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细线，就那么弧直而落。除了一些细心的学子，很少有人察觉。只是在疑惑这名瘦弱少女为何一直隔空而指。
直至那七条细线，再散丝缕、又是六条细线从中分出，如同蜘蛛喷丝，升落缓降。
整整四十九条细丝，在虚空中飞速而过，带起的光芒终于让人察觉。
只是让他们察觉，早已来不及了。
七条细线散合内聚，刹那形成一道剑形，分别刺向前方一名对手。
这一击准确，又十分有力。
响起一声闷响。这是身体与空气撞击出的声音。又像利器刺中肉体的声响。
那名学子，骤然间离地而起，向着后方倒退，胸前白雾散动，又转眼出现红点。这是鲜血的直流。
徐敏乘胜追击，一步踏出，拖动着手中重剑，要一剑砸晕那名敌手。
她虽然依旧无法用那一柄重剑施展直剑，但这一重剑达到五万多吨，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挥砸，这一抡之下也能砸晕人。
那名学子在措不及防中被那细线聚剑击中，身躯直直倒飞，胸口中气血奔涌。
就在这时，徐敏身后破空声响起，一颗火球轰落，刹那转为一头火狮扑向她的身后。
徐敏轻咬嘴唇，没有转身，依旧向着方笔直而奔。并向着左方抬手一勾。顿时，指尖起白茫。一条细线，从指尖透亮而出，似如游龙在指中旋绕，又刹那脱手而出。
那个突然出现的对手与那一头火系法术凝聚的火狮在徐敏身后，然而她伸出的手指只是向左，按道理来说挡不住后方的攻击。
但这条细线离手而出的刹那之间，在一闪之中从左方拐动，起了弧线、瞬间落往后方，又是一闪而过、快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便是七线再起，四十九道青芒化作一剑。
这一剑，如风如沙，直冲之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难以捉摸。
一剑而过，带起光缕。下一刻便是有雷声般的轰鸣陡然响起。那一头火狮在爆炸之中轰然破碎。起的烟火向着四方草木而烧，又在剑击之中，狂袭熄灭，又冲破风烟向着前方直达而斩。
后方响起一声闷哼，又重重倒退的声音。徐敏没有去看后方情况，身躯已经临近前方那名学子，左手伸下探去，握住了剑柄。
徐敏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就像把弓。她右臂微弯，举手向天，大力扛起、猛的向前一抡。
这一抡之下，一声闷响，烟尘大作，虚空微微颤动。
一声惨叫。
烟尘渐剧，那名学子轰然倒飞，重重的倒在地上，不停喷着血，不知道骨头断了多少根。这近五万吨的重剑，加上猛力挥动，已经超过了六万吨。
在这六万吨巨力之下，那名学子肉身几乎全部龟裂，躺在地上抽蓄，鲜血四溢而出，顺着裂痕向着泥土中直流，瞬间染红大地。
这一幕，让其他学子大惊心凉，这已经不是比试，而是生死之战了，若不是这里有众多强者，那四位院长和内院执事在丹道方面颇有造诣，只要不是金丹碎裂，便可救回。这名学子必死无疑了。
一道光芒笼罩，这名重伤的学子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摊血迹。在出现时，已然在广场中。
北堂系院院长在这名学子出现的瞬间，伸手一抬，将这名学子提在半空，打出一道一道清光，封住血液的流失，随后拿出丹药让这名学子服下。
虽说经过救治，但这名学子没有十天半月是很难复苏了。
洞天之中，激战还在继续。李家小公主独战十六人，丝毫不退步，反而气势逐渐大增。游走在十六人间。
她施展风影决，步伐如鬼魅，一拳之下带起澎湃大气，每一拳之下都有对手被震退。
不过在这洞天之中的这些学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不是先前的对手可以比。
这十六名学子知道李家小公主拳力惊人便是十六结阵，在百米之外将李雪重重包围，进行围杀。
瞎少年那边，十三名学子联手围攻，一道道法术呼啸临至。只是很少能够打在他的身上。
不管是法术，还是近身相攻。明明快已几中，但到最后基本都被钟文飞躲过。
钟文飞闭着双目，在他黑暗的世界中，闪现着数百道光点。
这些光点在黑暗无比显目，是一道道法术神通。
光点迅速，四方而来。在临近之时，钟文飞不不急不慢的向着对方一步踏出，又向着左上一步走出。
两道光球擦身而过。紧接着钟文飞向着后方一步倒退，伸手向着一拍，顿起巨响。
有人一拳轰来，在刹那之间被钟文飞挡住。
钟文飞自身力气，并不输与徐敏等人，这一掌拍出，顿时让那名袭来的学子倒飞而去。
三人的交战敌手，都被楚程看在眼里。他咳嗽了一声，摇头失笑道。
“徐敏以指作剑，这能不能称之为六脉神剑？”
他也没有想到徐敏竟让会这样使用剑决。
楚程改进人世七域长生剑宗的剑决，融入风月决后，一剑之下变化莫测，剑剑轻盈，却剑剑直重，也没有想到可以以指作剑，作笔而画，更加灵活多变。
只是楚程还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她这是想先熟练剑决，再掌控那一把重剑，虽然多变，可以加诡异莫测。但此剑无力，你施展一剑的速度也未达到极致，每一次出剑都有犹豫，想知道能不能施展那一重剑，却又怕败，所以还是决定用剑指。一旦有人看出空格破绽，在刹那之间阻断，此场便是败了。她此举，是本末倒置了！风月决。一旦心中有犹豫，无心洒脱。又如何解下心中的那一道枷锁？”
楚程眯起了眼睛，再次轻声喃喃。开口道：“这番投机取巧，不是徐敏能够想的出来，应该是李家那个丫头。此法徐敏不得用，但又得用。只是，此刻还不是时候。因为还没有真正知道你心中想要斩出的那一剑。”
“风月决，可以说是世间一数。一生二，二生四，化万千之变。可以说尽是不相同。她的那一剑，我不知，天地同样不知。只有她自己知。”
“至于钟文飞，他太过执着所看到的光。这一场交战，便是让他知道，他之所见，并非真见。只有无光之暗，才是他真正的领域。”
“还有袁邵......”楚程抬头，想看一看那傻少年，但任他如何察看，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
袁邵被钟文飞镇压时，他还在洞天之地中。并不知晓。
“袁邵...怎么不见了！”楚程眼睛瞪大，望向四周。在这会场之中也不见傻少年的踪影。
“那个......”
就在此时，有声音从楚程身旁响起。
楚程转过头，看见一名少女犹豫的站在身旁，这正是之前被袁绍轻薄的那名少女。
“那个傻子...他被老师门下的学子镇压封印在湖底了。”
“.......”
楚程一怔，随后哑然失笑，又有些无奈。
“可惜了。原本这胜负关键就在那傻小子身上。没想到被他们几个给镇压了。不过没关系，那三境强者在见过我实力之后，为了留下我，也会在胜负之时，结束此场比试。按实力分名。可以说这场比试，只有胜、没有败。”
此刻，站在楚程身后的燕飞南目光一直落在上空的屏幕之中。
他有些担心，担心自己门下的那两名学子会将那四人击败，一旦楚程门下学子败了，那么楚程就将被逐出师门，那他上哪学改进后的刹影步？
燕飞南的担忧和楚程的定言终于来了。
当徐敏再次向着一名对手双指点出时，远方有一道长虹疾飞而来，飞旋而落。
这一落下，四十九道细线正要合聚，在遇上那一道光芒时顿时溃散。
徐敏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长虹继来，瞬间打在她的手腕中，剧烈的疼痛，让手掌松开，那一把剑脱手而出。
在这一把剑掉落时，一道破空之声，相继而来。这是一条长鞭，卷住了重剑的剑柄，有一道身影在远方握着长鞭而提。
这是孟皓然，虽然他的气力，不足以扛起这一把重剑，但在地上拖拉还是可以。
只是一息，这把重剑就离徐敏五米之外。也是这一息，十五道身影相继而出，斩向徐敏。
另一方，四周突起燎原。熊熊烈火燃尽虚空。
在这一刻，瞎少年身躯顿时一震。在他的黑暗中，起遍地光芒，如极北之昼。
光明蒙蔽了他的世界，让他不知所措。一如未遇见楚程时，日日继而的黑暗。
下一刻，瞎少年感受到身体中剧烈的疼痛，身躯重重的倒飞。
陆炎全身被火覆裹，燃与四方，再次追击。
他与孟皓然一直未曾出手，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这几人的破绽。此刻，他们二人出手了，势如破竹！无法抵挡！
徐敏与钟文飞二人，顿时陷入了苦战，每一个呼吸之间都被击伤。
李家小公主看到这一幕，心感着急。奋力向着前方六人一掌合扫，打出一条道路，向着徐敏那个方向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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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会场中所有人都从座位中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
这已经是决定性的定局。从陆炎和孟皓然的出手，便是这场比试的落幕。
“没有办法了。”楚程摇了摇头。
那一把重剑已经离开了徐敏之手，无法对那些对手造成致命一击。若是单对单，除去陆炎和孟皓然，对上任何人都有获胜的把握。但这是十几人。
在徐敏倒退的刹那，便是迎来了几十道犀利的攻击，让她节节败退。
她的指剑已经被孟皓然看破，招招拦截，输也只是时间问题。
楚程门下四学子，论李家小公主实力最强。但她刚冲出重围，就再次被围住。
钟文飞此刻在极昼中迷失，再也看不清四方一切，看不到融在极昼的光点。只是在瞬间便是承受到了数十道攻击，身上鲜血淋漓。
傻少年在湖底中被乱石与封印镇压的不得动弹，就算是出来，以他傻性也是无力挽回。
此战，是他们输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钟文飞就重重倒地，被二名学子压住，不得动弹。徐敏在孟皓然为主的攻伐中，最终还是不敌，被人制服点住了穴道。只剩李家小公主一人。
李雪满身大汗，见到徐敏二人被制服，脸色极为难看。
“不！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们四人和先生就会被逐出白露书院。我倒是没事，离开白露书院，还可以回我李家。但徐敏和那傻子瞎子便是无处可去。还有先生...也要再次再次变回散修。”李雪狠咬银牙，眉目深深皱起，露出了狠辣之色。
“当初我能以一敌四十九。这次为什么不可以？前五十的强者又算什么，那陆炎和孟皓然又算什么东西！我李雪一人就能击败他们！”
此刻，所有学子聚集在她的周围，围的水泄不通。在这一场交战之中，只有五名对手被他们三人淘汰。还有四十人。
“李雪，认输吧。这次是你们败了。”孟皓然走向前，伸手挥开折扇，开口道。
“输？我看未必。”李雪冷笑连连，抬头挺胸、本就是高挑的身子更显的丰满。
“你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陆炎、还有几十位强者。你没有胜的机会。束手就擒吧，将那傻子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呵呵。想要那傻小子手中的令旗，你们得先打败我。”李雪向着前方走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走出，李雪身上白色灵力如同精龙般从她的头顶轰隆隆而出，颤声如龙吟。
灵力如潮，阴影遮空。李雪伸手一挥，一根玉竹出现在手中。
有亮光起，也有风的声，薄薄的落叶从树枝中掉落，在风中缓缓飘落，四周开始出现了无数道磁磁的声音。
这是空气的磨擦声。也是电流的磁响音。
李家小公主美眸微微眯起，又瞬间睁大，静静看着孟皓然，又扫视向他人。
在这瞬间的睁眼中，李家小公主脸色刹那作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那些人。冷声开口道：“你们可以来了！”
两方相隔数十米，只需两三步间就能达到李家小公主的身周，但此刻却是无人动弹。
他们在这名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李雪握着玉竹，手指微微用力。
只听得锃的一声清鸣。一道明亮刺眼的光从玉竹中出。
“天雷竹！”
当李雪拿出这一根玉竹。不仅是孟皓然，就连那隐藏在虚空中的那一位三境强者，双眸瞳孔也是猛一缩。
天雷竹，李家的镇竹之宝。当年那一位第二步强者主掌的玄器。
只是这天雷竹在李家家主手中，怎会出现在李家小公主的身上？
“这只是一件仿器，并不是真正的引雷竹。”
暗藏在白露书院深处的那一位三境强者看出了这玉竹只是一件仿器。
这只是一件玄器的仿具，但这仿器李家小公主还是不足以承受。从她身上的精血流逝中便能够看出。
“小姐.....”
会场中，李家奴仆郭奴，看到李雪祭出这一玉竹，脸色也是一变，露出浓浓担忧。这玉竹是李家老祖给李雪的护身手段，不到危机关头，不得轻易动用。
主要是因为这天雷竹威力实在太大，一名金丹修士动用，至少可以横跨两阶伤敌。在场的都是学子，根本无人可以抵抗。更何况，这天雷竹，很有可能反噬到她。让其身受重创。
四方的磨擦磁响越来越清烈，有银光闪动，布满整个空间。
玉竹被李雪握在手中。
银光聚与玉竹上端。只有半截竹身暴耀着刺目银火。
树林之中清风骤疾，四方散落的薄薄的落叶在风中散沫，流与四处、星星点点。
这一刻，此方天地如被画出了一片银河，交织出无数闪电。在风中呼啸席卷而去，扩散到了每一处。
李家小公主抬头，微微泛着青色的双手，抬到了自己脸前，与那件闪烁着银光的玉竹相对，散发的光芒先是笼罩了她的脸，随后所有一切都遮掩了起来。
一道阴寒至极的气息轰然而来。伴随着恐怖无比的气机。
嗤嗤嗤嗤无数声割裂声，在此处天地彻响起，四方终于出现了惊天雷霆霹雳。
下一刻，玉竹的末端离开了掌心，李雪整个人飘了起来，一身黑色劲衣伴着闪电雷鸣向后飘掠，同作为银。
又是在刹那之间。银光渐敛，雷鸣渐静，风呼终缓。
四方之色开始暗淡。但在那一玉竹中，光芒耀丽了数十倍，光芒的中的那道身影，也更加的夺目。
最后一片落叶缓缓飘落在地上，同是化作了粉碎，洒落下最后的星点。
一阵哗啦，再起雷鸣。
伴着这如浪潮流之声，一道真正的雷霆巨鸣惊响了整个天地。
李雪的右手，缓触玉竹下端。最终又握起。在握起的瞬间。银光倒散，玉竹再次显露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这原先李家小公主祭出时，看上去一般无二。事实上却是不露辉茫，蕴藏庞大的气机。
李雪飘浮在半空，依旧抬着头，冷眼看着那些人，脸色虽说极为苍白，但眉目间显露的是何等霸道，何其嚣张。
似乎，李家小公主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算这些人是这座天下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批人，在此刻也依然不入她的眼。
天雷竹，竹雷引。李家小公主握着玉竹的手向着前方轻轻一推。虽然看去只是轻轻一推，但却是用尽了少女的所有力气。
一推之下，无论天地有多何广阔，只要这把这玉竹所过，便是震天地动。
不论是那天空的蔚蓝。还是大地的深褐，全部同为一色。
风云倒卷，天雷惶惶。
李雪再次深吸了口气，再次握着玉竹，随意的一划，引动上方雷威，自有一道替代天威的大气概。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势，所有人脸色动容。
这只是堪比化神一击。但以仿玄器带动的雷霆，给人的感觉真的如同真的在面对着天威。
人们的心在颤抖。是那些在洞天之地中的学子，他们感觉到了不可匹敌。就算是陆炎和孟皓然，也是入地。
若是有个人在场。他的灵魂一定会抖动。
那个人就是李山灵。这抖动来会自李山灵灵魂深处的根深蒂固的记忆。
哪怕他如今只剩一道元神，依然能感受到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沸腾。
这是他曾经的心神之宝，是他曾经的法术神通。尽管这不是减化版的玄宝与神通。但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也不虚他苟且存活如几千年。在看到他曾经的之术后，这生死又何足道哉？
只是可惜的是，李山灵在本尊那里，并未在白露书院。
“结束了。”楚程抬头，看向虚空深处。
洞天之地。那些学子在这一刻竟呆在原处，心升无力之感。
“疯了！李家老祖为何会给她仿玄器，”孟皓然额头上汗水直流，心起惧意。
这是仿玄器，虽说不是真正的玄器。但还是有着玄宝的道韵，无视规则。在这玉竹面前，符箓无法使用。除非以自身实力硬抗。或者相同的仿玄器对击。
只是两者他们都没有。这一场是他们输了。怎样都没想到李家小公主会有这等底牌。
“输了。不过也没有办法。陆炎摇了摇头，面对输赢有些洒脱。只是转眼脸色难看了起来。
此刻，箭已在弦中，无法收回。
银光渐亮，恐怖的气机也更加浓烈，已经向着那些学子扩压而来。
那些学子脸色顿时大变，在这雷霆之威下，哪有活命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巨大手印破开洞天之地。那一位三境强者终于出手了，一手将这雷威抹去。
风清云散，那天变回了蔚蓝，那地回作了深褐。
这一抹之下，李家小公主一声闷哼，喷吐出一口鲜血，跌跌撞撞半空跌落，被她生生止住，无力的坐在地上。
她不是被那名三境强者一掌拍伤，而是因引雷的反噬。
李家小公主脸色已经从白变得铁青，在下一刻一道声音落往下来，让她的脸色变得更青，身躯大晃。
“新生会武，看两者自身之力。而不是外物。此次比试，就算你以天雷竹击败所有对手，也视之无效。你们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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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
李家小公主身躯颤动的更加剧烈，转头看向那两个倒地不能动弹，心中起酸楚，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的努力，不惜受到反噬之力也要用天雷竹牵引天劫之威，也要赢得这一场比试。
只是一句无效，就决定她的失败？
陆炎看着大哭而起的李家小公主，眉头一皱，疑惑道：“令旗未夺，就算是无效，这一场比试也还未结束。按道理来说，应该继续下去。为何已经分出了胜负？”
有许多人感到疑惑，他们知道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必定是白露书院的至强者，他们感谢这位强者替他们抹去那恐怖、令人心骇雷威。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位强者所说之言的疑惑。
令旗未夺，他们甚至连那傻少年的踪影都未找到，如何定出了胜负？
他们觉得这不公平。这些人都是这座天下的人之骄子，心中自是有傲气。
这一场比试，看情况是他们要获胜了，那也得等到夺下那一枚令旗，否则、胜之不武。
“因为时间到了。讲师之战已经分出了胜负。当一方结束，另外一方理应同样结束。老夫给了你们半个时辰，以四十五人对战三人，却是依然无法夺下。这场比试，你们输的不冤。”
这道声音再次响起，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此言而落，原本还在喧哗的学子，顿时怔住。
“.......”
“是我们败了？”
正在哭泣的李家小公主听到此言，也是一愣，摇头晃了晃，又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感受到疼痛，也是瞬间大喜。双眸中的泪光顿时散去。
她没有听错，那一位三境强者所说、是他们胜了。
“徐敏！钟文飞！你们听到没！是我们胜了！是我们胜了！”
李家小公主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满是喜悦，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所受到的伤。
徐敏不得动弹，但还是听到了、脸上浮现出了微笑，只是瞬间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比试结束，她却依旧没有斩出那一剑，没有达到那人剑合一的地步。
先生说了，若是这一剑没有斩出，那就不配继续当他的学子，今后不再是他的讲师。
“先生....我...我让你失望了。”徐敏想到这里，暗自伤神、拼命忍住不让泪水从眸中流下来。
钟文飞倒在地上，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清任何声音，并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败了，败的彻底。当他的黑暗被光芒全部笼罩，那就再次回到了四方无路中。
他败了，心中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只有深浓的迷茫，彷徨。
“这不公平！”
有学子愤愤开口，就算是三境强者之说。也出口反驳。
人群中再次躁动。先前所说的不公平是对令旗未夺，胜之不武的表示抗决。这一次的不公平，是对于他们自己。
对于他们来说，此场比试的胜利是板沾沾上的事。但结果却是他们败了。
忽然之间，洞天之地一阵晃动，四方景物极速变化。
当一阵风吹过，他们的身影开始降落。洞天不在，回到了会场之中。
这遮住一方天际的洞天之宝飞速变小，冲向了高空之中，转眼便是回到了坐落在白露书院内院深处的一名老者身中。
这名老者仙风道骨，看上去十分和详。只是身上的死意深浓。
这是红尘三衰境强者，除了这座天下的那一手之数的玄境强者，三境就是最强之人。就算是半步玄境的天骄。也不是敌手。
“合一境。那一剑虽说没有真正的踏入合一。但却是触及到了一点皮毛。合一境地，就连老夫都未曾触及。只是化神境，却是达到了这种地步。这种天骄、就算是整个苍云天也没有几人，只要不陨落，将来必定是半步玄境强者！一旦踏出那半步，便是真正的第二步！这等天骄，我白露书院岂能放走？有此子在我白露书院，至少可续五千万年的昌盛！此事，老夫一定要禀报给山主！”
老者大笑了起来，收回了手中洞天之宝。再次抬头，目光落在远处。朗声道：“此次比试，陆炎为第一，孟皓然第二，李雪第三，徐敏第四位。钟文飞第五。至于其他四十五人，全以前十定序！期限为二十年！”
此语浩荡，响彻在白露书院的每一处。让听到之人，身躯纷纷一震。
“除去那五人。其余人全部以前十定序？”
会场中那些北堂系院的老生与新生都瞪大了眼睛，前十的资源可是非常多。足以支撑一个金丹学子步入元婴境。
“这是真的？”
那些前五十的新生刚一落地，就听到这道声音，顿时大喜。
“公平！这场比试公平！是我们输了！”
这一刻，没有人在反驳。排名序列已出。前三之位，资源相差并不多。而且这前三本就是这三人之间的争夺。至于他们一番苦战之下或许有人能够进前十，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把握，远没有这个结果皆大欢喜。
此刻，孟皓然没有多在意这第一落在他人身上。他知道陆炎的来历，也知道若是二人真的进行交战。那胜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孟皓然走到徐敏身后，伸手一指、点开了他的穴道。
“你的实力很强。那一指剑很妙。只是有些生疏罢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但假以时日，你将会是我在白露书院最强大的对手之一。”
还未等徐敏开口。李家小公主就走了过来，一把将徐敏拉起。冷哼道：“那是当然，若不是徐敏没有完全掌控剑决，你们岂会是她的对手？当然，若是单对单，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咱们之后的白露榜见！”
“让一让！”
李家小公主拉着徐敏，从孟皓然的身旁掠过。直接走到钟文飞，将他背起。
孟皓然看着李家小公主的背影，无奈摇头。
“此次比试，胜负已出。之后，老夫会将各资源分发下去。这一次新生会武，可以说是近千年来最精彩的一次。”北堂系院院长走了出来，平静的神情之下暗藏喜悦。
这一次，多出现了两名惊艳的学子。这两名学子没有背景，只是寒门子弟。却是压过了那些家族子弟。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成为白露书院的支柱。
此场比试结束。各学子走下了比武台。向着自家老师所坐的方向走去。
只是当他们走近时，都是看到自己的老师，脸色都是极为难看，甚至带着一些惊惧。
陆炎和孟皓然带着五名同门，向着座位走去，却是发现没有燕飞南的踪影。
“老师呢？”孟皓然眉头一皱，随后看到那些没有进前五十，一直在外观看的学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再次愁眉问道：“老师在哪里？”
有名学子吞咽了口水，想了想、还是伸手指道：“老师...老师在那里。”
“那里？”陆炎和孟皓然同时转身，这一眼看去，双眸瞳孔顿时一缩。
他们看到自己的老师正恭敬的站在那名新讲师的身后。
二人的心一阵咕咚。心起不妙的预感。
讲师战比他们学子战结束的要早。他们没有过问胜负落于谁人。但在他们想来，有燕飞南在，加上其他八名讲师对战那名白发讲师，铁定是燕飞南他们获胜。
陆炎和孟皓然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便向着那一方向走去。
“老师...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斩出那一剑。”
此时，李家小公主带着徐敏和钟文飞来到了楚程的身前。徐敏低着头，眼中又起水雾。
“先将丹药服下。”楚程淡淡开口，拿出两枚三枚丹药，只是轻轻一弹，就落在了三人的三中。
楚程看了徐敏与钟文飞一眼。道：“你们并没有让我失望。修炼之事岂会是一蹴而就。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能达到哪一步。斩不斩出那一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斩出怎样的一剑。还有钟文飞。”
“先生......”
钟文飞抬头，有些茫然开口。
“此战，你应该知道了自己弱点。你太依赖自己所看到光。其实这世间最耀眼的光便是自己，当你自身散发的光亮能与那烈阳恒星一般，你所需做的是当其他光芒在你面前，只为衬托是为萤火之光。”
“先生.......”
此言而落，如一阵清风。扫尽人世阴霾。少年心中的迷茫一去不返。
就在这时，陆炎和孟皓然走了过来，先是向着楚程行礼，再看向燕飞南，道：“老师，我们败了。”
燕飞南点了点头。道：“不错，不愧是我燕飞南的学生，败的好。”
“.......”
二位少年顿时一愣，眼睛开始微张。到了最后睁的滚大。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燕飞南微微一笑。指着楚程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老师我的...恩，是我的老师，也就是你们的师祖。这三位从今以后便是你们的师伯。”
“燕飞南见过两位师姐，师兄了！”燕飞南向着左方走出一步，离开座位后方，又向着前方踏出一步。
“.......”
“师祖？师伯。”
陆炎和孟皓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玩笑话，但看到燕飞南神色一脸认真，心神顿时一震。
原本兵刃相见的对手，转眼成了他们的长辈。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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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陆炎和孟皓然，就连徐敏和李家小公主也是在这一刻愣住了。
四周座椅的移动，脚步的磨擦，阵阵有声。所有人都在同时时间怔住。
燕飞南何时成为此人门下学子？有人猜测是在洞天之地中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就算此人击败了燕飞南，那也不至于让其成为学子。
燕飞南是修罗殿少殿主，能有资格成为其老师的至少也是渡劫境强者。一个化神修士，何德何能？尽管此人真的很强，但也没有资格做燕飞南的老师。
数万道目光齐齐落在楚程身上。楚程咳嗽了一声，道：“我与燕飞南之间，只能说是有半师之谊。”
“半师之谊？”有人轻咦，随后又点了点头。
如果是半师那就说得通了。闻道者为先，问道者而后。他们知道了，燕飞南很有可能是因为想学这名新讲师的那诡异身法。从而称其为老师。
楚程又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比武台，想找那个傻少年。只是任他怎么看，都没有发现其踪影。
“袁邵呢？”楚程一愣，这才发现从那洞天之地遁飞后，那些学子的降落，并未出现傻少年的身影。此刻台上只有十多名学子还未下台，沉浸在喜悦之中。
“.......”
楚程想到了什么，摇头一笑道：“看来，那傻小子还被镇压在那湖潭中，没有出来，就随着那件洞天之宝，被那一位三境强者收回了。”
“在那洞天之宝中，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楚程再次一笑，站了起来。看向那五位渡劫境强者，拱手行礼道：“学生楚程见过各位院长。在下的门生，还在那洞天之宝中。回头还望几位院长告知老祖，将我那名学生放出，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学生想成为我白露书院的核心弟子。”
“还有名学子在老祖的洞天之宝中？”那五名渡劫境长皆是一愣。
北堂系院的院长想了想，笑道：“此事放心，等会老夫亲自前去，将你的那名学子完好无损的送回。至于这核心弟子。本是只有步入婴神境，并成为白露榜前十，才有资格闯一下内院。历来，白露榜前十，只有五六名能闯过内院，成为核心弟子。不过对于你来说，可以开一次特例。”
五位渡劫境强者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击败了江流风。他早已是内院核心弟子，你虽然只是化神境，但内院的考核阵对你来说不难。可以免去你的考核。直接成为核心弟子。”
此刻，全场哗然。这是白露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是以化神境成为核心弟子的人。就连燕飞南也没有做到！
“那多谢了！”楚程微笑，再次抱拳行礼。
“从明日开始。你可以搬进内院。内院之中，都是我白露书院历代以来东堂系院前十学子。江流风在核心弟子中也不过是中等水平。你进内院，找些前辈多切磋切磋，不用多久就能将元神凝聚为婴神。老夫看的出，你这化神大圆满已十分巩固，只差一丝就能掀起那层薄纱。”内院那名执事长老开口道。
楚程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多谢各位院老好意。只不过我乃一介散修，清净惯了，还适应不了人多之地。就让我继续住在北堂系院的讲师住宿楼吧。”
“这......”
九执事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北堂系院的院长暗中传音了一句。眉头顿时松开。
“习惯清净好。那你继续住下去。正好多培养李雪他们。你门下这些学子，都是可塑之才。有你亲自指点，将来未必不能进入内院成核心弟子。”
成为内院核心弟子。才能真正称之为白露书院的学子。成为了核心弟子，命牌就能挂在白露命堂之中。除了进入星空战场，一旦命牌暗淡，白露书院的那些大能便瞬间能够感应，追溯气机、及时赶到。
更重要的，那些核心弟子的名字，都会呈上给天下共主，能够让第二步大能记住。这是作为白露书院的一名学子，这一辈子最大的荣耀。
九执事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这虽说是一块木牌，但其色十分暗稠，闪烁着透亮的光芒。
“这是你临时的核心弟子令牌。我白露书院内院弟子，这万年来也不过七百六十人。每一名核子子弟的令牌都是不同，需要请七位炼器大师精心打造。再由三位老祖之一的秦无涯老祖布下一道护阵。此护阵可以抵挡三境强者全力一击。这也是我白露书院核心弟子很少陨落的原因。这万年来，核心弟子殒命之数也不过百余人数。”
“核心弟子不到千人，万年来却是殒命近百位？难道都是遇到了三境强者？”楚程听言，眉头也是一皱。
有如此护阵，可以说不遇到三境无性命之忧。
“是，也不是。那些学子都是战死在星空战场。”九执事摇了摇头道。
“星空战场？”
“对！星空战场。这是苍云天中一处极为不稳定的裂缝处。虽说是裂缝，但其大堪比一地。那些星空妖魔便是从中穿逃而出。我白露书院学子一旦成为合体境强者，便需要进星空战场，期限为一百年。这一来是为镇守边疆，不让强大的星空妖魔入往苍云天，祸害天下间的生灵。二是星空战场中拥有极浓的仙元之力，宝藏众多。可以在厮杀中磨砺自己，也有机缘得到道藏。”
“九天十地，一座天有十地之阔。一地之中，四十九座天下。这四十九座天下，驻守的不过是边缘，并没有多大的危险。但往往也会出现意外，有极为强大的星空妖魔游荡与边境，这导致有时候会死伤许多强者。甚至连三境强者都会殒命。那个时候，大能自顾不暇，又如何抽手救助那些学子？”
“原本我白露书院有五位三境老祖。但在三万年前，有一头堪比玄境的星空妖魔出现，陨落了两尊。不仅是我白露书院，那九大真仙门阀也殒命了好几位三境大能。”
“原来如此。”楚程点了点头。遇见堪比玄境的星空妖魔，以三境强者布下的护阵的确无用。
“在这座天下中，一块核心学子的令牌可保你性命无忧，只不过等你到了合体境，必须进星空战场，磨砺百年。”
“星空战场.......”
楚程沉吟了片刻，道：“好，等我晋升合体境，马上就入往星空战场。”
对于神念分身来说，境界的提升不过丹药的提升。一旦到了渡劫，就立即吸收仙晶石凝聚神邸。直入身红尘三衰劫。
入身红尘自身劫，需要极多的仙元力。这座天下中仙元并不浓厚，就算是在白露书院，也是淡薄。这星空战场，正是渡红尘三衰劫的最佳之地！
五位渡劫境长老与楚程又说了几句，随后离去。将这场新生比试的落幕交给赵雅和楼均行。
赵雅走上前来，看着楚程道：“没想到，你竟这么厉害。接下来要不要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内院？”
楚程邪邪一笑，目光火热的扫视赵雅的饱满的身体。道：“顺便再观赏下你的玉体？”
“你.......”
赵雅听言，又是想起那一夜之事。脸色顿时一红，冷哼了一声道：“楼均行！我们走！”
楼均行无奈一笑，看向楚程道：“楚学弟，那我们就告辞了。”
楚程收回了邪魅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告辞！”
说着，又看向了李家小公主等人，道：“我们也走吧。”
_______
楚程将徐敏等人带回教室后，将改进后的刹影步拓在玉筒中，直接给予燕飞南，并托其看照他那门下四名学子。
那傻小子，也在楚程等人到了教室后，被人送了回来。
在这之后，楚程便独自前往内院。去兑换小龙象阵。
内院在东堂系院后方之地，被阵法隔绝。只有身怀核心令牌才能进去。
内院的藏书阁与外门四院相同，都是坐落于正中央之地。一些不同的是，内院的藏书阁并没有长老看守。只凭自己用积分借拿。
学子令牌中，对于核心学子能够兑换的功法心决所记载，都在第一层中，第二层便是长老。第三层就是院长与执事。
内院藏书阁共有四层，只是谁都不知这内院四层里放着什么。传闻之中，那第四层只有当代天下共主在还是白露书院的学子时进入过。
楚程在第一层中缓走，神识落在那一排排书架上。
内阁第一层的功法说多也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在神识之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小龙象阵。
楚程直接走到放着小龙象阵的书架前，直接拿出核心弟子令牌，打入书架上散波的清罩中。
兑换小龙象阵的积分楚程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积攒到。可以直接兑换。
书架上那个紫色的玉筒，光芒波散，化作流光，流入脑海。过了片刻，楚程睁开了眼睛。
“以龙为天，以象为地。一击之下，便是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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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象阵，与其说是功法、还不如说是阵法。只是阵法太过玄杂，以楚程目前的符阵造诣，还参悟不了。
龙象，水行中龙力、陆行中象力。是为龙象之力。
龙象合一，现太古真龙天象，可震天地山河。
当年楚程在天朝楚家，楚木生坐立千年之久的那一块巨石上得到了龙象阵的下一半残卷，最终两卷合一，得到了完整的龙象阵。
楚木生虽说没有真正的现身。但其一剑现与人世，一剑斩断第二步之仙一臂。是真正的第二步大能强者。
能让一位第二步强者留下的阵法之卷，岂会简单？单单这小龙象阵就能让自身实力增强六倍，那龙象阵又能发挥出何等之威？
小龙象阵是古之大能以龙象残卷推衍续接之阵。只是简化版。并不是真正的龙象阵。
真正的龙象阵，是为至高仙阵。九天十地中无数岁月未曾出现了，已经绝迹。
小龙象阵依旧繁杂，白露书院掌握此阵的也只有三境老祖秦无涯一人。
虽说繁杂，但对于楚程来说不算太难。
楚程看着那消淡的屏障喃喃开口：“本尊与我的感应已经彻底断路，无法将小龙象阵传应过去。”
“不过，我与本尊最后的感应，感知到他离瑜皇天并不远。虽说不知本尊此刻身处之境，但我与本尊最终的联系还在，没有感受到他有性命之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不能干等，还是需要我将小龙象亲自送过去。”
“以本尊的心性，除非真正发生了生死危难之际，否则不会心境波动。他一定是遇到生死险境。”
神念分身略微沉吟，向着书阁外走去。
“我如今不过是化神境，就算是在今日凝聚婴神，在虚空中飞行，速度也是很慢。需要星空飞舟。想要短时间赶到瑜皇天，一般的飞舟不行，需要高阶。”
“一艘天阶飞舟需要一千二百万香火点，且不说我没有如此多的香火点，这天阶也不够。”
楚程走出了藏书阁，走出了东堂系院，向着传送到北堂系院的传送之地走去。
“或许，她那里有。”楚程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身子、望着远方笑了起来。随后一步踏出，离开了东堂系院。
此时，已到夜晚。天上繁星点点，明月下清风，吹的花草轻轻摇曳。
北堂系院学子住宿楼中，灯火未散。当新生比试结束之后，不少女学子以洗浴放松自己心神。
李家小公主沐浴在木桶中，热水气浮、将她的妙曼玉体显的很是朦胧。
水中浮飘着一瓣瓣红色的花瓣，花香怡人绕与身中。
李雪伸手沾水入往脖间，轻轻呼了一口气。
“今日比试还真是险呢。不过，先生还真是厉害，不仅以一敌九获胜，还让燕飞南自愿成为学子。”李家小公主轻轻一笑，再次开口道：“这么说来，我还是燕飞南的师姐了。当初幸好遇见了先生，不然我得喊徐敏他们师伯了。”
“徐敏的那剑决，那瞎子的身法，都是先生所教。看来先生来历不简单。一定要让他教我功法，否则一定会被徐敏他们拉开距离。”李家小公主想到这，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随后又咬了咬牙。
“十颗五品仙晶就十颗！明日一早我便让郭叔回李家，让父亲...亲自前来交学费！”
李雪对于楚程的功法是十分渴望了。尤其是在看到徐敏那一式指剑之后。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咔吱声，随后房门忽的开启。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房中，让李雪吓的差点站了起来。
当双眼捕捉到那一头白发，李雪就知道了来人，生生止住自己的脚跟，让身躯依旧蹲潜在浴桶中。
“先生.......”
李家小公主看清俊朗非凡的脸后，脸色顿时一红。
虽然她嘴上轻佻，但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差点就被自己的先生看光了身子，也是羞意占多。
楚程点了点头，道：“很抱歉，我知道你在洗浴，但时间紧迫、所以我就进来了。”
女子洗浴耗费的时间需要很久，今日楚程终于是见识到了。他在门外等待了近小半个时辰，依然未见到李家小公主出浴。
他不知道本尊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将小龙象阵送到本尊手上已是迫在眉睫，容不得再等下去。
“知道我在洗浴？时间紧迫.......”李家小公主听言，轻咬粉唇。瞬间就想到不好的事情上了。
“先生...我...我才十四...能不能等再过几年，过了成年之礼？”
“.......”
楚程一愣，没好气道：“等你过了成年礼。那就真来不及了。”
李家小公主脸色再次一红，身躯慢慢潜下水中，只露半个头。当她开口，水中起气泡。
“当真那么急么？”她犹豫了很久，再次开口。
楚程点了点头，道：“十万火急！”
少女的脑袋又浮了上来，脸颊已快红的滴出了血来，用力的咬着嘴唇，心里好像在做争斗，过了许久、才下了莫大决心。猛的抬头看向楚程，道：“那你会对我负责吗？”
“负责？负什么责？”楚程听言，也是一怔。疑惑开口。
“我......”
李家小公主娇躯一颤，双眸之中竟带起了泪花，唔咽道：“女子清白为重，先生难道是如此轻浮之人，喜欢任意玩弄女人，这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先生若是真的想要我，那就必须负责、实在不行...我当个侍妾也是可以的......”
楚程先是一愣，随后渐渐睁大了眼睛，已经好久未曾说出口的语句瞬间脱口而出。
“我日！现在的小女生思想怎会如此...如此.....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还在玩弹珠！我是来找你借星空飞舟一用的。”楚程没好气道，先前看到李家小公主脸色通红，还以为是木桶中的水太热，导致血液流动的过快。没想到她竟会想到这一方面。
不过楚程也知道了这小姑娘的心思，心里只有无奈。只是这不归他担忧，这一切还是需要本尊来收场。
“......”
这次轮到李家小公主愣住了，脸色再次一红，已经红的不能再红。这一次，是因为羞愧而脸红，也有些失落。
过了片刻，李家小公主突然抬头狡黠一笑，道：“先生，我这不是在跟不你开玩笑嘛！谁让你一声不响的闯进来。不过那弹珠又是什么？”
楚程无奈摇头，道：“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二次开这种玩笑，若是再有第三次，你就不再是我门下学子！至于这弹珠...是我家乡的一种玩具。”
“哦。”李家小公主干笑了一声，又道：“先生你要借我的星空飞舟，这是要离开白露书院吗？”
楚程点头，道：“需要离开一趟，不过你放心，不出一月我就回赶回来完璧归赵。你若是借我，便免了你那十颗五品仙晶，传你功法。”
“当真？”李家小公主听言顿时一喜，她正愁着这十颗五品仙晶，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李家小公主顿时喜笑开颜，伸手一挥，一艘巴掌大小的飞舟出现在掌心之中，递向楚程道：“这是祖爷爷给我的星空飞舟，速度比一境大能还要快咧。”
“多谢！待回来之后，我便教你属于你的功法。”楚程接过飞舟，抱拳一谢后。立马转身离去。
他现在虽然表现的平静，但心里还是有些着急。
本尊、分身。自然是以本尊为主。虽说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按实际来说，本尊才是真正的楚程。
“先生！等等！我能提前知道您要教授我什么吗？”
人已不在，音却落下。
“李家至高功法。”
语落。木桶中水波荡起，有人身躯猛的一颤。
_______
一处不知名地。一名身穿白衣的白发男子盘膝坐在一块悬浮与高空的巨石中。
四周狂风刮舞，只见前方之地一片迷笼，在剧烈颤动。每十息过去，震动的便是更加剧烈了几分。
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罩之中有数个轰隆隆的巨响的漩涡。
瞬息之间、前方屏幕大闪，光芒大起。围绕那三个漩涡的碎石，其旋转速度开始还缓慢，片刻后、却是越来越快。
只是片刻，这些碎石便在漩涡的急剧转动中开始崩溃，化作成沙。在风中弥漫倒卷、吹的那名白发男子衣袍大响。
渐渐地，在这个屏障中再次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仿佛形成了一个深渊之洞，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吸力，碾压着四周碎石、吸扯这方天地中的石木。
在这吸扯之力下，这方天地四分之一的范围，开始了真正的崩溃，大崩塌。
白发男子看着这四个漩涡，脸色不变。只是双眸之中目光闪烁。
“那一把钥匙，直引我来此处。若不是六日前有了反应，我早就忘了这一把钥匙的存在。”
“这里在瑜皇天的附近，又不是在瑜皇天中。我与神念分身失去了联系，可以说明...已经不在那座天下中。”
“这里空气极为狂暴，但我感受到了极为浓郁的仙元之力。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名白发男子便是楚程本尊。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带着绿驳的暗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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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枚带着绿驳的暗金钥匙，经过了无数岁月的侵蚀，已经变得暗淡无光。除了六日前的震动，便再无出现任何异动。
楚程身上散发着道道气焰，阻挡着前方四道漩涡的狂烈吸扯。
昏天地暗，如鬼哭狼嚎，石木在漩涡中化作成沙，笼罩了这整个世界。
在耳边回荡全部都是漩涡旋转呼啸。以及那深处远远传来的轰隆隆巨响，好似有无数的碎片大陆猛烈的撞击，无数星辰爆裂一般，其内还有一股恐怖无比的毁灭气息，让人心神剧震。
楚程虽说神情看着平静无波，但心中却是极为阴沉。
一旦前方那个屏障全部化作漩涡，那么到了最后就连他自己也会被吸入，下场落得与那些石木一样，被碾的粉碎，就连元神都难逃一劫。
六日前，楚程在虚空中感受到了这一枚钥匙的震荡，随后直射出一道光芒，入往星空深处。
楚程不知道这枚钥匙是什么。只是这把钥匙伴随了他几十年。这是第一次来到人世七域，在焚火国时受河风相邀，入往一座祭坛，得到的一枚钥匙。
那座祭坛是古巫祭坛，楚程第一次与河风联手时，遭受到了算计。但当年楚程在筑基之时已是极道，同阶无敌。一切阴谋诡计都在力中被打破，从中夺得了这枚钥匙。
这枚钥匙原本被楚程遗忘了，让其安存在储物戒深处。
楚程跟随着这道光芒来到了一处星空。那光芒无终，在半路截止。
光芒最终消散之地，没有一颗星辰，也没有一颗陨石，空空荡荡。当楚程逾越过那道光芒时。虚空颤颤，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将他拉进了另外一方空间。
此方天地，不过方圆万里。草木茂盛，却是无任何生机。这里的灵气也是极为浓郁。只是楚程感觉到这灵气也些不对劲。
这灵气的如一潭死水，虽然浓郁。但散发着一股极为腥恶的臭气。
水之流动，可孕万物。水之停止，却是困杀江中之鱼。
这里的灵气有毒，就算是沾染上，肌肤也要侵蚀溃烂。起先并不明显，一旦时间身在此地时间长了，整个身躯必定会溃烂成水。
楚程的双手都有一块暗淡的黑斑，这两块黑斑就是因为灵气的侵蚀。只不过他是玄黄不灭体，万法不侵。没有深入血液。
原本，这方天地只有前方那笼罩整个天地的屏障。
这个屏障，不像是阵法。更像是自然形成。前方若隐若现的现另外一方天地，只是如海市蜃楼般昙花一现，很快就消逝在视线中。
于是楚程两身合一，轰击那一片屏障。一拳之下，击穿一个巨大深洞，却是漩涡大起，这方天地开始大崩塌。随后每过几日，便会出现新的漩涡。
这屏障一拳之下无法彻底轰破。楚程有种猜测，这个屏障可以以力破之。但自己的力量不够，远不足以轰破这个屏障。
一拳轰出，震乱了这屏障中的规则顺序，开始了大逆乱。
除非一拳轰破，在屏障未重新凝聚时冲出。这才会有生的希望。
所以，楚程想到了小龙象阵。布下小龙象阵、化作己力，可以增加六倍战力。有把握轰破这个屏障。
只是在这里，与外界相隔。除了一日前与神念分身突然有了联系，嘱咐了几句，便又失去了本尊与分身感应。
从白露书院赶到瑜皇天附近，以神念分身的速度，至少也要半年。本尊与分身之间虽说气质不同。但毕竟都是同一个人。知道会亲自赶来。
本尊能够想到李家小公主身上的星空飞舟，那神念分身同样能够想到。只是就算借到那艘星空飞舟，也需要至少十日时间才能赶到。
十日，那个屏罩怕是整个都将化作漩涡。这方天地全部崩塌，自己也深陷其中，肉身元神粉碎。
所以，楚程不能干等感应再现。必须要想出另外一条办法。只是这里后方虚空无路，如何走都会回到原点，前方又是漩涡隔断。想要走出极为艰难。
楚程抬起手掌，看着掌心中的那枚钥匙，目光再次闪动。
“人世七域所得之物，竟在这座天下之中有了反应。是了，这是从古巫祭坛中得到。难道这屏障对面的另外一方是古巫的世界？”
“古巫一族...在人世七域被人皇覆灭，但这里不是人世。山灵，这九天十地中，可否有古巫的存在？这枚钥匙，你可曾听说过？”
“古巫？你说的可是巫奴？”李山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带有一丝疑问。
“巫奴？”楚程也是一愣，问道：“这巫奴又是什么？”
“传说，自天地开天之时，鸿蒙之中，混沌精要汇集十二尊魔神。这十二尊魔神肉身强横无匹，为不死之身，能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后被某一位绝世大能镇压收为奴仆。十二祖巫生性暴虐，肉身实在极为强大，就算驯服也极难让其听令。于是那一位存在，便收集十二祖巫精血，创之巫奴，成座下死侍大军。”
“传说之中，百万巫奴大军就算是禁忌存在遇之也要退避。不敢正面交锋。”
“这不就是古巫么。”楚程一怔，又开口道。
古巫一族，为十二祖巫后裔。只是楚程没有想到古巫一族竟是这般诞生。
古巫，生来便拥有堪比金丹修士的实力。一旦成年，就算是一辈子不修行，那也是堪比圣虚，也就是婴神的实力。肉身极为强悍，同阶级修士中很少有修士能够斩杀古巫。
李山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我没有见过巫奴，只是看过一些记载传闻。传闻巫奴之中，最为强大的已经无限接近玄灭境大能！”
“不过，巫奴自那一场劫难之后，便消失了。怕是跟随着那帝君一同战死。连同那十二尊古巫。原本沧海大界并不是这九天十地，这九天十地，便是帝君在战死前以十二尊古巫血肉为祭，凝聚而成。”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除了那几尊无上存在，怕是无人真正的知晓此事真假。”
“帝君...是帝君收服了十二祖巫......”楚程不止一次从李山灵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无上存在，超脱与禁忌。听李山灵的语气，这一位无上存在，很有可能比雪谣前辈的前身还要强上一丝。
“巫奴应该不存在了，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一枚钥匙我未曾见过，也未曾知晓，也看不透。只是感受到这一枚钥匙之中内含玄道。这道玄气，极为奥妙。我还触及不到这等境地。炼制这枚钥匙的人，实力应该极为强大，很有可能是玄涅强者，甚至玄灭！”
“这等强者，就算是苍云天中也找不出几位。此地很有可能是炼制这一枚钥匙的强者留下的道藏。”
就在这时，前方屏障再次波动。再次碎裂。漩涡再起。
这方天地，再次开始了大崩溃。原本方圆万里的大地，如今已经十中去之有六。这一次漩涡出现之后，怕是不会剩下多少。
等到下一次漩涡再起，这方天地也将不复存在，完全陷入漩涡撕裂中。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楚程必须找到走出去的办法。
一道裂痕突然如闪电裂劈而来，四方虚空滋滋作响，就连虚空都开始在这吸力中粉碎。
楚程立即站起，在这一道裂痕临来之时向着后方退去，落到了另外浮在半空上的岩石上。原先坐落之石轰然爆碎，成为沙石。
突然之间，楚程看到那形成的漩涡之中出现了一条小道。只是这条小道被那漩涡覆裹，洞口在急剧缩小。
楚程在看到那一条小道时，心里有极强的感觉，认为那里就是走出去的路。
他毫不犹豫，身躯中烈焰大起，化作长虹，向着那道漩涡之中的小道飞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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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天地。四周同样在大范围的崩溃，不断地持续，越来越剧烈，天空中的裂缝更是越来越多，漩涡也大起。
只是在这漩涡出现时，有神光出现。化作一只巨大拳头，将其一拳生生轰碎。显露出一条道路。
一道虹光降落，露出一道身影。
这是一名邋遢乞丐，慵懒的走在这条小道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老夫一路跟随这个小家伙，没想到了他竟然遇到了仙遗召引。”
此刻，散道人目露奇异之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仙遗之地。自从陌尘界消失之后，再也未曾出现。仙遗一族，本是东华仙王奴役第二界羽化族后，赐下的奴姓。只效命与东华仙王。”
“东华仙王是陌尘界之人。在东华仙王陨落之后，只有三个人曾经开启了仙遗之地，从中得到了大造化。那三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强者之辈，已入玄涅。只是随着陌尘界的消失，那三人也失去了踪迹。”
“那个小家伙，能来到仙遗之地。老夫如今有九成把握，他就是来自陌尘界！”散道人再次笑起。
“就算不是陌尘界之人。还有那些仙遗。羽化族曾经凶虐无比，祸乱第二界，是东华仙王前往镇服。只是东华仙王生性仁义，没有绝灭之心。于是用自神精血洗去羽化族心中凶虐，又自开天地为他们容身之处。”
“呵呵。仙遗族体内流有东华仙王的血，老夫抹杀这一地所有仙遗人，凝聚精血，同样能打开东华仙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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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片诡异，是一方暗无天日的道路。阴风怒号，惨惨凄厉，就像是怨鬼魂魄在嚎叫。
楚程在这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中行走。他走的很快，但步步谨慎。
这里有风，有空气。只是死气随着不断接近，愈来愈浓。楚程身学黄泉绝，对死气自当有亲近之意。但在这里，这些死意让他感到很是不舒服。
自身的体内流转的黄泉绝功法脉络对这些死气也有激烈的反触。
这里是未知之地，黑暗蒙蔽双眼神识。自然是要谨慎，以免危机降临。
楚程是仙台圣人，两身合一之下可斩红尘二境强者，就算是在三境面前，也可全身而退。只是他毕竟身在天下之中，他之实力虽说可以称作强者，但还不是真正的大能之辈。
在这座天下，是以玄境大能为尊。有些地方，就连玄境强者踏足也有殒命，更不用说是他了。
黑夜寂寂，楚程一直在道路中走着。这里没有漩涡的吞噬，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四方尽是黑暗，静的可怕。仿佛恒久以来无人踏足过，是未知之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程心中也没有默数。这一路上只有寂静，不过楚程早年在无声之路上走了几年，早已习惯。
这里倒是跟当年神遗之地通往人世的通道有点相像。相仿的道路，同样的安静。
突然之间，前方亮起一个光点。这光点起先并不显眼，很是微弱。但过了片刻，却是骤然起动，立即璀璨。
前方的路因晶光指引，不再是无光是暗。而是被照亮了一方路。
那方路中有光，却是被迷雾重重笼罩。依旧看不清前方，神识无法渗入。
楚程的脚步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抬头看着那迷雾之地，更是谨慎。
在前方，那种让自己不舒服的感觉越来强烈。
白雾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是暗藏着无数密麻的虫子。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楚程观望了许久，转身又看向后方之路。后方依旧是黑暗，只不过已经无路可走。
“后方无路，只得前进。只是前方...让我感到有危险。李山灵说这里很有可能是玄灭强者留下的仙藏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程不知道玄灭强者有多强，但不死不灭，与天地共存。这已是超脱了轮回，实力之强，定是足可毁天灭地。
“前方的死气，虽说有极强的腐蚀之意。但对我来说，应该可以支撑住。只是不知道，这一道路究竟有多长。”楚程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没有了任何了犹豫，向着前方一步踏出。
一步之下，楚程的身影顿时被这迷雾笼盖，看不到身形。
其前方的雾气，在楚程踏入之时迅速分开一条道路，使得可以看清前方十米之地。楚程一步一步而走，几乎是一步十米。没有半点停顿。
那些散开的雾，卷与一团，汇聚在楚程四周八方。
他一步步走着，不断地前行，前方好似没有尽头，只是四方的雾霾，越来越浓。尤其是汇集在楚程周围的迷雾，已经暗稠如夜。在白色之中，那一团暗色是十分显目。
突然，楚程眉头皱起。他看到前方道路上躺有一具尸骨。这一具尸体已经腐蚀成干，就连骨头都已成暗色。
这一具尸骨与人骨无异，但仔细看去，发现这具尸骨身后有一对翅骨。这对翅骨不大，只有巴掌般大小长短。
楚程看着这具尸骨，目光闪烁。轻咦道：“这不像是人骨.......”
“看这具尸骨的模样，应该是仙遗族。”李山灵的惊咦声响起。
“你不是说，这一把钥匙是从古巫祭坛中得到。那应该是某位大能再此封印了古巫，以其精血布置洞天。那这里怎么会出现仙遗？”
“你说的仙遗族，又是什么。”楚程从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不过看其尸骨，应该跟人族长的十分相像。
楚程伸出了手，隔空触碰。却是一阵铬嚓，碎裂了开来。在雾的波荡中流逝成沙。
这一具尸骨被风化了，看其样子应是陨落了很久的岁月。
“仙遗族，也叫羽化族。无数岁月前，动荡一界。最终被帝君座下第一仙王镇压收服为奴。从而名仙遗！此地，很有可能是仙遗之地。只是我有疑惑。既然是仙遗之地，那把钥匙为何会在古巫祭坛中。而那把钥匙，又是在指引什么？”
“第一仙王么......”楚程眉头一挑。道：“或许这个钥匙就是他留下。只是这等强者的钥匙为何会出现在人世之中。”
“原因很简单。”李山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传闻之中，那一位仙王就是来自陌尘界。”
“同样来自陌尘？”楚程双眸之中，目光一闪。
在雪谣前辈斩出最后一剑时，曾说过人世七域曾经是一块神土，诞生了许多第二步强者。这些强者，在九天十地之中也是威震一方。
第一仙王可以说与楚程有所渊源，都是来自一地。那么，第一仙王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会让这把钥匙有所反应？
楚程继续向前方走去，这一路上又看到了几具尸骸。而死气也越浓，那腥臭之味很是刺鼻。
“我明白了。或许这里就是一方囚笼。困禁与仙遗。”楚程一路走着，目中光芒闪烁不停。
他隐隐有些猜测，这方雾气缭绕的世界是因何而存。这里困与仙遗，让其不得出。那些尝试过走出的仙遗之人，在这雾气中被死气侵蚀，最后融化为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道光。这这光中，有风流动。
这风，是活的。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有了活气。
楚程没有迟疑，加快了脚步。几乎在一息之间，走到了那光明之处。
当楚程走进那光明之地，迎来的是清风花香，吹的发袍轻荡。
呈现在视线中的，是一片花海。这里的花很大，也很艳。就像是彼岸的天堂。
这里，就是花形成的世界。
“这里，就是仙遗之地么。”楚程抬头望着前方这片花海。
当风吹拂，潮起潮动、花香传遍万里。蝴蝶拍翅炫舞，潺潺流水东流，现人间仙境。
楚程没有想到，在这死气之内竟会是这样一处世外桃园。
这里的树也很高很大，参天与顶、树枝晶莹、累累硕果。
“羽化族，心性本是暴虐。他们所身处之地，片草不生。可以说是魔也不足为过。后来因东华仙王以自身精血洗尽羽化族身中那抹邪恶，于是曾经羽化不在。”
李山灵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虽说没有真正见过仙遗族，但也曾看过古籍中记载。仙遗之地，安宁清心，与世无争。若是今后厌倦了修真险恶，来此度过余生也是极好的。”
此刻，楚程已经来到了一棵大树下，伸手采摘了一枚果实。
这枚果实很大，比之一个成年人的脑袋大小还要大个几分。
楚程尝了一口，无比清甜，入口即溶。果实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集合了几十种味道，在味蕾中流逝，捕捉不到。
“味道不错。这应该是普通的果实，却是比很多种灵果味道还要好。”楚程赞叹了一番，正要再尝一口。却是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两个人。
一名老者与一名少年。
这一老一少，皆是身穿彩色轻纱。那名老者人老，却是红光满面，只是此刻脸色有些难看，更多的是无奈。
那名少年肤色白皙，长相极为俊俏。尤其是那一张薄薄的嘴唇，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老一少，唯一相同的是。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对羽翼。
这老者与那少年似乎在争吵。
楚程心神一动，神识悄然而出停止在那二人百米之外。
“巫族法力无边，的确比我们羽化族要强大。两族共存与此，自当要互帮互助。他们实力强大，却是一直不做实事，反而一直勒索我等！稍有惹他们不悦，就举兵来犯。这一次雾毒将临，又要索取我族三十万担香果。此事！我绝不答应！若是交出，我羽化族五万族人如何抗过这雾毒三月之期！”
那名老者苦笑了一声，道：“巫族强大，才能帮我驱散雾毒啊！少族长！若是老族长还活着，一定也会如此做。”
“呵呵。”少年冷冷一笑，道：“帮我们驱散，从我记事开始。每当雾毒来临，我羽化族便是死伤惨重，直至死伤了大半，巫族才会出手。原本我羽化族百万子民，如今却是只剩了五万。而巫族，原本只有二万，如今却是有三十万众。这里是我们的家园，如今却是大半落与巫族之手。”
“大长老！巫族分明是想让我成为他们的奴隶。我羽化族从古至今何曾屈服过？我等虽说是仙遗奴，但东华仙王从来都是视我们为子民。正是因为东华仙王的仁爱之心，我羽化族才心甘情愿奉其为主。”
“一个种族总有些东西不能亵渎。那就是信仰！天破了，我们自己炼石来补！洪水来了，不问天地，自己挖河渠道疏。疾病流行，不求神迹，自己试药尝遍百草！自己救治！大海崩压，那我等便采石将海填平！”
语落。少年抬头，小脸上露着坚定。一字一字开口。道：“这是东华仙王留下的训戒，他从来没有将我们当作奴仆。仙王是想告诉我们，天地之开、没有生来就是做奴役的人。他给我们留下奴印，却没有给我留下绝望！一旦我羽化族有人成为强者，奴印自会脱落！”
“他留下奴印，目的是为了激励我等！不求天地，不求他人。只求自己！就连东华仙王都没有将我们作奴，你们在这无数岁月来，却自生奴性，如今还想给那些巫奴当奴吗！”
“此事！我绝不答应！雾毒之难，巫族可以化解！我等又为何不能？”
少年铮铮有声，视线直直的落在那名老者的身上。
尽管他的身子没有那名老者高长，但依旧不移视线，很是认真的说道。
“少族长...雾毒之难。不是我等可以抵御。如今上仙已经历经几亿年未曾降临。资源已无。我族无一强者，又如何抵御？”
少年摇了摇头，道：“就算没有资源又如何，我们生活之地，灵气本就浓郁，为何非要资源？如今我已是羽宗，相当于仙族金丹境，我族五万子民，羽宗境也有三千多人，未必不可以！”
“大长老，我意已决。不求天地，不求他人，只靠自己！从前，我等没有尝试自行抵御雾毒之难，是因为依靠巫族惯了。从今开始，雾毒之难，我羽化族自行解决！那三十万担香果，我绝对不会交出。就算巫族举兵来犯又如何？大不了不出我羽族领地！”
“羽族领地，有仙王之阵、巫族无法进入，又奈我何？”
“你......”
老者长叹了一声，伸手摆袖。道：“少族长！你可想清楚了，此次、或许我羽化族真的可能会在这一场雾毒之难中灭亡......”
“这只是您的担忧，怎就知道我羽化族不能自行抗过这一劫？没有尝试，又为何轻言定夺？我相信！羽化族绝对不会轻易灭族！先祖先辈，在天有灵也会庇佑我们！”
“既然少族长心意已决，那老朽只能答应。至于族人那边，也会站在您的身后。羽化族五万子民....都会听从您的命令。”老者深吸了口气，心里下了决定。
一族之长之令，他身为辅佐者、岂能不从。
“多谢大长老！请受轻羽一拜！”少年那张严峻的脸上终于浮现了微笑，鞠身一拜。
这一拜，很是沉重。沉重的是一族之重压在他的身上。
这重量让他不能喘息，但他只能面带笑意，来表示他心中有信心。有信心渡过此雾毒之难。
“少族长！这万万使不得！您是一族之长，不能乱了礼数。”老者看到少年谢拜行礼，脸色顿时一变。慌张了起来。尽管他是羽化族大长老，年过五千岁，是整个族内最年长的人，伴随过三名族长。但族长就是族长，代表着整个羽化族，这一拜他承受不起！
老者连忙侧身，伸出双手将少年拖起。这个少年是羽化族万年难得一年的天才，仅仅十五岁，就成为了羽宗。
羽化族境界分为羽者，羽灵，羽宗，羽王，羽皇，羽尊，羽帝，羽圣，羽神。
这是羽化族的第一步境界，对于人族人道九境。羽化族与人族不同，虽说同样是吞吐吸纳灵气，但又有不同。
人族是以灵气转换为灵力，从积攒为溪流，到最后转为湖泊汪洋是为巩基成力。而羽化族则是将灵气转换为线箓，交织为符。
羽化族的翅膀上一片片的羽毛，就是符纹。羽翅越大，实力也就越强。
这名老者活了六千多年，实力已经是羽王巅峰，比年少的少年实力强大，这一托之下，少年自然起身。
“巫族，难道是古巫？既然是羽化之地，当年东华仙王为何要将古巫移入这方世？成年古巫，便是有半圣之力。而这羽化族，看似最强的也只是这个老者级别。这如何一战？”
若是没有同阶级强者，那一尊成年古巫就能覆灭整个羽化族。
“是了，听那少年讲他们羽化族的领地。有东华仙王留下的护阵，那古巫应该进不去。只是就连古巫都进不去，那雾毒之难又是什么？”
“难道是我在那条通道中遇见带着死气的迷雾？如果是那雾气侵临，他们的确扛不住。”楚程思绪了片刻，还是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雾气，如果真的是，他就算是有心相助，也无可奈何。
那雾气实在太诡异了，就算是他的玄黄不灭体加上生机之体，也难以祛除，也无法震散。就算此刻，他的两只手背上，还有淡泊黑斑。那与他格格不入的死气在侵蚀他的血肉。只不过在生机之体的抗对之下，开始了消散。
若是那雾袭临，楚程没有把握全部救下。
“山灵，你可知这雾毒之难是什么？”楚程想了想，开口询问。
“我同你一样是第一次到来，又怎会知道。你亲自去问问那少年不就好了。那把钥匙直引到这里，到了之后却是没有反应。你还是得问问本土人。引动这把钥匙之物或许在他们祖宗祠堂也说不定。”
“他们离开这里了。”
楚程忽然一声轻咦，看到不远处那棵大树下已经不见了人影。神识顿时一扫而去，发现少年向着西方方向奔走而去。
“我族危矣，就如那西落的太阳，光芒渐暗，没有多少光芒。我身为一族之长。自是要追上那逐渐西落得太阳，为我族带来永世的光热！”
少年脸色露出了坚定，步履更快。
他奔跑了半个时辰，逐渐放缓了速度，步履无声，小心翼翼的走着。
在前方二里之外，不再是花海遍地。而是一片火红，似火海的红色大地。
在那里虽说还是有些花草，但是十分稀疏。清风徐起，便是炎热。
那里，就是巫族领地。
巫族领地，比之羽化族要广阔了不少。原本大多数都是羽化族的领地，但在岁月之中，羽化族为了向巫族妥协，让巫族出手相帮，让出了不少领地，大致占据了原本的十分之八。
“巫族能够抵御毒雾之难，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拥有乱魂草。此草，听长者们说只有巫族能够种植，是以巫力灌溉。”
“不过这只是那些老人的一面之词。他们未曾亲眼看见，我羽化族未必不能种植而出。说来也是可笑，当年我族强盛之时，去讲那礼仪之风，同等相换，在巫族弱难之际相帮了不少，巫族当年人丁稀少，若不是我羽化族相助，岂会有今天。若是我再早生两亿年，我一定会率领我族，去强取乱魂草！”
少年已经踏足了红色大地。暗藏在一块巨石后，待确定前方没有巫族之人站哨之后，悄然潜入。
他这是深入虎穴。作为羽化族族长，一旦被发现，被抓住。羽化族就不止损失三十万担香果那名简单了。
所以他要步步谨慎，万万不能被巫族发现。
“我曾经踏足过十六次，已经摸透了巫族药田交接。其中有一炷香时间的间隔。再过半个时辰，就轮到了下一次交接了。”少年目光闪烁，深吸了口气。飞速奔跑到前方的另外一块巨石中。
巫族领地方圆万里，族地离这甚远。不过当这方领地划让给巫族后，这里就建有一个部落，有药田种植。
最终，少年来到了一个部落前。这个部落池很简陋，四方木珊围栏。房屋是污泥而做。
这些房屋有些高，只是一层就比之人族的高近一倍。
少年看了一眼，看到这部落里面没有巫族的身影，便是身影再次一闪，直接掠过。
部落三里外有一座山丘。那座山丘之中，就是此部落的药田。
这座山丘是这方园百里唯一的绿色，草木之高足矣让少年隐藏。只是他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楚程同样降临在这这座山丘。只不过他就算直接站在这少年身后，也不会让这少年察觉。
不远处，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两名身高长达三米的身影走下山来。直至一盏茶后，那两名巫族之人才离开了此地。
少年从草丛中起身，便是向着山上飞速奔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腰。
此方有一块大约三亩之地的土地。这里的土地红色更浓，像是灌溉了无数鲜血。
这三亩之地都种满了白色植物。与其说是草，倒不如说是树。
杆身硬结，长着枝叶。在枝叶中有长着密麻的白色泡点。
少年看到这些植物时，脸色露出了微笑。直接走进药田之中。弯下身子、用手挖开泥土，将一棵乱魂草拔出，收入储物袋中。
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尽量多挖一些。
一盏茶后，少年就挖了十三棵，只是他的储物袋，已经装不了几棵了。
“是我没有顾虑周全，一个储物袋的空间不够。早知道，我就将族内那七个储物袋全部拿来！”少年脸色有些难看，但双手没有停止，依旧挖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怒吼。
“是何人！胆敢偷挖我族圣草！”
此言怒极，几乎是在咆哮。听到这声音、少年脸色顿时大变。
“这才过了一盏茶时间，为何会来的如此快！”
来人身上的气息，比他弱点。但这一吼，必定惊动那整个部落。
那个部落，千百巫人。离这里不过三里之距，全力赶来不用多少时间。
“只能先杀了他！在另外的巫族人赶来时逃回领地！”
少年脸色低沉如水，心中顿起杀意。他要一击必杀，直接逃离。否则等那些巫人赶到，就算再插上一对翅膀，也再也难逃。
正当少年准备出手时，他感受到额头上如火发热，滚烫如炎。
一声惨叫。
在他的额头之中，一道亮丽的光芒烁闪而起，显现符纹。
这是仙遗族的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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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奴印的出现，就连少年都是不知。他只能感受到脑袋里面的脑浆如沸水滚涌。整个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那少年眼中的恐惧更加浓郁，后退中其额头上的符文印记突然蠕动起来，立刻延伸至其眉心，刹那间，在其脸上浮现了一片又一片羽毛。
羽毛瞬间就覆盖了少年的整张脸，就像是只飞鸟，身后羽翅大张，羽片之中光芒大起，符箓大现。一股强大的威势从少年身上轰然爆发而出。
这股威势，堪比元婴，也就是羽王境！
少年身上的气势澎湃震荡，让那名巫族男子心神大骇。
“啊！”
少年已被痛苦包围侵身，双手捧着脑袋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撕开。
“装神弄鬼！”那名巫族男子深吸了口气，心境很快就平静了过来。可以看出此人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此刻出手斩杀再好不过。
只是在他看到这少年的脸时，脸色顿时一变，随后大喜。
“竟是羽化族族长！没想到你们羽化族这三千年来从未踏足我巫族领地，今日竟踏足了。没想到还是羽化族族长。”巫族男子心中激动，若是他将这少年降服，带回部落，一定会得到重赏。这赏不是来自部落，而是来自总族。
羽化族族长被捉，这可是大事。想要赎回，他们巫族可以狮子大开口，就算索要百万担香果，羽化族也不会不会交。
“可惜了，不是个娘们。听二叔祖说，三千六百年前，有个羽化族女子误入我巫族领地，刚好被二叔祖等人遇见降服。听二叔祖说羽化族的女人滋味可是好的很。他们二十多个人整整玩弄了那女人三天三夜不休，只是不小心给弄死了。啧啧，三叔祖到现在都说那滋味就算是到死也忘不了。”
“若是可以，可以跟部落酋长跟族长商量，换香果的同时再给我几个羽化族娘们玩玩。”巫族男子荡笑了一声，觉得今后要过上性福的生活了。
只是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当他还在想着今后之事，泡浴在美人堆里。一只带着利爪的手掌就穿透了的胸口，一把挖出心脏。
“死！给我死！杀！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巫族！”
羽化族生性本是暴虐，狂热新鲜的血，虽说当年被东华仙王去心血祛除。但本质上依然有一点。
如今，这股暴虐不知为何从心中而现。
那巫族男子在感受到死亡来临时，还是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胸口，还未等黑暗来临，又感受到身上剧痛袭临，整个身躯被撕裂开来，随后再也看不到了。
“杀！杀！”
少年身上沾满了鲜血，红色的血液在羽毛着流彩，就像是一个恶魔。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这少年的身后，让四周狂风大起。
少年感受到这风，感受到身后浓厚的气息，双眸之中红光大现，瞬间转身一爪翻去。
只是当他转身，看到那道身影时，红色的双眸顿时猛缩，就好像遇见猛兽，让他的灵魂在颤抖，在恐惧。
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根深蒂固的恐惧。他整个身躯顿时蹲了下来，在瑟瑟发抖。额头上的奴印光芒闪烁更加剧烈。
来人正是楚程。他看着这少年突然发狂，也是疑惑。只是他看到这个少年额头上的奴印出现了一缕肉眼难以察觉的细线，向着自己的指间缠绕。
在这细线缠绕在楚程的指尖时，楚程感受到他与这少年之间有了一种联系。就好像自己一念之间就可以掌控这少年的身死。
只要他心头动念，可以瞬间让少年癫狂而亡。
“仙遗之族。仙遗奴.....原来仙遗并不是只听与东华仙王一人之令，而是所有从陌尘界走出的修士，都可以将羽化族为奴！”
楚程低头看着这个少年，轻声一叹。
这少年不想让他们种族成奴，却是没想到，有许许多多的人可以将他们做奴，无法反抗。这是一个种族的悲哀。
山下响起风掠声，风声呼啸不止，显然是巫族人已经赶至。
楚程低头一望，发现有五百多道身影赶往这里，这些巫族身高皆是三四米，肤色深青，上有头角，嘴有尖牙，背后有两团肉疙瘩微微拱起。看着不像是真正的古巫。反而是像古巫与其他种族杂交出来的一般。
楚程曾经在人世墨土炼地，那一张画中入神与一尊成年古巫进行一场幻战。见过古巫真正的样貌。
显然，这里的巫奴与古巫并不相同。成年古巫便有半圣之力。而这几百巫族人，最强的也不过是堪比元婴中期。而且还是一个老者。
楚程收了回了目光，又看向了身后那三亩地的乱魂草，伸手一挥、尽数收回储物戒中，随后拎起那个还在恐惧颤抖中的少年，向着前方一步踏出。
这一步，就直接离开了这座山丘，离开了巫族的领地。来到了花海之中。
这里是羽化族的领地。巫族不能随便踏入。
少年依旧在发抖，好像响起了来自无数万年后一道身影屠杀羽化族的场面。
“静心！”楚程眉头一皱，伸出手。向着少年的身上一按。这一按之下，手中清光气，压制少年心中的暴虐。
其实根本不用楚程出手压制。羽化族的暴虐去心已无，少年如今的变故完全是因楚程而起。
仙遗之地，完全是因为过久没有陌尘界仙降临。他们心中暴虐虽除，但还是需要有人续传孝义恭顺。
如今楚程的出现，牵动了那沉寂已久奴印，带起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暴动。
少年因这道清光压制，心境恢复了清明。双眸之中红光渐去，覆裹整张脸的毛羽也在这一刻退散，露出了脸。
直至过了许久，少年才恢复了心神，瞬间想起还身处巫族险境，脸色顿时一变。
“不能被巫族抓住！”少年顿时跳起、羽翼大张，羽片飞落，起符箓之阵。
然而就在第九片羽片飞落之时，那闪烁而起的光芒刹那暗淡，悬浮于半空不得落。
少年再次大惊，他感受到自己气力竟连一丝道不得出。心中起凉意。
就在下一刻，一道声音落了下来。
这道声音很清澈，也带有一丝磁性，很是好听。
“不用怕，我不是巫族之人。你现在所在之地，也不是在巫族之地。你先看看，你现在身处何地。”
少年一愣，随后转头一看，只见四周处处开满了娇艳的鲜花。
这里是他们羽化族领地。只是他明明在巫族外围领地，那个部落的山丘药田之中，遇见了巫人，现在为何会在这里？
难道这是巫族的诡计，其中有诈，故意将他放回？
“这是乱魂草。不知够了没有。”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随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枚戒指。
“储物戒！”
少年看到这枚戒指，也是一愣。羽化族曾有过储物戒，但因为族中不断有强者想离开仙遗之地，独身前往。那些储物戒都岁月中一个个减少，最终一个都不留。
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也曾听他的父亲说过。储物戒内藏的空间，远不是储物袋可以比拟。
只是，这里为何会出现储物戒，羽化族明明没有了储物戒。
少年没有去捡这枚戒指，而是抬头看向了前方。
在他的前方，站着一名白发男子。
这是一位极为俊逸的男子，只是一眼，便是仿佛看到了诸天星辰。应该是说这诸天星辰的光芒，在这男子面前也要暗淡！
在这一眼之下，少年额头再起火热。印记再现。只是没有第一次时那么的灼热。没有丧失心智。
他在这男子身上感受到了如同天威般的气势。只是一眼，来自于血脉灵魂深处的臣服之心瞬间涌来。
少年颤抖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的抬头，道：“您....您是东华仙王？”
他的身躯已经拜服下来，却是被一只手给拖起。
“男儿之身，只拜天地，亲礼父母与师。起来吧。”
楚程目光一闪，看到这少年跪拜而下，知道是因何而起。
羽化族是被东华仙王镇服，洗尽心中虐气，收服为奴。却是种下了极强的奴种。不是以他一人为主，而是整个陌尘界的修士。
少年再次抬头，目中恭敬。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恐惧。
上界之仙已经无数岁月没有降临了，而此时却出现了一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楚程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东华仙王。”
少年一愣，道：“您让我的感觉，如是面对我主。怎么可能不是东华仙王？”
楚程看着这个少年，再次开口。道：“我不是你主。东华仙王已经陨落、不再存于世。你们早已自由，早已不是奴仆。至于我，我与东华仙王有些渊源，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您这次降临仙遗之地，是为了帮我解开我族奴印么？”少年听到楚程之说，他们不再是奴仆，心中激动。双眸之中皆是星芒。
楚程摇了摇头，道：“奴印解开，我没有办法。等你羽化族出现了真正的强者，可以比肩东华仙王，自能解开。我听到你说如今羽化族修炼资源已无。对于资源，我倒是可以给你们。”
对于羽化族的遭遇，楚程经历过人世一劫，心中有所触动，能帮就帮。谁也不愿意成为他人的奴仆，更何况一整个种族。生死皆由别人掌控。
资源。对于楚程来说除去那几颗仙晶石。其他东西，除了神念分身有点作用，其他都对他无用。
楚程所要的是等太初空间里的金元果成熟，风月红尘大成，直取大道。
他的资源很多，只不过还是难以支撑起整个羽化族出现第二步强者，顶多出现一位堪比渡劫境界的羽神强者。
少年听言，顿时一喜。他们羽化族如今被巫族处处打压，无法反抗。就是因为族内没有修炼资源，导致强者极难出现。如今羽化族最强的高手不过是羽皇中期，是少年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
族位传嫡，若不是如此。这族长之位一定会落在少年的那位叔父身上。
少年是族内的天才，但比之那位叔父还是有些差距。那是万年以来，羽化族资质最强的天才！整个族内，只有他那位叔父对其不从。
这次不交出三十万担香果给巫族，最大的阻碍还是在少年的那位叔父身上。
若是有资源，少年有把握修为超过他的那位叔父，稳固大权。
“你先看看储物戒中乱魂草，之后带我去你羽化族的领地。”
楚程要在这里打探东华仙王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什么。这少年虽说是羽化族族长，但年龄还小，一些事情没有族内长者清楚。
东华仙王身为九天十地第一仙王，实力比之禁忌存在也只是稍弱半筹，这等强者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一枚钥匙。也不会留下普通之物。
楚程想要得到仙王之藏，得到此机缘。
“遵命！”少年点了点头，对于楚程说的话，他无法拒绝。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这枚储物戒中有多少乱魂草。
这乱魂草本就是少年踏入巫族领地的唯一目标。也是抵御这雾毒之难的唯一要解。
少年神识渗入储物戒，这一看之下眼睛顿时瞪大。
这枚储物戒内空间很大，大约有方园五百多米。里面堆满了白色杆草。这些都是乱魂草。足足有六百多棵。
“上仙...你这是将那里的乱魂草全部收下来了吗？”少年大喜，有了六百多棵乱魂草，抵御雾毒之难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只是种植培育是来不及了。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雾毒之难，每隔十年来袭一次。每一次羽化族都是死伤惨重。
“上仙...你是杀了那部落的所有巫族人了吗？”少年握着储物戒，开口问道。
楚程摇了摇头，道：“那巫族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们？”
少年听言有些失望，只是马上就收敛了失望之色。站起身子抱拳一拜道：“轻羽多谢上仙出手相救，赠乱魂草，若是此次挺过了毒雾之难，您就是我羽化族的恩人。”
“这毒雾之难是什么？”楚程接受了这一拜，开口问道。
“毒雾之难...是亡魂归来......”
“亡魂？”
少年点了点头，面露心悸。道：“我遇到过两次雾毒之难，所看到的都是历代先贤到来，吞噬我族之人魂魄。在那深处，好像有一头无比恐怖的死灵，在窥视我们。只是我等不敢走出半步。我有种感觉，一旦仙王楼下的大阵消失，那就将遭到灭族之灾。”
“亡魂....先贤亡魂。”楚程听言，沉吟了片刻。这种事例，他好像听闻过，又好像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
“先带我回你族之地吧。”楚程想了想，开口道。
“好！上仙请！”少年不忘礼数，先行行礼，再伸手邀请。
对于楚程的到来，是福是祸少年不清。但这是无数年来第一位降临仙遗之地的仙人。
现在他们的生死，由此人掌控。不管此人心性如何，为了确保族人安危，少年理先顺从。更何况，此人给他的感觉，心中坦荡，空灵如神，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少年认为楚程不会给他们羽化族带来灾难。
羽化族地，花树两隔。一眼分明。
四周花海，内处一棵棵参天大树。羽化族领地与巫族不同。巫族领地的房屋是泥土砌成，而这里倒是得天独厚了。
这里没有房屋。有的只是一棵棵巨树上挖有洞口，内藏房间，像极了精灵所在之地。
楚程不知道九天十地中有没有精灵，但在这里的确像极了精灵所居住的世界。
到处都是绿，到处都是千红万紫。宛如一场仙境。
有不少孩童拍打着身后的羽翅穿梭在树林之间，在采集叶露。但他们看到楚程二人的走进。欢乐庆庆的从远处飞来。
“轻羽哥哥回来啦！轻羽哥哥回来啦！”
那些孩童身着艳丽，飞行之时、衣羽之下有流光洒落。
这些孩童实力不强，速度却并不慢。很快就来到了二人面前。
最先飞来的是一个三岁女童，她一下子就扑到了少年的身上，奶声奶气道：“轻羽哥哥，你都还几天没有回来了。我要吃蜜糖，姥姥她...她不让我多吃。”
说着，女童看向了楚程，半个小脑袋躲藏进了少年的怀中。女童在看到楚程时，心中有股惧意，像是看见了凶猛恶兽。但她的身躯没有在颤抖。
这很矛盾，明明心中很害怕，但心中却是有一道声音让她不要害怕。她在这个白发男子的身上，又感受到了亲近之意。
“抱抱......”女童突然从少年怀中挣脱，飞到楚程身前，张开小手再次奶声开口。
“花花！不得无礼，他是上仙！”少年看到女童飞向楚程，脸色也一变。
此人是上界之仙，凌驾于他们整个种族。稍有不怠，就有灭族之危。虽说此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个心邪之人。但人面兽心，谁也不知道一张如玉之脸下会藏着怎样一颗歹毒的心。
“无妨。”楚程看着这个女童，摇头一笑。伸出手来将这个女童抱在怀中。
女童很是可爱，粉彤彤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楚程看着这个女童，轻叹了一声。他想到了他的女儿，想到了念念。
楚忆念，思忆的忆，念念不忘的念。这是一个女孩对于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父亲思念。
一个人的成长，都会经历幼年。当念念这般大时，他又在哪里？现在想想，他除了背过念念一次，便再无其他，没有好好抱过她一次。
此刻，楚程何尝不想念念。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回到念念的身边。
少年欲言又止，但看到楚程双眸中流露的那抹慈爱，也就作罢。
“叔叔...花花要吃蜜糖！要吃蜜糖！”女童在楚程怀中，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咬着指头开口。
“蜜糖我没有。不过有其它的。叫糖葫芦，花花要不要？”楚程摇了摇头，又想到了什么，左手大拇指一擦食指上的储物戒，一串糖葫芦出现在手中。
这是楚程当年还在清洲大陆时所买的糖葫芦，到至今还有百多串。在储物戒中也不用担心过质。
“糖葫芦？花花要糖葫芦！”女童看到糖葫芦上的鲜艳，又看到表面晶莹，一双眼睛顿时发亮。
“上仙...让你见笑了。”少年无奈一笑。
“其实我也挺喜欢小孩的。”楚程摇了摇头，看到另外那些孩童看着花花手中的糖葫芦不断吞咽着口水。再次一笑。
他拿出一捆糖葫芦，递给少年。道：“你去将这些给他们分了。多出来的那一串是给你的。”
“轻羽多谢上仙！”少年听言顿时一喜。
少年毕竟还是少年。尽管他是一族之长。但毕竟还是年幼，对于一些新奇的事物好奇，对于一些好吃的东西嘴馋。
“好甜，嗯.....好酸！”花花尝了一口，轻呼了一口，随后又朝着第一个糖葫芦咬了一口。嘴里还不忘说着：“叔叔，这个比蜜糖还要好吃呢，谢谢叔叔！”
花花又咬了一口，美滋滋的看向少年。道：“轻羽哥哥，蒙恬伯伯昨日也抓到一个跟这位叔叔模样一模一样的人呢，他身上一定也有好吃的。”
“一模一样？”楚程听言一愣，皱眉开口。
“难道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进入了这里？莫非也是陌尘界之人？难道是人皇？”
人世七域，只有他和人皇来到了九天十地。只是人皇如此强大，是第二步大能。区区羽化族又怎能抓到他？
“对呀，一模一样。都没有翅膀呢。”花使劲的点了点头。
“抓住？”少年听言脸色顿时大变。与楚程一模一样，那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位上仙。
蒙恬，也就是少年的那位叔父。羽皇境，羽化族最强之人。
“带我去看看。”楚程想了想，开口道。
人皇在一座天下中，也是至强者。一个羽化族奈何不了他。所以楚程十分肯定不会是他。
“是！”
少年此刻身后冷汗直流，生怕蒙恬所捉之人是这白发男子的同伴。也就是其他上仙。
被蒙恬捉住，以他的为人心性，另外一名上仙下场一定很是凄惨，到时候仙人一怒，怕是血染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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