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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废弃的战壕中,洛忧这一队人正躲在里面,头顶是炮火的轰袭,耳边是子弹的尖啸,爆炸的剧烈震荡几乎能把人震得散架,血和硝烟的味道弥漫在鼻尖,犹如恶魔口中吐出的硫磺,难闻又刺鼻。

    没错,他们这一支小队也遭遇了袭击,而且绝非是荒野流匪那种零星的袭击,是专业的,成规模的,有计划的袭击!

    洛忧的队伍在到达指定地点后,一开始安然无恙,没有任何状况,领头的队长也命令等待进一步指示,但当和老猫失联的一刻,炮火立马就从地平线尽头升起,如同陨落的流星般铺天盖地砸来,毫无防备的队伍直接在第一轮炮火中倒了四分之一的人,基本都是被炸碎的。

    这支队伍里除了洛忧三人,还有两个新兵,他们幸运地躲过了炮火的吞噬,没有受到伤害,但他们眼中的理智与清明已经崩溃了。

    一个新兵躲在战壕里瑟瑟发抖,一有子弹划过头顶的声音就凄惨地大叫,抱着头缩着身子,涕泗横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当兵了!我不想当兵了!”

    另一名新兵的眼神空洞得像行尸走肉,失去了所有色彩,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手指在身下的黄土写着遗书,嘴里嘀咕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如果是平时,老兵非得把这两个吓出屎的新兵暴打一顿不可,可现在他们正忙着对付向这边进攻的敌方步兵,根本腾不出手,一个老兵实在忍不住了,扭头骂了一句:“******!想死就给自己一梭子!别在这**!”

    这老兵刚骂完,一颗子弹掠过脑袋,直接将他的耳朵撕了下来,血流如注。

    这个破烂的耳朵飞溅到了一旁的莫谦脸上,这个青年就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着,手足无措地把碎肉从脸上抹了下来,如同见了污秽般不停拍打,神经紧绷地像拉进的琴弦,随时会崩断。

    “莫谦。”边上的洛忧突然说话了,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你不是一直想报效祖国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带我们冲锋吧。”

    “啊?...我?...”莫谦眼中的理智和清明在一点点崩溃,他傻愣着没有说话,但每次有子弹从头顶飞过,每次有炮弹在边上落地,他的身躯就会更颤一分,到最后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上啊,别怕,敌方的主力是步兵,比联邦的坦克容易对付多了,你连坦克都不怕,还怕这个?”洛忧拍着莫谦的肩膀,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戏谑地笑道,“这里就是你一直想去的战场,上吧!祖国现在需要你!”

    莫谦从未如此迷茫过,是,他是想报效祖国,当时新兵特训对李雷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假的,他真的有满腔热血无处发泄!所以才来到了铁与血铸造的军营!

    可是...

    这里是哪?...这里是战场吗?

    但是...

    战场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双方互射几百发子弹也不会死人,那些瞎眼的子弹只会打在掩体上,扭一扭就可以躲掉,士兵们一边打还能一边和战友讲笑话和段子吗?

    电影里不是都演过了,中枪也不可怕,身上多一个洞而已,主角哪怕中个十枪也能生龙活虎,一边急速穿插,一边神枪横扫消灭一片又一片的敌人,铸就英雄史诗!

    炮弹反正也没什么威力,就算在边上爆炸,最多也就是炸出点泥巴,主角一个翻滚就能躲掉,就算流了血,撕点衣服下来绑一下就好了!

    对了,还有敌方的步兵,他们不是胆小如鼠,只敢缩在战壕里盲目射击,一被近身就狼狈逃窜的胆小鬼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要有人稍微一露头,子弹就会掀了他的头盖骨,打得脑浆横飞?

    为什么子弹打在身上不是一个小小的血洞,而是一整个稀巴烂的大空腔,甚至直接把一条胳膊直接打飞打烂?

    为什么炮弹落下后方圆十米直接变成血肉地狱,士兵的身体在碎片中四分五裂,眼珠脑浆碎肉骨渣溅得满地都是?

    为什么敌人的步兵根本不怕死,顶着枪林弹雨也敢疯狂冲锋,往战壕里扔手雷?

    为什么不一样?这里到底是哪?这里是战场?骗人的吧!这里才不是战场...

    就在莫谦发愣时,脸上突然挨了一掌,他的视线呆呆地看了过去,只看到洛忧冷笑的脸:“说你呢,民族英雄,赶紧的,我们这些怂包垃圾等着你带大家复兴祖国。”

    “别吵了!狼崽子,来帮忙,要压不住了!”刚才那个耳朵被打飞的老兵忍痛用绷带缠了一下,随后继续还击,并向洛忧发出了求援。

    洛忧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莫谦,一脚将他踹开,为自己腾出了空间,随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了一会。

    硝烟的炮火中,洛忧观测了一下距离,叛军的工兵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构筑了简单的工事,架设了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时不时有步兵从掩体冲出发动冲锋,向前抢占可以当做掩体的地形,一点一点向这里蚕食而来。

    从这专业的军事素养来看,这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而且既然有重火力支援,那说明不是散兵游勇,而是一支经过整编,身负专门任务的正规军。

    就在洛忧准备帮忙反击时,一道黑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穿越了火线,孤身一跃跳入了己方战壕。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浑身肌肉,拿着一把战锤的男人,从其穿着打扮还有武器来看,绝不是正规军士兵,是荒野进化者!而且是个巨人血统进化者。

    这个进化者发出了粗犷的大笑,挥舞起了手中的战锤,肌肉如同充气般膨胀而起,雷霆万钧的战锤直接砸向了最近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还妄图用胳膊去抵挡,结果在战锤的碾压下,整条胳膊连同脑袋脊椎身体双腿一起被砸成了肉乎乎的肉泥,内脏碎片飞到了十米远的地方。

    “垃圾军犬们,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进化者狂妄地大笑着。

    几个士兵试图向他射击,但子弹都卡在了肌**隙里,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他挥舞起巨锤,瞄准了下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不是别人,是无助瘫坐在地上的羊咩咩...

    ...



    羊咩咩此时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整个人已经因为战场的血肉横飞吓得失去了理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瘫坐在地上呆呆流泪,所以战锤砸下来的时候也没能有任何反应。

    “哈哈哈!小****!老子要砸烂你的头,然后狠狠插你的尸体!”随着进化者兴奋的大吼,战锤毫不留情地向羊咩咩砸了下去,只要打中,必是一摊肉泥!

    不过,就在进化者准备享受血肉横飞的美景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前方,那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少年,长得很漂亮,漂亮得和惨烈的战场格格不入,那双瑰红的眼眸比火焰还要璀璨。

    “滚!!”战锤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洛忧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缓缓伸出了手,迎向了战锤。

    进化者都快笑傻了,自己手中这个可是cc级的战锤,蓄满力量砸下去能把一头血狼砸得扁扁的,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怎么,拿手来接?

    不过下一秒,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战锤砸在洛忧手上的时候,那只白皙的手突然汹涌起了一股无形的能量,就像在皮肤上套了一层坚硬的铠甲,战锤打上去的一瞬间直接被激荡的内力震得四分五裂,变成了无法修复的碎片,进化者那双紧握战锤的双手也崩裂出了一道道血口。

    在进化者呆滞的注视下,洛忧一个铡刀般的下段踢横扫直接“砍”断了他的双腿,随后两脚下去把他的两只手掌踩成了肉泥。

    几秒后,剧痛沿着神经传导向大脑,进化者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洛忧制止了一个准备上来补枪的士兵,冷漠地说:“别杀,正好抓着问一下情况。”

    带头的老兵打退了敌人的一波进攻,抽空瞄了一眼惨叫的进化者,眼睛都直了:“我的亲娘,你这条狼崽子不得了啊,老猫这回捡到金山了!”

    “痛快点死还是受了折磨再死,自己选。”洛忧站到了进化者面前,平静地问。

    进化者其实也很清楚,就洛忧这架势,自己今天活不了了,要说什么能放他活着回去那是狗屁,傻逼才信!这个少年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果自己配合问话,那就给他个痛快的,不配合,那就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了。

    荒野进化者并没有军人那种坚毅的品性,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活着什么都能干,如果肯定要死,要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死得舒服些,什么信念和荣耀都滚蛋吧,谁在乎那个。

    所以,洛忧既然已经明说了,进化者也没有磨叽,只是拧着脸说:“先给我一针。”

    洛忧从空间袋中取出了一支有阵痛作用的镇静剂,给了他一针。

    进化者很快就舒畅地长出了一口气,在喘息了一会后,说:“想问什么?”

    “你是叛军的人?”

    “不是。”

    “那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进化者沉默了一会,突然呲牙咧嘴地说:“你们这帮****的军犬,把蝗虫灭了让我们还怎么活!我们刚给蝗虫缴纳了一年的保护金,他们就被你们一窝端了,现在好多队伍穷得都要吃人肉了!不搞你们搞谁!”

    这个进化者说的是目前荒野上的一种现象,就是弱队给强队缴纳保护金,如果弱队在未来遭遇了什么困难的任务,或者遇到什么困境,可以向强队发出求救,强队会派人来解围。

    这种“契约”在卑劣的荒野其实并没有什么执行力,人和人之间都没有信任,谁信这个?强队收了钱然后把你们全杀了,你能怎么办?

    不过蝗虫不太一样,蝗虫或许不是最强的,但他们的声誉在荒野上是最好的,不说言出必行,至少有不错的诚信,所以他们在保护金这一块做得风生水起,当然,收取的费用也极高。

    虽然洛忧不知道这个进化者处于哪个队伍,不过想来也是个名不经传的小队,好不容易大家拼死拼活凑了足够的钱,缴纳了一年的保护金,结果蝗虫被一锅端了,保护金血本无归。

    “傻逼玩意!蝗虫那种垃圾队伍,整天袭击城市,害死了多少平民,你们还给他交钱,真他妈没骨气!”一名老兵猛踹了进化者一脚。

    进化者不甘示弱地回骂道:“******!平民是人,我们就不是人?!这种恶心的末日,谁他妈不想活下去,就只许你们活?!****的东西,老子真想把你娘按在...”

    洛忧一脚踢断了进化者的肋骨,示意其别废话,随后说:“消灭蝗虫的是另一支部队,指挥官叫冷鸢,你去找她,打我们有什么用?”

    “呵呵,管你是哪个部队,不都他妈是共和之辉的部队!这个垃圾政府,舔起联邦洋鬼子的腚眼一套又一套,人家骑你头上拉屎撒尿也不见吭声!收拾起自己人那叫一个勤快!老子出身荒野又怎么了?不也是中国人吗!你们盯着中国人干算几个意思!妈的一群狗汉奸!”

    一旁的老兵气得不轻,崩坏3年的卫国战争,几十万近百万的烈士以身殉国,到这家伙嘴里就成了“不吭声”,“狗汉奸”?!

    烈士流血的时候,像他这种荒野蛀虫指不定在哪烧杀抢掠,发国难财!

    要不是有洛忧在镇场子,估计老兵们直接提枪就把这家伙打成筛子了。

    洛忧沉思了一会,没有理会对方的怒骂,转而问道:“所以你们联合叛军,袭击了车队,并设下埋伏,准备吃掉前来救援的部队?”

    “是!怎样?麻利的,老子活腻了,赶紧给一梭子!恶心的世界,恶心的政府,反正你们这些奴才最后也只能给洋鬼子当狗,这个国家完了!没盼头!赶紧让老子解脱!”

    “最后一个问题。”洛忧依旧没有理会谩骂,平静地问道,“叛军的指挥部在哪?”

    进化者有点愣,不知道洛忧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不过反正都要死了,他也没管那么多,很干脆报出了位置。

    “好的,没问题了。”洛忧掏出了沙漠之鹰,对准了进化者的头,淡淡地说,“对了,去阎王爷那报道的时候记得跟他说,下辈子给你投个好胎,没骨气就别生在这种时代。”

    枪响,颅碎!

    ...



    洛忧打死这名进化者后,拎起他的尸体抛出了战壕,很快,敌方步兵冲锋的频率就稍微慢了一些。 X

    这个进化者其实就是叛军派来的一个先锋卒子,想要探测一下战壕里被困的士兵有多强,现在一个照面就被人剁碎了,那就意味着战壕里有着更加强大的进化者,步兵就算突破火线冲过去也是被打爆的下场。

    叛军的步兵慢慢停止了冲锋,但不代表着攻势停下了,他们将更多的重心放到了炮火支援上,同时派遣工兵加固临时工事,调集更多的重武器过来,准备以远程火力直接打残战壕里的荒野远征军。

    为了应对叛军的打法,远征军士兵也开始收缩起来,只留下一部分人轮番阻击,其余人缩进了战壕,躲避炮火的子弹,减小伤亡。

    常规的野战炮并没有精确的制导系统,所以打击精度不高,战壕又狭小,所以能准确落尽战壕的炮弹是非常少的,当然,真的有一颗炸进来,还刚好炸在身上,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一名老兵拿出望远镜观测了一会,看着叛军愈发坚固的阵地,骂道:“退路全被切了,不知道老猫毒蛇他们那边怎么样。”

    “凶多吉少。”洛忧淡淡地说,“这是有组织的报复行动,估计不止是我们,很多军区的荒野远征军应该都遇袭了。”

    “习惯了,我们跟叛军杀来杀去也不是一两天了。”老兵倒也没有觉得多意外,他看向了洛忧,问道,“有什么想法没有?怎么冲出去?”

    洛忧探出头看了叛军的工事,观测了一下炮火密度,随后摇了摇头说:“你们冲不过去。”

    “他妈的,今天要死在这了?”老兵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对荒野远征军来说,死神早就是个老朋友了,被朋友带走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们在这固守吧,刚我打死了那个进化者,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要你们能撑得住炮火覆盖就行。”洛忧收回了目光,说,“我去叛军的前线指挥部,把那里捣了,这边自然就会乱掉,你们找机会离开。”

    “喂,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去?”老兵显然不相信这种荒唐的事,“要不叫几个能打的跟你一起。”

    “不,你们会拖累我。”洛忧的话让老兵无语了,这哪是新兵对老兵说的话,简直能把人郁闷死,不过从这家伙口中说出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

    洛忧从空间袋取出了新兑换的vss狙击补枪,在老兵们羡慕的目光下,通过组件切换成了燃烧弹,连续几枪把叛军的工事烧了一大片。

    这种燃烧弹的弹头里装载着凝固汽油,添加了添加活泼碱性金属,和橡胶以及氧化物一起溶入了汽油,在高温下会持续分解,释放氧气,一旦飞溅到人身上就会像猪膏一样,粘稠耐烧,用手拍会越拍越大,在地上打滚会烧的全身都是,而且容易波及队友,是一种非常不人道的弹药。

    一旦被凝固汽油弹波及,最好的解脱方法就是给自己来一枪,所以叛军一看到这种弹药打在自己的工事上,想都不想就开始后撤,有几个被溅到的士兵已经在惨叫和打滚中变成了火人,被无奈的同伴一枪补杀。

    这几枪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多少杀伤,最多打死两个人,九牛一毛,不过洛忧也不在乎,他的目的只是给叛军一种错觉,让他们感觉战壕里有危险的武器,不敢轻易靠近。

    “最后送你们一个礼物,扛不扛得住就靠你们自己了。”洛忧突然拿起一块石头,一下砸在羊咩咩脑袋上。

    就在老兵以为洛忧神志不清时,一头是血的羊咩咩突然眼神变得极其狰狞,一把揪住了洛忧的衣领,呲牙吼道:“你这个小垃圾,痛死本大爷了!”

    洛忧一把推开了第二人格化的羊咩咩,甩给她两把军刀,说:“想活命就机灵点。”

    羊咩咩扫了一眼周围的战场,拿起了两把军刀,脸上浮现起了兴奋的潮红,猩红的舌头快速舔过嘴唇,扭曲地说:“好地方!这里是个好地方!啊...血的味道,硝烟的味道,死人的味道!爽!太爽了!本大爷都要硬了!”

    “关键时刻能给你们帮助。”洛忧拍了一下懵逼的老兵,随后在战壕里快速穿行着,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跃出,向进化者招供的位置绕行而去。

    ...

    待脱离了远征军和叛军的观测范围后,洛忧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将自身能量调动到了进化树状图的某个区域,低沉地说:“瑟西娅,听从我的召唤。”

    黑暗的虚空中,猩红的能量在不停扭曲,缠绕,最后化作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瑟西娅单膝跪于地,声音充斥着血雨腥风:“为你而战,我的主人。”

    “不要动。”由于之前的战斗,洛忧对瑟西娅其实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不安,用手拨开了瑟西娅颈边的一侧长发,露出了那如同冬雪般白皙细腻的脖颈。

    洛忧张开了红唇,露出了唇后的尖锐利齿,一口咬在了瑟西娅的脖颈上,直接撕开了那白皙的皮肤,扯断了细密的血管,让馥郁的鲜血涌了出来。

    整个过程,瑟西娅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表情和眼神都没有变,依旧是那般高贵冰冷,任由洛忧汲取自己体内的鲜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忧离开了瑟西娅的脖颈,用手抹掉了沾在唇边的血渍。

    果然!瑟西娅体内的鲜血可以被吞噬原形吸收!而且是等量吸收,一人份的鲜血等于一人份的ips干细胞!

    洛忧一直以来吃掉的人不多,所以体内的ips干细胞一直处于比较低水平的状态,而在这一次的尝试中,他成功吞噬掉了瑟西娅体内一百人份的鲜血,获得了一百人份的ips干细胞!

    这个储量意味着他可以让自己的身躯完整再生一百次!

    这一刻,洛忧感觉自己在上一次任务里的血没白流,要知道,如果在以前,要获得这种储量的ips干细胞,那就意味着他要吃一百个人,心理素质再强也得吃到吐,可是瑟西娅的出现就避免了这样的问题,给了他一个更快更便捷的方法!

    以后只需要让瑟西娅去吸掉敌人的生命,他直接就能从瑟西娅这里补充!

    洛忧诡异地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太过高兴了,他难得做了一些多余的动作,纤细的手抚上了瑟西娅冰冷的脸庞,指尖从那猩红的嘴唇抚过,注视着那双妖艳的血瞳,阴森地说:“走吧,瑟西娅,踏碎我的敌人,让他们在大军的铁蹄下颤抖!”

    ...r

    叛军的指挥部位于遇袭车队二十公里处的地方,是由移动指挥车,帐篷,以及防御工事搭建的临时指挥部,流动性很强,随时可以撤走,也可以随时在任何一个地方扎根,最典型的野战军配备。

    在一间临时仓库中,几个共和之辉荒野远征军的士兵被俘虏到了这里,他们是老猫的部署中第一个被攻破的队伍,正是被派遣到山上担任阻击的毒蛇一伙人,由于毒蛇过早战死,整个队伍没有了领导,直接被叛军一锅端了。

    被俘人员总共有四个,熙淼,叶梓萧,另一名新兵,还有一个老兵,这是那支队伍仅剩的幸存者,其他人全部阵亡,而幸存下来的这四个身上脸上也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仓库内有几名执勤的卫兵,还有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四个俘虏前方,也不说什么,就是端了个脸盆,手中拿着一条羊腿,不停地用刀将羊腿上的肉切下来,丢进脸盆。

    指挥官的刀法非常娴熟,轻快地避开了羊腿上的骨头,切下来的肉都是完整光滑的,还沾着一些血丝,羊血很稠,骨头剥离的时候能拉出半米的血丝,还带着一种特有的腥味。

    那个新兵看了没一会,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指挥官切的好像不是羊腿,是人腿,他的腹部一阵痉挛,哇哇地吐了自己一身。

    就在这时,随着几声爽朗的大笑,三个进化者走了进来,带头的进化者哈哈笑着拍了拍指挥官的肩膀,说:“指挥官先生,感谢你的帮助,这次可是让共和之辉大放血了。”

    指挥官放下了手中的羊腿,冲进化者伸出了手,微笑道:“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进化者看着指挥官一手的油腻,愣了一下,不过感觉不太好驳面子,就假惺惺地握了个手,他随后走到了那名呕吐的新兵面前,鄙夷地扫了一眼,突然一脚踹在他鼻子上,骂道:“天杀的军犬,现在知道怕了?”

    “别!别打!别打我...”新兵的心理素质本来就不高,在新兵连里连血都没见过,刚分配到荒野远征军的第一仗就被打得近乎团灭,同伴一个个被炮火和子弹撕成肉块,整个人的理智早就已经半崩溃了。

    “不打?你说不打就不打?!”进化者又狠狠抽了新兵几个耳光,直到将新兵打哭了,他才停下手,随后一把脱掉裤子,露出了丑陋的下体,哈哈笑道,“来来来,不打也行,帮我舔舔。”

    那个新兵也真的是吓破胆了,犹豫了没一会,居然真的伸出舌头去舔,呼哧呼哧地活像一条小狗,丑态百出。

    没过多久,进化者发出了畅快的大笑,污秽喷了新兵一脸,还有不少沾在了军装缝着的赤旗上。

    “干你娘!狗玩意,有没有点骨气!”一旁的老兵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血压飙升,眼球里的毛细血管都爆了,拼了命地想要挣脱绳子,但只能在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傻逼军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进化者一脚踹掉了老兵的几颗牙,阴阳怪气地说,“哎呦,还以为自己多伟大,多有荣耀,真当自己死了能成烈士?做梦去吧!在共和之辉眼里你们就是一条条狗而已,没有人会记得你,哈哈哈,来,汪一个我听听。”

    老兵听后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被戳中心中软处,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泪流满面。

    见此,进化者笑得前扑后仰,也不知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又脱了裤子走到哭泣的老兵面前,嚣张地说:“来,狗娃娃,别哭了,帮爷舔干净。”

    眼看老兵将嘴凑了过去,边上的叛军指挥官突然眼神一凛,喝道:“喂!躲开!”

    不过那个进化者没反应过来,随着下体一震撕裂性的剧痛,他痛苦地瘫到了地上,大叫着看向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下体,余光瞥见了满嘴是血的老兵和对方脸上那戏谑的嘲笑。

    经过医疗班的紧急处理,进化者的伤势稳定了一些,主要偷袭的老兵也急了,没有挑好位置和角度,所以只是扯下了一块皮,再加上进化者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进化者的脸上聚满了阴云,看着老兵的满脸嘲讽,他对同伴勾了勾手指,在俘虏们惊恐的注视下,一头嘴巴上了铁套的血狼被拽了进来。

    这只血狼极度暴躁,吼间不停爆发着低吼,爪子将地面挠出一道道痕迹,充满病毒的唾液时不时从口中溢出来。

    进化者握住了血狼脖子上的链条,将其拽到了老兵面前,随后一把扯掉了嘴套,这一刻,血狼的嘶吼伴随着口中血肉的腥臭味喷了老兵一脸。

    如此近的距离,要说不怕肯定是假的,老兵的腿都已经抖了起来,但这是个硬骨头,血狼冲他吼,他也圆瞪着眼,面目狰狞,冲着血狼吼了回去,一人一狼的吼声掺杂在一起,折磨着人的耳膜。

    进化者冷冷地笑了一声,松了一下手中的锁链,这头血狼似乎被饿了好久了,扑上去就把老兵咬了个稀巴烂,在那胜过雄狮数倍的咬合力下,老兵的头颅就像西瓜般破碎,污秽的血浆溅了一地,整个身体也很快就被血狼啃了个干净。

    在新兵恐惧的惨叫下,进化者将满嘴碎肉的血狼一把拽起,硬拖到了他面前,指着老兵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呲牙咧嘴地说道:“小子,想不想变成那样?”

    “不!不想!别杀我!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杀我!!”新兵的理智已经彻底崩溃了,痛哭求饶。

    “不想死是吧?行!”进化者将牵引血狼的铁链交给了另一个同伴,随后给了新兵一巴掌,大笑道:“来,跟我念!我是共和狗!”

    “我是共和狗!”

    “干你娘!大声点!”

    “我是共和狗!!我是共和狗!!!我是共和狗!!!”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进化者满意地拍了拍新兵的脑袋,随后一把将新兵军装上缝着的赤旗拽了下来,丢到了地上,指着它说,“来,吐痰!”

    “呸呸呸!!”新兵圆瞪着眼,拼了命地往赤旗上吐口水,吐到最后嘴巴都干了,唾液腺都分泌不出口水了,他生怕进化者不满意,就从喉咙里咳出痰液继续吐,直到赤旗被污秽的唾液沾满也没有停下。

    ...



    发誓以热血维护祖国的新兵,此时癫狂地向那曾经立下誓言的赤旗吐着唾沫,而在边上,在旧时代和他流着一国之血的“同胞”欢愉地看着这一幕,笑得前扑后仰,四仰八叉。

    在疯狂的笑声和唾弃声中,叛军指挥官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上来,拍了拍进化者的肩膀,淡淡地说:“让我玩一会。”

    进化者吸着笑喷出来的鼻涕,做了个“请”的动作。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指挥官突然暴起上前,一把抓起了满是污秽的赤旗,另一只手撬开了新兵的嘴,将赤旗塞进了他的喉咙最深处。

    指挥官捂住了新兵的口鼻,任由新兵如何挣扎乱踢也没有松手,喉咙的堵塞带来了严重的窒息,新兵拼了命地想吸气,但气管已经痉挛地容不下一丝空气,赤旗阻挡住了他生命的最后契机,挣扎到最后,新兵眼球里的血管都爆开了,形成了成片成片的血斑。

    一分钟后,新兵眼球暴凸,满脸青紫,除了时不时的尸颤,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进化者愣了一会,刚想质问指挥官为什么杀掉他的“玩具”,不过,同伴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指挥官的胳膊,指向了军装上缝着的“赤旗”

    “北方叛军”这个称呼是共和之辉取的,叛军的自我称呼是“革命军”,他们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叛离了祖国,所以没有更换自己的旗帜,共和之辉拥护赤旗,他们也一样拥护赤旗,只是理念不一样罢了。

    所以,指挥官刚才的这个举动不难理解,因为这个新兵侮辱的赤旗不仅是共和之辉的信仰,也是他的信仰。

    意识到这个后,进化者也就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这两个新老士兵死去的整个过程,叶梓萧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个新兵,他们被绑得很近,他现在都能清晰地看见新兵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真实的战争...

    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生和死的区别,一根细窄的独木桥通往活下来的路,左转是死,右转也是死。

    叶梓萧在入伍前也做过许多设想,也有想过如果被敌人抓了,当了俘虏会怎么样。

    在设想中,叶梓萧觉得自己会是一个英雄,在敌人的逼问中荡气回肠仰天长笑,任由对方如何拷打也不说一个字,粉身碎骨,挫骨扬灰都没关系,挖了眼球,掏出内脏也没关系,他会用热血染红赤旗,让自己的忠魂永世长存。

    可是现在,就在这一刻,叶梓萧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之前的所有设想都灰飞烟灭,什么热血不热血,忠魂不忠魂,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唯一的感受就是想哭,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梦醒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床上,擦擦眼泪然后好好躲墙内过日子,当兵打仗什么的...算了吧...

    哦对了,如果还说有什么别的感受,叶梓萧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毒蛇那一批人,如果不是他当时鲁莽开了那一枪,或许他们的队伍就不会发现,也不会变成这样,战友也不会被炮弹打成肉泥,被俘虏的同伴也不会被虐杀至死,一切都怪他...

    啊...好像尿裤子了...叶梓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无助地抖了起来。

    进化者冷笑了一会,突然将目光落到了熙淼身上,眼中放出了饿狼一般的光,整个人跳了起来:“嘿,刚光顾着玩了,怎么还藏了这么一个小美人。”

    “男的。”叛军指挥官不动声色提醒了一句。

    “哈哈哈!老子就喜欢男的!”进化者三下五除二扯掉了熙淼身上的绳子,捏着那如同暖玉般白皙细腻的小脸,淫笑道,“啧啧啧,嫩得都快滴出水了。”

    进化者一把将瘦小的熙淼抱了起来,丢到了一张桌子上,下身压上去蹭了一会,狂笑道:“真他妈幸运,居然能**,让老子好好爽爽!我要一边干一边掐断你的脖子!”

    “熙淼!熙淼!”叶梓萧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拿脑袋不停撞着墙,吼道,“你别碰他!!”

    “梓萧...没关系的...”熙淼突然露出了苦笑,不过很微妙的是,这个苦笑中有酸涩,有绝望,有灰暗,但唯独没有后悔,“我从小到大都被叫做小废物...这次来加入军队,其实就是不想让大家再嘲笑我...哈哈,虽然也没帮上什么,到头来也只能给大家做一做甜点,但能穿上这身军装,感觉自己还是光荣了一次...”

    “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会不会有人能记住我呢...哈哈,应该不会的吧,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能和大家埋在一起就好了,那就不会孤单了吧...”熙淼还没说完,进化者骂骂咧咧地按住了他的头,脱下裤子分开了他的双腿,随后向前顶去...

    ...

    叛军的前沿哨所,两个士兵正站在临时架起的小塔楼上打着哈欠。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破晓的前一刻,夜最深,人最困的时候,被分到这个点来值班,实在是有些倒霉。

    “不知道这次能捞到多少人,哈哈,我觉得咱们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只能在黄河流域活动,现在都跨过长江了,迟早有一天打下整个国土,把共和之辉那帮傻叉钉到棺材里。”一名士兵豪迈地拍着胸口。

    另一个士兵没好气地一笑,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早着呢,这次是有荒野进化者的帮忙,他们摸清了共和之辉的行军规律,让我们借助夜色成功登岸,否则硬碰硬的打要死不少人。”

    “啊...困死了,你说咱们这里战场那么远,有必要守到半夜吗?”

    “你就是太年轻,那些资历老的老兵哪个没半夜折腾过?你还是...咦...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恩?”士兵愣了一会,从哨塔探出头,看了一眼地面。

    此时天尚未明,但已经有了一些光线,在朦胧的视线中,能看到地表的一些碎石因为某种力量而在颤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就像火锅中爆炒的豆子般开始狂跳,他们所在的哨塔也抖了起来。

    抖动越来越猛烈,到最后人都站不稳了,被震得四仰八叉,破晓天际的尽头仿佛有万兽奔腾,传来了惊天的恐怖巨响,将世界引导向了一场浩大的死亡。

    下一个瞬间,无边的旗帜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如同潮水般沸腾暴起,斯堪的纳维亚十字在躁动的气流中飞舞,铁与血的气息伴随着狂怒的腥风施虐大地,牵引出了旗下代表着毁灭与死亡的恐怖骑士。

    目及可视处皆为烈马巨铠,大地在战争的践踏下犹如初夜的处女般瑟瑟发抖,扬起的飞沙在空中弥漫凝聚成了沙尘暴,夹着着碎石和砂砾砸向四周,奔雷般的铁蹄奔腾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百川沸腾,山冢崒崩!

    ...



    叛军临时指挥部中,进化者刚想对熙淼施以凌辱,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了恐怖的铁蹄声,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晃得人五脏六腑都要出淤血了,他顿时一惊,拉起了裤子,问道:“怎么回事?”

    叛军指挥官也皱紧了眉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电子荧幕,这个设备连接着营地所有的观测哨,他还没主动将其打开,就有一个紧急通讯连了进来,是前方哨所的报告。

    荧幕一打开,指挥官就看见了哨兵那张绝望到涕泗横流的脸,同时传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指挥部!指挥部!出事了!好多骑兵,好多骑兵啊!!!”

    “报告具体情况!士兵!我命令你报告具体情况!”指挥官的喊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那个哨兵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最后随着一阵狂颤,他的身体像卷入绞肉机一般破碎,鲜血残肢漫天乱洒,掉落在地的观测设备阴差阳错地对准了战场,录下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无数身披重铠的骑士在战场上策马狂袭,他们的眼睛比浓郁的鲜血还要猩红,绝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瞳,身上的漆黑玄铁重甲有千斤之重,无坚不摧,飘扬的十字旗帜在空中交织成了葬礼的丧带,散播着黑色的死亡威压,手中巨大的骑枪绽放着死神的寒芒,毫不掩饰对鲜血的渴望。

    庞大的重量并没有压垮骑士身下那些来自地狱的战马,这些马匹的面目比恶魔还要狰狞,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息带着恶魔的硫磺味,猩红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向一个无底地狱,铁蹄的每一次奔踏都会将地面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无穷无尽的骑士向着军营发起了浩瀚的冲锋,犹如死神扬起了黑镰,向着整个阵地砍杀而来。

    庞大的骑士部队最前方,一个修长的身影引军狂袭,她的娇躯和雄武的骑士比起来显得很渺小,可那堪比黑云压城的战袍却是透露着难以言述的威压,狰狞的血瞳让人瞥一眼就心惊胆裂。

    这个身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引导部队疯狂前进,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拖着手中狰狞的七尺巨剑向着探测器狂袭而来,沉重的剑身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带着瘆人的暗芒砍碎了探测器。

    探测器被破坏的一刻,指挥官手中的荧幕也变成了黑白雪花状的画面,他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身躯也不知是因为大地的震颤而一起发抖,还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指挥官快速调到了其它岗哨的探测器,但发现基本都已经失联了,最后只能连接到一个山顶的哨所上。

    这个岗哨的位置很好,可以俯瞰基地全军,此时,指挥官透过这个观测哨看到了化作血肉地狱的基地...

    前线阵地中,大半的阵地沦陷,如同蚂蚁般大小的士兵们哭喊着在营地间窜逃,但顷刻间就被高头大马的骑士砍得四分五裂,内脏和脑浆伴随鲜血涂满了大地,就像土在面包上的果酱。

    一些重机枪阵地的士兵绝望地大叫着,想要反击,但是如同暴雨般的子弹打在骑士的千斤巨铠上只能碰撞出一缕缕灼目火花,就算对准马匹射击,这些来自地狱的战马不知恐惧,不知疼痛,哪怕被打得千疮百孔也没有停下冲锋的步伐。

    骑士如同骇浪般涌过机枪阵地,没有任何悬念,整个阵地上的士兵消失了,真正意义的消失了,连尸骨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溅得像猩红地毯一样的污血。

    阵地后方,装甲车部队被调动了起来,士兵操纵着机关炮,甚至拿着单兵火箭炮向骑士部队攻击,但就算侥幸炸翻几个,后面还有更多的骑士涌来,打趴一个顶上来十个,打趴十个顶上来一百个,就像黑色的钢铁洪流般滚滚向前。

    当双方接触的一刻,这些十多吨的装甲车在恐怖的冲击下仰天侧翻,巨大的骑枪如同撕纸般撕开了车辆装甲,将里面绝望的驾驶员捅成肉泥,最后在战马的铁蹄下,这些可以在战场上横行的装甲车被踏成了原始的废铁。

    沦陷了,整个基地都沦陷了,骑士部队如同十二级飓风般横扫向前,所过之处血肉涂地,寸草不生,别说活着的士兵,连完整的尸首都看不见!一具都没有!

    如果不是指挥部处于基地最后方,恐怕这个仓库也已经在这样的铁蹄下化作了灰烬。

    指挥官真的已经快疯了,这些骑士究竟是什么情况!哪里来的!为什么冲锋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此庞大的部队,就是隔着二十里也能听见动静,怎么莫名其妙被人贴到脸上了!

    若不是指挥官的职责支撑着意志,他真想现在就驱车逃跑,但他还是压下了恐惧,联系了后方的友军,大声说:“这里是华中陆战军第14师121团,前线基地遭遇不明部队袭击,将士几近全灭,请原地构筑防御工事,不要支援!重复!不要支援!”

    “干什么!你干嘛不要支援!我同伴都被踩死了,我们也在这等死吗?!”进化者简直快疯了,一把扯住了指挥官的衣领嚎叫着,他也有大批同伴在前线基地,就刚才那惨状来看,估计全都变成肉泥了。

    指挥官冷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战死沙场,有何可惧!”

    “你!...”进化者刚想给指挥官一拳,突然发现仓库的大门被打开了,寒冷的风伴随着破晓的光线照了进来。

    一个身影站在仓库门口,背对着微亮的天空,遮蔽了破晓的光,在地面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只能看清那双如同火焰般的瑰红眼眸。

    “洛...”瘫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熙淼呆呆地看着这个神兵天降的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开火!”突然,指挥官给仓库内的士兵下达了命令,自己也拔出了贴身的冲锋枪。

    一瞬间,万弹齐发,洛忧的身体被射得鲜血四溅,千疮百孔,手臂被打烂,膝盖被打断,成片成片的血肉伴随着骨头碎渣溅在墙上,猩红的肌肉组织连接着神经暴露在了外面,就像一滩被打烂的肉泥,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洛忧大人!!!”这一刻,熙淼几乎要哭得昏死过去。

    ...



    叶梓萧和熙淼两个人刚升起一丝希望,顿时被这枪林弹雨再次拖入绝望。

    洛忧刚出现的时候,他们本来还以为这次又得救了,指望着洛忧像演习那样一人逆转局势。

    可是血淋淋的现实击碎了两人的幻想,演习和战争不一样,演习的时候你挨几枪都没事,可一到战场上,挨了一枪可就是半条命。

    这不,洛忧刚出现就被枪弹打成了筛子,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怪物也...恩?

    绝望之余,叶梓萧不自觉地看向了洛忧的尸体,突然,他整个人愣住了,嘴巴越张越大,几乎可以塞下三个鸡蛋,惊得眼球都要暴出来了。

    叛军指挥官和进化者感觉到了异样,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像见鬼了一般虎躯一震,手脚冰凉僵在了原地。

    之前倒下的洛忧不知何时又重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瑰红的眼眸透露着森冷的阴气,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军装千疮百孔,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个幻觉。

    这种诡异的情况,指挥官和进化者从未遇到过,一度以为是不是见鬼了,在巨大的压力下,两人挣脱了身体的麻痹,大吼着提起枪向洛忧射击,旁边的几个和卫兵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在众人愈发凌厉的惊恐吼叫下,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枪弹打入了洛忧的皮肤,搅烂了肌肉,击断了骨骼,打得鲜血淋漓骨肉横飞,骨头渣滓和一些内脏的碎片溅到了好几米远的地方,甚至有好几颗子弹打在脸上,把眼球都轰飞了。

    枪林弹雨中,洛忧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但他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一头没有痛觉的丧尸,慢悠悠地抬起了几乎被打烂的胳膊,手中捏着远征军分发的95式步枪,向着敌人还击。

    指挥官和进化者抱着打得滚烫的枪械躲到了掩体后面,但几个卫兵没能从惊骇中回过神,仍停留在未知的恐惧中,拼了命地扣下扳机,撕心裂肺嚎叫着,指望能打倒洛忧,但迎面而来的是无情的子弹。

    虽然95式步枪和立方体的武器比起来微不足道,但对普通人类来说也有足够杀伤力了,在场的五个卫兵当场死了两个,还有三个被打到重伤,绝望地躺在地上惨叫着。

    洛忧的身体在一个呼吸间全部复原,打入体内的子弹被愈合的肌肉全部挤了出来,淅淅沥沥的掉落在地,发出冰冷的碰撞声,他手中的步枪很快就打空了弹夹,干脆丢掉了枪,拔出了沙漠之鹰,三枪将这三个幸存者轰成了肉泥。

    进化者认出了洛忧手中的武器,C级无限子弹沙漠之鹰,虽然在威力上经过了大幅改造,但从那发红的枪口来看,冷却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已经不能开枪了!

    进化者提起了自己的武器,嘶吼着扑上前,向着洛忧的脑袋猛砸去。

    洛忧的身高不高,身材偏苗条,再加上容貌柔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容易被人当成没有近战能力的人,当然,这样认为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

    眼前这个进化者对洛忧来说微不足道,就像刚才在战壕里的那个,一捏就能捏死,不过洛忧并没有动,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铁蹄奔雷疾驰,巨大的黑影冲破了仓库的土墙,刹那间土崩瓦解,尘埃中,嘶鸣的战马口中吐着恶魔的硫磺,如同重型坦克般碾入,轰然挡到了洛忧前方,马背上那个修长的身影双瞳如血,手中的庞大血狱犹如崩塌的苍穹般由上而下劈砍袭来。

    战马前蹄高抬本就有着可怕的威压,而骑乘之人的压迫更如雷霆摧城,当手中血狱劈砍而来的一刻,进化者只感觉耳边都响起了亡灵的呼啸,神经都要被撕裂了。

    这种情况,最优选择自然是向侧面翻滚躲避,不过这个进化者也许是以前太过迷信自己的力量,居然下意识抬起了武器准备抵挡。

    没有任何悬念,六百一十三斤的血狱像切豆腐一样砍断了进化者手中的武器,随后沿着中轴线直接将进化者砍成了医学院的人体剖面模型,触地的剑刃在地上留下了半米深的沟壑。

    血狱自带嗜血效果,进化者的尸体眨眼间被抽成干尸,鲜血透过血狱的输送渠道进入了女王体内,化作了其战力的一部分。

    暴躁的战马猛地一蹄踏烂了进化者的尸体,本想继续冲上前去踩死叛军指挥官,不过被马背上的瑟西娅拉住了缰绳,一阵嘶鸣后停在了原地。

    洛忧缓缓走上前,踏过了进化者的尸体,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把赤红如血的巨伞,六月流火似的颜色让人灼目不安。

    听着周围如同天塌地摧般的铁蹄声还有士兵的惨叫声,指挥官知道自己这支部队已经完蛋了,跑出去也是被踏成肉泥的下场,干脆死得有尊严点。

    指挥官想也不想,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就向洛忧冲了过来。

    北方叛军和共和之辉内部的军衔晋升体系差不多,个人实力有很大参考,但并不是全部。

    目前来说,双方军队内的军官分为三种,第一是关系户,比如在旧时代便是高阶军官,共和之辉建立后延续了此前的军职,临安军区的刘少将便属此列。

    第二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将”,多为极其强悍的进化者,通过绝对的武力搏得了相应的地位,代表人物,共和之辉上将冷鸢。

    第三种则是传统的部队指挥官,个人战力和强大的进化者比起来或许并不凸出,但有着丰富的战地指挥经验,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

    这个叛军指挥官就属于第三种,他的军职是中校,指挥着麾下的一支团级作战单位,埋伏包围穿插一气呵成,把老猫这波荒野远征军困得死死的。

    但论个人实力,这个指挥官或许还不能单独搏杀一头血狼。

    因此,指挥官上来一招都没接下,直接被洛忧的赤伞竖劈在了脸上。

    洛忧掌控好了力度,一劈直接劈裂了指挥官的面骨,但没有将他打死,而是留了最后一口气。

    指挥官瘫软在地上,除了微弱的喘息,没有了动静。

    ...



    洛忧将昏迷的叛军指挥官绑了起来,打了一支医疗剂稳定他的生命体征,省得跑一半死了。

    忙完后,洛忧扫了一眼仓库内,除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两个活人,熙淼和叶梓萧。

    此时,瑟西娅就在自己边上,洛忧此前之所以选择脱离队伍单独袭击叛军前线基地,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瑟西娅被人看到,这个扈从算是自己的底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现在这两人算是彻彻底底看见了。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洛忧隐隐升起的一丝杀意,瑟西娅血瞳中的猩红之色愈发浓郁,胯下战马也开始变得暴躁,鼻翼不停喷出硫磺燃烧般的灼热气息,前蹄狂暴地蹬着地面,想要冲上去将这两个人类踏碎。

    熙淼傻兮兮地不明白情况,要不是怕血不敢踩一地的尸体,指不定现在都要去抱住洛忧了。

    可叶梓萧不是傻子,从洛忧那异常的沉默和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家伙想要杀人灭口!

    叶梓萧慌得人都抖起来,眼看就要得救,结果被自己人灭口?那也太窝囊了!他惨白着脸,语无伦次地说:“洛...洛忧...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咱们战友一场,没必要这样...对吧?”

    洛忧最初的设想是弄死这两个人,反正也没什么交情,最多就是熙淼给他做过一次甜点,一盒甜点换一条命?荒野上没有这样的算法。

    不过洛忧又转而一想,这一次抓住机会单独行动,以后可不一定次次有这样的机会,难道每次都要杀人灭口?自己的能力总是要慢慢展露出来的,和洪水可疏不可堵一个道理。

    而且能救两个活人回去,战功上应该还有累加,有益无害,这是最重要的。

    因此洛忧也就慢慢收敛了杀气,不过还是将食指竖在了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这两人回去以后,不该说的东西不要说。

    洛忧召回了瑟西娅,外面厮杀的骑士也全部化作汹涌的猩红之海回到了体内。

    值得一提的是,女王军势召唤出来的亡灵大军同样有着嗜血的特性,会在杀死敌人后吞噬其尸首,被吞噬后的死者在下次女王军势中会成为新的力量出现。

    叛军的前线军营里有1300余名士兵,不过这一次女王军势的主力是骑兵,一轮冲锋之后尸体基本都看不见了,而且大多数骑士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下马吞噬尸体,所以到最后被吃掉的只有300多人,都化作了瑟西娅体内的鲜血储量,也算一个不小的战力提升。

    洛忧给叶梓萧松了绑,随后收回了赤伞,扛起昏迷的叛军指挥官离开了。

    ...

    老猫这边,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他根本没想到脚下全是虫子,现身的一刻把整个队伍都打乱了。

    工兵虫,坦克虫,腐蚀虫...大量的虫子从地表冲出,发出尖锐的嘶吼向老猫的队伍发起了进攻。

    这一波袭击实在太过突然,而且情况超出了老猫的认知。

    一般来说,虫群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应该是非常急促的,不会慢悠悠等到猎物进入包围圈中心的时候才钻出来。

    如果这里的虫子是一早就埋伏在这里的,首先,不可能有车队的那个幸存者,因为肯定直接就被吃了!

    其次,如果真要发动偷袭,那当队伍接近山谷的时候虫子就应该出现了,而不会等到他们进入最中心时才出现。

    而现在这种带着组织性和计划性的伏击让老猫有一种错觉,如果不是虫子有了智慧,就是某种有智慧的生命体在操纵它们,给了它们命令与部署。

    该不会是虫母吧?如果这种A级变异生物出现,那可就倒霉了!

    不过就算有虫母,那个被帮着的车队幸存者又是怎么回事?绳子这东西只有人类才会用,虫子可不会!

    老猫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想破了,他想找那个人问一问,不过那个倒霉蛋已经被虫子拖入地下,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更让老猫无法接受的是,虫子的突然袭击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们这里两个战斗排,六十多人,第一波突袭直接死了十多个,还有二十多个负伤了,这可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负伤的人里就有之前捡风干牛肉的那个士兵,他的伤势很严重,两条腿被咬断,前胸被工兵虫的前肢捅穿了三个血洞,已经说不出话了,张一张嘴只能咳出密密麻麻的血沫。

    这名士兵颤着手,用最后的力气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坠,里面放着的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是入伍前照的,儿子当时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照片上的他相较现在少了些许沧桑,多了一丝青涩,应该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

    老猫搂抱着战友,这名士兵喉咙咕噜咕噜地冒着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已经听不清了,他拿满是血的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包风干牛肉,和吊坠一起塞到了老猫怀里,最后咧嘴一笑,眼神中的色彩飞速消失,再也没了动静。

    一个铁铮铮的士兵,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为国捐躯的时候还放心不下家人,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战友把这包牛肉送回去给儿子...

    老猫颤着手拿起了沾满鲜血的吊坠的食物,悲痛满腔,不甘地嘶吼着:“操!!”

    老猫痛哭了一会,随后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自己在立方体兑换的武器打退了一波逼近的虫子,厉声吼道:“往高地跑!”

    高地地势高,且土质坚硬,虫子不容易从地表发动攻击。

    这一支队伍里的都是荒野远征军的老兵,见惯了血,所以不会像新兵那样一被偷袭就慌成乱麻,他们按照战斗队形稳定地配合着,扫清了一波又一波扑来的虫子,稳健地向着高地推进而去,最后成功抢占。

    但这并没有为队伍争取来生机,因为整个山谷里陆陆续续都有虫子爬出,他们所占领的高地只是虫海包围圈中的一小块“安全”区域而已。

    受伤人员得不到治疗迟早会死去,子弹迟早会打光,白刃战迟早会耗尽体力,再加上白昼将至,等越来越多的变异生物苏醒加入围攻,他们插翅也难飞!

    ...



    看着下方的虫海和微微鱼肚白的天空,老猫的心凉了半截,虽说他这支精锐队伍里半数以上是进化者,都是有实力又有经验的,他本人也累计得到过两个b级进化点,身体素质极强,也有优秀的装备,但遇到虫海还是有点没辙。

    虫群的攻势实在太疯狂了,不像其它一些会知难而退的变异生物,虫子不打到最后一只是不会停下的,所以一旦被虫子包围,要么做好把它们全部消灭的准备,要么就是考虑后事了。

    如果数量再少一些,而且不是突然袭击,老猫有办法带人杀出去,而且很轻松,可现在剩下的五十多人里有二十多个伤员,平均一人要背一个,突围谈何容易?

    抛弃战友?不好意思,老猫生平最恨这个,全员就义也不会做这种事。

    老猫留下了一部分人照顾伤员,带着剩下的人死命阻击向高地冲来的虫子,但效果并不明显,因为这个高地只是一个坚硬岩石组成的陡峭山包,并没有断崖径道这种缩小路径的地方,所以虫子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发起进攻,防御压力大增。

    虽然荒野远征军的老兵都不怕死,但面对这种情况也绝对乐观不起来,每个人只是机械般地开火,换弹,然后继续开火,一句话都不说,或许都在等着死神降临的一刻。

    老猫试图联系负责接应的两个战斗排,尤其是想到了洛忧这条狼崽子,但现在通讯器被不知道什么人屏蔽了,联系不到人,而且在潜意识中,老猫觉得就算洛忧带人过来也冲不开这么一大片的虫子。

    更何况那两支队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指不定也遇到了伏击,估计都死得差不多了。

    大放血,这回可真的是大放血!

    老猫已经做了个决定,如果能活着回去,他就进城,把任务评估部门的废物打进火葬场,如果死了,变成鬼也要回去缠着那些尸位素餐的垃圾。

    任务评估部门是研究状况,并判断应该出动多少人手的部门。

    而军区联系老猫的时候给出的建议是200人,老猫手头没有情报,自然只能按照评估部门的建议去做,带了200人就出来了。

    可现在呢?就眼前这情况,整个基地1000多人拉出来都不一定压得住,任务评估部门的那群畜生真该送上军事法庭!

    老猫看了一眼伤员,有两个没挺过来,已经死了,他咬紧了牙关,低沉地说:“带上伤员,准备突围吧,守在这里死路一条,不如试一试。”

    老猫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个高地已经守不了多久了,现在伤员已经包扎完毕,轻伤的可以动了,重伤的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干脆就冲一波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好。

    此时,朝阳已经在地平线尽头露出了头,投下了柔和的光芒,驱散了夜晚的黑暗,让人能看清景物,气温也慢慢回暖,属于一个不错的战斗时机。

    老猫扯掉了夜视镜,拔出了自己的近战武器,刚想带头冲锋,突然听到了属下的急切呼唤:“等等!老猫!你看那边...”

    老猫疑惑地顺着属下的目光看了过去,隐约看到地平线那段扬起了漫天的沙尘,好像有一股部队正在接近。

    人类的视觉是有限的,老猫没有指望肉眼观看情况,他拿起了望远镜,将视距调到最大。

    首先跳入眼眶的是几辆疾驰的轻型装甲车,领头的车上插着两面旗帜,一面是赤旗,犹如燎原烈火,还有一面纹锈着苍鹰的鹰旗,两者在疾驰的劲风中狂舞飘扬。

    而队伍的最前方,还有一个狂奔的影子,那是...一匹狼?

    那头狼有多大?因为太远,得不出具体数值,但和后方的装甲车比起来,这头狼的体型简直就像庞大的山岳,身长至少超过二十五米,高度十米有余,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鬃毛,森幽的凶瞳爆发着血腥的寒光,口中足以撕裂万物的利齿獠牙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人类站在平地上,看到的地平线平均是4.7公里,老猫等人处于高地,看得更远一些,大概有七八公里的距离,可是在那头白色巨狼的狂袭下,这遥远的距离几乎是眨眼间被撕裂,以极短的时间和车队拉开了距离,突入了山谷外围。

    身边的战友赫然发现,老猫的脸上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狂热情绪,眼中的战意高昂得几乎要突破苍穹,他握紧了武器,嘶声狂呼:“狼群!鹰旗军的狼群!兄弟们,救援来了!给我狠狠干啊!”

    老猫对着逼近的虫子扣下了扳机,再也不顾补给问题,不要命地宣泄着弹药,而山谷边缘,战斗也已经爆发。

    十米高,二十五米长的白色巨狼冲入虫群的一瞬间,第一波接触的虫子消失了,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被撞得粉身碎骨连渣都分辨不出来。

    一头坦克虫暴躁地向着巨狼顶去,这头几十吨重的虫子跑起来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连小山都能撞倒,可是当它撞在巨狼身上的一刻,虫角直接折断了,脖子也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扭曲,身上的生物外壳都因为冲撞的压力挤成了一团,就像一只蚂蚁撞上了泰山。

    白色巨狼张开了血盆大口,雷鸣般的咆哮带着狂怒的腥风四散而去,庞大的前爪像撕豆腐般撕裂了可以硬抗主炮的坦克虫,一击毙命,随后像绞肉机一般突入重围,将剩余的虫子都像砍瓜切菜一样碾死。

    屠杀,真正意义的屠杀,体型巨大的虫子被利爪獠牙撕得粉身碎骨,体型小的虫子直接像蚂蚁般被踩爆。

    越来越多的虫子被白色巨狼虐杀,就像猛虎扑入了羊群,掀起了无边无际的血浪,哪怕是体液可以腐蚀装甲的腐蚀虫也没能对这头巨狼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六分钟后,后方的部队到来了,装甲车上的士兵操纵起车载重机枪打碎了一只又一只的虫子,飞速消灭着这支庞大的虫群,甚至冲出了诸多善于近身搏杀的进化者,把庞大的虫群打得溃不成军。

    最后,当虫子所剩无几时,剧变突生!

    虫群的虫母终于从地表钻出,带着五只可怕的虫群戍卫,而且正好就出现在老猫前方,剧烈的地表晃动直接震塌了他们固守的高地,士兵们绝望地摔倒在地,被崩塌的泥流携带着向虫母的利爪滑去,其中就包括老猫本人...

    ...



    虫母是A级变异生物,虫母戍卫都是B级,现在一头虫母带着五只虫母戍卫从地表冲出,引得大地晃动山体崩塌,泥土碎石铺天盖地地洒下来,犹如一场暴雨。

    老猫等人的心顿时凉了,别说现在他们这么点人,就算把基地里的一个团都拉上来,能不能打赢这六只怪物都不好说。

    虫母很快就注意到了身前渺小的老猫等人,这些被震翻在地的士兵徒劳地还击着,但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根本无法贯穿虫母漆黑坚固的甲壳。

    虫母爆发出了足以撕裂耳膜的怒吼,那双泛着红光的虫眼透露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头颅旁两根用于破地的獠牙好似猛犸的巨角,以碎地之力向老猫等人碾来,这种霸道的力量,只要稍微触碰到一下就会变成肉眼无法分辨的肉泥。

    就在老猫等人暗呼完蛋时,一道黑影突然冲至前方。

    在白茫茫的蒸汽中,白色巨狼的身形突然飞速缩小,最后变成了人类体型,但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大量雪白的绒毛,粗大的十指前方长着利刃般的尖爪,脸上的恶魔之姿尚未退去,狰狞的獠牙散发着恐怖寒芒,闪着寒芒的凶瞳幽光森森。

    这个男人身高接近两米,在人类中已经属于非常高大了,不过和虫母比起来还是有些渺小,让人有一种螳臂当车的感觉,不过...

    “轰!”在巨大的撞击声中,男人突然飞跃而起,右腿如同惊雷般的横劈直接扫断了虫母用于钻地的坚硬巨角,恐怖的力量将其整个踢成齑粉,连带着将虫母的半张脸都震塌了。

    下一个瞬间,炮弹般的膝撞轰向虫母的头颅,这一撞的速度突破了音障,将因高压而液化的空气击成了分散的雾状,音爆带来的轰鸣把人震得耳朵流血。

    当铁膝击中的一刻,虫母的头颅直接凹成了一个一米深的血洞,巨大的冲击力沿着身躯传导向了五脏六腑,浑身的甲壳都在冲击中崩裂爆开,污秽的血泥和震碎的内脏碎片洒了一地。

    虫母死了,这头A级,实力可以单挑一支小型军队的变异生物在一息间就死了。

    接下来的战斗再也没有悬念,虫母死后,虫母戍卫失去控制陷入疯狂,不分敌友厮杀着,被挨个点名击毙。

    尘埃落定,男人从疯狂的血肉战场中走了出来,在一阵扭曲声中,他身体上的异状恢复了原样,利爪獠牙不见了,雪白的皮毛也变成了人类的皮肤,一件同时缝着赤旗和鹰旗的军装也在空中若隐若现,由空间芯片中直接传导到了他的身上。

    当这个男人走到老猫等人身前时,难以言述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他本来就高大,身躯遮蔽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那双散发着幽光的凶瞳更是毫不留情地压榨着人的胆量与理智。

    要不是老猫意志力坚定,他都忍不住要发起攻击了。

    老猫给惊慌的士兵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其不要乱动,随后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对这个人敬了个军礼,低沉地说:“荒野远征军临安分区中校老猫报道,很荣幸见到你,白狼上尉!”

    中校给上尉敬礼,还用敬语,这听着很滑稽,但却真实地发生了。

    不过,白狼只是阴森地看着老猫,仿佛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或者说根本不会说话,只有吼间隐约发出一种野兽的低吼威胁声,似乎在示意老猫离他远点。

    这时,支援部队中跑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和白狼比起来,这个男人非常友好,脸上也带着阳光的笑容,他一路小跑过来,拍了拍白狼的肩膀,白狼吼间的低吼也缓缓消失了。

    男人随后对老猫敬了个礼,轻松地说:“老猫,又见面了。”

    看到这个年轻男人,老猫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上去握住了对方的手,哈哈大笑道:“韩奕辰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让我悄悄...呦,不错嘛,都当少校了!”

    “哈哈哈,托将军的服,沾了不少光。”

    “别这么说,你可是除了将军以外,唯一一个能跟白狼上尉沟通的人,不提拔你提拔谁?”老猫唏嘘地拍着韩奕辰的肩膀,说,“狼群,神速之兵,真是名不虚传!这次要没有你们,我们这一波人全都得栽这,真是太感谢了,当时我们真的都绝望了。”

    “说什么呢,都是荒野远征军的人,将军怎么会抛弃你们不管?这次叛军越界,鹰旗军也是忙坏了。”

    “操!说起这个老子都来气!”老猫满脸怒容,暴躁地说,“任务评估部门的那群废物,情况都没弄清楚就给老子下命令,死了一大批弟兄,老子的肝都要疼裂了。”

    韩奕辰短促地笑了一声,幽幽地说:“军区那些鸽派掌握实权,尸位素餐也不是一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麻痹的!老子要是有能力定人生死,把他们全废了!没屁点能力还占着位置,拉出去鞭尸都不过分!”老猫骂完看了看一脸深邃的韩奕辰,怂着脸说,“哎呀我就发个牢骚,没想闹事!”

    “没事,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韩奕辰的眼神很深邃,深得让人看不透,他不顾老猫惊悚的表情,突然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说,“对了,你们怎么会被虫群包围?”

    “鬼知道!”老猫提到这个就来气,骂骂咧咧地说,“如果是叛军,那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跟这些有娘生没爹养的虫子打了半天,死一个人我都觉得划不来!谁知道它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埋伏!”

    “最近变异生物的奇怪举动很多,先是慢慢出现了有领导性质的集团性行动,第九十八次崩坏来临的时候又莫名集体进攻拂晓城,这次又轮上你们被包围,事情很奇怪,我得向上头反映一下。”

    韩奕辰说完,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老猫,低沉地说:“这是将军下发给荒野远征军各部的文件,你回去以后拆开来看,事关重大,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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