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鬼娃娃不知何时已经站起,直面良辰双目灰白,一丝丝缭绕白烟仿佛勾魂之雾。
而其身后,白袍人手中多了一颗深邃幽暗的黑色晶珠,只见他双手高举晶珠,口中念念有词,晶珠中冒出几道黑气对着良辰后背而来!
几乎同时,鬼娃娃也双手连弹,十道银丝如离弦之箭对着他胸口射去!
“圣守!”
万分危急关头,渊临天再顾不得问心灯,他一声惊呼,一指面前无影蛊,数百无影蛊瞬间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良辰身周,想要帮其挡下这一击!
黑气银丝打在无影蛊上,顿时一阻,但是下一刻黑气缭绕而过,银线贴着蛊虫弹开,再次击打在良辰冰甲上。
冰甲寒气缭绕,黑气银线一触冰甲顿时凝滞难前,速度愈发缓慢,几乎难以寸进。
就在此刻,异变再生!
只见半空中的鬼娃娃一个翻滚,背后披风一抖,突然扭头朝着渊临天冲去。
如此变故,惊得渊临天心中一凉,他情急之下单手一招,想要将无影蛊召回,但意外再起!
几乎与此同时,白袍人突然爆喝一声:
“魂束!”
挡在良辰身周的上百无影蛊,才振翅却突然身形一顿,定在半空中。
只见原本攻击良辰的黑气突然化身万千黑丝,齐齐出现在无影蛊身上!
就是这一个耽搁,鬼娃娃已经携银丝刺向渊临天头顶!
“嘿嘿!中计了吧!”白袍人奸笑道。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一个调虎离山计!
从一开始白袍人的目标就不是良辰,毕竟高阶修士之间的争斗,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倒是这小煞星最容易击杀,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将渊临天身边无影蛊引走。
如今奸计得逞,渊临天再无护体之物,以鬼娃娃身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千钧一发之际,良辰心底一声怒吼陡然响起,惊得他面色一振,目光陡然清明。
入目就见渊临天危急一幕,来不及思考他几乎是本能的一抓,手中多了一把狰狞金剪!
金剪入手,猛然一拉!
“刺——啦——”伴着刺耳的金铁摩擦声,两溜薄光陡然显在场上!
下一刻就出现在半空中的鬼娃娃身侧!
薄光胭脂泛金,寒光凌冽,才一出现,就猛地朝中间一合!
“啊!”此刻鬼娃娃脸色终于变了颜色!
一剑已到渊临天头顶,若是继续刺出定然可以将其击毙剑下,但是这两片金光合上,到时自己也定然身首异处!
“咔嚓!”薄光合上!
“吱吱——”鬼娃娃一声尖叫,嘶吼着翻滚而起,面带不甘的出现在半空中。
眼见必杀之局被破,白袍人笑意顿散,一声低吼,双手如痉挛般朝空中乱抓一通!
那无数黑气所化丝线拉扯着上百只无影蛊朝其手中飞去!
良辰见状,双手再一拉剪,
“咔嚓!”
“咔嚓!”
接连几声脆响,万千黑气被金光一绞,尽数断去!
“嗡嗡....”
一片振翅声响在场上,无影蛊终于摆脱了黑气束缚,纷纷飞回渊临天身前。
做完一切,良辰单手一拍,一道乌光飞出,正是刚才示警的黑夜!
黑夜一出,立刻对着天空鬼娃娃捶胸爆吼,仿佛看到了生死之敌一般!
而天空飞舞的鬼娃娃见到黑夜也是撕咬乱叫,双眸一明一暗,一道灰白之气对着黑夜射来!
黑夜双手擂胸,“嗷~”一声咆哮,与此同时双眸一亮,射出一团暗红血光。
血光灰气撞在一起,毫无声息,同时消失!
鬼娃娃心有不甘,眉心处突然裂开一道黑缝,骨骨碌碌滚出一颗惨白眼珠,仿佛死鱼眼睛。
眼珠才出,猛然一暗,一道黑光如惊雷落下!
黑夜见状身子一趴,双掌轰然拍落在地,头顶银角一阵刺目银光!
一道白丝冲天而起迎头撞上黑光!
“啵!”一声轻轻响动!
白丝黑光竟然同时消失不见,而下一刻,一阵寒气从相撞之处弥漫而出,整个洞中温度陡然一降,变得刺骨寒心。
两者一番较量,竟然好像是势均力敌的场面!
那边白袍人见到这一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死灵之眸乃是鬼娃娃的必杀绝技,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接下,没有想到此人放出的一只黑猴子就轻易挡下了这一击!
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口中咒语响起,正要再施展其它秘术。
突然洞口一阵响动,两个如彩蝶的人影冲入洞中!
“来的正好!”
“快助我灭了这小煞星!!”木乱与白袍人一见来人,顿时心头一喜,急切的呼喊。
来人正是白铃与花婆婆两人!
两人破阵而出,才到问心洞,就看见眼前情景,顿时互望一眼面带古怪之色。
“想不到这小煞星竟然能先到此地,看来是有些手段!”花婆婆看了看半空的人偶,又看了看地上的黑猴,心中暗惊。
骷髅花阵攻击虽然不是强项,但是防御极强,这一番破阵她施展了几种压箱绝招才破阵而出,想不到峙宗和小煞星竟然都跑到了前面。
“这....”白铃看着眼前一幕,也有些不知所措,若说暗地里放人,她倒也驾轻就熟,但是此刻当着峙宗的面,就不能随意而为。
毕竟三族联盟许久,而今巫王传承花落谁家还未可知,此时面上功夫总是要做的。
但是让她们出手攻击渊家,她是打心底不愿意,但是不出手又没有理由,如此顿时陷入两难之地。
两女正在思量对策,对面良辰更是心头暗暗叫苦。
这白袍人功法独特,手段奇诡,独自对上已经很是吃力。若是这花婆婆再出手,此番定然凶多吉少!
不过好在这白铃对渊临天暧昧不清,应该不会轻易出手。可是看她表情,恐怕当前局面也是非常棘手。
他心中一番思量,突然计上心来,开口道:
“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互不侵犯,如何?”
:。:
“哈哈!”白袍人仿佛听到非常可笑的事情,闻声忍不住大笑起来,虽然看不见他脸上表情,但是从他剧烈抖动的肩膀也应该可以猜出一二。
旁边木乱则是看了看说话的良辰,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怪只怪你们自投罗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才落,旁边白铃却扭头看着良辰道:“说出你的理由!”
“听他说什么废话,灭了他再说!”白袍人冷冷的说着,面前黑色晶球就再次浮现,可是那傀儡鬼娃却不知何时已被其收了起来。
待他祭出晶球,却发现白铃两人负手而立一动不动,连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再想到刚才良辰手段,顿时心中有些忐忑,如此他也停下动作看着良辰。
但是良辰下一句却让几人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心急火燎如坐针毡:“岳家两人早已进入传承洞!”
“什么?!”木乱一声惊呼!
“怎么可能!”白袍人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话当真?”花婆婆一听,上前一步大声质问。
“血鹰他们这么快!”白铃面带讶色,以后掩口。
“现在算来,他已经进入洞中小半时辰。若是你们再迟一点,恐怕巫王传承早已被其抢走!”良辰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
“啊!”
“你怎么知道?”木乱再问。
“我们亲眼看他俩被魔火接走。”良辰说道。
“嘿嘿~”
“若是按你所说,他们已经进入小半时辰,而点燃问心灯也要两柱香的功夫,前后算来至少需要大半个时辰。”
“岳家那邪婴老头的能耐,不可能比我们快这么多!”
白袍人一番掐算,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良辰的话。
“信不信由你,我们一同到达此地,岳家志在传承之宝,并没有与我们为难,而是直接用九婴魂火破阵,所以速度极快。”
“邪婴没有出手?”花婆婆疑问。
“我与那老头打了几个回合,他的血河鬼物确实有些难缠!但是后来还是握手言和,各自点灯。”良辰回答。
“呵呵,有些意思!”白袍人听到这番话,已经信了几分,岳家九婴分身可以释放魂火之术他曾经见过一次,如此隐秘之术不是随便能猜出来的,一定是看到血鹰施展才知晓。
而那血河鬼物与自己这傀儡鬼娃皆是必杀秘术,但凡见到的人基本上都已身首异处!
再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明显两人交过手,而且并未吃亏。
“那盏灯,便是岳家点燃的!”良辰再一指血鹰点燃的问心灯,石柱上灯火虽然早已熄灭,但是灯油余温尚存一丝。
几人循声望去,只略一感应顿时确信不疑。
“既然岳家已经入洞,我们还在此地等什么!”白铃当然是不愿出手,此时有了借口心中一安,开口说道。
“莫要鹬蚌相争,让那渔翁得了利!”花婆婆也开口表态。
见到渟家两人表态,峙宗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只是略一思量就马上收了晶球。
两家合力应该可以将其斩于此地,但是渟家两人从进来就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再加上岳家已经进洞,几人耽搁越久,岳家得手的机会就更大!
如此斩杀小煞星反倒不是最要紧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点灯,莫要便宜了岳家小子。”
“我们传承洞中再分胜负!”
白袍人说着与木乱选了一根靠墙石柱,木乱食指中指并拢点向太阳穴两侧,口中一段密咒轰然响起,一团白色火焰从眉心漂浮而出,直直飞向石柱上的油灯,再也不管另外两家。
渊临天见到圣守一番言语,就化解了眼前危局,顿时心中更加佩服。
转头看到石柱灯芯上好不容易燃起几点火星再次暗下,顿时暗叫一声可惜。
不过能在渟峙两家眼皮前继续施法已经极其不易,倒也不再抱怨这浪费的时间。
思量着,他再次端坐柱下,祭出魂火开始点燃问心灯。
白铃左右一看,径直走到两者间的一个石柱前开始点灯。
只见她手如穿花连连摆动,额头飞出一团粉红烟雾,烟雾缭绕化成一只玲珑蝴蝶,蝴蝶只有拇指大小,飞舞着扑向问心灯。
三人全力施法,良辰几人则是小心防备,生怕再出意外。
如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木乱所点心灯,上面已经开始浮现几点白色米粒微光。
米粒渐渐聚集,如露珠吸引,一盏茶后,终于变成豆粒大的一点白光。
“快了!”白光一显,木乱心中暗喜,继续控制魂火祭炼灯火。
如此又过一盏茶的功夫,白光摇曳而起,一点灯火亮在场上。
问心灯终于被其点燃,两人面色振奋,目不转睛看着灯火,等待着魔火接引。
而另外两边,渊临天的问心灯依旧是慢慢吞吞不见起色,先前点燃就花了两柱香有余,此刻一灭只能从头再来。
白铃面前灯火被一团粉红火焰包裹,虽然没有木乱那般惊人速度,但是却比渊临天的要快上几分,灯芯上已经有粉焰跳动。
到了紧要关头,场上更显安静。
一盏茶之后。
木乱脚下突然弹出一团黑影,影子晃动间渐渐变大,仿佛一个黑暗大嘴将两人吞下。
一阵阴风挂起,再看场上,仅剩渟家渊家两方。
此刻白铃身前的问心灯也已燃起,渊临天的灯火依旧未有动静。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铃脚下原本应该出现的接引魔火却始终未能出现。
白铃表情渐渐变得焦急,花婆婆也是面沉如水在身侧踱来踱去。
一炷香又过。
“啵”一声轻响,渊临天面前问心灯终于点亮!
良辰心中一喜,只要问心灯亮,魔火接引,进入传承洞中就算完成承诺,到时问他要来传送令牌,立刻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当他看到旁边的渟家两人焦急神情,顿时心头一沉。
“看来这心灯易点,魔火可不是随便出现的!”如此他也开始忐忑起来。
好在这个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团黑斑跳动着出现在渊临天的脚下!
一见魔火,他心中顿时一松,两人盯着魔火脸上皆是喜色。
而另一边的花婆婆看到魔火再次出现,却不是自己这边,顿时面色阴沉有些不悦。
如此良辰顿时心中警惕,略带防备的观察她的动作,生怕她突然暴起破坏。
魔火忽闪忽涨,仿佛被神秘力量拉扯着渐渐变大,沿着渊临天的脚蔓延而起,几个呼吸就将其包裹其中,魔火继续蔓延,飞速朝良辰脚下而来。
就在此刻,意外出现了!
黑影才碰良辰脚边,猛然一缩,仿佛被烫到般,瞬间就小了一圈。
之后黑影闪烁不定,却再也不敢朝良辰这边蔓延。
这般异状惊得几人一愣,皆是一脸疑惑盯着良辰,猜测着原因。
见到魔火接引,渊临天欣喜若狂,此刻出现这个意外,让他心中有些忐忑。
他直直盯着良辰,眼神中尽是询问之色:“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圣守无法被魔火接引!?”
“这...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良辰更是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另一边白铃与花婆婆也察觉异状,纷纷面带疑问盯着那团在渊临天脚下畏畏缩缩的魔火。
就在此时,意外再生!
只见魔火一张一缩之间,突然从中一分为二,其中一团直接出现在白铃脚下,将她全身笼罩其中。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阵阴风卷起,渊临天与白铃竟然同时消失在场上!
“小姐!”
“什么情况!”
看着凭空消失的两人,花婆婆与良辰同时惊呼!
花婆婆神念一扫,确认白铃消失,她脸色一变,扭头盯着良辰爆喝:“小子,你究竟施了什么手段?快点放我家小姐出来!否则我将你吸成人干,再炼成尸人,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言毕,花婆婆浑身彩衣抖动,阵阵花草香气顿时弥漫洞中!
“婆婆,你误会了!”良辰心中暗暗叫苦,连连摆手解释。
“误会!?你家魔火如何能将我家小姐接走,定是你用了诡计!”花婆婆大袖一挥,一团粉色雾气铺天盖地袭来,其间一只只彩蝶飞蛾仿佛无穷无尽般朝良辰扑去。
“先不要动手!”良辰背后双翅一扇,整个人就逃出粉雾的包围圈,双手连推,无数火雀飞出迎上彩蝶。
“嘭嘭...”一阵撞击声,火星散落,彩雾翻滚,两者瞬间同归于尽消失不见,仅有淡淡幽香笼罩四方。
“若是我的手段,我也早已离开此地,哪里还会留在此地。而且没有我,谁又能保护少主!”良辰朗声喊道。
“那...魔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花婆婆一听此话,顿觉言之有理。
若是渊家使出的诡计,定然会把圣守也一并送走,不然只靠渊家少主和小姐两人进入传承洞,定然凶多吉少!
连自保都有没把握,哪里还能抢到巫王传承?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和你一样毫无头绪!”良辰见她终于想通,两手一摊继续道。
“如今只有快点想办法进入传承洞,不然只靠他们两人,怎么能和那两家老妖怪争斗?”他继续道。
花婆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顿时面带焦急,盯着面前问心灯开始思量计策。
刚才已经被白铃点燃的问心灯,因为魂火主人的消失,再次熄灭。
如今想要进入传承洞,必须点亮问心灯,等待魔火接引。
但是这问心灯必须要元阴或者纯阳之体才能点燃,否则就算是你魂火再强也无法点燃,更不用说魔火接引。
而花婆婆喜好男色,数百年前就已破了元阴之体,所以此刻是空有手段无法施展。
良辰看着面前石柱心中更是急切万分。
她两人进入传承洞肯定是凶多吉少,那白铃因为三家之盟,岳峙两家未必会下毒手,最多将其控制令其无法争夺巫王传承。
但渊临天进入传承洞,没有自己保护,几乎是必死无疑。
以他境界想要在岳峙两家手下逃走,更是毫无机会。
本来计划是带他进入传承洞,再拿走传送令,可是这般变故完全打乱所有计划。
“若是渊临天在洞中有个三长两短,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全部化为泡影!”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显焦急。
如今之际,只有快点进入传承洞才行。
他四下打量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在场上几根石柱上。
这问心灯据说要用心魂之火才能点燃,而自己根本不会心魂火施展之术。
若是用婴火,不知能不能行通?
想到此法,他立刻双手掐诀,丹田金色元婴张嘴一喷,一团淡蓝火焰从口中喷出,晃晃悠悠飞向问心灯。
婴火包裹灯芯,拼力炙烤,良久之后,他摇了摇头。
以他如今境界,即便是精钢秘银也早已炼化,可是灯芯却是毫无动静。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问心灯,突然眼珠轻轻转动,张嘴一吐一团婴火再次飞出,与此同时一道神念之丝也随之射向问心灯上。
如此一番祭炼,两者相辅相成之下,灯芯竟然有了动静!
一点火星闪起!
这个情况让他心中一喜,立刻再放出几道神念之丝将灯芯缠绕包裹,更加努力的炙烤问心灯。
一番动作,竟然用了将近两柱香的功夫,而此时问心灯上一团淡蓝火焰摇曳而起。
“成功了!”良辰笑到。
“咦!”旁边花婆婆见到他竟然用一种奇怪之术点燃了问心灯,面上有些意外。
随着问心灯点燃,良辰开始等待着魂火接引。
一盏茶,两盏茶。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魂火却始终未能出现。
看到这个情况,良辰再想到刚才魔火出现时的异象,不禁摇了摇头放弃了等待。
“不知是点燃问心灯的方法不对,还是魔火的问题!”他沉吟着盯着摇曳的淡蓝火焰。
见到良辰失败,花婆婆也跟着摇了摇头,“不要再努力了,耽误这么久,想必此时那小煞星早已经死了!”
良辰闻声心头一沉,不禁有些无力之感。
“是啊,这么久,渊临天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是进,是退?”
分析着现在的局面,他不禁犹豫起来。
按说送到此地,渊临天也已经进入传承洞,也算完成了承诺,可是一想到渊临天将面临的局面,他心中总有一丝担忧和愧疚。
“再看看有没有其它办法,若是实在不行,走也走的问心无愧。”
他做出主意,开始围着几颗石柱左右查看,想要寻找其它门路。
既然点亮问心灯,魔火就会接引,那此地想必是一个传送阵法,只是开启的方式比较独特!
会不会还有其它开启方法?
他思考着放出神念四下感应,想要寻找破阵阵眼,待他的神念打在那座破败青铜雕像上时,异变再起!
黯淡无光的雕像双眼一亮,两颗眼睛猛然睁开,一团白光从雕像双眸激射而出!
白光满布星辉,奇快无比迅若闪电,一下就将良辰罩在其中!
“嗡..”一阵轰鸣声响起。
下一刻,良辰身体一阵模糊,就从花婆婆眼皮下消失不见!
良辰只觉眼前一暗,再睁开时满目暗红,一个腥气缭绕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洞穴中略显压抑的色彩,和空气中时而飘来的丝丝血腥气息令人有些难受。
墙壁不知是什么材质,赤红色的晶石时而有一团黑斑,仿佛是鲜血沉淀多年的颜色。
墙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痕,有些像爪印,有些像剑痕,还有深浅不一的凹坑点缀其间,应是巨力轰击形成。
良辰见状心生警惕,他小心翼翼的朝前行去,才走十几步,洞穴一折视野陡然开阔。
入目就见一座大殿,几座雕像耸立场中,雕像模样狰狞丑陋,似人非人似妖非妖,造型各异且姿势古怪。
雕像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不是断臂就是缺手,大多残缺不堪破败难辨,想必历经多次战斗饱受摧残。
几座雕像皆是面朝大殿中心一处阵法,阵法玄朴古奥,占地极广,中心处一个方井,
方井不过一人合抱大小,井边符文遍布花团锦簇,各种花纹蔓延而去,形成一个六芒星辰形状。
六角尖各有一个黑石槽,而此刻石槽边端坐了几人,正是先前进入传承洞的岳家峙宗几人,而最后进入的渊临天和白铃赫然也在其中。
两人表情严肃,神态萎靡,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看着眼前相安无事的局面,良辰顿时感觉有些意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连忙走到渊临天身后,却见他一只手臂伸在石槽中,手腕处一溜血珠犹如断线珍珠正在啪嗒啪嗒的滴落,而另外几角也皆是这般模样。
六芒中白铃临天各占一角,峙宗木乱与白袍人则是分列两角,几人皆是单手攥拳控血滴落,唯有血鹰那边的场面略显骇人。
只见他面前石槽边团团坐了九只血婴,手腕处皆有一道血线,正在汨汨不停的滴着鲜血。
血婴个头虽然不大,但是体内蕴含鲜血却不少,只见十条血线不停滴落,不一会就从石槽溢出。
鲜血顺着符文一路流淌而去,爬满符文再流向中心方井,最后坠落在不知深浅的井中,发出叮咚的溅水声。
做完一切,几只血婴个个神情萎顿,看来这番施法损耗极大!
如此场上六芒,四家人占了五角,而那一处没有人的石槽中,却早已灌满鲜血,此刻正顺着地上符文流动,不知是谁的鲜血浇灌而成。
放眼望去,地上符文已经染红大半,仅有白铃与临天两处还有一点缺角。
渊临天看到良辰进洞,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面上浮现一丝喜悦之情,心中顿时安心许多。
“没事吧?”良辰走到他身侧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气血损耗极大!”渊临天低声回答。
“他们没有对你出手?”良辰疑问。
“邪婴老头本来准备出手,可是血鹰一人接连献祭两处阵眼有些吃力。可能是害怕以两家之力启动不了地上阵法,这才没有出手。”渊临天回答。
“原来如此!”良辰点了点头,目光在地上复杂的符文上扫去,却发现这道阵法不但繁杂,而且威力极其强大,以他如今见识根本看不透阵法一鳞半角。
“这是什么阵法,竟然要这么多人的鲜血才能启动!”
“真是有些诡异!”
他看着这么多人一起用鲜血献祭,暗暗心惊。
一炷香后。
一个声音响彻场上:
“若想得到无穷的力量,便要付出最大的代价!”
“你想要无尽的生命和无穷的力量吗?”
悠扬的声音如魔音灌耳在众人耳边回荡,充满诱惑的声音让良辰也心中一颤。
“难道我也有权利获得这巫王传承?”他心中一动,暗暗猜测。
“只有懂得奉献并拥有赤诚之心的人才能获得传承!”
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良辰发现声音好像是从井中传来,并非对自己而言。
“你们已经用鲜血证明了你们的奉献之心,本王会根据你们的付出做出选择!”
随着这句话,良辰才发现不知何时渊临天与白铃两处符文也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开始朝井中滴落。
一阵白气从井中冒起,浮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孔。
老者法须皆白,面容慈祥,上半身还算清晰,下半身则是雾状,仿佛是巫王离开后留下的一缕精魂。
巫王精魂扫眼看向站在四周的几人,他面上浮现了一丝欣慰,
“三百年了!本王终于等到了你们!”
“本王早已飞升仙界,留下衣钵就是希望巫疆的人能够少些征伐多些安乐,把心思放在修炼上,这样也可以多一些飞升之人!”
“今日你们能闯入此地,而且开启了这..回魂阵将本王召唤而出,我会从你们几人中选一个作为本王的传承之人。”雾气缭绕间,老者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听得渊临天几人眼中光彩大放!
“当然,作为巫王传承人必须有一颗赤诚之心,所以本王会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是能让本王满意,就会得到本王所有传承。你们可准备好了?”巫王精魂面带郑重的问道。
听到巫王精魂的问话,几人皆是连连点头,木乱与白袍人则是互相一望,似乎在交换眼神。
巫王精魂目光在众人脸色一扫而过,最后看向血鹰,微笑说道:“此番聚魂,你出力最强,所以先问你。”
血鹰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你且听好.....”巫王精魂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渐渐变小,直至细不可闻,不知是用的传音术,还是隔音术。
那血鹰听到问题面色一愣,似乎有些意外,然后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开口回答。
老者闻声点了点头,却不见任何表情,然后扭头看向白袍人。
白袍人竟也独自占了一席,以鲜血为符画满其中一角。
“不是说必须要纯阳之体才行,难道他还是纯阳之身?!”另外几人皆是一脸猜测。
片刻之后,白袍人回答完毕,巫王精魂再朝木乱发问。
如此待问到白铃时,她一番犹豫,目光却瞟向渊临天,回答时脸上却有一团嫣红。
待众人都询问之后,渊临天耳边响起一个悠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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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日峰,圣湖边。
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空各式法宝光芒绽放,白色怨灵游走逃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令人闻之作呕。
只见渟王身前一杆三丈高的花鸟大扇,扇上金光乱闪,飞出各式花鸟飞雀,天空怨灵一遇花鸟就立刻尖叫逃窜,但是花鸟速度极快,双翅扇动间就将其追上,细嘴一张,那无形怨灵立刻被其吸如口中消失不见。
岳王头顶则盘旋飞舞一把血刀,血刀通体鲜红,双刃回旋勾,单刃皆有丈许。
血刀旋转着如一轮红日飞向天空大团怨灵聚集处,怨灵一撞血刀,轻者一分为二,重者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有了几家精英人马出手,怨灵的攻势终于被控制住,再加上岳王渟王祭出的法宝威力极强,仿佛是怨灵克星一般。
如此在法宝相助下,从圣湖逃窜而出的大批怨灵被绞杀的所剩无几,山间仅余一些零星怨灵在四处逃窜。
突然岳王眉毛一挑,手中一颗血珠悄然一亮。
他单手一招,血刀盘旋飞回手中。
“老妹,巫王精魂出现了!”
“没想到这次峙宗派出的大祭司也是纯阳之身,这样他们就多了一成机会!”
“噢!”渟王一听有了消息,也停下手中动作,“玲儿如何?”
“侄女无恙,只是那小煞星也闯入了传承洞。”岳王答。
“这小贼有些手段,我们还是小瞧了他。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进入圣湖,不简单啊!”渟王皱眉道。
“呵呵,都一样!”
“不管巫王选谁,他都得不到传承,除非是我家血鹰和你家玲儿。”岳王看着满地的鲜血,却冷冷的笑了起来。
“老哥,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渟王转头问道。
“放心吧!事成之后,血鹰为王,玲儿为后。”岳王回答。
“希望今日,也如几十年前那次你我联手,一切顺利。”渟王望向另一侧渟宗的人马,最前面的座位自从峙王走后就一直空着,不知究竟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到现在还没现身。“那峙王一去不回,难道还留了后手?”
“不管什么情况,若是等下需要我施法时,你只需保护我即可。”岳王也看着那边空椅,皱了皱眉。
“恩。”渟王点头。
。。
“你最爱的人是谁?”
余音还在耳畔缭绕,但渊临天听到这个问题,却面色一僵,浮现一丝古怪之色。
如此重要的时刻,竟然问了一个这样简单的问题。
可是就是这个简单问题,却一下将其难住了!
“我最爱的人是谁?”渊临天扪心自问,脑中万千人影忽隐忽现,却都是一晃而过。
若是说赐予生命的母亲,可他根本没有见过她一面。
若是说养育之恩的父亲,从小到大也就见过寥寥几次。以前是毫无感情,甚至带了许多怨恨。之后听叔父说过他的想法,恨意才略微少了一些,但是爱则根本没有。
其他人就更无从说起了,脑海中除了厌恶的面孔,连笑意也极少见到。
突然他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白铃,但片刻就摇了摇头。
第一次见面时,听闻她是父亲提亲的女子,当时还有些喜欢,但几次辱骂已经让他彻底熄了念头,即便是她后来救下自己,也只是多些感激之情,何况她的家族还是渊家灭门的幕后黑手之一。
左思右想,依旧是毫无答案。
原本对于常人极其简单的问题,在他眼中反倒成了最难的问题。
想了一圈,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答道:
“唉~我没有心爱的人。”
“没有爱的人?”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个问题,这个爱是广义之爱,不一定就是男欢女爱之情,也可以是你最在意的亲人。”
“你再想想!”巫王精魂闻声顿时面色一怔,再次问道。
“我...没有...”渊临天面带尴尬,再次支支吾吾重复了一遍。
“哼!这是什么答案?难道你对父母都没有感情?!”巫王精魂冷哼一声喝问。
“不是。”
“因为我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其后家中都说我是煞星。普天之下的人都厌恶我,再无人敢亲近我,即便是最疼我的叔父,也早已陨落海上。”
“我哪里会有爱人呢!”渊临天想到凄凉的经历,语气更显落寞。
“原来如此。”巫王听到这个答案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会这样回答,顿时陷入沉思。
但不知是被渊临天的真诚打动,还是被他的落寞感染,巫王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动容之意。
问完几人,巫王浑身烟气再次弱了几分,连肩膀朝下的身体都模糊起来,他漂浮在井口,似乎在思量传承归属。
得了空隙,良辰连忙低声道:“我已经完成承诺,那传送令牌....”
“呃,差点忘了!此番多谢圣守之劳,等下不论结果如何,我的心愿都已完成,一切听天由命吧!”渊临天闻声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摸出一块令牌递到他手中,再躬身感谢。
“不用客气,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良辰虚虚一托,将令牌收起。
“入了传承洞,得了传送令,此间事毕,立刻就回中州!”想到此处,他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升起,更显急切。
几人等待之时,那边巫王也已经做出了选择,再次开口:
“你们几人的答案,都很令人满意。但是本王最后决定将巫王传承给这个孩子,因为他拥有一颗赤诚之心!”
巫王说着把头一扭,看向了渊临天。
这个情况,顿时让其他几人脸色一变!
“怎么会是他!凭什么!”岳鹰听到这个结果面带不甘,转而浮起一丝狞色。
“我付出最多,接连启动两处阵眼心血大亏,竟然还不如他,仅仅让自己先回答问题。”
“看来只有如此了!”他喃喃着,一颗血珠攥在了手中。
而峙宗两人则是相对一望,轻轻点了点头。
白铃反倒是最冷静的一个,面上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忧。
渊临天仿佛以为是在做梦,巫王声音再次悠然响起,听在耳中仿佛天籁之音:
“你愿意奉献一切,获得无穷力量和无尽的生命吗?”
“我愿意!”渊临天以为自己的回答肯定无法令人满意,哪里想到竟然还是被选中了,他欣喜若狂的大声喊道!
“你到阵中来。”巫王精魂一招手,地上阵法随之隐隐亮起,渊临天欢喜雀跃的快步朝阵中走去。
待到那井前,巫王精魂扫眼看了一下其他人,突然冷冷道:“休要轻举妄动,否则灰飞烟灭!”
轻轻一句,场上蠢蠢欲动的几人顿时如坠冰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随着渊临天到达井边,
“坐下。”
“凝心神,奉灵魂,献赤诚,得传承。吾以王之名,赐你无边法力!”
“结魂桥!”
说完这咒语,巫王精魂浑身一暗竟然直接散开,化成一道五色虹桥落在渊临天头顶。
虹桥才成,一道道红色光芒从井中涌出,沿着五色虹桥朝渊临天头顶冲去。
良辰看着眼前一幕,突然鼻尖闻到一丝血腥气息,与此同时心中一阵急躁之意。
“不妙!”他脸色一变四下扫去,入目却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但他的心脏却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
。。
圣湖旁。
“该死!竟然选了那小煞星!”岳王摸着手中血珠暴躁的跳了起来。
“助我布阵!”岳王大步走到场中,双手连甩,一溜黑色旗幡鱼贯飞出,“夺!夺!!”一阵声响,钉在地上。
旗幡共有九枚,不过三寸大小,通体漆黑如墨,仿佛黑洞一般毫无光泽,但在那漆黑的幡面上隐隐有一道道细细妖物在蠕动翻滚。
黒幡落地,八根分列八方,居中一杆迎风涨大,须臾间就有三丈高。
随着黑幡涨大,幡上图案终于可以看的清楚一些。
一只九头黑蛇爬满整个幡面,黑蛇每个头上都有三只眼睛,眼睛也是漆黑一片,显得诡异可怖。
岳王大袖挥舞,张嘴一道血箭打在居中黒幡上!
顿时黑光闪动,那幡上九头三目蛇顿时活了过来,九头蛇爬出幡面将整个身子盘在旗杆上,九头晃动间,朝天空猛然一吸!
与此同时,四周八杆小旗上也冒起阵阵黑烟,黑气缭绕化成许多奇怪妖虫毒蛇。
随着九头蛇的仰天一吸,地上一滩滩鲜血仿佛被无形巨力吸引,竟然流动起来,从四面八方朝黒幡大阵流去。
山顶上尸横遍野,死在怨灵手下的人早已过千,上千道血河齐齐冲向幡阵,画面惊魂,场面悚然,令人毛孔直立!
血河一入阵中就仿佛被困在其中,如此只进不出,不过片刻功夫,阵中血浪翻滚竟然已经有一尺高。
这般骇人的情景,惊得众人皆是放下手中动作,看向这边。
岳王双手搓动,口中喷出一个个黑色符字,不停轰在黒幡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四面八方的鲜血就全部消失,阵中血河已经有三尺高。
那中央大幡上的九头蛇,似乎闻到了血腥气,顺着旗杆游进血河之中,不停喝着浓稠血水。
一时间只能听到九头蛇“咕咚.咕咚”的喝血声。
九头蛇九只头颅如鲸吞虹吸,不过片刻间就将阵中血水全部喝光,此刻浑身鳞甲更显漆黑油亮。
它再次盘在幡杆上,九颗如绣球般的头颅在空中摇曳晃动,仿佛旗帜。
“以千人血为食,以万人魂为引,以相柳身为体,以招魂咒为号!”
“魇来!”
岳王一声爆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场上!
与此同时,岳王身后家臣齐声跪倒,大声呼喊:
“魇来!”
“魇来!”
“!”
山呼海啸,声浪惊天!
阴风四起,黑雾遮眼,几乎将整片山峰掩盖其中!
如此呼喊,终于有了回应,就听“呜~”一声呜咽声响起。
众人直觉背后脊梁一凉!
黒幡上九头蛇摆动的身子竟然一顿,瞬间四分五裂,仿佛烂泥一般摔落下来!
如烂泥的身体才一落地,蠕动着就化成一滩黑水。
黑水如墨汁般,冒着气泡好像在悄然酝酿着什么。
几个呼吸之后,让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黑水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仿佛里面藏了一个人,顶着一个披风,一潭黑水腾空而起。
一切毫无声息,寂静的让人害怕!
一见这个情况,岳王脸色一喜。
反手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大龟,他将大龟上的赤红晶珠一掰朝阵中一掷!
“啪!”一声清脆响声,晶珠轰然碎裂!
一潭血迹流到黑水边。
“惊魇!”
岳王再一声爆喝!
晶珠中的血迹突然化成一团火焰腾然升起,其间一个如雾的小人翻滚着想要逃走!
黑水只是一抖,就从中射出一道黑流打在小人身上,
“噗~”小人瞬间变黑,烟消云散。
而下一刻,黑水施然然跌落在地。
让人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众人再望去,阵中已然空无一物,黑水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良辰四下一望,就见邪婴与白袍人皆是面沉如水安静异常,并无动手迹象,如此他心中忐忑之意更加明显。
再顾不得思考缘由,只见他浑身光芒闪动,背后双色鹰翅轰然展开,竟然瞬间将全身法力提至巅峰!
再一拍腰间灵兽袋,黑夜再次落在场上,一双眼睛带着桀骜之意扫过场上,最后却落在阵法中心的渊临天身上。
才做完一切,良辰只觉洞顶一暗,一团乌云凭空出现在场上!
一阵风起,乌云飘然落下,斜斜对着正在接受传承的渊临天罩去。
渊临天正在接受巫王传承,不但浑身无法动弹,而且连神魂都有些混沌,而那乌云看似平淡,其间却蕴含着一道让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是一团可以吞噬一切的无边黑洞。
如此异变,良辰心头一惊,立刻就喷出了画戟鼎,火鼎冒着赤红火焰,仿佛一个大火球轰向了凭空出现的黑云!
与此同时,黑夜也感应到这股危险气息,它扭头看向黑云,双掌疯狂擂胸,一道荒蛮气息弥漫而出,头顶银角一明一暗,
“咻”的一道破空声,一根细细白线激射而出,后发先至打向黑云!
但是让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白线射在黑云上,竟然一穿而过,打在洞顶猩红石壁上,黑云丝毫未停继续朝前扑去。
火鼎此刻也已挡在途中,无数焰火化为飞鸟轰向黑云。
突然一阵风起,黑云变得凌乱纷飞,瞬间化成千丝万缕猛然散开,眨眼间就绕过画戟鼎,再悄然一合,继续朝前冲去。
本以为会惊天动地的攻击,结果那些火雀火蝠竟然全部落在空处!
一切毫无声息,又如此诡异!
自从乌云显出,血鹰面上就浮现一丝冷笑,身后邪婴双目一睁,面带恍然之色。
白铃也感受到黑云蕴含的恐怖气息,她脸色一变,浑身光芒闪烁放出几道护体法宝挡在身前。
木乱则是面带震惊,他一脸疑问的看向身边的白袍人,似乎在寻找答案。
“魇魔!”
白袍人语气颤抖的喊出了两个字!
“魇魔?”
“难道是....煞阵!”木乱一听这两字,顿时张大了嘴巴,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再次望向半空中的黑云!
“是的!巫疆三大煞阵中攻击最强的八方血海梦魇阵!”
“这煞阵用血蛊幡为引,再用万千活人血为祭,方可招来这魔头!”
“此魔无形无体,无声无息,无坚不破,无物可隔!”
“只要被它攻击的目标,从来没有能逃脱的,可谓必杀之阵!”
“唯一的缺点就是攻击范围极其有限,视祭祀的生魂多寡和敌人境界,多则可以出手三四次,少则只能杀一人!”白袍人急切的解释,此刻再望向那渊临天,已经是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小煞星必死无疑!准备一下,等他一死,那巫王之力就成了无主之物,自然是谁抢到算谁的!!”白袍人说着,手中多了一颗如头颅般的晶球。
黑云悠然落下,眼见又进几丈,“嗖~”一团光芒飞来,就见一块鸢青色牡丹花镜带着一阵香气挡在黑云之前。
花镜一出,镜身光芒亮起,一道手臂粗细的银光轰然射出!
可是让人失望的是,银光打在黑云上立刻就无影无踪,仿佛被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见。
黑云丝毫未受影响继续朝前飘去,一下撞在牡丹花镜上,花镜瞬间焦黑一片,“啪嗒”一声跌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花镜跌落的瞬间,那边白铃“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也跌坐在地。
几个呼吸,黑云就连破数宝到了渊临天身前三丈!
此时的渊临天表情极其痛苦,不知是被一下灌输了太多法力,还是一时间传承了太多功法,只见他面目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额头一颗颗硕大汗珠不停滑落,应该是传承到了紧要关头!
万分危急之下,只听“噼啪!”一阵爆响!
一个双色人影从虚空中跨出,一下挡在渊临天身前,正是瞬移飞来的良辰。
而此时,他双手如握炽阳,放出阵阵夺目灵光。
手心猛然摊开,两柄翠如碧月的宝扇旋转涨大,眨眼间就已经有半人高!
他双手一抓一握,再对着黑云一扇!
“呼——!”
一道风蛇拔地而起,滴溜溜打着旋儿,瞬间化成一条三丈狂蟒!
狂蟒咆哮嘶吼带着翻江倒海之势扑向半空中的那片黑云!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众人眼前皆是一暗!
而下一刻,雨过天晴,场上瞬间风平浪静,那团黑云已经消失不见,而风蟒也已经散去。
几人惊诧之时,良辰却一声爆喝,全身燃起一团火焰!
众人定睛一望,就见良辰身上不知何时覆满了一层黑色水雾。
水雾已经破了冰甲,落在那三色彩衣上!
彩衣绽放着三色光芒,竟然略微阻挡了一下黑云前进步伐。
但是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彩衣的颜色就飞速暗淡下去,仿佛被烛火熏烤过的白纸,浮现点点黑斑。
“啵!”一阵轻响,黑云竟然直接破开彩衣穿过良辰胸口,轰在丹田之中!
如此骇人一幕,惊得良辰大惊失色!
只见丹田金色小人张嘴猛吐,一团淡蓝火焰瞬间就将元婴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
婴火护盾才成,黑云就似泼墨般一下泼在元婴身上。
无物不破的黑云被婴火一阻,竟然再次顿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个刹那,黑云就再次破开一道缝隙落在元婴身上!
黑云碰元婴,依旧是无声无息,但凡黑云触碰之处,元婴瞬间变暗,不过须臾间,大半元婴就已经变了颜色。
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画戟鼎旁一道蓝光亮起,化成一道细细流星,横跨几十丈直接落在良辰胸口。
蓝光一入体内,立刻变成一只幽蓝火蝠印在元婴额头!
随着火蝠印记出现,黑色蔓延速度立刻一顿,竟然再也无法穿过元婴。
火蝠散发着淡淡蓝光抵挡着四周黑色蔓延,黑云则是化成一层浓浓黑雾将元婴包裹其中!
如此良辰只觉元婴仿佛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子,有些喘不过气。
脑中一沉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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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魇魔出现到消失,再到良辰昏倒,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整个过程也不过几个呼吸间。
待尘埃落定,场上众人脸色已经不知变幻几次。
“魇魔呢?”
“小煞星还没死,怎么就消失了!”血鹰看着眼前一幕,有些失望的惊叫着。
“少主!魇魔并未消失,此刻应该在他体内!”邪婴上人一指倒地不起的良辰说道。
“这怎么可能!”血鹰立刻朝良辰望去,只一感应就心中一惊,虽然此人体内气息杂乱混沌难辨,但是其中果然有一道恐怖气息藏在体内。
“难道父王施法出了差错?”血鹰疑问道。
“不可能,岳王既然动用了八方梦魇阵,肯定已经将这小煞星的目物准备妥当。”
“以魇魔无物不破之威,除非....”邪婴盯着昏迷的良辰眼珠骨碌转动,似乎是猜到了某种可能。
“除非什么?”血鹰急切的问。
“除非此子与那煞星施了献祭术,必须先杀他才能再杀煞星。否则,老夫实在想不到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法宝能困住魇魔!”邪婴说出心中猜测。
“那现在怎么办?”血鹰见到计划有变,再次望向阵法中央正在接受传承的小煞星。
“虽然他没死,但是传承还是要抢!不然等他接受了全部传承,便是岳家灭族之时!”邪婴望着境界正在直线攀升的小煞星,阴冷的说道。
另一边的白铃看到渊临天险境被破,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地上舍身忘死护佑临天的良辰,心中有些惊讶又有几分担忧。
眼见魇魔消失不见,木乱则是一脸愕然,仔细一番确认之后,再次扭头看向身侧白袍人。
“魇魔不可能被消灭,除非目标消失。”白袍人见到这个意外局面,语气更显激动。
“既然计划有变,只能强行出手抢夺!”说着全身法力疯狂涌入手中晶球。
“可是刚才巫王...”木乱望着浑身红光缭绕的小煞星,再看了看井中喷涌不停的赤红光芒,虽然面上难掩贪婪,但是想起刚才巫王精魂的警告,顿时有些畏畏缩缩,不敢贸然出手。
“哼!传承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眼睁睁看着他得了传承,我们除非远避他乡,不然也是必死无疑!”
“而眼前留下的只是一缕残魂,能有什么大神通?再说,它已经施展了传承术,此刻恐怕早已烟消云散了!”白袍人见木乱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再看阵中,井中喷涌红光终于渐渐变弱,而虹桥上一团浓稠如血的光团正在蠕动着朝渊临天头顶涌去,
“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白袍人见状,郑重的说道。
再看渊临天,此时好像发生了一些意外,原本畅通无阻的红光因为变成了血色,而受到了排斥和抵挡。但也只是抵挡片刻,那团血光就硬生生从他眉心挤进脑中,慢慢涌入。
他表情狰狞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青筋暴起,皮肤鼓涨间隐隐有血珠溢出,仿佛在承受极大痛苦,而且对刚才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毫无感应。
就在此时,几声咒语同时响起!
“裂魂咒!”
“噬魂咒!”
“啊——!”随着咒语响起,渊临天浑身一暗,突然抱头惨叫!
不知何时,在其后背竟然趴了九只如拳头大小的血婴!
而在他肩膀上还趴了一只背插幡旗的驴脸小鬼,正抱着他的脖颈大口大口吸着鲜血。
受此一击,渊临天抱头在地上翻滚起来,而面前虹桥也被几道白光轰中碎裂炸开。
虹桥上的血光也随之散开,四下逃窜起来。
“成了!快吸纳传承之力!”
看着四处游走的血光,白袍人与木乱浑身一亮,无数白色光线在周身飞速旋转,竟然以头顶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
“魂引咒!”
两人同时吐出一个咒语。
逃窜到两人周围的血光被巨力一吸,顿时朝两人头顶涌去!
不过呼吸之间,两人就将洞中大半血光吸纳入体。
随着体内红光渐多,两人先是一喜,再是一惊!
这每一丝血光中都夹带着浩瀚的灵力,但是其间还蕴含着极强的魂力,这些魂力仿佛自成一体难为己用,一入体内就横冲直撞,想要吞噬两人心魂。
“这是什么情况?”木乱一声爆喝,但下一刻就被强大的魂力淹没其中,只见他双眸一闭,再睁开时已经变成猩红一片。
“我是谁?我在哪里?”木乱表情愕然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脸色更显迷茫。
“我究竟是谁?”
白袍人也已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散去魂引咒盘腿坐下。
只见他浑身光芒闪烁,白光如潮,红光如浪,两者以心口为界,一半红,一半白,在体内交织对峙。
就在此时,旁边木乱猛一甩尖叫起来,再抬起头时,脸上尽显癫狂之意:
“我想起来了!我是巫王!”
“我是巫疆之王!”
听到这声咆哮,另一边的邪婴上人脸色一变,立刻单手一招,小鬼盘旋射回!
“少主,情况不对!”
话音才落,旁边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本王怎么会在这?”血鹰竟然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的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几乎与此同时,眼见就要飞回钵盂中的驴脸小鬼突然双目一红,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抱头翻滚起来。
这般接二连三的惊天之变吓得邪婴上人连退十几丈,背靠石壁盯着场上情况。
而白铃也早已察觉危险,浑身光芒闪烁躲在一角。
就在此时,阵法中央的渊临天终于用手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双目再睁开时,已经变成鲜血一般的猩红。他皱了皱眉,如闪电一般伸手往后背一抓,手中就多了一只血婴,再朝口中一塞,仿佛吃柿子一般,将其一口吞的干干净净。
余下血婴顿时四散逃走,但下一刻,渊临天双手一举,张嘴猛然一吸,余下几只血婴仿佛被无形之线栓住一般,纷纷跌落下来落入口中。
“咔嚓!咔嚓!”大嘴不停咀嚼,血汁顺着嘴角溢出,但是他一脸享受,仿佛吃的是大补的灵果。
这般情景惊得白铃杏眼圆睁,惊恐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个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之音响彻场上!
“差点让你们坏了本王好事!”
这个声音陌生而又冷漠,狂傲且又冷血,仿佛来至无尽深渊,完全不是渊临天应有的声音。
话才落音,他突然甩了甩头,眼中血色竟然好像淡了几分。
血气顿时缭绕燃起,将渊临天全身包裹,他再次定在了场上。
。
正在此时,血鹰看着另一边大吼大叫的木乱,突然厉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自称巫王!”
“我乃巫疆之王!你又是什么东西?”听到质问,木乱面带厉色,暴躁如雷的叫道。
“我才是巫王!巫疆唯一的王!”血鹰冷冷的反驳。
“不可能!我才是!”木乱咆哮着大喊,浑身一阵模糊就陡然消失不见。
而下一刻,血鹰只觉眼前一花,面前浮现一个人影,人影动作古怪,单腿离地,上身倾斜,双拳如风,卷起重重拳影对其轰来!
血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滔天巨力轰中胸口。
“嘭!”一声巨响,血鹰仿佛一颗炮弹般,直飞数十丈,砸在了猩红墙壁上。
“咳咳~”血鹰口吐鲜血,胸口肋骨尽数碎裂,整个身体仿佛泄气的球一般瘪了下去。
木乱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将血鹰的身体打的扭曲变形!
“少主!”邪婴上人见血鹰被一招打成重伤生死难测,顿时心中一凉,高声呼喊。
但是下一刻,让他心惊的一幕出现了。
血鹰双手一扒墙壁,整个人竟然从墙上跳了下来。
胸口虽然还有许多处凹陷,但是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鼓起。
血鹰仿佛没事一般,紧紧盯着木乱:“咦!你怎么也会这招?”
他面带疑问抓头思索,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泛起心尖,仿佛有万千蛊虫在体内啃噬。
“啊!”血鹰一声尖叫,抱头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般诡异的情景,惊得邪婴上人顿时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他看着眼前复杂的情况,眼珠轻轻转洞,突然身上大袍无风自鼓,一道血河在脚下显出!
整个人朝前一迈,脚踏血河朝入口飞去!
本来他就已经躲在墙角处,只需一个转折就可以冲出洞外。
这般短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就至!
只见血河当空,留下一抹红影,邪婴上人的身影就要消失洞中。
几乎同时,邪婴面前人影一闪,一道白光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血河前。
白光中伸出一只略显瘦弱的手,猛然一探,彷如鹰爪闪电般朝邪婴上人的脖子抓去。
这一抓,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似云中探囊避无可避!
万分危急关头,邪婴猛然朝肋下一抓一拽!
一根带血肋骨出现手中!
肋骨一出,骨影闪动,化成一面骨盾挡在身前!
“啪!”一声脆响!
邪婴上人只觉手臂一麻,整个人连人带盾瞬间倒飞出去,撞在墙角摔得咣当一声。
手中祭炼几百年的肋骨竟然被这一抓断成两截,这般恐怖的力量,简直比妖王还要强大几分!
邪婴上人只觉全身骨头仿佛散架一般,再难移动分毫。
而此时他才看清,挡住去路的人赫然是木乱。
此时他接连破敌,缓步走到邪婴面前:“为什么要逃?”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你是不是来找本王寻仇的?”
“呃~”邪婴想要回答,才一张嘴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我是巫王,想杀谁就杀谁!”木乱眼神空洞语无伦次,说着再次举起手指朝邪婴一指!
一道金光如毒蛇出洞,射向邪婴眉心!
如此近的距离,邪婴吓得魂飞魄散!
眼见金光射来,他想躲避,但是重伤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唉~”邪婴上人重重一叹闭上了双眼,突然一道红影闪烁,一个人影挡在邪婴身前。
红影抬手一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金光射出!
“当!”一声爆响,一圈惊天气浪轰然散开,掀得邪婴的身子骨碌碌又滚出几丈远。
死里逃生,他抬眼一看,发现救下自己的竟然是少主血鹰,顿时惊喜万分,浮起一丝希望。
血鹰挡下一指,腿如扎马变指为掌,自下而上斜斜一切!
手掌仿佛长刀一般带起一溜残影!
一弯血月托着长长尾巴斩向木乱!
木乱见状面带疑惑,也如他这般,以手做刀狠狠斩下!
两弯血月撞在一起!
“轰!”一声巨响!
两人身子一晃各退三步!
一击无功,血鹰招式再换,一掌如排山之浪重重叠叠轰向木乱,而木乱也同样打出一掌与其战成一团。
两人招式相同,境界也相差无几,如此一番争斗打的难分高低。
“嗨~!”就在两人争斗之时,白袍人突然仰天一吼!
浑身白袍轰然碎裂,露出一张庞眉皓发的老者面孔。
此时那消瘦的脸庞时而青白时而嫣红,两者交织纠缠,最后变得花白一片,仿佛无数锦鲤在池中嬉戏,又似两只花蟒在海中翻滚!
眼见白光渐弱,突然老者腰间腾然飞出一个残破金钟,金钟上梵文密布佛音悠然,才一飞出立刻变大,最后轰然将老者罩在了其中!
半空中悬停不动的小鬼,此刻也突然如断线风筝一般直直跌落。
再爬起时,它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呢喃着口吐人言:“我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一个如孩童般稚嫩的声音回答。
“不!我是巫王!我伟大的巫疆之王!”一声咆哮响起!
“不不不!我只是血河里的一只血鬼!”童音再显,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滚开!你这丑陋不堪,令人厌恶的血鬼!”咆哮声更大。
“嘿嘿~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
“滚开!你这肮脏的沾满了诅咒的东西!”童音冷笑一声,咒骂道。
“....”
小鬼仿佛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着空气争吵。
而渊临天也终于再次动了,他看着场上混乱一片,突然冷笑起来。
“哈——哈——!”
“哈——哈——!”
“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你们这些无耻的人类!!”
“让伟大的暗夜君主再吞噬一遍你们的灵魂吧!”
他看着场上众人,面带怒气,浑身狂暴气息轰然散开,无边煞气顿时弥漫场上,就在此刻,他突然脸色一变:
“孤苦伶仃的孩子!不要在挣扎了!我会帮你完成所有的心愿!!”
随着这一声狂笑,渊临天全身冒起阵阵血气,体内一阵如爆豆般骨骼脆响,整个人竟然瞬间拔高了三尺,双耳也随之变长变尖,眼中赤红一片泛着妖异之光,在其背后肩胛处鼓起几团血包,血包一涨一缩间就直接炸开,瞬间变成八根两丈血翼!
“本王帮你们实现愿望,你们却背叛诺言!”
“忘恩负义的东西!”
“都该死!”
“!!!”
躲在一角瑟瑟发抖的白铃,此刻已经心魂惧散花容失色。手机端
渊临天变身,血鹰木乱发狂,邪婴重伤,良辰昏迷,白袍人竟是峙王装扮,此时才一露面就用金钟自困其中。
连番惊变让她应接不暇,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临天明明在接受巫王传承,怎么突然被恶灵附体?”
“怎么会有这么多巫王精魂?”
“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诸多疑问如雨后春笋冒出脑海,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其解答。
如今局面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逃走,可是见到邪婴的下场,她顿时止住脚步再次站在原地,双手变幻法决,身前色彩各异的护盾层层叠叠不知祭出了多少道。
“这些防御手段,能阻挡几下攻击?”她看着场上情景眼神闪烁双手紧攥,仿佛一只身陷巨浪中的小舟。
。
“你们这些蝼蚁,想要力量,又不想付出,自私的东西!”
“还不滚来受死!”
渊临天朝着争斗的血鹰木乱大吼道,声浪如血潮蔓延四方,惊得两人顿时停下动作。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口出狂言!”木乱扭头喝问。
“你别在本王面前乱称本王!”渊临天还未发声,旁边血鹰却对着木乱吼道。
“你说什么?我是巫王,自称本王有何不可!”木乱脾气明显要暴躁一些,大叫一声单手一指,一道金光如电,对着血鹰眼睛射去!
血鹰也不含糊,单手一弹,一道金光迎上,
“当!”两道金光瞬息相撞,如惊雷般炸响场中,溅起一道光圈。
一言不合两人竟然再次战在一处,完全不管旁边的渊临天。
“嘿嘿~不知死活的蝼蚁!”见到两人这样情景,渊临天狞笑一声,单手一挥!
一道猩风吹起,木乱与血鹰两人仿佛被狂风掀翻的屋顶,腾空飞起几丈,“嘭”的一声闷响,四仰八叉摔落在地。
受此一击,俩人顿时停下争斗,齐齐把目光锁定在渊临天身上。
“我们先杀了他,再分胜负!”木乱扭头朝血鹰说道。
“行!到时胜者为王!”血鹰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关节。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动了,只见一道人影凌空而起,在半空中推出一掌,一道人影贴地而行,踢出一腿。
掌风如惊涛骇浪,携万钧之力从头顶落下。
腿影如破天之峰,带千山之威直击小腹。
这般合力之击,几乎将渊临天全身都笼罩其中,仿佛演练多年默契非常。
但渊临天彷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单手一挥,随着这一挥,身前两丈一阵水纹荡漾而起,一道道血气随之浮现四周而渐渐凝实,眨眼之间就组成一道血色屏障。
“嘭!嘭!”两声惊天响动,两道气浪在血障上炸开,两人身影如炮弹倒飞而退,渊临天却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肩膀。
再看屏障上方显出一个掌印,下方浮出一个脚形。
一击就将邪婴上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攻击,却只在那血盾上留下两个浅浅印记!
“再来!”两人尚在半空中,身影一阵晃动再次袭来。
一人抬手一指,金光乍现,一人变掌为刀,斜斜一斩!
金光仿佛一条金色长针直刺血盾,因为速度太快,在空中泛起一道音爆!
一掌斩出,一弯细细月牙拖着摇曳红芒,拉出一道长长尾巴,轰在了血盾上!
“叮——!”
“当——!”
两声脆响!
月牙竟然一击斩开血盾,又切开一尺,才瞬间碎裂开来!
而那金针则在盾上刺出一个发丝细洞,再进三尺,眼见就要建功,却在渊临天身前两尺处一顿,仿佛被冻住一般停了下来!
两人动作如风,接连变招,瞬间就攻出了几十招。
但是除了那一指尚能造成一些威胁,其它招式连那血盾一半都无法破开。
白铃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更是震惊,木乱与血鹰的每一击几乎都有毁天灭地之威,即便她拼尽全力也难以接下其中一招。
而此时的渊临天束手而立,抵挡这密集强大的攻击仿佛毫不费力,还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看着两人,仿佛在看两只惹人厌烦的苍蝇。
良久之后,渊临天好像有些乏了。
“唉~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几招!若是境界再高一些,尚可与我一战,可惜.....”
“我还有事在身,你们可以去死了!”
渊临天淡淡的说着,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掌,然后轻轻的一翻!
随着这一翻,场中木乱与血鹰头顶同时出现一团血云。
血云约有门板大小,其间腥气冲天翻滚不定,不知酝酿着什么。
虽然不知这血云有什么大神通,但两人已经感应到一丝危险降临。
只见两人浑身闪动就要施展瞬移逃开,突然一阵猩风起,两人才模糊的身影竟然被直直定在场上!
如此意外,惊得两人面色剧变!
危急之下,两人竟然同时一抬头,仰天一吼!
这一吼,仿佛蛟龙长啸,又似巨鲸深吟!
声波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即便不是直面其锋,又隔了十几丈远,再加上护盾阻挡,白铃还是有些遭受不住。
她只觉心跳砰砰如疾鼓,脑中翻江倒海似海啸,连忙用手堵住双耳,但是那声音仿佛响在心尖,又似吼在脑中!
“啊——!”白铃顿时痛苦的抱头呻吟起来,若不是脖子上一根紫珠项链不停散发出阵阵清气顺着鼻尖冲入脑海,恐怕她已经昏倒在地。
如此一吼,头顶云彩也终于承受不住,竟然瞬间被吹散大半,显出一个大洞,仅剩几片碎云残留空中!
巨门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