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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楚宁修仙传txt下载

    </script>    “小友,剑儿说这卷轴唯有你能触发?”灵清真人袖子一抖,那张卷轴便摊开在他膝上。

    气氛缓和后,再谈起正事来,就不那么压抑了,至少此时的闻道堂,有种状似聊天的感觉。

    “好像是这样,我之前无意中认主了一枚玉牌,大约与此有关。”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灵和真人翻手拿出一块玉牌来,掌心向上一托,那玉牌便向上悬浮起尺余高:“小友说的,可是与此一样的玉牌?”

    楚宁抬头细看,手腕一翻也拿出了那块从安杨处用帝王绿翡翠换来的玉牌,同样使之悬空,好让其他人能看得清楚。

    “看起来似乎并无不同。”她比较了一下,又问道,“灵和真人能触发那卷轴吗?”

    灵和真人拂手收起玉牌,点点头:“此玉牌乃天一门身份标识,只是前有主人,虽主人已逝,但充其量仅能充作刻录玉简之用。”

    大概是都拥有一枚这样的玉牌,灵和真人以为他们都知道玉牌的详细情况,便直言不讳地说了这番话。

    楚宁听后点头表示赞同,手中托浮之力一撤,接住玉牌道:“的确是个很大的刻录玉简,里面除了介绍天一门之事还刻录了基础的修炼功法,所录内容确实挺多的。”

    “玉牌中还有功法?”灵和真人闻言愕然,面上露出惊疑之色,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玉牌,又看一眼楚宁手中的,仿佛想要看出这两者有何不同。

    楚宁猝然抬头,同样是一脸诧异。难道能触发卷轴的这两枚玉牌,竟是完全不同的?额……她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师傅,机缘天定,楚宁合该有此福运。”秦剑忽然开口,口中喊的是师傅,眼睛定定注视的却是掌门灵清真人。

    “剑儿莫急,为师四人的为人,难道你还不信?”灵虚真人安抚地看了他两眼,又和灵清真人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在场之人,包括楚宁都明白秦剑插话的用意,财帛动人心,在修真界为了一株人参都可能杀人夺宝,更别说楚宁手持的玉牌内藏功法,是怎样难得的机缘了。

    就看在场的赵一、马临五人,不约而同微微闪光的眼神,便知其动人程度了。

    “小友,你手中的玉牌中确实刻录有修炼功法?”灵清真人作为代表开口问道,语罢他又安抚道,“小友不必担心,我蜀山绝无觊觎之心,只是想弄清楚此二枚玉牌之玄机。”

    “我没有担心,如果你们想要,这玉牌之中的内容刻录一份就是了,这些于我并无大用。”楚宁接受了这番安慰,对玉牌之中的内容没怎么在意,“我已习得师傅所授功法,不可能改换门庭的。”

    在场诸位蜀山中人听她这么说,很是理解地露出了然之色,的确,若已有了适合的修炼功法,这等机缘的确是得了也无用。

    “小友所言当真?我等真能刻录一份?”灵静真人却是立刻抓住重点问道。

    楚宁点头确认:“当真,你们若担心由我刻录会藏私,那我将玉牌中的内容显现出来,你们自行刻录也行。”

    说话间,她调动一丝灵力注入玉牌,玉牌周身灵光一闪,朝空中投射出一道占据整个屋顶的光幕,刻录在里面的内容便从头到尾显现出来。

    好在闻道堂不小,不然这样大的信息量,投射出来还真显示不全。

    灵清真人等反应不慢,几乎是两个呼吸的工夫,便先后翻手拿出刻录工具,或玉简或玉佩或玉笏等等,人手一份刻录起光幕上的内容。

    修真界的刻录工具就像俗世的大存储硬盘,只不过这玩意儿没有翻页功能,里面的内容要是像这样投射出来,便会全部显示,不存在显示一半等人看完了再显示另一半这种事。其实平日大家都是直接将玉简贴在额头,将其中的内容尽数摄入识海读取的,如此就更不会弄什么翻页功能了。

    这就是楚宁为何直接如此做的原因,免得回头因为这种对她无用的东西惹来他人觊觎,那也太冤了些。

    不要说她太大方什么的,这玉牌之中的功法,真心是很基础很基础的功法,有混沌界的《道诀》在手,没道理弃高大上的功法不练而选差几个等次的吧?

    所以说,既然已经说漏嘴了,赶紧能送出去就送出去得了!

    很快,刻录工作结束了,楚宁等最后一个刻录的刘枫收起手里的玉简后,才撤去灵力重新收好玉牌。

    “看这记载中所言,天一门是覆灭于三万年前?原因不明?”灵虚真人凝眉沉思着。

    刻录玉牌中内容的同时,大家也大概读了一遍,都是修真者,阅读速度快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因为修为不同而各有快慢罢了。不过,跳过其中关于修炼功法、草药图鉴等等知识性的内容,玉牌中记载的有关于天一门的事他们倒是都看了。

    “记载很仓促很简略,我之前看的时候就在猜,天一门是因什么而覆灭的,什么力量具有这种覆灭一个门派的威能?”楚宁自将玉牌认主读了里面的内容后,没少想过关于天一门的事,她将右手肘支在膝上,用手点着额头蹙眉,“这玉牌中刻录的应该是天一门的基础修炼功法,符、篆、阵、丹、器皆有,还有基础的草药矿石图鉴,还有些最简单的灵兽认主契约等等,由此可见天一门的门派规模绝对不小,这样的门派……是那么容易被灭的么?”

    “记载虽简略,却也点出了‘突遭大难、无力抵挡’之意,刻录玉牌之前辈自称修炼百八十年,结得元婴二十余载,可见是位元婴期大修士,连拥有翻天覆地之能的他都言无力抵挡,那敌人之强该到何等地步?”灵和真人唏嘘着轻捋长须。

    “师弟莫忘了,三万年前当是灵气充裕之时,这位元婴前辈只怕在天一门中还算不上高阶修士,能在同门抵挡入侵之时刻录下这些内容流传出来,这位前辈已是罕有的机敏之人了。”灵静真人言语间流露出对刻录玉牌之人的敬佩之意。

    “一个门派覆灭之时,能留下一点传承在外,此元婴前辈功在天一门啊!”灵清真人亦语含佩服。

    “如今剑儿带了卷轴回来,具体如何待日后寻得天一门遗址,入内一探便知。”灵虚真人看向灵清真人怀里的卷轴道。

    “师弟所言极是。”灵静真人点头称是。

    几位真人渐渐收起了慨叹惋惜之色,至于探查遗址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好的。

    “小友,我蜀山先得你相助取得卷轴之恩,后得你授天一门修炼功法之德,剑儿允你遗址同行之事,我蜀山自不会食言而肥,只是……单单一个同行承诺,似太过轻薄,不知小友还有何所求?”灵清真人态度慈爱地看着对面蒲团上盘坐的小姑娘,以他快三百岁的年纪,都不知道能当她多少辈的爷爷了,在他眼里,这真心还是个小娃娃啊!

    楚宁看看其他三位真人,见他们都在等着她提要求,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可仔细想想,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要什么合适。

    “楚宁,你不是缺材料?”秦剑大约是之前听她念叨过几句,这会儿毫不客气地胳膊肘朝外拐,帮着她讨要起自个儿师门的东西来。

    楚宁瞥了他一眼,确信自己看到对面的灵清真人嘴角的弧度滞了滞,灵虚真人眼角有点微抽,他们大概都被秦剑吃里扒外的作风给噎到了。

    “额……我暂时还真想不到要什么……不如这样吧,能否允我日后借用一下贵派的地火?”

    之前听池征介绍过,蜀山的地火峰有一股从地心引上来的地火,还分到百草峰一缕呢,只是现在没有炼丹师、炼器师,倒是白瞎了这么好的资源。

    这个要求一出,在场的不论是真人还是弟子,就连秦剑都怔了怔,他们想过她会要灵药灵石或者天材地宝什么的,却从未想过她会提出“借火”?

    “小友是炼丹师,或是炼器师?”灵和真人直接问道。

    楚宁不好意思一笑:“嗯……师傅教了一些,可我好像天赋不行,所以仅仅习得皮毛,也就能练个补灵丹什么的。”

    补灵丹?!

    除了四位真人神情淡定些,马临等旁听的眼中蹭得就亮了,这可是好东西啊,几个师兄弟不约而同朝秦剑投以“你小子真厉害啊,居然结识了一位炼丹师,不错不错”的赞许之色,头一次觉得自家这个只管闷头练剑的愣头青师弟,眼神还是挺好使的。

    “小友居然是位炼丹师,真是前途无量啊!”灵静真人横了自家的弟子一眼,说不清是酸是妒地道。

    其他三位真人也叹了口气,很能理解大师兄此时的感受,自家怎么就没出个有这方面天赋的弟子呢?一群臭小子就知道练剑打架,一点都不可爱!

    要是楚宁得知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囧囧有神地望天,拜托,你们一门剑修,实力独占修真界鳌头,居然还嫌弃门下弟子光知道练剑打架?傲娇也不是这么傲娇的吧?

    “借火之事老夫允了,日后小友但凡想用,尽管来蜀山便是。”灵清真人手指一动,向楚宁弹出一枚身份玉牌,“凭此即可入蜀山山门,小友打上灵识烙印便好。”

    这算是得了进出蜀山的通行证?还是不限期的?

    楚宁心中一喜,麻溜地就在新的的玉牌上打了神识印记。

    “小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友莫要介怀。”灵虚真人和灵清真人等交换了个眼神,略显迟疑地开口,“小友日后能否为我蜀山也炼制一些丹药?所需灵草灵药由我蜀山提供,小友放心,一切就照炼丹的规矩来,报酬方面我蜀山绝不会亏待小友!”

    楚宁闻言打量一圈另外三位真人的表情,见他们不露声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反观灵虚真人,虽语气略带踟蹰,可神态却毫无此意,便知他们心里并不觉得她会拒绝。

    她也的确不会拒绝,就算拒绝了这事,蜀山看在秦剑和卷轴、天一门功法的份上不会与她为难,但态度上就不会似方才那样友好热情了,疏远那是肯定的。

    再者说,此事她又为何要拒绝呢?借用他们的地火,用他们的草药炼丹,又能得到相应的报酬,于她来说不止磨练了炼丹技艺,说不得还能换来些需要的好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楚宁应得很欣然:“炼丹自是没问题,只是我的炼丹术初初入门,怕是炼不了品相多好的丹药,成丹率也比较低。”

    听到这话,灵清真人四位皆露出宽容的笑容,对这位小姑娘的观感越发好了。

    “这个不妨事,我蜀山弟子多为剑修,嗑药嗑得本就少,需要的也就是些基础丹药,再说了,哪个炼丹师不是从入门慢慢成长起来的呢?”灵和真人呵呵一笑。

    楚宁也笑了,蜀山的这四位真人倒都是心胸旷达之人,人品端正,行事磊落,全无她担心的高傲、不可一世、视修为低微者如蝼蚁的凌人姿态,或许这就是多数剑修的特点吧,他们战力出众,人格上则大都正直。

    </script>    楚宁就这么在蜀山住下了,美其名曰“作客”,实际上却是当陪练来的。

    黎明时分,她盘膝坐在剑峰顶上的一块岩石上,合目吐息吸收着晨霭之气。《道诀》这功法侧重于感悟,虽然也有灵气运行路线,需要每日不辍地积累灵气,但感悟远比这些重要得多。

    如今身在蜀山,她自是不会冒险进入混沌界,哪怕是夜晚独居时也不会,修炼便只能借蜀山之地利了。

    好歹蜀山也是修真门派,就算现如今进入末法时代,地球灵气稀薄,可盘踞在这样的深山福地之上,灵气浓度怎么着都比外界高一些。

    楚宁将体内灵力循环一个大小周天,方吐出一口浊气睁眼。

    山色空蒙,东方天际隐现光影,整个天幕如同一大块由墨蓝渐变浅蓝、微蓝、白粉的瑰丽绸缎,如烟似雾的云团如珍珠般点缀其上,此情此景,当真是让人心境空明、旷达沉静!

    她盘坐山巅任由风扬起束成马尾的发,双目静静眺望着朝阳初升的地方,四周夜里升腾起的微薄冷意,随着那里的颜色从淡粉、橙粉渐变至浅黄、金黄,这股冷意慢慢地,慢慢地变暖,并逐渐环绕她周身。

    楚宁默默感受着朝阳初生之时,云气的翻卷变化,以及被阳光照射后蒸腾消失的一系列过程,倏忽像是感应到了一点什么规律,可惜这抹灵光瞬间便如流星般溜走了,实在遗憾得很。

    “喂,楚宁,快下来,今天到我了吧?”有人在剑坪上朝山顶吆喝。

    楚宁不予理会,又仔细感悟了片刻,仍是没能抓住那点溜走的灵感,只得无奈放弃,有点迁怒地看向下方。

    刘枫面带灿烂的笑容,正手搭凉棚仰头看她,见她的视线转过去,立马使劲挥舞起胳膊来,那小样……就像看见了肉骨头的狗……

    呸呸,她可不是肉骨头,这比喻……她最近几天真是被折腾糊涂了!

    “楚宁,快下来,咱们比一场!”刘枫又喊了一声。

    楚宁暗自叹口气,起身掐了个诀拂去身上的湿气和尘土,径直朝下一跃,心里则哼哼道:这可是你自己找虐的,今日本姑娘心情不爽,就拿你来开刀吧!

    几分钟后,楚宁和刘枫相距十米面对面站在偌大的剑坪中央,剑坪边缘靠近山体的地方,则一溜站着不少蜀山弟子,里一层外一层,足足排了三层多。

    “可不要留手呀,我还是很耐打的!”刘枫笑嘻嘻地道。

    楚宁给他的回答是,几近瞬发的青藤术缠上去,同时扔过去几个风刃,在他闪避跳开之时,即将落下的地方便多了几根土刺,这速度简直快到了不给人**的地步。

    刘枫额上当即滴下冷汗,心中颇有些戚戚焉,软妹子打架的时候好凶残肿么破,明明之前和师兄们打的时候节奏都没这么快的,好歹给他点反应时间成么?

    楚宁停顿一息,看着刘枫在空中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硬生生改变了落地的方向,便抬手打出火球术,五个足球大的火球凭空出现,分上中下左右五个方位向他逼近。

    刘枫内心哀嚎不止,外表却严肃冷静地临时再改方向,竭尽全力闪避着火球术的攻击,可惜棋差一招,速度也慢了几分,于是乎身上的袍子就被点着了。

    这时候哪还能继续打下去,刘枫顿时像跳脚的猴子一样,满地转圈地开始拍打身上的火。

    楚宁摇摇头,指尖一动,掐了个水球术,直接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湿。

    “你的修为该不是掺假上来的吧?一个水球术火不就扑灭了?”她站在那里,从始至终竟还没移动过半步。

    刘枫牌落汤鸡脸上滴着水,露出一抹苦笑:“妹子啊,不用这么狠吧,看在我好歹也是个帅哥的份上,让一下不行么?”

    其实他内心是相当崩溃郁闷的,开打没几分钟,就被人家用几个基础术法给秒了,他敢说本世纪最悲催的剑修非他莫属了好么?明明修为都是炼气九层的说……

    楚宁挑眉:“不是你说的,不要留手吗?”

    刘枫一噎,顿时无言以对。

    ……他能说,他就是耍帅,说着过嘴瘾的么?

    “打了几天了,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很有问题,修炼来的灵力不就是用的吗,不然修炼来干什么?总是存在身体里它也不见得会生出更多啊,总要修炼来用完了,再修炼再用完,这样对灵力的运用和掌握才会慢慢熟练,经脉也会因此变得强韧顺畅,说不定还能有所拓宽呢!”

    听楚宁这么说,刘枫越加苦笑了,现在这世道,灵气稀薄得要命,谁又敢毫无顾忌地把体内灵力耗空呢?施展一个术法消耗的灵力,有时往往需要个把月才能补回来,这种情况下,哪个修真者不是跟守财奴一样眼巴巴守着体内的灵力不愿浪费一分一毫的?

    “楚师姐,灵力消耗了要很久才能吸收够灵气转化来的,不是我们的想法有问题,而是不得不爱惜仅有的灵力啊!”旁观的弟子中有人说道。

    这几天接连在剑坪上看楚宁和长老的亲传弟子们比试,他们看得热血澎湃之余,也对这个小姑娘肆无忌惮使用灵力深感浪费,恨不得把她不要的那些灵力全部抢过来自个儿用,兴许他们还能突破一下呢!

    “是啊,妹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灵力消耗光却得不到补充的修真者,还不如干脆是个普通人呢!”刘枫叹息着抹了把脸上的水,提着衣袖开始拧水。

    楚宁皱皱眉,随手往他身上丢了个干燥术,便将他从头到脚给弄干了。

    刘枫愣了愣,感激地看向她,这术法他不是不会,而是舍不得灵力,宁愿像普通人一样弄干衣裳,他们……都习惯了无时无刻地爱惜灵力。

    “嫌回灵慢?就算没有补灵丹常备了,身上带个聚灵阵不就完了么,一个聚灵阵不够了,多带几个不就行了?”楚宁翻了个白眼。

    当修真者当到连灵力都不敢用的地步,那还修炼干什么,还不如彻底当个普通人,各种智慧产物的工具器械用来不是更顺手?生活上有电器,生产上有机械,即便要去杀人,不是还有枪支弹药吗?

    “聚灵阵?”围观弟子中似有不明所以的声音传来。

    楚宁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怪不得总说剑修都是穷死的,瞧瞧吧,这一门光知道练剑打架的光棍们,也不晓得关注一下别的技艺,莫非真要疗伤靠躺、资源靠抢么?

    即便都是专心练剑的货,多少也学一点旁的本事,至少解决了自身修炼需求啊!

    “得了,回头我教会了秦小剑,你们找他学去吧!”楚宁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呵呵,那就多谢你了!”刘枫搓搓手,为所有的师兄弟们高兴。

    没办法,虽然蜀山的整体实力在修真界是靠前的,但论门派财富的话,却是最穷的,凡人都说一技傍身饿不死,这在修真界同样适用啊!

    君不见那些炼丹的、画符的、摆阵的门派,个个都是富得流油,门下弟子一出去一水儿的光鲜亮丽,哪像他们蜀山啊!

    蜀山是真的穷啊!!

    “来吧,身为剑修不比剑怎么行?”楚宁手中青光一闪,藏缺剑便亮了出来。

    刘枫:“……”妹子好凶残,他想回火星~!

    这回楚宁就不玩虚的了,手持藏缺剑,眸光一凝,挥手就朝对面斜劈过去,玉色的长剑挥动时带起薄薄的青色光晕,流泻出的剑光藏而不露、柔而不散,就那么平平袭向对方。

    比之应对术法,刘枫对剑的敏锐度则高出几十倍,几乎是她挥剑的刹那,他表情一正,右手拂过腰间悬挂的香囊状储物袋,从中拿出一把银色的长剑,反手一格,同样一道剑光直迎上来。

    楚宁面露赞赏之意,这就是剑修啊,从没有不战而退的,也没有只知躲避的,遇到攻击,他们只会迎头而上,狠狠地反击回去。

    两人劈出的剑光在空中相触,胶着了片刻轰然消散,这是谁也不让谁所造成的必然结果,他们二人修为相当,单纯比剑的话,只看谁的剑更出众了。

    楚宁练过卫缓那套简单利落、干脆直接的《剑法》,对剑的理解还算不错,在她看来剑乃凶器,而凶器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那如何能一击必中呢?

    将杀气暗藏,表面不动声色,方能麻痹目标,使其无声中招。

    正因这种理解,她所使出的剑及剑气,才会是那种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杀机暗藏的模样,秦剑总以为这就是楚宁的剑气,实则是他修为不够,对剑意的领悟不深,从而产生的错觉。

    剑坪上,楚宁和刘枫你来我往地比剑,而剑峰顶上的剑阁前,灵清真人和灵虚真人负手而立,迎着山风正俯视着这一切。

    “师兄,此女倒是成了我蜀山弟子进阶的催化剂了!”灵虚真人三分感叹、四分谢意地道。

    灵清真人含笑点头:“是啊,近几日比试下来,我师兄弟几人的弟子近半都闭关进阶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两位真人高兴的事,恰是楚宁心里最郁闷的事,从她留在蜀山的第二天起,马临、余舟、赵一等依次与她比过一场,哪知这几个但凡和她一比,没过几招就因顿悟要进阶了,如今都已经闭关五六个了,偏偏她自个儿,除了磨练了几分经验外,半点儿修为精进的预兆都没有。

    就因为那些已经去闭关的,其他蜀山弟子也跃跃欲试,甭管修为高低,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和她比一场,看她的眼神纯粹跟看进阶神器一样,压根没想过,他们那些师兄进阶完全是平日里厚积薄发所致,而她……充其量也就起了个刺激作用。

    鉴于这种情形,楚宁其实很想爆粗,尼玛啊,这一门的剑修,平日里吝啬得像葛朗台一样舍不得用一分灵力,只管拼命地吸收灵气藏在身体和经脉里,冷不丁放开手打一次,就是对剑意的领悟力再差,也很容易会突破好么?

    现在可好,反弄得她像是香饽饽了,每天大清早就有人找上门来,双眼亮晶晶地说“和我打一架吧”,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而是一伙两伙如此……她只是来作客而已,真的不是到别人家化身暴力女的啊!

    </script>    身后浓雾散去,楚宁站在这空寂无人的山头轻吁了口气,总算是从蜀山出来了,再继续待下去,她都不知道会不会狂奔在暴力女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这种体验……简直是让人醉了又醉~!

    由于在蜀山门中作客,楚宁的暑假只剩下一半,而她之前的安排却尚未开始,此时当然要尽快赶去苏杭一带。为求速度,她倒车赶到最近的、通航班的城市,买了飞机票直飞苏杭,总算节约了一回时间。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楚宁身着雪纺半膝裙,背着个随身小包,行走在苏杭街头,感受着这里温柔的风、浓淡相宜的景,心情不由自主就变得明媚起来。

    她在川省倒车的时候就订好了酒店,至于要学丝绸制作工艺的地方,也早就查好了,现在只要赶到那里去找人学习就可以了。

    手机唱着歌,楚宁掏出手机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抱怨。

    “宁宁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既不打电话也不上网,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听说那位徐什么喜欢你,该不会是见色忘友,只顾着看帅哥去了吧?”

    “你不是被拉去军营操练了么,就算我联系你也联系不上啊!”楚宁满头黑线,什么见色忘友,这丫头果然交友满天下,人都在b市了还能知道她学校的八卦,这能耐……她是只剩下膜拜的份了!

    “啊啊啊,还说呢,宁宁,求拯救、求安慰,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嘤嘤嘤~!”

    楚宁噗嗤一笑,可以想象得出电话那边的丫头抱着手机打滚的样子,不过,从电话里听,更添活力了也是真的。

    “你说说我爷爷和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明明想当个软萌软萌的淑女的,现在可好,一放假就把我丢到这里来训练,这些天我身上一直青一块紫一块的,从来就没有好过……呜呜呜,宁宁,救救我吧~!”

    楚宁翻了个白眼:“阳阳,就算不把你拉去操练,你也不会是个淑女的!”

    没错了,这电话就是远在b市的黎阳小姑娘打来的。

    “……啊啊啊,楚宁,你给我等着,居然说我不是淑女?!”电话里前面还气势十足地怒吼着,再开口却是郁闷地抱怨,“你这家伙,就算是实话也不要说出来打击人啊!”

    楚宁含笑一叹,估计是之前绑架的事把黎家的长辈给吓住了,所以才在黎阳转学到b市后,一有假期就把黎阳扔到军营去操练,想让她多些自保的本事,说到底也是他们爱护黎阳的一种方式。

    “阳阳,我给你邮了些药膏,你收到后好好用,身上的伤就不那么难受了!”楚宁语带安抚道,“黎叔叔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啊,忽然间被拉来训练真的有些受不了,这里没有网络、不能用手机,很无聊的嘛!”

    接下来就全部是抱怨了,什么饭菜不好吃、洗澡跟赶着投胎,什么每天弄得脏兮兮、身上一直酸疼酸疼……诸如此类的抱怨,简直一说就停不下来。

    楚宁始终仔细听着,时不时出言安慰两句,这通电话一打竟打了近一个小时,可见黎阳被憋坏到什么程度了!

    从满是古风长袍的蜀山回归到衣着清凉的现代都市,她一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直到黎阳的这通电话结束,楚宁才打心底里和周围的环境接轨。

    她本就是在现代都市中求得一缕仙缘之人,不管身处之地是科学至上的唯物主义社会,还是霓虹灯、电子屏各种电器横行的现代化街区,她只要坚定地走自己的修炼之路便好,其他的……实际上并不用过多在意,不是么?

    再看四周的一切,楚宁就不觉得的光怪陆离、像是隔着一层膜了,即使身处闹市,耳畔充斥着汽车来往、人声嘈杂的各种声音,她的心也始终平静如初。

    这一刻,她与蜀山弟子们连续比试都丝毫未进的修为忽的上涨了几分,心境更是空明通达,比之修为略高出了那么一层。

    这感悟直到结束了,楚宁都有点晕晕乎乎,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来的,仔细回想一番,却仍是想不到因何所悟,不过,进步了就好,她也不纠结着非要想出个一二三来。

    当天晚上,楚宁在酒店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甜甜睡了一晚上后,直奔学习丝绸制作的地方去了。

    本以为就是交个学费学习点制作工艺的事,谁知她找到的那条专营丝绸的街上,居然没一家愿意教她的,这结果却是有些始料未及。

    被连连拒绝有些心塞塞的楚宁找到一家临街的小店,要了杯冷饮慢慢啜饮,眉心微微蹙着叹气。

    虽然一开始被拒绝很是愕然,拒绝的次数多了有些生气,但现在细想一番,她又能理解这些店家和老板们的想法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想乘着暑假这点时间,学习一下丝绸的织造、晕染过程,可对于这些老板来说,收她这么个学徒真心得不偿失,学习时间太短,没法在学成后回馈他们,交的那点学费人家随便卖匹好点的丝绸就赚回来了,何必浪费心力呢?

    最主要的是,她一个生面孔的小姑娘,让人家丝绸店的看,指不定以为是哪家派来探寻他们手艺诀窍的间谍呢,会收才怪了!

    唉~!

    楚宁吸完最后一口冷饮,再次叹了口气,这一趟来的,只能用“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来形容了。

    想到混沌界里她跟个仓鼠一样偷偷搬出来的那些蚕茧……她真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空有宝山干瞪眼”的滋味。

    如果不能缫丝成匹,再顶级的蚕茧也白瞎啊,除非她学会炼器,否则绝没有可能将之穿到身上……至于说拿出来让人加工,别搞笑了,当那些常年跟蚕丝打交道的行家是瞎的啊,那么特殊的蚕茧,就算感应不到上面的灵气了,也能看出不是寻常蚕茧啊!

    她想要的是低调修炼、闷声发财,可不愿意在这样信息发达的世界暴露出不同寻常之处,那可不是受人瞩目,而是二傻子、活脱脱的大靶子,等于驾着喇叭到处在喊:我不是正常人,我有特殊力量,我还身负重宝,有粗壮粗壮的金手指!

    麻蛋,她有那么二么?

    “是你?还记得我吗?”

    楚宁正愁着呢,忽然有个人影站到了她坐的这张桌子边,还挡出了一片阴影。

    一个十□□岁、满身青春气息的少年站在桌前,柔软的短发被阳光打出些金色的光彩,俊雅的面容上是一抹友好的笑容,眼神温暖干净而暗含惊喜,虽然穿的是最简单不过的衬衫、休闲裤,却给人一种好似身披锦缎华服的错觉。

    楚宁仰头看着这个少年半晌,眼神从迷惑过渡到恍然,原来是之前在b市捡漏时碰到的那对表姐弟中的弟弟。

    “想起来了?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天青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对方会想不起来呢,“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额……可以。”

    “你是来暑假旅游的么?我可以当导游哦!”

    看着这位拉开椅子坐下,楚宁仍是有点发懵,这位……看起来行动优雅,再联想那开古董店的小叔,他家应该是个大富之家,这样出身的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个自来熟的吧?

    “怎么了,有点被我吓到了?”沈天青轻轻一笑,“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只是难得见到之前见过的人觉得有缘,就想主动认识一下。老实说,我都在这里待了十来天了,有些被憋坏了。”

    听到这话,楚宁脑门上垂下一排黑线,就算是坏人她也不怕好么?大不了灭了他丫的!

    两人坐在一处闲聊,当然大多数都是沈天青在说,楚宁时而应上两句,也是单方面的聊天之后,她才搞明白这位的“自来熟”是怎么回事。

    原来沈天青的外公在这边疗养,他家则在b市,放暑假后鉴于外公想他,便到苏杭这儿来陪老人了,奈何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平日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即便说风景如画,可以出去四处走动,可十多天来也逛腻了啊!

    “你想去哪儿逛逛啊,我知道好几个不错的地方哦!”

    楚宁见他恨不能化身话唠把十多天的话都报仇似的说完的架势,忍不住抿唇一乐:“我可不是来旅游的,是有正事呢!”

    “正事?”沈天青很热心道,“能说来听听吗?我能帮上忙不?”

    “这……”想着也不是啥秘密的事,楚宁便简单说了一下。

    “你想观摩一下丝绸的制作过程?”沈天青听完后自我理解道,在他想来,一个十几岁、家境还不错的女孩子,会对这个感兴趣想来实地看看并没什么奇怪的,顶多就是好奇心重了些,至于她说的“学习”这意思,自动被他忽略了。

    又不是需要以此谋生的纺织女,学这个干什么,观摩才是正常的。

    “嗯,可惜人家老板都觉得我是商业间谍或者闹着玩的,不肯答应我的请求。”楚宁泄气地点点头,对于“学习”变成“观摩”的说法,并没有纠正之意。

    “这个我还真能帮上忙,和我外公一起疗养的老人中,有位专营丝绸生意的爷爷,不如……我带你去求求他?”

    “可以么?”楚宁眼神骤亮,如果能行的话,这可比她自个儿找到的强多了呀,一听就是行内大家的节奏啊!

    “可以不可以我不知道,但总要去试试啊!”沈天青含笑以对。

    </script>    有了沈天青的帮忙,楚宁跟着他到疗养院看望了他的外公并那位专营丝绸的老爷子,聊天之中提及了学习丝绸制作工艺之事,虽然被那位老爷子审视地打量了好久,但最终还是看在沈天青的面上答应了。

    就这样,楚宁总算开始了丝绸制作过程的学习。

    疗养院里,沈天青的外公王老爷子半躺在床上,瞅着床边给他按腿的外孙难掩笑意,眼中还带着几分打趣和调笑。

    “我们家小小也知道喜欢女孩子了?这个小丫头虽然不算顶顶漂亮,但瞧那行动气质,勉强还行,小小,眼光还可以嘛!”王老爷子语气里满是欣慰。

    沈天青抬头无奈地瞥了眼老人,对这番话有点哭笑不得:“外公,你瞎想什么呢?我就是这些天无聊狠了,好不容易看到个见过的人,多说了些话而已。”

    “哟哟,多说了些话就来求杭家那老头,要给人家小姑娘帮忙?”王老爷子压根不信。

    “哎呀,这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和爷爷不是常说,做人要结善缘么,我就是日行一善而已。”

    “好好好,就当你日行一善好了,哎,话说让你陪着我这老头子确实有些无聊,这样吧,从今天起我做主给你放几天假,出去转转呗,顺便去接送一下那个小姑娘?”

    “外公,你这拉郎配的意思不要太明显哦!”

    王老爷子笑而不语,但眼中却流露出不容拒绝的意思,唉,作为一个长辈,鼓励孙子谈恋爱,早日摆脱单身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免得像他当年似的,一心奋斗事业,三十多才结婚,等当爸都快四十了,唯一的女儿结婚也晚,要不然以他现在这把年纪,只怕重孙都抱上了!

    说明一下,王老爷子如今都八十多了,身体大不如前,要不然也不会到气候宜人的苏杭来疗养。

    沈天青拗不过自家外公,最后仍是被赶出了疗养院。而他也确实想不出该去哪儿虚度光阴,于是乎……还是到了楚宁学习丝绸制作工艺的地方。

    那之后连着十来天,两个少男少女的接触逐渐加深,几乎每餐都是一起吃的。

    “你真的不是土生土长的苏杭人?这好几天了吃的从来没重样,难为你能找到那些旮旯拐角的美食了!”又一天的饭点,楚宁冲旁边同行的少年道。

    沈天青笑了:“亏你还是个年轻人呢,网络这么强大的信息平台忘了?”

    楚宁想想也是,她自个儿的空闲时间都去修炼了,除了玩仙侠江湖的游戏和与黎阳对话,几乎很少混迹网络,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啊,”触到沈天青询问的目光,她抓住他的衣袖问,“你会注册微博么?帮我注册一个!要很快很快!”

    “……你居然没有微博?你确定你是地球人?”沈天青诧异满满。

    这话换来楚宁恶狠狠的一个眼神,他自动吞下某些打击人的话,答应给她注册一个微博。

    两人赶到一家位于巷子里的小饭馆,要了两份虾爆鳝面,一份小鸡酥、一份定胜糕并一盘咸肉笋丁豆瓣,在老板做的时候,沈天青拿着楚宁的手机给她注册微博。

    倒不是说她不会,而是她弄起来很慢,还不如交给熟手来注册,速度肯定杠杠的。

    “昵称要叫什么呢?”

    “就叫楚宁吧!”

    两分钟搞定后,楚宁拿过手机第一时间将曾逸凡的微博加了关注,这是之前离开剧组时答应的,之后在蜀山待得太嗨皮,都忘了这回事了,希望这会儿想起来还不算太晚。

    沈天青在旁边看到她手机上刷出来的曾逸凡最新动态,不禁面露讶然:“你居然会追星?”

    “你知道他?”

    “呵,最近两三年当红的小鲜肉明星,谁不知道呢?”

    “原来还挺红?”

    “当然红了!你既然不知道,那又怎么会关注他啊?”

    “前不久认识了,感觉性格还行,临别时他强烈要求的,不然我也不会注册微博了!”

    沈天青闻言没有再细问,他们认识也有好些天了,几乎天天一起到处找美食,有没有友情他还不确定,但吃货的同盟感情绝对是有的,简单的问题无所谓,要是问得太深入就不太好了。

    “这地方挺绕的,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楚宁放下手机,打量着这家不算大的小饭馆,布置简单却很干净,只他们进来后的短短片刻,店里就坐满了,有几桌甚至都换了一轮人了,可见生意很不错。

    “苏杭这里做特色美食的店很多,这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它只做最为特色的那几种,菜品不多,味道却不错,今天带你来试试,你看看和之前吃的比起来怎么样。”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看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我想这家的味道肯定没差了。”

    沈天青笑着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了!”

    又等了一阵子,菜总算上了,先送来的是小鸡酥和定胜糕,很快咸肉笋丁豆瓣也好了。

    “唔,瞧着就很不错的样子……”楚宁拿出手机,对着桌子上的菜品拍了照片,“第一条微博就发这个吧!”

    沈天青为她放好碗筷,见她难得露出这种同龄小女生的模样,不禁抿唇一笑:“先尝尝点心,面很快就会端来了!”

    微博发完,两人共投美食大业,不再多说了。半晌,在点心干掉一半的时候,楚宁的手机开始先响了一声,而后就是叮叮咚咚的连续提示音。

    “奇怪,我才把照片发上去吧,这天底下吃货这么多?”

    沈天青也放了筷子,看着她拿起手机翻看,先是一喜,而后是惊,最后竟露出目瞪口呆之色。

    “楚宁?”

    楚宁直愣愣地抬头,还有点神游天外的感觉:“乖乖,那个逗比居然这么红?”

    “逗比?”沈天青一懵,紧接着道,“……你说的不会是曾逸凡吧?”

    “你自己看,我需要冷静冷静!”

    手机换了个位置,沈天青修长的手指滑动屏幕,这才弄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是曾逸凡发现了楚宁在微博上加他关注,便关注了她,谁知这一互关不到两秒就被他的粉丝们犀利捕捉到了,这会儿源源不断的粉丝正前仆后继跑到楚宁的微博围观,此起彼伏的讨论都盖成高楼大厦了。

    从最开始的“这是谁啊”一问,发展到粉丝们打滚哀嚎男神移情别恋神马的……脑洞简直不要开的太大哟!

    忽然,楚宁刚发出去的那条微博下面出来一条评论。

    “宁宁妹妹啊,您总算现身了啊,看这照片……是到苏杭去玩了么?可怜公子我还在赶场拍戏啊!”

    沈天青把手机还回去,闷笑道:“第一天注册微博就这么火爆的……楚宁,我只见过你一个哦!”

    楚宁送他白眼一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那条评论,再看下面炸锅的某人粉丝,她倒吸了口气,果断开始回复。

    “来办事。”

    简明扼要,对比曾逸凡的那条评论,高冷范儿十足,好吧,其实她之前客串的云水真人就是个高冷的仙人,有时候保持这种风格貌似也不错?

    那边的曾逸凡大约是也看到了这边粉丝炸锅的场面,很快回复道:“宁宁别害怕,我的粉丝都是很理性很友好的,等你演的云水真人露面了,她们会更喜欢你的!”

    这时虾爆鳝面上来了,楚宁放下手机开始吃面,因为正好放在与沈天青相邻的这边,使得这条回复也被他给看到了。

    “你也拍戏了?”语气中满是惊讶。

    “嗯……赶鸭子上架而已,之前和一个朋友恰好去他们剧组的外景拍摄地,意外被导演抓了壮丁,就是客串一下。”

    沈天青闻言点点头,他就说嘛,这个女孩子哪里像个喜欢那种生活的人,瞧着内向又文静的,和那个圈子完全不搭。

    两人继续吃饭,除了微博上曾逸凡的粉丝们源源不断地刷屏,这顿饭平平顺顺度过了。

    “天青,我过几天可能就要离开了,之前说好要学到开学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怎么?”

    两人从饭馆出来,在巷子里慢悠悠地往外走。

    “也是想到曾逸凡我才记起的,过几天他们的外景拍完就要去影视城了,我客串的那个角色在那里还有些戏份,所以……”

    沈天青见身边的女孩子面露赧然,不禁失笑:“你给忘了这回事?”

    “嗯……嗯,要不是想到曾逸凡,还真就给忘了,恐怕要等导演打电话才能记起了,到时候肯定会被喷得狗血淋头,你不知道他们那个王导嘴毒得简直惊天动地。”

    “这样你都敢忘掉,可见也不怎么怕嘛!”

    “额……怕还是会怕的。”

    沈天青一笑,眼中露出安抚之色,在逐渐亮起的路灯下,晕染出一层柔和的神光:“别担心,我跟杭爷爷求求情。”

    “那就谢谢你了,先前求着让人家答应教的,现在又半途而废,的确让人讨厌……这样吧,我准备一份礼物,你帮我送给杭爷爷,算作赔罪吧!”

    沈天青点头应允,一路送她回了酒店,至于赔罪的事……不是还有几天么,不急的!

    </script>    疗养院里,杭老爷子接过沈天青代楚宁送来的赔罪礼,交给旁边来看望他的儿子,以眼神示意他打开。

    “杭爷爷,楚宁临时有事,所以只能先行离开了,她怕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被骂,没敢亲自来,就托我将这个送给您,希望您收下这份赔罪礼。”沈天青面带歉意,语气温和、态度尊敬地说道。

    王老爷子坐着轮椅就在旁边,只静静听着孙子向眼前的病友赔罪解释,没有丝毫帮腔或者发表意见的意思。在他看来,一码归一码,他和杭老头养病养出友谊来是他们的事,而沈天青代楚宁致歉则是他们小辈的事,他才不会乱掺和坏了感情。

    “哦?果然是个来寻开心的小娃,求着去看的时候恳切万分,如今不止没做到有始有终,还连面都不露了,没礼貌!”杭老爷子显而易见地不怎么高兴,眉头轻蹙冷哼道。

    沈天青不敢触霉头,只好保持着笑容沉默。

    王老爷子心里也是不大高兴的,那个小姑娘借用了他们和杭老头的情分,谁知做事竟是如此没谱的,本来还想着能和自家外孙发展点别的什么,现在看来……还是再说吧。

    “爸,这、这是……”杭老爷子的儿子声音有点变形,语气中含着三分惊、五分赞,瞬间就将另外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将手里托着的盒子转向杭老爷子,那个长约六十公分、宽约三四十公分的锦盒已完全打开,里面放着折叠整齐的一套男式衣服。

    “好手艺!”杭老爷子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露出明显的赞叹之色,伸手就将那衣服取了出来。

    衣服料子很滑,是一种上档次的丝绸,金咖色,只是如此一提也似流水般从盒子里悉数淌出来,而盒子里竟还余下一件。

    王老爷子和沈天青见老人态度转变这么大,都有些好奇盒子里的东西,很快就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的杭老爷子腿上展开了一件衣服。

    杭老爷子的儿子把盒子放下,将余下那一件也提溜了出来,一同在病床上展开。

    上衫下裤,这是一套类似男式睡衣的丝绸衣服,宽袖宽裤,十分宽松的款式,还是适合老年人穿的老人款。

    唯一有点特别的,是衣襟及裤脚上的刺绣,寥寥几笔如写意画般的青竹,图案简洁大方,却让整套衣服平添了几分文雅气。

    杭老爷子手指摩挲在那一小片竹子的刺绣上,眼神有些发亮:“线分得很细,针脚密实,这手艺……不亚于顶级绣娘啊!”

    “爸,这似乎不是虚实针法,没见过这种阵法啊!”

    王老爷子自己转动轮椅凑到病床边,沈天青也靠前几步,两人一起瞅着这套让人家父子俩彻底把他们忽视的衣服,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稀奇,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套绣了点竹子的家居服,有点仿唐装的感觉。

    沈天青见杭老爷子父子俩抱着那套衣服研究刺绣,心念一转道:“杭爷爷,楚宁的赔罪礼,您这是收下了?”

    收下了可就表示不怪罪了哦!

    “收,当然收,你转告那小姑娘,有空一起探讨探讨刺绣技法!”杭老爷子头也不抬地含笑道。

    托付圆满完成,沈天青暗自也松了口气。他和王老爷子都是外行人,看不出什么门道,眼见此时人家也没心情再和他们说话,一老一小便知趣地告辞离开了。

    另一边的楚宁,此时已身在亚洲最大的影视基地h影视城,进了《仙缘传说》剧组。

    鉴于她马上就要开学的缘故,王导很人性化地决定先拍云水真人的戏份,好在他们也到这里没几天,具体的拍摄顺序还未完全拟定,倒是算不得打乱拍摄进程。

    服装、化妆都搞定后,楚宁开始了在影视城的第一场戏。

    株株梨树错落而生,朵朵梨花绽放枝头,片片梨白随风飘落,这是一片高仿真人造梨花林,地面上还有些轻薄的能够随风而起的假花瓣,置身其中,若忽略其真假的话,确实既浪漫又唯美。

    身着浅紫色纱质长衫,楚宁缓步踏入林中,她头上的假发未曾盘髻,仅是将两鬓的发梳至脑后,以一根与衣服同色的长长发带绑起,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余下的头发尽皆垂落背后,直到膝弯处为止。

    眉心绘了两笔交错扭和的赤色图案,妆容偏素净,唯唇上点了近似唇色的颜色,此时以她这副造型走入雪白的梨花林中,竟毫不显得寡淡,反而被衬托成了此情此景下的唯一亮色。

    “各部门准备,开始!”王导举着喇叭道。

    各个位置的机器同时开始拍摄,镜头全部集中在了梨花林中的楚宁身上,现在开始,她就是云水真人了。

    梨白纷飞,云水真人眉眼冷淡,拂袖一挥一把三尺长剑便出现在右手之中,她手腕一转,长剑便直刺前方,身随剑动,于这梨花林中以手中之剑刺削挑抹,独自练起剑来。

    这是一场云水真人在门派中日常练剑的戏,为了追求仙侠剧如画般的视觉效果,单是为此而布设的场景,就花了剧组不少的钱,那枝头以假乱真的梨花,全部都是以绢花制作的。

    拍之前武术指导给楚宁套过动作,只是现在真正拍摄的时候,她却根本没按那套路来,而是比划出了学自卫缓的那套《剑法》,当然,拍戏仅用一式就足够了。

    剑走如虹,步法灵活,云水真人青丝翻飞、身形飘逸,手中的剑似有生命般徜徉在梨花林中,即使是隔着机器从屏幕里看的王导,也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犹带冷意的剑气扑面而来。

    武术指导待在场外眼睛瞪得老大,乖乖,这小丫头完全没按套路来啊,不过……嘿嘿,凭他这把年纪看来,人家耍的把式的确比他套的那个高明几分。

    卫缓的《剑法》一式九招,楚宁通过在梨树间穿梭增加招式间隔,生生将练剑的时间拉长了很多,直至最后一招结束,她左手抵在剑柄后一推,手里的剑便脱手向前飞去。

    只不过……这剑离她还没一尺远就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这是很自然的事,楚宁心里很清楚,这场戏她舞剑舞得好可以说是学过,若是真的把剑推出去后能飞出两三米插到地上,那才是出妖了。

    云水真人练剑的戏,最后这处她只要做出这个将剑震出的动作即可,后期会加个特效,补拍一个剑插在地上的镜头,经过剪辑后也就成了。

    随着长剑“哐当”落地的声音,处在拍摄范围之外的众人才醒神,若非这一声,他们还真以为是身处仙山看一位仙人舞剑呢!

    “休息一下!”王导喊了暂停,正在调刚才拍摄的那段回看,其他人则可以先休息一下。

    曾逸凡一身戏里的行头走到由着工作人员整理衣饰的楚宁身边:“没看出来,小丫头,剑耍得不错嘛,比我强多了,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楚宁一边自行整理衣袖,一边笑着回道:“当然比你强了,我可是你师门长辈呢!”

    曾逸凡笑呵呵地没有反驳,他这可是真心话,要不是最后那败笔的落剑声,他是真的以为看到舞剑的仙人了,那剑势、那眼神、那身法,完全不像是在拍戏。

    “楚宁,来一下!”王导那边喊道。

    楚宁提着衣裙一路走到王导旁边,按他示意去看回放的拍摄内容,等看完后她微微皱了下眉。

    “各部门整理一下,等会儿重拍。”王导拿着喇叭说了一句,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你看出来了么,为什么要重拍?”

    “嗯,头发太乱,衣服遮了脸。”

    “明白就好,等会好好演。”

    简单说了这么两句,王导就挥手打发她走了。

    楚宁转身往拍摄场地那边走,边走边记着各个摄像机的位置,拍特写的,俯拍的、侧拍的,好在待会儿重拍时调整角度,让它们拍到完美的画面。

    “我看挺好的啊,怎么还会重拍?”曾逸凡凑上来表示疑问,大概是怕她心里有压力,又出言安慰道,“王导就是精益求精惯了,不要想太多。”

    工作人员继续过来整理她的假发和衣服,楚宁微微摇头:“的确需要重拍,刚才拍的画面缺乏美感了。”

    曾逸凡不是菜鸟,对她的回答几乎秒懂。

    仙侠剧么,追求美景、美男、美人,除了情节要好外,还要搭配唯美的画面才有看头,如果剧中的仙人一打架就头发乱飞、形如鬼怪,相信观众绝对不会想再看第二眼。

    很快,第二次拍摄开始了。

    这一次楚宁很注意背后长长的假发和衣摆飞舞的情况,还特别留心让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都是美美的,等再次表演完震剑飞出的动作后,王导那边看完回放就宣布这一条过了。

    接下来便开始下一场拍摄,楚宁的长发和衣服经过打理恢复整洁柔顺,在王导喊了开始后,一位配角自梨花林外匆匆而来。

    “何事?”云水真人淡淡转眼看去。

    身着弟子服饰的配角拱手行礼,语气急切道:“云水师叔,您快去看看吧,青师弟的父亲性命垂危,可掌门真人却因他日前之过不愿出手医治,青师弟哀哀恳求,现下长老们都恼了他了!”

    云水真人眉心微蹙,脚下一转便要赶去。

    楚宁停在了脚下一转这个动作处,这里后期也会加特效的,云水真人是仙人嘛,紧急情况下自是要化作一道光飞走的。

    “这一条过,下一场准备!”王导拍板定案。

    楚宁走出梨花林,她今天的戏份到此为止了,明天会拍摄室内戏。而接下来这里要拍的,是梨花林这个场景下的其他戏。

    影视剧拍摄就是这样,往往会将同一个场景的所有戏全部拍完,才会转到下一个场景拍其他的,这就使得整个故事剧情需要的场景完全是打乱了拍的,有时候同一个场景可能在一天内既拍了故事开篇又拍了故事结局,如此就很考验演员对人物感情的把握了。

    所以说,做演员的真的很厉害,赶场拍戏的各种辛苦就不说了,至少想象力必须是顶级的,还要在很多人围观下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楚宁切身参与拍摄后,旁观曾逸凡他们这些演员拍戏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单看拍戏时的他们,真让人很想将他们全部送到精神病院去!

    尤其是仙侠剧,需要做很多后期特效的这种,几乎一半以上的拍摄内容中,演员都要在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又哭又笑,还有什么仰天长吼表达悲愤之类的……

    每当想到这些,楚宁就万分庆幸,还好云水真人是个面瘫控,不用有太多的感情起伏,不然她铁定做不来,那些场面啊……想想都觉得很傻很二。

    </script>    第二日,剧组的各种器材到位后,楚宁开始了云水真人第一场室内戏的拍摄。

    古色古香的建筑,摆设风格偏秦汉时期,不过整体色调上走的是明亮风,桌子、门窗全部是原木色或类似原木色的,屋中没有椅子,只有矮桌和蒲团、坐席等等,装饰用的摆设十分少,顶多能看到个屏风或隔断。

    屋内已有好几个演员,年纪大些贴了胡子的几位,演的是男主角青子贤的师门长辈,诸如掌门、长老这些,此外就是曾逸凡和一位饰演青子贤父亲的中年男演员。

    “此子外出历练已与妖女勾结,如今合该按门规处置才是,缘何由得他在此纠缠?”一位长须垂胸、身着广袖长袍的中年男子冷睨着坐席那边满面焦急扶着老父的青子贤。

    正在此时,云水真人自门外进来,仍是那副素净至极的打扮,仆一进门她便开口了。

    “各位师兄真是年老昏聩了,此时正是人命关天,竟能以什么正邪之由拒不救人,莫非当年师傅就是这般教导尔等的?”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传来。

    屋内的各位长老们纷纷回头看去,这是他们的小师妹,打从拜入师门起就共同爱护着她,平日里也唯有她的话,不管哪个都会听进去。

    “师兄们头脑不清不肯相救,那我救!”云水真人脚步匆匆,很快到了坐席那边,完全无视感激得泪光闪烁的青子贤,眼里只看到垂死的老人。

    “师妹,你是不知前因,此子胆大妄为,竟在下山历练途中结识魔道妖女,还屡次因其行差踏错,此等全无正邪之分的弟子,早该废去修为、逐出师门了!”另一位长老严厉地盯着青子贤,冲自家小师妹解释道。

    云水真人伸手扣在青子贤之父的手腕上,听到这话立刻回道:“门下弟子犯了错,依门规处罚便是,与救治这老者有何相干?师兄们经年累月闭关修炼,莫非连是非观都修没了不成?”

    语罢,她冷哼一声起身,径直走向一旁放有笔墨纸砚的条案,跪坐后提笔蘸墨,在纸上书写起来。

    演员们演到这里,按剧本所写就该喊停了,此时会有工作人员将早就请人写好的一张纸放到桌上,然后再继续拍摄。

    但奇的是,屏幕后的王导居然没有喊“卡”,既然没听到这一声,大家当然是继续演了。

    楚宁心里只奇怪了一瞬,本来她只需要做出个提笔书写的动作就行,但导演没喊停,她便停顿几秒后真的落笔写字。

    屏幕后的王导看着俯拍摄像机拍到的画面,伏案而书的楚宁下笔自如地写出一个个篆字,笔迹工整,毫不亚于剧组专门请人写的那张,他眼中异彩一闪,更加不会喊停了。

    云水真人写完后搁笔,拿起那张纸走到青子贤面前:“你父亲为人所伤,肺腑受创、经脉被阻,又因是凡人,受不得我等所用之丹药,且先以此方抓药医治,十日后带他到云水峰我再复诊。”

    青子贤感激涕零地俯首叩拜:“多谢云水师叔出手医治,此恩弟子没齿难忘。”

    云水真人淡淡一点头,转而看向几位师兄们,轻哼道:“所谓的妖女可是住在我派山下城镇的琼落?”

    “师妹所言不错,正是此女。”一头白发却面容年轻的掌门点头答。

    “琼落长于我派山下,据我耳闻既未入魔道门下,又不曾杀人如麻、作恶多端,请问诸位师兄,是因何断定她乃妖女的?”云水真人反问。

    几位长老连同掌门相互看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其父乃魔道中人,她自然就是妖女!”一位长老冷声道。

    云水真人这次是真的冷哼出声了:“狭隘,武断,是非不分,脑子糊涂!”

    显然,她说的正是眼前这几位师兄们。

    “若只因其父为魔道中人,便断定其女为妖女,那我且问问师兄们,可还记得琼落之母是何人?”云水真人再问,却未曾等着他们回答,而是自己答道,“其母乃我派第三百二十三代弟子,与掌门师兄之首徒为同辈弟子,依我之见,琼落还是我派之人呢!”

    “师妹,正邪岂能如此简单区分?”

    “师兄所言甚是,正邪岂能如此简单区分?”云水真人将这话原封不动还于师兄们,复又道,“师兄们若仍以为琼落算不得我派弟子,那这个徒儿我收下便是。”

    说完这话,她折身就朝外走,摆明了不愿听任何人的劝阻,也表示了这个徒弟她收定了。

    当云水真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王导拿着喇叭喊了声“卡”。

    这一幕算是拍完了。

    曾逸凡擦着眼角沁出的泪,伸手拉了把演他父亲的老演员起来,拿出刚才戏里接过来的药方细看,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这一张方子真的是楚宁亲笔所写,大家做这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拍古装戏的演员,能真的拿毛笔写出字来。

    “喝,小丫头水平还不赖嘛!”演青子贤父亲的老演员站起来后,也凑过来打量那张药方,大约私下里接触过书法,对此略微懂些,“虽然我不认识篆字,不过单凭笔迹看,我猜那小丫头肯定练过毛笔字!”

    “是吗,我来看看!”演门派长老的几个演员闻言纷纷凑了过来。

    等楚宁从门外进来时,就见刚才搭档的演员围成了一堆,还有手里没活的工作人员也围了过去,她面带诧色地瞟了一眼,理解不能地朝王导那边走去。

    “王导,需要重拍么?”

    王导恰恰将回放看完,听到询问抬头看来,眼神变幻几下后问了个与拍摄无关的问题:“楚宁,你学过书法?会写几种字体?”

    楚宁微微一愣,很快答道:“学过,水平还可以吧,楷书、草书、隶书什么的,都会一点。”

    这都赖于凌云仙尊的魔鬼式教导,琴棋书画四艺中唯有琴、书两项得到这位师傅“勉强合格”的评断,还要求她每日不缀地勤加练习,否则必然连这点水平也保持不住。

    琴就不说了,书法一道,凌云仙尊可不仅仅是让她会写正楷就行了,而是各种书体通通在学习范围之内,好在有混沌界的时间差作弊,方能让她将不同的书体均练得小有水平,仔细算来……她在混沌界中已经练字练了近十年了。

    不想不觉得,一想楚宁才发现,这个时间真的算是蛮长的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剧组凡是要写的字都托付给你吧!”王导十分懂得利用有效资源,要知道拍古装剧,单其中用到的毛笔字纸张,就需花费不少钱请人来写,如果能省下来的话,这笔钱也不少呢!

    楚宁闻言满头黑线,但瞧着王导那模样像是已经在心里计算能省多少钱了,她只好无奈地叹口气,罢了,不过是花点时间写几笔字的事,还是不要和这个抠门的导演讨价还价了吧。

    于是乎,在这个场景里属于云水真人的戏份拍完后,楚宁则在其他演员上场拍摄时奋笔疾书,干起这部剧里需要出场的那些“文字活”。

    按照剧本要求,以及每张手书出自不同角色的缘故,楚宁不断变换书体、字体来完成这项任务,比如说出自男角色的手书字体就要硬朗一些,出自女角色的手书字体便要柔和一些,还有根据人物性格,字迹也是不同的,性格豪放的,字就要写的大开大合一些,性格细腻的,字就要写的精致整洁一些。

    等到楚宁拍完云水真人在影视城的戏份时,这项工作便同时完成了。

    正儿八经算起来,写字这工作比云水真人的戏份都还要多呢,她在影视城也就拍了一场舞剑、救人及收徒的戏,其他都是些在别人戏份里充当背景板的补拍镜头,至于余下的两场戏……则需要在仙侠剧最美的风景----绿布摄影棚中拍摄。

    考虑到她没几天就要开学,王导吩咐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剧组在这边就近搭摄影棚的,他们剧组为这剧搭的棚很大,并不在这边,如果赶来赶去太过麻烦,还不如去租一下别人家的用呢。

    协商事宜很快搞定,云水真人余下的戏份便要赶拍了。

    由绿布搭好的摄影棚里,各项器材纷纷到位,在王导喊了开始后,这场戏就开始了。

    饰演女主角琼落的翟影被威压吊着悬在空中,身着戏服的她手腕和脚腕都被铁索绑着,整个人呈大字吊在那里,饰演青子贤的曾逸凡摊软在她斜后方的地面上,嘴角有化妆出来的血迹,身上的衣服多处割裂带血,从头到脚诠释出一种发丝略乱、伤痕累累的重伤模样。

    而由楚宁饰演的云水真人,则站在一个覆盖了绿布的高台上,恰好处在与琼落平行的位置,两人直线距离约有三四米左右。

    “啊~!”琼落惨叫着,整个人浑身抽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酷刑,她仰头露出细白的脖子惨呼连连,良久似是疼痛到了极点,实难忍受地晕迷过去,整个人软软地吊在空中失去了意识。

    云水真人向来没有表情的脸面向她,眼眶渐渐湿润,两行清泪在她脸上划出两道痕迹,她抬手以指触泪,低而轻地道:“这是……泪么?我……居然哭了?”

    她的表情明明还是那副冰冷模样,可眼神却在古井无波中泛起了涟漪,像是莫名,又像是懵懂,两分不解,三分茫然,还有五分尽皆是无措。

    “不,琼落,琼落,不!!!”青子贤悲痛地嘶吼着,整个人眼眶发红地瞪着空中的琼落,眼泪就这么落下了,他的嗓音变得嘶哑难听,怆然责问道,“苍天缘何如此待我,公道何在,天理何在啊!缘何如此待我,缘何如此待我?!!”

    一个在高台上孤身而立,一个在地上悲鸣不断,这一幕揪紧了所有旁观之人的心。

    </script>    “卡,非常完美!”王导喊了停,挥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将演员放下来休息,自个儿则去看回放了。

    他这次着重看了云水真人这个角色,特别是落泪那一幕,现在他不得不说,楚宁小姑娘把这个角色演绎地太棒了,特别是云水真人落泪时那种不懂得泪是什么,又因触动了感情而落泪的懵懂无措,真是完全符合了他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身为导演,他早已把剧本和各个角色揣摩透彻了,这个云水真人表面看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仙人,实则心地很善良,她是个本身心怀柔软却压根不懂感情的清寂修道者,自幼于仙山修炼,虽曾入世历练但从未真切融入人世百态,所以,她以为自己没有感情,可其实她本性是有感情的。

    当女主角这个徒弟受刑而死,她本性中的感情被触动,继而流下了这行泪,然而她自以为是没有感情的,于是对这流下的泪,她是不解的、懵懂的、莫名其妙的,当然,她最多的还是感到茫然无措,因为她有记忆以来,便从未流过泪,也从未感受到过悲痛这等剧烈的感情。

    没错,这部仙侠剧它是一个悲剧。

    从高台上下来的楚宁早就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老实说,这一场戏才是整个云水真人戏份中让她感觉最难的,没办法,她并非专业演员,感情演绎这种戏份真心做不来,刚才实在哭不出来,她就作弊以灵力刺激泪腺,总算逼了这么两滴泪出来。

    所以说,演员真的很不容易啊!

    这一场一条通过,接下来云水真人的戏份就是一些空中使用术法的戏了,后期特效会换上各种云雾缭绕的特效场景,而楚宁需要做的,就是吊着威压摆好各种优美的poss,再对着空气打啊打、指啊指、瞪啊瞪的,几乎没什么台词。

    经过在绿布棚中两天的奋战,云水真人的戏份就杀青了,剧组借着影视城月末活动的机会,特地给楚宁摆了个杀青宴,几个和王导关系不错的老戏骨吆喝着让导演拿写毛笔字省下来的钱买单,怎么着也是楚宁给省出来的不是?

    王导从始至终笑眯眯的,拍戏之外的他一点也不严肃,更不会毒舌,让一些初次合作的演员十足地大跌眼睛。

    九月初,楚宁返回k市,准时按开校时间报名了。

    进入高三,班里的学习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黑板旁边贴了高考倒计时,时刻提醒着大家那场人生抉择的临近。

    身为艺术生,楚宁远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不过也不会表现出来招人羡慕嫉妒恨,她仍是和大家一样遵从老师的节奏扎实复习着。

    可这样的日子也没能过多久,国庆节刚过没几天,她接到了秦剑的电话,得来一个“天一门遗址”之行已确定的消息。

    “各个门派都谈妥了?”楚宁拿着手机走到校园僻静处,还指尖掐诀在周身一米范围内设了个隔音罩。

    “两月前,师傅他们广邀各门各派到蜀山一聚,半月前才定下各派名额及出发时间。”

    “呵,商量了一个多月?这效率也是没谁了!”

    电话那边大约也这么觉得,默然一瞬后道:“时间定在立冬之日,地点是滇省,你是要与蜀山一起出发,还是?”

    “我本就在滇省,还是等你们到这边了汇合吧!”楚宁暗自算了算时间,又想到需要做的准备,不禁道,“时间挺紧的啊,可该准备的东西还没准备……要不我请假去趟蜀山?”

    “一起走?”

    “不是,想找你们借个火呢!”

    既然是要探秘,哪有啥也不准备就直接去的,自是要炼些丹药什么的备好了,谁知道去了会遇到什么事。

    “那就来吧!”

    通话结束后,楚宁一边想着要准备的东西,一边匆匆朝教学楼走,至于请假的理由……艺术生么,为了明年的考试当然需要多加练习专业课的东西了。

    当天下午,请好假赶回家的楚宁,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便准备去蜀山。探秘天一门遗址之事这么大,她自然也是要给宁绯月报备的。

    “宁宁,你要去多久啊?探秘这种事……听着就知道耗时不短,该不会赶不及回来过年了吧?”宁绯月看着女儿收拾了两套方便行动的运动服,满是担忧地问道。

    “如果正常的话,应该能赶得及期末考试,妈,别担心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哪能不担心啊,都说是去什么遗址了,你也说过人家天一门都覆灭三万年之久了,没法进去也便罢了,若能进去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妈,我现在都炼气十层了,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保证,如果遇到危险实在应付不了,一定脚底抹油第一时间逃跑!”

    看着女儿朝她敬礼保证,宁绯月到口的劝阻全部吞了回去,本以为打从知道女儿修炼起就早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谁知事到临头她还是不愿女儿去涉险。

    但身为母亲,她又哪里看不出楚宁眼中决意要去的坚定呢?

    罢了罢了,都已经踏上修炼之路了,又岂是她能阻挡得了的?

    “妈,这是我炼制的丹药,你不舒服的时候就服一颗,多少能缓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楚宁拂手将收拾好的衣服转到混沌界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翡瓶子递过去。

    “我这身体……唉,好吧,我知道了,不舒服的时候就吃。”宁绯月本要拒绝,可看到女儿不容推拒的眼神,便接过了药瓶。

    “还有这个,里面是一些蔬菜瓜果,足够吃半年的份量,除了米面油这些,你平时就不要去外面买吃的了,吃这些就好。”

    既然接了第一样,这第二样宁绯月自是也接了。

    之前她就觉得女儿时不时拿回来的瓜果蔬菜来路有问题,后来得知混沌界的存在,才知晓这些是从哪儿来的,在那之后,家里吃用的就全是混沌界出品了。

    多番交代后,楚宁临近晚饭才准备走,只是最终还是被宁绯月留下吃了顿晚饭,好在去川省晚上也有航班,不然就只能等明天再出发了。

    再次来到蜀山,楚宁仅在第一日拜见了灵清真人等四位前辈,随后便一头扎进了蜀山的地火峰,再也没出来过。

    借由这股从地心引上来的地火,她将囤在混沌界中收获的灵草灵药按照丹方一份一份地往外拿,好让它们经由炼制全部变成丹药,每当炼丹炼得灵气耗尽之时,她就到混沌界中打坐恢复,如此周而复始,连着十天都在不停地炼丹。

    好在她用刻录了聚灵阵、可充当灵石用的数块翡翠在这个拥有地火的房间中摆了阵法,完全隔绝和隐匿了屋子里的动静和情景,否则哪能随意进出混沌界呢,还拿出这么多灵气充沛的灵草灵药来。

    由于使用的是地火,除了刚开始因为没适应火焰的温度而掌控失误炸过几次炉,之后的炼制中几乎没有失败的,成丹率也从一开始的十之五六逐渐提高至十之七八,比她用凡火炼制时的十之三四强多了。

    甚至到后面两三天,她用地火炼制基础丹药熟练度高了后,居然炼出了好几次二品丹,这结果真是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炼丹这么久,从没想过还能有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天一门遗址情况不明,楚宁炼丹时各类丹药都炼制了一些,尤以疗伤、补灵的最多,其次就是解毒的、清障的、辟谷的等等,待炼制好的丹药数量达到了她满意的囤货量,这才停下来分门别类将丹药依次装好,放在混沌界卫缓小院前由桃木劈成的一个简易桌子上,好在需要时能最快速度地拿出来。

    “呼,高强度作业真不是人干的,哪怕是修士也怕加班加点啊!”楚宁打理好一切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摊在房间地上呼出一口气。

    “离立冬还有好些天,机会难得,要不我试着炼制一下储物戒指?”想到一直以来存在心里的念头,她翻身坐起思忖道。

    想到就做,楚宁从混沌界里将早就单独放好的各种材料陆续搬出来,按照炼制配方分隔好各类材料所需的份量,先拿出一份来准备试水。

    炼器不同于炼丹,它所熔炼的大多是矿石、金属一类的材料,对火焰的温度、大小等要求完全不同,特别是炼器时对材料的熔炼需要完全剔除杂质,远不似炼丹时还有个提纯比例的问题,难易程度上根本没有可比性。

    好在楚宁在游戏世界的仙门中没少炼器,熔炼材料这种事,在她适应了地火的温度后,只需专心控火便能顺利进行。

    各类材料熔点不同、性状不同,楚宁耗费了比炼丹多两倍的时间才完成剔除杂质这一步,紧接着就是将熔成液体状的这些材料按比例融合了。

    有的材料杂质多,除杂后剩余的精华份量就少,有的材料杂质少,除杂后余下的份量就多,她便需要在融合前按配方调整各种材料的比例,依照所余份量最少的那种将其他材料多出来的部分分离出来,严格履行配方比例,多一丝少一毫都不行。

    这些炼器材料都是蕴藏有灵气、拥有独特属性的东西,多半还是灵物,如果比例稍有偏差,融合时报废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各种爆炸和属性冲击波,就跟现代做化学实验一样,各种试剂相互反应,会产生一些不同的现象,有时明明是液体,也会在接触后爆发出不亚于炸弹的破坏力。

    可想而知,炼器时出了差错引起的爆炸会有多危险了,化学实验造成的那种爆炸与之远不能比。

    被分离出来的多余材料,楚宁皆爱惜地以灵力裹着仔细收好,留待以后再用,如今她这样贫困的修真者,一分一厘都不敢浪费呢!

    比例恰好的材料在她的控制下开始融合,由于加了有助于融合的辅助性材料,再加上她丝毫不敢放松的控制,这一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没多久,各种材料便融合到了一起,接下来就是炼器最重要的一步了。

    </script>    修真界的炼器之物,之所以会有各种各样的功用,全赖于炼器师在材料融合后打入其中的各种法诀和阵法,通过法诀和阵法的组合、重叠使成型的法器、灵器等发挥出独特的功用。

    因此,一个出色的炼器师往往也是位出色的阵法师。

    似天地灵宝那种天生地养的法宝到底殊为罕见,流通于修真界、供修真者们使用的法器、灵器,甚至是仙器、神器等,实际上都是出自炼器师之手。

    楚宁此时已完成了材料的熔炼、融合,这仅仅只能算是炼器的准备工作而已,但凡修真者,多多磨练都能做到,可决定她是否称得上个炼器师的,则才将将开始。

    以灵力裹着融合后的那团液态材料,楚宁定定神,稳稳地将控制力全部集中到左手,空出的右手则迅疾如电地开始结印,手指变幻的动作繁杂多变到连残影都看不到,唯有一个个法诀化作一缕白光接二连三地飞入材料之中。

    她想炼制的储物戒指,除了能储物外,还希望能具有强大的隐匿作用,至于内部空间的大小,她倒是不怎么强求,只要装得下平日常用的东西就可以了。

    所以,此时往材料中打法诀的时候,她更侧重于隐匿作用的,奈何……初学者就是初学者,明明就差最后两三个法诀要完成这一步了,仅是掐诀的手指一顿,左手为控制输出的灵力就被某种冲击蛮横地破坏殆尽,没了控制的材料、往上打的法诀又仅有多半,结局已是注定了。

    知道肯定失败了,楚宁反应迅速地撤身退到屋子角落,同时眼疾手快地以灵力布设出一个防护阵法扣住炉火周围两米的范围,几乎就在成阵的同时,融合后的材料那边发出“砰---轰---啪啪”的各种声音。

    短暂的几秒钟后,她布设的防护阵法骤然破裂,浓烟夹杂着爆裂碎屑冲向四面八方。

    “咳咳咳~!”楚宁伸手挥散面前的烟雾,整个人灰头土脸地从角落往炉火那边走。

    爆炸已经结束了,好在她第一时间扣了层防护阵法,没把设在屋子一周的阵法给毁了,不然她这儿铁定会被蜀山弟子给围了。

    引上来的地火仍有些左右浮动,显是冲击的余韵未过,至于之前一直是炼丹炉,今天被她拿来充当炼器炉的小鼎……咳,横尸地上烧了个焦黑,好在没被炸坏,真是可喜可贺!

    “咦?这是啥?”脸上、衣服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楚宁弯腰捡起离小鼎不远处的一个黑疙瘩,招手一个小水球将之冲洗一番,翻来覆去打量半晌,忍不住嘴角抽抽地自问,“这是个神马啊,铁疙瘩?还是铁饼、铁柿饼?”

    只见她手中的东西与手掌等大,呈扁平的圆形,中间凹陷、周围隆起,通体坑坑洼洼,比月球表面还惨不忍睹。

    楚宁探出一缕神识去触碰,谁知竟透过表象“看”到了它里面,一个约莫1立方米的空间,虽然不大,却真的存在。

    收回神识,她幽幽一叹:“按份量可以炼制十个储物戒指的材料,若是成器的话,随便一个都能有至少10个立方米大,可现在这个……唉~!”

    沮丧半晌,楚宁又想到,能有个1立方米的空间,即便这个铁疙瘩丑的要命,也比投进去的材料全部报废强,人啊,知足是福!

    自我安慰一番,她将手里的铁疙瘩放到一边,闪身去混沌界打坐恢复,好进行下一轮的尝试。

    就这样来来回回失败了无数次,五天后,楚宁全程仔细小心地总算炼制出了第一批储物戒指,成器两枚,材料与成器5:1的比例,这水平……搁修真界恐怕会被人笑死。

    顾不得收拾残局,她眼也不错地打量着掌中的两枚储物戒指,宽约两三毫米,通体呈银色,没有任何花纹图案,就是很简单的两个圈圈。

    楚宁欣喜莫名地拿起一枚,麻溜地滴血认主并打上神识印记,套到了左手的中指上,心随意动,戒指按照她手指的粗细缩小,紧紧贴在了指根处,再下一瞬,那个银色圈圈闪过一道光竟完全消失了。

    肉眼看去,她的左手上什么也没有,楚宁又以神识和灵力探查,同样一无所获,此时她才仰躺到地上吃吃地笑起来,花猫一样的小脸上布满了含着小得意的笑容。

    简直是完美,炼出的这个储物戒指极其符合她要求的、拥有着强大的隐匿特性,实在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激动兴奋过后,将房间内好好收拾一番,余下那枚未曾认主的储物戒指则放到混沌界里,楚宁看着炼制储物戒指的材料还有剩余,干脆一鼓作气继续开炉炼制。

    又过了两天,她将余下的这些材料消耗一空,最终得到了三枚储物戒指,加上收起来的那枚,正好是四枚。

    除了已经认主的,其余的便全部放到了混沌界里。

    此次来蜀山的目的已悉数达成,楚宁将这间屋子恢复原样后,撤了布阵的自制翡翠灵石,打算出去了。

    时近十月底,离立冬之日没几天了。

    蜀山的四位真人及弟子们,很快见到了憋在屋子里二十来天的楚宁,对于她闭门这么久不出的事,大家都没什么好奇心,毕竟修真者么,寻常闭关十天半月的实属正常,他们比较好奇的是,她这些天借着他们蜀山的地火,究竟捣鼓出了什么好东西。

    “看小友神情,似是收获不错?”灵清真人第一时间见了楚宁,笑眯眯地打量她。

    “嗯,全赖贵派的地火,炼出了好几种所需丹药,可惜我手中灵草有限,便是有贵派之地利,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到这满是遗憾的话中,不乏对他蜀山的赞赏之意,灵清真人很是受用地捋了捋胡子。

    “哪里哪里,若无小友这位炼丹师,空有地火、异火又有何用?”

    一老一小就这么相互恭维了几句,灵清真人才进入正题。

    “再过几天你们就该出发去寻天一门遗址了,我派将有十位弟子与你同行,只是……唉!”灵清真人面露忧色的长叹。

    楚宁暗自撇嘴,面上却很是配合地询问:“掌门烦心何事,不如说来听听?便是我帮不上忙了,说出来总能让您心中舒畅一些。”

    “这……唉,说来惭愧,我派弟子多是剑修,战力虽强大却也有受伤的时候,奈何门中底蕴不足,委实没有存下多少丹药,一想到这一去不知要折损几个弟子,老夫心中实在是……”

    就知道是这事,果然是一派掌门,即便出自向来直性子的剑修门派,也不乏这种弯弯绕绕的腔调,明明有求于人,还偏偏要让所求之人主动开口,真是……挺讨厌的作风!

    楚宁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脸:“掌门不必忧心,如今还有几天,不如您准备些所需丹药的灵草灵药,我抓紧时间炼出来一些,也能给同行的师兄们提供几分助力?”

    “好好好,那就多谢小友了,小友放心,报酬方面……只要小友所求我蜀山能做到的,绝无二话!”灵清真人笑得眉眼都眯成缝了,抬手发出一道传讯符,让灵和真人赶紧准备灵草灵药去。

    听到这话,楚宁的笑容才真心了些,开派这么多年的蜀山哦,想必库存不少吧,她还是想想这报酬该要些什么,钱财之类的她可不感兴趣,倒是各种材料啥的,多多益善嘛!

    灵清真人哪能看不出她前后表情的差别,只是也不能怪他这样拐弯抹角地提出炼丹之事啊,虽然上次楚宁提出借火请求时便协商一致了,但真正想让人家给他们炼丹了,就不免有些气短。

    如今修真界各门各派所需的丹药,多是求丹门炼制的,自行提供所需灵草灵药、还要给付巨额报酬就不说了,每次求上门总要看人家爱理不理、高人一等的嘴脸,实在是受气得很。倘若受气了受气,最后能拿到心里预期的丹药也行,可事实是,十次有八次是血本无归的。

    找丹门理论,也只能得到一个“你们给的灵药灵气不足”或“门中长老炼丹时灵力不继”这种解释,再说得多了,人家就会恼了,直接一句“爱炼不炼”打发了事。

    各门各派纵是对丹门有再多的怨言,可当世唯独丹门有硕果仅存的两三个炼丹师,这比国宝还国宝的存在,谁若是敢对其不敬,怕是会被群起而攻之!

    蜀山重修剑,对丹药的需求本就不怎么强烈,就算他是掌门,也同样是个剑修,面对这种局面,自是不愿低三下四地求上门看人脸色,索性便很少到丹门求丹。平日里门中弟子无需去什么危险之地历练,寻常受伤多以凡药医治,不过就是好得慢一些。

    至于蜀山门中存下的那些丹药,只有在危急之时或重大时刻才会使用,所以,在旁人眼中,蜀山除了穷,还是个非常抠门的门派。

    应了灵清真人炼丹之事,楚宁拿到灵和真人给的灵草灵药后,又钻进了地火峰的那间屋子,只留下了一份写满各种名称的清单,上面就是她索要的炼丹报酬。

    灵清真人浏览着那清单,冲旁边的灵和真人苦笑:“师弟,走吧,去库房给这小丫头找东西吧,她虽未明说,但咱们最起码也要找到这上面的十之三四才行啊!”

    灵和真人轻拍自家二师兄的肩以示安慰:“掌门师兄,哪怕是十之三四也比去丹门求丹的报酬少多了,咱们到底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了。”

    如果楚宁在场,只怕该感谢一下丹门将求丹报酬定的那么高了,不然她哪有那清单上的十之三四可拿呢?

    </script>    公历11月9日,立冬。

    滇省鸟鸣虫唱的一处原始密林中,挺拔粗大的树木冠叶交错,在它们遮蔽下的一处空旷地带,聚集了几十个服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年纪最大的年近四十开外,年纪最小的约莫十六七,他们几人一团,分不同方向站着。

    楚宁身在蜀山的队伍里,加上蜀山这次派来的弟子,一共有十一人,在这数个小团体中是人数最多的两队人之一,至于另外一队人数多的,有十二个人,是清一色身着白色广袖长袍、发束同色发带、行动时飘飘欲仙的昆仑弟子。

    经岑峦低声介绍,她将在场的这些人全部认了一遍。

    蜀山共有十一人,尽皆身着迷彩服,这好像是灵清真人的徒弟马临师兄从十七区要来的,为的是给他们在丛林中提供最好的保护色。

    昆仑弟子十二人,在各门各派来人中,他们是最光鲜亮丽的,只是……这又不是去参加什么盛典,那身打扮装逼还行,探秘的话……在其余门派的衬托下,显得很不合时宜。

    当然,楚宁对此倒是不觉得奇怪,如果真的身在纯粹的修真界,昆仑弟子的打扮才是各门各派的正常服饰,哪怕是去什么秘境或遗迹,亦属寻常。

    云峰来了弟子六人,都是容颜不俗的年轻女子,穿着方便行动的白色素袍,袍子下摆及袖口绣有同色云纹,这是云峰独有的标志,她们的长发仅将前半部分束顶成髻,余下的则披散背后,尽管同样是古装打扮,可比之昆仑来她们就要简洁利落多了。

    继三山弟子之后,就是五派了。

    五派之首的丹门仅派了弟子三人,年长者一人,约四十上下,年少者两人,约二十六七,着宽松仿古的短衣长裤,活像是准备去广场晨练打太极的。看他们站在那里也用眼神瞄着四周生长的药草,估计此次来的主要任务是采药而非闯什么遗址。

    符宗弟子七人,中年者四人,青年者三人,穿的是现代装,什么t恤、休闲裤,衬衫、七分裤之类的,有些区别于其他门派的是,他们每个人腰间都挂了一圈小口袋,里面鼓囊囊的,不晓得装着什么,也是因此,和别人比起来他们就像是几个逃难来的乞丐,好在这几人似乎都是心宽的,对他人或明或暗的鄙夷目光满不在乎。

    青山派有弟子六人,平均年龄在二十四五左右,统一穿着深绿色的运动服,有留长发的将头发拢在脑后束成一把,人手拿着一把长剑。

    普渡寺来了两人,是两个身着灰扑扑和尚袍的僧人,年纪均在四十上下,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眼神充满和善与暖意。

    隐谷派了四人,年纪在三十上下,除了云峰弟子和楚宁,他们是唯一派了女弟子的门派,且还不是一位,而是两位。隐谷弟子的装扮是古装中的短打,比之修真者,他们更像是古时候乡野间耕作的农户。

    再剩下的那几人,是出自六家的,叶家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楚宁曾见过一次的叶铭;唐家一人,同样是熟人---唐霏霏;萧家两人,水家两人,这其中也有认识的,萧韵和水亦存,慕容家来了一人,不是慕容畅,至于祖家……他们没有派族中子弟前来。

    “楚师姐,你看青山派的,其实之前商讨时,他们也有十个名额的,不过只来了六个,听说是他们派中一位长老因为寿元耗尽,前些天陨落了,估计他们现在没什么心情来探秘。”岑峦凑到楚宁耳边,在介绍一圈后讲起他听来的消息。

    这些天一直待在蜀山,她在从前宁绯月所述的基础上,对华国修真界的现状又深入了解了一番,得知了很多关于三山五派六家的消息。

    之前她一直以为青山派的实力不算多强,可实际上他们的实力仅次于蜀山和昆仑,排在第三位,这就是为何蜀山广邀诸派商讨时,他们能够得到十个名额的根本原因。

    “楚师姐,你再看六家那边,我听师傅说,他们每家只有一个名额的,但叶家、萧家和水家却能出两人,因为这三家多出来的那人已经内定要被青山派、云峰和昆仑收为记名弟子了。”

    楚宁看了眼六家那边的人,暗自一想就明白他说的意思了。各门各派能够收下出自六家的弟子,说明选中的人定然资质出众,再看此次六家来人的修为,她大胆猜测,这三人恐怕就是曾经见过的那三位了。

    再依岑峦所言一一对应,看来未来叶铭将入青山派,萧韵将入云峰,而水亦存则会拜入昆仑门下。

    “看六家之人似乎也有资质出众的,怎么你们蜀山没抢一个?”楚宁忍不住低声问道。

    岑峦蹙眉摇头:“师傅说过,六家乃修真家族,本就有功法传世,收了他们做弟子,相互间的纠缠会加深,对我们来说不太好。”

    听起来蜀山似乎不愿牵扯进太多的关系中?

    “人都到齐了么?若是齐了便出发吧!”蜀山此次带队的余舟扫过各门各派,面上很是严肃。

    虽然各门各派来的人不多,但此时加起来也有近六十人了,这样一个探秘的队伍,乍一看还是不错的,然而楚宁却从读过的记载中得知,在修真界鼎盛时期,寻常一个秘境探查,哪怕是个四五流的门派也能派出这种规模的队伍来。

    华国修真界衰微之势,由此可见一斑!

    “余师兄,许久不见,你们蜀山也收女弟子了?”云峰弟子中,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把玩着腰间系衣的绳梢,一双妙目似有若无地掠过蜀山队伍中唯一的女子。

    楚宁微愣,忍不住抬眼看去,那少女长得娇俏可人,倒是个小美人。

    “楚师姐,她叫水芸儿,以前每次和我们遇上都要缠着秦师兄,按照她们云峰的传统,恐怕是打着和秦师兄做道侣的主意呢!”岑峦捂嘴偷笑,眼神还瞟向背对他们的秦剑。

    楚宁闻言亦是一笑,压低声音回道:“秦小剑的爱慕者?挺漂亮的呀!”

    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别的门派距离稍远听不见,可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蜀山弟子凭着耳聪目明都能听见,这几句话一出,本来端着严肃脸的几人纷纷有点破功,险些就要在其他门派面前堕了剑修的气势了。

    尤以被他们议论的当事人秦剑,忍不住回头一瞥,眉眼中露出几分无奈。

    “这是我蜀山之客卿,水师妹有意见?”余舟眉心微蹙,这样回问水芸儿。

    “呵呵,”水芸儿掩唇娇笑,“没有意见,我又不是蜀山的,能有什么意见?”

    修真界以实力说话,面对战力第一的蜀山,还真没有哪个门派敢对他们说三道四。

    “秦师兄,距离上次见面都过了一年多了,你有没有想芸儿啊?”令人意外的是,水芸儿竟很快又开口了,如果不是被她旁边的同门拉住了,瞧那模样怕是会一路跑到蜀山弟子这边。

    岑峦用眼神示意,低声道:“又来了,楚师姐看吧,她每次都这样的!”

    楚宁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了眼秦剑,忍不住捂嘴吃吃地笑。

    其他门派对这一幕毫无诧色,特别是秦剑面容冷淡地以沉默作为回应时,好几人还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看来是不止一次见了。

    “请问诸派,我等是一起出发还是?”余舟不理会这种小事,只专心履行此行带队人的职责。

    “还是一起走吧,遗址之地都尚未找到,待找到了若是想分开走再说!”昆仑的带队人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何师兄说的是。”青山派的带队人出声附和。

    丹门没开口,符宗无所谓,普渡寺和隐谷默认,至于云峰……开玩笑,她们可都是女流之辈,当然是要和别人一起走了,而六家则根本没有发言权。

    由这么一个决定,楚宁更加深刻地看出了华国修真界各门派的地位高低。

    各派的带队人又在一起商讨了几句,所有人才终于出发。

    让楚宁大开眼界的是,决定出发后,昆仑、青山派弟子第一时间从乾坤袋中拿出来了些东西。

    一位昆仑弟子调试着一架巴掌大、类似无人机的小玩意,他旁边还有一位同门撩起袖子,露出腕上的手表电脑,另一手在上面点了几下,他面前就出现了虚拟光屏,并时而发出嘀嘀的电子音。

    青山派的弟子中,则人手带了一个蓝牙耳机状的耳麦,手指轻轻一按后,从中伸出一块虚拟镜片遮住了他们的一只眼睛,肉眼可见那光幕上正在做着什么数据处理。

    “探测器连接好了,老八,调试好了就启动吧!”戴着手表电脑的昆仑弟子伸出两指在虚拟光屏上一划,上面便显示出了他们所处之地的放大画面。

    “好咧,这就放飞!”随着这一声,那只探测器悠悠升空,朝他们的前进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那虚拟光屏上的画面也开始变化,途经之处的情景尽收眼前。

    “热感应九处,树上四处,地面五处,不是大型动物。”青山派的带队人汇报一样开口,紧接着叮嘱同门,“开启定位系统,彼此不要离得太远,如有危险及时传信,切莫冒进。”

    楚宁瞅得一愣一愣,这些身着古装、留着长发的修真弟子,探秘时居然人手都是高科技?古装+高科技的搭配,真的很违和他们知不知道啊?!!

    也唯有亲自直面这些高端的科技产品,她才意识到华国如今的技术水平到了什么程度。在她的记忆里,哪怕是上辈子死之前也没见过这种水平的科技产品向社会推广,仙侠江湖那款全息网游就是普通人眼中最尖端的科技了。

    如今看来,华国的科技水平既然能做出全息网游,那肯定会有比之更要高端的技术,只不过全部处于保密之中,顶多军事上应用了,而社会和民众则却一无所知。

    </script>    “楚师妹?楚师妹?给,把这个戴上。”余舟走到跟前,将一个纽扣状的金属贴片递给她,又给了一只耳麦。

    楚宁转头一看,蜀山的弟子们正在把金属贴片往身上粘,有的在胸前、有的在领口,粘好后又戴上耳麦,还在调整舒适度。

    “这个是定位的,从镜片里可以看到彼此的位置,耳麦则是为了保持联系。”秦剑见她好像有些茫然,不禁多解释了一句。

    “啊?哦,哦,明白的。”楚宁嘴角抽了抽,将耳麦戴好一按,一片虚拟镜片挡住了左眼,至于那个可以定位的金属贴片,则粘在了领子上。

    弄好这些她再去看其他门派,就发现几乎全部都在捣鼓那些高科技,相比起来,他们蜀山的算是最简单的了,青山派使用的似乎比他们用的要高级一些,同样是虚拟镜片,人家的兼具热感应、定位、联系于一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功能,目前还看不出来。

    “我们先前到这一带寻过灵药,发现这一片范围内似乎有点磁场异常,因为时有时无,所以并没有多重视。”丹门的一位年轻弟子拿出一幅地图,划出一个范围给大家看。

    “这个范围啊……说起来,这几年我在十七区做任务,好几次来的都是滇省这边,就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遇到过很厉害的猛兽和食人花。”一位昆仑弟子看到丹门弟子圈出来的范围,想到什么般紧跟着道,还伸手在地图上点出了几个位置。

    “我听师门长辈说过,有些秘境是位于异度空间的,莫非……这天一门秘境也是如此?若真是这样,那磁场异常似乎就能解释得通了。”云峰的一名弟子道。

    众门派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不断猜测着。

    “余师兄,蜀山门中可有天一门相关的记载?你们既然发起了此次探秘,想必是有些可靠讯息的吧?”昆仑带队人调头看来。

    “只是些典籍残卷提及了天一门,传说是在滇省这边,却没有进一步的详细记载,而且,时隔久远,蜀山也没有能完全看懂那些残卷的人了。”余舟语含叹意。

    楚宁眸光微闪,想起临行前蜀山四位真人与他们这些人说过的话,心里免不了摇头,如今前路迷茫,连天一门遗址都没找到呢,各门各派还在藏掖着不愿分享各自掌握的信息,这样人心不齐的队伍,只怕此行……难啊!

    不知其他门派如何,就她所知的蜀山,关于天一门秘境之事得到了一块绘有其宗门全景的地图,还有一枚天一门陨落弟子的身份玉牌,至于是否有旁的信息……他们是不会告诉她这个外人的。

    而且,临行前灵清真人明确告诉过他们,邀各派商讨之时,他已将那份地图拓印后分割成了数块,所有门派各自一块,蜀山是唯一有全图拓印版的门派。

    这件事是他分别与各派掌门单独密谈的,其他门派相互间并不知晓别的门派拥有一块卷轴残片,以现在这些弟子的表现看,想必各派之间哪怕关系最好的,也没有彼此分享卷轴残片。

    不然他们瞬间就能明白,蜀山肯定是有全图的。

    灵清真人此举,也是为了保证他蜀山的弟子在此行中占有先机,至于分给其他门派卷轴残片的事……若是他们相互信任、彼此分享,自然也能得到全图,可很显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连具体方位都难以确定,我们又该往哪个方向走呢?”昆仑最小的弟子苦恼地皱眉,他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楚宁左右看看,唇间溢出一声轻叹,她分开身前的人,走到摊在地上的那幅地图边蹲下,用手指在上面点出两个位置:“去年我有两次任务来过这边,曾在这里遇到过一阶妖植噬血藤,在这里遇到过一头幼年期的火蟒,众所周知,如今灵气稀薄,是不可能出现这等灵物的,当时我就猜测,这两者之间或一定半径内是否有什么具有浓郁灵气的宝物。”

    听到这个从蜀山弟子中走出来的少女所言,各派中好些人眸光都闪烁了几下,或多或少有些诧异之色,只觉得看到了一个异类。

    秦剑眉心微蹙,很快又舒展开了,他大约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的确,大家获知一个消息都藏掖惯了,几乎没见过这样将自身掌握的消息坦然相告的,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坦白的楚宁,自然觉得她是怪胎了。

    “假如确定天一门遗址在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那噬血藤和火蟒是受了遗址中的灵气影响,才会孕育而生的呢?”楚宁提出这个设想。

    众人沉思不语,似乎都在想着这个可能性。

    “这位道友言之有理,不如我们先用探测器试试?要是能确定自然皆大欢喜,不能的话也该能缩小下疑似范围?”昆仑弟子提议道。

    众人相互看看,认可了这个提议。

    于是,凡是带了探测器的门派,尽皆放出了探测器,他们相互配合,每个探测器一个方向,不断地将画面传回来供人分析。

    就这样经过三四天不间断的探测,总算将丹门弟子划出的范围缩小了一半,再往里去,几个探测器先后失去联系,始终保持传输状态的画面也没捕捉到它们遭遇了什么,有的画面一阵刺啦就黑了,有的则像是断电一样瞬间黑的,这让大家立时成了瞎子。

    面对这种情形,各派还未及时做出反应呢,余舟第一个拔剑了。

    “蜀山弟子听令,我等从北方进入,出发!”

    在他一声令下,另外九个蜀山弟子齐刷刷拔剑出鞘,纵身飞跃出去,楚宁虽未拔剑,却也身在其中。

    “卧槽,他们这就撇下我们了?”符宗一位弟子瞪大眼有些懵圈。

    昆仑弟子有一半都在撇嘴,不过很快,他们也收拾好出发了,走之前他们的带队人说出了选中的方向,是东边。

    各派探秘的大部队至此分道扬镳,青山派选了东北方,云峰和丹门紧随他们而行,余下的符宗、普渡寺、隐谷和六家,彼此相视苦笑后,谨慎起见选择一起走。

    没办法,他们和蜀山、昆仑、青山派都没得比,一群老弱病残,还是结伴而行吧!

    蜀山这边,余舟带着蜀山弟子们赶到探测圈出的范围边缘时,停下来做最后的叮嘱。

    “遇事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和掌门交代的一样,我只有一句话:你们都是蜀山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无论何种情况,请----一定拼尽全力地活着回来!”

    九个蜀山弟子定定看着余舟重重点头,个个面容坚毅,眼中满是一往无前的锐气。

    “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不是给你们炼制了丹药,别省着,该用就用。”楚宁有点受不了这种场面,打哈哈似的道,“其实叫我说,对你们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岑峦不解地问:“楚师姐,什么事啊?”

    众弟子纷纷看向她,只见她小脸一板,严肃至极地道:“别当小气鬼舍不得自身灵气!”

    大家相互看看,虽然很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

    “好了,各自小心,走吧!”叙话结束,余舟率先朝前走去。

    楚宁被蜀山弟子下意识地护在中间,她点开耳麦上的虚拟镜片,清楚地看到十个呈菱形前进的小红点围着一个小红点,恰是他们此时保持的队形。

    丛林茂密,参天古树越来越多,这里已是无人涉足的地方了,楚宁心中警惕着四面八方,很自然地将神识探出辐射向周围。

    余舟脚步一顿,侧脸朝后看了她一眼,在场之人中他的修为最高,是炼气十二层,乃之前和楚宁切磋时一鼓作气从炼气九层突破的,卡在那里十几年,这也算是厚积薄发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楚宁的神识强度竟能与他不相上下,她现在可才炼气十层啊!

    神识比修为足足高出两阶,这是何等惊人的事?

    要是余舟知道楚宁此时还藏拙了,恐怕就不止是觉得惊人,而会恐怖了。

    自引气入体、踏上修行路之始,楚宁一直坚持修炼《神魂诀》,每当她修为提高后,因为修炼此功法的缘故,她的神识都在呈几何倍凝实强大,那根本不是比同阶修真者的神识高出两阶这么点,而是随着修为增长在持续拉大差距。

    此时以神识探路,方圆数里的动静尽皆在她识海中呈现出立体影像,除了一些毒蛇、食肉的丛林野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

    “似乎没什么危险,我们加快点速度?”楚宁说出她的探查结果。

    余舟没有质疑地挥了挥手,所有人便换步行为纵跃,以快了三倍的速度前进。

    此时此刻,各个门派陆续深入这一片神秘的丛林,有的快有的慢,唯有蜀山冲在最前头,将其他门派抛在了后面。

    谁也不知道,同在这片密林里,北方略偏的地方,有一个身着迷彩服的高大身影,背着负重孤身跋涉,和他们一样朝着深处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