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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轮单挑以十字教会这边失败告终,也将原本就低下的士气蹂躏了一番,每个人都在为同伴的死感到惋惜与黯然。

    在这种传统对决中,次数一般是没有限制的,只要一场对决分出胜负,胜利方就可以趁着优势,指挥部队发动冲锋,失败方也可以选择在情况恶化前结束对决,先发制人,只要士气承受得住。

    不过此时,十字教会的巡逻骑兵士气低下,人数又在劣势,骑士长怎么可能让部下冒然送死?决斗的选择权完全落到了对方手上。

    弃誓者那边则是抱着一种凌虐的心态,也没有发动总攻,而是挑着年轻骑兵的尸体在挑衅,进一步破坏十字教会的士气。

    弃誓骑士不停地用骑枪上下戳着尸体,像玩虐一条狗,口中发出了嚣张的笑声,甚至从马上走了下来,脱下裤子在尸体上撒尿,野蛮与粗鲁之状溢于言表。

    远处,后方的弃誓者们行动也更加过分,甚至有人把手伸到了艾尔的胸上揉搓,艾尔咬着牙试图挣扎,但最后只能让自己的手脚磨得更厉害,鲜血甚至把绳子都染红了。

    这充满羞辱的两幕让十字教会的骑兵们脸上无光,一名看上去相对老练,体格更魁梧的骑兵拉下了冲锋面罩,低沉地说:“我去为同伴报仇!荣归吾主!!”

    眼看又有人出战,弃誓骑士赶紧穿好了裤子,爬到了马背上,将骑枪从尸体上拔了出来,向教会骑兵迎来。

    这名教会骑兵的战法比较老练,双方一轮冲锋过后,对方捅飞了他的面罩,他挑飞了对方的肩甲。

    教会骑兵擦了一下头上的血,冲锋过后双方换了位置,他也离艾尔更近,更看清了那楚楚可怜的脸,这个女孩为了不让骑兵们担心,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甚至睁开了蓄满泪水的湛蓝眼眸,看着他不停摇头,希望让他回去。

    教会骑兵紧握住了手中的骑枪,将其刺向苍穹,厉声高呼:“以主的名义起誓,艾尔小姐!我会救你回去!”

    教会骑兵调转马匹的方向,和弃誓骑士进行了第二轮对冲。

    由于熟悉了对方的冲击战术,在后面的连续三次对冲中,双方都没有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最多就是捅穿了侧翼盔甲,留下了一些皮外伤。

    几次冲锋后,双方都放弃了骑枪,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贴近后展开了白刃战。

    在对砍中,两人手中的长剑犹如蝴蝶般起舞,你来我往,爆发出了战斗的火花。

    这时,教会骑兵找到了一个空隙,一剑刺向其腋下,然而没想到这是弃誓骑士故意卖的破绽,后者看准时机夹紧手臂,利用盔甲卡住了长剑。

    在飞溅的血花中,弃誓骑士在教会骑兵的脸上留下了一个20厘米的豁口,贯穿了整张脸。

    顶着剧烈的疼痛,坚韧的教会骑兵用力地抽出了被卡住的长剑,试图反击,然而,此时最困扰他的不是疼痛,而是脸上不停涌出的血。

    新砍出的豁口外加刚才对冲留下的伤痕,教会骑兵的脸已经被鲜血打湿,不少都流到了眼睛里,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胡乱抵挡。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说,弃誓骑士一刀砍在了教会骑兵的脖颈上,巨大的力道直接砍穿了锁子甲,刀刃整个没入脖子,连颈骨都断了一半。

    教会骑兵从马上被打了下来,然而,在这弥留之际,他还是将鲜血染红的目光投向了远方流泪的艾尔,艰难地向着弃誓者阵地爬过去,缓慢又坚决,在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啧啧啧,可笑的怜悯。”弃誓骑士策马慢悠悠地跟着爬行的教会骑兵,甚至悠闲地吹起口哨,将骑枪顶在了他的后心,一点一点往里推。

    在剧烈的疼痛下,教会骑兵已经咬碎了牙齿,但始终没有叫出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向远方的艾尔伸出了手,似乎想把她抓住,然而随着骑枪刺穿心脏,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

    连续两名骑兵被击杀,这让十字教会这边的士气再度下降,所有人都如同蔫了的公鸡般低下头,甚至连手中的骑枪都变得异常沉重,举都举不起来。

    骑士长看了一眼士气萎靡的部下,一声不吭地拉下了面罩,策动马儿缓缓上前。

    通过刚才两轮对决,骑士长可以看出那名弃誓骑士战力不凡,他挑落的两个骑兵都是骑士长信任的部下。

    此时,为了挽救士气也好,为了替同伴报仇也好,必须有人回应弃誓骑士的挑衅,作为整支巡逻骑兵的领袖,他不可能再坐视不管。

    和之前两个急攻心切的骑兵不同,骑士长明显沉稳老练了许多,他胯下的战马不紧也不慢,踏着稳重的步伐一点一点逼近弃誓骑士。

    没有突破苍穹的吼声,没有天摧地塌的狂奔,骑士长就这么稳健地推进着,手中骑枪的尖端不偏不倚地瞄准着弃誓骑士的心脏,哪怕对方有一丝颤动,他的骑枪也会调整角度,一直对着心脏,犹如盯上猎物的毒蛇。

    这一刻,嚣张的弃誓骑士知道真正的对手来了,之前两个送死的骑兵都是那种被冲昏头脑的傻瓜,收拾起来很简单,但这次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骑士长一点一点逼进,沉重的马蹄声犹如铁锤般不停敲击着弃誓骑士的心脏,让他汗毛竖起,肾上腺素飙升。

    由于之前紧盯着骑士长,弃誓骑士的眼睛圆瞪太久,有些干涩,他就用力地眨了一下眼,让眼泪湿润一下眼球,结果谁知,就是这么一个眨眼的小动作,被骑士长直接捕捉到空隙。

    下一个瞬间,当弃誓骑士睁开眼时,不远处的蹄声突然犹如轰雷般震耳欲聋,骑士长策动着嘶鸣的战马发动了凶猛的冲锋。

    弃誓骑士大惊,他闭眼前还是波澜不惊,再睁开眼居然已是风云惊龙,在慌乱中,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一时间不受控制,等他重新恢复对战马的掌控时,骑士长的骑枪已经冲至身前。

    ...



    仓促之下,弃誓骑士只来得及慌忙刺出毫无威胁的一枪,被骑士长轻而易举避过。

    骑士长方面,硕大的骑枪直接顶向了弃誓骑士的心脏,后者深知凭借自己身上这套铠甲,根本经受不住这种冲击,只能故技重施,用灵活的身法侧身避开。

    骑士长的骑枪在坚硬的铠甲上刮了过去,留下一道半米长的砍痕,还划破了里面的血肉,隐约有不少血往外渗,不过比起被戳个透心凉,弃誓骑士已经非常幸运了。

    然而,弃誓骑士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本以为这一轮对冲后双方会拉开距离,展开第二轮对决,谁知骑士长在骑枪划过后,以强大的臂力制止了骑枪的惯性,在空中抡了一个迅猛的圆弧,以雷霆之力抽在弃誓骑士的脸上。

    弃誓骑士的冲锋面罩直接凹了下去,整个头盔都在骑枪的挥击中被打飞,要不是其身体素质过硬,差点整个人从马上被掀下来。

    弃誓骑士捂着流血的脸,用力地踢着马肚子,和骑士长拉开了些许距离。

    此时,弃誓骑士的头盔被打飞,鼻梁骨整个都碎了,像挨了暴揍般青紫肿起,犹如挂了一个巨大的肿瘤,鼻腔里还不停有黑血往外涌,整个人狼狈不堪。

    弃誓骑士还没来得及擦掉眼睛里的血,赫然感觉马蹄声至,当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时,他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可是死亡并没有如约而至,只见骑士长将长剑架在了弃誓骑士的脖子上,声音冰冷如铁:“擦掉眼睛里的血,我不想卑劣地战胜你。”

    弃誓骑士呲了呲牙,拨开了骑士长的长剑,伸手擦掉了糊住眼睛的血污,待视线清晰后,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剑,砍向了骑士长。

    骑士长不慌不忙地格挡开了这一击,两人在马上打得有来有回,胯下的战马似乎都受过专门的训练,此时都在试图顶撞对方,破坏敌人的平衡。

    在一起角力中,骑士长突然发出了凶悍的战吼,额头中心闪耀起一个金色的十字符号,流光璀璨的纹路沿着不断扩张的血管传向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弃誓骑士大惊,当即放弃角力,直刺骑士长的眼睛,可谁知,那金色的十字符号突然爆发出了海啸般的波纹,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屏障,直接挡住了这恶毒的一刺。

    伴随着神圣的光芒,骑士长一把抓住了弃誓骑士的长剑,将其锋刃折断,反手一剑捅向对方的肩膀。

    不仅是骑士长的肉体力量在金色十字的加持下飙升,连手中的长剑也像燃烧起了汹涌的金色火焰,附着的神秘力量直接瓦解了坚硬的盔甲,刺入弃誓骑士体内后将其肩胛骨直接挑飞,喷出的鲜血射到了两米多高的位置。

    弃誓骑士还来不及惨叫,骑士长胯下的战马就一头撞在了对方的马上,将其直接顶翻,同时将弃誓骑士给掀了下来。

    “太棒了!!”在十字教会巡逻骑兵的欢呼中,战局在这一刻分出了结果,凭借体内的“神印”,骑士长以碾压式的战力打败了弃誓骑士。

    骑士长身上附着的金光慢慢淡去,额头上的神印也缓缓消失,整个人如同雕像般在阳光下屹立,初生的朝阳仿佛化作了液体,在他身上流淌着,犹如沐浴神光,虔诚又神圣。

    弃誓骑士狼狈不堪,不仅肩胛骨被挑飞,废了一边手臂,鼻梁也在之前被打碎,刚一摔还掉了两颗门牙,啃了一嘴泥土,他刚试图站起来,就发现冰冷的剑峰已经抵在了脸上。

    如果是平常的决斗,那或许可以是一场友好的切磋,但像这种两军对阵,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是带着耻辱的烙印中途逃跑,要么就是只有一个人活着。

    弃誓骑士现在想跑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的那匹马被撞得现在都还没爬起来,而不管于公于私,骑士长都不会放过他。

    弃誓骑士吐了一口血沫,看了一眼自己的阵地,眼神露出了些许复杂的寒芒,他重重地叹了一声气,站起来昂首对骑士长说:“请让我站着,面对同伴而死。”

    虽然每个十字教会的人都讨厌弃誓者,但出于对手最后的尊敬,骑士长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同意给他一个光荣的死法。

    弃誓骑士站到了前方,面对着自己的阵地,昂首而立。

    骑士长缓缓策马来到了他身后,双手紧握长剑,架到了弃誓骑士的脖子上,在沉默了一会后,他低沉地说:“这是你最后的荣耀。”

    骑士长举起了长剑,用力侧劈而下。

    弃誓骑士的头颅本该在这一刻掉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就在十字教会的骑兵们准备为敌方断首而欢呼时,弃誓者阵地突然有士兵举过一面光滑镜面制成的盾牌。

    由于弃誓者阵地在西边,正好面对着朝阳升起的东方,这面镜子组成的盾牌将强烈的光芒聚集了起来,直接射向了骑士长的眼睛。

    仅一瞬间,骑士长的视网膜承受不住高强度反射光线,出现了暂时性的致盲症状,整个人不自觉地一晃,长剑也偏离了轨道。

    下一秒,弃誓骑士突然暴起,抽出了靴子旁的匕首,电光火石间戳瞎了骏马的眼睛,这匹高头大马发出了痛苦的嘶鸣,挣扎后轰然倒地。

    骑士长的一条腿被压在了骏马身下,挣扎不出,他的视线刚恢复一些,准备反击,结果又有数道光照射过来,剥夺了他的视觉。

    紧接着,弃誓骑士趁乱来到了骑士长边上,按住了他的头,残暴地将匕首刺进了他的眼睛。

    “啊!!!”随着匕首的抽出,骑士长的眼球也被带了出来,甚至牵出了后面连接着的密集神经,但这位骑士仍发出了不屈的战吼,胡乱抓住了弃誓骑士的头,用脑门狠狠地撞了上去。

    弃誓骑士此时也早已发狠,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这最后一次,硬是顶着鼻子被撞稀烂的疼痛,将匕首刺进了骑士长的另一颗眼球...

    ...



    骑士长的另一颗眼球也被戳爆,他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弃誓骑士,硬是用蛮力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起身后不停挥着手中的剑,但很显然,每一剑都偏了十万八千里。

    神印虽然有着极强的加持效果,跟根据个体的潜力,以及信仰的虔诚度有所不同。

    这名骑士长就属于典型的信仰虔诚,但天赋有限的骑士,为了弥补差距,他只能每天起早贪黑地锻炼,虽然比不上那些天才,但倒也为自己搏得了荣耀与名声。

    可是此时,这位勇敢的骑士却是异常凄惨,两颗眼球的位置被戳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神印的力量也耗尽,无法再次使用,但为了心中的荣耀,他仍在徒劳挥舞着剑,试图挽回仅有的一点尊严。

    十字教会这边,骑兵们的心已经凉透了,他们可以看出刚才骑士长为了搏得优势,一口气爆发了神印的力量,而后来的一念之仁却换来了如此卑劣的结果,每个人都血气上涌,目眦尽裂。

    但此时,没有人能上前,现在决斗仍在继续,如果因为对方采用了卑劣手段,他们也卑劣地一拥而上,那不仅是毁坏教会的名声,就算救下了骑士长,他也会背上一辈子无法洗刷的烙印。

    更别说那位弃誓骑士已经缓过了气,而且还从怀里掏出了一种药丸吃了下去,肩胛骨的伤口很快就止血愈合,战力恢复了不少,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哈哈哈,爽不爽,来来来,往这边砍。”弃誓骑士嚣张地大笑着,如同耍猴般在双目失明的骑士长面前绕着,还故意把脑袋伸过去,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快!赐予我荣耀的死亡!”

    骑士长强忍疼痛,紧咬牙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砍了过去,但被弃誓骑士轻松躲过,他避开这一击后,一边发出“喔喔”的怪叫吸引骑士长,同时鬼魅般穿透防御圈,一刀捅在了骑士长的膝盖上。

    “呼...”骑士长按捺着剧痛,不愿发出象征着软弱的惨叫声,甚至试图用意志强撑住被破坏的膝盖,保持自己的站立。

    然而,随着弃誓骑士接下来恶毒的一刀,骑士长另一侧膝盖的韧带也被砍断,整个人如同崩塌的山脉般往下倒。

    出人意料的事再次发生,在关节的呻吟声下,骑士长在双膝被砍的情况中用力握紧了长剑,将其刺到了地上,用这把陪伴了自己一生的武器撑住了下坠的身躯,依旧屹立不倒,如同不灭的雕像。

    由于骑士长的平衡已经被破坏,不得不用双手支撑长剑,动弹不得,弃誓骑士很胆大地走到了他边上,一边冲十字教会阵地招呼,一边大笑道:“嘿!朋友们,你们的伙伴好像受伤了!天呐,他实在太坚强了!简直让我动容!”

    “让我们看看他能不能经受主的考验!”突然,弃誓骑士狰狞地一笑,捡过之前被折断的长剑,对准了骑士长的胳膊,蓄力后狠狠地砍了下去。

    “噗嗤!”随着飞溅的鲜血和教会骑兵们冰凉的心,骑士长的双手被齐刷刷砍断。

    这一刻,这位勇敢的骑士再也支撑不住垮下的身躯,轰然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上。

    “啧啧啧,真是感人。”弃誓骑士狞笑着来到了骑士长边上,一把拿掉了头盔,抓住了那被鲜血打湿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上提,扭曲地说,“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教会的骑兵们嘶声叫了出来:“不!!!住手!!!”

    “噗嗤!”只见弃誓骑士拿断剑刃口不停割着骑士长的喉咙,就像宰掉一只养肥的家禽,刀刃砍穿了喉咙,破坏了气管,最后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中锯掉了骨头,将这颗头颅整个割了下来。

    根据十字教会的定义,斩首是最低等卑贱的死法,如果有人因为斩首而死,灵魂将永远无法升上天堂。

    十字教会的信徒之所以愿意无私奉献,就是因为他们坚信死后可以投入主的怀抱,斩首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可想象,也最无法接受的死法。

    而当骑士长的人头落地时,所有教会骑兵的心灵支柱也一同垮塌了。

    “哈哈哈!胜利!”弃誓骑士高举骑士长破烂不堪的头颅,朝着沸腾的己方阵地高呼,最后用力地一扔,将这颗头颅丢上了天空,任其孤零零地落在草地上发臭。

    弃誓者阵地那边,因为己方弃誓骑士连挑三人,其中还包括一位拥有“神印”的真正骑士,士气高涨到一个可怕的地步,所有人都在狂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呼着这一场胜利。

    弃誓者们往往都没有什么信仰与原则,从某种意义上说和荒野的进化者很像,只要能胜利,什么手段都不会觉得卑劣,他们把自己的生命和胜利看得高过一切,对刚刚自己的卑劣作法没有任何羞愧,反倒引以为荣。

    在沸腾的阵地中,弃誓者们的兽性被血腥的一幕彻底激发了。

    一名弃誓者发出了野性的狂呼,用力地抓住了艾尔的小腿,在上面留下青紫的抓痕,拿嘴在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又亲又啃,甚至用力地咬了下去,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

    “耶!!”弃誓者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在同伴们扭曲的大笑下,他甚至当中脱下了裤子,摆弄着丑陋的小兄弟,没一会就喷出了污秽的液体,弄到了艾尔的裙子上。

    这一支弃誓者的首领黑胡子理查来到了边上,对着那名弃誓者伸出了大拇指,随后拔出了腰间的剑,抵到了艾尔的胸上,大笑道:“我们把这娘们的胸切下来,拿火烤着吃,你们说好不好!”

    “耶!!!!”一呼百应,弃誓者们彻底沸腾了,纷纷都围到了艾尔身边。

    由于弃誓者是昨天晚上劫走了艾尔,月黑风高也看不清什么,好多人都没仔细看,只知道是个女的,而现在已经天亮,一看到艾尔曼妙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面孔,他们心中对弱小之物的破坏欲沸腾到了极点。

    弃誓者们从未想到自己抓到的是这么一个美丽的人儿,试想一下,一边用小兄弟捅进这女孩的身体,一边掐住她的脖子,听她那压抑到极点的求饶和惨叫,还有脸上屈辱到崩溃的潮红,最后狠狠地在她体内喷薄出自己的种子,这是一种怎样的征服感?

    一想到这里,弃誓者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巴不得用最凌辱的手段玩坏这名教会修女。

    ...



    和弃誓者那边的沸腾士气不同,十字教会这边已经降到了冰点,他们的骑士长死了,不仅意味着最后的精神支柱崩塌,更表明没有人能打赢对方的骑士。

    要知道,那名派出来的弃誓骑士还只是一个先锋,对方用来压阵的大将还没有出手,更别说可怕的黑胡子理查,那可是好几名高阶骑士都无法拿下的存在。

    如果说这些骑兵们在出发的时候还是满腔热血,现在血液里的温度已经被冰冷的现实冻住,每个人都止不住地发抖,要不是心中最后的一丝信念支撑,他们可能早就落荒而逃。

    “约...约翰...”一名步兵颤声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名叫约翰的,之前说要迎娶艾尔的骑士,在听到呼唤后不自觉一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骑士长的副手,现在上级阵亡,他已经自动接替成为了队伍的最高指挥官。

    约翰呆呆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被弃誓者们包围的艾尔,心情悲愤,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约翰作为骑士长的副手,虽然一直有辛勤地练习斗技,但还没怎么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最多就是追赶山贼什么的,而且有骑士长在,他动手的机会并不是那么多。

    就算有一些恶战发生,有骑士长压阵,约翰也没感受到过太大的压力,而他也从未想过骑士长有一天会战死沙场。

    约翰在出发之前还以为这是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他们会像以前那样冲垮敌人的阵型,光荣凯旋。

    毫无疑问,约翰在开打前是真的想营救艾尔,抱得美人归,他幻想过很多场景,比如在决斗的时候挺身而出,连续挑落数名弃誓者骑士,然后乘着雪白的骏马突破重围,把弱小的艾尔搂入自己怀中,绝尘扬沙地二破敌阵,回到己方阵地。

    把艾尔救回来后,他会接受艾尔的拥吻,用自己的勇气获得她的芳心,两人携手回到小镇,在神父的祝福下步入婚姻殿堂,用手中长剑守护她一生。

    然而在这一刻,当发现弃誓者们不停侮辱艾尔而自己无能为力时,约翰的所有幻想破灭了,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一名骑兵嘀咕道:“约翰,你不是说...艾尔是你认定的女孩...她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也需要你的指引!”

    约翰听后呆呆地看向了远处的艾尔,但更多目光却是落在了那全副武装,雪林枪阵的弃誓者身上。

    “哈哈哈!都走开!让我干这修女的小屁股!”那名之前侮辱艾尔的弃誓者又开始摆弄下体,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艾尔身边,狂笑地注视着那充满害怕的小脸,从正面掰开了艾尔修长的双腿,准备强势插入。

    这一刻,约翰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他低下了头,低沉地说:“我们...先撤退吧...等圆桌骑士大人来救我们...”

    “什么?!”一名骑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瞪着眼指向了即将受到侮辱的艾尔,低吼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修女受辱,然后夹起尾巴逃走?!”

    “现在上...也只是送死吧...”约翰的神智似乎在巨大的压力下有些不清晰了,失魂落魄地嘟囔道,“反正上了也救不回来,不如...保存好实力...等下一次反击...”

    就在十字教会的骑兵们因为这一番话凉透心,再无斗志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约翰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硬被从马上拽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

    下一个瞬间,在众人的惊呼下,那位来自东方的客人,身上缠着绷带披着斗篷的少年跃上马背,骑着这批雪白的骏马冲出了队伍。

    “喂!回来!”十字教会这边彻底乱了,他们以为洛忧受不了这种屈辱,准备慷慨赴死。

    先不说这又是一件毁灭士气的行为,而且洛忧还是十字教会的客人,如果他就这么冲出去死了,这里的所有骑兵都会被教会唾弃,印上一辈子都无法洗涮的耻辱,永远背负懦夫之名。

    弃誓者那边,弃誓骑士一看又有人冲出来,连忙扶起了之前被撞到的战马,爬了上去。

    虽然弃誓骑士的肩胛骨被挑飞,但依靠药物暂时压制了伤势,而且伤的不是主手,所以依旧能拿稳骑枪。

    弃誓骑士先是定睛看了一眼驰骋而来的洛忧,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是一名专业的骑士,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骑术高低,这个少年的骑术只能用“拙劣”来形容,更别说他连个骑枪都没有,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的伞,这是哪来的娘娘腔?

    “我要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弃誓骑士发出了蔑视的大笑,纵马挺身向洛忧冲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弃誓骑士以一个极其精准的角度刺出了骑枪。

    在教会骑兵的惊恐大叫和弃誓者的狂笑中,骑枪直接顶碎了洛忧的半边胸腔,骨头碎肉飞到了十几米远的位置,连不停收缩的肺部都看见了。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拙劣的骑士!”弃誓骑士可以坚信,这一杀伤连头牛都撑不住,洛忧肯定死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菜的对手。

    然而,弃誓骑士还没笑过三声,他刚把双手举起来高呼胜利时,突然发现洛忧眼中的瑰红火焰愈发愈烈,下一秒,随着凌厉的破空声,猩红的攻击狂暴涌来。

    只见洛忧的赤伞直接扫过弃誓骑士的头颅,没有任何悬念,那颗大脑袋直接从肩膀上被撕了下来,离体飞出十多米,像皮球般滚在了一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弃誓骑士的身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脑袋没了,双臂依旧举在空中庆祝,直到三秒过后,他的身躯才渐渐瘫软,失去了所有力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弃誓骑士的无头尸体在地上不停抽搐着,断颈处不停地喷着血。

    而洛忧则是策马屹立于这具尸体旁,白色军马的皮毛染上了猩红的血色,和那双瑰红的眼眸交相辉映,逆着璀璨的朝阳散发出了摧城般的压迫感,引得风云惊龙。

    这一刻,整个战场陷入了坟墓般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教会骑兵,包括弃誓者,他们之前想过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对决,一秒就会分出胜负,但谁都没想到,输赢对象居然阴差阳错地调转了一下。

    这名弃誓骑士的实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先是一连挑落两名教会骑兵,更是斩杀了骑士长,虽然是靠着卑劣手段胜利,但也无法否认他的强大实力。

    可谁知,这名弃誓骑士刚和洛忧交手一个回合,连眼睛都没眨,刷一下人头落地了。

    弃誓者这边一个个都傻愣了,那名准备羞辱艾尔的弃誓者都呆呆地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事。

    黑胡子理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纯粹以为是弃誓骑士连战数人,身上又有伤,被洛忧趁虚而入,所以很快又派出了另一名骑士。

    这名弃誓骑士比起之前那名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深受理查信任的悍将,也是专门培养来用于决斗的人,实力极其强大。

    在飞奔的马蹄声中,这名弃誓骑士精神抖擞地冲向了洛忧,他右手举着庞大的骑枪,左手持着一面百斤重的钢铁盾牌,赫然是一名重型冲锋骑士。

    “啊!!!”弃誓骑士以强大的动能冲到了洛忧面前,如同一头前进的犀牛。

    这一刹那,洛忧又迅猛地举起赤伞,从上而下劈来。

    这名弃誓骑士经验丰富,洛忧动手的一刻就看清了轨迹,他高举左手的盾牌迎向了赤伞,准备格挡这一击,随后用骑枪捅穿对方的心脏。

    可谁知,当赤伞与盾牌接触的一瞬间,弃誓骑士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力,手上仿佛压了整个苍穹,全身关节都在发出炒豆子般的噼啪作响声。

    下一秒,盾牌发生了扭曲的形变,就像豆腐般被碾得稀巴烂,沉重的赤伞余势不减,在无法抵挡的动能中继续下压,先是像麻花般压扁了弃誓骑士的手臂,迅猛地将手臂下的头颅压进了胸腔,一路碾压直下,将其胸腔,脊椎,腹部,盆骨全部碾烂,连胯下的战马都被劈断骨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当看清这名弃誓骑士的尸体时,心理素质弱的人差点吐出来,他死得实在太凄惨,全身上下都被赤伞压成了肉泥,根本看不清哪些零件是手,哪些零件是脚,就像卷入了一台绞肉机。

    这一刻,教会骑兵们如同飞机加速的引擎,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欢呼呐喊,所有阴霾一扫而空,谁都没有想到这位来自东方的客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相反,弃誓者那边的心凉了半截,如果说第一位弃誓骑士的死可能有偶然因素,那这位就是彻彻底底地被实力碾压至死,一丝一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我去迎战!”有一名弃誓骑士不信邪,怒吼一声冲了出去,连理查都来不及阻拦。

    这名弃誓骑士身材比较瘦小,没有坚硬的铠甲,也没有挺着沉重的骑枪,而是披着皮甲,拿着用于刺击的利剑,一看就知道是敏捷型的战士。

    当双方的马匹逼近时,洛忧故技重施,赤伞以雷霆万钧之力劈砍而出。

    这位弃誓骑士仔细思索了两位同伴的死法,意识到这把赤伞威力巨大不可抵挡,于是整个人抓住马鞍,直接挂在了马的侧面,避过了这一横扫。

    与此同时,弃誓骑士精准地一剑刺穿了洛忧的脖颈,破坏了气管与大动脉,当血沫涌出的一刻,他发出了胜利的呼喊,整个人兴奋至极:“喔!!!”

    远处,观战的理查突然神情一窒,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喊:“小心!!!!”

    弃誓骑士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道黑影掠过,只见洛忧伸出左手,一把将他从马匹上抓了起来,用胳膊夹在侧身。

    弃誓骑士一开始还在挣扎,但当难以言述的巨力传向身躯时,他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啊!!!!!!!!”

    只见洛忧单臂夹着这名弃誓骑士,在汹涌澎湃的力量下,对方的身躯像面条般被夹断,内脏和脊椎直接烂成一团,青筋炸裂,眼球暴凸,惨到了极点。

    下一秒,洛忧举起了弃誓骑士的上半身,在狂暴的力量加持下丢向了弃誓者阵地。

    双方此时隔着百米的距离,这具尸体硬是像皮球般被丢过来,轰一声砸在草地上,打出一个巨坑。

    弃誓者们定睛一看,吓得浑身一凉,乖乖,这哪里还是什么“尸体”,根本连人型都分辨不出,让最高明的医生来拼都拼不回去,活脱脱一团血肉做成的泥巴。

    弃誓者们还没来得及回过身,洛忧身下的白色骏马发出了嘶鸣,扬蹄狂奔而来。

    这一刻,弃誓者们吓得不知所措,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应战了,连最前方的步兵都吓得心惊胆裂,阵型被洛忧一人威慑得不停后退。

    “不可慌乱!不可慌乱!”黑胡子理查凭借多年积累的威严稳住了军心,将长剑向天空一指,高声道:“骑士杀手!上!!!”

    欧陆的战争以冷兵器居多,传统的骑士们也热衷于刀剑厮杀,但也仅仅是“热衷”,并不代表着这里任何热武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科技不比共和之辉落后多少。

    理查下令的瞬间,十八名士兵齐步上前,他们手中持着一种经过改造的武器,尖端是用于拒止骑兵的粗大长枪,稍微偏后的位置安装了一门大口径枪炮,这种枪炮射出的子弹可以穿透骑士的装甲,而且射速极高。

    手持这种兵器的人被称作“骑士杀手”,当面对飞奔而来的骑士部队,他们可以依靠枪炮进行大规模杀伤,就算有骑士冲破火线突到身前,尖端的粗大长枪也是骑士的致命克星。

    果不其然,洛忧第一时间没认出这种改造武器,当枪林弹雨来袭时,身上被打得千疮百孔,胯下的白马也被打得稀烂,发出一声嘶鸣倒地。

    “上!!!”在理查的呼喊下,十八名骑士杀手快步上前,将手中的长枪刺向了尘埃中的洛忧,誓要将他捅个四分五裂!



    “杀!!!!”十八名骑士杀手持着坚硬的长枪,拼了命地向洛忧倒下的地上刺去,这些枪刃极其锐利,专门用于破甲,一般的盔甲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在飓风般的猛戳下,结实的命中手感自枪上传来,还带起了密集的血雾。

    那匹白色骏马早在第一轮枪炮齐射中就暴毙了,此时更是被戳得稀巴烂,但为了扩大战果,也为了打击十字教会的士气,骑士杀手们仍在对倒下的洛忧不停突刺。

    然而,就在骑士杀手抬起手中的长枪,准备进行下一轮猛戳时,眼前的一幕彻底剥夺了他的理智。

    洛忧的身躯此时被戳得稀烂,和那些扭曲的枪刃纠缠在了一起,到处都是断骨从皮肉中戳出,肌肉也因为刺击打而四分五裂,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中。

    可是,让每个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正在上演。

    洛忧手臂上的血肉正在以一种诡异的趋势异变着,原本紧密的肌肉组织扭曲着分裂成了一道又一道细密的猩红血丝,在空中缠绕,纠集,仿佛零件的重组,直到重新组件了一个完好的肌肉组织,这才如同蠕动的蚯蚓般挤回原位,

    与此同时,原本破碎的骨骼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断裂的碎骨被新生的骨骼挤走,出现裂痕的地方也被重新填上,接合,到最后崭新如初。

    当洛忧再站起时,除了绷带和斗篷千疮百孔,那具白皙的身躯犹如新生般完好如初,瑰红眼眸中的寒芒没有丝毫黯然,反而愈发愈浓。

    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历经千年,骑士杀手们的脸部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扭曲着,眼球中充满着血丝,似乎随时会爆炸开来,他们不顾手臂的酸痛,嘶吼着,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向远处逃去:“啊!!怪物!!!怪物!!!”

    “轰!”下一个瞬间,当洛忧手中的赤伞以猩红女王形态降临时,随着一记天摧地塌的横扫,前方12尺的扇形区域直接被刮掉半米的厚度,碎屑横飞,还没来得及跑远的骑士杀手们全部消失了,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

    这些可怜的骑士杀手在被猩红女王扫中的一瞬间就支离瓦解,浑身上下碎成了无法分辨的齑粉,和扬起的草地泥土混杂在了一起,弥散在充满腥味的空气中,唯一的幸运就是他们死得太快,完全来不及感觉肉体上的疼痛,没有丝毫直觉。

    “啊!!!”没有任何悬念,当猩红女王的庞大龙威呼啸来袭,再加上眼前血腥一幕的冲击,弃誓者们彻底崩溃了,在前面组成枪阵的士兵们纷纷溃逃,拦都拦不住。

    那名大肆羞辱的弃誓者也意识到不妙,纵使隔着几十米,汹涌的龙威依旧令人心惊胆裂,他撒腿就准备逃跑,然而当凶悍的破空声狂袭而至时,他的生命也定格在了这一秒。

    洛忧用猩红女王一举扫清了前方所有阻挡的人,很快将其收回空间袋,整个人赤手空拳犹如一条饥饿的凶狼般上前,狂暴地扑住了这名试图侮辱艾尔的弃誓者,两人在地上滑行出去十几米,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弃誓者还来不及反应,洛忧的身上便汹涌起了可怕的内力,双手犹如野兽利爪般在弃誓者身上撕扯,随便一插就深入骨头,随便一抓就带起成片血肉。

    在洛忧的撕扯中,弃誓者发出了恐惧的尖叫,浑身上下像抹布般被撕烂,各种血肉,碎骨,内脏零件从体内全被抓了出来,天女散花般飞在空中。

    最后,洛忧张开了红唇,狰狞的利齿咬在了这名弃誓者的脖子上,庞大的咬合力犹如千斤铁索,将他的整个身体从地上咬了起来,于空中抡了一个圆,重重地砸在另一侧地面上,四分五裂。

    “后退者死!!!”黑胡子理查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一连砍杀数名逃兵,强行稳住了阵脚,随后将刀刃指向了逆十字上的艾尔,怒声呼喊,“杀了那个修女!”

    离艾尔最近的一名弃誓者当即抽出了长剑,向着艾尔的心脏捅去。

    电光火石间,洛忧的左手出现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左轮手枪,流线造型和巨大的口径透露着野兽般的凶悍,当这把名为“黑耀”的武器开火那一刹那,天地都仿佛变色了。

    灼热的子弹从发红的枪膛喷出,撕裂了犹如水泥般浑浊的空气,毫无悬念地将那名弃誓者打成了上下两截,他身上的其它部件也在恐怖的冲击力中瓦解。

    子弹余势不止,一连穿透了射击路径上的7名弃誓者,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打碎,留下一地的碎尸,犹如恶魔铺成的猩红地毯。

    子弹击透了弃誓者阵地,打穿了一座小山包,最后才消失在天际尽头。

    未来的武器没有次品,这一刻,洛忧更加确信了这件事。

    洛忧收回黑耀,冲到了艾尔边上,弄断了束缚的绳索,看着她手脚上的摩擦伤口,低沉地说:“我来晚了。”

    这一刻,艾尔想哭,真的很想哭,想把这几个小时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她知道这样会给洛忧添麻烦,所以强忍着眼泪没出声,只是坚强地摇着头:“我没事...”

    很快,一名弃誓骑士冲过来给了洛忧一枪,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不仅自己送了命,身下的马也被夺走。

    洛忧抱着艾尔上了马,将她放在自己身前,沉声说:“抱紧我。”

    艾尔很听话,紧搂住了洛忧,在战马的嘶鸣下,两人向十字教会阵地突围而去。

    为了保护艾尔不受到伤害,洛忧将赤伞整个撑开,护住了艾尔的后背,自己则是紧贴艾尔,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前身。

    弃誓者们不甘心洛忧就这么离去,快马加鞭追赶上来,围着两人不停攻击,骑枪猛戳,长剑乱砍,打得是血肉横飞。

    不过,这些弃誓骑士的刀剑不是砍在赤伞上,就是砍在洛忧的身上,没能伤害到艾尔分毫,洛忧就像守护小船的港湾,挡下了所有风暴。

    到最后,眼看怎么砍都砍不翻这个少年,弃誓骑士们又离十字教会阵地越来越近,不得拉紧缰绳后退,防止对方的反冲击。

    当洛忧骑着被鲜血染红的战马回到十字教会阵地时,每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洛忧的身上沾着大片大片的血污和碎肉,就像刚从滚刀地狱爬出来一样,后背还插着七八根尖锐的长矛,以及密密麻麻的枪眼。

    反观洛忧怀中的艾尔,除了之前捆绑造成的伤害,没有新添任何伤口,每一道针对她的攻击都被洛忧挡了下来。

    约翰这时脸色惨白地跑了上来,抓住了艾尔的小手,颤声说:“主在上,艾尔小姐,您没事吧?”



    艾尔此时的注意力不在约翰身上,她含泪看着一身血污的洛忧,颤着手帮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渍,心痛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待在这里。”洛忧对艾尔叮嘱了一句,突然又跨上战马出阵,一个回马枪向弃誓者阵地杀去,直奔这一批弃誓者的首领,黑胡子理查。

    弃誓者们几乎要吓尿了,这少年杀穿阵地,把修女救了回去不说,居然还没杀爽,回马又杀了回来?!这是什么怪物?!

    让弃誓者们崩溃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事,远方草原地平线的尽头,随着轰鸣如雷的马蹄声,密集的十字旗帜飘扬崛起,大批重铠骑士正向这边狂袭而来。

    从附属旗帜的标志可以看出,这一支骑士隶属圆桌骑士之一,兰斯洛特麾下的部队。

    和亚瑟·潘德拉贡一样,这名圆桌骑士继承了伟大的“兰斯洛特”之名,在亚瑟王传说中,他温文尔雅,慷慨虔诚,在现实的十字教会,他勇敢强大,乐于助人,是一位深受教会子民信任的伟大骑士。

    兰斯洛特原本在威尼斯教区度假,享受双圣周来之不易的悠闲,但在收到救援请求后,他当即放弃了休假,率众策马狂奔而来,就为了救一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修女,其人格之伟大可见一斑。

    弃誓者方面,黑胡子理查确实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和十字教会最高战力圆桌骑士比起来,那可真是一根毛都算不上,此时早已脸色铁青。

    十字教会的骑兵一看到兰斯洛特的骑士们出现,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高呼着“荣归吾主”冲了出去,早就没了之前的阴霾。

    约翰此时也拉下了冲锋面罩,大声对艾尔说:“艾尔小姐,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会为您冲破敌阵!荣归吾主!”

    弃誓者们此时哪里还能抵挡,纷纷惨叫着跑路,骑着马的骑士还跑得比较快,步兵就惨了,几个骑士杀手徒劳地用枪炮射击了一会,发现子弹打在高阶骑士的盔甲上跟挠痒一样,半点作用没有。

    当骑士的冲锋部队掠过时,这些可怜虫直接被踩进了草地。

    洛忧没有管其他人,目标只有黑胡子理查,他看准机会一劈扫断了理查战马的双腿,把这个黑胡子摔得七荤八素,随后自己跳下了马,赤伞由上而下向理查劈去。

    “请住手!!”圆桌骑士兰斯洛特在洛忧身后狂奔,呼唤洛忧留理查一命。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有什么血海深仇,也会给圆桌骑士一个面子,但洛忧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压根没把话听进去,赤伞直接劈向了理查的脑袋。

    “轰!”就在理查的脑袋即将粉碎时,一个巨熊般的高大黑影突然来到了洛忧身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全身。

    面对着势大力沉的赤伞,这个黑影直接抬手将其握住,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当两者接触的瞬间,黑影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开来,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出去数十米,虽然他的双脚几乎陷入了地面,但是腰身没有丝毫的弯曲。

    渐渐地,赤伞上附着的力道犹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再没能下压分毫,洛忧也警惕地将目光投向了来者。

    棕熊般的身躯,惨白无纹的面具,这个人洛忧在梵蒂冈见过,赫然是艾尔口中的“腓特烈神父”。

    腓特烈神父此时单手紧握着赤伞,面具后的眼睛一片猩红,仿佛要滴出鲜血,他的肌肉以诡异的趋势膨胀着,差点要挤爆身上的神父制服,在紧绷的衣面上,还能隐约看见暴跳的青筋犹如蚯蚓般在蠕动…

    腓特烈神父极其高大,身高超过两米,犹如巨人般俯瞰着“娇小”的洛忧,面具后传来了犀牛般粗重的呼吸,似乎兴奋到了极点,渴望一场血腥的厮杀,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硬是将骨龙脊椎制作的赤伞捏得咔咔作响。

    洛忧眼中的冷意也愈发愈浓,汹涌的内力不停传向赤伞,和腓特烈神父开始角力,一切看似风轻云淡,但此时两人施加到赤伞上的力量难意估算,要不是骨龙的脊椎实在太硬,换作其它材料早碎上一万次了。

    就在洛忧想着要不要将赤伞变为猩红女王形态时,兰斯洛特策动战马在旁边停了下来,他拿下了头盔,露出了英俊的脸庞,充满威严地说:“腓特烈神父,请不要对客人无礼。”

    腓特烈神父缓缓地松开了赤伞,后退了两步,虽然再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双眼睛依旧盯着洛忧,仿佛在看着猎物。

    如果说洛忧之前对腓特烈神父的实力没什么概念,那么通过刚才的角力,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肉体力量在自己之上,极有可能达到了白狼那种级别,甚至还要高...

    洛忧没有再理会腓特烈神父,至少他们现在没有站在敌对位置,还不必忌惮,他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捆绑黑胡子理查的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是个极其英俊的男子,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少女思春时幻想的白马王子长什么样,兰斯洛特就长什么样。

    撇开圆桌骑士的高贵身份不谈,光是这张脸都能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兰斯洛特捆好理查后,这个面目狰狞的黑胡子突然发出了嚣张的狂笑:“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让很多人都不明白,他到底在笑着什么?难道指望用笑声吸引注意力,趁机逃出去?

    开什么玩笑,现在他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别说单枪匹马,就是一千人的部队都冲不开这道防线。

    兰斯洛特将黑胡子理查提了起来,臂力极其惊人,直接连人带盔甲一起丢到了一匹马上,平静地说:“你将接受教会的审判,荣归吾主。”

    黑胡子理查低沉地笑了两声,幽幽地说:“教会的走狗,你们还没反应过来吗?”

    周围的骑士们面面相觑,他们刚刚一路飞奔赶到战场,不明白理查在说什么。

    这时,一名原属小城的骑兵策马跑了过来,慌张地说:“糟糕,好像有另一支弃誓者偷袭了城市!”

    ...



    兰斯洛特听后一惊,严肃地说:“你们没有派人在城里留守?”

    那名骑兵脸色惨白地说:“为了营救艾尔小姐,骑士长把所有人都带出来了,我们也没想到会有另一支弃誓者伏击...”

    “骑士听令,回援!”兰斯洛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带头冲向了通往小城的道路。

    在兰斯洛特的带领下,骑士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着,当大部队快马加鞭回到小城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心凉了。

    原本这座小城并不繁华,但也算是安宁,可此时,这里的空气布满了硝烟与烟尘,遮蔽着天空,阻挡着阳光,原本高大雄伟的教堂已经全部化为了废墟,时不时发出的火光继续蹂躏着已经粉碎的残骸…

    几个幸存者在布满硝烟的空气中奔跑着,他们躲到了一处废墟下,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向上帝祈祷,但是没多久,不知从哪飞来的枪弹打穿了他们的头颅,那些苍白无力的祈祷,成了地狱中最可笑的元素…

    破碎的小城中,鲜血已经汇聚成了河流,弃誓者们横行街道,砍杀着所有肉眼可见的教会子民。

    一名妇女抱着怀中哭泣的婴儿飞奔了出来,跪倒在弃誓者面前,哭喊着求饶,但是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刀剑,甚至有一名弃誓者来到了妇女的尸体旁,抓起她怀中的婴儿,恶狠狠地砸到了墙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与碎肉…

    残忍,血腥…已经数不清街上究竟有多少尸体,内脏与碎肉铺成了鲜红的地摊,仿佛地狱的盛宴一般鲜红耀眼。

    一名弃誓者将一个慌忙逃命的幸存者砍断了脚,不顾对方的呼喊,狂笑着扑了上去,将那幸存者开膛破肚,残忍地切割着他的血肉,用手挤爆了他体内的内脏,还嘲讽地大笑道:“以主的名义,愿你升上天堂!”

    暴力,黑暗…在屠杀中,所有的文明外衣全部被撕裂,露出了最原始的腐烂灵魂,每个人都是恶魔,所谓与生俱来的罪恶,在这一刻无法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毫无疑问,兰斯洛特是一位伟大的骑士,甚至有可能是十二圆桌骑士中最高洁的一位,但不代表他无欲无恨。

    面对这一场残忍的屠杀,兰斯洛特杀伐果断地拉下了冲锋面罩,嘶吼的声音犹如暴怒雄狮:“凡主可目视之弃誓者,皆杀!”

    血怒满腔的骑士们早就在等待这一条命令,暴吼着冲了出去,在奔雷般的战马蹄声中犹如狂风席卷。

    这些弃誓者没想到教会的援兵会这么快到来,更没想到居然还是由圆桌骑士亲自带队,原本手持屠刀的刽子手顿时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被骑士们砍得人仰马翻。

    十字教会的骑士们疯狂砍杀着,没有任何怜悯,弃誓者怎么对待教会子民,他们就怎么对待弃誓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将他们的血肉涂抹在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小城中。

    当部队推进到教会宿舍时,看着倒在阶梯上的那个苍老身影,马背上的艾尔几乎要哭昏过去:“史密斯太太!!!”

    艾尔慌忙从马背上跳下,摔破膝盖也没感觉,踉跄地扑了过去。

    史密斯太太身上有好多伤口,不过还没死透,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用浑浊的眼眸看着艾尔,苍老的手抚过她的脸庞,沙哑地说:“艾...尔...你平安...回来了吗...”

    艾尔此时没有随身携带医疗器具,只能用急救手法帮史密斯太太止血,当然,这只是徒劳。

    史密斯太太实在太年迈了,别说简单的急救手段,就算真让艾尔配齐自己在立方体小队的装备,恐怕也抵挡不住这幅身躯的坏死。

    一名骑士在感伤之余,突然发现教会宿舍的大门上了一把厚实的锁,他慌忙跑过去,一剑劈开大锁,将门打开。

    只见门后聚集着宿舍中的修女们,她们都完好无损地在地上坐着,互相抱在一起,原来,史密斯太太为了保护她们,故意锁上了大门,自己在外面吸引弃誓者的注意力,将这些女孩挡在了门里。

    艾尔的湛蓝色眼眸流着清澈的泪水,她紧紧地握着史密斯太太冰凉的手,颤声说:“主在上,您会没事的,您这么善良,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艾尔的谎言欺骗不了任何人,甚至欺骗不了自己。

    史密斯太太沙哑地一笑,反握着艾尔的小手,虚弱地说:“我将回归主的怀抱,死前能保护这些孩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史密斯太太浑浊的眼眸先后从约翰,兰斯洛特,以及洛忧身上扫过,最后,他没有看约翰,甚至没有看身为圆桌骑士的兰斯洛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洛忧身上,幽幽地问道:“远方的客人...能否告知你的名字...”

    出于对史密斯太太的尊敬,洛忧上前俯下了身,低沉地说:“洛忧。”

    “洛忧...”史密斯太太慈祥地端量着洛忧,最后点头一笑,说,“艾尔是个好姑娘...以后请你多照顾她...”

    洛忧抿了抿嘴,沉默一会后,轻轻点了点头。

    史密斯太太仿佛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大事,如释重负地倒在了艾尔怀中,弥留之际,她最后将目光投向了从大门内跑出的修女们。

    修女们哭泣地围到了史密斯太太身边,她们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史密斯太太看着长大的,从出生,一直到现在这一秒。

    史密斯太太毫无疑问是修女们最重要的亲人,眼前这一幕让她们怎能不心碎,一个个早已泣不成声。

    史密斯太太的眼神慢慢失焦,苍老的手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枯萎的嘴唇轻轻颤动:“听到了...是孩子们的声音吗...大家在一起的声音...”

    “我要走了...大家...不可以哭...睡之前...要记得祈祷...”史密斯太太眼中的最后一丝色彩消失,归于一片灰暗,只有手还抓着十字架不放,用最后的力气道出了临别之语,“荣归吾主...”

    乌云遮蔽了阳光,十字架上的光芒也于这一刻消逝...

    ...



    无需任何话语,在一片沉默中,这些高贵的骑士纷纷下了马,包括圆桌骑士兰斯洛特在内,全部齐刷刷单膝跪倒在地,对这位偏远地区无人问津的老妇人行了尊重的叩胸礼。

    随后有人提出将史密斯太太的尸体运往梵蒂冈,安葬在墓园中,这一提议得到了兰斯洛特的认可。

    悲伤过后,骑士们重新上马,向着更深处的贫民区推进。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所有修女都被带上了,她们与骑士们同乘一匹马,被保护在阵型的最中心。

    在贫民区,骑士们依旧发现了部分残留的弃誓者,当然,大多都是来不及逃跑的残兵败将,形成不了太大的战斗力。

    在一栋废弃的楼房前,与洛忧同乘一匹马的艾尔突然惊呼出声:“布兰妮!!”

    不远处,只见满身是伤的布兰妮正和一个弃誓者在厮杀,后者试图强上,前者试图反抗。

    这名弃誓者应该属于队伍里打下手的那种,在布兰妮身上骑了半天也没驯服这匹烈马,甚至连裙子都还没撕开,脸上还被抓出了不少血痕。

    眼看有教会援兵到来,弃誓者也发狠了,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按住布兰妮的头像她的脖颈刺去。

    兰斯洛特冷哼一声,纵马挺身向前,一息之间突破了十余米的距离,将弃誓者挑飞钉死在了墙上。

    兰斯洛特擦去了盔甲上的血,收回了枪,俯身对布兰妮伸出了手,沉声说:“让您受惊了,我的女士。”

    布兰妮此前被吓得不轻,再加上弃誓者和教会骑士都是身披黑甲,不看标志很难区分,一时间以为是敌人,惊慌地连连后退。

    不过很快,艾尔来到了布兰妮身边,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安慰道:“没事了,布兰妮,没事了...”

    布兰妮这才慢慢回过神,在喘息了一会后,她惊愕地看了艾尔一眼,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当确定这不是幻觉时,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布兰妮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冰冷,一把推开了艾尔,自己后退了三步,眼神飘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艾尔一把抓了回来,急声问道:“你是医生对吧!快,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布兰妮拉着艾尔进到了楼里,打开一间紧锁的房门后,好多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探出了头,眼神带着浓浓的惊恐,当看到来者是布兰妮以及诸多十字教会骑士时,他们纷纷放松了警惕的神经,开始大哭。

    布兰妮抱过一个胳膊流血的孩子,对艾尔说:“有好多孩子受伤了,你快帮他们看看!”

    艾尔自然不会推脱,其实除了她,兰斯洛特带来的骑士队伍中也有不少医生,大大减轻了艾尔的压力。

    兰斯洛特走了上来,看了一眼这间房屋,以及陆续走出的孩子,这种做法显然和刚刚死去的史密斯太太如出一辙,都是把需要保护的弱者锁在屋子里,自己在外面吸引弃誓者,其勇气可见一斑。

    兰斯洛特走到了布兰妮身边,对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伸出了手,微笑道:“您的勇气令我动容,我的女士,可否告知您的名字?”

    圆桌骑士在十字教会的地位不必多说,多少名门望族挤破了头都见不上一面,能找机会搭个话都可以身价翻倍,而像兰斯洛特这种高洁的骑士,想追求她的女士能绕梵蒂冈十圈,多少女孩因为能跟他对视一眼而如痴如醉。

    而此时,兰斯洛特居然主动要和布兰妮这种三流乡村丫头握手,这简直超乎想象,很多骑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别的女孩有幸得到这种荣耀,恐怕会兴奋得这辈子都不洗手。

    然而布兰妮此时却有意无意地在看忙碌的艾尔,一时没注意到兰斯洛特,好半天才回过神,而且态度比较冷淡,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平静地说:“布兰妮。”

    兰斯洛特一时有些尴尬,他成为圆桌骑士这么久,还从没被这么冷遇过,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破坏了形象。

    这时,布兰妮突然看了一眼房屋内,气急败坏地说:“安迪!你这个窝囊废!垃圾!居然躲在这里!干你祖宗!”

    兰斯洛特表情吃惊,有些惊悚地说:“布兰妮女士,这些话语太过粗鲁了。”

    “滚!”布兰妮吼了兰斯洛特一嗓子,惊得周围的骑士都呆住了。

    兰斯洛特也是呆若木鸡,他是骑士贵族出身,含着金钥匙长大,从小到大连教皇都没骂过他,没想到在这里被吼了一嗓子,敢做这种事的人恐怕全找遍梵蒂冈都找不出第二个。

    布兰妮没理会兰斯洛特,气急败坏地冲进了房屋,拖出了一个痞气的男人,在他头上用力拍打着,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懦夫!平时打人那么威风,弃誓者一来,你居然跟孩子们躲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

    安迪的脸依旧肿得要命,全是昨晚被洛忧揍完留下的伤,但依旧摆出了一副“你有本事打死我”的模样。

    布兰妮一看到这种态度,以及安迪嘴边沾着的不知从那个孩子手里抢来的饼干屑,愤怒地一巴掌打了上去:“你这种人真是该下地狱!”

    “小婊子,滚回你的神恩室挨草去!”安迪火气也上来了,一拳砸向布兰妮的脸。

    然而安迪这一拳很快被凌空截住,只见兰斯洛特捏着安迪的拳头,如同捏豆子般发出了咔咔的响声,他俯看着惨叫的安迪,严肃地说:“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骑士的品质。”

    兰斯洛特推开了涕泗横流的安迪,旁边几名骑士很快就把这个家伙拖了下去。

    现在这些骑士们心情糟糕得很,刚好这男人又被兰斯洛特讨厌,所以一会拖下去会发生什么就真不好说了。

    兰斯洛特转过身,对布兰妮说:“希望你不介意我教训一下他。”

    “随你,杀了都不关我的事。”布兰妮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抽了两口,眼看兰斯洛特站在边上不动,她疑惑地问道,“你总盯着我看干嘛?”

    兰斯洛特露出了白马王子般的微笑,说:“我在想,像您这种勇敢的女士,如果洗去污垢,会有多迷人。”

    布兰妮听后一愣,没有理会兰斯洛特那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话语,压低声音冷笑道:“洗不去了...你又不是聋子,刚才没听见吗?我在神恩室待过...”

    兰斯洛特的眼神没有丝毫颤动,依旧微笑道:“肉体的屈辱不会掩盖灵魂的高洁。”

    布兰妮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复杂,小声嘀咕骂骂咧咧地灭掉了烟,快步远离了兰斯洛特。

    ...



    且不提中途发生的一些小插曲,后续打扫战场时,这些骑士们遇到了不小麻烦。

    十字教会的观念比较传统,虽不说排斥,但也没那么接受火葬,还是信奉入土为安,若有幸进入梵蒂冈墓园更是荣耀。

    小城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不好好处理肯定引发瘟疫,要换做其它国家可能会干脆一把火烧干净,但这在十字教会的观念中是非常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不会这么做。

    但小城现在混乱不堪,不仔细分辨还找不出哪些是教会子民的尸体,哪些是弃誓者尸体,要把一具具尸体掉下来的部分完整拼回去更是难上加难。

    所幸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骑士,早已见惯了满地尸骸的场景,再加上身体素质极强,处理起来也相当熟练,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小城中还有一些幸存下来的子民,兰斯洛特在联系了梵蒂冈地区的主教后收到指示,将这些难民先带往内陆地区安置,同时分出一批骑士对弃誓者经常出没的地区进行驻防。

    就这样,汇聚了难民的庞大队伍在兰斯洛特和其它骑士们的保护下向安全区域挺进,兰斯洛特也严格执行了教会命令,路过防守薄弱的村庄就会分出部分人手协助防御,而且他带来的都是高阶骑士,一人顶百,不会再出现面对弃誓者精锐时那种窘迫不堪的局面。

    就这样,难民队伍回到了十字教会的中心腹地,由各处教会分批收留,也算得到了妥当的安置。

    在安置点的篝火旁,洛忧已经找地方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换上了干净的斗篷和绷带,此时正站在发呆的艾尔身旁。

    艾尔仍沉浸在失去史密斯太太的悲伤中,湛蓝色的眼眸时不时有泪水涌出,她环抱着双腿,轻轻将脸埋入了膝盖,幽幽地说:“洛忧...这一切是不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有被弃誓者劫走,如果骑士长没有带人来救我,史密斯太太...还有大家...就都不会死...”

    洛忧在末世的这几年已经慢慢心冷了下来,但仍依旧无法忘怀当年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对艾尔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只不过他不懂怎么安慰人,所以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尔低声哽咽着:“他们不该来的...不该为我一个人而丢下大家...”

    “不管他们来不来,我都会来。”这是洛忧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也是他真实的内心想法。

    艾尔的娇躯微微一颤,埋在膝盖的小脸微微探出,眼神复杂地看着洛忧。

    就在气氛开始沉默,甚至开始浮现起一抹奇异的暧昧气息时,兰斯洛特来到了洛忧身边。

    “远方的客人...哦不...我该称呼您为洛忧先生。”兰斯洛特友好地看着洛忧,充满尊敬地说,“我听说了您在这次战斗的勇敢表现,共和之辉的军人果然都是勇士,向您致以崇高的问候。”

    兰斯洛特说完,动作怪异地伸手举在了额前,来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共和军礼”,有些自嘲地笑道:“不知道这个动作对不对。”

    兰斯洛特如果是个共和之辉新兵,这种敬礼动作估计会被教官揍得鼻青脸肿,但此时倒也颇为滑稽,让一向冷淡的洛忧都有些忍俊不禁。

    兰斯洛特放下了手,认真地说:“烦请二位准备一下,一会将带你们进入梵蒂冈。”

    艾尔有些迷茫地问道:“怎么了吗?”

    兰斯洛特回答道:“教皇尼禄二世,还有十字军团长霍安里森,希望接见二位。”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艾尔惊得花容失色,有些不知所措地缩着手,紧张地说不出话。

    前几天刚回教会,沾洛忧的光见了一次主教,那已经让艾尔非常紧张了,现在突然要面见十字教会的最高领袖尼禄二世教皇,还有全军统帅霍安里森,实在有些吓人,这两人可是十字教会中一文一武的魁首。

    艾尔在十字教会的地位只是一个普通修女,仅此而已,放到共和之辉就相当于某个小村子的文艺兵。

    试想一下,一个小文艺兵突然要被共和之辉大元帅,还有鹰派军队最高指挥官接见,这不得吓得当场腿软。

    当然,艾尔心知肚明,尼禄二世和霍安里森主要是想接见洛忧,跟她没太大关系,不过是连带关系顺道捎上罢了。

    这也让艾尔很纠结,要跟着去吧,有点厚脸皮,因为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要说不去吧,这又是教皇的命令,更别说还是一种无上的荣幸。

    兰斯洛特看出了艾尔心中的犹豫,微笑道:“不用紧张,尼禄教皇和霍安里森都是主的信徒,就和你我一样。”

    兰斯洛特友好的微笑打消了艾尔心中的顾虑。

    洛忧倒还是有些奇怪,说实话,他并不觉得击溃那一支弃誓者是多么伟大的战功,居然会得到教皇接见?简直不可想象!

    至少在共和之辉,如果你击溃一支荒野进化者小队,别说被大元帅接见,地方军区主管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如果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只能说十字教会的领袖实在太平易近人了。

    不过洛忧也没有多想,他觉得可能是事发于双圣周的原因,教会想用这事树立个榜样什么的,更何况这对他以后来说也是个值得拿出手的资本,何乐而不为呢。

    在修整过后,洛忧和艾尔跟随着骑士们重新进入了梵蒂冈。

    小城遇袭的消息陆续也传到了梵蒂冈这边,原本双圣周的喜庆气氛暗淡了不少,不少人家都挂起了白色的哀旗,还有人汇聚在道路两旁,看着行进的骑士部队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件事。

    艾尔此时和洛忧同乘着一匹马,她还没从之前的心情中转变过来,依旧有些自责情绪,此时一看众人有意无意地看着她,交头接耳,不自觉误以为是在责怪自己。

    就在艾尔难受地低下头,试图避开那些目光时,突然感觉身后的洛忧伸出的双臂,在她身前抓住缰绳,同时将她的身躯轻轻护在怀中,挡住了那些目光。

    虽然洛忧什么话的没有说,但这个动作却是驱散了艾尔心中的悲伤与寒意,让她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