。第一发是事先装填好的,这第二发开始,就需要装填了。

    亏了寒风呼啸,城头的硝烟只弥漫了一会功夫,就被风吹散了。胡广正好也看到了炮击的效果,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稍微一想,忽然觉得好搞笑,坚城利炮,这简直是扯淡。

    这时候的火炮,发射的都是铁蛋。而铁蛋在城头上发射,先不说瞄准的命中率问题,就说这铁蛋从城头高度由炮弹口飞出,成抛物线落到地上,然后需要弹跳去杀伤敌人。就算是敌人排成一排让你去打,估计打到天荒地老,也杀不了多少敌人。就不要说建虏攻城,都是散开的了。

    对于大军团作战,这种火炮守城炮击敌人,更多的是产生恐吓作用而已。可是,如今外面的敌人却是久经战阵,也多见识过火炮的建虏,能吓倒他们才怪了。

    其实,这种大炮最有用的地方,反而是攻城。只要炮够大,射程够远,瞄准城门或者城墙这么大而不能移动的目标,连续射击多次后,肯定能轰塌城头或者城门,实在是最有效的攻城利器。

    胡广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前面城头闪了一下火光,而后硝烟冒出,只听“轰”地一声,却见一门大将军炮炸膛,周围军卒顿时死伤一片。甚至有碎片波及到了内城墙侧的文武百官这边,顿时有几个人破了点皮。

    满桂显然也注意到了,立刻有人奉令从箭楼下来,重新组织这一片的防御。可有了这么一个教训,其他炮手顿时畏手畏脚起来,那火炮发射的速度,和老花眼的老奶奶穿针走线的速度有的一拼了。

    城头上的这起事故,让城外的莽古尔泰更是相信自己的恐吓之策收到了效果,他不想等到其他两位和硕贝勒领人上来,便急忙催促他的手下快攻。

    建虏拎着云梯的骑队冲到护城河这边后,一起下马抬着云梯就往护城河上架。一时之间,护城河外侧,已经到了不少建虏了。

    在这些抬云梯建虏的后面,则是另外一批建虏纷纷下马拿出步弓开始往城头上射箭掩护。

    当然了,城头上的弓箭,鸟铳等远程武器也纷纷对准城下的建虏,射箭的射箭,开火的开火。

    京师保卫战,在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护城河上,一架架云梯架上,建虏着重甲,举着大盾便往云梯上冲。

    这些先行进攻的建虏,都是莽古尔泰事先挑选出来,身手都算不错的。如果是平时,让他们举着盾牌,穿着重甲走过云梯,那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可是此时,城头上的弓箭,鸟铳铅丸都像不要钱般地倾斜下来。盾牌上“噗噗”地声音几乎是连绵不绝,甚至差一点的盾牌,没抗住一会就被打破,躲在盾牌后面的建虏便也随即遭殃。护城河里,不时掉下一个个建虏,冒着水泡一会就没影了,唯有红色血迹的痕迹,提示这里有过死人。

    还有近前的那些建虏弓箭手,也是受到城头火力照顾的对象,箭如雨下的同时,夹杂着鸟铳的开火,铅丸乱飞。

    不管是云梯上的攻城建虏,还是建虏弓箭手,几乎每一秒钟都有人被射中。不少建虏的身上,几乎没多久就或多或少地插上了箭支。幸运点的,射中的地方不是要害,或者甲盔够厚,那箭支就挂在了身上;而不幸运的,刚好射中身上重甲没有防护到的地方,或者被鸟铳铅子打中,那就是鲜血四溅,翻倒在地了。

    建虏的军纪严明,就算如此也没有人后退,该过护城河的继续在过护城河,该射箭掩护的也没有因为死伤厉害而退却。

    与之相对应的,城头上的明军也遭到了箭雨的覆盖。除了那些家丁和少数军卒之外,大部分明军士卒都只是穿着棉甲而已,对箭支的防护能力比较弱。每次箭雨落下,城头上便有惨叫声响起。

    其余军卒听到同伴的惨叫声,或者看到中箭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同伴,不由得都受到影响,有些畏畏缩缩起来。后面的督战队见了,便厉声催促。相对于建虏那边,城头上就热闹多了。

    如此一来,明军有城墙防护,建虏的军纪严明,战斗意志顽强,一时之间,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战斗持续了一会,忽然,城头上有用鸟铳的明军队伍中,伴随着一声异样的响声,一名军卒一声惨叫,捂着头部翻滚在地。他的那杠鸟铳已是炸膛,被扔在了一侧。

    边上那些同样使用鸟铳的明军士卒一见,顿时就吓到了,害怕自己手中的鸟铳也会炸膛,就算有督战队催促,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明军士卒中,用鸟铳的至少占了一半,这速度慢了下来后,建虏的压力明显就小了些。

    内城墙上的文武百官看到真刀真枪的攻防战就在眼前,看着鲜血喷洒,断肢残骸,不少人已经腿软了。此时看到城头上似乎气势弱下去,顿时不少人都慌了。

    刚才城外建虏的凶残,他们一个个都亲眼目睹了,那完全是不把人当人的。这要是冲进城来,一家老小还能有活路?怕是投降都没用,蛮夷就是蛮夷!

    内城箭楼上,周延儒两股颤栗,心中不由得后悔万分,自己来京师当什么辅臣,在江南多好!这万一建虏要是攻进来了,自己还没活够,怎么办?

    边上的胡广和他们不一样,见到这种惨烈的场景,不知为何,他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感觉血液在沸腾,这让他自己多少有点奇怪。

    虽然同样看到城头上出现了问题,但他丝毫没有担心。要是被建虏这么一波攻上城头,那满桂也太差了。这京师,也早就不知道沦陷多少次了。

    胡广虽是如此想着,不过他的眉头也是皱着。不是因为担心,而是看到了城头防守的不少问题。

    第一,火炮鸟铳的质量有问题,特别是鸟铳,就他看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把鸟铳炸膛了。而炸膛的原因,不外乎质量不过关,还有就是士卒慌乱,填多了火药,超出了枪膛的承受力。

    第二,城头上的军卒纪律不行,训练不足,临阵之下出现了好多问题,手忙脚乱也就算了,甚至有不少士卒惊慌失措的情绪严重影响了同袍。要不是有城墙护着,只是野战的话,估计早已溃败了。

    第三,城池的防护措施做得不到位,按理来说,城外护城河里侧,还需要建立羊马墙,在护城河的外侧,则要布置拒马枪,挖陷马坑,放置鹿角和蒺藜,用于迟缓敌人攻击到城墙。

    之所以没做好这点,倒也不能怪满桂。主要是胡广下令撤走城外勤王军才两天时间左右,京师又太大,无法得知建虏会从哪个方向攻城,因此一时来不及布置。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朝廷没钱,京师也压根没多少防护器械的库存,第一时间赶工的器械,都在城头上。

    看到这个情况,胡广不由得开动脑筋起来,他明白,如果只是这样防守的话,就有点吃力了。自己是想让建虏在京师城墙下碰得头破血流,可绝对没想过让建虏攻上来。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所有的知识和见闻,想着能有什么,能帮到眼下这种情况,提高守军的防御力。

    在外城墙的箭楼上,一如胡广所预料,满桂丝毫不慌乱。在看了会战况后,发现护城河边挤满了许多建虏之后,就下令城头守军不要管那些想跨过云梯的建虏,所有火力全都去照顾建虏弓箭手。

    城里的预备队,也受命一队队开上去,替换那些铳管发热的火铳手,人数也比开始多了不少。

    这么一来,明军的火力得到加强,又比较集中,立刻弥补了因为军纪和训练的不足,以量的优势开始压制城外的建虏弓箭手。

    不过那些过河的建虏却少了压力,很快就有不少建虏到了护城河内侧。他们根据事先的安排,立刻集结持盾防御,以掩护身后过来的同伙。其中有一部分,则开始抽拉架在护城河上的云梯,似乎是准备用来攻城了。

    远处,此时的皇太极和代善,终于对莽古尔泰的抢先攻城反应过来了,不管是谁,都能一下明白莽古尔泰的小心思,不由得双双动怒。

    在通州待的一天,他们日夜赶工,打造了不少云梯和楯车,正由步卒押运而来。约好了分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可没想到,莽古尔泰竟然让骑兵搬运云梯,想抢先攻进京师去。这心思,还不是想拿下大金国的第一大泼天大功。

    皇太极更是不能容忍有人惦记自己的大汗位置,心中不由得马上暗自决定,这莽古尔泰一定要早日收拾了他才行。

    相对来说,他和代善都比莽古尔泰要细心点,因此在观察莽古尔泰所部攻城的同时,也注意打量明军防守情况。这一看之下,顿时让他们两人都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这个异常情况,倒不是说城头上明军有多英勇。凭他们和明军多年交手的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些明军比关外宁锦明军要差多了。

    让他们两人诧异的是,在德胜门瓮城方向的后面箭楼上,竟然有皇帝仪仗存在。不过不管是皇太极还是代善,都是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开玩笑,大军袭来之时,明国那毛都没长齐的皇帝,应该躲在皇城里瑟瑟发抖才是。那难道是藩王、皇子?他们是在干什么,难道早就算准大金军队会来攻德胜门,还是凑巧有事在这边?

    一时之间,他们有点搞糊涂了。不过他们却能明白一点,现在莽古尔泰那里看似打得激烈,但有后面那些大人物在监军,要想就这样攻上去,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虽然是三人并排而坐,可皇太极到底是建虏名义上的头目,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鸣金号令莽古尔泰撤兵。

    但他此时恼恨莽古尔泰那夺权的心思,有心要让莽古尔泰一个教训,便当没看到眼前的一切,只是吩咐所部缓行,并在远处进行集结。

    代善也是差不多,并没有上去协助莽古尔泰,只是整顿自己的手下,等待后续步卒跟上,等处理差不多了再去找皇太极碰头。

    城墙下,大约有五百建虏已经越过了护城河,四十多排云梯被拉了过去。四五个建虏一个云梯,纷纷抬起云梯往城头上架,其他建虏则手持盾牌准备攀爬云梯。

    满桂冷眼看着这些,等到城墙底下的建虏密集了一些,便大声传令道:“滚木礌石准备,弓箭手、火铳手瞄准攻击护城河上云梯的外侧建虏。”

    在一片喊杀声中,胡广看到远处大军并没有如同一开始那些建虏一样直接攻城,便知道这次攻城不会有意外了。

    于是,他的意识便进入了聊天群,直接点开工作组,发问道:“高百户,你们怎么样,安全么?”

    “俺没事,俺在大汗……奴酋这边,眼下收到的军令是在整军,等待后续步卒。”高应元听到,立刻禀告道。

    在回答了之后,回过神来才发现皇帝好像很关心自己几个,不由得心中又激动起来,又连忙说道:“多谢陛下关心,俺们没事,没事的!”

    “那就好,有消息第一时间禀告。”胡广放心了,交代了他后又道:“温卿,要是朕没注意到情况,你要及时把高百户的情况禀告给朕!”

    作为群主,是有特权,给谁说话系统就一定能传达给谁。而别人想骚扰他,却是没法做到的。如今这种情况,却好像成了缺陷。

    要是能联系到那个开发系统的人,胡广绝对要提这个bug。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还是算了,系统故意刁难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而已。

    他等到温体仁答应后,便切换到了初等组中。相对而言,在工作组中的三位,没有事情已经不说话了。而在这初等组中,却是满屏的留言,显然要热闹多了。

    但此时的胡广,没心思一个个去点开看。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发现如花有很多发言,其次是那苏州的马富贵,估摸着他们两人在斗嘴吵架。之前一直没怎么发言的曰从也有冒泡,不过说话不多。

    他没管这些,先点开了刘王氏的留言听。

    “普渡众生,建虏又被打退了,被县尊打退了!”刘王氏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却没有太多高兴,随即下一条消息,便能知道她为什么了。

    “这次建虏攻城比上一次厉害多了,有火炮,还有火箭,城头上死伤了好多。县尊已经下令,让民妇这些有把力气的要去搬木头了。还要收集全城的……全城的……那个,烧开了淋建虏用。”

    “孩子他爹回来了,他说县尊让他们这些人先休息三个时辰,另外有人顶着,等三个时辰后就要快点回去。”

    “孩子他爹一下就睡着了,民妇让两个孩子看着他,民妇到街上了,也要出把力。城西那些大户人家,有不少院子都在拆,那些石头、木头都要运到城头去。”

    留言到这里就没有了,看来刘王氏也参与到守城中去了。胡广通过这些留言能感觉到,昌黎有点危险,不过在县令左应选的带领下,依旧没有慌乱,万众一心,全力守城。

    看来这县令不错,值得以后重用!胡广心中想着,便开口回应道:“刘王氏,你们昌黎做得很好,只要全城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坚持到援军到来的!”

    “啊,小和尚,你终于说话了!”一如之前,在他说完话后,如花第一个冒泡,话里带着担心,或者还有一点点幽怨,“喊杀声那么大,建虏会不会攻进城来啊,奴家好担心!”

    “不要担心,建虏第一波攻城马上就打退了,放心好了!”胡广一听,便安慰她道。

    “呵呵,好大的口气!”一直作死的马富贵似乎忘记了胡广之前的警告,又或者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压根就不信,又开始作死了,“你他娘的和尚,竟然敢吓唬本公子我,有种到苏州来,本公子弄不死你!老实告诉你,得罪本公子的人,管你是什么人,都已被本公子弄死了好几个。最好建虏能攻进城去,把你大卸八块!”

    说到这里,似乎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道:“敢吓唬本公子,对本公子出言不逊,迟早要你后悔莫及!”

    胡广听到,反而不怎么生气了,要和这种人计较下去,自己都要跟他一样了。等再过几日,看他哭去!

    马富贵见胡广没答他,似乎气焰更嚣张了一点,便又说道:“别以为你在京师就会没事,就算建虏打不进京师,本公子和范家老二是世交,他们范家在北边也是有钱有势的,只要本公子让人带个话,就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和尚,敢留下你的庙名么?”

    胡广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竟然敢威胁起自己来,便马上回道:“好,我住紫禁城,有本事就来,看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富贵听得无语,随即嘲讽道,“有种就说实话,还紫禁城呢?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嗨,老子还真就是皇帝!胡广想着,正要说话时,如花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焦急道:“小和尚,别说实话,他说得是晋商范家,你惹不起,千万别说实话!”

    晋商范家?胡广对于晋商一词非常敏感,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名字,不由得问道:“范家是范永斗?”

    他说完之后,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谁知,那马富贵一听,得意洋洋地道:“呵呵,怕了吧!范永斗就是本公子的世交叔叔,他来我苏州,都对我爹客客气气的,只要本公子一个话,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和尚?有种留下庙号,别给本公子扯东扯西的,编个瞎话都不会,还紫禁城!”

    果然是范永斗,还和苏州大盐商有联系!胡广想着,刚想说话时,却听到有动静,便退出了聊天群。

    “陛下,满总兵请求觐见!”高时月在边上躬身奏道。

    听了这话,胡广看了下城外,这才发现,自己走神的这会功夫,攻城的建虏已经退往远处去了。

    于是,他转头看向高时月,吩咐他道:“宣!”

    不一会,铿锵的盔甲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壮实的满桂出现在箭楼上,单膝跪地,大声奏道:“末将满桂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胡广一挥手,笑着问道:“战事如何?”

    他要问的,显然不是过程,而是双方伤亡如何。满桂自然知道这点,站起来后回答道:“建虏莽古尔泰部冒进,似是要抢功,轻敌于我军,被末将击退,杀死建虏披甲约三百余人,伤上千人。我军战死八百三十二人,重伤五十九人,轻伤一千五百余人。”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会说建虏战况不利的真正理由,而会说什么托皇上洪福,仰仗陛下君威之类的话,把功劳记到皇帝身上去。

    满桂这性格,也致使他从小兵做起,最终以让别人以无可忽视的军功一步步地走到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有他这身本事,只怕早就是军中柱石了。

    边上的周延儒听了,满心欢喜,立刻躬身奏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军大捷,此乃陛下龙威所致,使建虏……”

    胡广一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马屁,而后只是看着满桂,冷静地说道:“守城的比攻城的伤亡还大,满卿可有何策改之?”

    “叮,成就值+1,来自总兵满桂!”

    这意外的提示声,让胡广稍微一愣,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合满桂的性格,让他感到敬佩了。呵呵,这满桂也真是实在,朕一向很务实的!

    只见满桂面容严肃,在周延儒有些尴尬的背景衬托下,大声回禀道:“陛下英明,城防准备不足,京营缺乏训练,且老弱居多,军械不精,士气不足,皆是此战伤亡多于攻城建虏的原因。”

    “末将必会严申军令,部署城防,不让建虏有可趁之机。”满桂说到这里,立刻有点愤怒地说道,“末将刚略微抽查,发现军中火器,一半以上皆为次品。城防器械,多次催促,比起所需相差甚远。还有军中死伤,末将不知抚恤如何?如末将一味以严峻军法逼之,恐伤士气。”

    他这一开口,就直接投诉了工部、内监兵仗局和京营,顺便张口就讨要抚恤,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是做不来这种事情,也就他满桂了。

    胡广却很认可他这态度,当即点头道:“这些朕都帮你解决,还有何事?”

    “城中守卒不足,陛下令以民壮充之。其中各府之家奴,末将恐压制不足,不听末将号令!”

    胡广一听这事,不由得微怒喝道:“朕赐给卿的尚方宝剑难道是吃素的?”

    满桂之所以专门提出这个,是因为这些家奴不是一般人家的,而是京师所有有功名者的家奴,是下至普通官员,上至六部九卿、皇亲勋贵的家奴。他就是脾气再直,面对如此的巨无霸势力,也是有所顾忌的。

    胡广喝斥了后,眉头略微一皱,也能体谅到满桂的难处,当即又补充道:“这样,民壮之事,由东厂安排,你只需告诉东厂要多少人,有什么要求,而后由东厂那边随机从各府和普通民壮中抽调人员给你,混杂使用。敢有自报家门而仗势为之者,有功抵之,无功罪加一等。如有倨傲不逊者,卿以军法治之!并报名单于朕,朕亦将罚其主未尽管教其奴之罪!”

    满桂一听陛下如此为他考虑,而且这策也能严加约束各府家奴,不由得很是敬佩,当即应了。

    “叮,成就值+1,来自总兵满桂!”

    胡广听到系统提示声,不由得很是遗憾,一个人贡献的成就值有限,估计像满桂这样的实诚人,也快和曹化淳一样被自己榨干了。

    满桂心中感动之余,马上又奏道:“建虏之中,以奴酋皇太极最为难缠,下次攻城,必会比刚才激烈,末将怕误伤到陛下及其他文武百官,因此末将恳请陛下离开城头。”

    他可不想这么好的皇帝有什么意外,也不管之前皇帝已经否决过自己的提议,再一次劝谏道。

    这一次,胡广没有反对,从善如流,当即点头道:“好!”

    攻城战中,这城头显然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之所以就这么过来,主要是让手下这些打工仔都来看看建虏的凶残,没钱的后果,目的达到,那就可以了。

    胡广这么想着,便下旨道:“传工部尚书及兵仗局掌印太监。”

    京营训练不足,老弱居多的事情,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只能暂时先放一边了。

    不一会,工部尚书南居益和兵仗局掌印太监刘师多马上就到了顶楼。

    胡广面容严肃,看着他们道:“刚才建虏攻城之战,应该都看到了吧?可知朕召见尔等是为何事?”

    他没有用“卿等”称呼,表达了心中的不高兴。南居益和刘师多互相看了一眼后,由南居益躬身回禀道:“火器多有炸膛,城防器械不足,臣知罪!”

    总共统计,火炮炸膛两门,鸟铳炸膛三十多把,这还只是一段城墙的防守而已。如果建虏全部来攻,城防线扩大的话,估计也会有更多的火器炸膛了。

    有目共睹的事情,不管是南居益,还是刘师多,都没法否认,也知道这事肯定要有个说法,听到皇帝问话,就直接先认罪了。

    胡广看着态度不错,便稍微和缓了点语气道:“南卿刚接任工部尚书,如果朕为此责罚于你,倒也有失公允。但卿也看到了,建虏残暴,对京师虎视眈眈。城防器械的督造,一定要加紧,日夜赶工也不为过。但同时也要注意质量,再有失误,朕决不轻饶!”

    他根据崇祯皇帝的记忆知道,原工部尚书是李凤翔,因为军械不良,在他穿越之前被罢职,同时还打死了三个负责具体事务的郎中。

    胡广不处罚南居益,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原因。其一还是从崇祯皇帝的记忆中知道,这个南居益在天启三年左右任福建巡抚,对于荷兰人的入侵,坚决反击,发动了澎湖之战,赶跑了荷兰人,算是有功于国。

    还有一个原因是不管火炮也好,还是鸟铳也好,那些士卒训练不足,临战慌乱,火药填充过多,也同样会导致炸膛。

    胡广脑中闪过这些想法时,忽然愣住了,你妹,怎么忘记这点了。他不等南居益回应,马上补充道:“新造出来的火炮和鸟铳,由工匠测定合理火药,而后用纸进行定装……”

    他把后世一个最基本的常识,也就是定装弹的方法讲了一遍,而后马上看向满桂道:“满卿,现有军械,你也要加快检查,质量不过关则回炉,质量过关则让军卒同样准备定装弹,一应所需由南卿供应!”

    “叮,成就值+1,来自工部尚书南居益!”

    “叮,成就值+1,来自兵仗局掌印太监刘师多!”

    听到系统提示声,胡广不由得暗叹一声,满桂没有贡献,肯定是被自己榨干了。从此以后,又少了个有贡献值的人了!

    “陛下英明!”南居益和刘师多不约而同地躬身赞道。

    “末将遵命!”满桂的回答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他在说完之后,甚至还看向南居益和刘师多两人,大声要求道:“做定装弹的时候,还需检查工匠,不得混淆火药用途!”

    胡广一听,有点好奇地问道:“满卿,何为混淆火药用途?”

    “回陛下,火药按配比不同,分为多种用途,有发射之用,有爆炸之用……”说起这些,满桂也算是专业人士,侃侃而谈。

    其实,在万历末期,萨尔浒大败之后,朝廷就总结过教训。其中一条,就是当时的户科给事中官应震提出的,要求改革武举,提高应考内容的合理性。

    原本的武举考试,只设策论及弓马武艺考核。而这次改革,就增加了“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的考试内容。

    满桂虽然不是武举出身,可他从军队底层一级级积功升上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内容。

    倒是胡广,第一次听到,很是新鲜,听得很专注。

    南居益在边上看到,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刚才还真被皇上吓到了,随口就说出了定装弹的做法,差点就以为皇上天纵英姿,为不世出的奇才了。

    想想也是,皇上以前只是长于深宫的藩王,就算从皇宫搬出来,也从没离开过信王府。一个没啥经历的少年,能有多大见识,刚才突然冒出一个定装弹的提法,已经是了不得了。

    看看此时皇上的表现,才算是正常的。南居益想着便是暗中一笑:说什么天子聪明绝伦,英明神武,那只是客套话而已。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却按捺不住心中的骚动,等到满桂一讲完,他便直接开口补充道:“陛下,凡火药以硝石、硫磺为主,草木灰为辅。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惊而魄齑粉。凡硝性主直,直击者硝九而硫一。硫性主横,爆击者硝七而硫三……”

    满桂主要从用途方面讲了下,他则从具体成分进行讲解。幸亏胡广有崇祯皇帝的记忆,能听明白他的话,说是硝石纵向的爆发力大,所以用于射击的火药成分是硝九硫一;而硫磺横向的爆发威力大,所以用于爆破的火药成分是硝七硫三……

    听到这里,胡广脑中忽然马上想起自己之前发现的火炮弱点,想着要找个好的防守方法,顿时一个名词出现在脑海中。

    他立刻打断了南居益略微带了一丝显摆的话道:“不错,朕有个想法,之后的守城战中,红夷大炮、大将军炮等发射铁弹的就不要浪费火药了,只有当城外有移动缓慢或者不动的大型攻城器械时,才发炮击毁之……”

    听到皇帝开口,南居益不得不闭嘴。不过当他听清了胡广所说内容时,心中诧异,就想从专业的角度上向皇上劝谏一番。

    正在这时,就听胡广继续说道:“把大部分火药都配比成爆炸药,而后做成大型爆炸物,用铁壳,或者瓷壳什么的随便,要求里面装填伤敌之物,铁钉、碎石等等具有大杀伤力的都可以。嗯,也可以在外层填上桐油等易燃物。就这么一个东西,点燃导火索后丢到城下攻城建虏堆中爆炸,或者用投石机丢到远点的建虏堆中去杀伤建虏,如何?”

    他说完之后,却发现南居益居然微张着嘴在那里,一脸惊容,毫无仪态可言。兵仗局掌印太监刘师多也差不多,非常地惊讶。反倒是满桂,虽然也有一点,却没他们那么夸张。

    “嗯?”胡广有点摸不清深浅,这是什么意思?佩服么,可没有系统提示啊?满桂不说,另两人贡献的次数有限,不可能没有成就值了啊!

    随着他这一声“嗯”,南居益回过神来,只见他低头躬身奏道:“陛下之英明,臣五体投地!”

    要知道皇上之前对火药配比都分不清,却在听了大概讲解之后,竟然能想出如此妙招,真是直追太祖太宗!不不,太祖太宗乃是从小军伍出身,而皇上却没这份经历,如此看来,皇上比起太祖太宗,恐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此时的南居益,已经被胡广两次的表现所折服,这也就意味着,以后胡广别想再从他这里得到成就值了。

    “叮,成就值+1,来自工部尚书南居益!”

    “叮,成就值+1,来自兵仗局掌印太监刘师多!”

    听到系统提示声,胡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两人的反射弧有点长,害得自己瞎猜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和胡广从手榴弹联想到的创意差不多,其实在明末已经有类似的存在了。那东西叫“万人敌”,在崇祯元年左右发明出来,是喷火旋转的,主要用于守城。

    满桂在边上听了,也是满脸高兴,大声禀告道:“陛下,此物里面再添加毒火、神火、法火、烂火、喷火等物,必能再添神威!”

    “呵呵,可以!”胡广听了心情不错,点头说道,“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去商量,目的就是要尽可能杀伤敌人!”

    有可能会创造出一件杀敌利器,这让君臣上下都很欣喜。边上待着的温体仁适时过来,躬身奏道:“此乃国之重器,还请陛下赐名!”

    “臣附议!”南居益一听,立刻跟上,这种好事,不跟白不跟。

    其他在场的臣子,甚至包括满桂都跟着附和,要皇上赐名。

    胡广听了,感觉很有成就感,“手榴弹”这个词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现在用的是黑火药,如果能用手投出,肯定个头不大,重量也轻,威力肯定不行。而且刚才自己已经说过,是要用投石车来投,叫手榴弹就不合适了。

    那叫什么呢?胡广不由得有点发愁了。取名是一种成就,可取名实在很难,毕竟这可是铁定要流传后世的名字啊!

    要不叫爆炸弹?或者叫“天女散花”?胡广真头疼了。

    看着手下打工仔们真诚期待的目光,忽然他灵机一动,便开金口道:“为让将士们便于称呼,朕觉得开花弹不错,卿等以为如何?”

    “开花弹,不错,不错,既形象又易记,陛下英明!”温体仁听了一脸赞赏,当即表态道。

    “陛下英明!”南居益马上跟着奏道。

    “……”

    胡广听得很高兴,等了一会,竟然没听到任何系统提示声,他不相信这些人都没有成就值贡献了,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心中诽谤:一群马屁精!

    君臣虚伪了一会,南居益惦记着事情,便又奏道:“陛下,臣当日夜监造赶工,只是银钱材料恐缺甚多,这……”

    得,看到了吧,又是要用钱了。胡广这么想着,便传旨户部尚书毕自严,开始协调银钱的事情了。

    远处,代善和皇太极已经碰头。他们两人见面的第一件事,不是商量莽古尔泰的事情,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德胜门城头方向。

    随后,代善似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空城计,这么简单的空城计,老三怎么就上当了呢!”

    “明国的皇帝,胆子有点大啊!”皇太极倒是没附和,望着城头上,捋着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皱着眉头猜测着,“又或者,是城里乱子太大,必须皇帝本人来镇守?”

    他们正在各自想着时,莽古尔泰骑马飞驰而来,一脸的怒气。到了近前,没等他们两个说话,就先开口怒喝道:“你们按得什么心思,为什么不一起攻城?”

    很显然,他死伤有点多,心痛了。对于他们这些从小打仗出来的人来说,很明白手中的兵力是他们的立身之本。这死伤多了,实力就会削弱,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欺负,哪怕是兄弟,也是一样!

    代善没想到他们俩还没说莽古尔泰,他反而先倒打一把,不由得用手指着德胜门方向道:“你自己看看,明国皇帝就在那里,看到没有,想起什么没有?”

    莽古尔泰之前急于抢功,一心想着攻上城去,那看得了那么多,此时一听,转头一看,还真看到了明国皇帝的旗帜飘扬。

    他心中一愣,随口问道:“想起什么?”

    “你个猪脑子,这都想不起来?”代善气了,“你到底有没有让人给你讲《三国演义》的?”

    “《三国演义》?”莽古尔泰愣愣地反应,随后马上转头看向代善,恍然大悟道,“空城计?”

    说完之后,不等代善确认,就又转头看向德胜门方向,恨声说道:“难怪,我说怎么京师防守这么弱诱我去攻,原来是空城计!这明国皇帝,真他娘的狡猾!”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这些年打仗都白打了!”代善不由得教训,而后重点强调道,“不要为了某些东西,蒙蔽了自己双眼,懂么?”

    皇太极没有插嘴,只是抬头看着,过了好一会后忽然说道:“护城河不填,不能攻城!”

    说了这句后,他才看向另外两位道:“不管城里搞什么鬼,我们必须慎重才行,毕竟大金可承担不起伤亡惨重的代价!”

    说到这里,他看着莽古尔泰的眼神有点冷:“女真族人乃我族根本,今后战事,由本汗统一号令,可否?”

    话语中隐隐有威胁,要是不答应的话,估计要八王议政,先行商讨处罚了莽古尔泰这次伤亡不少女真族人的责任。

    胡广没想到自己来城头这么一站,就给了城外的奴酋很多联想,甚至还被当了一把诸葛亮。此时的他,尽量协调了工部督造所需的银钱,而后下旨道:“国事危在旦夕,皆因朝廷无钱,朕意已决,将革新朝政,为国库增收。不管谁,如若阻拦,朕决不轻饶!”

    旨意下达到箭楼下面文武百官处,而后下令退朝。从即时起,京师实行最严戒严,除少数职责在身的官员之外,其他人等,如有走动,一律报备东厂允许才可。

    冻了一上午,也刺激了一上午,这些文武百官早已没了精神,恨不得早早离开这危险的城头,回去暖和的府内,抱着小妾,喝着小酒。此时的他们,就算之前还想顽抗的,也没了那心思,想着早点出了钱粮得了。

    胡广面前站着的满桂,看着皇上传旨,心中就有点急了。刚才皇上是给工部尚书解决了银钱问题,可有关伤亡士卒的抚恤钱,却还没交代。这打仗可是玩命的,要是没这抚恤钱,回头搞不好就会有人闹事。退一步,就算没人闹,可原本的士气就低,要是再一打击……

    满桂想到这里,就有点急了。皇上刚答应过要解决的,可如今文武百官都走了啊!幸亏他看到六部尚书和内阁辅臣都在这楼层,没有皇上的旨意,都还留在这里,他就决定再等下看看。

    满桂的心情,很容易就反应在了脸上,就算胡广再瞎,站他对面,也多少能猜出一点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为满桂解决事情,而是先看了下城外的建虏大军,然后意识进入聊天群,直接切换到工作组中问高应元道:“高百户,建虏还准备攻城么?”

    “陛下,俺不知道啊!等等,俺问问二哥、五哥看看。”高应元的回复也够坦白,没过一会,就又冒泡说道,“俺二哥、五哥分析,应该是不会马上攻城了,步卒还没来齐,俺们也没接到军令说要有攻城准备。”

    “好,有情况及时禀告,朕没回应的话就是没听到,告诉温卿也是一样!”胡广交代一声后,便切换到了初等组中。

    这组中留言有不少,其中马富贵和如花的最多,刘王氏则一条留言都没,应该正在忙。

    如果换了之前,胡广还不会去点开马富贵和如花的留言来听。可此时他知道范永斗和马富贵家有联系,就必须要听下留言,免得漏过了什么信息。

    没有意外,他因为有事突然退出聊天群,让马富贵以为他认怂,不敢回话了,就在那一阵得意,高兴之余,又开始挑逗如花,似乎如花不如他的意,反而激发了他的兴趣,一直在威逼利诱,各种炫耀,想让如花从了他。

    如花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一如之前的态度。不过好像知道了他和晋商的关系后,没有之前那么随口就骂的了。

    她也呼叫了胡广几次,没反应,随后的留言中稍微有些失望的意思,后来就没再呼叫了。

    听完这些留言后,胡广心中一动,重新切换到工作组中,吩咐温体仁道:“温卿,群里那个苏州马富贵和晋商范永斗有关系。卿一会悄悄去怡红院一趟,当面交代如花,让她向那马富贵套话,得到更多晋商范永斗的资料。”

    “……”温体仁听得无语,这是奉旨逛怡红院啊!自己可是在年初还刚被弹劾过,无中生有地污蔑自己为风尘女子贪污受贿,违纪乱法。这要是被那些御史言官发现,估计又是一阵攻击。

    不过皇帝下令,就算不情愿也不可以,温体仁立刻回答道:“臣遵旨!”

    说话的语气中,却听不到一丝不情愿的意思。

    胡广吩咐了之后,才切回初等组中道:“刘王氏,我这有一策,可助昌黎守城,击退建虏,你用心听好了。”

    一如之前,他一冒泡,刘王氏就不是第一反应人,回应最快的不是如花就是马富贵。

    这一次,是洋洋得意的马富贵,只听他说道:“呦,小和尚终于说话了?告诉你,得罪了本公子,想躲都躲不掉的,乖乖地向本公子赔礼道歉!”

    “嗯,也不要你的几个小钱,本公子有的是钱。你只要在这聊天群中学三声狗叫,而后替本公子去找永昌票号的掌柜,就说本公子说的,让他给本公子赎出这如花小娘子,送苏州来玩玩,本公子就饶了你!”

    如果胡广很闲的话,听到马富贵这番话,说不定会顺着他的意思开始套他话,不过这时他很忙,还想让他学狗叫,真是狗胆包天,当即喝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回头看你怎么死!”

    “呵呵,看本公子怎么死?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么?苏州知府都是本公子家用钱砸出来的,得听我爹的,也就是要听本公子的,你凭什么?呵呵,你什么玩意……”

    马富贵在群里是越来越嚣张了,有想当群中第一人的趋势。胡广眉头一皱,要是不治他一治,这苍蝇肯定嗡嗡嗡个没完。刘王氏一直不说话,搞不好也是被他叽叽歪歪而影响到自己的形象了。

    他正想着,如花开口了,带着一丝担心说道:“小和尚,别理他,更不要告诉他你住哪,免得他找你麻烦。奴家不怕他,有皇上护着的,你自己小心……”

    胡广听了不屑道:“就他?还想让我怕,等着!”

    说完之后,他切换到工作组上,叫上了自己的打工仔,稍微一说,而后再把他拉到了初等组中。

    除胡广这个群主之外,有人进出不同群组,系统都是有提示的。在初等组中的四人,就听到了一声提示:叮,新进入成员,园峤。

    温体仁的身份,是之前就已经在初等组中证明了的。他一进来后,群中马上鸦雀无声,原因无他,大人物来了!

    只见温体仁进了初等组后,立刻带着威严喝道:“谁敢对普渡众生不敬,老夫第一个收拾了他!”

    说完之后,他见没人回应,便再次重申道:“老夫虽忙,可决不食言,要有不信的,敢不敬者,即刻缉拿!”

    蛮不讲理,威风四射的话一说完,初等组中很安静,非常地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