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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萌国公txt下载

    杜九这边,自袁天罡走后,崔莹莹心疼杜九心疼的不得了。

    父母早亡,孤苦无依,神志不清,十四岁那年还差点死了,听杜九他大伯说,现在全村就剩他们俩了!这真是,真是太惨了!

    于是,什么好吃的呀,好吃的呀,好吃的呀,崔莹莹都亲自喂给杜九吃,杜鸿见了,在一旁撅着小嘴嫉妒的不得了。

    杜九则偷偷地跟儿子炫耀,一副欠揍的样子,气的杜鸿小脸一鼓一鼓的,扭过头不理他。

    崔莹莹回过头,见杜鸿与杜九闹别扭,就责怪杜鸿道:“鸿儿,不可如此无礼,那是你父亲!”

    杜鸿眼泪都要出来了,真的好气哦!

    “是,母亲。”杜鸿委屈的应道。

    杜九见儿子快被自己欺负哭了,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伸手抱过儿子,偷偷将他爱吃的糖都让给他。

    可杜鸿还是跟杜九闹着别扭,杜九傻眼了,完了,亲亲儿子不要自己了!

    该,让你作死!

    记仇的小家伙一直跟杜九冷战到了过年,这才有所缓和。

    除岁这天,杜九带着杜鸿点爆竹,挂桃符,又跑去看百姓们驱傩,一直逗留到很晚才回府。

    回到都督府,因为天太黑,杜九还被挂在门上的门神像吓得往后来了一个大跳。

    杜九的举动倒是将杜鸿逗笑了,直呼父亲胆小!

    杜九瞪着死鱼眼看着杜鸿,心说,儿砸,咱俩上辈子,是不是有仇!

    你来找我报仇来了是不?不然,你为什么总是与你老子我过不去!

    说,你是哪个?物业费、水费、还是电费?

    欠你多少,我现在有钱了,我还你还不行么?

    哦,不对,我死了,这些都是你的!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杜九杜鸿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等着天明。

    下首坐的是田尚仁,孙思邈,赵长史,袁天罡等人。

    突然,街上传来鼓声,这是子时到了……

    杜九感叹,过年了,一转眼儿子都五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看着给自己拜年的杜鸿,杜九心说,若是在前世,这时候就该上幼儿园了!

    嗯?不对,若是在前世,我也没有媳妇儿啊!

    呃不说了,尴尬!

    杜九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袁天罡。

    杜九计划着,左右来益州的目的早就达到了,不如早日回京,让李承乾将这袁天罡的事儿处理了。

    这袁天罡的存在,就像一根刺卡在杜九的喉咙里,不上不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刺穿喉咙,导致丧命!

    袁天罡,你别怪我,是你先不给我留活路的!你知道的真的是不是一般的多啊!

    但凡你老实点,不给我看相,不跟我媳妇儿要我的生辰八字,也不至于被我惦记上!

    杜九想要回长安。

    杜九只稍微透漏出来,一点点想要回长安的意思,众人就迅速的收拾好了行装。眼巴巴的看着杜九。

    杜九抽了抽嘴角,娘滴,你们是有多想回京?

    得知杜九要回京,长史特意将,从郅仁乾县令府里,搜出来的巨额银两给装上了车。

    杜九心说,小砸,你很有前途嘛!咋滴,是想让小爷为你美言几句不成?

    不过你这算盘可是打错了啊,我一装傻之人,怎么可能说那些好话呢?

    “郡公爷,这些是需要上交吏部的脏银,还请您帮个忙,顺道带回去!”

    ……凑,白高兴一场。

    正月十三,闻信赶来的商队,跟在了杜九车马的后面,想蹭个方便。

    由于他们答应吃喝他们负责,于是杜九就勉强的答应了。当然,是不是真的勉强,这有待考证。

    就这样,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益州城,踏上了去长安的路程。

    车马慢悠悠的行了两日,来在了静州郊外,此时已是傍晚,众人见天色已暗,就打算就地扎营。

    于是众人开始埋锅造饭,拢起篝火,支起帐篷,幕天席地的来了个篝火晚会。

    晚会上,众人在郊外猜起了灯谜,虽说没有花灯,可有酒就行,都在酒里了!

    就这么吃着喝着,转眼间就明月当空了,这时,杜鸿拽着杜九的袖子,让杜九往他指的方向看。

    “父亲,父亲,你看,那篝火比这大好多!”

    杜九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片刻之后,杜九张大了嘴巴,妈耶,真的是好大的篝火!

    我凑,什么篝火!那是静州城城门起火了!

    杜九连忙推了推还算清醒的田尚仁。田尚仁见杜九推自己,连忙起身询问:“郡公爷,有何吩咐?”

    杜九指了指静州城说道:“看,大篝火!”

    旁边杜鸿还邀功:“是鸿儿先发现的!”

    杜九连连点头,惹得杜鸿得意极了,还提议道:“父亲,我们去大篝火那边玩好不好?”

    杜九听了,连连摇头,心说,我的傻儿子!你咋就不像我一样,懂得趋利避害呢?

    你爹我总共就这么一个优点,这你都没继承下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管这二人如何不靠谱,好歹旁边还有个靠谱的田尚仁。

    只见田尚仁伸脚踹起来几个护卫,带着装备,就向着静州城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有几个人见到了这一幕,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于是杜九就看到众人:

    有忙着醒酒的,用冷水直接泼脸,杜九看着都跟着冷;

    有收拾细软的,嘴里嘀嘀咕咕,脚步凌乱,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出什么来,原来他们竟是觉得,丢了哪个都舍不得;

    还有跟杜九一样镇定的待在原地的,像孙思邈啊,袁天罡啊,这都很镇定。

    杜九看了看袁天罡,心中嗤笑,哼,德行!

    “儿子,扶我!”杜九开口道。

    杜鸿见父亲让自己扶他,就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杜九的身高。

    杜鸿不解的问道:“父亲,为什么要让鸿儿来扶啊?”

    杜九“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腿软!”

    “父亲,鸿儿扶不动!”杜鸿直接拒绝道。

    杜九扭头看了一下,好吧,你很诚实,但是,你不行,你就不会喊你妈来么?

    我腿这么软,一会儿若是需要逃跑的话,站不起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商会的头头喊道:“大家不要慌,没见郡公爷还在那坐着呢么?”

    杜九:那是我腿软!要不我早跑了!

    “天塌了有郡公爷顶着,你这么慌有什么用?”

    杜九:不,我不想顶着,求放过!

    “若是惹恼了郡公爷,你们一个个的,都脱不了干系!”

    杜九:……你们只要跑的时候不丢下我,我是不会生气的!

    你还别说,随着这个商会头头吼的两嗓子,众人倒是平静了下来。

    杜九心说,别呀,一会儿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你们不跑,我怎么好意思跑啊!

    这田尚仁也真是的,咋还没回来?

    杜九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见城门口的火光是越来越大,杜九担心着,田尚仁他,不会已经……这真是英~年~

    啊?回来了啊!真是,白瞎我的心情了!

    众人往前迎了几步,田尚仁见人来的都挺全,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也听不出他们在问什么。

    索性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声吼道:“肃静!”

    还是大刀片子好使啊!杜九在一旁摇头感叹着。

    见所有人都噤声之后,田尚仁这才开口道:“我等去城门附近查探了一番,据逃窜的百姓所说,僚人反了,那城门口的火就是他们放的。”

    杜九纳闷了,辽人?那不是离这有十万八千里呢么?都打到这来了?

    不能吧,李世民坐镇长安,你告诉我辽人打到这来了,你虎谁呢?

    但众人却都信了,纷纷说道:“啊?僚人反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那个商会头头说道:“慌什么,有郡公爷在,派兵镇压下去不就行了!”

    众人一起看向杜九,想要杜九拿个主意。

    杜九看着这一双双希冀的眼神,心说这大唐的老百姓就是没有常识,辽人在北方呢,要打也是打长安,这里安全着呢!

    城门口放火的那些人,肯定是小股土匪,你说你们这些土匪,冒充啥不好,冒充辽人,切,遇上我这个懂行的了吧,一眼就看穿了你们!

    既然知道是冒充的辽人,杜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都需要靠冒充来恐吓平民了,那也就说明他们没啥实力了。

    我堂堂郡公爷,会怕他们小小的土匪?哼哼,笑话!

    杜九回到座位上,大袖一挥,将盘子碗碟都扫落到地上,身子往后面的树上一天靠,双腿放到案子上,扯过一条貂皮披风,就这么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众人傻眼了,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郡公爷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乃空城之计,郡公爷真是好算计呀!”说话的是个读书人。

    杜九差点没乐出来,这家伙比我还能扯!

    田尚仁有心扛着杜九回到都督府。但一想到杜九的好运,顿时又拿不定主意了,自己万一坏了杜九的大事就不好了。

    田尚仁想了想,带着杜鸿去找崔莹莹了。

    众人见杜九和他的护卫们都这么悠闲,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了,就全部都洗洗睡了。

    而不远处的静州,此时正火光冲天,许多人趁机烧杀抢掠,还有上万人拿着铁具冲击着官衙。

    静州折冲府被打的节节败退,不是折冲府将士太废,而是反民太多。

    匆忙之间集结的一千官兵要镇压一万乱民不说,这还是巷战,官兵束手束脚的根本施展不开。

    折冲都尉亲眼看见自己的部下被一锄头砸倒在地,他当即下令,撤出静州城,在郊外布阵。

    “撤,到城外去,到城外布阵!”折冲都尉通红着双眼,扯着嗓子喊道。

    “沐兄,不能撤啊!你妹还在城内逛花灯呢!”

    “这是军令,某,沐煜,绝不能让弟兄们,没有冲锋的死去,就是全军覆没,我等也要杀他个——七进七出!”

    随着沐煜喊完这句话,就发现面前的反民抱着胸,一起看着自己,目光很是不善。

    沐煜感觉不对,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早就已经开始往城外跑了,沐煜骂了一句娘,连头都没敢回,撒丫子就跑。

    众折冲府将士玩命的跑,终于来在了城门口,可他们却发现这里遍地焦尸,城墙也炙热的难以通行。

    身后不远就是上万反民,沐煜无法,只得率众跳河,叹到:能活多少算多少吧!

    “扑通”“扑通”跳护城河的声音接连响起。

    沐煜在城外等了半天,也就只有八百人出来了。

    也就是说,那二百人就这么折在里面了!

    沐煜等人冻得直打哆嗦,还好有炙热的城门阻挡住了乱民,能让众人喘口气。

    沐煜看了看这些人,心说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城门温度降了下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啊……啊切”沐煜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众人与他情况差不多,也打着喷嚏。

    “弟兄们,今日乃是正月十五,正直花灯佳节,我等是仓促之间无所准备,这才让他们得了逞!”沐煜先给众人的狼狈找了个台阶下。

    “沐都尉说的对,正月十五不看花灯,闹什么幺蛾子!”这人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附和着。

    “某说了要带着弟兄们杀他个七进七出,但是,现在弟兄们已无力再战,反观敌人却人多势众,我等,当务之急,是将此事报与剑南道都督府去!”

    沐煜一边吼着,一边浑身打着摆子,间或还能听到牙齿打颤声。

    “沐沐沐都都都督!派派派,那个派谁去?”一个瘦子蹲在地上,问道。

    “派,派十,十个人去!”沐煜发现越来越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了。

    “都都都督,你你你学我!”瘦子控诉道。

    “谁冻冻到了,都这这这么说话”

    “沐都……都督,你说的到底是几个?”这时一个胖子又问道。

    沐煜被问愣了,心说我不能回答,这一回答可就没完了,十跟四的问题,要是掰扯清了,众人早就成冰棍儿了!

    天这么冷,还是不要瞎耽误功夫了!

    想到这儿,沐煜一咬牙一跺脚,说道:“都,都去!”

    众人心说这个提议好,谁也不会落下,于是八百人奔着南边益州的方向开始奔跑。

    突然,跑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沐煜跑上前去一看,这个地方竟然有人扎营!

    但见此处寂静无声,一切都很正常……

    瘦子四处观看了一下,说道:“都都都督!这这这地方很正常!”

    “懂懂甚!静州城城城这么乱,这么正正正常,就就就是不正正正常!”

    “都都都尉,你你你看,那有个个个……”瘦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一棵树说道。

    沐煜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后,骂道:“你下蛋么,咯咯什么?”说完就往他指的那棵树看去。

    杜九原本是假寐,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众人也不敢动他,就任由他睡在了那里。

    后来崔莹莹见他睡得香甜,怕他冻到,就又给他盖了张熊皮,蒙住了头那种,严丝合缝的。

    于是这八百将士,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一棵树下,黑乎乎的一坨不知是什么呆在那,还毛茸茸的,隐约能听见打鼾声。

    “都都都尉,熊熊熊!”瘦子刚说完,沐煜回头又是一巴掌:“你才熊呢!你们全,啊切,全家都熊!”

    “哎呦”这瘦子一声哀叫,正好惊醒了杜九。

    杜九这一觉睡得,也不知身在何处,现今何时了,稍微动了动,茫然间,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叫着。

    “熊动了,快跑!”

    “跑啊,熊醒了!”

    八百人撒丫子往回跑。

    杜九这边一掀掉熊皮,就见乌泱泱的人往北跑去,杜九心说,出啥事了?

    好奇心使得杜九也跟着跑,这时候朱方与朱策巡逻到这儿,就见自己家的郡公爷披着貂皮熊皮,追赶着一大群人。

    “郡公爷威武!”朱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感叹着道。

    “郡公爷霸气!”朱策与朱方的表情是同步的。

    二人望着杜九远去的方向谈论着:“怪不得郡公爷睡得那么踏实,我若是有这两下子,我也能沾枕头就着!”

    “咱若是有这两下子,能以一己之力追着千八百的人跑,早就成大将军了!”朱策感叹道。

    “话说,咱用不用追上去!好像看不到人影了!”朱方侧头问着朱策。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举着火把追了上去,边跑还边喊:“大家别睡了,郡公爷丢了,快出来!快快快,郡公爷丢了!”

    崔莹莹听闻登时坐了起来:“什么?九郎丢了?”杜鸿这时也醒了,揉着眼睛问道:“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睡吧,你父亲丢了而已,他吉人自有天相,会回来的!”杜鸿听了,“哦”了一声,就又睡下了。

    崔莹莹虽说也认为杜九运气逆天,但还是有些担心。

    而那边,正奔跑的杜九发现前面的人,跑得很奇怪,怎么个奇怪发呢?那就是四肢僵硬!

    杜九想到这,连忙停住了脚步,并连连后退,这时一个词闪过杜九的脑海:丧尸!

    杜九连连摇头,心说怎么可能?闹呢?

    丧尸应该是腐烂的,想着,杜九在地上抹了一把,你看这不是干,干,我凑,湿的!

    那岂不是说我老婆孩子都成了······呜呜,我不信!

    “郡公爷!快看!郡公爷在那呢!”

    杜九听到这声音愣了,这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后面稀稀疏疏的亮着火把!

    杜九又对比了一下,前面跑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举着火把的,处处都透着诡异。

    杜九有些凌乱,自己这岂不是瞎跑了一通?妈耶,杜九拍了拍胸口,心道好险,小爷差点就跟着“丧尸”跑丢喽!

    当举着火把的众人将杜九团团围住,杜九看着朱方、朱策和一个个熟悉的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杜九第一句话就是问:“媳妇儿,儿子!”

    田尚仁听懂了,连忙回到:“郡公爷,天色太晚了,没敢让崔娘子和小郎君出来找您,您回营就能看见了!”

    杜九这才放了心,松了一口气,可杜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田尚仁“噌“的一下拔出佩刀,喝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的,出来!“

    杜九被田尚仁的大嗓门子吓了一跳,恨不能踹上他一脚。

    突然,“哒哒哒哒”的声音传来,就像骨头打架的声音一样,杜九只觉得背后汗毛耸起,连忙爬起来躲到田尚仁的身后。

    只见一群僵硬的丧尸从黑暗中走出来,个个抱着胳膊,打着摆子。

    领头的那个说道:“这位兄弟,我等,等等是折冲府的,静州獠反,我率众泅水而逃,啊切,能否先容我等暖暖身子?”

    田尚仁观察了一番,见他们的确穿着折冲府的衣服,再结合静州城门的大火,心下已经信了三分。

    田尚仁等人一边护着杜九回帐篷,一边小心翼翼的引他们来到火堆旁,给了他们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实在是不得不防,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假扮的。

    而沐煜也不是全然相信杜九等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乱民的同谋,这一切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沐煜等人喝了热水,换了衣服,渐渐地缓了过来。

    这时那个瘦子凑到沐煜身边:“都都都尉,幸亏亏亏~”

    “你应该缓过来了吧,怎么还这么说话?”沐煜实在是受不了这瘦子的断句了!亏亏亏,亏什么亏!

    瘦子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说道:“都都都督,我我我本来就~就~啊就磕巴!”

    沐煜楞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吧,某错怪你了!”

    沐煜说完,见瘦子还要开口,连忙拦住他说道:“你是想说,幸亏我们回头看了一眼,见有火光,就跑了回来,不然就冻死了,对吗?”

    瘦子听了,连连点头,沐煜见他点头,微笑着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瘦子砸吧砸吧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悻悻地走了。

    沐煜心说,磕巴就磕巴呗,你居然还话痨,若不是你喊的“熊”我们至于多跑两趟么!

    过了一会儿,沐煜见众人缓的差不多了,就跟田尚仁借了几匹马,派几个人去益州报信,而他自己则留在这儿,防着杜九这些人。

    田尚仁呢,则是派几个人悄悄地跟上了那几个送信的,吩咐着,一旦发现不对,就“咔嚓”~

    这边两方互不信任,而静州,刺史府已经被攻破,许多店铺正在被砸被抢,花灯节也毁了花灯,惊了佳人,逛花灯的人也纷纷跑了个干净。

    翌日清晨,杜九被憋醒,迷迷糊糊的披了一件衣服,打算去小树林里放放水,可刚走出帐篷,就见田尚仁则双目赤红的站在帐门口。

    杜九疑问的看了田尚仁一眼,只见田尚仁行了个礼,说道:“郡公爷,崔娘子可醒了?”

    杜九警惕的看着田尚仁,大清早的,你惦记我媳妇作甚?

    “郡公爷?”田尚仁见杜九呆呆的看着自己不作答,心说郡公爷难道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又走神了。

    田尚仁无奈的继续说道:“郡公爷,崔娘子醒了么?此地不安全,我等要先护送郡公爷回都督府,您看您,是不是叫醒一下崔娘子!”

    杜九恍然大悟,哦~真是的,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清楚了么!

    回到帐篷推醒崔莹莹,之后,杜九连忙往小树林跑,一直跑的远离营地,杜九这才解开裤带放水……

    杜九放水刚放到一半,突然就见远处很多人拿着刀枪棍棒,杜九心说怎么有种地痞流氓们打群架的既视感!

    不好,这群人不会就是田尚仁他们嚷嚷的“獠人”吧?妈耶,爷的小命哎!

    杜九急匆匆的提上裤子,正打算往回跑,却被喊住了。

    只听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嘿,啷个娘子,站住!”

    杜九加快脚步,心说周围竟还有跟我一样倒霉的?那刚刚小爷放水岂不是被看到了!

    听那意思,还是一个女子?唉!有心想救,奈何身弱力薄,娘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快跑!

    “嗖”一支箭插在杜九的脚前,杜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小爷也被发现了!

    后面的人趁这时乌泱泱的围了上来,杜九裹紧衣服,紧张的看着他们。

    这时一个大汉拨开人群,居高临下的看着杜九说道:“哼,小娘子,我让你站住,你是没听见么?”

    杜九一听,“小娘子”居然是喊自己!

    杜九气的当时就站了起来,你们是瞎么?

    虽说小爷面如冠玉,肤如琼脂,但那是保养得好,不就是矮了点,瘦了点么!也不至于被看错吧!

    何况我还穿着男装,恩?杜九低头一看,不对劲,这不是媳妇儿的衣服么?怪不得他们会认错!

    杜九刚要澄清自己的性别,却听他们说:“头儿,前方好像有商队!按老规矩么?”

    “老规矩,男的杀掉,女的抢回去当妻子!”

    杜九“咕噜”咽了咽口水,将话吞了回去,尊严是什么?没听说过!现在保命要紧!

    杜九双手被绑了起来,绳子另一端被个小喽啰拽着,杜九内心愤愤的说道:哼,等田尚仁打败你们,我让你们全穿女装给我跳舞!

    踉踉跄跄的跟着这群人往营地那边走,杜九很担心营地的人被打个措手不及。

    可显然是杜九想多了,营地巡逻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伙人来者不善,瞬间就做好了防备。

    杜九在人群后见了很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跑那么远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两伙人人数差不多,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杜九身边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喽啰甲:“哎呀?这咋这么多人呢?”

    喽啰乙:“那咋整呢?他们手里的都是刀!”

    说完,杜九也跟着看向他们手中的家伙,喽啰甲拿的是菜刀,喽啰乙拿的是竹耙子。

    杜九心说你俩可真能凑合!

    菜刀太短,竹耙子够长但没有杀伤力!

    杜九忍不住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这两个二货太逗了!

    “二叔,咱们跑吧,我怕死!”喽啰乙说道。

    “嘘,是不是傻!小点声!”喽啰甲说完,跟一个回过头的喽啰笑了笑,还点了点头。

    然后拍了杜九一下,呵斥道:“安分点!”跟那个人解释道:“这小娘子就是麻烦!”

    那个人猥琐的笑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用手点了点喽啰甲,用眼色表示我明白,就转了过去。

    杜九瞪着死鱼眼看着他,小爷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你给我等着,他二叔,敢让我背锅,等会儿我弄不死你!

    还有,为什么我能看明白他的眼色?杜九心说,你俩不是想跑么,看我接下来就坏你们的好事,哼哼!

    杜九深吸一口气,刚要大喊,喽啰甲这时一把捂住杜九的嘴巴,拖着杜九就往后撤。

    杜九挣扎着,终究敌不过两个人的力气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田尚仁!你死哪去了?还不来救我!

    杜九越来越绝望,心中大呼:吾命休矣!

    两人不知拿什么布匹堵住了杜九的嘴,轮流的扛着杜九跑。

    杜九肚子被硌得生疼,心说,你们放我下来,我跟着你们跑还不行么!

    可惜,杜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跑了不知多久,杜九终于被放了下来。

    杜九拽出嘴里的布,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干呕着。

    “呕~呸呸,这什么玩意儿,这么牙碜!”杜九只觉得嘴里一股子怪味不说,竟然还有沙子。

    而那两个人则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二叔,打死我也不跑了!这小娘子太沉了!”

    “嫌沉!那好办呐,我们分开走,你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回见了您呐!”杜九连忙说道,说完就爬起来往回走。

    “也对哦”小喽啰一时没反应过来,赞成了一下。

    他二叔“啪”的一下冲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骂道:“对个屁!”说完就去追杜九,边追边喊:“你给我站住!”

    杜九心说,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当我傻呀!

    杜九慌乱之间来到一个满地碎石的地方,刚跑没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大呼:“哎呦,二叔,我鞋子破了!”

    “啪”“别说话,你这么大声他不就知道了!”声音远远的传来,杜九心说我已经听见了!

    于是,杜九专挑树杈多,石头尖,地面陡峭的地方跑,因为杜九穿的是鹿皮靴,而那二人穿的是麻布鞋。

    渐渐地,那两个人因为之前已经扛着杜九跑了一阵了,这会儿又磨破了鞋子,就这么与杜九拉开了距离。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最后二人索性放弃了。

    “二叔,这小娘子可真能跑,你说,我们为啥要追他呢?”

    “别说话!”二叔表示我不想跟你说话!

    “二叔,是不是因为你想娶媳妇啦?也是,你都光棍四十多年了!”

    二叔腾然而起:“黑牛子,我跟你拼喽!”

    杜九正跑着,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惨叫,杜九回头一看,一片寂静。

    杜九心里害怕,这山上不会有什么猛兽吧?忍着害怕,杜九找了几块尖锐的石头,边走边将绳子磨断。

    当一个人害怕时,表现有很多种,杜九的表现是边走边念叨:“阿弥陀佛!”

    不时还拿着树枝胡乱挥舞,嘴里振振有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又或者站在原地一会儿,幽幽的说道:“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好吧,自己吓自己是最吓人的!杜九也发现了,这地方没啥危险!

    杜九大松一口气,将手中的石头,木棍,远远地一抛。

    “喔哦!”

    一声怪叫传来,杜九心脏砰砰的跳,好像砸到了什么!

    仔细听了一会儿,杜九发现这动静,怎么,怎么这么像母鸡呢!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扒开灌木丛,只见一只倍儿漂亮的野鸡头上被砸了个口子,正在地上扑腾着呢,眼看就要咽气了。

    杜九捂了捂肚子,心说,看来午饭是有着落了!

    杜九一石头解决了午饭的食材问题,可在火种的问题上,杜九却犯了难。

    难道真的要砖木取火?

    杜九拿石头刮着枯树枝,弄了些碎木屑,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块枯树根上。

    之后又搞了一把枯草,接着杜九撸起袖子就开搓。

    半个小时过去后,杜九泄气的将木棍摔在地上,为什么只变黑,却不起火苗啊!

    这时一阵小风吹过,枯木上的那个小洞泛起了一颗小小的火星。

    杜九连忙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吹,边吹边拽了些枯草放上去。

    看着眼前小小的火苗,杜九感动的都要哭了,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啊切”突然杜九打了一个喷嚏,杜九揉了揉鼻子,睁眼一看,顿时傻眼了,火,灭,灭了!

    “啊,老天爷,你玩死我吧!”杜九大叫一声,指天骂道。

    又花废了十多分钟,杜九终于生起了火。

    寻了一条小溪,敲碎表面那一层薄薄的冰,就着冰冷的溪水处理一下野鸡。

    每弄两下杜九就要抽出手哈哈气来暖一下,实在是太刺骨了!杜九觉得自己的爪子要冻僵了!

    折腾了好久,直到杜九眼睛都饿绿了,这才吃上鸡肉,这真是不含盐,无任何添加剂,纯天然绿色食品!

    吃完了半只鸡,杜九就吃不下了,虽说并没有饱,但杜九已经觉得活了过来,毕竟肚里有食,心中不慌嘛!

    这只野鸡没有放盐,饿极了的时候,还能将就吞食一些,但现在感觉半饱,杜九就觉得纳闷,自己刚刚是怎么吃下去的?

    休息了一会儿,杜九留了个火把,提着半只野鸡,就打算寻找出山的道路。

    首先要先辨别一下南北,据课本上记载,枝叶繁茂的是南方,稀疏的是北方!

    杜九看了看周围的树,心说,这大冬天的,怎么也没有片叶子出来下,来让我辨别一下南北呀!

    咦,远处有一抹绿色!

    杜九欢快的向着那棵树奔去,望山跑死马,说的就是如此,杜九累的气喘吁吁,等走近了一看,妈耶,好大的一一棵松树!

    围着松树转了几圈,杜九愣是没看出来哪边是南,哪边是北。

    “什么破树,长得这么不明显,要你何用!”说完一拍树干,愤愤的坐了下来。

    杜九望了望天,好吧,今天阴天!不然小爷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准能找出下山的路来!

    像是为了让杜九证明一下自己,夜里,天晴了!

    杜九叉着腰,仰头望天,嘴里念叨着:“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勺子,搁哪呢?跟书上画的不一样啊!要命了,谁来帮我画条线啊,没有线,我怎么看的出来它是不是勺子啊!”

    咦,不对呀!即使分辨出南北了,我不是还要往这个方向走么?因为,后面还有两个匪徒呢!

    杜九一拍脑门,自责到:真是,这几年装傻装的,脑子都秀逗了!

    就这样,沿着一个方向走了两天,还真就让杜九误打误撞的走了出来。

    杜九扔掉火把,跪在地上,那真是热泪盈眶,大声喊道:“苍天有眼呐,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你叫胡汉三?来人抓走!”

    “恩?”杜九傻眼了,大哥你怎么冒出来的?

    眼看着大铁链子冲着自己就过来了,杜九连忙出声:“喂喂,我不叫胡汉三,我叫杜九,是郡公啊!”

    危急时刻,杜九也顾不得装傻了,鬼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老虎凳子辣椒水?

    “容不得你狡辩,每个反民都一个德行,你穿着女人的衣服,就当我认不出来了吗?抓走抓走!”

    这些衙役不容分说,铐住杜九的双手,扭头就往衙门而去。

    杜九见衙役们凶神恶煞,怕他们动手打人,索性乖乖跟他们走一趟。

    心说阎王好骗,小鬼难缠,等见了你们领导,我再亮明身份,准将你们吓得屁滚尿流!

    可走着走着,杜九就发现不对劲了,街上很多人跟自己一样被抓了起来。

    “啧啧,前两日这些反贼多嚣张,看看现在,这还不是被抓了起来!”

    杜九心说,感情拿我当反贼了!妈耶,不会砍头吧!

    杜九连忙出声道:“喂,我真是郡公,当朝福郡公!”

    两个衙役看了看杜九,其中一个用胳膊肘拐了拐另一个:“哎?我们是不是抓了个疯子,明明是郡公爷带人镇压了反贼,这反贼居然还冒充郡公爷?”

    “不,据我多年的经验,此人在装疯!”

    杜九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狗屁经验,完了,看来老子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九不甘心,就挣扎道:“你们怎么证明我是反贼?”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反贼?还有你这身衣服,你怎么解释?”

    杜九梗着脖子:“我说真话,你肯定不信!”

    “你说!我经验丰富,我听听!”年岁大的衙役扣了扣耳朵,又对着指甲吹了口气,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杜九欲哭无泪,深吸一口气,心说,我若再不说,也许连见到明日的太阳的机会也没有了,有谁会一个一个的审反贼呢,那么反贼呢,估计刨个坑就埋喽!

    想想自己就要成为反贼中的一员,即将被砍头,“咔嚓”一下子,那个画面呦~血腥!

    杜九打了个哆嗦,心说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去说自己被人打了一棒子不傻了!

    “我是被反贼抓走的,我就是福郡公,你们将这个消息报上去,一定会有奖赏的!”

    那个衙役抬脚就踹,边踹边骂:“你当我傻呀?郡公爷能穿女装?能这么狼狈?你看看你这样子,好几天没吃饭了吧?呸!饿死你!等着流放兰州吧你!”

    远处,一辆马车中……

    “母亲,父亲人呢?”杜鸿一脸天真的问道。

    崔莹莹红肿着双眼,抽噎一声,柔声说道:“你父亲,又丢了!乖,你父亲吉人天相,会回来的!”

    “像上次一样么?”杜鸿昂着脸问道。

    “嗯!”崔莹莹一把抱住杜鸿的小脑袋瓜,默默的流了眼泪,心说,刚找孙思邈、袁天罡他们算过,会有生命危险,大劫!

    突然,杜鸿注意到对面车外有人惨叫,杜鸿好奇问了一句:“母亲,那是在做什么?”

    崔莹莹也不知道,派人过去问了一下,不一会儿,来人回到:“崔娘子,有个叫胡汉三的反贼装疯,衙役们教训教训他!莫得大事!”

    崔莹莹听了,皱了皱眉头,心道,可别教坏了鸿儿,就说到:“行了,罢手吧,多大点事儿!这些人马上就要发配兰州了,还能逃了不成?”

    来人弯腰拱手说道:“是,崔娘子,我这就让他们住手!”

    那人转身走了,隐隐听到马车中传来教育声:“鸿儿,你要记住,以仁为本……”

    这个人嘴里念叨着:“以仁为本,以仁为本!啧啧,这大户人家原来就学这个!”

    杜九这边无力反抗,只觉得这大脚片子比前世的小混混够劲多了!

    杜九吐了一口唾沫,牢牢的护住自己,心说,咱也是挨过打的人,这些,毛毛雨啦!

    可惜硬气不过三秒……

    哎呦,不行了,还是求饶吧,我凑,太特么疼了,可能是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这一时还真受不住!

    这时传来一声天籁之音:“好了,住手吧,都要发配兰州了,还能跑了不成?要记得以仁为本!”

    杜九松了一口气,瘫在地上,透过缝隙看着天空,娘的,我这回能分清南北了,太阳在南边,可这有什么用?

    兰州?听说过!哪里拉面很出名!

    就这样,杜九与媳妇儿儿子,擦肩而过。

    田尚仁派人在静州郊外寻找着杜九,也不敢大肆声张,怕被逃亡的反贼知晓了,加害于杜九。

    可打听了好久也没有半点行踪,却不知杜九早已踏上了去往兰州的路程。

    与杜九来益州时的速度不同,杜九来时那是坐车游玩的速度,而现在,这是充军发配的速度。

    短短两个月,杜九就来在了兰州。

    脚也磨破了几回,身上也被抽过几鞭子,疲惫不堪的杜九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

    都给小爷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杜九被分配到了一个小城,当守城小卒。

    破败的城墙,倾斜的屋子,漏风的门板,这一切就是杜九住的地方。

    杜九很惆怅,还好,靴子里的匕首还陪着自己,不过,这身女装是不是该换换了!

    大唐经费就这么紧张么?连套衣服都不给,老子两个月没换洗衣服,跟乞丐都没啥区别了!

    杜九又看了看漏出大拇脚指的鹿皮靴,心说,爷们真是太给力了,鹿皮都磨破了!

    第一天,杜九有一天假期,就四处转了转,顺着轰隆声走去,杜九看到了一条大河,特别特别大,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黄河!

    杜九表示,我滴妈呀,原来黄河就长这样啊!

    杜九正在感叹:“黄河啊,我的母亲!”

    突然,打河中窜出一个大黑影,冲着杜九就扑了过来,杜九躲闪不及,就这么将黑影抱在了怀里。

    “啪”一湿漉漉的巴掌拍在了杜九的脸上,杜九低头一看,兴奋的大喊:“鱼!鱼!”

    杜九抱着鱼就往回跑,心说,这回可以打打牙祭了!

    杜九匆匆跑回住处,寻到伙房,想跟伙房厨子借点厨艺,说白了,就是让厨子将这条鱼或是清蒸或是红烧,弄熟了就行。

    厨子见杜九带条鱼回来,好奇的看了一眼,只听得“铛啷啷”厨子菜刀落在了地上。

    杜九奇怪,见了鬼了吗?就问他:“嘿,兄弟,你没事吧?来帮我收拾一下,咱俩一块吃!”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脸色煞白,径直跑了出去。

    杜九纳闷的看了看鱼,心说,反应不用这么大吧!不想帮忙就直说嘛!

    可没一会儿,杜九就又被抓了,呃,我为什么要说又!

    杜九被直接下了大牢,这时杜九才知道,唐朝是不让吃鲤鱼的……

    杜九是懵的,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道最近小爷犯太岁么?怎么连老天都坑自己!爷的好运气就这么用尽了?

    坐在大牢里,杜九望着小窗,内心是崩溃的,有句俗话说得好:“铁门呐铁窗呐铁锁~链”

    杜九只能透过小窗看到外面众人的小腿。

    扒着铁窗,哼着凄惨无比的小曲儿,什么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看门的衙役敲了敲门,说道:“别唱了,唱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杜九一听,来劲了:“我都要死了唱个曲儿还不行么?不爱听,滚蛋!要不,你放我出去也行!”

    “哎?”衙役刚要进去跟杜九“理论理论”,却被身旁的衙役拦住了:“行了行了,走,咱吃午茶去!”

    杜九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心说,这牢里也没个狱友,还挺冷清的。

    杜九脱了衣服当做枕头,又弄些干草垫在身下,就这么随便的睡下了。

    杜九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一瞧,我滴个娘嘞!什么情况?

    杜九冲着窗外喊着:“着火啦,有没有人呐!救人呐!救……”

    杜九突然不喊了,透着小窗,杜九看到了遍地的尸首,人都死绝了……

    发生了什么?原谅俺,俺就睡了一觉而已,是不是俺起床的方式不对!

    杜九并没有被火伤到,这是个半地下室,基本都用土垒的,除了地上的干草,也没啥能点着的了。

    等火熄灭了,杜九大摇大摆的用匕首撬开锁,心说,还好,他们没搜身!

    就这破锁还想困住我?

    “嘎达”锁开了,杜九迈步就出了牢门,顺着过道走到头,拾级而上,只见一把锁尽职尽责的锁着。

    杜九摇了摇头,啧啧,可惜了,门都被烧没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望着一片狼藉,杜九心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杜九跑了两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在每个尸体上都摸索了一遍。

    杜九每搜完一个人,都要拜一拜,“得罪得罪,借些盘缠!”

    忙活了一阵,十文的、八文的、三文的……最多的才一百多文!

    “你们是真的穷啊!”杜九长叹了一声。

    突然,杜九灵光一闪,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这些人的私房钱呢?

    杜九拔掉了每个人的鞋子,又里里外外的仔细搜一遍。

    果然,有不少钱!

    这么一看,这些人也不全是穷鬼嘛!

    数了数,有六个银豆子,一贯多铜钱,杜九点了点头,这些够坚持一阵子的了。

    之后,杜九看了看马蹄印,这伙人冲着南边去了,南边不能走!那么就只能走东面了。

    为什么?杜九早就打听好了,长安在兰州的东南方。

    杜九当然是要回家了!

    于是杜九就这么走了,至于胡汉三,就当做死在了那个小城吧!

    半月后,长安那处。

    “陛下,寻了三个月,还是未有郡公爷的下落!”

    “那就给朕找,静州找不到就到剑南道去找,剑南道找不到就满大唐的找!”

    李世民一杯子热茶摔在那人的额头上,血顿时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田尚仁只觉得额头又疼又烫,脑子也晕乎乎的,但他却跪直了身子,不敢去去擦,就算血流进眼睛,田尚仁也不敢动弹一下。

    李世民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拍着桌案大吼道:“还不去找!再找不到,你提头来见!”

    “是”田尚仁连滚带爬的退了出来,一转身,逃命似的快步走出了皇宫。

    与此同时,李承乾也烦心着,这刚与杜九结盟,还没等到杜九回来帮衬自己,他自己却先丢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一封文书抵达政事堂,众人见了上面所写。

    大意是:吐谷浑攻打兰州,被州兵打退了,打死多少敌人,阵亡多少将士,寥寥数言,就交代了战事的全过程。

    李世民本来就觉得小小的静州獠人造反,竟害得福将失踪,这不但是面子问题,同时也很可能是上天暗示,福星不再庇佑自己。

    正好,这份公文就撞在了李世民的枪口上,李世民打算降罪,但由于魏征等人的阻拦,最终选择留中不发。

    就是说,兰州官员们盼了半个月的赏赐,就这么泡汤了,可怜一群眼巴巴望着长安的兰州官员们。

    上架喽O(≧▽≦)O

    感谢责编徐徐!

    在这里感谢打赏,推荐,收藏的小可爱们,么么哒^3^谢谢你们那么包容我,支持我!

    嗯,因为没有存稿,更新时有时无的,本人在此郑重声明:对不起!【跪地求饶】

    求订阅,求收藏,打赏就算了,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写的……咳咳,啥也不说了!

    求票票,【星星眼】不拘是什么票,上古时期的银票也收哒!

    哎呀,这感言,不被喷死我就知足了!

    感觉辜负了徐徐的安排,写的太崩了……

    更感觉辜负了小可爱们的支持,更新太少……

    贫道只能说:老衲尽力了……

    夏,四月,河东道绛州地区。

    一只小毛驴颠颠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铃儿叮叮当当的作响。

    杜九骑在毛驴的背上,手里拿个树枝,树枝下面挂了半颗白萝卜。

    另一半则在初九的手里,杜九啃得正香。

    毛驴追着那半块白萝卜跑了半个多月,不到日落,它是吃不到嘴里的,然而它还挺倔,吃不到萝卜坚决不停下。

    杜九咽下最后一口白萝卜,叹了一口气:“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小爷走的方向没错呀,东南方向!”

    连续多日没见到人烟了,杜九心里有些烦躁,幸亏存了些白萝卜,这些当初可是打算当做毛驴的口粮来着,可现在咋就成了自己和毛驴的口粮了呢!

    杜九说着又看了看太阳,回想道……

    “毛驴多少钱?”

    “两吊钱,这可是刚从西域赶回来的,您一看就是个行家,骗不了您……巴拉巴拉”

    杜九一听,两吊?我身上总共也就五六吊钱,扭头就走。

    那人见了,连忙去栏杜九,“哎?哎?别走啊,我让些利,让你二百文!我可是吃了大亏了……巴拉巴拉”

    杜九见他眼珠子乱转,显然是想宰自己一笔,不禁感觉好笑,跟我斗,你还嫩点!

    “五百文!”杜九伸出一只手掌,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人闪电一般松开杜九的胳膊:“作甚,抢劫呀?”说着拿手驱赶着杜九:“走走走!别拿我做消遣!”

    杜九可不干了,无赖道:“别呀,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兴你抬价,不准我还价么?”

    “嘿,你这人,你说谁,谁抬价了,你别造谣啊,我这可是诚心的价格!”

    杜九撇了撇嘴,诚心!你是诚心要宰我的吧!

    最后,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杜九以一贯二钱的价格,买下了这头驴,杜九还顺便问了问路。

    “诶!郎君,长安怎么走啊!”

    卖驴的人看了看太阳,说道:“正巧,我刚从长安回来不久,你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就对了!”

    杜九听了,察觉有些不对味:“你不是说这驴是从西域赶回来的吗?”

    “啊?啊,我,我是,我父亲从西域赶回来,我来这儿卖,怎么了?”那人说完还理直气壮的的叉着腰。

    杜九打量了这个人一眼,看年龄有小四十了,这么说,他爸怎么也五六十了吧,都这岁数还去西域!

    即使知道他是忽悠人,杜九也不打算追究了,赶路要紧,到了长安,这几钱银子算个什么!

    杜九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令尊好体魄!”

    说完,就骑着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了。

    可惜呀,杜九的地理是喂了狗了!

    那人回来的时候应当是冬天,太阳从东南升起,的确没错。

    可那时候都快入夏了,太阳早就从正东升起了!

    于是杜九就这么一路向西,来到了绛州。

    杜九还纳闷呢,怎么还没到长安呢?其实他都已经路过长安了!

    走着走着,杜九似乎听到了鸡鸣狗吠声,杜九精神一振,附近有村庄,俺终于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杜九催促着毛驴,可毛驴实在是太慢,杜九索性跳下毛驴,扛着树枝跑。

    这头驴一见白萝卜加速了,立刻就追着树枝上的半块白萝卜跑。

    杜九见它跟着白萝卜跑,嗤笑着骂道:“蠢驴!”

    这时杜九路过一片田地,地里有个老头,这老头正在除草,站直身子伸懒腰的功夫,就见到杜九与驴的组合。

    老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喃喃说道: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蠢到这份上的人,有驴不骑不说,背上的大萝卜被驴啃了大半了都不知道!”

    他还以为那萝卜是被驴啃的呢,其实那是杜九啃的,这话咋那么别扭。

    “丈夫,看什么呐?”

    “来,你看那!”说完,老头一指远处的杜九。

    “哎呦嚯,这谁家的傻小子!”

    从此,杜九的傻名传到了绛州——

    书归正传,杜九这边匆匆来到村头,却见有一家人房子着了火,杜九见了,二话不说,先帮忙救火。

    忙活了大阵子,众人总算将火灭了。

    这时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嘴里喊着:“父亲,父亲,我父亲呢?”

    “薛郎君回来了,快看看吧,哎呦,作孽呦!”

    “仁贵,伯父他……”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哎!节哀!”

    杜九一听,hat?薛仁贵?妈耶,薛仁贵早期这么惨么?这被烧的是他家?

    那我刚刚帮着救火,岂不是可以跟他靠靠近乎!

    嗯?

    不对啊,薛仁贵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啊!

    不行,不行,一旦他参了军,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那自己装傻的事情岂不是露馅了?

    看来,老衲现在给他的第一印象就必须要是傻子!

    嗯,贫道果然很机智!就这么办!

    杜九想着就往旁边地上一坐,等着薛仁贵发现自己,这叫化主动为被动,有利于自己装傻。

    那边众人情绪低沉,可到底死的不是自家人,没一会儿,就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个拍过薛仁贵肩膀的人,陪着薛仁贵。

    “咦?你是谁?你刚刚帮着救火,可是认识仁贵?”

    薛仁贵随着他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被灰尘弄得脏兮兮的人坐在地上,嘿嘿的傻笑着,还用大黑手抹了把鼻子,彻底成了花脸!

    这时那田地里的老两口也姗姗来迟:“呦,这是怎么了!咦,这不是刚才的那个傻小子么!”

    “方伯父,您认识?”

    杜九听着两人交谈,也没背着自己,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憨笑,老子怎么就比那头蠢驴还蠢了!

    岂有此理!

    薛仁贵忍着悲痛,对杜九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这位郎君帮助救火,薛仁贵感激不尽!”

    “哎!你谢他作甚,他是个傻子,这看眼神就能看出来!”那个老婆婆叹到。

    杜九心说,太欺负人了,我自认为还没武装到眼神,大娘你这么说可就扎心了!

    “这是礼数,不可废!”

    杜九心上又被扎了一刀,听你这话,你只是走个形式!

    感情你还真信了!

    好吧,我装傻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我怎么就,这么没有成就感呢?

    我还没开始装呢,这就被定义为傻了?杜九心中的小人捂脸,真的不想要这些神助攻队友!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薛仁贵埋葬了他父亲薛轨。

    埋葬之后,众位乡亲就散了,杜九看着奇怪,自己上次假死的时候,办丧事的程序也不这样啊!

    这连个灵堂也没有,更别提吊唁之类的!也太寒酸了吧!

    杜九心想,自己一定要将薛仁贵拐回去,这样就不用解释自己是怎么找回去的了!

    而且也可以改善薛仁贵的生活,交个朋友。

    啧啧,未来大将军啊,有兵权的吧?那我今后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虽说,自己原来也可以横着走,但那是靠着李世民,谁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万一他想砍我,连个冒死替自己求情的都没有,那李世民岂不是砍得很没有顾忌!

    薛仁贵这可是实打实的,小爷凭本事发展出来的势力呀,而且,还不会引起李世民的猜忌!

    杜九想着,不知不觉中就笑的很荡漾。

    薛仁贵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看来你是真傻!”

    “呃”杜九的笑得很僵硬,虽说我在装傻,但你这么说,我还是恨手痒!

    薛仁贵问杜九:“你可知你族人所在何处?”

    杜九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表示我不懂!

    薛仁贵自认做不出任其自生自灭的举动,但自己又无家可归,已经自顾不暇,如何管得眼前的这个人!

    杜九见他有些犹豫,想起了他家刚刚失火,心说,我要不要拿出些银两接济他?

    想着,杜九趁他回头收拾东西,偷偷地将一小串铜钱漏出个头,就在胸前特别显眼,闪闪亮亮的!

    “哎!看来你只能暂时跟着我了!”杜九刚做完小动作,就听薛仁贵叹息着说道。

    杜九心说,艾玛,哥们你可真够意思,你都泥菩萨过河了,竟然还能收留俺,太感动了!

    杜九一激动,就将剩下的几个银豆子递到了薛仁贵面前。

    薛仁贵见到银豆子,猛地抬头,狐疑的看向杜九,“这是你的?”

    杜九心说艾玛不好,要露馅!

    杜九连忙痴痴的笑到:“吃,吃!”说完还望嘴里放了一个!

    刚放完,杜九就后悔了,娘的,突然想起来这银子是怎么来的了!呕!

    “呸呸”杜九一把将银豆子摔在地上,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装傻第一式,哭闹不停!

    杜九是真哭,刚刚不巧,坐石头上了,正磕在尾椎骨上了,这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薛仁贵还以为他是硌到牙齿了,心说,自己想什么呢?这就是一个傻子,单纯的给自己吃的罢了,自己竟然还怀疑他!

    薛仁贵边捡银豆子边嘲笑自己:“想想也是,自己有什么可图的呢?”

    杜九听到了,心说,小爷图的就是你!呸呸,俺图的是你将来能帮衬自己!

    杜九偷瞄着薛仁贵,见他捡起银豆子之后,走向自己,杜九顿时哭得更起劲了!

    薛仁贵将银豆子塞到杜九的怀里,还帮他掖了掖衣角。

    杜九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向薛仁贵,妈耶,傻得是眼前的这个人吧?连银子都不要!

    薛仁贵见他不哭了,也松了一口气,他正愁着,怎么哄好杜九呢。

    之后,薛仁贵走向坟墓,磕了几个头,静静地跪了一会儿。

    然后,薛仁贵起身走向杜九,将杜九像拎小鸡崽子似的,一手提起来。

    杜九心说,这家伙臂力竟然比程咬金还大!

    自己都二十多了,他竟让自己又找到几年前被程咬金提在手里,双脚离地的感觉!

    杜九一时不忿,凭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健壮!想罢,杜九身子一使劲,荡起了秋千······

    薛仁贵满脸黑线,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这么提着杜九走了,他也怕杜九再次哭闹。

    路途越远,杜九就越惊讶,呦呵,天生神力呀!

    杜九就像挂腊肠一样一直挂到了薛仁贵的家,也就是那片废墟!

    看着薛仁贵满目悲怆,杜九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杜九只能默默地在心中说:节哀顺变。

    自打来到大唐,见得死亡多了,杜九本以为自己会麻木,没想到现在,竟还会有小小的感性存在。也可能是因为,对于那些死去的人,自己并不在乎吧!

    薛仁贵翻找了些没被烧化的铁器,像锄头、菜刀、陶罐、铜钱什么的。

    杜九就这么一直看着,也不帮忙,美其名曰,刚刚累到了!

    没一会儿,跟薛仁贵关系不错的那个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干粮。

    他将干粮递给薛仁贵,说道:“仁贵,这个你拿着,兄弟我也没什么本事,我家那口子你也知道!”

    薛仁贵推辞着:“不用了周兄,我还有些银钱!”

    “你拿着,不然兄弟心里不好受!”姓周的满满诚意,杜九就在一旁着急,推辞啥!收下呀!我还饿着呢!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声:“夫君,客气啥,他不愿意就算了,薛郎君又不是别人!”

    这话一出,薛仁贵更不好意思要了,杜九都要急死了,面子是啥?能吃吗?见好就收呗!

    姓周的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见薛仁贵眼神坚定,红着脸低着头,扭身走了。

    杜九眼巴巴见着干粮跑了,不舍得跟了两步,薛仁贵见了,及时的拦住杜九,杜九还是抻着脖子,直到干粮不见了影子。

    杜九委屈的看着薛仁贵,用眼神控诉着!

    薛仁贵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胸口的铜钱,估算着能买多少米面。

    算来算去,竟然支撑不了几日了!

    杜九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说,还是我来拯救你吧!

    先请你吃一顿,然后再想办法让你发现我的身份,之后,你自会带着我回到长安,最后就是······

    “哎?”杜九还没想完,就被薛仁贵拉走了。

    杜九眼见着走出了废墟有几百米,却想起,自己的驴还在废墟那拴着呢!

    杜九挣扎了下,惹得薛仁贵回头看他,杜九指了指废墟,说道:“昂昂!昂昂!”

    薛仁贵一头雾水,昂昂?

    这时一串铃铛声响起,只见毛驴拖着木桩跑了过来,边跑边“昂昂”的叫着。

    原来“昂昂”是杜九给它起的名字,杜九每次喊“昂昂”都会喂它半颗白萝卜,时间长了,这头驴就记住了!

    杜九忘了这茬了,只以为这是神兽认主了!

    只见杜九刚要抱住大驴的头好好亲近亲近,却发现这头驴躲过自己的怀抱,将杜九腰间最后一棵萝卜顺走,颠颠的往前走去。

    杜九被扯得一个踉跄,薛仁贵见了急忙夺下驴嘴里的半截腰带,杜九心说好险!差点就要掉裤子了!

    蠢驴,亏我还曾以为你比蛾眉有出息呢!你跟那二哈简直一丘之貉!



    田野间,薛仁贵牵着驴,驴背上趴着杜九。

    铃铛“叮叮当当”的作响,可它再响也不能掩盖住两人的肚子唱高山流水。

    “咕噜噜”饿啊~

    杜九觉得身下的这头驴也挺好吃的!

    想着驴肉火烧,杜九“吭哧”一口咬在了毛驴的背上。

    “呸呸”真是的,自己咬了一嘴毛,嘣到了牙不说,这头蠢驴竟然屁事没有,好歹叫唤两声啊!

    薛仁贵循声回头,只见杜九望着自己,薄唇紧抿,耷拉着眉头,委屈的说道:“饿~”

    薛仁贵四处望了望,对着杜九说了一声:“乖乖在这儿等我一会!”

    杜九连连点头,心说不拘是什么飞禽走兽,能吃就行!

    但却见薛仁贵往左边田地里走去,杜九看了看右边的树林,很想喊一句,大哥,你没走错吧!

    话没出口,杜九转念一想,偷点粮食,煮了吃也是可以的!

    可见着薛仁贵越走越远,杜九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小子不会是想扔下自己跑了吧?

    这也不能啊,他东西还在这呢!

    过了好一阵子,薛仁贵才回来,杜九见他回来,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往薛仁贵的手中看去。

    一看之下,杜九的脸刷的一下就绿了,感情你废了半天劲就是去挖野菜了呀!

    好吧,让我看看你都挖了些什么?

    杜九翻身下驴,凑到薛仁贵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只见有蒲公英,有苦菜,还有可怜兮兮的被扯断的小蒜。

    杜九心说,大哥,你整这么两把草好干什么的。塞牙缝么?

    杜九心中抱怨,手上却拿过野菜就吃,边吃还想着要是来点豆瓣酱,老干妈之类的就更好了!

    垫吧了两把草,杜九觉得更饿了……好在很快就到了小镇上。

    跟着薛仁贵来到米铺,看着薛仁贵买了一石粟米,一石糙米之后,手中就剩下八文钱。

    杜九撇了撇嘴,家底这么薄,好在这些米能吃上些日子,看来小爷要早点将郡公的身份让他获悉了!

    怎么能让他察觉呢?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信物!

    对了,靴子里的匕首!那匕首上有块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一来,薛仁贵就会得知小爷的身份不一般,然后他就会探查一番,最后就顺理成章的让他送小爷回长安!

    完美!就这么定了!

    杜九觉得自己制定了个完美的计划,得意之间,陡然发觉自己还饿着呢,于是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郊外了!

    杜九猛的看向薛仁贵,就这么回去了?也不下顿馆子?你没钱可以我请啊!

    可现在已经晚了,因为,杜九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山洞,杜九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瓦寒窑?

    站在外面打量了一番,杜九觉得这寒窑挺有开发价值。

    这要是好好保护起来,将来发展个旅游景点,画一张画收费一两,还赠送薛仁贵的亲笔签名,啧啧,那小爷可就赚翻了!

    好奇的进了窑洞,杜九发现,这明明就是个打猎时的临时落脚点嘛!

    一个瓦罐和几副碗筷就放在墙角的地上,墙上挂着几张兽皮,一张弓,那边还有个矮榻,榻上一套被褥。

    屋子里就这么几件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寒酸!

    杜九坐到榻上,然后往榻上一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滚,心说真解乏!

    哎?对了!自己骑驴回来的,那米呢?

    杜九腾的坐起身,大步迈到门外,刚出门,就见薛仁贵正在生火做饭,米袋子就在他身边。

    杜九想起了薛仁贵一只手提起自己时的轻松劲儿,摸着下巴,心说不会是他将米袋子扛回来的吧!

    看起来很有可能,啧!果然不愧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不到半个小时,饭就好了,杜九看了一眼,失望极了。

    还以为薛仁贵厨艺有多好呢,就一个水添多了的白饭,一碗煮过的野菜加点盐。

    电视上不是说薛仁贵是火头军的吗?哦!对,现在他还没参军呢!

    那他媳妇呢?

    嘶~自己不会将他媳妇儿蝴蝶掉吧?杜九缩了缩脖子,心说应该不会吧!自己只不过是想让薛仁贵走个捷径而已!

    杜九想到这一拍桌子,心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大不了自己给他找一个!

    杜九刚拿起筷子,就见薛仁贵警惕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薛仁贵见杜九先是缩脖子,又是拍桌子,以为杜九犯了疯病了呢!

    要说这人呐,就不能让两个内向的人在一起,杜九是装傻,怕说多说错,索性不说;

    薛仁贵则是性格本来就是如此,打小就沉默寡言,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最后,还是杜九嘿嘿一笑先埋头吃饭,才化解了这个尴尬。

    可吃着吃着,杜九就觉得不对了,都五碗了,他怎么还吃?

    一直吃了八碗饭,薛仁贵才将将觉得有些饱,杜九目瞪口呆,电视上说薛仁贵饭量大居然是真的!小爷我也就吃了一碗饭就饱了。

    这要是按照这个此让他吃下去,那些米也不够坚持几天的呀!

    看来这匕首要提前拿出来了,嗯,等他吃完饭就办!

    饭后······

    杜九拿着匕首发着呆,不科学,说好的薛仁贵家境贫寒呢?

    这薛仁贵手里的方天画戟哪来的?瞧瞧这花纹,这锋利程度,都让自己的匕首拿不出手了好嘛!

    看着薛仁贵挥舞着方天画戟,那真是步步生风,杜九心说要不咱耍把式卖艺吧!当然,杜九也就是想想。

    没过一会儿,天色渐黑,薛仁贵见杜九打了个哈欠,二话不说就让祝神又来打压我们这些扑街了[图片]矮榻,自己打了个地铺,睡到了地上。

    这让杜九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杜九的身体很诚实,只见杜九往榻上一窜,就这么躺了下来。

    什么?两人睡一个榻上?

    要是冬天也就算了,大夏天的,两人挤在一起,岂不是热死了!

    于是,二人就这么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薛仁贵给杜九做了饭后就出了门,杜九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直到午时,薛仁贵才回来,但见他脸色极其不好,很是愤怒。

    杜九装着傻也不好问,只好保持沉默。

    薛仁贵此时则满脑子都是上午的事,自己想让族叔帮忙找个差事,没想到竟被嘲讽了一顿,还被赶了出来。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薛仁贵攥紧了拳头说道。

    杜九听了,心说,这还不简单!你送我回长安不就好了!

    想着,坐到薛仁贵面前,说道:“杜九!”

    薛仁贵闻声抬起头来,什么酒?

    杜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重复着:“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