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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投入大兵力围攻宁远城,冒着城上炮火流矢不计代价的冲锋,在留下一层层,一堆堆的尸体终于越过最后一道壕沟,攻到了瓮城跟前,于此同时东南两方人马进程也相差无几,距离城墙咫尺之遥而已。

    愈近愈险,地面进攻部队摸到了城墙,为免误伤友军,清军后方火炮不得不向前推进些,也没之前那般密集。

    可是对于城上明军来说,却是屠杀的大好时机,重炮和清军的火力对轰,轻炮调整炮口开始轰击蝗虫般涌来的清军,同时弓箭手也开始扫射射程内的那些蝗虫。

    最激烈的时刻到来了!

    首山上一直观战的多尔衮拳头紧握,脸上肌肉不停的跳动,他知道只要清军挡得住一时半刻,破了城门或者登上了城,此战胜局已定。

    一攻一守,惨烈人寰。

    阿济格和多铎作为多尔衮的亲兄弟也是最忠诚的心腹,坐镇西城外指挥,眼见清军杀到城下开始朝城上猛攻,两人脸上皆露出冷笑,特别是号称大清国刽子手的多铎,那眼神,虽暖阳当空,却让人如坠冰窖那般冰冷。

    二人立马火炮阵地之后,身边有三千骑兵随侍,身后数里便是点将台,有兵千余专门盯着山中明军伏兵。

    先前明军几次企图出山,均被打了回去龟缩不出,清军立时士气高涨,总算找回点面子了,不过此时东边攻城正在紧要时刻,诸人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那边。

    眼见城墙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清军,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最是惨烈的时候,却也是距离胜利最近的时候。

    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了胜利,看到了清军登城破门,看到了宁远城被屠戮一空成为废墟的模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近日的怨气,洗刷耻辱!

    咦,山中明军有出来了,这次是骑兵。

    点将台处清军一见慌忙扑来迎战,攻城正在紧要时刻,若被你爆了菊,弄得军心大乱可就前功尽弃了。

    清兵围了过去,却不及山中明军速度快,数百骑兵蜂拥而出,张弓便射,然后立刻成扇面阵势,一边迎战,一边掩护后边人马快速出山。

    前边几次战败很显然让清军有些麻痹,措不及防迎战,瞬间就被射翻一波,慌乱之际,明军骑兵已杀了过来。

    重甲兵!

    这时清军才反应过来,这支明军他们不陌生,伏击阿巴泰时出现过,袭击多铎南下步兵时出现过,一早袭击大营时也出现过。

    战马披甲,将士重盔,背强弓,持长刀,杀步兵如割草,砍骑兵也如菜瓜,几近无敌。

    五百骑兵一番冲杀,清军虽千余亦不可挡,瞬间便被冲亏,明军骑兵之后的步兵营二千人马也快速出山布阵。

    督战的多铎和阿济格听闻后背杀声大起,眉头一皱,暗道这山中明军还真让人省心,总做那以卵击石的不自量力的事干啥,冲了三四次冲不出来,还冲,退一步说你冲出来了又能奈何,这边三千骑兵一关你过的去么。

    两人一脸不屑扭头望去,脸色顿时一黑,骂了隔壁的竟然真冲出来了,且多达数千之众,更要命的是那数百骑兵,竟然杀的千余清兵四下逃窜。

    山中明军突然涌出,其势不可挡,以数百骑兵便可杀的山口千余清军溃逃,这让多铎和阿济格两人大吃一惊,若被这支明军杀了过来,后阵必乱从而影响整个大局,极有可能让眼前付出惨重代价取得的战绩功亏一篑!

    “十二哥你在此坐镇,待我去灭了那些明狗”大清刽子手多铎立刻点了两千人马杀了过去,明军上次龟缩躲在山中不出,他进山险些遭毒手,而今出了山玩野战,让尔等见识一下大清铁骑的威力!

    多铎带着雪恨的怒火,率兵狂奔而去,盯着那支到处追杀清军的骑兵,眼中杀意滔天,恨不得立时把他们碾成肉泥。

    奔驰间他突然有些疑惑,那支明军明显已发现他率兵去援,然则却视而不见,一直在山脚处猎杀清军。

    这不合常规啊,正常应对当时立刻率兵迎击才是,竟视若无睹,这是一种何其盲目狂妄!

    找死!

    多铎暗骂,打马狂奔抬手示意麾下张弓搭箭,只待百步之距时,射杀那支明军。

    三里地,纵马狂奔转眼即至,眼瞅着尚不足二百步时,那些明军竟然还不列阵迎敌,反而好似朝山脚奔去,这是要退回山里?

    想来就来,想走就,哪有那么容易,多铎冷笑,刚要怒吼,突然眉头一跳,依稀间好似听到了一丝熟悉的破空之声!

    轰轰轰……耳际炸响,这不是好似,这就他妈的是火炮的声音,炮弹呼啸而来的声音,山上的明军又开炮了,只是他们的炮弹怎么能打这么远了?

    直至炮弹落在他的骑兵阵中,死伤一片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山上的明军已经暗暗把火炮往前移了,他才恍悟为何明军对他的到来不问不顾,根本就是等他过来接炮弹的。

    第一波几十发开花弹落入密集的骑兵阵中,当真是人仰马翻,死伤无计,阵势瞬间就被轰散,军心惶恐。

    常宇就在等这个时机,长刀一挥,率骑兵杀了过去,宫字营奔北翼,黑豹营奔南翼,竟不与清军对冲而是从两翼包抄杀了过去。

    还是怂货,不敢对面迎战,多铎震惊大怒之下竟还打心眼里瞧不起明军。

    甚至当发现明军那两千步兵正面迎过来的时候,还挑眉疑惑,这时啥,以步兵正面迎击骑兵,寻死!

    的确是寻死!当他发现那支步兵师火枪兵的时候,大惊失色,吾命休矣!

    骑兵两翼包抄冲杀阵势已乱的清军,为的就是把正面让开给后边的神机营!

    两千支火铳齐射,近百步的距离,射程之内,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多铎侥幸不死,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躲过了火炮,躲过了枪林弹雨,然则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二千人马,转眼间就被成溃军,先辈炮击,再被火枪扫射,随即在明军的数百重甲骑兵的冲击下仓皇四散!

    神机营一波射完,随即上枪药,列队补上,二千枪手,分三个轮次轮流射击,这种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即便是骑兵也不敢轻易朝他们冲来,何况多铎的人马已经被打散,无组织,无纪律,无阵势。

    常宇率两营重甲骑兵,杀散多铎部后,直奔阿济格指挥部杀去,其实阿济格见多铎以光电之速溃散,来不及惊讶,赶紧亲率那千余麾下朝小太监部杀了过去,必须不能让他冲过这条线,否则局势必然被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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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常宇率部杀出山外,以迅雷之势击溃山口清军,随即诱惑多铎人马靠近施以炮击,两千骑兵被轰的魂飞魄散,他又以两翼夹击,让神机营的火枪兵迎头射击,多铎部阵势,攻势瞬间瓦解,直被小太监的重甲骑兵杀的鬼哭狼嚎四下逃散。

    神机营在范家千和胡岭率领下集中火力狙敌,常宇率骑兵趁势发威,直奔正东清军后阵,此时阿济格已率他的千余亲兵已杀了过来。

    这才是最精锐的大清骑兵,常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屠元,老贾,干掉这支骑兵,你们以后才有的吹!”

    满清铁骑号称天下无敌,数十年来,明军与起对阵十有九输,近年更是未闻捷报,常宇自率兵出关后,虽和清军干了几场,但从未正面硬磕过。

    伏击阿巴泰时,把对方堵在山谷之中,让其骑兵丧失了优势,中后所袭击多铎他杀的是步兵,即便李岩和多铎的骑兵对上,也是先炮击再夹击,用的非常手段,至于山中埋伏多铎,袭击大营,干的全是阴活,没一次光明正大的和人家正面扳手腕。

    即便刚才干多铎的骑兵也是这样。

    但这一点也不丢人,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明知对方擅长啥,你还去给你家比啥,那不是勇,那是傻!

    可眼下,他不得不直面正干!

    阿济格,大清性格最狂躁粗暴的亲王,也是战功赫赫,威名天下的人物,麾下亲兵更是百炼精钢,以凶悍勇猛著称。

    常宇何来的勇气以人家一半的兵力对抗!

    以气,杀气,士气!

    以意,战意,意志!

    以勇,五百重甲骑兵的一腔孤勇!

    大明男儿,刀锋所指,便是单枪匹马入敌阵又有何惧。

    何况身边有五百同生共死的兄弟!

    形势危急,阿济格自然不能放这支明军闯过去,来势汹汹,杀气腾腾,常宇一挥手,两营人马分南北两翼迎向前去,大明骑兵正面硬撼满清铁骑终于开局了。

    而起是以五百对一千,且周边尚有多铎的溃军在组织反击。

    小太监扛得住这一击狂风暴雨么?

    古时两军对战,不管中外皆以最勇最悍的士兵在前排,这是一个最危险的位置,因为两军短兵相接时他们处于巨浪的最前沿。

    最为危险,却最为重要,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战的成败和刀刃上这块钢硬不硬有着极大的关系。。

    以勇武悍卒当前,一来可挡敌军汹涌攻势,二来可带动士气,这是一种从众心理,前边杀的猛,后边的将士也会跟着嗷嗷叫,但若前边一冲击溃,后边的怎么可能有心恋战!

    但这个最危险的位置,却一直很抢手。

    士兵卖命当然是为了战功,斩首,夺标,拔旗,先登,这都些都是最吃香,回报率最高的功绩,但只有冲在最前边夺功的机会才大,跟在后边的一般只能喝汤。

    而且排在最前边不一定就是必死,两军冲杀伤亡最大的并非对砍,而是临近时的那一拨弓箭远程射击!

    但不管如何,两只人马近身搏命,最后拼的还是那硬气,那股士气,谁撑到最后谁就是胜者,已非简单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了,还要憋着那口气!

    此时常宇率领他的重甲骑兵就憋着这口气,面对清军最精锐的骑兵,便对四面八方逐渐合围过来的多铎部骑兵,视死如归!

    单枪匹马你别怕,一腔孤勇又如何!

    何况他尚有伏手在后。

    两拨人马靠近,箭雨如蝗,随即杀在一起!

    常宇自己本身就是刀刃上那块好钢,身先士卒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谓淋淋尽致,一马当先率况韧等亲兵以正面冲过去,一拨箭雨落在盔甲上叮叮作响,来不及恐惧,来不及害怕,敌军已近眼前,挥刀杀入阵中。

    眼见清军大旗在不远,一声怒吼:“屠元,夺旗!”

    却说在首山上的观战的多尔衮可被这一幕惊得三连喘,先前见清军已开始登城猛攻,战况进行到了最激烈也最紧要的关头,这个时候都在憋住一口气拼命,谁先泄了气,谁就败了。

    清军攻势凶狠,城上明军已经动用了所能用的手段狙敌,整个城池陷入火与血的地狱。

    哪知就在这当口,遥见西山明军突然杀出,多尔衮本是一撇,根本没当回事,眼光就收回继续盯着脚下宁远城的战况。

    哪知不过盏茶功夫,闻身边有人低声惊呼,再望去,我类个去,倒吸一口凉气,山中冲出的那支骑兵竟然把山口的清军杀的四下逃窜。

    随即炮声大作,又不多铎部轰的人仰马翻……

    他脸上惊恐不已,这……

    惊慌之见又见那支骑兵杀心阵后,阿济格率部狙击,两军杀在一起,这时多铎重整人马围过来,眼瞅着明军那支骑兵逐渐陷入重围,多尔衮才长呼一口气,脸色渐缓。

    谁知身侧范文程一声惊呼:“不好!”

    怎么不好了,顺其手指望去,之见宁远城北门打开,明军骑兵源源不断奔出,沿着城墙往西杀去!

    “不好!”

    多尔衮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宁远城北数里内壕沟密布,专门为了应对清军骑兵冲锋,丧其优势,甚至连步兵通行也极为不便,为此多尔衮议定攻城方案时索性直接放弃北门,以西门为主攻方向,东南侧攻。

    总攻爆发后,东南西北外皆是清军临城,反倒是北门外寥寥,但任谁都没想过吴三桂会在清军攻城最激烈的时候,突然打开北门,放万余骑兵出城杀了过来。

    他更想不到的是,吴三桂亲自率兵出城!

    所谓术有专攻,野战靠骑兵,攻城靠步兵,多尔衮大举攻城,骑兵本就用不着,何况城外壕沟密布,仅在外围防备。

    可谁能想到在步兵攻城最激烈的时候,明军骑兵杀出城外,这让那些本就疲惫的攻城的步兵如何抵挡?

    骑兵杀步兵,便如砍菜一般。

    这又是一招险棋,却是常宇在太原最擅长的战术,也是以此打的李自成数十万人马溃败,此时多尔衮终于体验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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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城内有兵近五万,清军攻城虽猛,但城小城头山容不下那么多兵力,更何况骑兵不到最后也不会被派上城。

    先前常宇以旗语和吴三桂议定战术,便是在激战最烈时,他出山扰敌后,吴三桂率骑兵出城杀出来,前后夹击,清军必乱。

    吴三桂本有骑兵万余,常宇出关时把高第显摆的那三千骑兵给借来,又有唐通的三千余骑兵,加上神机营的一千骑兵,近两万。

    城上督战时,见常宇出山向清军后阵杀去,区区数百骑兵竟敢硬撩清军数万大军,这份勇气,这份魄力,直看的吴三桂豪气顿时,叮嘱唐通一番后立刻下城,不顾清军攻城正激时率早已集于北门城墙下的骑兵杀了出去。

    倾一城骑兵两万余,如群狼,似下山饿虎,出门顺着墙下杀将过去。

    城外多是步兵,正冒着炮火箭雨冲锋,有的在搬运登城梯,有的在持刀上城,有的刚跨过壕沟冲到墙跟前,每个人都处于生死边缘,神经绷紧到了极致,但就是没注意到明军的骑兵已杀到跟前。

    直到他们突然感觉上边的箭雨变稀,火炮也开始往远处轰,就连弓箭和檑木滚石也变少了许多,这是为什么?

    很快就有了答案!

    万马奔腾,地震山摇,箭雨如蝗,长刀索命……

    吴三桂亲率骑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西门瓮城外的攻城清兵杀戮一空,随即令家将吴钊甩两千骑兵杀至南门,他领着大军直奔西,越过壕沟继续追杀清军。

    追杀清军还是其次,小太监深陷重围中,以那数百骑兵能抵挡多久,一个救援不及,便是全军覆没。

    常宇所面对的可不是步兵,他在清军攻城大军的阵后,这里是骑兵的地盘,正面是阿济格的亲兵,满清最精悍的骑兵之一,四周合围的是多铎人马其中也不乏精锐,远处还有愈来愈多的闻讯杀来的骑兵,此时他便如群狼中的一个妖艳货,随时会被扒光反复那啥。

    吴三桂的骑兵大军,杀人如割草,本就疲惫不堪的清军步兵对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若非数里内有数条壕沟,他们只会被割的更快。

    可是深陷群狼中的常宇所率的重甲骑兵却是举步维艰,步步见血!

    大清铁骑天下无敌,这句话虽有吹嘘成分,但也也并非空穴来风,其强悍至极,非一般骑兵可比,刚一上手常宇心中便是一凛,硬茬子!

    论骑术,这些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的民族自不是明军可比,论弓射也是若一筹,更重要时他们身上都有一股狠劲,让人内心发寒的狠!

    可常宇所率的两营骑兵真的那么不堪,你狠就张开腿任你蹂躏么?

    呸!

    宫字营,万中挑一的壮汉,论身材魁梧力气之大不逊清军,数月间随常宇南征北战,大小十余次血战早已血性十足,战意滔天,更重要他们心中有着一股和清军截然不同的狠劲,那就是不服输,不服气!你能,我也行的霸气!

    黑豹营,前身金吾卫,同样万中挑一的精骑射的悍卒,同样随小太监刀山火海趟了几回生死,论战力,论狠,不比任何人差!

    而他们能以五百人杀入数万敌阵中的这种胆量和魄力都来自他们的灵魂,东厂提督那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太监!

    对他们来说,督主说行的事就行,督主说干的事就一定要干!

    督主的话何曾错过,督主打过的仗何曾输过!

    哪次不是以少胜多,那次不是凯旋而归

    太原时面对数十万贼军都杀的几进几出,眼前这数万人又有三头六臂了么。

    狼群中的小娇娘,手中钢刀乱舞,左冲右突,饿狼环伺之下毫无惧色,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依然来自他们的灵魂人物,常宇!

    前世的职业生涯,不管是魔鬼般的训练,还擂台上的咬牙坚持,这都需要超强的意志力,常宇忍耐力和斗志绝非一般人可比!

    灵魂人物如入海蛟龙,长刀在手,上下翻飞,一身杀气暴现,丈内无人敢近前一步,身侧陈王廷长髯染血,纵马跟随小太监杀的几进几出护起安危,时而莫名豪情万丈,狂笑不已,怕是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上的沙场,快意恩仇!

    清军强横,任由常宇如何左右冲突,就是死死围困,阿济格和多铎发誓要把明军这支骑兵给生吞活剥了,方能雪恨雪耻!

    然则当真那么好吃的下的么。

    常宇的人马全是重甲兵,连战马都披甲,寻常刀箭伤不得,只有重兵器重击才会出现伤亡,这也是他能以五百人鏖战数万清兵这么久。

    眼下虽深陷重围,但他并不惊慌,因为只需吴三桂的援兵杀出城,困围立解,而且此时只要干掉那个目标,同样困境转眼便解。

    那个目标就是阿济格!

    阿济格目标太明显了,是因为他太暴躁太嚣张了,两军一对上,他便奋勇向前迎战,也是身先士卒那般,目的是想擒贼擒王,干掉明军的一个将领。

    巧了,他也被常宇盯上了,更被屠元盯上了。

    常宇令屠元夺旗,夺的就是阿济格的首级!

    贾外熊有伤未愈,实力打折,常宇不敢让他涉险,不准他好强逞勇,命其不离其右,随他厮杀。

    老话说王八看绿豆对眼了,阿济格和屠元一照面就被对方吸引了,那么魁梧的汉子,那么英气勃发,给别人杀了可真可惜了,一定要自己亲手杀了。

    屠元,年不过三十,天生神力,号称小太监手下第一战将

    阿济格年三十九,沙场老将,号称大清第一火爆王爷

    眨眼间,两人就干在一起。

    方圆十余里,杀声震天,宁远城清军攻势顿消,主攻西门被突然杀出来的骑兵屠的狼狈逃窜,南门侧攻的同样被冲散,唯东门佯攻的清军还在纳闷,咋回事,怎么突然都往俺这边跑了……

    西山脚下,胡岭和李铁柱二人率神机营,列队射击,但不敢太过深入敌阵,这边都是骑兵地盘,几个冲锋就能把他们踩成肉泥,毕竟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ak 98k啥的,只能在山脚处杀敌,若是见识不好,能及时退入山谷。

    当然清军骑兵也知道这些火枪兵火力虽猛,但很容易冲散,可是他们不敢太靠近山脚,因为上边火炮一直都在候着他们。

    山这边杀的昏天暗地,黑凤山脚下同样也是剑拔弩张,吴中邀战鳌拜,两人下马近身肉搏,只看两方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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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武技高超,八极拳凌厉霸道,本应轻松取胜,但奈何鳌拜不只天生神力,而且身披重甲,虽中了数拳,但劲道多被盔甲抵消,且他擅长摔技,竟然几次把吴中撂倒在地……

    二人缠斗许久竟打了个平手,吴中顿感丢了脸面,一转手拔刀而起:“过来见血!”

    鳌拜也早打出了火气,转身至马前抽了长刀奔吴中而去。

    吴中,传言是江湖人称的刀圣,但真假待定,因为他从未亲口承认过。

    但另一个武技大高手,东厂的提督常宇曾评价过他的刀法:一刀在手,天下我走!

    其刀术之高,刀法之猛,无以伦比!

    一近身,鳌拜就大惊不妙,此人刀法太过霸道,几个回合已身中数刀,若不是有重甲在身,只恐已受重创,甚至丧命。

    如此恐怖,哪里还敢再战,若是一个不慎,即便有重甲又如何,心下一慌拔腿就跑,吴中杀意已起,那还管小太监的叮嘱,拎刀就追,要把鳌拜砍杀。

    嗖的一支利箭从清军阵中射出,和吴中擦面而过,险些射中他,或许对方是故意于此,想让他见好就收!

    “握草,鞑子无耻竟然下黑手!”老九大声嚷了起来,抬手就是一箭朝鳌拜射去,正中其盔甲,叮当的一声,吓的鳌拜急急逃入阵中。

    这一下,算是点了火,清军立马还击。

    老九怒吼:“他妈的狗鞑子忒无耻了,兄弟们干他娘的”一抬手,数百支利箭破空而去,直奔谷口清军阵列。

    清军急退。

    老九振臂一呼:“兄弟们杀鞑子!”率黑狼营就杀了过去。

    再说吴中被对方那警告一箭醒了神,本欲就此罢手,却不料麾下那个老九是个疯子,火气大,脾气爆,一见清军动手暗算统领,竟然动了杀心,率众杀了过去。

    既然如此……

    那就杀过去吧,吴中翻身上马,挥刀嗷嗷大叫。

    坐镇谷外的豪格没想到对方火气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这么嚣张,当真我纸糊的了么,顿时也动了火,传令麾下还击。

    两拨人马再次在山谷大战,不同的是这次都带着火气,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最后便连豪格都忍不住的亲自参战。

    谷口就那么大的地方,清军虽多能参战的也总不过几百人,和黑狼营兵力相差不大,两军在谷口内拼命搏杀,正巧的时,多尔衮派来查看的心腹正好赶来,眼见厮杀正烈,主将豪格都身先士卒,也是一惊……

    屠元正是力壮之时,其勇冠三军,阿济格虽名头大,但毕竟已非壮年,且以他这个地位近年早少有亲自下场厮杀的经历了。

    不到三十回合便被屠元杀的手无还手之力,亲兵拼命相护,恰在此时多铎赶到,俩兄弟联手欲要斩这明将于马下。

    奈何小太监麾下的第一刽子手岂是泛泛之辈,勇斗二人不落下风,激战正酣时,常宇杀来,俩人联手,当真是所向疲靡,阿济格兄弟俩,连连败退不支,余部奋勇来救。

    可常宇岂能轻易放过他,此时深陷重围,还指望这哥俩人头开路呢,于是攻势更紧,麾下已看出他的企图,贾外熊振臂高呼,命重甲骑兵以清军大旗为主要目标猛烈攻击,助常宇斩敌。

    眼见明军突然发了疯似的猛攻,多铎哥俩虽在重兵保护下依是心惊胆颤,明军何时出了这等猛将,竟如此凶悍。

    多铎不服,大清第一刽子手不能失了脸面,即便见长兄阿济格战意已是不足,他依旧想要和常宇拼个高低,正欲再次亲自杀过去时,突然脸色大变,阿济格尚未反应过来以为他受了伤刚要出口相询,却蓦然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望去,却见前军如潮水般的退了回来,身后跟着明军排山倒海的骑兵似洪流卷来……

    明军怎么出城了?俩兄弟讶异,一脸惊恐的难以置信。

    “挡着他们,不准后退!”阿济格怒吼,指挥亲兵立刻前去稳住阵势,要知道前军是数万步兵,被明军骑兵追杀,不敌倒也罢了,可是你往两边跑啊,黑黑压压的朝阵后骑兵涌来,瞬间就会把阵势冲散,且挡住骑兵的路无法阻拦迎敌。

    眼下只有让步兵调头反击,或者分流往两边跑才是!

    然则,兵败入山倒,步兵身后是大明铁骑啊,如磨盘一样碾压过来,他们怎么挡的住,只有跑,而且慌乱之际哪里还辨别方向,还想着那么多,只想逃命,只想往自己人多的地方逃。

    吴三桂亲率骑兵出城鏖战,完全出乎多尔衮的意料,居高望远,眼见明军数万骑兵蜂拥而出,如巨浪滔天,席卷城外清兵,转眼间清军的攻城部队就被吞没。

    多尔衮大惊之下怒不可遏,翻身上马直奔山下而去,便是一直稳若泰山的范文程也是脸色巨变,他何曾想到明军有这一手,但他更知此战若败的后果有多惨不忍睹。

    所以,绝对不能败,多尔衮要亲自率兵救援,力挽狂澜!

    两军已全线开战,黑凤山脚下,吴中率两百黑狼营在谷口和豪格的数千人马激战,一不怵二不怂,杀的清军连连后退,再难踏入山谷一步,反之他们也打不出去。

    隔几座山头,宁远城外方圆数里内,皆是两军搏杀身影,明军骑兵摧枯拉朽般的屠戮清军步兵,常宇率五百重甲骑兵硬撼清军万余精锐。

    天地之间,萧杀一片,原本晴空万里无云,转眼间阴云密布,隐隐有滚雷之声。

    清军攻城步兵在吴三桂的数万骑兵猛冲之下溃败太惨,溃散太快,慌不择路逃命,奔着后方骑兵而去,这可把正在企图围杀常宇重甲骑兵的多铎气极败坏。

    兵败如山倒,这座山倒的太快,而且倒的方向不对,转眼间就把后阵的骑兵阵势冲散,甚至要冲走。

    阵势大乱,让激战的双方也随波逐流,边打边随着人潮往西南方向偏离。

    常宇本欲杀清将解围,此时见吴三桂率兵杀出城,清军步兵哗然败走,骑兵震惊之下又被溃败的人流冲散,当下是最好的突围时机。

    此时不冲出去,更待何时,所有人都认为机不可失。

    但到嘴的肉,怎么能让他飞了,事实上两军厮杀,主将少有涉险入阵,多是躲在阵后运筹帷幄,眼下难的有这等机会和敌军将领如此近距离,浪费了这机会,岂不可惜。

    常宇虽不知面前是满清战功赫赫有名的两个王爷,但见其排场便知来头不小,擒贼擒王,万一里边有一个是多尔衮或者他兄弟呢,逮着一个就可以改变战局!

    心中这么想,便无突围的心,随即示意屠元和贾外熊继续进攻,朝敌军大旗杀过去,一定要干票大的!

    多铎此时心中震怒已是无法形容,明军骑兵杀出城,让其攻城部队溃败,转眼间就杀到了跟前,要命的是他的骑兵阵势被自己的溃兵冲的七零八落。

    而更要命的是,在他的骑兵阵中还有几个杀神,正在疯狂屠戮!如肉中钉心头刺,疼的很!

    “十二哥,你去调兵挡住东边明军,待我先杀了这几只明狗便来助你!”多铎对阿济格大声吼道,让其调兵遣将试图抵挡吴三桂那翻江倒海般涌来的骑兵,而他却先要把肉里的那根钉子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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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事,没更新,还请见谅!



    却说吴三桂率骑兵杀出城外,把指挥权移交给唐通,却也是最危急的时候。

    那个时候清军攻城最为激烈,远程有火炮压制,中段有弓箭助攻,眼前最危急时已有清军登上了城头。

    城上明军奋勇杀敌,火炮对轰,弓箭对射,城头肉搏……

    也就是在这当口,吴三桂率兵出城,为避免造成误伤,城上弓箭手,以及盏口炮停止射击,此消彼长,城头明军压力更甚。

    清军的炮弹,弓箭以及士兵源源不断上城,给唐通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及事实压力,为激励士气,他抽刀而出,率亲兵杀入了过去。

    幸好,这个压力是短暂的,待吴三桂的骑兵从北城绕到西城下横扫清军,大开杀戮后,城头压力顿消,少许登城的清军被杀光后便是后继无人!

    眼望城下明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地,唐通气喘如牛抹了脸上的血迹,来不及一个轻松的微笑,便率亲兵直奔南城。

    南城外有清军的汉军旗在侧攻,也就孔有德等三顺王的人马,随时侧攻,但攻势丝毫不弱西面的主攻火力,若不是城上明军奋勇抵抗,加上防守工事完善,保不齐就被他们打出缺口,最危急的时已有清军上了瓮城城墙。

    唐通见西们外攻势已缓,立刻奔往南门,指挥炮兵对敌阵猛轰,然则仅半盏茶功夫不到,便不得不下令停止炮击。

    因为吴三桂的家将吴钊率数千骑兵到了城下清场。

    话说三顺王坐镇南门城外数里在阵后遥望清军攻城,一如既往的点评江山,如同喝茶看戏,三人都觉得宁远城虽在十余年间躲过数劫,但这一次绝对没那么走运了。

    理由很充分,论兵力,较之往年最盛,论火力较之往年最盛,论守城主将,当年是赫赫有名的袁崇焕,祖大寿,满桂等人,而如今只是个毛头小子吴三桂。

    再论国力,论后勤军备军心……此时的大明龙困浅水,挣扎等死而已。

    大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只是,这块骨头依然有些硬,啃的时候很硌牙,眼见三面围攻,城内明军反抗激烈,且火力之盛远出几人意料之外,不免露出惊讶神色。

    但随着清军在西门的疯狂攻势,甚至一度登城,三人方才会心一笑……

    笑意未消,便凝结在了脸上!

    吴三桂的骑兵大军一出城,那是技惊四座啊,西边的多铎和阿济格傻眼了,首山上观战的多尔衮和范文程懵逼了,这仨货也是目瞪口呆。

    眼见西城清军溃逃,眼见城下一支明军杀来,三人也略显惊慌。

    三顺王年纪相当,但实力参差,其中当以孔有德为最,他降清时带来大量装备及造炮技术,甚得满清朝廷看重,其麾下又有天佑军,尚可喜的天助军略逊,垫底的是耿仲明。

    不过身在他乡为异客,这仨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受其他清将的白眼和排挤实属家常便饭,不过倒也因此让三人更加抱团,虽然耿仲明和孔有德刚降清那会之间有点小罅隙,后经过皇太极的调和,俩人共弃前嫌成了好哥们,只要出兵打仗总是形影不离,唯一一次分兵却成了永别,当然这还是数年后的后话。

    简言之,三人之中孔有德实力最大,也以他马首是瞻。

    见明军杀出城,且有一支人马杀到南门外,正在屠戮攻城的清军步兵,耿仲明最先按捺不住,就要下令骑兵前去打援稳住阵脚。

    却被尚可喜喝住,眼睛望着正西方,那边步兵溃败骑兵阵脚不稳,若被明军冲散的话,此战后果不堪啊,对入关大局有着无可挽回的影响,所以眼前南门这点小赢小负算不上什么,应当立即驰援西门外的清军。

    三人中尚可喜是最后投降的但对清廷最忠心无二的,多年后三藩之乱,吴三桂写信邀他共反他拒绝,儿子尚之信软禁他逼他造反,他依然坚拒,甚至准备举火自焚,以死效忠大清。

    听他如此一说,孔有德和耿仲明也觉有理,随即令骑兵朝西城支援多铎部,竟对南门外的明军骑兵视若未闻,任由其冲杀一番外直奔东城而去。

    再说吴三桂率骑兵杀退西们城外的清军后,分兵一支去了南门随即便振臂高呼向西追杀,同时要解小太监之围。

    数万骑兵,万马奔腾,可怜的清军步兵不是被砍死就是被马踏死,侥幸活命的像没头苍蝇一样逃窜却又冲到自己家骑兵阵中,冲散了阵势,让阿济格气急败坏,呵斥不住便令亲兵砍杀,硬生生的劈开一条路调集骑兵迎战明军。

    在败退的步兵人潮中仓皇迎战,注定结局是惨痛的。

    吴三桂从军多年,从未有如今日这般豪情万丈,从未有过这般痛快淋漓,数万骑兵在自己的率领下冲到城外大杀四方,清军如退潮一般溃败,即便是所谓战无不胜的满清骑兵也同样被自己打的节节败退。

    大明多年惨遭蹂躏,边军一再惨败受辱,而今日,便是雪耻之时!

    吴三桂豪情冲天,遥望清军阵中那面大大的宫字旗,心中激荡不已,一个太监都这么有种这么又血性,当真羞煞我辈!

    小太监以几百骑兵竟然硬撼清军万余,这胆魄太震撼人心,见其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无人可挡,真如那赵子龙再世,霍去病还魂。

    这一幕看的吴三桂热血沸腾,想当年他十余骑于数万清军中救父,也是蹭是个血性十足的男儿,如今热血犹在,长刀一挥刚要亲自杀过去解围,却突闻东南杀声大起,回首望去,见清军万余人马从那边杀了过来,却是南门的清军过来打援了。

    大局为重,吴三桂一扫局势,两军骑兵已经混战一起,小太监那边压力顿松,完全可以自己杀出重围,危机已不足为虑。

    双方骑兵激战,明军以迅雷之势冲杀过来,而清军却是仓皇迎战节节败退,又被步兵的溃败人潮冲的七零八落分成大小数十块战团,主动败局已定。

    眼见这时东南有清军来打援,吴三桂可不会让他们来个里外包抄逆转战局,于是立刻亲率人马前去迎敌。

    是吴三桂!

    明军阵中那面大旗越来越近,黄字大旗迎风大展,来打援的三顺王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主将亲自出城大战,喜的是,若拿下他,必然首功!



    三顺王欲要拿吴三桂立功,但吴三桂何尝不想杀之后快,眼见他们的大旗不由呸了一口:“原是这三个走狗,取其狗头者赏银五百两,官升三级!”

    明军本就战意滔天,此时闻赏更如打了鸡血一般,士气如虹,直奔三顺王人马杀了过去,便是吴三桂也受小太监气势所染,身先士卒率亲兵不甘人后朝三顺王的大旗冲了过去。

    明军士气如此高昂,令尚可喜三人有些胆寒,眼见那边清军已是不敌,麾下士气低落,一消一涨高下立分,暗道只恐不妙。

    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三人还是硬着头皮硬上,清军步兵溃败影响大局落了下风,但毕竟城外有骑兵数万,远多于明军,只需硬拼半柱香,抵住他们的攻势,待其士气疲惫,扭转战局也未尝不可!

    只是能撑得过半柱香么!

    必须要撑下去,历来富贵险中求,历来战功都是以血以命搏来的,三顺王咬了牙,发了狠,力挽这场狂澜的还要看我们三人!

    “三个辱没祖宗的走狗,过来受死!”吴三桂骁勇善战,率亲兵仅半盏茶功夫就杀到三人旗下,见其勇猛,三顺王竟联手率亲兵迎战,虽听不清吴三桂叫嚣什么,但少不得是些叛国走狗的污言碎语,但这些话三人早都听的多麻木了。

    这种人不用和他浪费口舌说废话,杀了便是,还能送一场功名利禄,何乐不为!三人冷笑,奔吴三桂而去,两方亲兵搏杀正激!

    一个要为国除害杀走狗,三个要找个垫脚石更上一层楼,全拼了命,全尽了力!

    世间很多事就是那么秒不可言,对于三顺王来说吴三桂现在只不过是个刚刚冒头的大明总兵官,谈不甚威名赫赫,也谈不上战功赫赫,可谁曾能想到,数十年后康熙年间三藩之乱,他们三人里有俩人的儿子都跟着这个大明小将扯大旗造反。

    二十九年后的三藩之乱,除了吴三桂的的这个老牌藩王外,还有尚可喜的长子尚之信,耿仲明的儿子耿精忠,而此时,尚之信才八岁耿精忠才刚出生。

    常宇偕麾下两员悍将率五百重甲骑兵在清军阵中厮杀,所向披靡,即便号称天下第一的大清铁骑也难挡其锋,刀锋所指纷纷避让,即便深陷数万清军重围,亦无所惧,反之朝清军大旗所在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目的很明显,干掉或者生擒一个将帅。

    吴三桂的骑兵一到,让常宇从重压之下得以喘息,浑身一轻,战意更足。

    阿济格分兵去迎战明军骑兵又被己方溃退的步兵冲击所累,清军人马虽多,但几无战意,见此情形常宇怎么不杀心大起,直奔那大旗下的清将杀去。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那面旗是镶白旗,如果没记错的旗主应该是多铎,这个大清的刽子手,让常宇更加激动!

    一定要弄死他!

    再往东边瞧了一眼,远处正和明军骑兵交战的是正白旗,正白旗有俩旗主,多尔衮和阿济格,只是不知道是谁,不过多尔衮是主帅轻易不可能入阵的,极有可能是阿济格!

    远水解不了近渴,正白旗虽然诱人,可是有点远,眼前的多铎也是一盘红烧肉,吃了很解馋!

    他却不知多铎眼见他在阵中肆虐如入无人之地,早已气的七孔冒火发誓要把他放火上烤乳猪呢……

    再说多尔衮眼见明军如饿狼扑食杀除城外,转眼间掌控主动,把清军连连逼退,局面瞬间对己方极为不利,匆忙间下山想要亲自压阵。

    又见明军竟有多达两万余骑兵杀出,这么大的骑兵兵力实在太出他意料,震惊之余便想着把豪格的人马调来助战,却被范文程阻止:“山中尚且不知明军几何,此时正是紧要关头,若让那支人马冲出后果更是不堪”。

    多尔衮只得作罢,纵马下山提了五千亲兵绕道西山脚直奔正南杀了过去,此时清军败势已显,步兵四下溃逃冲散了骑兵阵脚,明军骑兵顺势冲杀过来,阿济格匆忙迎战根本挡不住,半柱香功夫不到已然被明军冲的阵脚不稳,几近崩盘。

    而东南三顺王的援军又被吴三桂死死顶住,寸步难行,西山脚下尚有明军的神机营两千步兵,这些步兵实在太过奸诈,成群列队射击,你追他退,你退他进,反正就是不跟骑兵正面过招,但若真有不长眼的步兵靠近,他们也上去练练手。

    就是这样两千人在战全外围袭扰,捡漏竟然拖住了清军骑兵三分之一的兵力。

    多尔衮纵观全局看的真切,恨的咬牙,首当其冲就想干掉这些火枪手,但又惧山上的火炮不得不强忍怒火,先干掉骑兵阵中的那支明军再说。

    那支打着宫字旗的明军到底什么来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更没见过如此骁勇不怕死的明军,多尔衮很有兴趣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两军混战已久,从原本的宁远城正西打着打着就偏了,加上又被溃军冲击此时主战场已在宁远西南方向,紧临铁马山脚,而且还有越大越往南的趋势。

    三顺王没想到眼前这个名气不大的吴三桂竟如此凶悍,亲率亲兵勇战他们三人联手,先破亲兵防护层,单骑挑三将。

    已多年未曾亲自下场厮杀的三顺王眼见他如此凶悍,却也激发了内心潜伏已久的战意,毕竟三人当年也是从小卒一步步厮杀上来的,都是狠茬子。

    哪知刚一交手,尚可喜便被其一刀砍下马,幸而身披重甲,但也惊得一身冷汗,此人竟如此勇猛。

    吴三桂正欲一刀了结尚可喜,孔有德和耿仲明联手来救,一枪一槊左右刺来,逼的吴三桂回刀自救,打马避开,一个回马横扫,正中耿仲明的坐骑,战马受痛长嘶乱跳,竟把耿仲明摔到地上。

    “清军主将已死!三顺王完蛋了!”吴三桂大呼,挥刀朝孔有德杀去!

    几乎半盏茶功夫不到,三顺王被他干掉俩,不是他们无用,毕竟已是四十岁的人了,体力不再巅峰,多年养尊处优极少亲自上阵厮杀,再者吴三桂的马战是真的猛!

    孔有德见其凶悍如此,哪敢硬敌,三人都不是对手,要我单挑?打马便逃,亲兵拼死涌来护驾,可惜救得他一命,却救不得大势。

    清军本就战意不足,匆忙迎战已是落了下风,此时闻明军大呼三顺王完蛋了,心中一慌举目望去,果然没见尚可喜和耿仲明的身影,唯一可见的孔有德却正在慌忙逃命。

    一见如此,哪里还有心再战,拔腿就逃,反观明军更是如虎添翼,成百数千人奋勇厮杀同时齐呼:“三顺王毙命,清军大败”声闻数里,听的清军胆颤心寒。

    三顺王来的快,败的也快,唯一遗憾的是尚可喜及耿仲明还是被亲兵救走了,这惹得吴三桂相当不服气,在后边紧追,誓要干掉一个!

    多尔衮尚未到达战场时候,便见东南方向三顺王的溃败如退潮四下逃窜,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

    兵败如传染病一样,像是由空气传染那般迅速,本就岌岌可危硬撑的阿济格部,闻南边明军大呼清军败了,一看三顺王溃逃,便知大势已去,溃败转眼间就蔓延到了跟前,清军已然无心恋战,开始败退。

    要命的时西山不能退,东边也不能退,只能往南逃往北逃。

    往南逃的还好,往北逃的正好挡住多尔衮的来路!!!

    兵败如山倒,岂是人力可为!

    多尔衮面若死灰,知败局已定,眼下只能尽力减少损失还有就是拔掉阵中那面旗帜!

    然而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溃兵,他根本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面宫字旗在阵中纵横,正恨得牙痒痒时,隐约间突闻得多铎被杀……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面原本迎风招展的厢白旗竟然已经倒下不见了!

    这……多尔衮心中剧痛,多铎可是他的最忠实党羽啊,也是亲兄弟,竟然就这么战死了???

    不可能,多尔衮发疯一样令亲兵杀过去,硬生生的要从溃兵中杀出一条血路,他要碾碎那面宫字旗!

    奈何溃军如潮,岂是人力可为,他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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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铎,人称刽子手乃大清国第一战将,从军数十年战功赫赫,有勇有谋,论武力虽不及满清第一勇士鳌拜那般霸道,但也是数一数二,有万人敌之勇。

    大清国第一战将跟随摄政王准备入侵大明,谁知尚未入关便在这弹丸边城接连撞的头破血流,心中积恨已至极点,眼见清军溃散更是气急败坏,发誓要干掉阵中那支明军。

    阿巴泰中伏时说有一支重甲骑兵,他出兵中后所中途步兵遭袭也说有是重甲骑兵,昨日袭击大营时也是这支人马,可眼下从山中突袭乱其后阵的又是这支重甲骑兵!

    妈的,里里外外都是这支重甲骑兵搞鬼,多铎怎能不恨,即便此时清军已经开始溃败,他依旧不要命的率亲兵攻击这支明军,誓要连根拔起,杀光一个不剩下。

    万人敌?敌的过屠元么?

    何况还有屠夫小太监,俩人联手关二爷都不敢吹这牛逼,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不光脸红而且杀到眼红的河南关二爷呢。

    “屠元砍旗!”常宇和陈王廷双战多铎,一刀砍他于马下,同时间一声怒吼,多铎的那杆帅旗被屠元一刀砍断,连同扛旗那人的手!

    主将落马,帅旗折断,崩溃中的清军一溃再溃,溃不成军。

    清军全面溃败,仓皇逃窜,如潮水般朝南北两边退去,明军军心大振,奋勇追杀,宁远城中唐通率步兵出城杀敌,明军已开始全线反击。

    常宇心中大撼,被他斩下马的那个极有可能是多铎的情将终于还是被救走了,其亲兵拼死护卫,而他以及麾下重甲骑兵经过这许久拼杀早已是人疲马乏,全靠一口士气一股斗志支持都现在。

    面的退潮般的败兵涌来,多尔衮无力乏天,他想杀敌但根本过不去,还险些被冲散,但却不能眼珠子的看着溃兵卷来,因为后方就是答应,若是不能及时建立防线,明军顺势杀到大营,那后果极为惨重,甚至可以称为大清的灭顶之灾,因为眼下的兵马,粮草,辎重,几乎是大清国的所有!

    意识都这个严重问题后,多尔衮和范文程立刻令亲军拦截溃军,组织防线……而在正南大批清军正在溃逃已至宁远河南岸,其中包括三顺王的人马。

    常宇的重甲骑兵已经和城中明军骑兵汇合,联手往被追杀清军溃兵,而吴三桂往南追杀,唐通率步兵在宁远城周边捡漏。

    北边是清军大营,若能杀过去,则一劳永逸,多尔衮必然惨败归朝,常宇看出这个死穴后,令明军勇追,一定要破其大营。

    这让那些北逃的清军暗暗后悔,为何往这边跑了,往南跑该多好啊!

    往南跑真的好么?

    三顺王原本也是这么想的,逃至于宁远河南岸时还企图建立个方向缓冲一下败势,然则吴三桂追兵如风,不等其防线城里,便已率追兵过河,一阵冲杀,三顺王不得不继续难逃。

    哪知未逃二里地,突闻正南杀声起,心中大惊,举目望去,数千骑兵狂奔而来,地动山摇气势如虹,顿时脸色惨白,这又是从哪来的明军!

    突如其来的一支人马堵住退路让清军如坠冰窖,便连吴三桂也是一惊,什么鬼,谁的人?

    待依稀看清那支人马时,顿时松了口气,又暗暗佩服小太监简直神人啊,莫非早预料清军溃败在此伏兵,只是他什么时候联系到李岩的,李岩又是何时到的。

    没错,来的是李岩的五千骑兵。

    李岩奉常宇密令,兵分两路北上,一路走小路深入敌后潜伏,一路骑兵走官道北上,从清晨出发,轻装快马一路疾驰,按照原计划傍晚前赶到便可,只是李岩有心表现,下令急行军,一百七八十里地两个多时辰就到。

    眼瞅着距离宁远城还有十来里时,前方探马来报,宁远城外明清大军正在激战,李岩立刻变了颜色,小太监口信是让他伏兵待命的,根本没提清军攻城这茬,他在犹豫要不要参战。

    这时探子又报,清军已是不支,极有可能要溃败,李岩咬牙,下令参战,队伍急行,正好堵住了清军后路和吴三桂来个前后夹击。

    所以说,吴三桂还真的高看了小太监,常宇调李岩的人马过来,本是想打个小伏击,根本没曾想李岩适逢其会,又捡了个漏!

    李岩心中那叫一个开心啊,简直天大的运气,刚到地头就迎头痛击落水狗,简直没有比捡功最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原本一路急行军略显疲惫的将士,面对一颗颗五两银子,哪里还知道累,双眼冒光饿狼似的扑了过去。

    这可把三顺王吓尿了,急调头往东逃窜。

    还有一直在正北壕沟处组织防线防止明军攻破大营的多尔衮遥望正南,见明军又来援兵,心下无比震动甚至有了一丝惊恐,这特么的明军到底有多少人马,还有对方竟然料敌先机能提前伏兵?

    太恐怖了,一股寒意从足底沿着血脉至头顶,透心凉!

    清军南线溃败如流,堵也堵不住,北线在多尔衮的亲自压阵指挥下,终于在壕沟处硬生生的建立一道防线,堪堪顶住了明军的追杀。

    毕竟明军鏖战多时,兵疲马乏,毕竟这边壕沟纵横,不宜骑兵冲锋,极大缓冲了明军追杀节奏,给多尔衮赢的一些时间组织防线。

    以壕沟为界,常宇下令停止攻击,明清两军对峙,将士皆得以短暂休整,南边追杀也已近尾声,吴三桂和李岩合兵一处,正在收兵。

    唐通率万余步兵把城池周边清理一空后,便开始收缴战利品往城中运,大量的兵器,盔甲弓箭等物收入囊中,当然最抢手的还是人头。

    多尔衮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看着明军在城外战场收割清军头颅,仰天垂泪,却无可奈何,正南方,三顺王的人马溃不成军,身边虽有数万人马,但战意早无,个个垂头丧气,面若死灰,而隔着壕沟阵的数里外就是明军的数万铁骑虎视眈眈,杀气腾腾,此时反攻无疑是以卵击石。

    明军已控制大局,但常宇若想再扩大局面往北踏出一步也是有心无力,毕竟兵力不如清军,且杀伐多时,将士体力早已透支,仅靠一股士气难以支撑一波攻击了,硬攻的话,徒增伤亡,得不偿失!

    常宇率兵和多尔衮对峙,彼此是会也奈何不了谁,倒是吴三桂和唐通及李岩三人在战场上咧着嘴捡便宜,什么兵甲,战马,火炮,人头……一骨碌全往城里弄。

    和明军对峙的并非只有多尔衮的人马,黑凤山脚下豪格也在和吴中大眼瞪小眼在谷口吹鼻子瞪眼。

    先前双方打出火气,不留余地的真干起来,一个以绝对兵力优势堵住谷口,一个以绝对地势优势占据山谷,一个往外冲,一个往里堵,方寸之地,血流成河,硬拼一炷香功夫谁也奈何不得谁。

    撞的头疼的两人逐渐恢复理智,而恰在这时突见有很多清兵涌来,吴中乍一看以为是援兵,正待退入山谷避其锋,随即发现这些清兵狼狈不堪便狂笑不已,狗鞑子,你们败了!

    豪格脸色极为复杂,他何尝看不出来这些清兵是溃逃至此,多尔衮竟然没干过那小太监,多尔衮终是没干过那小太监。

    论心情复杂,此时无人可比他!

    “狗鞑子,可敢入山一战?”吴中在谷中叫嚣挑衅。

    豪格脸色铁青不语,鳌拜怒喝道:“明狗,可敢出谷一战!”

    “战尼奶奶个熊”吴中一声喝骂,下令麾下退回山内。

    豪格咬咬呀,留一支人马在此,便领大军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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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常宇对峙中的多尔衮往西边豪格的人马缓缓而来,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尴尬又有些难堪。

    他令豪格监视黑凤山,一来是调开他,这样攻宁远城的功劳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二来攻城时山中明军定然拼死出援,一旦从那边出来了,便可借题发挥定他的罪!

    然则现实打脸太快,太痛!

    清军三面围城,却被明军杀的屁滚尿流,但凡参战的将领无一人据敌有功,皆狼狈败退,反倒是豪格奋勇阻击山中明军,几番恶斗应是把明军的援兵堵住,寸步未出。

    如此算来,账下诸将反倒以他有功,且功劳不小。毕竟若是让明军从黑凤山杀出直奔西北清军大营来个前后夹击,那后果真的是灭顶之灾!

    你说气人不气人!

    五味杂陈的还有一人,常宇!

    横刀立马阵前,望着数里外壕沟阵那端的清军,心中略显遗憾,若能趁势杀过去攻入其大营,不光多尔衮此番入关计划泡汤,甚至有可能造成清廷夺权内斗,从而保大明边关数年安定,让他有能抽手好好平内乱。

    可终是有心无力,以此时的兵力战力加上所有的谋略打到这份上已是极限,回首四望,麾下明军杀意滔天,威风凛凛,实则他知道这些将士现在全凭一口气支撑,说是外强中干也不过为。

    多尔衮没有一举破城,他也没有一举破敌营,只恐接下来还有几场厮杀,清军今儿算是正儿八经的撞破了头,但距离让多尔衮死心还差点火候,除非把他送到黄河边,方才见效。

    对峙很快结束,所获甚丰的吴三桂入城鸣金,常宇下令收兵,慢慢退回城内,而他偕同李岩部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清军眼皮底下入了西山。

    眼见明军撤回城内,清军终是松了口气,多尔衮突觉心口一闷,一头栽下马,四下皆惊。

    明军收兵,大军回城,小股入山,李岩的五千骑兵随常宇入山,此时山中兵力已近万,若人马齐入洞则有不足。

    这一战明军可谓打了一击漂亮的翻身仗,在岌岌可危之际,在清军垂手可得之际,出乎意料突然以骑兵杀出,一股扰起后阵,一股正面屠杀步兵,转眼之间翻手覆雨,扭转了战局,加上李岩的适逢其会,彻底把清军击溃。

    所获甚丰,但代价也不小,宫字营和黑豹营属于重甲骑兵,防护力高,但即便如此依然损失半百人马,更是人人带伤,吴中的黑狼营虽也是家丁出身骁勇异常,也损失数十,心疼的吴中两眼发红,至于神机营的火枪兵,以为人所不齿的捡漏战术得以保全,损失最少,但常宇推测吴三桂的人马定然损失惨重!

    时已至午后,伤兵入洞痛苦呻吟声不绝,陈王廷等人强忍疲惫在给士兵包扎伤口,家丁早已经准备好午饭,疲惫自己的士兵开始吃饭休整。

    常宇在洞外的一块岩石旁边不停的呕吐,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看到人头会恶心如此,将士马鞍上系着人头,山洞中堆着人头,好像到处都是血淋漓的人头……突然间他就觉得很反胃,不是矫情,顿时觉得自己成了魔鬼,再也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甚至吐到只剩黄水。

    山中有伏兵已非秘密,经过这数天的折腾,多尔衮必然咬牙切齿欲除而后快,所以山中工事必须要尽快完善,以应对不测,以常宇推断,数日内清军必定攻山。便在山前山后皆布兵置炮同时分派轮值,这样也可缓解山洞空间不足的压力。

    布置完当天色已近傍晚,几乎一夜一日未休的将士早已力疲在洞中躺了一地,常宇也是疲惫至极,可是躺了一会转辗反侧难以入眠,便起身走到洞外,却见李岩站在洞口旁一棵树下盯着远处发呆,见到他赶忙见礼:“督主大人”

    常宇轻轻摆了摆手,随手拽了一根干草叼在嘴里,目光也望向山外,宁远城外尸体遍野,狼藉一片,清军竟然没有来清理战场。

    遥望东北清军大营,依稀可见人头攒动,在壕沟处尚有列阵之兵,看来防范心不小,纵观他处已不见溃军身影,估摸着烂摊子也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督主,卑职刚才和胡公公聊了会,言山中粮草仅够七天可用,只恐……”李岩脸色变得凝重。

    清军到达宁远之前,成语伏兵山中曾携带一批粮草,后八达通商会又运粮草送至关外,一部分存大部分存中后所,一部分存送至宁远城中,同时也给山中补充些许,以当时兵力来说足够半月只一月。

    但一下多了李岩部五千人马,口粮最多撑得过七天。

    “足以!”常宇冷笑,一指东北清军大营:“本督七日内必退敌!”

    李岩面色凝重:“只恐未必如此轻松……”他不是不相信常宇,而是深知清军实力,先前他捡漏乘胜杀敌,算是第二次和清军交手了,但已摸出深浅,若正儿八经的野战,清军骑兵实力真的是恐怖!

    常宇转身看着他轻笑:“李将军,在太原时李自成数十万大军,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又有所谓的民心也就是炮灰无数,可是他撑了多久?”

    李岩表情一滞,随即苦笑不语。

    常宇又道:“当时本督不过匆匆上任,临危受命,一无兵二无钱三无粮四无军心,可眼下本督有兵有粮,清军虽是凶悍,但本督士气如虹,便凭此一点,就能退敌!”

    李岩点头认同,没错,有时候士气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眼下这个关外边城的明军士气达到了空前的高涨,不论是为了赏银还是了抱负或是为了出一股怨气,他们的杀敌之心空前少有!

    这一点就连清军都明确的感受到了,明军不一样了,记忆中的大明军队不是这样子的,他们只会闻风而逃,一战击溃。

    却没想到这次被明军打的狼狈不堪,出兵时的那股豪情壮志现在看来脸都被打肿了,入关掠劫,放马中原……可笑的是关还没入呢,就被揍的鼻青脸肿像个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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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就是个圈套……本王中计了”请军大营帅帐内,多尔衮脸色惨白躺在榻上,双手颤抖指着帐顶咬牙切齿怒吼。

    先前一个怒火攻心,让其晕死摔落马下,随侍赶忙送至大营,一番推拿诊治终于醒来,张口就大骂吴三桂小人卑鄙,此时原本很多想不通的困惑已昭然若揭!

    先前吴三桂乞师,言高第造反,又言贼军逼近京城……但突然袭击阿巴泰的先锋让他大是不解,一直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答案已经十分明确了,一切的一切全是圈套,小小边城能出现五六万甚至更多的兵马,且早已经伏兵山中,这不光说明人家设了圈套等自己上钩,且至少准备三月有余!

    毕竟调集兵马,粮草运输,构建工事,商定战术等等均非一日可成,什么高第造反,贼军围京,全特么的是烟雾弹,明廷定是一早得知他有入关计划,便开始盘算此事,在此设了个圈套,引自己上钩。

    明廷竟然早在三月之前就开始算计自己!

    这个局布的好大,明廷竟然出了这等人物,是谁,吴三桂么?

    这后起之秀果真有两把刷子,可比他爹牛逼多了。

    多尔衮觉得他什么都猜透了,都明白了,可是除了明军的确在算计他外,其他都差之千里,幕后下这盘棋的是一个他此时尚且不知名字的太监,至于设置这个圈套更没有三月之久,说出来他恐怕都不相信,一切不过十日之内匆忙搞定。

    当然他推断也没错,按照正常步骤调兵运粮请示朝廷乱七八糟的没有个两三月搞不定,可是小太监不一样的,粮食自己弄,兵自己调,连银子都花自己的,至于设圈套算计他更是临时起意,到了宁远后发觉不对后,慌忙去诱他过来,同时调兵遣将布置各种手段埋伏,等其入彀。

    这其中详细多尔衮自是不知,他关心的是亡羊补牢为时晚不晚!

    明军城防,兵力以及战术都出乎自己意料,自从到了地界后连连碰壁,刚才更是被撞的头破血流,甚至险些翻盘,现在想想还是一身冷汗,若是被明军顺势杀到大营,当真是灭顶之灾!

    偷鸡不成蚀把米,此番攻城可谓损失惨重,步兵至少伤亡五千以上,骑兵千余,三顺王中两人受伤,多铎收重伤至今未醒,至于其他军备更是不计其数。

    但若就此拔营离去,那也是万万不能,宁远城必须打下,打不下也必须入关,否则班师回朝如何交代,再者北地此时虽苦寒,可大明境内已是草长莺飞,土肥水沃正是牧马抢劫的好时机啊。

    于公于私,都不能轻易班师回朝更不能放过宁远城,只是要换一下战术了,要小心应战,不能总被明军牵着鼻子打。

    “明军狡猾,自吾大军临界从未正面迎战,诡计尽出,偷袭埋伏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当然兵不厌诈也在情理之中,但从这里也可看出他们的弱点,那就是不敢和咱们正面为敌,不管是躲在城中的还是山里的都是如此!”范文程低声皱眉道。

    “范老是想把他们引出正面应战?”多尔衮摇摇头:“只恐徒劳,他们自知弱点,又岂可示于人前!”

    “我倒觉得明军也不尽然那般无用”阿济格插口道:“先前那支数百人的重甲骑兵就是狠角色,以数百人硬撼我数万铁骑,被围困近两炷香竟然无恙,且十五弟便是被其中一小将所伤,另一将领更是悍勇,威猛不下鳌拜”。

    阿济格心有余悸,众人也都想起了这茬,脸色皆现凝重之色。

    “那支骑兵打宫字旗,重甲异于寻常人马,到底是什么来头?”多尔衮皱眉。

    “难不成和明廷内宫有什么关系?”范文程异想天开,诸人皆感觉匪夷所思不可能,只有豪格心中暗叹:真的是太监!

    吴三桂在西山伏兵上万,极大程度牵制了攻城的清军,先前溃败便是预估不足,应付不及,被其钻了空子,以至造成无可挽回的失败。

    眼下若想再次攻城,那必选拔掉这颗钉子,到底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多尔衮同诸将在大营商议战略,而在宁远城内确实另一番光景,简单一句话,举城狂欢!

    数日之前,伏击阿巴泰的余欢未尽,转眼之间又是一场大获全胜,这对久屈清军淫威之下的明军来说,简直就是扬眉吐气,一雪耻辱!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吴三桂和唐通,此番一战二人注定名扬天下,要知道明军不管对内对外多少年没打过胜仗,何况多清作战天下瞩目,以关外小小边城硬抗多尔衮十余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威风!

    便是当年洪承畴,孙传庭等大佬也未曾有过这等成就。

    但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战先守后攻,虽大捷而归,却也损失惨重,连死带伤多达五千余!

    然则相比这一场大捷,一切都值得!

    至少吴三桂和唐通是这么认为的,即便伤亡再大一倍都能接受,领兵之将哪有心慈的,恐怕京城龙椅上的那位更甚,若能击退清军,即便宁远城将士全部战死他也觉得值!

    宁远城中军民狂欢,但却不是无度,伤员已入营救治,百姓自发清理残垣断壁,轮值士兵上城搬运军备重置防守。

    吴三桂和唐通在总兵府商议接下来如何应对,推测清军是否会拔营离开。

    最终两人一致认为清军不会轻易离去,今日虽然溃败,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接下来会有更凶猛的进攻,而且极有可能会先对西山内的小太监下手,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来临。

    宁远城中乱做一团,本就是弹丸之地一下挤进来那么多的援兵和难民瞬间变得拥挤不堪,此时又遭清军火炮蹂躏,城中到处狼藉一片,百姓一边清理一边庆祝大捷,比肩接踵可谓熙攘不绝。

    拥挤混乱的人群中,有一拨人很特殊,宁远城中锦衣卫的大头目萧然带着十余手下化妆成普通百姓游荡其中。

    宁远城虽小,但却是大明此时在关外唯一的一座城池,清廷自是觊觎不已,时刻惦记着,暗里遣了不少奸细在内,此时正值战时,奸细极有可能趁机作乱,所以锄奸之事任何守城主将都不敢掉以轻心,当年袁承焕都是挨家挨户搜捕,吴三桂有样学样,他派兵明里搜查,萧然率人暗里缉拿。

    锦衣卫里人才辈出,各有手段,有的精通刺杀,有的精通追踪,比如萧然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凡一个人被他过了眼,不只长相便是连身材体型甚至走路姿态他都能了然于心,段时间绝不会忘记。

    而眼下他就突然发现了一个异常,人群中有一个中年女子身影看上去特别的熟悉,如所料不差这个体态昨天应该属于一个佝偻老头。

    此人必有嫌疑,不是奸细便是那个他心心念的人……刺杀常宇的刺客。

    相对搜捕奸细,萧然更执着抓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刺客,原因很简单,东厂和锦衣卫的老大被刺杀,麾下哪个不想捉到那个刺客立功。

    眼见那人疑点重重,萧然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若无其事的跟上,那人好似感觉到有人跟踪急匆匆往人群里挤,眼见就要消失在人群中,萧然快步跟上。

    麾下紧随其后,拐过一个巷子见萧然靠在墙角不动,急急走去,“老大……”突然一声惊呼,见萧然脖子已被利刃割断,正在咕咕冒血,死而不倒,可见对方刀快!



    宁远城内军民狂欢,但却不敢掉以轻心,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胜利虽然值得开心,但却是暂时的,清军一日不去,家园则一日不安。

    吴三桂正调遣军民轮番上城运送军备,跳水泼墙重新修复防护甲,冰城对付炮弹和登城梯是极好的办法。

    夕阳已下山,暮色沉沉之际西山中有火光点点,城外有数股清军人马在清理战场,其实是收集战死士兵的尸体,至于军备早被明军弄走了,甚至连火炮都捡了二十余门。

    清军的帅帐中还在争论,多尔衮麾下诸将分为两派争的脸红脖子粗,一派坚持主攻宁远城,认为攻西山没有任何意义,西山只是山,打下来后还是座山,他们的目标不是攻山而是攻城,打宁远城才是最根本的目的,为何要浪费兵力去做这无谓之事。

    而另一派则认为,西山中伏兵是心头刺,若不拔掉根本无法全力攻城,且那支重甲骑兵战力惊人,绝非一般人马,乃明军精锐,其主帅必然非同小可,若是入山擒杀,或者宁远城不攻自破!最不济攻入山后,少了那根刺也可全力破城了。

    两派争论不休,吐沫横飞,且各有理有据,让多尔衮头大,一时难以决策,侧目看了范文程一眼,见其眉头紧皱,应是也在犹豫不决。

    突然间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怎么豪格又哑巴了,举目一扫,见其又躲在旮旯角不言不语,心中甚是奇怪,这货最近很不对劲啊,于是一条眉头:“豪格,你怎么看?”

    豪格暗叹,还是躲不过了,轻咳一声:“何不依旧老法子”。

    他说的老法子,就是这边把明军堵在山里,那边正常攻城。

    话一落音,帐内诸将目光皆齐聚他身上,甚是不善,豪格又叹,看来得罪人了。

    西山秘洞上的岩石下,被炮弹击中的暗哨又修好了,常宇和李岩令人坐在里边望着远处宁远城,清军大营的点点火光,两人说了很多话。

    得闻李岩把红娘子留在中后所,常宇很是赞同,女人嘛本就不该从军,虽说在家相夫教子有点迂腐,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不过以红娘子的性格也很难安心在家做个三从四德的女人,所以常宇思虑一番后,提议在建个新军种来安置红娘子等女兵。

    医务兵,战地医院?李岩一脸懵逼,这些词没听过似懂非懂,常宇一解释,方才大悟,抚掌称好。

    从军不上阵,救死扶伤,女人心细会照料人,对伤兵在精神上也有很大鼓舞,再者或许还能解决一些士兵的婚姻问题,让那些女兵的将来也有了着落,毕竟在贼军中混过的女人,想好好找个婆家,世俗社会里谁容得下这事。

    两人越聊越是投机,从建新军到密谋如何伏击清军让李岩派出的那支人马发挥到最大作用……这一聊直到天色大黑范家千前来喊他吃饭。

    山中警戒森严,此时由李岩部人马轮值,这些人都是积年老贼,数年间都是钻林钻洞度日,对山中生活习以为常,更擅设置各种明暗哨啥的,安保交给他们绝对没有问题。

    洞中大部分士兵都已醒来,依着壁洞在吃饭,家丁们忙着喂马,常宇入洞后先去看望那些重伤员,一一低声安抚检查伤势,忙了半响才过去吃饭。

    他的伙食较之一般士兵更丰富些,稀粥加几只野味烧烤,这并非特供,是胡岭在山中猎杀给他弄的,一般士兵自己猎杀自己可食,不需上缴。

    麾下诸将围在一起吃饭,言谈中全是未来战局的事,推测清军的下一步行动,诸人皆认为,清军下一步将会猛烈攻山。

    常宇持不同意见,攻山是一件无利的事,打下双山这个野山头有什么用,宁远城才是根本,多尔衮不会损兵折将要个破山头的。

    众人情绪高涨议论纷纷,甚至连吴惟英也参与其中,常宇水饱饭足靠着洞壁听他们吐沫横飞,忽然发现少俩人,吴中和屠元都没在身边。

    问了下周边人,说是二人都在洞外,吴中说去狩猎,屠元说是巡山。

    常宇翻了个白眼,吴中那水平大白天都难抓个兔子,这黑咕隆咚的他找野鸡约会去啊,至于屠元他巡个毛山,根本还没到他轮值。

    霍然间常宇想到了什么,看着李岩笑道:“那家伙去挖你墙角了”

    众人轰笑,李岩一头雾水。

    常宇许诺屠元建黑虎营,奈何手下无人,这货一天到晚四处挖人不得,经高人指点,把目标转向李岩部,奈何李岩部一直在中后所驻防而不得为之,而今近在眼前,这货趁李岩随侍小太监寸步不离的机会,便去挖墙脚了。

    听的缘由,李岩耸耸肩一笑,觉得无可厚非,都是为朝廷卖命同在小太监手下听令,跟谁不是谁跟,且黑虎营属于小太监的嫡系,麾下有人进去了奔个好前程他也开心,对他而言也能拉近和诸将的关系,增进交际何乐不为。

    夜幕降临,寒意逼人除了在外轮值,其他士兵皆入洞,瞬间挤满了这个原本很是宽阔的天然岩洞,人多暖和但味道也十足。

    常宇窝在草堆里睡意渐浓,几乎一日一夜没睡的他终于撑不住了。

    一个锦衣卫悄然来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迷糊中的常宇睁开了眼,而后坐起身,取了一根干草叼在嘴里,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火堆的名头,眉头紧皱,扭头看了不远处的吴中。

    恰在这时吴中也看了他一眼,不似平日那般猥琐,似乎心事重重。

    常宇起身走到吴中跟前时轻轻打了个响指,然后径直出了洞,吴中深呼一口气,起身跟着出去。

    洞外风寒,两人一前一后往东边林中一堆篝火走去,那儿有一个明哨,数十明军在当值,见常宇过来慌忙起身。

    常宇挥手示意他们暂时离去,然后在篝火旁边坐下,添了几根木柴背靠一棵大树抬头看了一眼吴中:“你自己说,还是本督来问?”。

    吴中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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