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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中的怨灵旋涡被几波人连番冲撞,如此反倒是最后进入的白铃两人最轻松。

    只见怨灵通道中,最前方是鬼头盾,中间是黄金钟,随后是火鹤辇,最后是七彩蝶。

    四队人马犹如突然划过黑暗苍穹的夺目流星,拖曳着长长的尾巴直直朝地底砸去。

    随着时间流逝,几人距离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血鹰两人已经将后面木乱甩开一段距离,良辰的速度也开始缓缓降下,最后的白铃两人却慢慢的追赶上来。

    “咦,前面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花婆婆双翅扇动,发出疑问。

    “怎么了婆婆?”白铃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是这通道中一片漆黑又有怨灵肆虐,根本无法探测。

    “这气息有些陌生,不似岳家和峙王的人。”

    “稍等片刻,我来施法。”花婆婆张嘴一吐,一团粉红雾气喷薄而出,瞬间就将一道粉红怨灵包裹其中,粉红怨灵通体一亮,方向一改彷如游蛇就朝前激射而去。

    粉色怨灵在这通道中毫无阻挡,不过几个呼吸就冲到前方,追赶上良辰两人的鹤鼎。

    怨灵只是一个盘旋就立刻返回,再次回到彩蝶身边。

    “果然让那小煞星溜了进来!”花婆婆声音冰冷,有些气愤。

    “啊!”虽然已经猜出几分,但是听到花婆婆肯定的答复,她心中依然一震,不知是期待,还是激动。

    先前在山顶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这道气息,只是没有找到,原来他已经率先一步跨进圣湖。

    “距离我们有多远?”白铃急切的询问。

    “不到百丈。”花婆婆回道,“等下靠近之时看我怎么将这小煞星打的元神俱灭!”

    “别!婆婆~”白铃一听眉头一皱,立刻开口阻止。

    “哦?怎么?”花婆婆闻言一愣。

    “这...这怨灵通道危险重重,接下来还要破骷髅花阵。岂能因小失大,把法力浪费在他身上!”白铃感觉自己话语有些冒失,连忙摆手解释。

    花婆婆闻言略一沉思,轻轻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想起先前临走时渟王悄悄和她说的一句话,“若是对上小煞星时,一切听从白铃的意见。”

    当时她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此时发现小煞星近在眼前,这才突然明白,原来渟王已经算到小煞星已经进入圣湖。

    再看到白铃这副模样,顿时在心中猜测起来。

    一盏茶后。

    最前方的鬼头血盾上裂纹密布,四个鬼头也被撞得歪嘴斜眼破烂不堪,邪婴上人脸色凝重不停朝血盾注入一道道血光弥补血盾,此时他浑身法力已经消耗大半,而这条怨灵通道好像依旧遥遥无期。

    他感应了一下鬼头血盾的情况,脸色有些难看。

    “血盾快撑不住了,还有多久能走完怨灵通道?”

    “应该快到了。”雪鹰掐指一算开口回答。

    “啪~砰砰砰!!!”话音才落,一阵密集脆响!

    伴着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几十道如剑芒般的白光突然出现,接二连三的斩在血盾上!

    受此一击,本就摇摇欲坠的血盾轰然碎裂,四颗鬼头四散崩飞开来。

    雪鹰只觉脑中一阵轰鸣,眼前一黑跌落下去!

    “醒醒!!”邪婴上人也被这突然其来的攻击打的措手不及,好在他境界深厚,这才立刻稳住身形,单手一抓昏迷的雪鹰,将其抱在怀里使劲摇晃。

    血盾一破,周围成千上百的怨灵夹在白光中蜂拥而至,再次朝两人袭来。

    万分危急之下,邪婴上人面带厉色伸手朝胸口一抓一掏,再伸出手时,手中攥了一根带血的肋骨。

    肋骨一出,一阵白光闪耀,化成一面骨盾挡在身前。

    “噼啪....”怨灵白光咆哮着轰上骨盾,却都被骨盾一一挡下,如此终于勉强挡住这波突如其来的攻击。

    剧烈的摇晃和呼喊,雪鹰终于慢慢醒来。

    他有些迷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应该是撞上了阴风爆。”邪婴上人想了一下刚才情景回答。

    “阴风爆!”雪鹰面色一惊,然后竟然浮上一层喜色,他抬头四下一看,就见四周无边碧水悄然换了颜色,正在渐渐变深。

    “阴风爆只有在通道最深处才会形成,我们通过第一关了!”

    果然,随着四周湖水变深变暗,原本密密麻麻的怨灵竟然同时消失不见。

    两人下坠的速度也渐渐放缓,如此又过了片刻,他只觉双脚一沉,终于碰到了湖底。

    入目就见一道道黑色赤水翻滚而来,隐隐约约有阵阵低沉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

    雪鹰拿出一本旧书,仔细一番查看,然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离开没过多久,就听“当当当当当...”一阵密集钟响!

    仿佛有几百个僧人同时敲击金钟,一团金光砸在了湖底!

    金钟上坑坑洼洼,许多地方已经瘪下一个大坑,连钟身经文都被削去许多,变得字迹模糊难以辨认。

    “咳咳。。”一阵咳嗽,从钟里走出一个踉踉跄跄的年轻人,正是木乱。



    紧随木乱而出的正是白袍人,他将金钟一收四下一扫,就见黑水翻滚阴气刺骨,其间夹着根根细长白骨,白骨或浮或沉仿佛一条条白鱼随波逐流。

    “哪边是出口?”木乱看着四周漂浮的骸骨,神情紧张的询问。

    “没有出口!”白袍人回答,声音沙哑。

    “什么意思?”木乱一愣。

    “只有破了骷髅花阵才能看到出口。”白袍人低声道。

    “那骷髅花阵又在哪里?”木乱再问。

    “近在眼前。”白袍人答。

    “这?”木乱左右一望,入目只有滚滚黑水和累累白骨,一时间怔住了。

    “骷髅花阵分九门花阵和六门花阵,这些年我都在研究此阵,时至今日也只不过勉强将六门花阵参悟大半。”

    “所以此阵若是六门花阵,那就是我们的造化,若是九门就只能硬闯了。”白袍人好似早有准备,说着拿出六只小巧阵旗,阵旗上恶鬼密布腥气冲天。

    他张嘴一吐,一道白光打在阵旗上,旗上光芒涨缩不定迅速涨大,不过呼吸间就变成一杆两丈大幡,幡旗上鬼头密密麻麻,符文猩红缭绕,呜咽钻心嚎叫灌耳,令人心慌意乱。

    大幡一出瞬间分六个方向落了下去。

    “嘭嘭...!”一声轻响,六杆鬼头幡插在圣湖底。

    幡文闪烁黑光缭绕而出,在六幡之间缠绕相连,一个六角阵法显出场上。

    随着阵法出现,整片圣湖好像突然被激活了一般,一时间黑水翻滚,白骨穿梭,浪潮汹涌,阴气滔天!

    “啪——啪——啪——”

    接连六声脆响,六根鬼幡瞬间折断,伴着暗涌跌落湖中。

    “噗~”白袍人如遭重锤,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唉,此阵是九门花阵,是我想的简单了!”白袍人伸手摸出一颗碧绿药丸扔在嘴里,面带一丝凝重看着地上六根齐腰折断的鬼幡。

    “这可怎么办?”木乱一听顿时面色一黯。

    “九门虽然比六门多了三门,但是破阵难度却翻了几倍,若非亲身经历破过此阵,基本上走九门哪一路都一样!”白袍人左右一看,寻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两人才走十几步,就觉眼前一阵模糊,黑水消失,显出一间密室。

    密室入目一片惨白,白的都有些晃眼。

    “白骨!”木乱扶着墙壁的手陡然收回,原来这雪白墙壁竟然是由一根根白骨盘根错节连接而成!

    骨室四四方方,约有十丈见方,几面骨墙上镌刻着一道道繁杂的符文,符文通体乌紫如虫如兽,忽明忽暗散发着一道道灭紫色光华。

    在骨室中央地上,一根根尖尖白骨从地下刺出,数百根骨尖朝中心合拢,仿佛一枚巨大的符文,又似一朵巨大的白骨菊花。

    “骷髅花?”木乱看着中央的一大团骸骨疑问道。

    “恩!”白袍人点了点头。

    “我来试试。”木乱单手一挥一道黄符脱手而出,符箓在半空中就燃烧殆尽,化成一只手握鬼头大刀的鬼兵,鬼兵爆喝一声举刀斩向骨墙。

    “当!”一声脆响!

    骨墙上紫色符文腾然一亮,大刀就被瞬间崩开,骨墙上连一点白痕都没有留下。

    木乱有些不甘心,一指鬼兵,再次举刀斩下,骨墙上一根细尖骨枪电射而出,一下将鬼兵贯穿,鬼兵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一张破碎黄符飘落下来。

    “不用浪费法宝了,这花阵必须将中央的骷髅花斩碎才能出阵。”

    白袍人说完单手一挥,坑坑洼洼的金钟再次出现,将两人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他大袖一甩,无数纸片漫天飞舞,仿佛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莲生!”

    口中法决一变,漫天纸片瞬间燃烧化成一朵朵血红莲花飘荡空中,四周煞气冲天,那股阴气立刻少了许多。

    “莲落!”白袍人低吼。

    空中悬浮朵朵血莲齐齐朝中间骷髅花落去。

    血莲尚在半空中,四周骨墙上符文再亮,白骨间缝隙中瞬间长出一朵朵白色花骨朵,花骨朵含苞待放不过拇指大小,密密麻麻布满整个骨室墙壁,骨花盘旋而起射向血莲。

    “噗...!”一阵阵密集闷响,花骨朵一碰血莲,血莲就瞬间碎裂开,化成一道道缭绕的赤红雾气。

    白花依旧悬于空中,丝毫未损。

    下一刻花骨朵竟然怒放张开,一闭一合将空中的赤红雾气都吸纳其中。

    吸了一屋子血雾,骨花上凝结出一滴红色露水,骨花一抖,血露纷纷落下打在地上骷髅花上。

    片刻之后,房间中央的骷髅花上光芒吞吐,地上一阵“咔咔”一阵声响,竟然从最外层再次冒出十几根尖尖骨刺,骷髅花瞬间大了一圈!

    随着骷髅花变大,场上空间立刻少了几分。

    “不好!黑巫术不能用!”白袍人一见骷髅花变大,脸色一变大声高呼。

    “五鬼搬山术!”他略一思量单手一甩,一块石头激射而出,

    石头飞临骷髅花头顶,旁边显出五团模模糊糊的小鬼模样对着石头指指点点,石头一闪立刻疯狂涨大,须臾间就已化成一块十丈巨石!

    “落山!”白袍人一点巨石。

    几乎将整个空间挤满的巨石,带着万钧之力轰然落下!

    “扑扑....”

    一阵密集响声,下一刻巨石竟然生生停在半空!

    就见无数骨花如蚂蚁举石,花瓣张开挡在下面齐齐托住了巨石!

    “啊!”见到眼前一幕,木乱心中一震!

    这五鬼搬山术之威他心知肚明,竟然被几百朵小花就挡住了,怎么能不让他心惊?

    但下一刻,让他更肉跳的一幕出现了!

    中央的骷髅花上一阵咔咔声响,三根骨刺竟然离地而起,对着头顶山峰一射!

    三根半人高的骨刺直直没入山峰之中,消失不见。

    “砰!”一声巨响,整座山峰猛然一抖,轰然炸开!

    压顶巨石竟然化成齑粉,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仿佛下了一场细雨,整片空间顿时变得白茫茫一片。

    “怎么可能!”木乱一声惊呼!

    这五鬼搬山术,以千炼石为引,以五山鬼为力,移来他山之峰,再经秘法炼制,虽然看似不大,其实是用一整座山峰炼制而成,不但重若万钧,而且坚不可摧。

    竟然被这几根细细的骨头就一下打成粉末!

    这如何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粉末飘然洒落,待尘埃落定,地上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烬,连骷髅花阵都被掩盖大半,只露出半截尖尖的骨刺,狰狞安静的闪烁着幽幽白光。

    随着白光隐隐亮起,地上厚厚的灰烬竟然化成一点点荧光融入骷髅骨刺上。

    与此同时骷髅花的边缘处再次冒出一个个尖尖的骨刺,悄然缓缓生出。

    “这骷髅花阵竟然这么恐怖?”木乱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耗费百年炼制的移山石竟然一击化为乌有!

    “骷髅花阵乃巫疆三大煞阵之一,以阴煞之气为能量,以白骨之花为阵心,不但防御惊人,而且攻击恐怖。

    这圣湖是极阴之脉孕育而成,加之数千年投湖献祭的尸骨怨灵,日积月累下已经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

    “那怎么办?”木乱看着骨刺再多一层,狰狞的骷髅花几乎占了场上一半地方,他脸色再变。

    每攻击一次骷髅花就变大一层,若是再出手几次没有将其控住,这整片房间就再没有落脚之地!

    “我一直以为此阵只能吸纳血蛊术,没想到黑巫术也能被其纳为己有,更是连这偏门的五鬼移山术也能一同吸纳!

    这就有些头疼了!”白袍人低沉的声音在房间悠然回荡,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

    “此阵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先前用的破阵鬼幡,用的是隔断阴气之法,再探生门之术。但是此阵太强,结果不但没有破阵,还毁了那件法宝。”

    “如今看来,只有使用至阳之术才可破阵!”

    “好在我生平所学驳杂,又为了此行筹备良久,不然还真是没有办法破开此阵!”

    白袍人说着,手指连番变幻,浑身黑气缭绕如丝如麻,彷如妖魔出世。

    咒语声渐大,黑气越发浓密,最后几乎将两人都包裹其中,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朝前一推。

    “风起云涌天雷动!”

    “伏妖荡魔乾坤清!”

    “雷云法决!”

    随着法决出口,全身黑气仿佛受到牵引朝中心聚去,不过呼吸之间,一团三丈黑云就在场上出现!

    黑云翻滚不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动!

    “雷落!”

    白袍人一声惊呼,黑云一闪,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直直落下,轰然劈在场中的骷髅花上!

    一道黑烟冒起,被劈中的骨刺上顿时焦黑一片,显出一团黑斑。

    “咦!”身旁木乱见一击奏效,一声惊讶,显然这雷电之术的威力超过了他的预期。

    “如此这般,应该破阵可期。”他心中暗想。

    “劈咔——!”又一声响动,黑云沸腾,闪电酝酿,一道道如长蛇的电光接二连三的打下!

    场中骷髅花上一阵白光闪烁,浮现一层光幕,组成一个白色护盾将整片骷髅花都护在其中。

    光盾才成,密集雷电已然落下!

    “噼~啪!”一阵震耳响动,道道黑烟冒起,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将护盾轰得黑斑点点颤抖连连。

    但那骷髅花中所有的骨刺齐齐一阵摆动,无数骨花从四面八方飘向护盾融入其中,片刻之后光盾就再次恢复如初,而且更显坚固。

    白袍人见到眼前一幕,手中法决变幻更快,浑身黑气再次蜂拥而出,不停朝着当空黑云扑去,如此片刻间,黑云就笼罩了大半房间!

    一时间黑气沸腾,犹如浓烟。

    雷电如织,仿佛飞瀑。

    随着时间流逝,雷云渐弱,光幕也稍显黯淡,但是想要破阵而出,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

    而在圣湖中,一声哀鸣,落下两只赤红大鹤。

    双鹤气息黯淡,一只折了翅膀,一只缺了半截腿,紧随其后落下一尊艳红大鼎。正是被阴风爆袭击后的画戟鼎。

    受此重击,两鹤再也无法坚持,一收翅膀悄然飞回鼎中。

    鼎中走出两人,正是良辰与渊临天。

    “这就是圣湖底?”良辰一收画戟鼎,看着四周一片黑水白骨眉头一皱。

    此地虽然比怨灵通道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也只能看到几丈的地方。

    “嗯,只要能破了骷髅花阵,就能到传承洞前。”渊临天稍一感应,一直冷峻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欢喜。

    说话间,他单手一挥,几只无影蛊化成一道道细影朝四面八方冲去,但片刻之后,他脸色一变,急忙召唤,可惜仅有一只逃回手中。

    “看来应是落入阵中了!”渊临天心痛的摇着头,为自己的鲁莽感觉惋惜。

    “走吧!”

    两人正要闯阵,突然一团七色光团托着长长尾巴从头顶落下,砸在了几丈外的地方。

    “咳咳~小煞星!真是冤家路窄啊!”

    光团中走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婆婆,一身七彩大袍上破洞连连,仿佛是一件乞丐服。

    “婆婆,不要为难他!”紧随其后一个白衣小巧女子款步走出。

    “是你!”

    渊临天看着婆婆身后走出的身形娇小的女子,眼中一愣,声音中透出一丝惊讶。

    三十年前的画面轰然浮现脑海,满身鲜血躺在身边的路简,漆黑通道中的发足狂奔,煞气缭绕的遮天大阵,若隐若现的惨叫惊呼,一切仿佛一场噩梦再次翻滚而起。

    “为什么还要回来?”白铃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她拉了一下花婆婆的衣角,走到了前面。

    一旁良辰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也已经猜出对方来历,生怕两人突然暴起出手,他浑身光芒闪耀,朝前一步迎上两人。

    “圣守不用担心,”良辰耳中传来一道声音,就见渊临天也迈了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渊临天看着以前娇小玲珑的少女变得愈发动人,目光更显复杂。

    此女当年所作所为,至今他也不能明白,但他心中隐隐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当年若不是她伸出援手,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但若说对此女的感觉,只有第一次乍见时有些好感,当时听闻她就是父亲为自己寻的亲事,再加上她相貌可人,心中倒也并不反对。

    可是她开口便骂,后来更是再次带人骂上门来,所以对她的初见好感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厌恶之情。

    但是渊家灭门之夜,这个令他数次受辱的女人竟然出手相救,这让他心中极为不解,感情也更加复杂。

    直到后来远遁他乡,再听叔父说起这件往事,他才知道渟家原意是将其嫁给大哥,父亲怕渟家心怀不轨这才想让自己娶她。

    怪不得她会直接骂上零星阁!谁会原意嫁给一个天煞孤星?

    想到当时她骂上门来的心情,再加上后来的救命之恩,他对她的厌恶之意也已释然。

    但渟家终究参与了三王之乱,他们依然是仇人,虽然他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你的东西?什么是属于你的?这巫疆还有什么是你的?”白铃听到这个回答,眉头轻皱更显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连问道。

    三问一出,渊临天脸色一白,竟然无法回答。

    旁边两人皆是脸色一怔!

    花婆婆闻声眼珠骨碌碌转动,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什么,但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不停猜测着小姐与其究竟是什么关系。

    当年小姐被渊家指给这个煞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听闻小姐还去骂了几场,但是之后就再没了联系,怎么这口气明显有些不对劲......?

    良辰不知道两人过往,但听她质问的口气中明显藏了一丝关心的语气!

    好像非常不想他再回巫疆,生怕他有什么意外。

    这明显不应该是有灭门大仇的两人间的对话!

    如此他终于放下一丝警惕,向后退了一点。

    旁边的渊临天好像被她几个问题问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是啊!这巫疆有什么是自己的?从来没人正眼看过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厌恶和唾弃。”

    “我一个人见人烦的天煞孤星,要回来拿什么?”

    他眼神闪烁,几乎不敢直面白铃,突然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你是不是天煞孤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渊家唯一的希望!”

    “别管什么煞星的传言!你父亲当年冷落你,并不在那僧人的话,只是因为你的降临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他不想看你,是因为看到你就会思念亡妻。他对你冷落,将你扔在后山,但是还和你哥一样,在你的零星阁下布置了一座传送阵。”

    “此事极其隐秘,只有极少人知道,这才让你逃过一劫!”

    “所以不要再气你的父亲,努力拿到巫王传承,夺回属于渊家的东西!”

    叔父临终在其耳边的传音依旧余音未绝振聋发聩。

    想到此处他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终于再次浮现一丝坚定之意,他开口答道:

    “我来拿回渊家的东西!渊家的东西就是我的!”

    “你凭什么来拿?”白铃见他如此固执,更加生气。

    “让我来试试你的手段!”说着她浑身一阵香气弥漫,一团团花草树影就在其背后浮现。

    渊临天见状单手一挥上百只无影蛊轰然而起,挡在身前。

    一时间嗡鸣作响,震人心神。

    “无影蛊王!”见到这么多细小蛊虫,白铃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东西,她脸色一变面带怯色。

    身边的花婆婆也是满脸震惊,双袖一挥,一团鲜艳的金黄花盘挡在白铃面前。

    一言不合,场上形势急转直下,一见这个情况良辰张嘴一吐,双色宝剑鱼贯而出,瞬间组成一个双色剑阵横亘场中,与此同时双手一推,一条火龙就在指间织成,虎视眈眈的盯着两女。

    原本平静的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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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就在此时,一声叹息响在场上。

    随着这声叹息,那些花草之影随波消散,空气中的香气也一同不见,场上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随便你吧,希望你多保重!”白铃竟然直接收了术法,此时脸上怒气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哀怨之意。

    “婆婆我们走。”她最后瞪了渊临天一眼,就扭头冲进幽暗的湖水中。

    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两女,渊临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苦笑一声,有些尴尬的收了面前无影蛊。

    良辰面带愕然,收了剑阵。

    两女摆出如此阵势,他已经做好一场恶战的准备,结果一招未打就直接离开,临走反而又变成关心的语气。

    “这女人如此奇怪!难道....”良辰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个小铃铛以前就是这样,脾气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到以前上门辱骂的是她,最后救人的也是她,刚才要出手教训的是她,临走关心的也是她,渊临天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走吧,耽搁一会,我们已经落在了最后。”他说着辨认了一下方向,飞身遁去。

    两人才前进十几丈,脚下水流渐渐湍急,一团漩涡升起,无数白骨掺杂其间,一阵模糊中一个白色空间显出,将两人牢牢困在其间。

    一入阵中,良辰就觉眼前一亮,惨白一片的墙壁虽然有些瘆人,但比刚才漆黑幽暗的湖水却要显的开阔许多。

    阵中阴风缭绕,不停腐蚀着护体盾光,居中一团巨大的骨堆竟然在蠕动,好像活物一般。

    良辰定睛一望,那簇白骨如倒刺齐齐向中心聚拢,远望如玲珑绣球,细看似白色怒菊,居中盘开占据了小半空间。

    “圣守,我们已在骷髅花阵中!”渊临天一看四周再看白骨,低声轻呼。

    “此阵的阵眼就是这盘骷髅花,必须用至刚至阳之术才能击溃。其它法术不但无法破阵,反而会让阵法更加强大!”渊临天看着中央的骷髅花说道。

    “至刚至阳术!?”良辰低声重复。

    “是的,为了此阵,当年我们家也准备了几道佛门神殿神通。可惜那些神通修炼极难,我还没有掌握。”渊临天面带惭愧的说。

    “也不一定非要佛门神殿的神通。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在五行之外又有风啸冰霜雷电诸多异灵根。若说至刚有金,至阳有火,至烈有雷。”

    “让我试试。”

    良辰说着盘腿坐下,灵走周天,气运丹田,全身顿时被红光笼罩。

    只见丹田中一个金彤彤的小人正端坐在一尊火鼎上闭目修炼,突然小人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对着脚下火鼎张嘴一吸,一团团深红火焰犹如投林之鸟,纷纷振翅而起,飞入元婴小人的口中。

    如此约有三五呼吸,金色元婴终于吸饱了,他张嘴一吐!

    与此同时,良辰丹唇轻启,一道细焰从口中激射而出,细焰才出口就化成一道火蟒,一个盘旋扑向居中骷髅花盘。

    此刻这道婴火竟然已经变成了淡蓝色!

    火蟒一盘一绕,就将骷髅花困在其中,仿佛用火焰为笔画了一个圆圈!

    火蟒一勒撞在骨花上,骨花立刻浮现一道白气迎上,但是白气一碰淡蓝火焰只是略作抵挡就化成一团青烟飘散空中,火绳结结实实的捆在了白骨上。

    骨花上顿时光芒闪烁阴风大作,但是那白光化成的光盾在火焰下仿佛是冰块般瞬间融化,而阴风化成的鬼头好像对这火焰有些畏惧,只敢在四周咆哮嘶吼,却不敢上前。

    似乎是感应到骨花的异状,屋顶上墙壁上刹那显出千百朵小巧玲珑的骨花,齐齐朝朝火圈射来。

    犹如暴雨狂风中的冰雹,扑打在火蟒上。

    “噗噗...”一阵密集的声响!

    骨花砸在火焰上,将火焰打的猛然一暗,瞬间熄灭。

    只见场上火焰接二连三的熄灭,不过几个呼吸就只剩下一圈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火线。

    但是下一刻,那被扑灭的火焰却再次死灰复燃,再次连成一个火环,将整片骷髅花箍在其中。

    场边良辰张嘴再一喷,火苗窜起丈许组成一个焰幕,不停炼化着这团白骨。

    见到这个情况,旁边渊临天面色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破阵可期,惊的是这婴火之威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要知道寻常火焰想要破这煞阵几乎是毫无可能,即便是元婴之火也不可能。

    但是圣守喷出的火焰,却可以在骨花冲击下不灭,虽然火焰炼化阵眼的速度虽然不快,

    要知道这可是巫疆三大绝阵!

    这般速度已是惊人!

    可是他心中惊喜才刚刚平复,意外再次发生!

    只见火环中央的骷髅花突然一阵抖动,竟然齐齐朝中心合拢而去,一阵咯吱声响,竟然组成了一个骨球,骨球严丝合缝仿佛一个白玉石球。

    与此同时地面上一道道白线亮起,以良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白光纵横交错所到之处,白骨纷纷散落分离,一时间阴风呼啸,狂风怒吼,阴魂恶鬼充斥整个空间。

    “哐啷”一阵骨棒撞击声!

    整个房间竟然瞬间支离破碎,散落四方。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就已经出现在一处洞穴之中!

    白骨无影无踪,骷髅花消失不见,一切都仿佛是幻境。

    入目一座青铜雕像,雕像略显破败,胸口还有一个圆圆黑洞,像是被人挖去一块。

    雕像高三丈,金冠铁甲,双头四臂,怒目圆睁,威严高傲,犹如天神模样。

    面前几根细长石柱,或高或低,或粗或细,零星散布。石柱下端插入地下,顶端放了一盏古旧油灯,灯上落满灰尘,不知已经尘封了多少年。

    “这是什么情况?”良辰四下一望,有些迷惑的询问。“难道骷髅花阵还有幻境?”

    “不可能!”渊临天看着眼前东西,表情却比良辰还要讶异!

    他仔细一番辨认,脸色却浮现了一道愕然之色!

    “问心洞!?”

    “这怎么可能!”渊临天看着眼前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明明在骷髅花阵之中,圣守正在用火焰炼化阵眼,可是怎么突然间大阵就瞬间崩塌,将两人传到了此地!

    他略作思考单手一抓手中多了一根蛇杖,朝石柱上的油灯一指。

    丈头蛇嘴一张,一团碧绿的幽幽火焰漂浮而起,打在油灯之上。

    “嘭”一声轻响,绿色火焰将整个油灯都包裹其中,发出劈啵声响。

    可是片刻之后,火焰渐渐熄灭,黑乎乎的油灯竟然完好如初,灯芯上连一丁点火星都没有留下。

    渊临天口中法决一变,蛇头再一亮,一团艳红火光射向油灯。

    火焰声势浩大扑在油灯上,但是不论火焰如何炙烤,油灯都是安静异常,连一丝火苗都未引起。

    “是问心灯不假!”渊临天接连试了几种火焰皆是如此,他嘴角一扬点了点头,但是眉宇间疑云更甚。

    “这里就是问心洞?”良辰更是一头雾水,刚才正在施展婴火炼化白骨,突然间地动山摇大阵瞬间分崩离析,就已身在此洞。

    “恩。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确实是直接破了骷髅花阵!”渊临天说道。

    “骷髅花阵号称巫疆三大煞阵,怎会如此轻易就破去?”良辰苦笑一声,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刚才连三成功力都没施展。他虽然对自己的婴火有所期待,但是也不会狂妄自大的以为一招就可以破阵。

    “呃....除非是有人将整个大阵的阵眼毁坏...”渊临天想了一下说出了一种猜测。

    “也许吧,你确定此地是问心洞?”良辰几经幻境,略显警惕。

    “恩,圣守放心,这问心灯必须要用心魂之火才能点燃,寻常火焰打在灯上毫无作用。”渊临天指着那石柱上的油灯回答。

    “心魂之火?”良辰从未听过这种火焰,面带疑问望向渊临天。

    “心魂之火也叫魂火,乃本命之火,其间蕴含心魂之力源于神魂本心,是考验人心、缔结血咒的必需之物。”渊临天解释着,双手法决变幻,眉心处一亮,悄然冒起一点如豆粒大小的橘黄火苗。

    良辰看着火苗,略一感应,发现这团火苗虽然极小,威力也不大,但是其中蕴含的灵魂之力却充沛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有点像自己识海修炼出来的识海之珠,又有点像某些大妖内丹中蕴含的神魂之力,但又有所不同,他不禁暗暗称奇。

    如豆火焰飘然飞落在黑乎乎的古旧油灯之上,一直毫无动静的油灯终于与之呼应泛起一阵暗黄色光芒,而油灯中的灯芯也在魂火的碰撞下冒出点点火星。

    “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能先点燃问心灯进入传承洞,得到传承的机会就更大!”渊临天确认此地是问心洞之后,再也不考虑那么多,控制魂火开始点灯。

    就在此时,意外再次发生。

    “冤家路窄啊!小煞星!”

    一声爆喝,从洞口传来!

    良辰扭头一望,就见一个宽衣大袍身材矮小的老头,桀桀怪笑的朝两人走来。

    在其身后,一个脸色酡红的高大男子恶狠狠的盯着两人,男子身前盘旋飞舞着几只血婴,血婴如拳大小,张牙舞爪尖叫呜咽,显得刺耳惊魂。

    “岳家!”渊临天一望来人身前飞舞血婴,知晓再无法继续施法,张嘴一吸收了魂火,如临大敌的看着两人。

    “当年让你跑了,如今却自投罗网!哈哈!何苦!”邪婴上人奸笑着,手中骨盾阵阵模糊化成一截滴血肋骨,他将其慢慢的塞进了胸口。

    “老夫可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鲜美的人了,此番消耗极大,正好用你们来补补身子!”邪婴上人盯着渊临天,再看了看良辰,吞咽了一下口水。

    说话间,邪婴上人大袍一挥,手中多了一个钵盂,钵盂中血光冲天,映得洞中通红一片。

    邪婴一手举钵,一手朝钵盂中一抓,一洒!

    一溜血光甩向天空!

    血光突然一顿,停在面前半空中,仿佛有一层琉璃挡住一般。

    邪婴上人再一抓一甩,又一溜血光涂上。

    只见他仿佛画师做画连番挥舞,如此接连几下,钵盂中血水已经空了大半,而在其头顶却出现一条三尺宽两丈长的弯弯红桥,红桥一动不动悬于空中,好像涂在画板上。

    “血河恶灵!”

    “万鬼横行!”

    邪婴上人喉音低沉,阵阵古怪咒语响起。

    随着咒语响起,红桥闪烁陡然一阵翻滚,定格的红光仿佛活过来一般,瞬间化成一条血河。

    血河腥气冲天翻滚不定,“咕咕..”一阵闷响,一个独角鬼头拨开血水跳了出来!

    独角鬼才出,紧随其后又跳出一只三眼鬼。

    如此接二连三鱼贯不绝,一时间各式鬼物呼啸而起,瞬间占满了大半洞穴。

    鬼物们欢呼尖叫着在半空中纠缠打闹舞动飞窜,仿佛一朵朵红莲在天空燃烧。

    血河的血水还在流动奔腾,一只只鬼物探头破水而出冲向天空,与先前出现的鬼物呼应,将整片空间染得赤红一片,仿佛火烧云!

    “千鬼噬魂!”

    邪婴上人一指良辰,火烧云轰然碎裂,无数鬼物呼啸扑下,仿佛千朵红莲从天而降!

    良辰一见此术声势浩大,不敢托大!

    浑身光芒闪烁,一道三色彩衣瞬间浮现身上,与此同时张嘴一吐,还在丹田蕴养的画戟鼎再次射出!

    无数火鸦扑簌簌从鼎中飞出,迎上天空红莲鬼物!

    火鸦才出,就撞在鬼物上!

    “嘭嘭....”一阵密集如雷的闷响在空间回荡开,鬼物烈焰四散炸裂,溅得整片空间到处都是。

    如此多的鬼物,火鸦哪里能全部挡下,许多鬼物呜咽着就到身前,对着良辰头脸扑来!

    良辰张嘴一吐双色细剑如游鱼入水,刷刷几道剑光瞬间化成一道剑幕挡在身前,将身体护的严严实实。

    鬼物撞在剑光上,在剑芒绞动下瞬间显出一个巨大伤口,“噗”的一声,仿佛剖开胸膛的猪猡,鲜血如箭炸开,打的剑幕上鲜红一片!

    整片空间瞬间变得血红如海,触目的鲜血仿佛血河泛滥倒灌!

    旁边渊临天见状心头一颤,单手一指无影蛊轰然飞出,头尾相连手爪相缠,化成一面蛊盾挡在身前。

    他再连退几丈,躲在一处角落看着天空血红一片,心中有些担忧圣守能不能挡住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早就听过邪婴上人的血河魔功厉害非凡,此时一见才明白这血河果然恐怖至极,不愧是巫疆顶尖的人物!

    鬼物仿佛不死之身,一旦被灭立刻炸开,化成一蓬血水融入血河。

    如此血河不见变小,反而愈发巨大!

    而血河中鬼物不停攀爬钻出漫天飞舞,将良辰围在其中,包裹的严严实实。

    血河肆虐,鬼物横行,良辰的身影忽明忽暗,仿佛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咔嚓!”突然一道白亮亮的雷光从血河中显出!

    仿佛划破夜空的惊雷,又似斩断恶鬼的利剑,甫一出现,就在血河中划出一道裂痕!

    只见血河中良辰头顶显出两块金灿灿的大砖,金砖滴溜溜的旋转再朝中间一撞!

    “咔——”又一道闪电亮起!

    闪电所到之处,鬼物瞬间灰飞烟灭!

    如此接连几次撞击,银色雷电在血河中狂闪乱劈,惨叫轰鸣,雷光血鬼,交织缠绕,崩塌炸裂!

    一时间仿佛魔王降临,血光冲天,又好比冥府洞开,万鬼横行。

    “这雷电简直就是鬼物的克星!”渊临天看着突然出现的雷电,心中暗暗窃喜,不禁信心大增。

    而邪婴上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有些肉痛不已。

    血河中的每一滴血,都是用一个人的全部精血炼成,其中鬼物也是千辛万苦寻找祭炼其中。

    此人仿佛有备而来,这闪电虽然威力并不大,但是却巧巧是他修的血鬼克星。虽然也可以施法将那法宝毁了,但是不知要损失多少血鬼,这就未免太过得不偿失了!

    邪婴上人看着天空金砖,再看了看良辰,突然面显厉色,口中一声爆喝!

    “血鬼降!”

    万千血鬼突然掉头重新跳入血河中,不过呼吸间,天空鬼物消失的干干净净!

    血河也随之急剧变小,不过呼吸之间,就变得仅有一丈大小!

    但是良辰看着那愈来愈小的沸腾血河,心中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来不及考虑太多,他全身法力疯狂施展,三色彩衣之外再次显出一件冰霜雪甲!

    做完一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能让他继续施法!”

    他一指天空金砖,金砖金光闪耀,旋转的更加厉害,不过片刻功夫就涨大几倍,变成一个三尺见方的巨砖,

    “砰”两块金砖再次撞在一起!

    一道半人粗细的雷电仿佛张牙舞爪的电蛟,从天而降斩向滚滚血河!

    良辰竟然不惜耗费大量法力,全力催动了此宝!

    “轰!”一声巨响,闪电太快,须臾间就结结实实轰在血河上!

    雷电血河相撞,血河翻滚,电纹四溅,整条血河上都布满了丝丝雷光。

    几个呼吸之后,血河一张一缩,仿佛承受不住这一记雷电,嘭的一声爆响,轰然炸开!

    威力惊天的血河竟然被这一击轰散,消失不见!

    “这!”良辰一见血河消失,脸上毫无喜色反而一变,双翅一扇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不见,出现在洞穴的另一边!

    但是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在剑幕之中,冰甲之上,突然出现一只尖嘴獠牙驴脸牛角的小鬼。

    小鬼背后插了一杆三寸血旗,旗帜随风飘荡,仿佛血河一般!

    小鬼不知如何破了剑幕,直接出现在冰甲上,它背后血旗一晃,一个闪烁,整个身子就穿过冰甲,出现在彩衣之上!

    “啊!”

    如此诡异的变化,如此危险的距离,良辰顿时惊得失魂落魄脸色惨白!

    来不及细想,他浑身猛然一亮,一团火焰燃烧而起,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他张嘴一吐,一团婴火就要射出。

    但小鬼对他身上燃起的火焰好像一点也不畏惧,背后血旗再一晃,整人身子一阵模糊再次消失!

    “啊——!”

    要是让它穿过彩衣,那可就毫无防御了!

    良辰此时终于感到了一种恐惧,他手脚冰凉心头乱颤,仿佛那日与无名雷鸟大战的情景再次出现。

    “不能坐以待毙!”

    他全声灵劲暴起,星河术陡然运转,千百星芒突然亮起,整个人顿时变得如星空一般耀眼。

    但是意外再次出现!

    背后某处,血光模模糊糊再次拼凑成一只小鬼,但是小鬼并没有穿过三色彩衣,还是被挡在彩衣之外!

    “咦——!”邪婴上人见状,脸色一变,才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

    小鬼有些不甘心,背后血旗再抖动,鬼影闪动又出现在另一处,但是依旧无法穿过彩衣!

    良辰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张嘴一喷,一团婴火射出,化成一道密网罩向小鬼。

    小鬼背后血旗挥舞,身子若隐若现,几次冲刺无功而返之后,陡然消失不见。

    再看邪婴上人,手捧钵盂的边缘上坐了一个小鬼,正是刚才惊得良辰魂飞天外的小鬼!

    如此诡异的东西,竟然无视剑盾,无视冰甲,若不是这彩衣挡住,不知现在又是什么结果!

    良辰盯着小鬼脸色阴晴不定,后背惊出的冷汗,这才悄然滑落。

    而另一边邪婴上人看着良辰身上光芒暗放的三色彩衣,脸上讶色更浓!

    此衣竟然可以挡下血鬼降头!

    要知道这血鬼降乃是无形之物,加上背负血幡可以施展血遁,破甲穿物无往不利,一旦被其附体,想要摆脱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不将敌人吸成干尸决不罢休。

    可今日竟然连一件彩衣都破不开,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惊!

    旁边渊临天与血鹰两人见到两人一番交手,更是心惊肉跳!

    从雷光破血河,到小鬼穿冰甲,血光漫天变成无声之术,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变换了数道大神通。

    这般惊心动魄,简直让两人口舌发干全身发热。

    血鹰盯着两人,突然伸头在邪婴上人耳边窃窃私语。

    片刻之后,邪婴上人眼珠骨碌碌的一转,用手指头点了点坐在钵盂边缘的小鬼,桀桀笑了起来,

    “嘿~嘿~看来今日没有东西吃了!”

    然后抬头盯着良辰:

    “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互不侵犯,如何?”

    “什么?”渊临天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刚才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突然就要井水无犯,这般惊天转变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良辰略带思量的盯着两人,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不知变幻了多少念头。

    这三王与渊家是灭族之仇,生死大敌,结果先前的渟家一副暧昧不清的模样,此刻的岳家只是几个回合就直接要握手言和。

    若说先前那女子是因为对临天有些情爱之意,倒也能说的过去,而此刻的岳家不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传承之宝岂能任由别人争夺?

    对方手段诡异,刚才一番交手差点就着了道。若非有宝衣之威,不知结果又是如何。

    如今能够不战而进传承洞,良辰当然是求之不得。

    自己的承诺就是送其进入传承洞即可,到时索要传送阵启动信物,此间一切都有了断,也好安心离开!

    至于他能否得到传承,则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思来想去这个提议他都无法拒绝,如此他看了看一旁的渊临天,眼神带了一丝询问之色。

    渊临天心中也是一番天人交战,不知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他面带谨慎,连身前无影蛊盾都没有收起,走上前来与良辰一番交流,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前一战,余波已经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若非无影蛊乃蛊中之王,天生对万蛊有压制作用,而且邪婴的主要攻击目标在圣守,恐怕那血河一关就已经让他受伤不浅。

    虽然面对的是灭族之敌,但是他可不敢奢望能借圣守之手,灭了这岳家第一人!

    如此,能够相安无事的进入传承洞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谁能得到巫王传承,那就各凭手段吧!

    “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不要背后再使其它手段!”良辰见渊临天同意,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岳家提议,突然面色一凛,冷声开口:“否则,我拼了境界大损,也会将你家少主斩于剑下!”

    知道这般临时协议,根本不能奢望对方发些血誓之类,他倒不介意威胁一下对方。

    良辰目光如电,轻轻在邪婴身后的血鹰身上一停,仿佛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血鹰瞳孔一缩脖颈一凉,片刻之后,身前九婴尖鸣大作盘旋飞绕,那道无形威压终于被冲淡许多,但是心头依旧仿佛压了一块大石闷得慌。

    “桀桀~~”邪婴上人见状大袖一挥,仿佛一阵风吹过,将良辰的威压吹散,桀桀怪笑起来。

    “年轻人,有气势!有手段!”

    “老夫可是几百年没有听过威胁之语了!有意思!”

    “不过老夫说过的话,不是这风,说没就没了,还算有些分量。你放心吧!”

    邪婴上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良辰,却始终无法感应到他的具体境界,心中不免暗暗称奇。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各点门前灯,莫断他人路!”良辰说着与渊临天走到了其中一道石柱前,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临天再次施法,开始点亮问心灯。

    血鹰见状,嘴中念念叨叨,寻了其中一根石柱,也开始施法起来。

    一阵鬼哭狼嚎,他面前九只血婴竟然缓缓涨大,待有头颅大小,血婴眉心竟然同时浮现一点红斑,红斑越发清晰,一个跳动化成九点火焰齐齐朝石柱上的油灯飞去。

    “滋啦”一声,油灯上的火星一下就多了九点。

    “啊!”

    “此人修炼秘术,竟然有这般神效!”

    按说这心魂之火,只有本体才能放出,他面前九尊血婴竟然每尊都能放出,岂不是说明他的分身与本体并无不同!

    或者说他有九条性命!?

    良辰看着血婴施法,心中猜测着,不免对刚才自己的威胁之语没了把握。

    若说能在邪婴面前将其重伤或者击杀一次,自问还有七分把握,但是想要杀他九次,未免有些狂妄自大了!

    这边良辰暗暗心惊时,邪婴的目光从开始到现在就在他身上来回扫动,一刻也没有停过。

    此子功法奇特,但剑术明显带了中州痕迹,想必是雪山那边过来的修士。可是境界却模糊难测,让他心中忐忑。

    雪山那边曾经过来不少修士,死在自己手下的不计其数,甚至连元婴后期修士也不止两手之数。

    可是此人争斗时放出的气势,明明不过元婴境,按说应该是手到擒来,但却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当然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件彩衣,竟然可以挡下血鬼降!

    要知道血鬼降,乃是用血河鬼婴淬炼百年而成,已是他几大压箱杀招之一。连血鬼都能挡下,那其它几招,恐怕也难建功。

    这衣服究竟是什么法宝,竟然有如此神通!

    一想到这,他就头疼不已!

    再加上刚才圣湖通道中,几乎是他一己之力硬闯而破。

    骷髅花阵中,虽然仰仗破阵术省下一些法力,但是几番动作,法力已经消耗极大。

    若是久战不胜,等下另外两族的人赶到,再坐收渔翁之利,那可就损失大了!

    而且血鹰刚才在其耳边低语,说族长早有后手,那小煞星必死无疑。

    如此倒也省去了一番功夫,还免去了后顾之忧,他这才提议罢手言和各自破阵。

    就见场中,临天血鹰两人放出魂火点灯,良辰邪婴小心谨慎的守护身旁。

    一时间洞中安静异常,仅有火星劈啵的细微声响在轻轻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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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欢呼!

    “点亮了!”

    只见血鹰面带疲色,但是嘴角上扬难掩笑意,身前九只血婴血气收敛,略显黯淡,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面前石柱上的油灯终于浮现一点如黄豆大小的火光,在空中摇曳抖动,仿佛随时都能熄灭。

    虽然洞穴中没有一丝风,但邪婴上人依旧害怕这费尽心魂点燃的灯火被风吹灭,他大袖连挥,一层淡淡的血色光幕显在场上,自洞顶到地面横亘在两方之间。

    原来他是害怕渊临天与良辰使出什么手段破坏问心灯!

    这边光幕才出,灯火摇曳之间,映得两人影子影影绰绰在墙上张牙舞爪。

    两人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火焰,时不时的瞟眼扫过渊临天这边,略带一丝警惕。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在血鹰脚下浮现一团巴掌大小的黑影。

    “魔火!”

    “魔火出现了!”看到这突然出现影子,血鹰一声惊呼!

    惊得良辰两人也循声望去。

    “魔火是什么?”良辰问道。

    “问心灯被点燃,只是完成了一半。只有出现魔火,才是真正拥有进入传承洞的资格。”渊临天察觉到了另一边的异动,他情绪略有波动,激动的回答。

    “啊!那他先一步进入传承洞,岂不是等于得了巫王传承?”

    “怪不得刚才要化干戈为玉帛,突然握手言和,原来是有把握先入传承洞!”

    良辰一听,顿时有些焦急。

    这要是让他率先进入传承洞,岂不是渊临天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要不要我出手破坏?让其无法进洞?”良辰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

    虽然他的承诺只是送他到传承洞,但是又岂能任由敌人在眼皮下将传承夺走!

    “不用!虽然他可以先进传承洞,但是能不能得到传承,还要巫王传承认可才行!不用出手!”渊临天眼神带了一丝感激,但是还是制止了他的提议,继续控制魂火炙烤着灯芯。

    两人说话间,地上黑影模糊抖动已经渐渐变大。

    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色蝴蝶,又似来至无尽深渊的恶魔之吻。

    豆粒般的火焰也渐渐变大了一些,似乎稳定许多,火焰虽然燃烧在空中,却仿佛在炙烤大地,而大地此刻好像变成一张纸,黑影就是火焰炙烤出来的黑洞。

    黑洞渐渐变大,几个呼吸间就蔓延到血鹰的脚上,再顺着双腿攀爬而上,渐渐将他全身包裹其中。

    血鹰双目中尽是惊喜,脸上全是狂热,大嘴微微张开,想欢呼,想表达喜悦,却激动的发不出声音!

    只要能率先进入传承洞,自然是他有最大机会获得传承!

    只要得到巫王传承,岳家将一统巫疆!而他则是巫疆第一人!

    白铃也自然是他的女人!

    一想到这些,他顿时心头发热,双手也禁不住冒出了点点汗水。

    黑影渐渐变大,最后猛然一抖,仿佛突然振翅的黑色蝴蝶,一下将邪婴和血鹰全部覆盖其中!

    “呜....”一阵鬼哭狼嚎之音,陡然响起场上!

    仿佛起了一阵风!

    黑影倏然消失!

    再看场上,两人已经凭空消失,仅剩油灯上摇曳的火光和良辰两人。

    “问心灯燃,魔火接应,传承洞开启了!唉~”渊临天略带一丝羡色,看着自己面前心灯上的点点火星,依旧不见燃烧的迹象,不禁有些气馁。

    良辰看着他的脸色,明白他今日之举已经是最后一搏,成则渊家翻身,大仇可报,败则葬身圣湖底,渊家血脉至此烟消云散!

    “如此重压,任谁也不能轻易承受!”想到此处不禁也替他捏了一把汗。

    “岳家用九婴神通,放大神魂之火的威力,比你快也是正常!你快施法,莫要耽误!”良辰见他眼神有些发愣,宽言安慰着拿出一根细香,单手一弹,烟气缭绕盘旋而起,幽香弥漫直钻入鼻,令人闻之神清,嗅之气爽,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恩!多谢圣守!”渊临天目光一敛,顿时清澈许多,见到良辰动作,知道他的一番好意,开口道谢。

    良辰微微点头,再次四下戒备。

    。。

    如此又过一炷香的时间,一阵火星四溅,渊临天面前的油灯终于有了激烈反应,看来点燃在即。

    良辰暗暗点头,渊临天面含喜色。

    就在此时,洞口一明一暗,跃进两人!

    一人白衣,一人素袍,正是峙宗两人。

    “小煞星!”

    “快阻止他!”

    才进洞中,两人看到石柱油灯上的火星闪烁,一人惊呼,一人爆喝!

    伴着爆喝一张燃烧的黄符,如火球般轰向渊临天!

    才到半路,一只火蟒扑出,如蛟龙戏珠一口吞下了那张燃烧黄符!

    黄符一入口,轰然炸开,一下就将龙头崩碎,跳出一个手握黑弓的纸人!

    小人手搭弓箭,“唰!唰!唰!”三道破空声!

    三根手指长短发丝粗细的黑箭,呈品字形直奔渊临天的头、双肩而去!

    黑箭如毒蛇出洞,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在渊临天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几乎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凭空浮现三只半透明蛊虫!

    “当当当!”三声脆响,蛊虫斜斜摔落在地,黑箭只是一顿,就再次欺身!

    “当当当!”三声再起,黑箭再次受阻,如此接连阻挡,黑箭终于后继无力,伴着三只蛊虫颓然跌落。

    地上显出几只无影蛊的身影,无影蛊四仰八叉细爪乱蹬,好像并无大碍,片刻之后,就振翅而起,歪歪斜斜的飞向渊临天身边。

    此刻在渊临天身边显出上百只蛊虫,密密麻麻组成一个光盾,将其护的严严实实。

    “射!”白袍人见到黑箭一击无功,口中法决再起,爆吼一声。

    纸人搭弓再射,三只黑箭再次若隐若现!

    突然旁边射出两条青红剑光,仿佛蛟龙瞬间将纸人绞成粉碎,化成片片纸屑洒落在地。

    良辰单手一指,宝剑盘旋飞回化成一个剑盾,交叉飞舞身前。

    “嘿嘿~天煞孤星也想来抢巫王传承,果然是痴心妄想!”白袍人头脸都藏在帽子中,沙哑的声音悠然传来。

    “寻了一个帮手就敢独自闯圣湖,今日就随你们渊家的尸骨一起埋在这湖底吧!”

    白袍人眼神在良辰身上一番打量,就双手一弹,显出一个傀儡人偶。

    人偶红衣绿裤蓝鞋黑披风,扎了一个鼓鼓圆髻,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龇牙咧嘴,仿佛一个调皮孩子。

    虽然不过才一尺来高,但是表情栩栩如生,仿佛真人。

    傀儡人偶十根手指上皆有一根细细丝线,若非偶有火光亮起反射一道银光,几乎难以察觉。

    人偶一出现,立刻翻滚跳跃上蹦下跳,仿佛得了自由很是喜悦。

    突然它低头发现手指上的几道细线,脸上顿时浮现一丝不悦之色。

    “鬼娃娃!我放你玩一会,帮我将其人头取来!”

    一听白袍人所言,鬼娃娃顿时大喜过望,猛一抬头盯着场上两人,嘴角一扬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好呀!好呀!”

    傀儡人偶竟然口吐人言,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白袍人双手一挥,手指上的细线纷纷断开,傀儡人偶见状双眸滕然一亮,

    “哇哦~”人偶在空中一个跟头,黑色披风带起一溜残影,朝良辰扑来!

    鬼娃娃人在半空,双手连弹,指上十根银丝仿佛十根利刃,打在他面前剑盾上!

    一阵叮叮当当的细密响声,一个瞬间,剑盾不知接下了多少道攻击!

    “噼啪!”只听一声脆响,剑盾竟然直接碎开,化成两道宝剑在身侧游走!

    “这究竟是什么?竟有如此之威!”良辰心头大震,这傀儡人偶不但速度惊人,而且力量强大,每一个弹指,每一道银丝攻击都不亚于元婴期剑修的一击!

    如此密集的攻击,这才一下就将剑盾破开!

    如此诡异,良辰不敢托大,冰甲彩衣同时亮起护在身外,再一指宝剑,双剑如游鱼直射半空中的鬼娃娃。

    娃娃桀桀诡笑,双手连弹,“当当~”一阵脆响,两把宝剑顿时被打的倒飞而起。

    而下一刻,良辰口中法决一变:

    “天地混沌,阴阳互补。

    乾坤变化,两仪阵成!”

    一道双色剑幕瞬间罩下,顿时将鬼娃娃困在其中!

    剑阵一成,光芒闪动间,无数剑丝激射而出。

    鬼娃娃见到眼前一幕,面上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拍手叫好,仿佛遇到新鲜的玩物。

    只见它不慌不忙,待那剑芒快到身前,才双手连甩,叮叮咚咚一阵细响,剑芒被鬼娃娃指上银丝打中竟然直接散开,连反弹回剑幕的机会都没有!

    良辰见状脸色一变,法力尽展剑阵全开,剑幕上剑芒如深海游鱼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斩向鬼娃娃。

    鬼娃娃身在剑阵却喜笑颜开,双手连弹,如弹琴拨弦,一道道银光迎上剑芒。

    一时间,剑阵内光影闪耀,寒气冲天,却时而有婴儿笑声荡漾传来。

    这一战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良辰越战越是心惊,这两仪剑阵虽然不是高阶剑阵,但是他如今境界大增,施展时不论是剑芒之利,还是数量之密,威力早已今非昔比。

    可是阵中那鬼物,好像在玩耍一般,依旧未尽全力!

    “鬼娃!别再玩了!”场边白袍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朗声喊道。

    听到主人催促,鬼娃娃似乎意犹未尽有些不甘心,但是它已经感应到主人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它顿时有些暴躁的大吼起来!

    只见它双手连甩,手中的五根银丝瞬间一合,竟然变成一把细细银剑。背后黑色披风一阵抖动,整个人如箭般冲天而起,瞬间就到剑幕前,两把银丝剑朝光幕上一挥,“滋啦”一声刺耳划声!

    剑幕上竟被其划下了两道深痕!

    “咦!”鬼娃娃似乎没想到这剑阵竟然能挡下它的双剑合击,双手再一挥,银剑一亮再次斩在深痕上。

    “啪”一声脆响,两仪剑阵被其轻松破开。

    鬼娃娃再一翻跟头,双剑对着良辰双眼刺来!

    如此诡异的身法,须臾就至面门!

    良辰心头一惊,背后双翅腾然张开,猛地一扇,整个人就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鬼娃娃身后显出一个人影。

    双手如赤红岩浆猛然一推,一颗硕大龙头冲出掌心,对着鬼娃娃张嘴咬去!

    感应到背后异动,鬼娃娃整个身体猛的向前一扑,就势几个跟头翻出十几丈远,堪堪避过这一击!

    与此同时,良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和几道破空声音!

    他心叫不秒,正要瞬移逃开,突然只觉脑中一沉,眼前竟然一个恍惚,仿佛神魂都被抽离了一般!

    “裂魂咒!”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