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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广看到苍蝇终于不嗡嗡嗡了,便把温体仁拉回了工作组中去,而后开口说道:“刘王氏,你听到我刚才说得话了么?”

    这一次,刘王氏第一时间便回应了:“民妇听到了!”

    “哇,小和尚,你是温大人的什么人?”如花跟着插嘴,语气中满满地都是惊讶之色,“奴家听说温大人很低调的,没想为了你却能说出这等话,肯定关系不一般!”

    关系不一般?不是,他是我的打工仔而已!胡广听了,心中默默地回了一句。

    他有正事要做,现在镇住了那马富贵,便趁着这个机会对刘王氏道:“刘王氏,你记下,我告诉你一个守城利器,具体做法是这样的……”

    接着他把开花弹的做法讲了一遍,最后确认道:“你记住了么?”

    其实这东西并不难,只是个创意而已。刘王氏的丈夫又是衙役,她比起一般民妇来说,见识也稍微多点,因此胡广只讲了一遍,她便记住了。

    胡广听到她肯定的答复后,便又吩咐道:“告诉你丈夫,让他转达,或者你直接告诉左应选,让他尽快制作这种开花弹来守城。不需要训练,普通民壮都能使用,应该能给建虏大量杀伤,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如果他是之前说这番话的话,刘王氏可能还不敢说,毕竟县尊对她来说,那是仰望的存在。就算是对孩子他爹说,也生怕说错挨骂。

    可如今,大明礼部尚书极其维护普渡众生,无形中就增加了普渡众生说话的份量和权威性,因此她虽然不懂,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见这事有个结尾,胡广便不再浪费时间,只是对如花说了句“我忙”,然后就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

    此时,文武百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六部尚书和内阁辅臣,包括满桂都没说话,等着他下旨意。

    胡广抬头看看城外远处的建虏大军,没见有什么异常动静,便对满桂笑着说道:“朕还得给你一个交代!”

    在满桂诧异的眼神中,胡广又转头对边上的大明高级官员说道:“走,随朕一道去看看受伤的将士!”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看望受伤的手下,是获得手下好感的最常用招数,是个人都知道。

    而在古代,也有这种情况,不过能这样做的,都是名将能臣之类的。至于皇帝带着最高官员一起去探望普通受伤军卒,恐怕上下五千年中,这是第一次。

    一听他这话,顿时傻了一楼层的人,不管是高级文官还是普通内侍,全都一个样。

    胡广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也懒得说,径直就往楼梯走去。

    温体仁回过神来,觉得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又考虑到安全,正想劝谏时,却发现皇上已经到楼梯口了。

    这一看之下,他马上想起皇上这几天的做事风格,只是一转念间,温体仁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第一个跟了上去。

    负责安全的御马监掌印太监回过神来,连忙挥手,特别是对着方正化这个东方不败道:“快跟上,卫护陛下安全!”

    有了他们两人领头,其他人不管心中怎么想,都不得不跟了上去。

    通向城门的大街宽敞平整,不过有大汉将军和锦衣卫戒严着。相邻的几条巷子,则相对窄了不少。

    这几条巷子里挤满了城头受伤的士卒,简单包扎了后挨着墙壁靠着。而在靠近里侧的路面,则是一排排地尸体摆着,都是刚才那一战中战死的士卒。死伤将近两千人,都安排在这几条巷子里,每条巷子的人数就显得有点多了。

    一群军卒分散地在巷子里,照顾这些死伤者。从安置包扎的处理上可以看出,这些人其实也没认真照顾,一脸的麻木,就如同见惯了生死,或者说对于人命的态度,就如同对待猪羊牛等动物一样,甚至可能还低贱了一点。

    这些伤员或者也有这样的觉悟,并没有为此抱怨什么,或者脸上有痛苦之色,或者就是麻木。只有一些重伤员面临死亡,有闹出一些动静。可马上就会被人训斥,勒令闭嘴。

    这些伤员或者犹如泥塑般闭着眼睛;或者眼珠子转动下,看看巷子中持刀巡视的锦衣卫,偶尔有露出一丝羡慕;又或者转头看看巷子外面那大街上,似乎想看看有什么。

    当下朝的文武百官,或坐轿子、或骑马离去时,偶尔有人发现巷子里的情况,不过这些人也就那么看一眼,就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马上消失在巷子口。

    伤员们听到大街上的动静,差不多就那么一抬眼看下,而后也当那些官老爷是个空气。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官老爷才不会在乎他们。

    时间在他们这里,就似乎静止了一般。他们一个个就那么认命,等待着命运给他们的安排。

    寒风呼啸,让这些伤员不由得尽量挤在一起取暖。就连他们能看到的大街上站着的那大汉将军,也都缩着手和脖子站在那里。

    不知何时,大街上似乎有什么动静,使得几个位置靠近大街的伤员转头看去。

    只见那名大汉将军竟然一反刚才那缩着的站姿,似乎此时的风不再冷,昂首挺胸地要站出一朵花儿的样子。

    很快,一群人出现在巷子口,他们不是从大街上离开,而是拐进了巷子里,这让他们有点意外。

    还没看清进来的是什么人,就听到一个尖细地声音大声唱道:“皇上驾到……”

    这一声喝,犹如石破天惊,把这巷子里麻木得人都惊得一起转头看过去。心中无不诧异,连那些最低级的官老爷都不屑看下巷子里,那贵为天子的皇上会驾临这里?他们这些人,第一个想法便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见巷子口处,在一群红色官袍簇拥下,当前走进来一个年轻人,身穿明黄色这种最刺眼的服色。

    那些在巷子里持刀巡查的锦衣卫首先反应过来,立刻单膝跪地迎接。接下来是那些照顾伤员的军卒,脸上带着惊容,也纷纷跟着跪了。行动不便的伤员确认后,都挣扎着起来,准备跪地迎接。

    巷子口处,另有宦官和锦衣校尉快步进来,手握刀柄,把皇帝护在身后,对他们虎视眈眈。

    胡广见侍卫把自己护到了身后,不由得眉头一皱,而后马上喝道:“都让开,这里都是我大明将士,朕安全得很!”

    这话一出口,顿时,不管是他面前那些紧张的侍卫,还是近前准备跪迎的伤卒,全都如何中了定身法一般,定在了那里。

    “朕再说一次,让开!”胡广见他们楞在那里,不由得再次提高了声音喝道。

    侍卫们脸色有点惶恐地转回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皇帝的话要听,可皇帝的安全也要负责啊!

    亏了高时月在这两天里算是对皇上多了些了解,他眨眼示意,让这些侍卫退下,却又暗自用目光提醒方正化,皇上的安危,就要靠你了!

    方正化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紧跟在皇帝的身后,那眼睛就如同扫描仪一般,不停地扫过前方每个人,精神绷到了极致。

    而胡广后面那句话的声音有点响,几乎整个巷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一条巷子里的人,包括伤卒和照顾他们的军卒,都愣在了那里,抬头看着巷子口的皇帝,一时无法确认是否自己听错了。

    前面的侍卫退到了胡广身后去,让他能重新面对一巷子的伤卒。只见他和缓了脸色,伸手示意道:“众将士都有伤在身,无需多礼!你们都很英勇,朕都看到了,因此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一巷子的伤卒,犹如泥塑一般,哪怕这个姿势牵动了伤势,也都保持着没动,忘记了疼痛。他们一个个抬头看着皇帝,不自觉间张大了嘴巴,再没有了麻木的脸色,替而代之的是惊讶万分。

    给他们再丰富的想象力,他们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在他们受伤无人顾及的时候,当今皇上竟然会特意来看他们,还说他们很英勇!这是在做梦么?一定是在做梦吧?

    而在胡广身后的温体仁等人,则也同样很惊讶。在他们看来,为官当有为官者的威严,而皇帝则更是要有皇帝的威仪,让人敬畏才行。

    可此时此刻,面前这位皇帝却是亲切地对待这些最普通不过的军卒,还夸奖了他们,这……这待遇连他们这些阁臣都没有的啊!

    温体仁率先回过神来,忽然之间,他对当今天子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把他此时的感受转化为后世的网络用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他觉得皇上为了达到中兴大明的目的,已经是没有节操下限了。

    有了这个认识,温体仁不惊反喜。如今朝局之困,光靠循规蹈矩岂能破之!皇上如此做法,自己只要抓住这点,还怕别人能动得了自己不成!

    这么一想,温体仁看着皇帝的背影,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了赞赏之意。只是很可惜,他已经没法贡献成就值了。

    忽然,有个伤卒或者姿势不对,疼痛得很,让他先回过神来,便再也撑不住,一下跌倒在地,顺势就趴在地上哽咽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如同多米若骨牌一般,一个有了动静,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全都有了动静,他们或者是跪下,或者就无力跪着便直接趴了,全都激动万分地见礼,“吾皇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点都不齐,也没有气势,更多的是带着哭音。

    这也难怪他们,曾几何时,他们只是京营中的一员,没人把他们当军卒看,只是当奴仆般使唤,干这干那,却换不来任何酬劳,有的只是一口吃的而已。

    上了城头受伤,没有官职也不是什么大人的家丁,没资格去温暖的屋子里养伤,被带来巷子里简单包扎下丢着,不要说外面路过的大人们对他们视若无睹,就是受命照看他们的同袍,也只是应付了事。

    就这样的待遇,其实他们也都认了。否则还能怎样,只求来世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不要再受这个苦。

    可是,没有任何人给他们的尊严,此时此刻,竟然是最不可能给的人给了。他……他可是当今天子、大明皇帝啊!

    这一刻,他们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原本以为没有了的情感顿时爆发了出来,无以形容自己的感激,唯有呜咽见礼。

    “叮,成就值+1,来自伤卒甲!”

    “叮,成就值+1,来自伤卒乙!”

    “……”

    系统的提示声连绵响起,不过却没让胡广感到高兴。此时的他,却是被震撼了。

    如果换在后世,领导去看望属下,要是不给多点好处,人家还不稀罕你去,必须得表现出十足的诚意才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可是,此时此刻,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很实在的话而已,这些伤卒就激动成这样。中国百姓自古以来的淳朴,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相对于朝堂上那些侃侃而谈,言必称为民,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文官,眼前这些军卒不要太好了!只是很可悲的是,他们所获得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这一刻,胡广忽然在心中庄重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或者是被感染了,他也有一丝激动,伸出双手示意道:“都起来,朕说了,不用如此多礼,牵动了伤势就不好了!”

    没人响应,一巷子的伤卒或跪伏、或趴在那里,尽情地发泄着内心的情感。或者说,他们此时激动地无法控制自己。

    胡广见此,快步走前几步,伸出双手去扶最外面一名跪着的伤卒,同时大声说道:“都起来,小心伤势!”

    这名伤卒是胳膊上中了一箭,大概四十多岁的一名廋弱汉子,见到皇帝来扶他,连忙站了起来,不敢真得让胡广来扶他。

    温体仁在后面看见,马上跟在胡广的身后,大声招呼道:“皇上有旨,都起来,小心伤势!”

    其他伤卒见了,这才站起来。有一些站不起来的,有了皇帝带头,那些锦衣校尉或者身边的其他人,就伸手扶一把。

    胡广扫视着面前一张张激动地脸,忽然看到有人不由自主地在发抖,顿时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满卿,如此大冷的天,为何将受伤将士露天安置?”

    满桂身为明末的将领之一,一样是养家丁的。原因无他,朝廷发的军饷实在太少,整支军队根本养不过来,不得不精养一部分。明末之所以变成了家丁制的奇葩军中惯例,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朝廷没钱惹得祸。

    因此,满桂当然也会区别对待手下。更何况,这些受伤的士卒,其实都是京营的士卒。而他自己的手下在城外和建虏打了几仗后,只剩下几百家丁了而已。

    只见满桂越过那些文臣,到了胡广面前禀告道:“陛下,伤卒过多,城门处空闲营房不够,因此只能暂时安置在此处了。”

    胡广听了不满意,当即叫道:“李凤翔、曹化淳何在?”

    京营提督和东厂提督双双出列,一起御前听令。

    胡广看着这两人,面容严肃地吩咐道:“将士受伤,一定要第一时间妥善安置,城门处没有空的营房,便要安置回京营营房。如若人数不够,尽管抽调民壮。要下次朕还看到有不能妥善安排受伤将士的,朕拿你们是问,听到了么?”

    “奴婢遵命!”李凤翔和曹化淳听了,不敢怠慢,谨记在心,大声回答道。

    “叮,成就值+1,来自伤卒甲!”

    “叮,成就值+1,来自伤卒乙!”

    “……”

    胡广吩咐完之后,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响起。他转回头见这些伤卒一个个脸色激动,又想跪地谢恩,不由得连忙说道:“众位将士不得乱动,免得加重伤势。”

    说着这话,他的眼睛便扫过面前一群伤卒的伤口,这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问道:“为何伤口处理如此草率?”

    京营早就烂了,各项制度早已名存实亡,军中郎中自然可能有。那些负责照看伤卒的军卒就慌了,连忙跪地回道:“俺们不会!”

    胡广盯了他们一会,却不全信。就算这些军卒都不会,只是临时随机派过来的。可只要态度认真,做事负责的话,也不会草率包扎的。

    不过他明白有些东西都是有惯性的,有另外手段可以用的情况下,也不用严加苛责,因此他就当不知道,信了他们的话,转头吩咐曹化淳道:“征集全城的郎中学徒等等,如果不够,再让御医都一起,一定要尽量救护受伤将士。”

    “奴婢遵命!”曹化淳大声领命。

    没有意外,此时此刻,又有系统提示声响起。很显然,这些普通士卒其实很容易满足的,就算是给他们原本应该得到的基本待遇,他们也会感恩戴德。

    胡广这么想着,不过他没考虑皇帝光环的加持,如果只是普通人这么说的话,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成就值。

    他有点感慨地看着面前这些将士,发现他们的军服上都是打满了补丁,没有一个人有铁甲,全都是棉甲,因此面对建虏的箭雨,他们的防御能力弱了些,受伤的人也就多了不少。

    胡广看到这点后,便又转头看向工部尚书南居益道:“城防器械,特别是防箭的,一定要加快打造,明白么?”

    “臣领旨,臣必当日夜赶工。”南居益连忙再次表态,回去就决定调整工作重心。

    “还有盔甲,也尽量配齐城头轮值的将士,给他们以生命的保障,明白么?”胡广再次吩咐道。

    这次,南居益听了稍微一愣,有了一点犹豫。

    胡广一见,马上发觉有问题,当即喝问道:“怎么,有困难?”

    “臣亦会尽力!”南居益不得不保证,而后回答道,“只是铁料不足,恐……”

    朝廷没钱,先前的铁料储备自然不可能充足,其实,是严重不足,以前也就得过且过,这问题到战时就一下暴露了。

    胡广一听,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时,看到了视线范围内那房屋顶上,不由得眼睛一亮,当即转头看向满桂和李凤翔道:“盔甲要尽量配齐,在未配齐之前,卿等可令军中将士先土制盔甲,准备些瓦片给他们,缝入棉甲和头盔中,降低将士们受伤的概率,知道么?”

    守城战中,城头上守军受伤的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敌军弓箭手的伤害。如果在身体关键部分缝上瓦片充当铁片,多少都能减少箭支的伤害。

    满桂一听,脸上立刻露出高兴之意,大声领命道:“末将遵命!”

    如果能有简单手段减少手下伤亡,没有谁会不在意的。就算他们再漠视普通士卒,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呆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要说皇帝以前就知道这方法,他们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们就从未听过。如此一来,也就是说,皇帝在遇到问题时,能马上给出这样一个替代方法,能有效减少守城士卒的伤亡率,这绝对是天纵英才,皇上英明神武!

    “叮,成就值+1,来自伤卒甲!”

    “叮,成就值+1,来自宦官乙!”

    “叮,成就值+1,来自文官丙!”

    “……”

    胡广已经对系统的提示声免疫了,毕竟次数太多了,此时又不缺成就值,因此他看都不看有多少成就值,开始慢慢往巷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和蔼着脸色,缓缓扫视过向他激动地行注目礼的伤卒。

    后面的六部尚书还有内阁辅臣,不管愿意不愿意,皇帝已经带了头,他们也得放下架子,装也好,不装也好,都露出亲民的姿态,跟着往里面走。

    当胡广走到巷子最里侧时,看到了那躺了一地的尸体,不由得站住了脚默默地看着。

    受伤将士都得不到应有的待遇,更何况这些已经死了的。这对后世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强军之中。

    不妥善安排受伤将士,不抚恤牺牲将士,不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又何以让他们能有敢战之心。

    每次说起明末的明军,动不动就是一败涂地,一泻千里。除了带头将领的因素之外,朝廷不能让将士免除后顾之忧,又何尝不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胡广转头看着身后跟过来的大明高级官员,脸色严峻地说道:“卿等看到了没有,朝廷没钱,伤亡的将士就多,看到没有,这都是生命的代价。”

    说到这里,他看向巷子里的所有人,大声宣布道:“等战事结束,朕将亲自主持阵亡将士的身后事,朕亦建大明烈士纪念堂,所有为大明牺牲,为国尽忠者,皆享大明香火,与国永存!”

    胡广的话在巷子里回荡,震撼着每个人的内心。他们满脸的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少年天子。

    自古以来,只有文臣武将中最杰出的几个,才有资格入太庙,受香火,与国同存!而这,被是为文臣武将盖棺定论的最高荣誉。

    刚才皇上所说的大明烈士纪念堂,虽然比在太庙中要低一等级,可好歹是受香火,与国同存!这样的荣誉,只要为大明牺牲,为国尽忠,就可以有资格。这……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死亦甘心!

    就算是皇帝金口玉言,又是当众说出来的话,可这待遇实在太高,高到他们不敢相信!

    辅臣周延儒瞧了下巷子两边的这些低贱军户,眉头一皱,当即奏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以为,当慎重……”

    听到他这样说话,那些伤卒都转头看向他,没有恨意,多是表情没啥变化,甚至有部分觉得这才合理。

    可胡广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周延儒的话,厉声喝问道:“慎重什么?难道当朕所说乃是儿戏?”

    龙颜发怒,让周延儒一躬身,不敢再说。

    胡广见此,便扫视巷子里的人,庄重而严肃地说道:“人命只有一条,无关乎贵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宝贵的。为国牺牲了生命,为国而尽忠,只有这样的人多了,大明的利益才能得到捍卫,才能国泰民安。这样的人,对得起大明,大明亦要对得起他们!”

    说到这里,他一下提高了声音,用斩钉截铁地语气大声说道:“此事,朕乾坤独断,就这么定了,无须他论!”

    这一刻,风不再冷,伤口也不再疼,伤卒脸上尽是狂喜。他们正要有所表示时,却忽然听到一声畅快地笑声响起:“哈哈哈……”

    声音并没有多响,且很快便似乎耗尽了力气,笑声低落后消失,可在安静的巷子里却有点突兀。众人闻声看过去时,却见是一名重伤员靠着墙,一脸的满足。

    见到皇帝看过去,他便努力开口,吃力地开口说道:“吾皇……万岁……万岁……”

    话没说完,头一歪,眼睛闭上,脸上带着安详,就这么去了。

    其他伤卒见到,眼泪不知为何,夺眶而出,全都挣扎着跪地,任凭胡广劝阻都不听,全都大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可他们觉得只喊一句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内心,便接着在喊。喊到后来,声音便同步起来,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声音,响彻在巷子上空,远远地传了出去。

    胡广见劝阻无用,也没再劝了,看着这些朴实的汉子,心中亦是感动。

    此时的他,没有为自己的口才而自豪。他只是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最起码的事情而已。这样的事情,在后世再普通不过。

    可他们现在如此感恩戴德,这让他有点惭愧。也因此,他在心中暗自发誓:我胡广,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我一定会改变这个时代,相信我,我一定会去做到的!

    温体仁扫视着满巷子的伤卒,还有那些没受伤的军卒,都在那虔诚地喊着,表达他们的感恩,再转头看看年轻的皇帝,忽然之间,他不知为何,就感觉这位少年天子,值得自己豁出所有,去为他效忠!

    原因无他,这位少年天子对这些普通军卒已是如此,自己如若鞠躬尽瘁,难道盖棺定论的时候,还会比不上这些普通军卒?

    在这封建王朝,朝廷也会表彰一些有突出事迹的百姓,但一般而言,都是个案,并不多见。

    在原本的历史上,昌黎之战有一民壮在建虏攻城的关键时刻,舍生拽倒了建虏即将攻上城的云梯,救了昌黎。因此崇祯皇帝下旨封他为拽梯君,立庙享受百姓香火。

    如今,胡广的做法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把这种个案普遍化了。像周延儒这样的文臣,虽然觉得不妥,可也有先例。加上皇帝的霸气,充足的理由,要是再反对的话,那就是和全天下的军卒为敌,还有其他胸有大志,敢于牺牲的人为敌。只要脑子清醒,就不会为此事去顶撞皇帝,硬杠天下人。

    其实,就算是这些文臣,他们不足以享太庙香火,可也有机会进这烈士纪念堂,同样能流芳百世,受大明香火,与国同存。

    胡广在伤卒们激动地心情平复下来后,便又交代了满桂和李凤翔一些事情后,才离开巷子,摆驾回宫。

    满桂同样激动,他感觉在当今天子的治下,或者武人的地位会有所改变。刚才的许诺,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皇帝的车驾远去,满桂在激动之余忽然回过神来:咦,皇上好像没提抚恤金的事情啊!

    他这么想着,转过头看看那些伤卒,还有边上的军卒,见他们一个个还在激动。不由得心中又是摇头,如今士气之高,那还用再提抚恤金的事情。

    其实,他误会胡广了。胡广之所以没提,是因为他没法答应什么。至少现在国库没钱,而战事刚开始,到时候要是抚恤金发不下去,就是言而无信了。至少他要去理一理有多少钱,才好说这个抚恤金的事。

    此时的满桂,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刚才巷子里的事情让城头的军卒知道了后,绝对能大大提高士气。

    这么想着,他当即大声命令道:“来啊,把皇上的话都传下去,让所有士卒都知道!”

    差不多与此同时,远在昌黎的某处大院,全是一些健妇在忙碌着。不过其中一人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几次走神后,她忽然走到院门口的一个看门的衙役处,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到了一处普通民宅处,她推门而入,同时大声喊着:“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娘,爹睡着呢,别吵!”一名小孩回应了她。

    她一听,推门进去,来到卧室,看到自己的夫君睡得很死,心中明白是累坏了。她见此,又有点犹豫了,好一会后,才下定了决定,伸手去推男人,同时说道:“孩子他爹,醒醒,孩子他爹,醒醒……”

    男人被推了几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一骨碌爬了起来,有点惊慌地问道:“怎么了,建虏打进来了?”

    “没有,上次的事,你有转达给县尊么?”民妇,也就是刘王氏,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她男人一听建虏没打进来,自己婆娘叫醒自己,只是为了问事,不由得有点恼怒,打了个哈欠就往床上躺去,同时不满地道:“没有!”

    刘王氏听了稍微一愣,然后马上又去拉她男人道:“那还有个事,你一定要转达给县尊。”

    刘衙役,也就是她男人,一甩手,把刘王氏推开,怒道:“让我再睡会好不好,一会还得城头拼命去呢!”

    床边有两名小孩看着他们的爹娘,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能看出来,他们对刘王氏有点不满,只是没敢说而已。

    刘王氏自己没敢去见县尊,也没法衡量出普渡众生所说的话有多大用。只是因为礼部尚书都很卫护那普渡众生,才让她下了这个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转达下。

    因此,她见推刘衙役不得,便坐在那说道:“还有个事,有一种守城利器叫开花弹,非常厉害,你一定要告诉县尊,有了这个开花弹,建虏一定打不进来的……”

    “你一娘们知道啥!”刘衙役听到媳妇还在吵,就恼怒地坐起来大着嗓门喊道,“跟我说一两日内会有援军,这种鬼话说说就算了,现在又和我扯守城利器,真是见了鬼……”

    他正说到这里,忽然城外传来喊杀声,顿时就打断了他的话。

    刘衙役和刘王氏两人对视一眼后,他一下跳下床,匆匆穿鞋,同时交代道:“看好孩子,我得走了!”

    被自家男人训了,刘王氏却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地看着刘衙役道:“千万小心啊!”

    “爹,小心!”两个孩子也带着担忧说道。

    刘衙役此时穿好了鞋,好好地看了一眼自己婆娘和两个孩子,便转身快步走了。

    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还有隆隆地马蹄声,听得刘王氏心中担忧不已,伸手搂住了两个孩子,搂得紧紧地。

    正在这时,脑海中又传来了普渡众生说话的声音:“刘王氏,还有个事情交代给你!”

    “哦!”刘王氏有点麻木地应了声,此时她的心思,都在惦记着城头能否守住。

    只听普渡众生在群里叮嘱道:“昌黎要是盔甲不足的话,你告诉左应选,让他派人缝制瓦片到衣帽的关键部位,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减少伤亡率,听到了么?”

    刘王氏一听,想起孩子他爹此时已去城头,连忙答应一声,而后顾不得说昌黎的情况,连忙放开两个孩子,在家里快速翻出了一定破旧的毡帽,然后想着法子去自家屋檐上取了一些瓦片。

    “娘,你干嘛呢?”两个孩子跟在她身边,大点的孩子不解地问道。

    刘王氏一边找出针线,一边抽空回答道:“给你爹用的,快,把你爹的衣服找出来!”

    有孩子他爹在衙门当差,生活条件比起普通百姓好那么一点点,至少家里有换着穿的旧衣服。

    城外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让刘王氏心急如焚。因此慌乱之下,几次都针扎到了手上。但她只是用嘴一吸血,就继续往毡帽上缝制瓦片了。

    不知觉间,城外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小,似乎还在慢慢地远去,不过刘王氏没有注意这点,她在毡帽的额头、头顶、以及两颊部分都缝上了瓦片。样式有点搞笑,毡帽也变得有点重了,不过却让她感到一丝心安。

    两名孩子知道了母亲在做什么,早已补充了瓦片,拿着他们父亲的衣裳站在那里,看到母亲缝制好了毡帽,就赶紧递上手中的衣裳。

    刘王氏快速接过,马上又开始往两侧肩膀和胸口位置缝起瓦片起来。

    忽然,“呯”地一声响,房门被推开,冷风随之灌了进来,冻得屋里的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们心中亦是一惊,转头望去。

    只见孩子他爹连门都没关好,一下冲到了她眼前,用惊讶地语气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有援军的?”

    “援军?”刘王氏有点不解地反问了下,而后马上回过神来,转眼大喜,连忙问道:“援军真得来了,城外的建虏退了么?”

    “没有!”刘衙役听了露出失望的神情,摇摇头道,“被建虏杀得大败,除了死的,都已经逃走了!”

    他在衙门待着,自然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东西。在他看来,明军见建虏,犹如小鸡见老鹰,能离多远就多远,根本不可能来救昌黎的。

    也因此,之前刘王氏跟他说的时候,他也只是当戏言而已。要真和县尊去说,那就是脑子被门夹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是看到了明军。虽然据城头上的人说,那支明军好像只是路过,可终归是在被建虏围城攻打的时候,看到了明军的影子。

    刘王氏听得也有点失望,不过她来不及操心,连忙拿起放在一边的毡帽,站起来往男人头上戴去,同时说道:“看,试试戴着怎么样?”

    刘衙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挡,可当他看清这顶被改造过的毡帽时,心中一愣,随即一喜,连忙伸手接过,往头上戴去。

    虽然有点重,戴得有点不舒服,可他却是满脸高兴,惊讶地问道:“孩子他娘,你怎么想出这个主意来的?”

    经过城头的防守,刘衙役自然知道城头受伤,多是中了箭矢。但有了这加瓦片的毡帽之后,就犹如穿了盔甲,他又怎能不高兴!

    刘王氏看到男人一脸高兴,就知道这东西有用,她只是答了一句道:“你等等,一会换上这衣裳!”

    刘衙役一听,低头看了他婆娘手中的衣裳,立刻便明白了用意。那脸上的兴奋之情怎么都掩不住。忽然,他转身就跑,只一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口,只有一句话留在屋内:“我去禀告县尊!”

    刘王氏听了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知道这东西肯定很有用,连忙加快速度缝起了手中的衣裳。

    就在刘王氏手中的这件衣裳缝制完成的时候,门外传来杂乱地脚步声,还有刘衙役大声地喊话:“孩子他娘,县尊来了,快带孩子出来!”

    刘王氏一听,稍微一愣,随后就有点激动了,这可是县尊来了啊!她连忙把衣裳放一边,伸手去牵了两个孩子,正准备出去时,屋门被推开,一群人拥了进来。

    未等她有反应,就听到一个浑厚男音,带着一丝激动开口问道:“衣裳呢?改过的衣裳拿来本官看看!”

    刘衙役就在这人,也就是昌黎县令左应选的后面,一听连忙叫媳妇拿衣裳,一阵忙乱后,刚改完的衣裳就到了左应选的手中。

    “不错,好想法!”左应选拿着手中衣裳连声赞了几句,而后看向刘衙役道,“你穿上试试!”

    刘衙役满脸兴奋,当即答应着把这件衣裳套到了外面,穿好后面向县尊站直了身子。

    左应选背着手,打量着刘衙役的毡帽和衣裳,似乎还不够看,又绕着刘衙役转了一圈,不停地赞道:“好,不错,不错……”

    加上了瓦片,虽然重了点,可并不影响行动,虽然效果可能不如真正的铁甲,可好歹有了不少防护效果,要是城头上的民壮每人都改造下,伤亡率将大大降低。

    左应选想着,心中的高兴怎么都掩盖不住。在之前的时候,建虏攻城两次,城里伤亡不少。要是一直这么耗下去的时候,就怕民壮士气低落,后面能不能守住就不知道了。

    他忽然站住身子,转身看向一边有点拘谨的刘王氏,大声赞道:“你能想出如此妙招,本官当记你一大功。等战事结束,向朝廷请功的奏章上,必定有你!”

    刘衙役一听,咧开嘴笑了。

    但刘王氏听了后,却有点不安,她犹豫了一小会功夫,决定实话实说,就有点小声地说道:“回县尊,这个不是民妇的主意!”

    “哦,那是谁的主意?”左应选没想到另有其人,当即好奇地问道,“此人是谁,本官定会为他请功!”

    刘衙役听到,一下张大了嘴,满心欢喜的心情顿时飞到了天上去。

    刘王氏不敢贪功,她怕,可县尊问起,她又没法细说,一来不信,二来可能会被那什么系统抹杀,因此,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道:“是个和尚告诉民妇的!”

    “和尚?”左应选重复了一句,倒不以为意,接着问道:“他在哪里?”

    刘衙役在边上听得沉下了脸,似乎想歪了。

    刘王氏已经说开,就不管了,老实回答道:“在京师!”

    “……”不管是左应选,或者是刘衙役,还是其余跟在后面的几个县尊随从,都无语了。

    “他还说皇上有旨,只要能守住,全城百姓免税三年;要是投降的话,城中所有有功名的人,满门抄斩!”

    “……”其他人又都无语,这说得是啥胡话,谁信?

    “他说两三天内会有明军来救昌黎,让我们昌黎一定要守住!”

    “……”还是没人开口。

    “对了,他还说另有守城利器,让民妇告诉县尊,叫什么开花弹……”

    刘王氏说到这里时,左应选总算有反应了,他不知何时,已皱了眉头,总感觉不靠谱,不过还是沉声问道:“什么开花弹?”

    “他说开花弹是这样做的,用火药……”刘王氏把胡广对她说的制作方法给左应选描述了一遍。

    这期间,左应选开始并不以为意,只是听到后来,那眉头不知觉间又舒展开了,脸上出现惊喜,“嗯,嗯”出声的同时不停点头。

    他的见识可不是刘王氏能比的,当他听到后来时,已经知道了这所谓的“开花弹”确实是守城利器,而且还很合适昌黎守城之用。

    在刘王氏说完之后,带着一点不安看着他,等待质问时,却见他伸手一拍,高兴地评论道:“呵呵,有此守城利器,昌黎可坚持久矣!”

    说完之后,他当即交代刘王氏道:“这和尚真乃奇才,法号是什么,哪个庙的,告诉本官,昌黎第一功,非他莫属!”

    左应选下意识地忽略了他认为的一些胡话,多了两样宝贝,都已足够激动了。

    “……”刘王氏一听,无语了一会,声音有点轻地回答道:“他叫普渡众生,但庙在那里不知道了!”

    这下轮到左应选无语了,以他的见闻,他还从没听说过有和尚的法号会是叫普渡众生的,此时他急着回去把土制盔甲和开花弹吩咐下去,因此,并没有过多纠结,当即吩咐一声道:“带他来见本官,有重赏!”

    说完之后,就马上转身,匆匆走了。

    他的随从一脸狐疑地盯了下刘王氏之后,跟在县尊的身后离去,最后只留下了刘衙役。

    只见刘衙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低声喝问道:“这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刘王氏没法细讲,无奈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礼部尚书温大人知道他是什么人!”

    “……”刘衙役听了不由得无语,自家媳妇什么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这说话,还扯上了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骗鬼么?

    “瞎扯什么?”他有点恼怒地喝道,“满口谎话,泼天大功都没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之后,他还狠狠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而后转身匆匆离去。

    刘王氏刚才的激动、兴奋、拘束等等心情一扫而空,有点发愁地搂了两个孩子,坐在了床沿上。

    想了半天,她很无奈,只好进入聊天群,呼叫道:“小和尚,你在么?民妇有急事!”

    这时候,胡广刚用完午膳休息,刚好进入了聊天群初等组中,听到了刘王氏的声音,便马上回答道:“我在,是昌黎出了什么事么?”

    一听他有回应,刘王氏当即松了口气,而后语速略快地说道:“民妇把你交代的事情都给县尊说了,那土制盔甲还有开花弹,县尊听了很高兴,他想让你去见他,有重赏,还说昌黎要守住了,你是第一功!”

    “哇,小和尚,你好厉害哦!”如花冒泡,声音中带了丝崇拜赞道。

    但胡广听了却是无语,让自己这个大明皇帝去昌黎县令那领赏?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奏章上,再给自己说自己是昌黎能守住的第一功臣?

    这么想着,胡广有点蛋疼,他当即拒绝道:“小事情,不值一提,没这个必要!”

    “小事情,不值一提……”如花重复,似是无语了。

    这时,平时一直没有冒泡的曰从竟然也冒了出来:“普渡众生,这可是大功,就算你不在乎昌黎县令的赏赐,当奏章上达御前,也能名传天下。对你,对你所在庙宇,甚至……”

    他在这里停顿了下,似乎是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说道:“甚至对提携你的礼部尚书温伯父也是有好处的。”

    “……”胡广无语,又一个误会了,他只好再次说道,“这些都没意思,我真不在乎。园峤也不会在意。”

    “啊……”曰从无语了,似乎不知道再说什么,在叹了下后,只好说道,“小和尚高风亮节,胡某佩服!”

    如花的头像抖动,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小和尚,你个死脑筋,有好处为什么不要?你真是太傻了!”

    就算被温体仁威胁后一直没有再说话的马富贵,默默地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冒泡了:“呵呵!”

    他不敢明着得罪普渡众生,只好呵呵一下了。

    但刘王氏却有点急了,你小和尚高风亮节了,我这边怎么办?她只好开口说道:“小和尚,一会县尊要问起你,民妇答不出来,而且孩子他爹那边也不好解释,民妇怎么办?”

    得,还有这事。胡广想着好像刘王氏转达自己话的话,确实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

    想了想,他觉得无所谓了,便开口告知道:“我住紫禁城,之前其实已经说过的。等战事结束,让左应选和你都来见个面好了!”

    “……”刘王氏听傻了,一时接不上话。

    如花+1!

    曰从+1!

    没人相信他的话,住紫禁城,要真信了才见鬼了!

    作死的马富贵又忍不住了,不敢长篇大论,但还是忍不住略微含糊地吐出了一个字:“装!”

    他得出现又提醒了胡广,于是,他对刘王氏说道:“如果他们要是不信的话,那就让他们等到战事结束,一切就都会没事的。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之后,他便切换到了工作组中问道:“温卿,你如今在哪?”

    温体仁听见,立刻回答道:“臣刚到怡红院……”

    胡广一听,没想到自己交代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尽心,都不用自己再提醒了,不错!这么想着,不由得心中很是高兴。

    不过胡广很快想起温体仁年纪也有点了,昨晚应该就没怎么休息过,就马上说道:“好,把事情交代给如花后,你要注意多休息,别累坏了!”

    温体仁听得稍微一愣,随后也没矫情,只是带着感激回道:“臣遵旨!”

    他见皇帝没有再交代什么,意识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而后一摆手,吩咐自己的随从道:“去吧!”

    门外,怡红院老鸨正在提点一名青春貌美的小姑娘道:“这贵客能在戒严时候来咱们这,还有那气质,那风度,啧啧,肯定来头不小,你一会进去,要小心伺候,知道么?”

    “嗯?他还敢乱来?”如花那秀眉一翘,有点不信地道,“我们怡红院可是有皇上护着的,瞧那门口站着的侯爷!”

    怡红院老鸨一听,眉头一皱,正想训斥时,却见房门打开,两名随从退了出来,其中一人伸手示意道:“如花姑娘里面请!”

    如花瞧瞧老鸨,脸上没一点惧意,当即走了进去,显然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并没听进老鸨的话。

    老鸨一见,低声骂了句:“这死丫头!”

    不过当她看到那两名随从带上房门,而后一左一右守在那里,便没想着听墙角,自个走了。

    房门内,如花进去看到茶几边坐着的一位看似五十多的老者,温文儒雅,气度不凡,正自个在喝茶。

    她过去见礼,福了福道:“奴家如花见过老爷!”

    说话的同时,她同时也还在打量着。发现这位老者脸上似乎有疲惫之色,眼睛中甚至都有血丝,这让她稍微楞了下。

    “如花姑娘是吧?”温体仁见到人,点点头伸手示意道,“来,坐,老夫有事找你!”

    如花听了一愣,她能听出来,好像这贵客来怡红院并不是来干正事的,好像是冲着自己有事来的,不过自己不认识他啊?

    想不明白之下,她决定看看情况,走过去伸手端了茶壶,笑着说道:“奴家给老爷倒茶。”

    温体仁见她这样子,也没强自要求她,只是声音略微有点轻地说道:“老夫园峤!”

    如花听着,一边倒茶一边道:“原来是园峤老爷,您是要听曲……”

    刚说到这里,她马上回过神来,顿时一脸吃惊地看向温体仁,有点结结巴巴地确认道:“园峤?温大人?”

    温体仁正待点头,却发现茶已满出来了而如花还在倒,就先伸手一抬壶嘴。

    如花一阵手忙脚乱,而后准备重新见礼,这可是大明六部尚书之一的礼部尚书,高高在上的人物啊!

    让她如此激动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温体仁兄弟俩的才名在她们这一行和戏院那一行都很有名气,是平时慕名想见却不可能见到的人物。

    她很是没想到,这样一位大人物竟然如此和蔼可亲,这就有点让她激动了。

    当然,她不知道,如果她没有捐助银两被皇帝表扬,如果她不在那神秘的聊天群中,如果皇帝没有对她表示赞赏的话,温体仁是不可能这么客气的。

    见她这个样子,温体仁不得不重新制止了她,而后脸色稍微严肃了点道:“如花姑娘,老夫此次特意来找你,是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温大人请讲!”如花有点兴奋,不过她看到温体仁是微服私访,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身份,因此声音放得很轻。

    温体仁转头看看门外,能看到自己那两个随从的身影,应该是站在门口守着,没问题。

    稍微放心了点,他转回头,低声对如花说道:“马富贵家和晋商有联系,你去套话,不管用什么手段,套出尽可能多的晋商事情。”

    “啊?”如花没想到温体仁交代给她的是这样一件事,不由得失声惊呼,而后马上想起不能引起别人注意,连忙用玉手掩住嘴唇,脸上的惊容未去,有点疑惑地问道:“温大人,这……这是要对付晋商还是想和晋商拉上关系?”

    一问完,她自己马上得到结论了。因为温体仁要是想和晋商搭上关系,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她来达到目的。

    这么一想,她的脸色一下变了。自古以来,这男人的温柔乡中一直是消息灵通之地,也因此,如花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

    她马上担心地说道:“温大人,这……这好像太危险了吧?就算您是礼部尚书……”

    温体仁也同样脸色严肃,纠正了如花的话道:“今早大朝议,皇上已经钦点老夫为大明首辅了!”

    “啊?”如花再次吃惊,不过回过神来后脸上还是有担忧之色道,“温大人,就算您是首辅了,可要想对付晋商,怕是……怕是……”

    “老夫明白!”温体仁严肃地点点头,“老夫心里有数。老夫不打无准备之仗,其他事你不用担心,你只需从马富贵那套话出来即可。”

    如花有点犹豫,晋商已是庞然大物,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那怕温体仁已是大明首辅,她也并不看好他。

    可是,温体仁已经找上了自己,如果不答应,怕也不成。如花如此想着,不由得心中苦笑,她看温体仁盯着她看,无奈地说道:“大人有命,奴家自当遵从!”

    说完之后,她想着幸好在那神秘的聊天群中套话即可,能减少很多风险。

    想到这里,如花脸色好看了点,不过她马上又想起要是马富贵派人来京师的话,怎么办?这风险也是很高的!这么一想,她的脸色又有点难看了。

    温体仁一直盯着如花,见她脸色变化,以他察言观色的本事,那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开口低声道:“马富贵在九日之内,便会被抄家,他那边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这话,如花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因为他得罪了…小和尚…普渡众生么?”

    “有一定关系!”温体仁点点头道,“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自己透露了违法乱纪之事。”

    如花听到这里,心思转了回来,想着马富贵既然会被抓,那自己的风险就很小了。想到这里,她终归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么一放松后,好奇心马上又左右了她的情绪,不由自主地问温体仁道:“温大人,那普渡众生到底是什么人?是您子侄么?”

    温体仁能看出她会尽心去办事了,便站了起来。此时听到她的问话,便摇摇头道:“不是,你不用问他是什么人,机缘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他是谁!”

    说完之后,他转身便想离开了,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步转身,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意(至少在如花看来是这样的)对如花说道:“听他的话,对你会有天大的好处。”

    提醒完了之后,他便不再逗留,径直开门,在随从的护卫下,匆匆走了。

    不一会,老鸨进门,发现如花愣在那里,不由得喝问道:“傻了么?贵客……”

    刚问到这里,忽然发现茶几那边有一银锭,她也顾不得问了,连忙快步过去拿了再说。

    如花浑然没有在意老鸨的抢钱行为,只是满脑子的疑惑:小和尚到底是什么人?好神秘的样子!

    在她的思维中,她是下意识地把普渡众生当作了一个和尚,由此,她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大明皇帝身上去,就只能瞎猜了!

    与此同时,在原大明首辅韩府,韩爌在自己书房坐立不安。他倒是没多在意城外刚才的喊杀声,对他而言,他更惦记大朝议,不知道有没有如愿能官复原职?

    此时的他,是相当地后悔了。用辞官来威胁皇帝,还真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会逼迫皇帝妥协,也可能会真得辞官回乡!下次定要瞅准了再用,否则还是另想他法为好!

    韩爌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当他抬头的时候,便听到了敲门声,显然很急:“老爷,曹管家来了!”

    “快请进!”韩爌一听,连忙吩咐道。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卷了进来,让韩爌觉得身上一冷。不过他压根没在意,只是看着那人问道:“曹管家,如何?”

    曹管家的年纪和韩爌差不多,喘着白气回答道:“我家老爷说,皇上举止犹如天马行空,捉摸不透,无法按计划行事……”

    “怎么会这样?”韩爌一听,很是失望,皱着眉头有点生气:“昨天做了那么多布置,还撒出去那么多钱,都没用?”

    “我家老爷说了,皇上连消带打,根本就没机会。皇上是穷疯了,一门心思盯着钱!”曹管家耐着性子解释了下,而后把大朝议的大概情况说了下。

    最后,曹管家露出稍安勿躁地神态道:“我家老爷说了,皇上还是太急躁,就算他任用温体仁为首辅,想要学前宋收商税,等着看民变好了!”

    韩爌一开始听说温体仁当了首辅,还要举荐内阁辅臣给皇帝,心中那叫一个恨,可听到后来,他忽然就不急了,反而笑着道:“看来皇上还是原来的皇上,年轻毛躁的性子没变。如此就好,等着碰个头破血流,就知道辅臣还是要稳重为好的!”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如果商税要好收得话,户部尚书毕自严会不提收商税的事情?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会想不到么?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又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而后一人在门口低声禀告道:“老爷,永昌票号的伙计来报,说掌柜不见了!”

    “不见了?”韩爌一听,转头看向门外,有点诧异地确认了一句,而后立刻站了起来,有点紧张地问道,“钱库呢?”

    “钱库没事!”

    一听这话,韩爌显然松了口气,他转头看了曹管家一眼后,转回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个不见法,是有事耽搁了?”

    “早上轮值的伙计到店时,没看到掌柜。后院库房那边也说,昨晚好像有人找掌柜,具体不清楚。今日一早伙计去掌柜家看了,也没在。”

    库房里的伙计不到时间绝对不能离开,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正常。但掌柜竟然离开一直不回,还没有一点消息,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韩爌想到这里,不由得有点生气道:“此事让范家、王家那边自己看着办,钱库绝对不能有事!”

    “是,老爷。”门外那家丁答应一声,而后有点犹豫地道,“但小人出不去了,外面戒严……”

    “嗯?”韩爌一听,一声重哼,戒严又怎么了,难道能管到韩府,“你不会报上老夫名头么?”

    那家丁还没答话,就听曹管家一声苦笑道:“不要说他出不去了,我也是一样,得在这里先住着了。”

    “啊?”韩爌听了,不由得有点意外。

    曹管家给他解释道:“皇上下令,提高戒严级别,除城防相关职衔外的官员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上街,如确实要上街,则要报备东厂。我家老爷说了,为避免麻烦,就算了,让我在这里先待着。”

    韩爌一听,稍微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便问道:“难道早上金兵差点攻进来?”

    “城防不是很好,军械不足,士卒缺乏训练,火器多有炸膛,伤亡较多。”曹管家回答道,“形势有点严峻,皇上估计担心了!”

    “呵呵,让他调开勤王军!”韩爌一听,冷笑一声道,“罢了,那就先这样吧,永昌票号那边,只要钱库没事就成。掌柜回来之前,谁来了银子都不能出库……”

    “这点没事,我都不敢出门,谁还能这时候去永昌票号提现。”曹管家听了笑着道。

    韩爌听了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城外方向道:“你说,这金兵能打得进来么?”

    城外,让韩爌记挂的建虏已经扎营完成,皇太极正在发号施令,而代善和莽古尔泰则坐在他两边一直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指挥权。

    “岳托,令你天黑后领五百骑去城西佯攻。记住,你的目的是吸引城头明军注意,让他们不得休息,明白么?”

    “明白!”一个年轻的建虏单膝跪地,大声领命。

    皇太极面无表情,转头看向另外一人喝令道:“阿巴泰,你部已是一样,到城东去,务必昼夜骚扰,令城头不得安宁。”

    “遵命!”阿巴泰同样领命。

    皇太极目光再转,看向一名亲卫道:“鳌拜何在?”

    一听这话,所有在场的建虏头目都有点吃惊,这种场合怎么会有小小亲卫的份?

    鳌拜也不明所以,他就在边上轮值,听到后连忙走到近前,单膝跪地,一手柱地道:“奴才在!”

    “令你持本汗军令,前往我大金所占各城,收集攻城用火炮以及其他军械,日夜兼程赶回来,不得有半点耽搁!”

    鳌拜一听,心中有点不愿意,他更想在京师城下立下战功,要是能第一个冲上城头就最好了。

    可大汗下令,他又不敢违背,只好大声回道:“喳!”

    皇太极在发布了一系列军令后,站了起来向所有人道:“其余人等,全力督造云梯、盾车,装填泥土,入夜之后,悄悄行事,不得有误!”

    建虏头目们得令,齐声回应,而后大步而出,一个个都兴奋地很,显然很期待接下来要开始的事情。

    等到中军帐内只剩下三个巨头后,皇太极转头看向东北侧,微皱着眉头道:“阿济格是怎么搞的,这都快两天了,连个报信的都没有,难道还没打下昌黎?”

    “我大金兵威所至,明国那些当官的纷纷投降,那昌黎只是一个小小县城,肯定早就拿下来了!”莽古尔泰一听,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回答道。

    代善听了也是点头,昌黎只是小县而已,又没有明国驻军,阿济格带了七千兵马,这完全是牛刀杀鸡,为得就是争取时间,就算昌黎顽抗,也能一举而下。

    皇太极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没有消息,他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不由得自语分析道:“本汗可是交代过,甚至连攻城用的火箭火炮都让他带走一部分。按理来说,除留三千步卒和一千骑军守城之外,剩下那三千蒙古骑军该派回来了啊!”

    代善听了,挥挥手道:“算了,指望着蒙古人下马攻城也不实际,大营中反正有的是阿哈,有他们也是一样!”

    皇太极点点头,他转身看向莽古尔泰,严厉地道:“护城河填平后,不得擅自攻城,再有违背,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他心中巴不得莽古尔泰那莽撞的脾气又发作,这样自己就有十足的理由治他。

    隐隐间带有居高临下的训斥,让莽古尔泰感觉很不舒服,他看着皇太极,睁着牛眼,不过没发作,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皇太极看着他大步出去,心中却是鄙夷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就让不满在莽古尔泰心中多积累一些,到时候再激他一激,肯定能让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自己就可以趁机夺了他的权。

    这么想着,他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代善看到皇太极看过来,就有点疑惑地问道:“为何还要去后方调集火炮火箭?看城头上的明军,不但士气不高,训练不足,军械也多有炸膛,我们准备多时,该能一举攻下吧?”

    刚才皇太极发号施令,代善知道轻重,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直到此时,他才提了出来。

    “多准备点总是好的。”皇太极其实认可代善的说法,不过以他谨慎的性格,还是这么做了。

    代善听了,皱着眉头问道:“那后方怎么办?明国皇帝不是要断我们退路么?”

    “那些城池就算丢了也没事,本汗已经下令,如若守不住就带走能带走的。给明国留个烂摊子,由着那明国皇帝头疼去!”皇太极显然早有考虑,“我们的重点,就是拿下京师。就算最后没打下来,只要我们想走,哪支明军够胆来拦我们?”

    看到代善在点头,皇太极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道:“别忘了,明国皇帝还用了谁总理勤王军的?”

    一听这话,代善笑了,然后放心告辞回自己大营去了。

    从京师城头上看去,城外建虏大营连绵不绝,似乎一眼望不到头。不时有一支支的建虏骑队飞驰出营门,尘土飞扬间,绕着京师呼啸而去,浑然没有把京师明军放在眼里。

    城头上的明军看见,一个个都严阵以待,神情甚是紧张。

    如果换了以前的话,他们或者还会胆战心惊。但自从皇帝去看望伤卒的事情传出来后,他们一个个激动地不行,就算死了又如何,哪怕没有子孙,都能永享香火。

    这一点,对于后世人,或者对于西方人来说难以想象。可对大部分明国人来说,却是非常在意的。军卒中除了是家里顶梁柱,不能或缺的之外,其他人都已少了后顾之忧。

    另外,还有一个已经确认的消息,就是这次打仗英勇的话,就有可能被挑选去当东厂番役。

    平时的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干些劳役、杂活,任凭那些当官的呼来喝去。可要是当了东厂番役,以后这些当官的谁还敢再欺负人?不说待遇,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很是向往了!

    此时的他们,甚至在心中还有一丝期待,让建虏快来攻城,这样就能立些功勋,否则鲤鱼跃龙门,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没有了!

    满桂在箭楼上眺望远处建虏动向,又看看城头上守军的精神面貌,听着手下说些见到的情况,很满意地点点头。

    皇上就是皇上,真是太厉害了,之前的士气和如今真是不能比,如今总算是可以放心一些了。

    说实话,在满桂一开始接到圣旨,让他守城时,压力非常大。

    就如城外的皇太极他们能看出城头守军的实力不如关外明军,满桂身在其中,自然就更清楚两者的差距。

    他在这几天里,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为千疮百孔的城防可谓操碎了心。可是,效果甚微。因为这京师城防,完全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有几次,他甚至都气得想上本向皇帝告状,最好把李凤翔这个京营提督给斩首了。不过,他终归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走出这一步。

    让满桂没想到的是,皇帝从几日之前开始就似变了个人,一改以前作风,训斥了李凤翔,使得这个死太监至少在表面上尊重自己,开始配合自己搞好城防了。

    更没想到的是,皇上几道旨意下来,不但预备了足够的人手,还大大提高了守军的士气,真是如同雪中送炭一般。

    满桂心中其实明白,如果是要野战的话,哪怕是这样也没什么用。可如今是可以凭借高大的京师城墙防守,那就算他们训练不足,也已经能将就了。更何况,皇上竟然还想出了适合普通人守城的利器,还有那土制盔甲。

    呵呵,想到这里,满桂看着远处的建虏笑了。

    他身边的家丁们见了,都稍微有点诧异,要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爷笑了,哪怕是受尚方宝剑,领旨守城,大权在握的时候,也没见老爷笑过的。

    正在这时,却见满桂转头,看着他们喝道:“传令,除瞭望哨之外,其他军卒一律休息。建虏攻城,自有号令响起。”

    “再派人督促工部,檑义夜和狼牙拍这两样一有打造完成,立刻运送城头布防。京师城头已标注重点区域外,其他未及布置地段,加派人手严防建虏晚上偷城!”

    “……”

    一条条命令连续发布下去,满桂身为久经沙场之将,针对如今的城防,再次根据实际情况查漏补缺。如果换了人的话,绝对不会有他这样面面俱到,能知道防守重心,做到有的放矢。

    不过,满桂也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京师比起关外城池,要大太多,更关键的是,防守器械不足。这要是到了晚上,建虏如果用飞钩悄悄偷城,凭着建虏的武勇,怕是有点难挡。

    想到这里,满桂实在放心不下,便从箭楼上下来,带着家丁再次开始巡城,检查各处的城防情况。

    在中国的历史上,飞钩一直是生命力顽强的一种器械。按历史发展的话,在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二破武汉之时正是陈玉成亲率敢死队用飞钩夜间偷袭得手。即便到了抗日和解放战争时,我军也多次利用飞钩建立功勋。

    满桂自然知道这点,巡查起来时也是严查这点。

    而此时在紫禁城的胡广,也没有闲着,他招来曹化淳这个大忙人问道:“永昌票号的那掌柜招了没有?”

    “奴婢无能!”匆匆而来的曹化淳一听,低头禀告道:“他只一口咬定那是他家的远房亲戚,也没有承认有通虏之事!”

    胡广听了微微有点失望,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能做到京师票号的掌柜,肯定是晋商的心腹,也是有头脑的人。要是承认放走那人是建虏,承认晋商有通虏之事,肯定不会有命。反正人已放走,算是死无对证,一口咬死,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他再怎么想也肯定想不到,放走的那四个人里面,有三个是锦衣卫试百户。

    胡广想了会,便吩咐曹化淳道:“继续审问,能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也留着他的命,等以后高百户他们三人有机会回来的话,再当面对质。”

    “陛下英明!”曹化淳一听,当即拍马屁道。

    英明有个屁用,你小子又不贡献成就值。胡广心中诽谤,当即挥手让他退下。不过想起他似乎就没好好休息过,便又对他说道:“你不要累坏了身子,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给王承恩去办!”

    曹化淳听了一愣,他没想到皇上好像对自己那义子印象不错,有重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