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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这样吧,明天你和大石带我去雉县看看我爹,我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有什么好征求意见的,好,明天我要带村里人一起去,他若是不回来我们绑也要绑他回来,你爹当初为了娶你娘差点儿把命都丢了,我们小河村和鹰嘴崖村几百人差点儿打破脑浆子,当初死去活来的要娶你娘,差点儿带你娘私奔,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韩田氏一个外姓的女人,粗手大脚长的不如你娘好看,怎么就会放不下?你爹简直就是瞎胡闹,不光丢我们小河村的脸,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这个侯爷的脸也要被丢尽了!”马大伯下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大声说。

    陈旭:……

    在大秦这种蛮荒的年代,百姓自古就是以村或者族群生活,谈男女感情是奢侈的,为了一个女人抛家弃子多年不回家,更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这种事说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因为则完全就是不要祖宗的做法,死后都要变成孤魂野鬼入不了宗祠,和赘婿没有半分区别,而赘婿的身份,在所有人看来和低贱的奴隶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陈旭作为一个后世人,对于这种男女感情却充满了理解,毕竟陈虎在外娶妻生子这件事是迫不得已,而且还有报恩的心思,如果不是韩田氏,陈虎说不定早就已经死了。

    一边是救他性命同样无依无靠穷苦不堪的一个逃难女人,一边是自己深爱过的结发妻子。

    在这种两难之下,陈虎也只能当做自己已经死了,隐姓埋名照顾一边,因此即便是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儿子陈旭已经成为了当今大秦炙手可热的侯爷,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没想到要回来享受荣华富贵。

    这份心思很难得,说明老爹还是一个正义感十足而且情感丰富的男人,值得陈旭去尊重和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为了老妈的幸福还是必须去争取一下老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双全之策。

    陈旭现在是侯爷,陈虎这个逃兵身份完全不值一提,何况大秦早就一统六国,国内早已没有了战争,唯一的就是要看陈虎对于韩田氏的感情有多深,愿不愿意让她做妾。

    侯爷的老爹自然不是普通人,有正妻陈姜氏,还是可以再娶身份低贱的女子做妾,只是看老爹愿不愿意。

    告辞从马大伯家离开,回家之后天色已经黑了,吃完饭的时候陈旭几次犹豫还是没有把陈虎的事情先说出来,决定还是明天去看过老爹之后再做打算。

    “夫君,这几日忙碌,明日闲暇可要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晚上洗漱完毕,赢诗嫚服侍陈旭宽衣上暖榻安寝,躺在陈旭的怀里温柔的说。

    “恐怕明天还不行!”搂着赢诗嫚幽幽的吐了一口气。

    “那您也别太过操劳,看您每天忙忙碌碌诗嫚也帮不上忙,您可千万别把身体累坏了!”赢诗嫚轻轻抚摸着陈旭的胸口安慰说。

    “累到不累,就是冷落了你和婉儿,让我心里愧疚!”陈旭也轻轻的抚摸着怀里这具光滑细腻的温柔娇躯说,“家里的事已经消停,但我操心的另一件事,而且不太好跟娘亲开口!”

    赢诗嫚一下来了兴趣,爬起来趴在陈旭身上好奇的问:“夫君操心的到底是何事?和婆婆有什么关系?”

    陈旭犹豫了一下说:“诗嫚,我爹可能已经找到了!”

    “啊?!”赢诗嫚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激动的说:“夫君,这是好事啊,公公回来了婆婆一定很高兴,而且这样我们家也算和别家一样都整整齐齐……”

    整整齐齐么……

    陈旭瞬间就想起水轻柔,想起虞姬的话,想起留下的那封信,脸色也么慢慢的沉默下来。

    “夫君对不起,让您想起水姐姐了!”温柔聪慧的赢诗嫚瞬间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陈旭的思念,于是赶紧说,“夫君莫要太过忧伤,水姐姐武功高强,而且还有虞大哥保护,一定不会有事,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陈旭伸手轻轻抚摸着赢诗嫚光滑洁白的脸颊,然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等我们有了孩子,如果父母也能团聚,轻柔也能回来,我们这个家才算真的完整,不过父亲的事有些复杂……”

    陈旭把虞无涯找到自己老爹,然后又把他流落异乡娶了韩田氏并且还生下一个同父异母妹妹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赢诗嫚呆了许久才说:“夫君,这的确是两难之事,若是让公公休掉韩田氏,恐怕公公会伤心,但若是不休,与婆婆又该如何相处?”

    “所以这才是个大麻烦,于理,我爹应该舍弃韩田氏与母亲重新在一起生活,于情则不能丢弃他的救命恩人,无论是休掉韩田氏还是纳回家做妾,都对韩田氏不公平,天下至情至义之事,终究无法两全其美,就像我一样,我舍不得轻柔,也舍不得你和婉儿,就只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

    赢诗嫚赶紧伸手轻轻的捂着陈旭的嘴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夫君切勿如此说,这一切都是诗嫚愿意的,夫君非是凡俗之人,您的身份尊崇无比,诗嫚能够陪伴在夫君身边,哪怕是浪迹天涯也心甘情愿,我不会与水姐姐争宠,若是夫君想去寻水姐姐,诗嫚愿意在家守候侍奉公公婆婆,哪怕一辈子都无怨无悔!”

    “诗嫚,能够娶你也是我陈旭的福分,天色尚早,我们努力争取早些生一个孩子,等到轻柔回来她也一定很高兴!”

    “嗯,诗嫚服侍夫君……”赢诗嫚脸颊羞红的点头,温柔的小手顺着陈旭的身体慢慢摸了下去。

    ……

    天色阴霾,冷风呼啸,细细的雪粒随着寒风扑扑啦啦打在脸上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陈旭和牛大石马大伯皆都穿着厚厚的皮袄和帽子,骑着马带着七八个护卫直奔雉县县城。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看着疾驰而来的一群神骏的高头大马,缩手缩脚本来守在雉县破破烂烂城门处的兵卒赶紧从燃烧的柴火旁边站起来,手持长戈呵斥着把正在进城出城的乡民全部赶开。

    “放慢速度,勿要惊扰乡民!”陈旭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和躲避退让的民众低声吩咐。

    “是,侯爷!”所有人都微收缰绳,一群人的速度顿时就缓了下来慢慢接近城门,然后几个兵卒和在数百衣衫褴褛的乡民炽热的眼神关注下,一群人穿过城门沿着狭窄的街道往城中而去。

    而等陈旭一群人进城走远之后,几个守门的兵卒才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些骑着骏马的人谈论起来。

    这种匈奴骏马中原少见,南方更少,一匹至少都是七八千钱,因此这群人一定大有来历。

    “伍长,这些人来历神秘,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县尊大人?”

    “嗯,也好,我亲自去一趟,你们看好城门勿要让乡民闹事!”兵卒首领略一沉吟便牵来一匹老的掉毛的劣马,骑着一颠儿一颠儿的往县衙而去。

    此时进城,陈旭感觉自己越来越近张,以前说近乡情更怯,但他眼下要见到这个他从未谋过面的老爹,同样让他感觉到忐忑不安。

    不知道老爹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是高大威猛还是文质彬彬,甚至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怒汉。

    陈旭伸手摸摸着自己的脸颊,根据自己的长相来说,老爹不应该长的很丑,不说是风度翩翩起码也算是相貌堂堂,不然开始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把老妈骗到手,而且没有买票就先上车,未婚先孕就有了他。

    街道很狭窄,平日仅仅只能勉强通过两辆马车,在前呼后拥的侍卫呵斥下,两边的行人全都远远的赶紧避在两边的屋檐下。

    两边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木石结构的低矮茅草屋,斑驳的泥墙许多都已经破烂不堪,用草席和茅草遮挡,行人身上穿的衣服也都补丁打补丁,一个个瘦弱黢黑神情有些木讷。

    以前感觉雉县还是很热闹繁华的,比起清河镇也要高大上许多,但见惯了咸阳的繁华和热闹之后,眼下的雉县看起来却破破烂烂和贫穷的乡下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赶不上如今的清河镇。

    因为眼下清河镇已经扩展到六百余户,加上七八个巨大的工坊,每天商旅不断热闹欢腾,有粮吃,有衣穿,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工坊内上班挣钱,帮工级别每一个至少都有五十钱的收入,学徒更高,管事的最高每个月可以拿到上千钱,因此这一年下来,整个清河镇上的人都已经迈入了小康生活,达到了吃穿不愁的地步,整个镇上再也看不到穿破烂衣服的人,即便是以前几个泼皮闲汉,如今也被牛大石和刘坡教训的服服帖帖,每天老老实实在工坊上班,整个雉县的小娘子,现在都以嫁到清河镇为荣。(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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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啊,穷啊,这大秦真特么穷!

    一路沿着街道前行,陈旭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自己穿越来到大秦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多,自己一直在不停的努力,但眼下改变的也仅仅是一个清河镇,还有这穷困的雉县,整个南阳甚至整个大秦天下八百余县,除开一些当初六国的都城所在还算繁华富庶之外,其他的地方依旧穷的让他心痛。

    还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大秦这些最底层的民众生活才能慢慢富裕起来。

    但通过老爹都要从淮阴那个地方跑到东方道的工地上打工挣钱可以看出,只要有充足的工作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大秦百姓终究会慢慢摆脱这种穷苦的生活。

    “小旭,前面拐弯就到了!”一直没有说话马大伯指着前面的说。

    “放慢速度,在拐角处停下!”陈旭吩咐侍卫。

    “是,侯爷!”

    所有人都开始收缰,然后一群人很快就稳稳的停了街口。

    “就是这个脚舍!”牛大石指着路边一个看起来陈旧不堪的小院子。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陈旭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一个侍卫,然后跟着牛大石和马大伯走进脚舍。

    很快一个穿着粗麻布衣的中年男子从房间里迎出来,对着牛大石行礼:“莫凯拜见牛大人!”

    “勿用多礼,安排你照顾的人可好!”牛大石微微点头。

    “牛大人放心,一家人都照顾的很好,此时正在里面烤火取暖!”

    “那就好,旭哥儿,进去吧!”

    “嗯,走吧!”陈旭一身普通羊皮外套,带着翻毛的帽子,加上护卫都在外面,这个莫凯也不知道陈旭的身份,因此对于陈旭也没太过在意。

    “牛大人,陈虎一家都在里面,请!”莫凯带着三人走进脚舍后院的一间房子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留着长发蓄着胡须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略有些消瘦的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皮肤黝黑粗糙,眼角还有皱纹,身长穿着打着补丁的粗麻布衣。

    “马大哥,大石,天这么冷你们怎么来了!”男子短暂的愣神之后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陈旭故意落后半步被牛大石和马大伯三人挡在后面,眼神上下打量这个男子,心脏不仅砰砰乱跳几下瞬间感觉嘴巴有些发干,有一个称呼就像不由自主要从自己嘴里蹦出来一样。

    中年男子的手还扶在门上,手背上的一道很明显的伤痕,手掌粗糙指节宽大,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夫,但陈旭却明显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隐藏的凌厉气势,和游缴刘坡还有许多退伍的兵卒样,那是在战场上杀过人才有的气息。

    这就是我爹,陈旭瞬间有些失神。

    “虎子,你看这是谁?”马大伯让开身体,陈旭就和陈虎两人四目相对,陈虎身体猛然一抖,眼中露出浓烈的惊喜忍不住惊呼:“你……你是旭儿!”

    “爹~”憋了好久,陈旭终于喊出了口。

    从这个男子打开门的刹那,他便感觉到了有一种血脉相连的灵魂悸动,加上马大伯方才和陈虎的对话,陈旭瞬间就确认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自己丢失了七年没有回家的老爹。

    “旭儿~”陈虎一步跨出房门,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抓在陈旭的肩膀上,透过手掌传来的巨大力量和微微的颤抖,陈旭感受到了老爹心中同样的激动和惊喜。

    “你先走吧!”牛大石挥手让莫凯离开。

    “虎子,外面冷,还是进去再说吧!”马大伯也知道这件事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陈旭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于是自顾自的走进房间说。

    “好好,进去说!”

    陈虎激动的放开陈旭,四个人一起进屋,关上房门,顿时眼前变的阴暗许多,房间不算太大,地面是夯土,但天长日久早已坑坑洼洼,一个用石砖砌成的火坑,里面有木材正在燃烧,红红的火光映照下,火坑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

    看着一群人走进来,妇女和两个孩子都赶紧站起来,而且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害怕和惊恐,紧紧的把小女孩儿搂在怀里。

    “你们别害怕,大石和马大哥来过两次了,信儿和小米过来见过你们的兄长!”陈虎摆手安慰韩田氏和两个孩子,然后拉着陈旭说。

    “虎哥,这就是您以前提起过的小旭?”妇人忐忑不安的看着陈旭。

    “是,我便是陈旭!”陈旭对着妇人拱手行礼。

    “莫非……你便是天下闻名的清河侯陈旭?”站在妇女身边的那个少年突然盯着陈旭问。

    陈旭也上下打量这个少年,然后微微点头说:“不错,我便是清河侯陈旭,听闻你叫韩信?”

    “果然就是你,韩信见过兄长!”少年眼中冒出一股激动无比的光芒,冲着陈旭抱拳行礼,虽然才十三岁,但看起来却异常稳重,并没有因为陈旭自报家门而惊吓到。

    “清河侯?清河侯是谁?”妇女对自己儿子和陈旭两人的对话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而且一贯不喜言辞的儿子竟然会和自己丈夫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如此说话,恭恭敬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先坐下说吧!”陈虎早就知道了陈旭的身份,虽然对于陈旭突然而来没有太多的心理准备,但也知道这件事迟早都会挑明,于是亲自搬来几个小凳子让陈旭牛大石马大伯三人都围着火坑坐下。

    “小米她娘,赶紧泡一壶茶!”坐下之后陈虎吩咐妇人去泡茶,然后几个男人就坐在火坑盯着红红的火焰开始沉默不语。

    足足过了半分钟,马大伯才开口说:“虎子,这件事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陈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今天旭儿都来了,你让我该怎么办?事情我前两次都已经和你说的明明白白,我……我实在无法舍下英娘和小米,你们……你们就不能就当我死了么?”

    陈虎一个七尺大汉,此时说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但这句话也让陈旭感觉到心底一阵无比的酸涩,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因此低声说:“爹,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度过的,但我却知道我和娘还有杏儿是如何度过的,如今娘还在,您还活着这件事我既然已经知道,自然不能当做不知道,您还是应该回去看看娘,看看杏儿,这件事我也不逼您做出选择,但您就忍心看着娘一个人守着我们孤独终老么……”

    陈虎脸皮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低头。

    “虎子,小旭说的对,你既然还活着,那么这件事怎么能够当做不知道,至少你要回去见见小旭他娘,不管你愿不愿意回家,这件事她必须知道,绝对不能瞒她一辈子!”马大伯说。

    “虎叔,旭哥儿如今已经成了侯爷,家里钱粮衣物用都用不完,您又何必这样在外面做苦力为生,只要您回去,小米还有田婶娘自然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一生吃喝住用不愁……”牛大石也在旁边劝说。

    在旁边泡茶的韩田氏捧着茶壶走过来,跪在陈虎面前流着眼泪说:“虎哥,您了……您就回家去吧,姜姐姐这些年也一定在家等的凄苦,我……我和小米信儿回老家去……”

    “怎么可能?”陈虎站起来把韩田氏拉扯起来。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韩信却突然说:“兄长,我听闻您娶了三个妻子,而且皇帝特许具为正妻,我娘和父亲这些年虽然过的清苦但也恩爱,所谓子不言父过,此事即便是父亲和娘做的都不对,但您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让我娘和姜婶娘一起跟着父亲?”

    “信儿,你怎么这样跟兄长说话?”韩田氏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对于国事和新闻都不知道,突然听儿子说出皇帝来,顿时感觉到陈旭的身份恐怕很恐怖,因此吓的赶紧呵斥韩信,同时看陈旭的眼神也而充满了恐惧。

    “婶娘不用害怕,韩信说的没错,这件事我的确可以解决,姜婶娘跟着回去我没意见,但需要先征求我娘的意思!”

    陈旭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陈虎:“爹,此事我还没有和娘亲提起过,我还是尊重您的意见,但您不能顾一家就弃一家,娘这些年也过的不容易,如果您愿意回去,我可以向皇帝请求让您再娶姜婶娘为妻,这样您就不用两边纠结……”

    “虎子,小旭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放着侯爷的爹不当,荣华富贵你不享,难道真要天寒地冻的带着婆娘儿女东奔西跑的到处奔波讨口饭食,何况这件事一旦被人知晓传出去,小旭也会被人指责戳脊梁骨……”马大伯站起起来瞪着眼睛大声说。

    “虎叔,马大伯说的对,您若是不回去,旭哥儿也不好做人,何况您当年和我爹商量好要把杏儿嫁给我,到时候我和杏儿成亲生娃却见不到外公,您也不忍心看到是吧,我爹跟您一起去打仗,您如今回来了,我们都高兴,但您要是不回家,我们想孝敬也找不到人……”牛大石也在旁边帮腔。

    陈旭把手伸到背后冲着牛大石竖起一根大拇指,一年多里典当下来,牛大石如今也开始脱胎换骨,说话一套一套的,还知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显长进不少。

    “爹,我们就跟着兄长回去吧!”韩信明显对陈旭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兄长非常满意。

    没有人不愿意攀高枝,特别是面对陈旭这个传说中的仙家弟子和清河侯,对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一直站在傍边不停的打量陈旭,只要有陈旭这个兄长罩着,恐怕他以后的日子也会变得的非常惬意,再也不用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日子了。

    陈虎沉默许久,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之后点头说:“好吧,我跟你们回去!”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大石先去找一辆马车!”陈旭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

    “好!”牛大石出门找马车。

    陈虎也赶紧和韩田氏收拾衣物,很快就收拾停当,就是两个粗麻布袋,一边装着衣物,一边装着锅碗瓢盆,用一根扁担挑着,一家人的衣服皆都打着补丁,看起来还算整齐,但却单薄无比,看起来就和流民没什么太大区别。

    出门,寒风呼啸中雪粒扑扑啦啦的打在身上,韩田氏牵着小米冻的浑身哆嗦,陈旭把自己身上穿的皮袄脱下来给小米裹上,牛大石也把自己的皮袄脱下来给韩田氏穿上,走到脚舍门口等了不大一会儿,方才那个叫莫凯的中年人坐在一辆半旧的马车过来,马车只有一个车棚,四面都是透风的,但眼下雉县也只能找到这种平日坐人兼拉货的马车。

    陈旭从衣袋里面摸出来两个指头大小的金饼子递给莫凯:“多谢这些天照顾我爹,这些金子权当感谢了!”

    “啊,谢谢谢谢~~”

    莫凯接过两个金饼子激动的舌头都有些打结,然后忙前忙后帮忙把行礼都捆到车后,然后又把小米抱上车,等陈虎韩田氏和韩信也都上车坐好之后,这才吩咐马夫路上小心谨慎驾驶。

    陈旭和牛大石马大伯以及一群护卫也都跟着翻身上马,然后一起护送着马车冒着风雪往清河镇而去。



    等陈旭一行人走远之后,这时几个兵卒护卫着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快速而来停在脚舍门口,一个身穿六品官服的官员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冲进脚舍,一把抓住正从脚舍准备离开莫凯焦急的问:“清河侯呢?”

    “县令大人!”莫凯赶紧拱手行礼,然后一脸迷惑的说,“清河侯没来过啊,方才只来了清河镇里典牛大人和一个少年郎,并不曾看到清河侯!”

    “你眼瞎啊,那个少年郎就是清河侯!”县令急的跳起来嚷嚷。

    “啊?”莫凯顿时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原来那个少年郎就是清河侯,难怪如此阔气……”

    “怎么?莫非你还收了他的钱财?”

    “嘿嘿,清河侯赏了属下二两金子!”

    “糊涂!”县令怒斥一声,然后问:“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一家人如何了?”

    “回大人,那一家四口被清河侯接走了,不过……某方才听见清河侯呼那男子为爹……”

    “什么?”县令一把揪住莫凯的衣服双眼瞪圆,“你可没有听错?”

    “没有,绝对没有?”莫凯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怎会如此?我早已听闻清河侯父亲于七年前的秦楚大战中死了,清河侯怎么会突然凭空冒出一个爹来,难道没死?”

    莫凯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便脸色发白的说:“县尊,若是清河侯父亲未死,那以前必然下发过死亡讣告,此事要赶紧回去查一下七年前的记录赶紧给他落实名分,不然等清河侯捅到皇帝面前,我等和以前办差的人皆都要吃罪……”

    “不错不错,我得赶紧回去查一下!”县令也微微打了个哆嗦转身往外走,几步之后又回头恶狠狠的叮嘱说:“此事就此烂在腹中,千万勿要声张出去,一旦有人谣传清河侯父亲是战场逃兵,惹怒了他只怕有人有灭门之祸,所以你钱拿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是是,县尊放心,属下绝对不敢泄露出去半个字!”莫凯瞬间只感觉一股冷汗冒出来,浑身都如同浸入了冰水中一般。

    当兵打仗结局只有三种,一种是死,一种是活,还有一种是失踪。

    死的人自然会有随军的军吏统计报备,战争结束后下发讣告通知家属。

    活的人只要没有断气,就要回归军营听候统一调遣,的确重伤无法继续参战者才让民夫发送还家,只要还能拿起刀剑就必须上战场拼杀,势均力敌的战争中耗的就是双方的精气神,哪一方先坚持不住就会崩溃。

    而失踪者不好说,要么是被俘虏要么是逃兵。

    既然以前已经通知陈虎已经死亡,那么就是承认他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是战死的,但眼下陈虎竟然又活着出现了,那么就说明以前的死亡通知发错了,陈虎要么是当了逃兵要么是做了俘虏才活下来。

    但七年前的那场大战秦国把楚国都已经消灭了,被楚军俘虏的秦军肯定都已经释放还家,所以也不存在俘虏一说,因此推测下来陈虎必然是在大战之中逃脱战场成了逃兵。

    如果清河侯的老爹是逃兵这件事传播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雉县县令是原来的县丞刘通,也知道江北亭和陈旭的关系,对于江北亭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非常清楚,江氏能够在赵高谋逆罪的牵连之中不仅没有削弱权势,反而是越做越大了,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就是陈旭。

    陈旭仙家弟子的身份现在已经在大秦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双侯爵的勋爵千古未有,眼下又娶了五公主和上卿蒙毅的女儿,有这两位的支持,陈旭的地位可以说如同泰山一样稳固,因此陈旭的身上不允许出现任何瑕疵,因此陈虎的身份必然不能是逃兵。

    刘通回到县衙,立刻吩咐县尉房宽和管理户籍的官吏把七年前关于陈虎的资料全部找出来。

    好在大秦的户籍制度非常完备,关于征调民夫军卒的各种记录也比较翔实,费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还是将陈虎征调到死亡的所有资料都寻找出来

    “刘县令,这个陈虎是谁?都死了七年了为何还要大动干戈翻找他的资料?”县尉房宽很是不解的看着堆满一桌子的竹木简牍疑惑的问。

    “你们都出去!”刘通看着摊开放在案桌上的一卷卷竹木简皱着眉头把一群文吏都赶走,只留下房宽一人。

    “房县尉,清河侯今日来过县城,刚刚离开,而且接走一个人,这个人叫陈虎!”刘通脸色严肃的说。

    “那又如何……啊,难道清河接走的这个陈虎就是记录上的这个陈虎?他们……他们是什么关……关系?”

    房宽心里砰砰乱跳感觉口干舌燥,心里也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猜测,两人都姓陈,关系肯定非常亲近,而且两人都知道清河侯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父亲在秦楚大战中死亡,家中也没有父辈的族亲,因此这个关系简直不用仔细去推测,特别是记录上显示陈虎就是清河镇小河村人氏,家中有妻姜氏,育有一子一女……

    “关系还需要我说么?这个陈虎肯定就是清河侯的父亲!”刘通脸皮抽抽几下说。

    “那……那怎么办?”房宽六神无主的说。

    “还能怎么办,赶紧找无关之人把这个记录修改一下,重新制作一册卷宗,把陈虎改成失踪者!”

    “好,我这就去找人!”房宽点头。

    “还有,给陈虎记上几条军功,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这些记录竹简已经陈旧,因此需要做的看起来旧一些,对了,还需要跑一趟郡城郡尉府查看七年前的卷册有没有关于陈虎的死亡记录,如果有,同样要一起妥善修改!”

    “此事要办的越快越好,清河镇商旅太多,陈虎还家之事必然很快就被传扬出去,说不定皇帝都会安排官员前来查办此事,若是稍微露出一丝不妥,或许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七年前你我都已经在县衙任职,此事你我皆都参与……”

    “县令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郡尉府!”房宽擦着额头的虚汗抱拳之后匆匆离去。

    房宽和陈旭相识很早,当初因为赵柘之事就将房宽卷入其中,跟着担惊受怕了许久,不过在江北亭这个咸阳来的大佬从中穿针引线,加上宛城一众官员联手将赵柘抢劫夏粮的事压了下去,后来无论是江北亭还是参与赵柘事件的官员几乎全部都受到牵连,不过陈旭在咸阳与上卿蒙毅联手直接将赵高彻底碾死,这件事也算最终尘埃落定,房宽作为参与其中的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人物虽然并没有受到赵高的报复。

    但那种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还是将房宽惊吓的不轻,直到听说赵高被皇帝抓捕入狱,要车裂夷三族之后,房宽的一颗心才彻底落下来。

    可以说房宽是看着陈旭一步一步从一个山野少年如同火箭一般的腾空而起变成了如今权势滔天的地位。

    当初他看着陈旭还能颐指气使的发号施令,但现在,只能仰望苍穹一般仰视陈旭的存在。

    陈旭自然不知道刘通和房宽的安排和打算。

    对于老爹当逃兵这件事,陈旭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真正上战场打过仗的人都知道,逃兵简直就不要太多,一场败仗下来逃脱者数万,然后要么变成流民,要么隐姓埋名跑到别的国家继续生活,甚至偷偷摸摸跑回家,用钱财买通乡吏的也大有人在,只是陈旭的身份太过特殊了,因此陈虎的身份也就便的敏感起来。

    回家的路上,不光陈虎和韩田氏忐忑不安,就连陈旭都感觉有些心头惴惴,不知道突然把老爹带回家,老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聿~~”一群人顶风冒雪穿过清河镇,回到距离小河村还有两三里的位置,陈旭突然一下拉住缰绳。

    “旭哥儿,怎么突然停下来?”牛大石也停下来看着陈旭疑惑的问。

    此时雪下的越发大了,天空寒风呼啸雪花翻卷,地面上也已经开始落白,天地白茫茫一片,所有人身上都裹着一层雪花。

    “我先回家,你们后面慢行一步,我要提前给娘说一声!”陈旭说完扬鞭策马带着三个护卫疾驰而去。

    “虎子,你也是糊涂,竟然不声不响在外面躲这么多年,小旭如今有了出息当了侯爷,我们小河村连带整个清河镇都跟着他讨好,不交粮不纳税,还可以在镇上的工坊做工,一年收入顶过去十年不止,家家户户都有吃不完的余粮穿不完的衣物,方才你也看到了,清河镇比雉县县城还热闹,回来就是享福啊,还有,回家之后莫要倔强,一切都听旭儿的安排……”

    一群人继续慢慢往小河村走,马大伯一路唠唠叨叨的教训陈虎。

    陈虎神情一时忐忑一时激动,紧紧的搂着韩田氏和小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侯爷回家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陈旭刚刚到达家门口,陈姜氏带着赢诗嫚蒙婉和一群侍女家仆已经迎接到门外。

    “旭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么大的雪,你的皮袄呢?马大伯和大石呢?”一群人把满身风雪的陈旭迎进屋后,陈姜氏一边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问。

    “娘,您等下,我有话要对您说!”陈旭一把拉住陈姜氏的袖子说。

    看着陈旭一脸凝重和严肃的样子,陈姜氏停下来。

    “娘,我打听到了爹的下落!”事到眼前,陈旭也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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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件事陈旭想瞒着陈姜氏和陈虎接触之后在做安排打算,但到了雉县之后在马大伯和牛大石的劝说下,陈虎也愿意跟着回来,因此这件事也不得不提前挑明。

    而且快刀斩乱麻的处置完也是好事。

    就像马大伯说的,陈姜氏眼下才三十多岁,还算年轻,需要有个男人,不然按照普通人家的妇女,这个年龄找个男人再嫁也在情理之中。

    但陈旭的身份决定了陈姜氏不可能再嫁他人。

    而且普天之下能够有资格当陈旭后爹的人除开皇帝之外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秦始皇当自己后爹这种这个念头陈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因此如果陈虎找不到,陈姜氏就只能一个人寡居终老,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旭……旭儿,你……你说什么?”

    陈姜氏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娘,我已经找到爹了!”陈旭再次重复一遍。

    “啊?!”陈姜氏这次听清楚了,身体轻轻摇晃了几下之后双手紧紧的抓住陈旭的胳膊急切的说:“旭儿,你爹……你爹现在在哪儿?他在哪儿?我……我要去见他!”

    “娘,我今天出门就是去把爹找回来,眼下已经到村口了,但是爹当初在战场上受伤,被一个妇人救走流落到外地,他娶了那个妇人为妻,而且还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陈旭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陈姜氏呆呆的楞在原地,眼中的泪水瞬间扑扑啦啦的滚落下来。

    “婆婆,公公如今能够平安归来,您应该高兴啊,我们一家终于是可以团圆了!”赢诗嫚赶紧上前扶着陈姜氏轻声安慰。

    “是啊,公公回家,您应该高兴才对!”蒙婉虽然也被陈旭的这番话弄的不知所措,但也赶紧上前扶着陈姜氏说。

    “我要去见爹爹~”杏儿拔腿就往外面跑,瞬间就冲进风雪之中。

    “姐姐等等我!”虞姬也提着裙子跟着跑了出去。

    “快,快准备一下迎接老爷!”

    片刻的失神之后陈姜氏也回过神来,在咸阳呆了一年多,当了一年多的侯爷母亲,陈姜氏如今也不再是普通的山村农妇,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吩咐家人准备迎接丈夫回家。

    不管陈虎是不是再娶婆娘另有家室,但毕竟还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何况事到眼前,无论陈虎如何安排,都必须先迎回家再说。

    于是一家人和一群侍女仆从上百人一起急匆匆走出院子,迎着风雪往村口而去,陈姜氏步履匆匆,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往前探看,赢诗嫚和蒙婉一左一右搀扶着陈姜氏的胳膊,茫茫的风雪之中已经有清晰的马蹄声传来,踢踢踏踏让所有人都跟着激动的忐忑。

    “你……你是不是我爹爹~~”风雪之中传来杏儿询问的声音。

    “你……你就是杏儿……”

    “爹~~”风雪中传来杏儿的哭喊声。

    “杏儿,爹对不起你……”一个带着哽咽的男子的声音传来。

    “虎哥,这是虎哥的声音……”顶着风雪陈姜氏呆了一下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着往前跑,一群人只好都跟着一起跑。

    很快就看到了已经停在距离牌坊不远的马车和牛大石等人,陈虎下车正把杏儿搂在怀里热泪盈眶的打量抚摸。

    “虎哥~~”陈姜氏隔着七八丈距离停了下来,看着风雪中的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身体已经颤抖的快站不住了。

    “小……小莲?”陈虎站起来,同样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容貌依稀熟悉,但却又不敢相认,这两三年养尊处优的调养,陈姜氏早已不是往日那种凄苦的农妇形象,这让陈虎踌躇不已。

    小莲?跟在后面跑过来的陈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杵到地上。

    穿越过来三年了,他第一次知道老妈的名字,而且还竟然这样具有流行的乡土气息。

    “虎哥~~”陈姜氏确认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苦苦思念了七年的丈夫,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的抱着陈虎嚎啕大哭。

    “莫哭莫哭,是我做的不对,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搂着怀里的女人,陈虎也是泪流满面的用打着补丁的袖子给陈姜氏擦眼泪。

    这是一次死去活来的相聚,伤感的情绪很快传染开来,赢诗嫚蒙婉和一群仆女都跟着眼圈发红开始抹眼泪。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天寒地冻赶紧回家去!”

    几分钟之后,看着两人还搂在一起流泪安慰,马大伯不耐烦的连声催促,于是两人这才松开彼此。

    “小莲,这是……这是小英,这是小米,这个是信儿!”陈虎把韩田氏和小米牵过来相认。

    “姜姐姐……”韩田氏低着头不敢看陈姜氏,一个农村妇女也没有什么礼仪,情绪非常紧张不安的紧紧牵着小米,因为跟随陈姜氏而来的一群家仆和侍女彻底把她惊吓到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回家再说!”陈姜氏一番痛哭之后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无论怎样,丈夫没有死,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和喜悦。

    一群人重新启程,十多分钟后回到新修的侯府,看着眼前这栋占地足有上百亩的豪华庭院,陈虎站在院子门口呆了许久,韩田氏更加忐忑不安不敢说话。

    入府之后,陈旭赶紧安排侍女烧水准备干净的衣服,然后又吩咐泡茶和准备饭食,而陈姜氏和陈虎韩田氏则坐在客堂默然相顾,此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虎子,竟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好好在家过日子,不要东想西想,一切都听小旭的安排就行了,我先回去了,有事过几天再说!”把陈虎送回家,马大伯喝了一杯热茶之后就站起来告辞。

    “大伯,回去后通知一下,让大家明天都过来吃饭!”陈旭把马大伯送到院子里说。

    “嗯,你爹的事你自己看着安排,你娘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别让她伤心!”马大伯点点头。

    “好!”陈旭苦笑着点头答应。

    陈虎回家,地位自然高贵,除开陈旭之外就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因此满院子都是忙碌的家仆和侍女,准备饭食,准备热水,准备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从未干过这些琐事的赢诗嫚带着蒙婉指挥一群人忙的团团转。

    而陈虎和韩田氏也忐忑不安的跟着侍女来来回回穿行在房屋层层叠叠的院子当中,洗漱换衣完毕,然后一起聚在餐厅,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

    杏儿和虞姬已经带着小米坐在餐桌上,两个小侍女在旁边服侍这已经开始吃饭。

    小米开始还非常紧张害怕,但有了杏儿和虞姬两个热情的小姐姐照顾,很快便没有了太多的拘束,此时捧着饭碗把脸都埋在饭碗里面不停的刨饭,杏儿和虞姬便不断的给她夹菜,还不断的提醒慢点儿吃。

    看着三个小女孩儿如此和谐亲热的场景,陈虎和韩田氏此时的紧张不安也慢慢平静下来。

    一家人都落座之后,侍女盛上来黄澄澄的小米饭。

    看着满桌子各种从未见过吃过的菜肴,陈虎和韩田氏都没有动筷子,韩信拿着筷子虽然跃跃欲试,但还是强忍着没动手,不断的吞着口水。

    “虎哥吃饭吧!”陈姜氏激动的心情也开始恢复,温柔的把筷子递给陈虎。

    “爹,吃饭吧,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来去县城一趟,足足用了近四个小时,陈旭也早就饿前胸贴后背了,端起饭碗刨了一口发现韩信还在吞口水,于是笑着说,“趁热快吃,以后都是兄弟了,别拘束!”

    “多谢兄长!”韩信这才赶紧端起饭碗,对着陈姜氏告罪之后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红烧肉,嗷呜一口就直接咽了下去,噎的很快翻了一个白眼儿。

    看着韩信如此豪迈的吃法,陈旭也只不过脸皮微微抽了一下。

    如果是放在三年前,如果碰到红烧肉,他的吃相不会比韩信表现的更好。

    赢诗嫚和蒙婉一左一右坐在陈旭身边,两人吃的很慢也很少,不停的给陈旭夹菜,陈旭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温柔的服侍,饭菜来者不拒,很快一大碗饭菜下肚,这才感觉浑身舒坦了许多。

    此时陈姜氏温柔的在旁边给陈虎不断夹菜,而陈虎也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饭才放慢速度。

    而韩田氏则小心翼翼的吃着米饭,也不敢夹菜,低着头不敢抬头。

    “婶娘多吃些饭菜!”对于韩田氏的心情陈旭能够理解,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这辈子就不可能见到陈虎。

    而看陈虎的打算,这个女人他也不会放弃。

    不过这对于陈旭来说都不是事,老爹娶两个老婆并不会有问题,问题是老妈对这个女人的态度。

    希望以后能够和谐相处吧!

    陈旭接赢诗嫚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嘴巴,然后吩咐侍女拿来两瓶葡萄酒和酒杯,打开后亲自给陈虎和韩信斟上一杯。

    看着清洌嫣红的葡萄酒,韩信忍不住添嘴巴,而陈虎却呆了半晌。

    “这是葡萄酒,清河镇上就有酒坊,喝一些暖和身子!”陈旭举起酒杯,韩信赶紧举起酒杯,陈虎沉默许久也端起酒杯,三人各自饮了一杯,侍女再次把酒斟满。

    “爹,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在家陪着娘亲过日子,开春之后我就要回咸阳,您如果不想去就先留在家里,婶娘也一起留下来,小米也可以暂时留在家里,韩信跟我去咸阳一段时间……”陈旭一边吃喝一边说。

    “嗯!”陈虎点点头。

    “旭儿,我也留在家里吧,咸阳太远,我过不习惯!”陈姜氏放下碗筷说。

    “也好,如今爹回来,娘留在家里我也可以放心!”陈旭微微点头。

    关于爹娘的事情陈旭不好正面去安排,只能靠他们自己去商量相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这种事虽然难以处理,但陈旭相信他们自己能够安排好。

    吃饱喝足,陈姜氏带着韩田氏去府内安排寝室,陈旭则把侍女都屏退,父子两人终于地第一次单独的在一起商量以后的安排。



    “旭儿,你……你不会怪我吧?”陈虎在陈旭面前依旧感觉到极大的压力,主要陈旭如今的身份让他有一种恍惚和做梦的感觉。

    虽然他也曾经听说过清河侯陈旭就是雉县清河镇人,也曾经猜想就是自己的儿子,也曾经数次想回来看看,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旭,面对陈姜氏这个结发妻子。

    “爹,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既然回家了就好好陪着娘亲过日子,如今家里吃喝不愁,你也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我都会安排好!”

    “那就好,旭儿,这些年你……和你娘亲还有杏儿是如何过的?”陈虎点点头。

    陈旭只记得自己醒来之后的事情,至于以前的完全没有残留下来任何记忆,于是只好把以前陈姜氏和村里人提到过的一些情况说了一遍。

    “唉,真是苦了你娘了,连累你和杏儿跟着受苦,我……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们!”陈虎羞愧的叹气摇头。

    陈旭想起第一天醒来之后家里只找到半瓢干瘪黄豆的事情,也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的说:“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关于韩婶娘我也不会有任何排斥,小米和韩信我也都会像亲兄妹一样对待,但是母亲您一定好好好对她,她为了把我和杏儿拉扯大,吃了许多苦,我只希望您别让她再伤心!”

    “你放心,我既然打算回来,就不会再次抛弃你娘,只是小米他娘,唉,我就是害怕你娘不喜欢她,当年要不是她我就死了,又何曾会有今日回来团聚……”陈虎长吁短叹低着头苦闷不已。

    “这件事我相信娘会体量您的难处,但也只能让您自己去和娘商量,我也娶了水氏轻柔,五公主诗嫚和上卿蒙大人的女儿婉娘,诗嫚和婉娘您已经见过了,轻柔有事没回来,等她回来之后我带她来给您磕头……”

    “好好~”陈虎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回家之后的第一丝笑容,明显对陈旭娶了三个媳妇感到非常满意,特别是赢诗嫚和蒙婉,竟然还是皇帝和上卿的女儿。

    陈虎当过兵,跑过不少路,接触过外面的大世界,知道这赢诗嫚和蒙婉的身份绝对属于当今大秦最为高贵的存在,儿子娶了这两个媳妇,绝对是可以在大秦横着走。

    “旭儿,马大伯说整个清河镇附近几千户都是你的封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人在镇上的工坊做工,如果我和你娘还有小米他娘都待在家里,除开种地之外也不能无所事事,你还是安排一件事给我做吧!”陈虎抬头看着陈旭。

    “您上过战场杀过敌,也熟知军伍,我也不可能长时间呆在清河镇,的确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陈旭把招募了五百少年安排在野狼谷训练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旭儿,你……你训练这么多的少年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陈虎听完之后脸色瞬间苍白。

    “爹放心,我只是以防万一,如今李斯秉持朝堂,我与他理念不合有过很激烈的明争暗斗……”

    陈旭又把当初自己当里典之后伤了赵柘到去了咸阳之后与赵高李斯之间的冲突大致说了一遍,最后神情严肃的说:“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太复杂,而李斯身居左相权势滔天,为了自身的安危我必须暗中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招募的这些少年都是贫苦孤儿,也都是清河镇附近的人,训练几年之后可以安排到镇上或者跟在我身边帮忙办事,这样也比较放心,一旦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好有一些自保之力,何况陛下迟迟不愿意立下储君,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这为大秦以后的发展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加上六国王孙贵族和百姓其实也并不安宁,山匪流民到处都是,一旦皇帝殡天又没有安排储君继位,大秦必然要动荡不宁,因此这些少年将来可能就是我们唯一的安全保障,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开始安排,本来是轻柔的师兄虞大哥在帮忙筹备,但上个月虞大哥和轻柔去了外地,眼下就没有人管理,因此您能够帮我管理起来,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眼下陈旭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虞无涯一个人。

    但虞无涯不在,陈虎虽然刚回来,但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是无法抹杀的,因此暂时将这件事交给老爹来帮忙管理管理陈旭也基本上可以放心。

    “好,你放心,这些少年我一定帮你训练好!”陈虎脸色极其认真的点头。

    “这件事不急,等过几天我安排好之后带您去看看……”

    “为什么要等几天,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老头子,明天就可以带我去,家里的事就让你娘和小米她娘两人商量着办!”陈虎打断陈旭的话。

    陈旭哭笑不得,知道老爹是感觉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感觉左右为难,不过这也是一个办法,老爹有了事情做,整日忙碌起来,老娘和韩田氏慢慢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也会商量好怎样同伺一夫,想来韩田氏是不会与娘抢老爹的,毕竟是两个农村妇女心思淳朴,不是达官贵人,更不是清宫剧,非得用鹤顶红毒死一个才罢休。

    外面风雪呼啸越来越大,房间里陈旭和陈虎围在火炉边足足说了几个时辰,陈旭把咸阳发生的事情几乎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陈虎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慢慢升起极其古怪的情绪,和陈姜氏当初的感觉一样,自己这个儿子一定是被鬼上身了,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陈旭说完自己的事,又详细询问了一些陈虎受伤之后的事情,大致也和马大伯说的差不多。

    临到天黑吃晚饭的时候,父子两个已经变得非常熟悉,七年的生离死别,几个时辰就再无隔阂。

    晚饭准备的更加丰盛,鸡鸭鱼肉摆满一大桌。

    陈旭和陈虎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发现陈姜氏和韩田氏也有说有笑相处的非常和谐,父子两个互相看看之后,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杏儿和虞姬带着小米在一群小侍女的陪同下蹦蹦跳跳的进来,手里还拿着毽子和糖果。

    韩信也浑身雪花额头冒汗的进来,看见陈旭和陈虎之后赶紧行礼。

    “外面天寒地冻,莫要受了风寒!”陈虎对韩田氏与前夫所生的这个儿子态度很和蔼。

    “爹,我去院子里和侍卫讨教剑术去了,获益匪浅!”韩信兴奋的说。

    “他们以前都是禁军,武功高强剑术自然都不错,你以前也学过剑术?”陈旭笑着问。

    韩信立刻有些脸红的说:“跟着爹爹学过几招!”

    陈虎也有些脸红的说:“我那算什么剑术,真正的剑术高手你都没见过,我在战场上亲眼见过楚军一个都尉连斩我们两个校尉四个百将,总共杀死了我们二十多人,最后数十人用弓弩围猎才将他射死,浑身上下中了三十多箭,但临死前还劈死劈伤了我们五六个……”

    “爹,战场上真的有这种勇士?”陈旭坐下来好奇的问。

    “自然是有的,所有能够当上校尉都尉的莫不是以一当十的勇士,那次要不是楚军轻敌,秦军很难取胜,即便是楚军在溃败之中混战厮杀,但与我大秦相比也并不落下风太多,要不是楚军大将被击杀,估计那场混战秦军起码还要死数倍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偷偷的逃脱战场,因为实在是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都言我大秦秦军卒凶残,其实若不是王翦采用疲军之计,加上楚军军心不稳,那场灭楚之战恐怕我们想胜也不容易,我们这些上战场的兵卒,刀枪厮杀只不过都是用命填罢了,好在如今大秦终于是统一了六国,中原再也没有了战争,死的人虽多,也总算是没有白死!”坐在餐桌旁边,陈虎脸色戚然的伤感不已。

    陈旭劝解几句之后给他倒上一杯葡萄酒,一家人围着餐桌边吃边说,韩田氏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拘谨,和陈姜氏两人还姐姐妹妹称呼着互相夹菜,陈旭也端着酒杯和陈虎韩信说说笑笑,加上杏儿虞姬和小米吵吵嚷嚷,气氛变的热闹了许多。

    吃罢晚饭,一家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隔阂,围着火炉暖炕聊天说话到酉时末,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安排侍女带杏儿虞姬和小米去洗漱睡觉,赢诗嫚和蒙婉也各自回房,陈旭也不好给老爹安排今天到底是和老妈睡还是和韩田氏睡,于是也赶紧跑回去和赢诗嫚亲热去了。

    大人的事不好掺和。

    而且老爹比蒙毅那个老流氓还要小几岁,正是壮年,在这个没有太多娱乐生活的年代,晚上夫妻娱乐也差不多就是唯一的娱乐方式。

    这同样也是陈旭每晚的娱乐方式。

    没手机,没电视,没游戏,没有电影可以消遣,除开和老婆亲热就找不到该干啥了。

    这是一个严重操J8蛋的时代。

    陈旭眼下有四个老婆,在咸阳几乎天天如此,搂在一起确实又找不到该干点儿啥,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有无限的精力,聊天聊着聊着就忍不住开始运动。

    陈旭甚至有些担心自己活不过五十岁,或者担心自己三十岁以后会不会不举,因此只能热切的盼望正伯侨能够把五毒舒魂水的改良配方研究出来,不然四个老婆到时候自己安慰不过来。

    客厅里只留下了陈姜氏、韩田氏和陈虎。

    “虎哥,我先回房睡觉去了!”许久的沉默之后韩田氏忐忑不安的站起来,没等陈姜氏说话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陈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陈姜氏才站起来红着脸说:“虎哥,我……我们也洗漱安歇吧!”

    “哦,好好!”陈虎也手足无措的站起来,看着三年时间养尊处优的原配妻子,看着她略显富态的红润脸颊和丰腴的身体,没来由的感觉到身体一阵火热,挽着陈姜氏的手亲热的去卧室安寝。

    七年别离,生死相隔,如今再次相逢,必然有说不完的话,享不尽的愉悦和温柔。(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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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北风寒,天亮,天地白茫茫一片。

    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余厚,远山近树皆都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天地如同粉妆玉裹一般纯净通透。

    陈旭起床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去餐厅吃早餐。

    杏儿虞姬小米早已吃过早饭去外面的院子里玩耍打雪仗去了。

    赢诗嫚和蒙婉二女帮陈旭端来熬制的软糯浓香的小米粥和牛肉馅儿的大包子,还有几碟腌菜和豆酱,陈旭吃的正香的时候,陈姜氏陪着同样穿戴整齐的陈虎从外面进来。

    陈虎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外面罩着一件熊皮大褂,头上还带着一顶翻皮的帽子,除开脸色皮肤看起来有些黝黑粗糙之外,整个打扮就和一个土老财没什么区别。

    陈旭脸皮忍不住抽抽了几下。

    这件熊皮大褂还是皇帝赏赐的,柔软顺滑做工精致,穿起来非常暖和,陈旭只穿过一次,回了小河村老妈还说要入乡随俗不能穿的太好让乡亲们隔阂,因此天虽冷陈旭也没拿出来穿,但眼下竟然穿在了老爹身上,看起来特别骚包。

    陈姜氏挽着陈虎的手,脸上带着一丝羞红,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和平日孤单寂寞的样子有了天壤之别。

    “爹,娘,这么早出去干啥?”陈旭一边吃一边问。

    “我带你爹去看了我们家以前的那栋小茅屋!”陈姜氏赶紧放开陈虎的手说。

    “真没想到,那栋小茅屋竟然还没倒塌,杏子树也还在……”陈虎感慨不已。

    “那是我让人修过的,有一次下暴雨差点儿就塌了,娘和妹妹都差点儿埋在里面。”陈旭含着满嘴的包子说。

    陈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转头看着陈姜氏。

    “莫听旭儿瞎说,那次下雨我们都躲到新房子里去了,不过的确很害怕,打雷闪电天就像漏了一样,也亏的旭儿早有打算修了一间新的房子!”陈姜氏唠叨着赶紧安慰自己的丈夫。

    陈旭埋头专门对付包子和稀饭,明显老爹这突然回家,自己在老妈心目中的地位转眼就下降了一大截,明明是真事都变成了瞎说八道。

    吃完早饭,陈旭安排护卫收拾一番准备去清河镇。

    这么大的雪,一是看看野狼谷那群少年的生活情况,看看修建的木房子有没有被压垮,二是有些训练器材要让镇上的铁匠和木匠赶紧制作出来。

    院子里韩信本来拿着一把铁剑正在和几个侍卫练习剑术,看见之后也走上来要求跟着一起去清河镇玩耍。

    陈旭没有太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陈虎也穿戴整齐出来,一群女人把父子三人送到门外叮咛许久,看着在护卫的护送下踏雪远去之后才回府。

    对于韩信这个自己异父异母的兄弟,陈旭并不排斥,而且还充满了各种好奇。

    不知道这个韩信和后世历史上记载的那个韩信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的话,自己凭空捡到的这个亲戚认的就大发了。

    韩信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可比陈平要大的多,与张良萧何并称为初汉三杰,又和彭越英布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可以说是历史人物中文武双全的杰出代表,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整个后世的历史上能够超越他的人几乎找不到。

    而后世人对韩信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不过韩信功劳虽大,但也是汉朝开国之后死的最凄惨的一个,其实也不算最惨,只有更惨而已,跟随刘邦打天下的良将几乎就没几个得善终,开国三大名将,英布被杀,韩信被杀,彭越直接被剁成肉馅儿分给其他诸侯王食用。

    韩信后被刘邦夺去军权之后封为淮阴侯,而陈虎一家又是从淮阴来的,因此陈旭自然还是有非常大的把握认为这个韩信就是历史上的那个韩信,只不过阴差阳错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兄弟。

    十三岁的韩信,正是一个跳脱的年龄,好好的教育引导一番,必然比英布更加让他放心,将来绝对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好帮手。

    按照历史的发展来看,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应该也有陈虎这个人,也可能会在秦楚大战之中逃脱去了淮阴,也可能和韩田氏结为夫妇,但唯独不可能有虞无涯在路上找到陈虎,因为陈虎一家是想去东方道打工,而如果陈旭没有穿越古来,就不会有水泥东方道的修建,也不会安排虞无涯去上蔡打听李浑一家的消息,自然陈虎一家也不会跑到东方道打工,这是一个因果联动。

    一只蝴蝶的翅膀轻轻扇了一下,历史就已经开始面目全非了。

    路上虽然积雪难行,但现在小河村通往清河镇的路经过两次扩宽修建之后已经是一条坦途,半个小时后,陈旭带着陈虎韩信和一群护卫到达清河镇。

    首先去找到牛大石,让他把自己当初在咸阳就已经画好的一些训练器材图纸安排人去制作。

    训练器材很简单,就是哑铃,杠铃、单杠还有沙袋绑腿等一些负重练习的体育器材,同时还要安排木匠去野狼谷打造一些攀爬的木架和墙梯等等,这些东西能够增加力量训练,也能锻炼人的灵活度。

    安排好之后陈旭又在小学接见了游缴刘坡、三老以及一些乡吏和各个作坊的匠工管事,把老爹陈虎介绍给他们认识,让所有人以后配合陈虎,需要什么都及时供给。

    对于陈旭突然蹦出来的这个老爹,所有人都呆傻了许久,特别是游缴刘坡,嘴巴张了许久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面。

    清河侯说陈虎是他爹那自然就是他爹,清河侯不会连自己爹都会认错,何况陈虎在清河镇名气还不算小,认识他的人还是有一些,冒充不来。

    陈旭家里的情况刘坡现在了若指掌,知道陈虎在七年前的秦楚大战之中就死了,而且讣告还是他安排亭长通知的小河村村正,但陈虎却突然出现了,那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陈虎当初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被陈旭找回来了。

    开完一个简单的见面会,陈旭带着陈虎和韩信跟着刘坡去野狼谷。

    “侯爷,您父亲的身份该如何处置?”刘坡骑马坠在后面低声问陈旭。

    “我让大石先给他办理一个新的身份牌,然后报备到县衙就行了。”陈旭毫不在意的说。

    “不是啊侯爷,陈老爷以前是发了死亡讣告的,这个县衙的人问起来怎么回答?”刘坡感觉喉咙发干。

    “放心,他们会办的!”陈旭脸色平静。

    这件事很快就会从清河镇流传出去,不管陈虎是什么原因突然死而复生,陈旭相信一旦传到县令刘通耳朵里面,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给陈虎一个活下来的理由和办理新的身份,如果他办不好,陈旭便打算回咸阳了找秦始皇办。

    逃兵什么的不存在,皇帝不会允许他的女婿有一个逃兵老爹,说不定还会给他罗列一大堆的军功出来,这就是现实,陈旭可以不要面子,皇帝不能不要面子,好不容易把女儿塞给陈旭,怎么能让女儿有一个当逃兵的公公!

    至于老爹有两个老婆的事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事儿,陈家现在是大秦顶级勋贵,老爹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了侯爷他爹,是可以和皇帝一起喝茶聊天档次的人物,娶两个正妻是不可能了,但娶妾还是可以,何况韩田氏做妾老爹也不可能亏待她,对于这个穷苦女人来说,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带着儿女跟着陈虎衣食无忧的活下去,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归宿了。

    虽然是大雪封山,但野狼谷里面依然传来有此起彼伏的竹笛声和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声。

    陈旭带着陈虎韩信刘坡走进野狼谷的时候,空地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出来一大片,五百个少年依旧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进行简单的分列式训练,陈勇和徐山等五个少年统领皆都吹着竹笛走在自己的队伍前面,脸色严肃昂首挺胸动作一丝不苟,虽然在陈旭看起来非常的不规范,但这种认真的态度让陈旭非常非常的满意。

    眼下这群少年并非真的就如此认真听话。

    但陈旭就是他们现在的衣食父母,吃得饱穿的暖,每天口粮供应比成年人还充足,而且也不用干活儿,因此就只能使劲儿操练,更重要的是陈旭昨天说了,训练的好可以跟着去咸阳。

    也就是说只要让陈旭挑中,这一辈子真的就可以飞黄腾达了,跟着侯爷那就是面子,就有吃不完的美食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回乡,哼哼,看还有什么人敢嘲笑和欺负大爷……

    对于这群少年的质朴想法,陈旭自然是大致可以猜到,所谓的忠心,在这个岁数最容易培养出来,你对他们好一分,将来他们就能够为你卖命,就和后世的初中生一样,他们充满了热血和斗志,只需要有一个带他们操社会的老大而已。

    而眼下,陈旭这个纹身哥已经出现了。

    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把火,随时准备熊熊燃烧起来。

    因此虽然天寒地冻,但这种冷已经遮掩不住他们燃烧的激情和灵魂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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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嘀~~”

    看见陈旭带着人再次骑马进来,陈勇等五个统领都激动的脆响了训练结束的竹笛,并且整队很快汇集成一个方阵站好。

    “侯爷,您来了!”五个少年都一起激动的跑过来抱拳行礼。

    “不错不错,训练的很认真!”陈旭下马之后挨着拍着五个少年统领的肩膀,笑容很亲切。

    “多谢侯爷夸奖!”五个少年都激动的感觉灵魂都轻飘飘的,脸皮都涨红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爹陈虎,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总教官,以后你们的训练都要听从他的吩咐!”陈旭指着站在身边的陈虎说。

    “拜见陈老爷!”五个少年楞了一下之后都赶紧对着陈虎行礼。

    “不用客气!”陈虎看着眼前这群脸色稚嫩的少年,摆手的同时身上的气势突然拔高了一大截,虽然依旧是一副地主老财的打扮,但脸色瞬间变的极其严肃,双眼中似乎也有一股凌厉的光芒散发出来。

    这是每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士兵才有的气势,带着一股天然的杀气,普通人想学也学不来。

    就像陈旭身边的一群护卫,平日看似人畜不惊,只要是看见有陌生人靠近陈旭十丈之内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如同利剑一般充满着一股杀机,使人望而生畏。

    陈旭昨天已经对陈虎说过这群少年的作用。

    这些最小十岁,最大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看似还稚嫩,但却是儿子未来最大的倚仗。

    七年不曾回家,本来就带着对妻儿的浓浓愧疚。

    而一回来,才突然发现整个清河镇和小河村早已变得自己以及快不认识了。

    当初那个破烂的清河镇,更加破烂的小河村,吃不饱穿不暖都像一群乞丐一样的乡民村民,眼下一个个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个个都气色充足红光满面,见面都带着笑容,而他自己和韩田氏带着两个孩子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形相比,完全已经不像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特别是昨天看见小河村自己家占地足有百亩的新房子的时候,那豪华气派和奢侈,一下就将陈虎的各种心思击成粉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儿子陈旭带来的。

    再加上父子两个整整半日的交流,这是两个男人之间最坦诚的交谈,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让两人虽然整整七年没有见面,但见面却并不曾有太大的隔阂和丝毫的陌生。

    眼下儿子把这支将来可能是最后保命手段的少年队伍交给他,陈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同时也有一股巨大的热情。

    而且自从逃脱战场隐姓埋名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令行禁止的军伍训练场,此时见到,一下勾起了他往日的回忆。

    那数十万云集的将士,那猎猎招展的大秦龙旗,那铺天盖地的箭矢,那如同潮水一般往前冲杀的大军,嘶吼和呐喊,鲜血和残肢,在烈日和暴雨中挥动的长戈和刀剑带起的一串串血水,惨叫中倒伏的泽袍和敌军,哀嚎翻滚的受伤将卒,滚滚而起遮天蔽日的浓烟……

    瞬息之间,一幕幕血色的战场记忆如同洪水般从陈虎压抑了七年之久的脑海中翻腾出来,眼前的峡谷,也慢慢幻化成了一片厮杀战场,而眼前的少年,也仿佛就如同他当初一般,和无数的乡亲和泽袍站在狂风呼啸的战场之上,等待一场生死未知的厮杀。

    陈虎的呼吸逐渐沉重,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就连眼神都开始变得冰寒,脸上的神情也狰狞起来。

    经历那一场生死战场之上的血腥洗礼,一个平凡的农夫也最终蜕变成为一个杀气凛然的士兵,虽然压抑了这么久,但此时正慢慢的从血液深处苏醒过来。

    “爹~”陈旭的喊声把陈虎从战场的回忆中唤醒过来。

    “爹,从今天开始,这些儿郎就暂时交给您帮我照看了!”陈旭指着列队站好的五百神情激动的少年说。

    “旭儿放心,我会帮你照看好的!”陈虎身上的精神气势瞬间消退下去不少,但脸色依旧严肃认真。

    陈旭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之上的情形和残酷,但跟随而来的游缴刘坡却是深有感触,很敏锐的就感受到了陈虎身上的气势和情绪变化,不禁微微点了一下头,陈虎至少也是经历过血腥厮杀才活下来的,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而有了陈旭的老爹来给他掌控这支秘密的少年部队,刘坡瞬间感觉自己的压力小多了。

    虽然每个侯爵都会在自己的封地上训练这么一支隶属于自己侍卫一样的私人队伍,但陈旭招募的这些少年似乎完全不一样,虽然只进行简单的行走坐卧等训练,武器等很少训练,但看过训练手册的他知道这样训练下来的兵卒和大秦眼下的兵卒绝对不一样,至少在对于军令的遵守方面将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假以时日,五年十年这样严格的训练下来,再加上武器训练,绝对会变成一支犹如臂使的队伍。

    接下来陈旭再次安排少年们展示了一次分列式训练,然后让刘坡拿出训练手册给老爹认真讲述了一下这种后世军事训练的过程和方法,陈虎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点头表示会严格按照陈旭的方法去做。

    儿子眼下是侯爷,是皇帝最喜欢的臣子,必然见识要比他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莽夫强的太多了。

    中午陪着一群少年就在野狼谷的食堂吃了一顿粗糙的饭食,下午陈旭又亲自带着五个少年统领仔细的演示了正步走,齐步走,左右看齐,左右前后转等基本军训动作,而且动作也比虞无涯当初教的动作严格规范的多。

    “令则行,禁则止,以令旗和笛声为号令,任何违反军令者都要受到惩罚,初犯罚俯卧撑五十,次犯罚俯卧撑一百,再犯罚饶山谷跑三十圈,五次还不不能遵从命令者驱逐出去,一个月之内所有人都要完成这套简单的分列式操练,同为泽袍,彼此要关心爱护,可以有争斗,但不许恶意伤人,凡是恶意伤人者交给游缴发落,所有人都是一家人,日后到了战场之上彼此之间要能够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泽袍,彼此守护,就是你们唯一的信念……好了,现在大家分组休息,我顺便教大家唱一首歌!”

    一番训练之后,陈旭再次给所有人讲述了一些奖惩措施,并且还长篇大论发表了一通言说之后开始进行娱乐活动。

    “唱歌?”不光所有少年都满头雾水,就连陈虎刘坡都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陈旭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

    “侯爷,您会不会唱千年等一回?”一个少年大声喊。

    “会!”陈旭笑着点头,“大家想学的话我以后教大家唱,不过今天我要教大家唱精忠报国,有没有人听过这首歌?”

    “听过~”队伍中想起了稀稀拉拉的声音。

    “好,有人听过就好,来,你给大家唱几句!”陈旭指着一个看起来并不算高壮的少年说。

    呃,少年脸红耳赤的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侯爷,我……我只是听几个路过的商人唱过几句,没记住!”

    “我也没记住,只会哼哼几声!”队伍中几个少年都缩着脖子小声说。

    陈旭笑了一下说:“那今天我就教大家唱这首歌,以后每天集合上操之前都大声唱一遍,好不好?”

    “好~”五百少年顿时都兴奋的一起大吼。

    “狼烟起,江山北望,人如龙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一首精忠报国,在咸阳早已传的家喻户晓,而且随着南来北往的商旅,如今大秦诸多郡县也开始流行传唱。

    但清河镇毕竟只是一个偏僻山野,加上这群少年几乎就是大秦眼下最底层的存在,根本就接触不到这种高大上的精神消费层次,大部分没有听过也在情理之中,于是陈旭便一句一句的教,一群少年也高兴的跟着一句一句的学,足足用了一个小时,这首雄壮威武并且充满豪迈气概的歌曲终于是学了三四成的样子,一起合唱能够勉强完成,不过再过几天陈旭相信一定能够唱的像模像样。

    而陈旭在教少年唱歌的时候,陈虎和刘坡也在旁边跟着一起哼唱。

    “好了,大家分散休息,这首歌大家都要尽快学会,等过几天我来检查,唱得好唱的整齐的小队吃肉!”

    陈旭大手一挥队伍解散,山谷中瞬间响起一阵欢呼声。

    接下来陈虎则带着五个少年统领去熟悉这个山谷的一切,同时了解平日的吃睡安排等情况,而陈旭则带着刘坡先行离开去镇上安排一些事情。

    “侯爷,这首歌真的是豪迈之极,以前也听一些来往的商旅哼唱过,但都没有侯爷唱的这么好听!”刘坡策马跟在陈旭身边拍马屁说。

    “这首歌早已流传天下,咸阳三岁的孩童都会唱,有什么好奇怪的!”

    “孩童和女子唱起来肯定没有气势,对了侯爷,我听闻皇帝发布的秋季征伐匈胡的战争已经结束,王离将军生擒东胡王,斩首八万余大胜回朝,陛下封他为武城侯,听闻咸阳城还燃放了神雷焰火庆贺,您见过神雷焰火,是不是像传闻的那样漂亮?”

    “神雷焰火自然漂亮,你想不想看?”

    “嘿嘿,自然想看,可惜侯爷又不带我去咸阳!”刘坡干笑几声说。

    “看神雷焰火何须去咸阳,我在清河镇就可以做一些让给你看!”

    “真的?太好了,您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刘坡大喜。

    “回去之后你安排人把硝石、硫磺和柳枝碳都准备一些,过几天等我有空了就做几颗出来,还要打造几个专门燃放的炮筒……”

    “好好,我一定尽快安排好!”

    清河镇的乡民如今收入高了,家庭生活好了,也开始追求更加高级的物质和精神享受,加上寒冬腊月娱乐活动少,做几颗烟花爆竹热闹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如今火药配方和烟花弹的制作陈旭已经非常熟悉,何况以后这群少年要训练枪械也需要火药,加上清河镇本来就有硝土,也可以在这里开办一个小型的火药枪械加工厂,为训练提供充足的保障,免得样样都从咸阳运送回来路途远不安全不说,还会引起其他的注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旭和陈虎父子两个早出晚归,每天都骑马到镇上来训练野狼谷的一群少年。

    镇上的铁匠铺和木器作坊配合制作了一些简单的杠铃和哑铃等健身器械,刘二娃还专门带着几个徒弟在野狼谷训练场的一侧制作了一个三丈余高的攀爬木梯和墙梯,又安装了单杠双杠等一些简单的训练器材,有了这些东西,少年们训练之余的娱乐活动也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陈旭每天都亲自带领五个统领和十多个屯长伍长进行一次标准的分列式训练,而且每天还教他们唱歌,十多天下来,不光精忠报国唱的已经比较熟练,像大花轿和好汉歌这些粗俗的歌曲更是深受欢迎,山谷中整日吼的震天响,远在数里之外的清河镇上都能听见。

    而一段时间下来,陈虎也完全熟悉了陈旭的训练方式,然后加上他以前熟悉的军伍操练,除开分列式之外还学习简单的剑术和枪术,甚至还从镇上的猎户家里借来几张长弓,每天还专门教授一些射击训练,五百个少年在他手上也开始变的更加像模像样,训练起来如同一头头小老虎一般。

    严格的训练加上各种娱乐活动,这群少年的精神风貌也每天都在变化,充足的食物保障下不光气色一天天变好,训练也变的更加积极主动,而韩信也被陈旭安排每天跟着陈虎一起来野狼谷,跟着一起操练训练,仔细观摩,将来这些少年可能都会交给韩信带领。

    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陈旭和韩信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这半个月观察下来,陈旭发现韩信的确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好学的少年,虽然有些懒惰不喜欢干家务活儿,对于吃穿也比较随意,也不太讲究礼仪,但却非常勤奋,说话和思考问题特别有条理,也更加坚定了陈旭要好好将他培养出来的决心。

    身边可以信赖的人太少,这就是陈旭眼下的尴尬局面,特别是虞无涯离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才能回来,他必须找到可以信赖的人来帮自己办许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眼下韩信就是最好的选择。

    历史上记载韩信因为从小在贫家长大,因此性格放纵不拘礼节,而且和刘邦一样不喜欢干活儿也不会经商,因此经常饿肚子,很多时候只能厚着脸皮靠别人的施舍度日,有一次在大街遇到一个比他高壮的屠户羞辱他是个胆小鬼,不承认的话就从他的胯下爬过去,韩信在看了对方的体格之后很爽快的就钻了对方的裤裆,从此在当地韩信就成为了所有人取笑的对象,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而那一次胯下之辱,在他功成名就之后成为了他忍辱负重的一个亮点。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

    你不出名的时候如论做的多么正确都是个屁,而一旦出名,打屁都是香的有人跪舔,至少胯下之辱这种事陈旭做不出来,宁可不要命也好拱翻那个傻逼,然后一拳打爆他的蛋蛋,但韩信竟然就特么钻了裤裆,而这一钻也成就了他的传奇人生,被记录在华夏历史上传承千古。

    很多时候有人就会用这句话来激励自己:韩信尚且甘受胯下之辱,老子也可以。

    于是很多人便没了骨气,把自己的底线放的越来越低,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低。

    韩信固然聪明智慧有将帅之才,但在陈旭看来性格品质上还是有重大缺陷的。

    而且肯定也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了,就连项羽刘邦这种历史巨巨也看出来了,韩信先投项羽不得重用,后投刘邦依旧不得重用,要不是好友萧何三番五次的向刘邦举荐,甚至还上演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韩信这个人决然会淹没在楚汉大战的历史中不会有任何机会出头。

    有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写的就是韩信,那就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韩信这个人的一生起起落落最终落得惨死,可以说就是萧何一手造成的,萧何既挖掘了韩信这个辅佐刘邦打下江山的的大将,最后又和吕后设计将他杀死,荣华生死都被萧何掌控,不得不说也是他的悲哀。

    但所谓的悲哀都是有原因的,那就是韩信的性格缺点,识大势但却太图安稳,宁可钻人裤裆忍受侮辱接受胆小鬼的称呼也不愿意挨揍,这种忍辱的性格也最终被萧何设计将其诱惑生擒。

    其实按照韩信的军事能力来说,刘邦手下就没有人能够干的过他,如果造反,估计大汉的历史有可能就是另外一种走向了。

    可惜他有能力却无胸怀,没有刘邦项羽那种睥睨天下囊括江山社稷的野心。

    每一个能够成就帝王基业的人,莫不是果敢坚毅而且誓不甘辱的性格。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一血前耻。

    秦始皇一登基便用举国之力死磕赵国,差点儿拖到秦国崩溃仍旧没有半分犹豫。

    这就是帝王的不同之处。

    但韩信这种性格,却正是陈旭最喜欢的,也最容易掌控的。

    何况眼下的韩信和英布不一样,年龄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英布是成年人而且早有反心,所以陈旭不太敢重用,但韩信却可以让他随心所欲的去调教和使用。

    最近几天,陈旭没有去野狼谷,而是在家制作黑火药。

    野狼谷的那个山洞里面常年都会流出来含有硝酸钾的泉水,地面和岩石上都凝结的有一层硝土,因此陈旭离开后牛大石还是一直安排人在熬煮硝酸钾,眼下镇上的仓库存储了上百斤。

    以前造纸厂是用硫磺熏烤漂白竹浆纸,但因为白纸耗费越来越大,用天然硫磺就太浪费了,因此陈旭便改变了工艺,重新设计了新的纸张熏烤房,在熏烤房外面建造了一个小型的炼铁炉,将含硫量非常大的赤铁矿或者赤铜矿放进去烧炼,产生的二氧化硫直接通过烟囱排放到熏烤房内,同样能够达到漂白的效果,而且炼制完成的铜铁运送到炼铁坊简单的二次加工就能变成合格的铜铁,也算是达到了工业废气的初步综合循环利用,自从采用这种方法之后制造白纸的成本下降了无数倍,而且还节省了大量的天然硫磺,因此仓库中也还存了上百斤的天然硫磺。

    至于柳木炭最容易,完全就不值钱,去河滩上砍一些一年生的柳枝回来,去皮之后放到坩埚里面密闭炙烤成木炭,细细碾成粉末就行。

    制作黑火药的地点还是放在前年冬天才修好的三间土砖房旁边的实验室内。

    这次回来之后前后二十多天,陈旭都还没来看过。

    这三间土砖房,当初陈旭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卖了那头野猪和大蛇之后,先是请全村的青壮劳力前后费时十多天修起来三间茅草屋,然后又拓泥砖在寒冬到来之前改成土砖房,而且还修建了大热炕,当时这三间大土砖房既是全小河村的骄傲,也是全小河村羡慕嫉妒的对象,因为整个小河村起码有十多年没有人修建过新房子了。

    但这栋土砖房陈旭也不过在里面度过了一个冬天而已。

    今年春夏之交他回来还是在这里和水轻柔成亲,洞房花烛也是在这里度过的,那一夜,他和水轻柔终于两情相悦成就夫妻,而且还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为惬意和安宁的一段时间。

    推开紧闭的房门,随着吱呀一声打开,房间里一切如旧的摆设和布局出现在陈旭的面前。

    外间的炕上还摆放着崭新的被褥,还是当初离开之后整理的样子。

    窗前的粗糙木桌上,还依旧摆放着那些他手工制作的轮船飞机大炮和汽车的模型。

    就连那个竹子做的手提电脑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呈现打开时候的样子,屏幕上烫印着歪歪扭扭的吃鸡两个大字。

    拉开百叶窗帘,明亮的光芒和凉凉的寒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卷动房间里沉寂许久的空气,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在房间弥漫,仿若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记忆在尘封百年甚至千年的往事中打开。

    “陈郎,这些是何物?”

    “陈郎,这些封神榜的故事真的离奇,轻柔从未听过呢!”

    “陈郎,轻柔愿意追随您身边,生死不相负……”

    ……

    “轻柔拜谢夫君……”

    “夫君,轻柔真的好幸福……”

    恍惚之间,陈旭仿佛看见一个身穿黑裙的绝美女子,在房间里与他谈笑,对他叩拜,与他温存,但在他伸手想触摸之时却佳人袅袅随风而逝,眼前只不过还是一场空寂。

    “轻柔,你说要陪我一生永不相负,但你却偷偷跑了招呼都不跟我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陈旭慢慢的坐在窗前,看着桌上依旧摆放的笔墨纸砚,看着麻将纸上两人亲手合写的一个双喜字。

    赢诗嫚和蒙婉两人手挽手轻轻走进来,看着房间的简陋摆设,看着坐在窗前发呆的陈旭。

    “夫君,是不是又想起了水姐姐?”

    赢诗嫚蹲下来轻轻的挽着陈旭的手,蒙婉也走过来站在旁边,伸手想去握陈旭的另一只手,但却又有些胆怯。

    “嗯,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和轻柔结为夫妻,也是在这里洞房花烛!”陈旭把赢诗嫚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左腿上,又把蒙婉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右腿上,抱着两个温柔的老婆,陈旭感觉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

    “夫君,这些是何物?”蒙婉从未跟陈旭如此亲热过,脸颊羞红的看着摆放在桌上的各种竹木模型疑惑的问。

    “这些都是我从三卷天书中看到的器物,这个叫轮船,最大的长有百丈,全部用钢铁制造,可以如同一座小岛一样在大海上航行,还有这个,叫飞机,可以乘坐数百人飞上万丈高空日行万里,还有这个叫汽车,其实就是和马车差不多,不需要人力畜力就能在马路上飞驰,一天可以跑上千里……”

    陈旭拿着桌上的各种模型一样一样的给赢诗嫚和蒙婉解释,而且还讲了许多当初修房子甚至和水轻柔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包括最开始的那场鄙视和误会。

    “水姐姐真的好幸福,能够陪着夫君在这里度过如此安宁幸福的时光,因此夫君放心,水姐姐肯定舍不得您,她一定会回来的!”赢诗嫚拿起一个轮船模型轻声说。

    “是啊,我给她讲了那么多好听的故事,唱了那么多好听的歌,还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美味,她要是不会来,我感觉老天爷一定瞎眼了!”

    陈旭诅咒的方式很特别,老天爷一定感到很委屈。

    你婆娘跑了不回来管老子屁事啊!

    但显然陈旭是不会去诅咒他自己的老婆的,老天爷也只能就此背一口黑锅躲到墙角画圈圈吐血。

    给赢诗嫚和蒙婉讲完了他和水轻柔之间的故事,又带着两个女人把三间房子的里里外外挨着看了一遍,甚至还找出来一箱水轻柔当初誊抄的白蛇传、封神榜和西游记手稿,赢诗嫚和蒙婉两人如获至宝,把一箱子书带回新院子看故事去了。



    陈旭来到厨房旁边,推开当初实验室的门,一股同样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切如旧,各种摆设都和他初夏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窗台前面的长条木桌上,粗糙的陶碗陶盆摆的乱七八糟,里面还盛放着各种颜色的矿石和结晶,一块木板上还摆放着一块石膏,那是做豆腐后剩下来的。

    房梁和窗户上已经结满蜘蛛网,大多数都已经破碎,在吹进来的冷风中轻轻摇晃。

    离去不过短短的半年,再回来竟然仿若隔世。

    水轻柔离去,老爹回来,娶了公主和蒙婉,又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一个异父异母的兄弟。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若是没有足够的经历和人生感悟,大诗人不可能写出如此缠绵寂寞的诗词。

    两世为人,陈旭终于是体会到了大诗人的寂寞和无奈。

    陈旭默然许久之后拿起扫把把实验室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去厨房找来去年剩下的木炭把炉火点燃,随着袅袅的烟雾从屋顶的烟囱冒出来,寂冷了许久的房间里,又开始有了一丝生气。

    生完炉火,陈旭安排家仆把刘坡送过来的硝石硫磺和木炭都搬进实验室,又把需要制造火药的瓦盆木臼都找出来清理干净,这才让人去隔壁把牛大石找过来。

    “旭哥儿,找我啥事儿?”不一会儿,牛大石手里捏着几颗炒栗子一边吃一边走进来。

    陈旭也没管手脏不脏从牛大石手里挖了一颗栗子丢进嘴里,咔咔几口咬开把壳吐到火炉里面说:“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学习制作火药……”

    牛大石一听脸皮就扭曲的跟鞋拔子似的,往后退了几步说:“你饶了我吧,难道又要让我帮你煮屎尿水?”

    陈旭一嘴栗子差点儿呛进气管里面,咳咳了半天才说:“不会,这次不煮尿水!”

    “你确定?我现在可是里典,要是传出去我煮尿水,面子丢要丢光了!”牛大石满脸都是不信任的表情。

    陈旭一脚踢在牛大石的屁股上脸皮抽抽着说:“当初我还是里典呢,你满村子嚷嚷我煮尿水喝!”

    “嘿嘿,那个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煮的!”牛大石嘿嘿干笑几声。

    “别吃了,去洗手准备,火药制作很简单,但却要非常小心,不然就会爆炸,做出来之后我就做几个神雷焰火,过几天到镇上燃放庆贺新年!”

    “神雷焰火,是不是就是报纸上说的那种漫天五颜六色的火焰?”牛大石惊喜不已。

    “嗯,就是那种……”

    “好好,那我们赶紧开始做!”牛大石栗子也不吃了,塞进衣袋里面出去洗手,洗完回来陈旭丢给他一件罩衣,两人都穿戴好之后陈旭就把制造火药的三种原材料都打开。

    硝石硫磺和木炭牛大石都已经认识,陈旭拿出一杆小秤按照比例把每样称出来一些倒进木臼之中,一边做一边解释配料的比例,称完之后拿起木杵小心翼翼的在木台上轻轻一边杵一边说:“硝石极其容易爆炸,因此切记不能近火,不能用石臼或者铁臼,任何一点儿火星都可能燃烧爆炸,这样慢慢杵成碎末搅拌之后加入少许桐油……”

    要把火药制作成为合格的颗粒状火药,需要反复不断的捣杵几百上千次,要让三种配料完全均匀的融合在一起,等感觉差不多了就倒出来放在簸箕中摊开晾干。

    桐油干的比较快,如果是放在暖炕上干的更快一些,半干之后用手轻轻将其仔细搓成颗粒比较均匀的状态彻底晾干就行了,不过眼下并不着急,因此弄完之后陈旭把小秤递给牛大石,让他按照自己方才的过程制作一遍。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牛大石经过几次反复制作之后,已经完全掌握了火药的制作方法,两人一天下来也一共制作出来三十多斤火药。

    第二天陈旭又把实验室里原来剩下来的几种焰色反应比较明显的金属盐结晶捣成粉末,加入火药之中制作成为豌豆大小的火药颗粒。

    第三天,陈旭让几个家仆帮忙用麻浆纸和面糊糊卷烟花弹纸筒,然后在纸筒底部用黄泥塞紧之后放在火炕之上烘干。

    转眼四天时间过去,陈旭和牛大石两人偷偷摸摸在实验室制作出来二十多颗烟花弹,制作过程和两个哑奴的方法一模一样,按照陈旭的想法是肯定能够成功爆炸的。

    而且陈旭还顺带用剩下的火药粉末专门制作了十多支喷泉烟花。

    这种烟花的火药装的比较少也比较松散,放在地上点燃就行,即便是爆炸威力也不是很大,安全性并没有太大问题。

    眼下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冬天也已经快要结束,再过十多天就是一月,马上就要开春了。

    清河镇上依旧熙熙攘攘没有因为寒冬太过清静,所有的工坊依旧在忙碌,来往的商贾依旧络绎不绝。

    料峭的寒风之中,小清河两岸的农田之中已经有大量的农民开始耕田劳作,准备开春之后的春播。

    陈旭最近已经很少去野狼谷了,因为该教的教了该说的也说了,只能让老爹陈虎去反复训练。

    镇上的铁匠铺内,炼铁炉中的炉火在风箱呼呼啦啦的拉扯之下燃烧的通红,炼铁炉内的坩埚之中一锅钢铁汁水也通红沸腾。

    炼铁的工匠指挥几个帮工将一锅铁汁用可以摆动的吊臂从里面吊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浇筑在翻砂模具之中。

    如今火药和烟花弹已经制作成功,只要再把炮筒制作出来就行了。

    陈旭最近和牛大石鬼鬼祟祟忙忙碌碌,陈虎和韩信也几乎一天到晚呆在野狼谷。

    陈姜氏和韩田氏两人如今亲如姐妹一般,在家里带着一群家仆开挖菜园准备播种蔬菜瓜果。

    赢诗嫚和蒙婉从小养尊处优干不了这些活儿,因此基本上就是呆在房间里看水轻柔原来写的故事,而且非常入迷。

    杏儿虞姬小米三个丫头和村里的一群丫头小子不是在院子里踢毽子打沙包做游戏,就是满村子到处疯跑玩耍,几条尺八长的小狗跟在一群孩子后面整天也是疯的不亦乐乎。

    原来养的两条狗果然已经被虞无涯回来之后涮火锅吃掉了,不过他也早有准备,让牛大石又从镇上抓了几条小狗回来,两个小丫头回来哭了一场之后很快就把原来的两条狗忘记了,然后喜新厌旧的很快喜欢上了这群新狗。

    傍晚的时候,陈旭和老爹陈虎、牛大石、韩信一起从清河镇回来,前后十多个护卫前呼后拥,马蹄声隔几里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幅高调跋扈的场景整个小河村都已经非常熟悉了。

    赢诗嫚和蒙婉带着一群家仆和侍女迎接到院子外面。

    “先把马背上的两个铁筒卸下来!”一群人翻身下马,看着马夫要把马匹牵到马厩去喂养,陈旭赶紧吩咐。

    “是,侯爷!”几个家仆一起上前把捆扎在马鞍后面的一个藤筐取下来,里面放放着两个胳膊粗细两根铁管子。

    “夫君,这怎么看起来像燃放神雷焰火的东西?”赢诗嫚惊讶的问。

    “这就是我准备用来燃放神雷烟火的装置,前次咸阳也有燃放,不过我们已经回来了,就没看到,今日我们在家放一次,让小河村和清河镇的乡亲都跟着开开眼界!”陈旭笑着说。

    “耶,我们又可以看神雷焰火了!”杏儿和虞姬兴奋的跳起来,然后带着几条小狗就跑出院子去村子里宣传去了,小米也跟在后面追赶,三个孩子瞬间就没影儿了。

    “夫君,小河村四周群山环绕,您在家里放神雷焰火镇上的人也看不见啊!”蒙婉疑惑的看着陈旭。

    “今天在家只放几颗热闹一下,过两天我们就一起去清河镇放,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陈旭一边说一边指挥几个家仆把铁管拿出来组装起来。

    三个小丫头宣传的速度很快,陈旭进屋刚洗完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只听院子外面吵吵嚷嚷,一大群孩子都已经冲进院子里面,围着两个用三脚架固定的铁筒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而且远处还隐隐传来男女大声说笑的声音。

    “快盛饭来!”

    陈旭哭笑不得的赶紧吩咐盛饭填肚子,估计再晚点儿全村男女老少都要来了。

    于是一家人也就顾不上礼仪了,一个个都赶紧端起饭碗开吃,果然,一碗饭还没吃完,牛大石手里拿着一个蘸酱的馒头跑进来,一边吃一边说:“咦,旭哥儿还吃呢,快点快点儿,天已经黑了!”

    陈旭看了一眼窗外,脸皮抽抽几下说:“黑个屁,起码的等到酉时末……”

    “兄长兄长,快去放神雷焰火,全村的人都来了!”杏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大声嚷嚷。

    陈旭只好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菜刨完,丢下碗筷一抹嘴巴就出门,韩信紧随其后,包着一嘴饭菜还不忘用手扯了一根鸡腿追上来。

    赢诗嫚和蒙婉自然也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碗筷急忙跟着出门。

    而一群服侍吃饭的小侍女也都忍不住不停的往外张望,但又不敢走,一个个都急的不行。(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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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莲,神雷焰火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在咸阳见过吗?”看着儿子媳妇女儿都跑了,陈虎很是疑惑的看着陈姜氏。

    “虎哥,神雷焰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听说是旭儿做出来的,天黑之后燃放到天上炸开,有打雷的声音,还有五颜六色的火花,特别漂亮!”陈姜氏解释。

    “那我们也别吃了,先去看看!”陈虎把碗筷放下,陈姜氏和韩田氏也站起来陪着一起出门,一群小侍女也顿时如释重负一般心情畅快叽叽喳喳的跟在后面。

    果然,院子里此时已经到处都是人,侯府的护卫、仆从、帮工、厨工还有全村男女老少加起来两百多人,熙熙攘攘都在兴奋的谈论。

    村里的人或许知道一些关于神雷焰火的传闻,都是从清河镇上听来的,陈旭府上的帮工护卫已经和村里的人都混的比较熟了,于是许多人便手舞足蹈口沫四溅的开始给这群乡巴佬讲述神雷焰火是如何的漂亮,就像神仙法术一样。

    因此许多人越是这样说,村民们越发忍不住,两根放烟花的铁筒更是被围的密密层层,但却内心充满疑惑,这就是两根铁管子,这么能够释放出来五颜六色的神雷焰火?

    陈旭和牛大石带着几个家仆从实验室把做好的烟花弹,火药,引线还有十多颗喷泉烟花都搬到院子里面。

    “兄长,这便是烟花弹?”韩信挤过来,看藤筐里面前几天做好的纸筒,随手拿起一颗准备仔细观看。

    “别摇晃,摇了就坏了!”陈旭赶紧说。

    韩信如同被火烫了一下马上就小心翼翼的放回藤筐之中。

    “大家都让开,围着看不见!”陈旭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开两丈,此时天色越发昏暗,不过还能大致看的清楚。

    接下来陈旭亲自动手,用一张报纸做了一个喇叭筒放在铁筒上面,然后在下面的小孔里面插进去半尺长一截引线,接着装了大半斤火药,用木杵捅实之后把一颗礼花弹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很快两根炮管的礼花弹都安装好了,陈旭看了一下天色感觉还不够黑,于是让人群再次退开五六丈远,把一颗喷泉烟花摆放在距离炮筒十米开外。

    “天色还早,我给大家先燃放几颗小烟花!”陈旭说完之后吩咐一个家仆回房间拿过来一截燃烧的木棍,凑到一颗喷泉烟花前面把引线点燃。

    看着扑扑啦啦燃烧的火星四溅的引线,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个喷泉烟花果然漂亮!”

    “是啊是啊,这火星儿果然像星星一样!”

    “好看是好看,就是忒小了……”

    就在一群村民议论之时,烟花的引线很快就燃烧进去。

    “这就完了……”

    就在许多人满心疑惑的互相低声交谈的时候,突然纸筒顶上一亮,一股五颜六色仿若喷泉一样的烟花喷出来,噗噗啦啦的喷起来一米多高,浓烈的青烟之中,美丽的焰火瞬间照亮整个院子,映照着上百人目瞪口呆的面孔。

    “哇,好漂亮!”一群孩子瞬间反应过来开始欢呼雀跃。

    “原来这才是烟花!”许多村民和侯府的侍卫仆从这时也才明白过来。

    尺余长一颗喷泉烟花,前后也不过半分钟就燃放完毕,随着噗噗啦啦的火星越来越小很快就熄灭下去,院子里再次恢复了阴暗,只留下一股燃烧过后的呛人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怎么样?好看吧!”陈旭略有些得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时间太短了!”脸色呆滞的马大伯回过神来很遗憾的说。

    “还有一些,你们谁胆子大的来自己燃放!”陈旭指着藤筐之中还剩下的十多颗烟花说。

    “兄长,我来!”韩信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跳出来。

    陈旭便指导韩信拿出来一颗,引线一端朝上放在地上,然后用木棍点燃。

    “点燃之后别靠的太近,小心把衣服烧着了!”看着点燃之后还站在烟花旁边的韩信,陈旭赶紧拉着他躲开几米远。

    很快这颗烟花也开始喷出五颜六色美丽的烟火,人群更加兴奋激动起来。

    “小旭,让我们也放一颗!”等这颗烟花喷完之后,二壮和四毛两个年轻小伙子也忍不住从人群中挤出来嚷嚷。

    有了二壮和四毛带头,顿时一群半大孩子和年轻人都涌了上来,就连马大伯都忍不住了要亲自试验一下。

    吵吵嚷嚷中,十多颗烟花很快就分派一空,一群人挨着顺序燃放,还有人等不及去房间再次拿来一根燃烧的木棍,直接放在屋檐下就准备点燃,幸亏陈旭发现的早,要不然喷起来把房子点燃了都有可能。

    欢腾闹嚷之中,十多分钟过去,十多颗好不容制作出来的烟花就全部燃放完毕。

    “这就没了?”许多人意犹未尽的看着陈旭,希望陈旭还能够搬出百八十颗来过瘾。

    陈旭脸皮抽抽着说:“没有了没有了,这一颗至少都得花费几十钱,等下次做出来再玩儿?”

    “啥子?这么贵?”

    “岂不是说方才我们就烧了几百钱去了?”

    许多村民都面面相觑,不少人心疼的开始皱眉头。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费钱了!”一个村民把手里已经熄灭的木棍丢在地上遗憾的说。

    “贵是贵了点儿,以后也就逢年过节放几颗热闹一下,现在大家都躲到屋檐下去,我要开始放神雷焰火了!”

    陈旭笑着让所有人都散开,让牛大石和韩信两人再次拿着木棍去把炮筒的引线点燃,然后拉着两人快速的躲到十多丈开外的屋檐下。

    “轰~轰~”足足一分钟后,引线燃烧完毕,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接连两股浓烈的火焰从炮筒中喷出一丈余高,两颗礼花弹呼啸着冲上漆黑的夜空。

    “砰~砰~”漆黑的夜空突然闪亮,两股五颜六色的火光在数十丈高空炸开,震的人耳膜都在跟着嗡嗡作响。

    灿烂的烟火铺开数十米方圆,如同两朵美丽的七彩花朵盛开在漆黑的天幕之上。

    “哇,好好看,好漂亮!”

    不光所有的村民没见过这种极致的美丽景色,就连在咸阳看过一次的侯府侍卫家仆都一个个眼神迷离的看着烟火慢慢熄灭消散的。

    陈旭牵着赢诗嫚和蒙婉的手,三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真的美丽至极,如果不是夫君,我们一辈子也看不到如此美丽的烟花!”赢诗嫚娇媚的脸上露出无限的眷恋。

    “夫君,还有吗?”蒙婉轻轻的摇了几下陈旭的胳膊。

    “旭哥儿,要不要再放几颗,太好看了!”牛大石激动的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嚷嚷。

    “是啊,小旭,就两颗不过瘾,再放几颗呗!”许多村民都开始闹嚷起来。

    “嚷嚷啥,一颗小烟花都几十钱,这一大颗不得几百钱啊,都散了!”马大伯虽然同样意犹未尽,但却心疼的不得了,就连陈虎都忍不住准备站出来,却被陈姜氏一把拉住了,“虎哥,就让旭儿自己做主,我们家现在不缺钱!”

    陈虎想了一下默然不做声了。

    此次回来,他发现一切都变了。

    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家,人似乎也不是原来的人了,整个小河村清河镇都变得彻底陌生,与他相像的完全不一样。

    往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凄苦生活在这里一样都看不到,有的只是他从未想过的丰衣足食的安宁生活,往日面黄肌瘦的村民也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变的更加漂亮温柔,这半个月相处下来,家里吃喝不尽的美味饭食,出入车马奴仆前呼后拥,让他都感觉像是生活在梦中一样,非常的不真实。

    但这一切,又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

    特别是自己的儿子,陈旭的变化更加让他感觉到陌生。

    虽然血浓于水的亲情并没有改变,但儿子的一言一行,那种看似淡泊的性格,人前的那种气势,各种不同凡响的所作所为,还有村民和清河镇乡民对他的那种毫无底线的崇拜,都可以看出这个儿子已经变得近乎于妖孽一般,让他感觉到异常的陌生。

    “别急别急,那就再放两颗,过两天我们去清河镇上看烟火,那里人多更加热闹!”陈旭阻止了马大伯要把村民都赶回去睡觉的打算。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的看不见了,陈旭让侍女拿来灯笼照着,把炮筒用清理干净之后再次亲自装填了两颗烟花弹。

    几分钟后,又是两颗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盛开,轰鸣如雷的声音,五彩绚烂的颜色,让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短暂的迷醉之中。

    而这冬日的雷鸣,也在寂寞的夜空中传出去数十里远,远远的山岭之上平日的野兽嘶吼之声都全部成沉寂下去,清河镇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也被这烟花炸开的声音惊动,纷纷披衣出门仰望小河村的方向,看着山峦背后那两道一闪即逝的微微亮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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