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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侠客行txt下载

    “侠客,江湖险恶,能防还是多防一点吧,童子怀金过闹市,毕竟不是好事情。”

    常舒远见李侠客一连两次受重伤,但都是一夜之间便即痊愈,这种恢复速度实在是可惊可怖,就是妖兽魔怪也不可能有这种恢复力,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奇遇”二字外,实在无法做出别的解释。

    他是侠义之人,倒是不起贪心,可他没有贪心,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起觊觎之心,因此特意提醒了李侠客几句:“你功夫低微,稍一不慎便会引来杀身大祸,蹈光隐晦才是正理。”

    李侠客深深看了常舒远一眼,笑道:“常大哥,你就不好奇我有什么奇遇么?”

    常舒远道:“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十二连城也算得上十三大派之一,武功心法天材地宝也都不差,何必贪图别人的东西?别人的东西就一定好吗?”

    他摇头道:“这几天,就因为一卷紫竹剑图,闹得我十二连城与长安剑派发生了好大一场冲突,结果反倒被魔门子弟从中取利,把剑图得了去。若是没有剑图,何来这种纷争?现在九娘归附魔门,把剑图带走,长安剑派的人若是来了,光是口舌之争就足以令我头痛。”

    李侠客道:“常大哥,你这人太老实,我要是你,一掌把九娘拍死,一了百了,岂不清净?你倒好,缩手缩脚,本来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要我说,费哪个口舌干什么?把事情如实给对方说了,对方爱信不信,大丈夫做事情,讲的是快意恩仇!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常舒远笑道:“兄弟,人生在世,哪有这么简单?我们十二连城与长安剑派,都是十三派之列……”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到院子外一阵喧哗,一道油腔滑调的声音从药铺外面响起:“白老头,你想好了没有?这门亲事你是不愿意也得愿意,我们老爷把新娘子的新衣服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拜见您这个便宜老丈人了,啊哈哈哈……”

    此时药铺掌柜白云奇正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了常舒远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后,脸上怒气一闪,但旋即收敛,把汤药轻轻放到常舒远桌前,对常舒远道:“七爷,这是按照您的吩熬制的汤药,我让小曼伺候您喝下吧!”

    常舒远点了点头:“先放这里吧。白兄,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白云奇一脸晦气,道:“这是云霞县城一个小家族的人,做事很不像话,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过咱们药铺做的是生意,这些年来,对他们倒也没怎么搭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家的家主竟然看上了小人的小孙女,这几天隔三差五的要来抢亲逼婚,我原打算昨天偷偷杀了这个家伙,省的闹心,没想到昨天七爷驾临云霞城,这一耽误,就把这茬给忘了!”

    他对常舒远躬身行礼请罪:“七爷,您且稍等,待我打杀了这个狗才,咱们再来说话!”

    李侠客很是惊奇的看了白云奇一眼,没想到白云奇这个面容清隽的药铺大掌柜,竟然有这么大的杀心,看来外面这个小家族的人这段时间没少骚扰过他,不然老头不会这么愤怒。

    常舒远见白云奇转身要走,急忙道:“白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这外面的人,若是真如你所说,是无恶不作之辈,那等到门中高手来接我时,咱们在杀他不迟,现在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

    白云奇急忙停住身子,垂手躬身:“是!那小人先去稳住他一下,省的他再来捣乱!”

    李侠客笑道:“我也去看看去!”

    就在此时,大门轰然一声暴响,随后脚步声起,一群人从外面大模大样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面白微须,身罩白袍,腰悬长剑,长得倒是一表非俗,只是眼角眉梢间戾气自生,如同一条阴湿粘滑的毒蛇,看得人背部发凉。

    此人走到院内,长声笑道:“白老先生在吗,晚辈叶庆山今日特来拜见老先生,来的匆忙,还请不要怪罪!”

    他这句话声音洪亮之极,震的整个药铺的院子里的两个水缸嗡嗡作响,就连常舒远身边的汤药都被震的起了层层涟漪。

    常舒远微微吃惊,看了白云奇一眼,低声道:“白兄,这人内功不错啊,你要杀他,恐怕还真有点难度。”

    白云奇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喃喃道:“前几天他还没有这么厉害,怎么今天忽然内力大增?难道他家传心法在这几天突破了?”

    常舒远道:“人家既然来了,那就出去见见去吧,我身体不便,就不外出了。”

    白云奇躬身道:“是,这些小事,绝不敢劳驾七爷!”

    他从常舒远房间里走出,脸色阴沉的看了叶庆山一眼,淡淡道:“叶家主好大的威风,你们老叶家出门做客,都是要打碎主人家的大门吗?”

    叶庆山笑容可掬:“白前辈切莫生气,晚辈这是迫切想要见到白姑娘,这才做出了这样没规矩的事情,这大门毁坏了,那是我的不对……”

    他说到这里,转身喝道:“来人!”

    一名青衣家仆从他身后走出,低头哈腰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叶庆山笑道:“取二百两银子来!咱们打烂了白前辈的大门,要是不包赔的话,人家岂不是说我们老叶家不懂规矩么?这万一要是让白姑娘知道了,对老爷我生出嫌弃之心来,日后我将她娶进家门,夫妻不和,老爷我岂不是平生几分苦恼?”

    家仆低头附和:“对对对,老爷说的对!”

    他从身后一人手中接过一个木盒,单膝跪地,呈给叶庆山:“老爷,两百两银子在这里,请您过目。”

    叶庆山骂道:“你个狗东西,这银子给我干什么?这是给白老先生的银子,你去送给白老先生才对。”

    仆人诚惶诚恐,捧着木盒走到白云奇面前,道:“白老先生,这是我家老爷赔偿您的大门钱,还请笑纳!”

    白云奇嘿嘿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将木盒接过,眼角处杀机迸现,笑道:“叶家主有心了,还请入内喝茶!”

    叶庆山大喜:“不敢,不敢,老先生先请进屋!”

    两人进屋喝茶之时,李侠客也随着跟了进去。

    叶庆山看了李侠客一眼,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好一条昂藏大汉!老先生,这位兄弟也是你们药铺的人吗?这么一条英气勃勃的汉子,实在少见!”

    白云奇看了李侠客一眼,道:“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论辈分是我的表弟,我这表弟不喜说话,叶家主,咱们不要管他,还是说一下你今天来此的目的吧。”

    李侠客端坐屋内,默然不语,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对两人的话只当听不见。

    叶庆山啧啧称奇,上上下下打量了李侠客几眼,这才将目光收回,对白云奇道:“白老先生,晚辈自从见到令孙女之后,这些天来食不甘味,睡不安寝,睁眼闭眼都是白姑娘的影子。我们老白家的家产也是有一点的,在这云霞县城,也算的上是一号人家,若是白姑娘入了我叶家大门,吃喝用度,自然亏待不了她,到时候你们药铺的生意,我们老叶家也能照顾一二……”

    白云奇打断叶庆山的话头,问道:“叶庆山,你的来意我明白,这样吧,三天后,我再给你回复如何?”

    叶庆山脸色一沉:“三天三天又三天,白老先生,如今一个月的时间都要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老这么拖着,算什么道理?”

    白云奇端起茶碗,缓缓道:“既然叶家主如此没耐心,那就请吧!恕老朽不远送!”

    叶庆山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叶某看得起你,才会按规矩求亲,现在你还敢敢耍滑头,休怪我撕破脸面!”

    便在此时,一道阴柔悦耳的声音从院内响起:“在下多情门下楚天舒,敢问那位是常兄?”

    声音刚落,一人如同鬼魅一般,倏然出现在大厅之内,轻声笑道:“九娘让我替她向常兄问好……”

    李侠客大惊,飞身扑向叶庆山:“常大哥,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大厅中,这个楚天舒出现的诡异之极,就好像忽然从地底下涌出来一般,他的声音还在院子里回响,但是人却已经到了大厅之中,身法快到不可思议,似乎比声音还要快,可偏偏行走之间无声无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毫无半点预兆。

    在此人现身的一刹那,李侠客寒毛直竖,如火烧身,心中警兆大作,在他的感应之中,这个楚天舒要比九娘可怕的多得多,面对九娘他还有与之一战的念头,可是在看到这个楚天舒的第一眼起,李侠客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

    两人之间的实力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任何小技巧小手段,在这种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全都只是一个笑话。

    因此心念电转之下,直接扑向叶庆山,一脸的拼命掩护之色。

    就在李侠客声音响起的时候,楚天舒的眼睛便已经亮了起来,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叶庆山身边,一只手拍向李侠客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抓向叶庆山的肩膀,笑道:“楚天舒拜见常兄!”

    李侠客见他一掌拍来,看着缓慢无比,可是劲力笼罩之下,自己浑身都被一股巨力束缚,想要动弹一下也是难能,但眼看手掌缓缓向自己胸口印来,当下勉力伸出右手,与他的手掌对了一下。

    砰!

    两掌相交,李侠客只感觉一股极度阴寒的掌力从手心处瞬间直达脏腑,一霎时,似乎五脏六腑都被这寒气冰冻,整个人被打的凌空飞起,向屋外飞出,人在空中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就连喷出的鲜血也成了寒冰碎屑。

    轰然一声大震,李侠客凌空飞出的身子直接将房门撞飞,飞到院内接连打了好几个滚后,方才爬了起来,站起来后,头发眉毛都是挂了一层白霜,浑身血液似乎都要被这股阴寒内气冻结。

    而此时,大厅里劲气交击声密集如豆,楚天舒的声音讶然响起:“常兄,你竟然化开了天罗烟?了不起!”

    屋内的叶庆山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前段时间,偶有机缘,得了一粒玄黄丹,服食丹药之后,伐毛洗髓,功力大增,竟然将家传七品心法推进到了圆满的地步,于是遂感天下之大,无自己不可去之处,亦无可惧之人。

    待到功力稳定之后,便想着大兴土木扩展势力,当然,第一件事必须得找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玩玩,以示庆祝。

    今天他来之前便已经盘算好了,若是白云奇这个老匹夫不同意自己的求婚,大不了直接把白云奇打进牢狱,顺便再把福记药铺收到自己囊中,到时候自己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遇到今天这种局面,自从李侠客飞身扑救他的时候,叶庆山脑子就有点转不过弯来,等到楚天舒手掌拍向自己的肩头的时候他还有点迷惑,不知此人为何对自己出手。

    但他毕竟是武道高手,感应到楚天舒拍向自己的阴寒掌力后,武者本能之下,自然出手还击。

    他家传七品武学其实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武学心法了,如今被他修成大圆满之境,举手投足间力道自生,虽然楚天舒形如鬼魅出手阴毒,但一时间竟然也拿他不下,这样一来,两人各自心惊。

    楚天舒此次前来,是得到九娘的提醒之后,这才前来追杀李侠客与常舒远。

    在他得到的情报中,无论是只会粗浅功夫的李侠客还是被天罗烟锁住全身经脉的常舒远,其实都不足为虑,只要狠下心肠雷霆一击,杀掉这两人后,自然是除去了心头大患,九娘得到的紫竹剑图的事情也就没人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在暗处观看长安剑派与十二连城之间狗咬狗,他们魔门坐收渔利。

    可令楚天舒没有想到的是,九娘口中一直被天罗烟锁住经脉的常舒远,竟然已经化开了部分天罗烟,一身功力恢复了三四层,自己一时间根本无法将其擒住,这一来心中不由不惊:“十二连城果然不愧为名门大派,连天罗烟都有办法化开!”

    “且住!”

    大厅之内,叶庆山与楚天舒双掌互拍,身子同时后退,不过叶庆山是踉跄后退面色惨白,而楚天舒则身形如电,毫不在意。

    而本来站在屋内的白云奇,则双手抱头蹲在一个角落,装出一副不会武功被吓怕了的样子。

    叶庆山在屋内站稳之后,看向对面如同幻影般游离不定的楚天舒,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与茫然之色:“阁下找错人了,我不是……”

    “不错!他不是常舒远!他只是云霞县城内的叶庆山,楚天舒,你找错人了!”

    李侠客从院子里捂着胸口向大厅内缓缓走来,一脸焦急的神色:“他根本就不是常大哥!”

    叶庆山慌忙点头,道:“对,我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常舒远!我特么听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我怎么可能是他?”

    楚天舒察言观色,心中已有计较,陡然一声长啸,一道寒光亮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软剑,身子一闪,长剑饶向叶庆山脖颈:“常兄,原来你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叶庆山胸中一股火气再也忍耐不住,腰间长剑拔在手中:“你娘的,真当叶某人可以随意拿捏不成?去死!”

    这一次两人相斗,彼此再不留手,两道剑光在大厅内彼此追逐,长剑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李侠客看向厅内,只能勉强看到两条模糊的身影,至于两人到底是如何出招,已然看不清楚。

    刚才楚天舒心中有所顾忌,没有全力出手,此时长剑在手,身子化为一团黑气,绕着叶庆山来回转动,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向叶庆山刺出上百剑,屋内两条身影追逐片刻后,陡然分开,互相背对站立不动。

    噗!噗!噗!

    正对着房门外的叶庆山,长发披散形如厉鬼,胸口处忽然爆散出朵朵血花,一道道血线喷溅出几尺开外,仰天便倒。

    倒地之时双目圆睁,尤自充满了茫然之色,至死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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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扑街书也没这本书惨啊,要是这样搞,弄得俺一点动力都没有,难道俺这次来武侠来错了?

    就在叶庆山倒地之时,本来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云奇忽然弹跳而起,手掌一翻,一根一尺多长的银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人如飞鸟,扑向楚天舒。

    于此同时,两把手枪出现在了李侠客手中,火光闪动间,枪里的子弹只是一瞬间便被打完,以至于全部子弹打完后,只听到一声枪响。

    “好阴损的暗器!”

    楚天舒好听之极的阴柔声音里流露出极大的讶异之感:“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手中软剑犹如一条快速游动的灵蛇,在子弹近身的一瞬间爆散成一团白光。

    砰!

    剑光刚刚亮起便轰然消散,楚天舒身子踉跄后退,面现惊容:“好大的力道!”

    打向他的十几颗子弹全都被剑光挡住,密集的声音合在一起,化为一声巨响,与李侠客开枪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

    直到此时,白云奇方才扑到楚天舒上空,手中银针颤动,刺向楚天舒头顶百会穴。

    楚天舒一声长笑,身子一闪,整个人在原地忽然消失,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半空之中,长剑抖的笔直,刺向白云奇肋部:“早就看出你不对劲!”

    白云奇大惊,手中银针转向侧挑,针尖与楚天舒的软剑相交之后,一道火星亮起,白云奇一声闷哼,身子如被雷击,被剑尖中的阴寒内劲逼得落地倒退,手中银针颤动成一团幻影,发出嗡嗡巨响,震的整个房间都在抖动。

    一根银针而已,竟然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当真是匪夷所思。

    楚天舒身子在空中如同一团雾气一般缓缓飘落,看向白云奇,脸上露出一丝忌惮;“夺命针?你是医家中人?”

    直到此时,李侠客才看清楚了楚天舒的面容。

    此人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尤其是一双眼睛犹如水波一般,似乎风儿一吹,就会荡漾出一股子温润之意,当真是儒雅俊秀风度翩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不自禁的生出亲近之感。

    白云奇脸色发白,头顶冒出丝丝白气:“老朽只是一个开药铺的,不知道什么一家二家!楚天舒,你们魔门中人,如今行事都这么百无忌惮吗?”

    楚天舒摇头失笑,“我们多情门,什么时候成了魔门了?老先生,你可不要胡说!”

    他这么一笑,一室皆春,让人禁不住也被感染的嘴角露出微笑,心中莫名的生出舒畅之感,浑身战意一时全消。

    此时跟随叶庆山来到药铺的一批属下,方才从院子里赶了过来,为首的一名青衣家仆看到倒在大厅里的叶庆山,发出一声凄厉嚎叫:“老爷被这个贼子打伤啦!快杀了他,为老爷报仇!”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正在微笑的楚天舒。

    一帮人全都身子一震,齐齐停步,满脸杀气霎时间化为一团春水,一个个嘴角抬起,似乎遇到了世间最为舒畅之事,脸上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

    可是这些人虽然在笑,眼中却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之意,身子僵立,一动不动。

    李侠客看的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白云奇沉声道:“这是摄魂妖术,心智不坚者极易受到控制!”

    楚天舒在看到这些为叶庆山报仇的家仆们后,便觉不对,略一思忖,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瞬间变色,抬头看向李侠客时,双目森寒一脸杀气:“好好好,楚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戏耍,你便是九娘口中的傻大个子吧?嘿嘿,怪不得九娘被你斩断了一条胳膊!她到现在还说自己是一时疏忽大意,才被你所伤,这个蠢货,自己笨,还说别人傻子!”

    他将手中软剑一点点抬起,剑尖指向李侠客:“真是小觑你了!”

    李侠客哈哈笑:“九娘蠢,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事到如今,我只能拿出真正的看家本领了!”

    楚天舒目光一凝,就见李侠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圆头木柄小棒槌似的武器,这两个兵器模样极为奇怪,木柄处冒着丝丝白烟,发出细微的嗤嗤响声,也不知是什么用途,即便楚天舒见识广博,也从未听说过这种武器。

    这两个“兵器”握在手中之后,李侠客鼻尖瞬间冒汗,再不犹豫,挥动两个小棒槌扑向楚天舒:“看老子的天雷轰!”

    楚天舒见他脚步沉重拖泥带水,眼角眉梢还带着白霜,知他体内寒毒未消,笑道:“何必找死?”

    长剑一抖,刺向李侠客心窝。

    李侠客见他刺向自自己胸口,便知不妥。

    九娘在自己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楚天舒没有理由不知道自己胸腹间有问题,此时他长剑还向自己胸腹刺来,那定然大有问题,当下猛然矮身侧翻向外打滚,同时手中两把“兵器”脱手飞出,丢向楚天舒面门。

    就在李侠客侧翻打滚之时,楚天舒本来刺向他心口的剑尖倏然上挑,闪电般刺向他的脖颈,但恰恰此时李侠客已经侧翻了身子,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楚天舒一剑刺空,身子一闪,左手大袖翻卷,已将李侠客扔出的“天雷轰”装进袖子里,随后身子凌空而起,持剑刺向倒地翻滚的李侠客,轻笑道:“连兵器也不要了么?”

    李侠客在地上抱头打滚:“给你啦,我可不敢要!”

    楚天舒心中陡然生出极大的不妥来,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一时间想不明白,笑道:“这是为何……”

    轰!

    刚刚被楚天舒收进衣袖的两个李侠客口中的“天雷轰”,竟然真的发出天雷般的响声,毫无预兆的轰然炸开,铁片四处爆射。

    这一下变生肘腋,即便楚天舒修为惊人,已达先天之境,此时也被炸的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整条右臂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腹部、脸上、四肢全都被弹片射中,一霎时整个人被炸的呆在了当场。

    李侠客听到响声之后,从地上猛然跃起,人在空中,洗魔剑已经拔在手中,向着楚天舒猛然下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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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对付这个世界的高手,李侠客没少提前准备东西,在楚天舒衣袖内爆炸的东西,就是他在小世界里特意收集的手榴弹。

    刚才他拿着两柄已经拉了弦的手榴弹当武器迷惑楚天舒的时候,整个人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这要是一个不好,两枚手榴弹在自己手里爆炸的话,恐怕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他在与楚天舒对峙的时候,一边与他交手对话,一边还要在心里默算手榴弹爆炸的时间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顺势将两枚手榴弹扔出。

    这一下立生奇效,楚天舒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当场就被这两枚手榴弹给炸懵了。

    其实这个世界各种暗器多得是,但大都是在拿在手中发射之物,比如暴雨梨花针、低头紧背花装弩、还有更厉害的以活物作为暗器的飞天毒蜈蚣、空青蛇,这些暗器无一不是追魂夺命之物,令人难以防范,但像手榴弹这种延迟爆炸的东西还是从未出现过。

    况且李侠客刚才手持手榴弹当成兵器来砸人,而不是当做暗器来发射,第一步就误导了楚天舒,他心中生出“这就是武器而不是暗器”的下意识念头,因此当李侠客将手榴弹丢出的时候,楚天舒才会以飞袖顺势接住,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李侠客以两个世界认知上的不同,成功的达到了诱使敌人上当的目的。

    趁他病,要他命!

    此时眼见楚天舒衣衫破烂,满头满脸都是血,连一只眼睛都被炸瞎了,李侠客哪里还有放过此人之理?

    长剑抽出,当头便斩!

    “砰!”

    眼看剑刃就要触及楚天舒脑袋之时,一只晶莹洁白的手掌倏然出现在楚天舒头顶上空,手掌屈指轻弹,正中洗魔剑的剑脊。

    这手指看似轻弹无力,但是打在李侠客长剑之上,一股劲气发出,震的李侠客双手发麻,长剑差点脱手飞去。

    李侠客吃了一惊,身子爆闪后退,大为赞叹:“楚兄受此重伤,竟然这么快就回复冷静,李某自愧不如!果然高手就是高手,心智武功全都高出常人不少!”

    大厅内的楚天舒缓缓抬头,刚才的儒雅模样早就不存在,一目流血已然瞎掉,另一只眼内却流露出铭心刻骨的滔天恨意,咬牙切齿道:“楚某纵横江湖几十载,生平未尝一败,没想到今天却被你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子给害成这样!”

    他胸口起伏不定,浑身衣衫如同鼓足了风的船帆,真气外放之下,满头长发也无风自动,独眼紧盯着李侠客道:“还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他之前对李侠客根本不正眼相看,此时却在认真询问李侠客的名字。

    李侠客见他真气沸腾蓄势待发,知道他顷刻之间便会对自己发出雷霆一击,当下长剑当胸而立,死死守紧门户,嘿嘿笑道:“你猜!”

    楚天舒暴怒!

    长剑抖动,一道吞吐不休的青色剑芒从剑尖出现,随后剑气森然,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斩向李侠客脖颈。

    “剑气?”

    李侠客这下吃惊不小,横剑抵挡,身子急速后退!

    噗!

    长剑挡住斩来的剑气,李侠客浑身巨震,双脚离地,再次飞向屋外。

    此时屋外叶庆山的一群家仆还是一脸笑容的呆呆站立,李侠客后退飞撞之下,将这一群人接连撞飞了好几个,剩下的也都成了滚地葫芦一般,全都摔倒在地。

    他们这么一摔,反倒恢复了神智,一个个脸上露出惊骇之极的神色,发一声喊,“鬼啊!”

    一群人屁滚尿流的向外跑去,有的人真的是被吓尿了裤子。

    刚才如遭梦魇,身子根本无法行动,眼看着李侠客与楚天舒相斗,他们却连眨眼都不能眨,心中惊恐可想而知。

    大厅内楚天舒一剑挥出,又是一剑斩下,接连三剑斩出,三道无形剑气嗤嗤有声,闪电般飞出大厅,斩向院内李侠客。

    院子里几个正在逃命的叶家家仆躲避不及,被这无形剑气瞬间斩为两段,剑气余势未消之下,速度不减,继续斩向李侠客。

    “好家伙!”

    李侠客手中长剑挥动,接连破开两道剑气,震的他浑身发麻,长剑直欲脱手而出,到了第三道剑气射来之时,李侠客再不敢硬接,闪身避过。

    一道轻响之后,院内的一排青砖被剑气裂成两半,多了一道剑气长痕。

    李侠客心惊之余,一脸向往:“这就是先天剑气吗?果然了得!常大哥传我三阳剑气,日后我若修成,不会比他差!”

    他刚才虽然被楚天舒阴寒掌力打伤,但是一身真气呼吸运转之下,伤势便已经好了大半,此时人被打飞到院内,略一呼吸,复又生龙活虎,再次向大厅内奔去。

    此时大厅内,白云奇已经手持银针与楚天舒战在一起,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

    轰!

    一声巨响传来,大厅墙壁轰然爆碎,砖石四处飞射,白云奇被打的穿墙而出,在院子里滚了几滚,待到做起来时,哇哇吐血。

    一道凄厉的尖啸声从大厅内楚天舒的口中响起:“领教了!”

    轰隆!

    他撞塌了大厅另外一面墙壁,穿墙而去,须臾消失不见。

    李侠客放声长笑:“楚兄好走,恕不远送!”

    这楚天舒竟然迎接爆炸的手榴弹而不死,瞎了一只眼睛还有如此战力,已经让李侠客惊心不已,此时见他穿墙而去,知他定然是伤重不支,不得不逃。

    此人是魔门高手,轻身功法自然惊人,李侠客便是想追也不可能追得上,况且追上也未必能打得过,只得任他离去。

    其实以他如今这种粗浅的功夫,却把楚天舒这么一个先天大高手逼成这个样子,若是传到江湖之上,恐怕瞬间就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先天高手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好手了,尤其是像楚天舒这种魔门正宗嫡传的先天高手,那比寻常高手的实力可是要高出好几倍去,而李侠客竟然把他打的如此凄惨,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

    李侠客担心这楚天舒再来一个回马枪,当下手持长剑全力戒备,静静等了片刻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走到白云奇身边,扶着白云奇缓缓站起:“白老哥,你还好吗?”

    白云奇嘴角流血,惊疑不定的看向李侠客:“李兄弟,你刚才扔到楚天舒袖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见白云奇询问手榴弹的事情,李侠客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也算得上是暗器吧,他日有空,我送给老哥几个玩玩。”

    白云奇摇头道:“这是你的保命之物,老朽可不敢要。”

    他受伤颇重,说了几句话后,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身子颤抖了好一会儿方才立足站稳。

    “单单这多情门下的一个弟子都如此了得,而这多情门其实只是七情六欲门的一个分支,而七情六欲门又是魔门的一个分支,窥一斑而知全豹,嘿嘿,魔门,魔门!”

    白云奇摇头感叹:“果然儒道佛魔四大宗门,随便一个抽出来,都足以压死人!”

    李侠客道:“无妨,我虽然不知道这魔门有多厉害,但是只要不是他一家独大,那他行事就得有所顾忌,天下间有势力就会有制衡,张狂可以,猖獗就未必能行得通。我听常大哥说了,你们十二连城也不是好欺负的,对抗魔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怕他个鸟!”

    “你们十二连城?”

    白云奇看向李侠客:“李兄弟,你不是我们十二连城的人?”

    李侠客道:“我前天才认识常大哥,怎么可能是你们门中之人?”

    白云奇吃惊道:“那你为什么甘冒如此奇险来护送我们七爷回山?”

    李侠客笑道:“常大哥说了,他院子里有美酒一坛,我送他回山,他将会以美酒做酬与我共饮,李某天生好酒,为了一饱口腹之欲,那是说什么也得护送他回去。”

    白云奇扭头看了李侠客片刻,点了点头:“行侠仗义,生死置之度外,你果然不愧为侠客,‘李侠客’这三个字,你当得起!”

    常舒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我这兄弟慷慨豪迈,他不是侠客,谁还能是侠客?”

    两人走进房内。

    常舒远被一名侍女搀扶,斜躺在木椅之上,见两人进来,脸色变得极为古怪:“楚天舒的名字我是听说过的,在年轻一辈中,他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一位俊杰了,天地人三榜中,他排名人榜三百之内,已经算的上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青年高手了。没想到今日却被你们两人给打的重伤而逃。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侠客,你定然会被列入人榜之内,成为新晋高手。”

    他哈哈笑道:“未入先天便是武学未入流,而你以未入流的武功而打入三榜之内,这还是从所未有之事。”

    李侠客道:“什么叫做天地人三榜?”

    常舒远道:“这是朝廷故意设的天地英杰榜,目的就是挑拨天下宗门内斗,可是名利二字真的害人,虽然明知朝廷做这个榜单不怀好意,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因为排名的问题结下深仇大恨。万年以来,世间王朝更迭,昔日高手也是陨落的陨落,消失的消失,唯独这个天地英杰榜却一直还在,恐怕只要朝廷存在,这英杰榜就会一直存在。这是制衡江湖的一招妙手,无论哪个朝廷,都不会取消的。”

    他稍稍解释了一下这个榜单的来历之后,笑道:“今天楚天舒被你们惊走,我们最少能有三日清闲,三日之内如无意外,将会有人接我回山,侠客,白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到时候都随我返回青城山吧!”

    李侠客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不是个受约束的性子,如果你们十二连城规矩大的话,我是不跟你去了,惹出事情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常舒远道:“有我在,无妨!”

    他目光转向白云奇:“白兄,没想到你还是医家中人,兄弟有眼无珠,竟然没能认的出来,无礼之处,还请白兄不要见怪。”

    常舒远虽然被天罗烟封住全身经脉,但是内力仍在,耳力并不曾衰减,刚才大厅里的一番争斗,他虽然未能亲眼得见,但只凭耳力,就能将场景还原的八九不离十,白云奇手持银针与楚天舒相斗,两人的招式气劲,对话呼吸都映入他的心湖之中,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白云奇的师承来历。

    医家传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即便是普通的医家弟子,也绝不至于到这云霞小城里当一个小小的药铺掌柜,况且他现在还是十二连城下面的分支弟子,这就有点奇怪了。

    白云奇摇头苦笑:“七爷,我只是年幼时有幸服侍过一名医家老神仙,后来这位老神仙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卷医书。我也是揣摩这部医书里面的养气功夫,才修成了内家真气,会了点粗浅功夫。后来咱们十二连城招收弟子,我便入了门中,在门内待了几年就被分到这云霞县城做了个药铺掌柜。七爷,我虽然与医家有点渊源不假,但我只是咱们十二连城的弟子,从未做出过对门内不利的事情,这一点,还请七爷明察!”

    常舒远笑道:“白兄,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紧张?今天可是真辛苦二位了。侠客,白兄,我看你们两个都受伤很重啊,都别管我了,快点治伤去吧!”

    白云奇躬身道:“是!”

    他转身对李侠客道:“李兄弟,我这药铺别的没有,治伤的药物倒有不少,我这还有几粒自己炼制的天香丹,疗伤颇有效果,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

    两人各自回房,院内的事情自有下人来处理。

    李侠客院子里一直担惊受怕的养母好生安慰了一番之后,这才回到房间,打坐运功,运起三阳心法,慢慢驱除体内的寒毒。

    刚才他虽然只是接了楚天舒一掌,但是那一掌之内所蕴含的阴寒掌力却是难以招架,差点将他全身血液都给冻结。好在三阳心法本身就是至阳至刚的功夫,气息运转之下,倒也不至于被当场冻死。

    他刚才与楚天舒对敌之时,一开始被他阴寒掌力所伤,不得不吐血闪退,可是到了第二次再跑过去跟他动手的时候,呼吸之间,伤势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这楚天舒内力虽强,也就只能伤他一次,第二次的效果就不怎么样了,伤他的速度还没有他的自愈速度快。

    李侠客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件事情,随着自己受伤次数的增加以及修行的开始,似乎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庞大之极的力量正在觉醒。

    这股力量反映到肉身上,那就是力气越来越大,一直到现在还在增长,躯体也越来越难以受伤,即便是受了伤,伤势的恢复速度也快的惊人。

    而他修行三阳心法,这么快就能突破第一层,也是得益于自己的天赋能力,若是寻常习武之辈,初次修行三阳心法,没有三五年,绝难突破第一层,而李侠客只用了不到两个月,而且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往后可能会越来越快。

    三阳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三个周天之后,李侠客霍然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舒畅,精神奕奕,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常大哥传我的这三阳剑气果然了不起,疗伤竟然有如此奇效。”

    李侠客啧啧赞叹:“这还只是六品功法,若是一品功法的话,那得有多厉害!”

    他现在还不知道,其实厉害的不是这门心法,而是他自己的体质。

    李侠客刚刚走出房间,就见脸色苍白的白云奇走了过来,“李兄弟,咱们这里出现了这几条命案,来拿叶家家主叶庆山也被楚天舒杀了,这件事在云霞县城已经算的上是惊天大事了。县城的几个捕头估计一会就到,到时候咱们把七爷的事情隐去,其余的如实说就是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由朝廷便是。”

    李侠客曾经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和影视作品,基本上说的都是武林中的事情,似乎将武林与朝廷都分割开来了,好像死伤再多的人,也只是武林门派中的事情,朝廷都是不管不问。

    现在见白云奇说还有捕头过问此事,顿时好奇起来:“官府也会插手这种江湖恩怨?”

    白云奇说道:“出了这等大事情,官府自然要管,叶家是县城一霸,叶庆山这么一死,县城肯定会发生一段时间的骚乱。况且叶庆山已经算的上一名武林好手,先天高手身死,已经足够引起六扇门的注意了。”

    李侠客听的双目放光:“要这么说,这六扇门里也有有高手啊,不然如何敢插手江湖中的仇杀。”

    白云奇解释道:“大周朝以武立国,朝廷内部自然有无数高手,就连有些几万年传承的中古世家也是朝廷中人,这是任何一个门派都难以比拟的。更何况还有儒家宗师辅佐周帝,谁都得给他们七分面子。”

    李侠客道:“好家伙,我只听说过三分薄面,没想到到了儒门这里却变成了七分面子!”

    白云奇笑道:“四大宗门儒道佛魔,儒家排在第一,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轻声叹道:“只可惜如今朝廷崩乱,乱象迭起,恐怕用不几年就要出大问题了,儒门内部好像也出现了不太好的状况,自顾不暇。现在的六扇门也不怎么管事情了!”

    两人说了几句后,药铺外面喧哗声响起,一名药童领着两名青衣带刀捕快走进了院子里。

    这两名捕快一高一矮,手持铁尺,腰悬铁链,面无表情,为首的高个捕快站在院内扫视了一下里面的尸体,目光一凝,扭头看向白云奇:“白老爷子,你一个开药铺的,怎么得罪了这样的大高手?”

    白云奇一脸惊魂未定的神色,道:“金爷,何爷,你们可来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今天叶家主非要来老朽这里提亲,我不太乐意,正说着话呢,就有强人忽然出现在大厅里,把叶家主给杀了,老朽的这位远方表弟想要出手相救,结果也被打伤。”

    他一指李侠客:“这位就是我的表弟,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嗯,那个叫……叫做铜金刚铁罗汉魔城大力佛,他姓李,叫做李侠客!要不是我这位表弟在旁,恐怕老朽也要跟叶家家主一样的下场了!”

    李侠客:“……尼玛,这老白头好像有点不怎么靠谱啊,怎么给我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两位捕头看向李侠客,顿时肃然起敬,高个捕快拱手道:“李兄可是佛门弟子?小的金忠柏,旁边是我的同僚何三定,李大侠,我们也是奉命办案,如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如今李侠客身高九尺开外,英姿伟岸,状若天神,天然便是一副高手气度,两名捕快本领低微,面对白云奇的时候还能吆三喝四,可是面对真正的武林高手,却连个屁都不敢多放。

    金忠柏刚进院子里的时候,对白云奇还是大模大样,但见到李侠客后,忽然就变得恭谨起来,言语之间,小心谨慎。

    李侠客似笑非笑的看了白云奇一眼,对金忠柏道:“杀叶家主的是魔门分支七情六欲门的弟子楚天舒,此人是先天高手,身手极为了得,不过已经被我打瞎了一只眼睛,已然不足为虑。抓捕此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办了!”

    “魔门先天高手!”

    金忠柏大吃了一惊,惊叫道:“这样的高手我们县城怎么抓?……”

    他忽然反应过来:“您把他打伤了?连眼睛也打瞎了一只?”

    金忠柏一脸骇然,能打伤先天高手的人,肯定必然也是先天高手,这里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小小的未入流的县城捕快所能插手的了。

    李侠客看了金忠柏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怀疑我么?”

    金忠柏猛然一个激灵,连声道:“不敢!小人绝不敢这么想,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还请李大侠将这件事给小人们说一下,我们好回去复命,后面的事情,上面自有处置。”

    他听到白云奇给李侠客胡诌的外号,以为李侠客是佛门弟子,而杀死叶庆山的却是魔门高手,第一时间就以为这是佛魔两家弟子的恩怨,而叶庆山可能是不小心卷入其中才被杀死。

    无论是佛门还是魔门,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县城小捕快有资格插手的,这件事必须七品以上的捕头才能处理,他们两个连九品都不入,本领低微,自然不敢贸然涉足其中。

    李侠客也不犹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两人,除了隐去常舒远的事情之外,其余的都是实话实说,没有必要进行隐瞒。

    金忠柏与何三定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内的惊骇之意,院内还有被剑气斩出的剑痕,大厅墙壁上还有被撞破的大洞,尤其是院内被剑气斩为两截的尸体,更是让人惊心。

    详细了解情况之后,金忠柏与何三定不敢怠慢,匆匆返回衙门,将此事报知上级定夺。

    两人走后,李侠客看向白云奇:“白老哥,你是不是有给人起绰号的习惯?”

    白云奇愣道:“李兄弟,你这都能看的出来?”

    李侠客一脸无奈:“我这忽然间就多了一个绰号,我还能看不出来?”

    白云奇讪讪道:“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给人起外号,反正刚才只是唬人用的,你也不用当真。”

    李侠客忧心忡忡:“我不当真,万一人家当真怎么办?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日后喊起来,老子想摆脱都摆脱不掉。我又不是佛门弟子,你给我起这么一个绰号,实在有点不妥。”

    不过想到自己一身功夫确实与佛门颇有渊源,李侠客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家苗人凤还叫做金面佛呢,只是自己被称为这“铜金刚铁罗汉魔城大力佛”,倒是跟一个评书中的人物重名了。

    在打发走了两名捕快之后,白云奇返回屋内,拿出来一本书与一个黄皮葫芦,捧在手中,来到常舒远房间里:“七爷,这部医书还有这个酒葫芦,是当初我侍奉的那位老神仙送给我的,只是小人资质驽钝,这本医书一直专研不明白,还有这酒葫芦我也只是用来装酒,但却从未用过,现在恰逢七爷来此,这两件东西才算是真正的找到了主人。”

    他将医书与酒葫芦呈到常舒远面前,道:“不敢说是礼物,只能算是下属给七爷的一点心意,礼物轻薄,还请七爷不要见怪!”

    常舒远看了白云奇一眼,叹道:“白兄,这是人家送给你的,我怎么能收?你放心,这次你随我返回青城,在山中肯定不会又人难为你的。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福记药铺在这里已经暴露,白云奇在云霞县不能多待,万一魔门前来报复,整个药铺都会有灭门之灾,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随常舒远返回十二连城,在城内生活,那可便在外面好多了。

    白云奇为了求得常舒远照顾,这才忍痛割爱将当初自己得到的医书和酒葫芦当成礼物,送给常舒远,以求以后能在青城山下无人敢欺辱。

    他的心思常舒远也明白,只是身为十二连城的第七城主,家里什么东西没有?怎么会贪图下属的这点东西?

    白云奇有点失望,常舒远不收下他的礼物,他总感觉有点不安心,眼睛转向李侠客,心道:“这位李兄弟与七爷肝胆相照,一路护送他来此,七爷对他赞不绝口,我要是把礼物送给李兄弟,想来效果不比送给七爷差。”

    当下笑道:“七爷,您是咱们十二连城的七城主,自然不缺属下这点东西,可是我看李兄弟却是身无长物,要不我把您这两件东西转送给他如何?我听说李兄弟最喜喝酒,这个酒葫芦送给他当个随身酒器,也是好的。”

    李侠客站在旁边,对两人的心思看的明白,他最烦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伸手从白云奇手中把酒葫芦与医书拿过,嘿嘿笑道:“好了,我替常大哥收下吧,你放心,等回到十二连城,我常大哥肯定会照顾你一家老小,不会出问题的。”

    白云奇大喜:“有李兄弟这句话,小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七爷,您跟李兄弟慢聊,小人先去安排点事情。”

    在白云奇离开之后,李侠客对常舒远笑道:“常大哥,在这个时候,你要是不收下这位白老哥的礼物,反倒令他不放心。这人呢,最害怕的不是送礼,而是送礼给别人,别人却不收!这种事情才最让人感到无助。这礼物我先替你收了哈,大不了到时候再还给他就是!”

    李侠客对于送礼这种事情深有体会,他在现代社会生活的时候,当时流行给外科大夫送礼,这就导致了很多手术病人的家属们,在手术前都要给大夫送红包,如果大夫不收红包的话,他们反倒不放心。

    这与白云奇送礼给常舒远是一个道理,这个时候能把礼物给手下了,他会非常高兴,若是不收,恐怕要好几天睡不好觉。

    常舒远看了李侠客一眼,摇头笑道:“你倒是有道理,好了,这东西你就收着吧,医家的医术非同小可,这部医书可能是最为粗浅医经,但也与寻常医书不同,不然白云奇也不会光凭医书就琢磨出一门武学心法来。”

    李侠客将医书送到常舒远面前:“要不你来看看?”

    常舒远摇头道:“这经书是给你的,你看便是,侠客,自古医武不分家,练气士就没有不懂医术的,区别只在造诣高低,这本医书你有空可以好好看看一下,想来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李侠客将医书揣进怀里,顺便将酒葫芦系在腰部,笑道:“医书无所谓,这酒葫芦倒是不错,有点跟寻常葫芦不同,装酒倒是不错!”

    两人说了几句,看看天色已晚,李侠客返回房间歇息。

    念头闪动间,熟悉的光芒闪动,李侠客再次出现在青铜大殿之内,面前的巨大铜镜的镜面依旧在闪动不休,之前留在大殿里的战马还在原地站着,看到李侠客之后,马儿轻轻打着响鼻跑到李侠客身边,用脑袋轻抵李侠客胳膊,显得亲热无比。

    李侠客拍了拍红马的脑袋,眼睛看向巨大的镜面,低声喝道:“出来!没想到你一个镜子竟然还是活的!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里?”

    镜面微微晃动,但是之前出现的那名少女却没有出现,似乎当时她的出现只是李侠客的幻觉。

    “你不出来是吗?那老子再撒上一泡尿!看你还出不出来!”

    “我真撒尿啦,你到底出不出来?”

    可是无论李侠客怎么威胁,这镜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对着一个镜子一个劲儿的问话呵斥,连李侠客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神经病,呵斥了一阵子之后,深感无趣:“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肯定有你的用意,难道只是让我这在影视世界里面轮回么?”

    镜面微微波动,如同以前一样,毫无反应。

    李侠客叹息一声,不再多问,催马提枪,向镜面撞去。

    白光消失后,李侠客发现自己一人一马正处在一个夜市之内,夜市里人来人往,附近店铺林立,大街上摆在小摊卖小吃的摊位顺着大街摆了一排。

    路上的行人无一例外的都剃着马子盖,留着大辫子,有几名身穿长衫之人正在整簇拥着往一座青楼里走去,丝竹之声隐隐从青楼内响起,嫖客与妓女调笑的声音不时传出老远。

    而在妓院门口,正有几个乞丐趴在地上不住磕头,请求路人好心施舍点吃的。

    远处有一个台子,此时正有人站在台子上不住叫喊:“金山为什么叫金山?那就是因为那里到处都是金子!在金山走路都要小心点,因为你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踢到金子伤了脚!谁要是想去的话,赶快报名,最近的去金山的名额可不多啦!”

    李侠客看了一会儿,已经知道了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怎么又到了清末?”

    青铜大殿里有万千世界,可是李侠客每次从镜面里穿梭而过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半点自主之力,每次都是被镜子掌控,而这接连几次穿梭,都是武力值极低的世界,让李侠客心中极为不爽。

    主世界里,随便一个高手都能把自己虐一遍,李侠客当务之急便是修炼成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最不济也不能老是被人一掌就打成一个血皮,可这接连几次穿梭都是在清末,而且还是民国时期。

    这个时期题材的影视作品里,基本上就没有高武力的世界,就算是有,那也是寥寥无几,而今天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更是跟“高武力”三个字挨不上边,但好歹比之前三个世界的武力值要高出那么一截来。

    自己身上的铜镜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安排穿越的世界,武力值是一点点的提高,而不是进行大幅度的跨越。这样在安全方面倒是挺稳妥,也利于修行。

    不过李侠客很快就意识到了,在这个世界其实也并不怎么安全。

    “这个人竟然没有留了头发!”

    在李侠客骑马前行与夜市前行的时候,路边摊上的一群人本来没有太过在意他,可是很快就发现了李侠客的不对之处,一脸惊骇之色,对李侠客指指点点。

    在这个时候的中国,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几乎每个中国人都是前额剃光,后面留着一条猪尾巴的辫子。

    就这么一条辫子,硬生生的压了中国人两百多年。

    这两百年来,中国无论是文化还是科技,全都是一无进展,反倒是越来越倒退,卑躬屈膝者众,跪地称奴者多,而挺腰做人者少。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或者选择忘记了以前的仇恨,屈服于满清的统治之中,因为大家都被杀怕了!

    人死的太多,血流的太多,关键是杀死汉人的基本上也都是汉人,整个中国进入了精神与文化上的禁锢期,一直到洋人的坚船利炮打了过来,才将满清的统治动摇,整个中国的汉人在这个时候,才有了集体觉醒的机会。

    只不过真正的觉醒,还得在几十年之后了。

    而李侠客此时所处的时代,就是这个华夏五千年从所未有之乱局的时代,而且是列强刚刚入侵的时代。

    这是电影黄飞鸿的世界。

    这个时候,底层的百姓早就习惯了满清的统治,因此见到李侠客一头长发跨马过街,他们已经忘了自己的老祖宗当年也是这么一身装束的,可是现在第一个念头却是觉得李侠客这是“违制”,是要杀头的,见了必须要向官府举报才行,不过现在朝廷管的不怎么严了,也有剪掉辫子的人,但只是少数。

    一名长袍书生在看到李侠客后,一脸愤慨:“此人现在竟然一副前明装束,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世道果然是乱了,什么人都冒出来了!”

    李侠客闻听此言,眉毛一挑,看向此人:“小子,你连你祖宗当初的装束都忘了吗?”

    那名书生吓了一跳:“你这贼子,我祖宗何曾穿过你这样的衣服?你莫害我!”

    李侠客长叹一声,向前方走去,不再理会此人。

    天下间类似此人者千千万万,他要是为此生气的话,一百个他也得气死。

    前面高台上宣传去金山挖金的买办仍在大声描绘金山的富饶与美丽,台下的观众们听的双眼都放出光来,如果不是去金山还要交钱的话,恐怕这些人早就一窝蜂的全都跑着过去了。

    此时一名洋人传教士正手拿宣传圣经的小册子向附近行人颁发,当李侠客骑马经过此人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位头戴绅士帽一脸落寞的长袍青年宣传教义:“迷途的羔羊,天国将会是你们最终的归处,主耶稣会赦免你们一切的罪行……”

    那名青年看向传教士:“我今天抓了一个坏人,但却无人敢给我作证,耶稣会给我当证人吗?”

    那名传教士闻言一愣,呆呆站在当场,一时间无法做出回答。

    青年摇头自嘲:“我今天抓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坏人,但是送他进衙门的时候,连受害者都不敢替我作证,因此我只得又把他给放走,嘿嘿,这年头连行侠仗义都没法做!”

    这名青年正是佛山宝芝林的馆主黄飞鸿,今天在饭馆里因为抱打不平,捉拿了收保护费还打人的河沙帮帮主安广达,可是在准备把此人送往官府衙门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些人都害怕引来河沙帮的报复,都不敢为他作证。

    他心凉落寞之下,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金山招工淘金的台子前,在大街恍惚了好长时间,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外国传教士,眼见这个传教士也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黄飞鸿失望摇头转过身去。

    他低头正欲走人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我可以为你作证!”

    黄飞鸿闻言大喜,抬头便看到坐在马上的李侠客。

    他看着李侠客,眼睛越睁越大,忽然揉了揉眼睛,还道自己看错了,定定看了片刻之后,失声惊叫道:“侠客叔?是你吗?你怎么来佛山了?”

    李侠客比他还要吃惊:“你认得我?”

    黄飞鸿道:“我是飞鸿啊,侠客叔!你忘了吗,当初就是您把我从衍空和尚手里救出来的,您还传了我大力金刚掌这门掌法!”

    李侠客一脸迷惑:“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心念电转间已经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衍空和尚这个人好像是《少年黄飞鸿》里面的反派人物,看来我日后定然会进入过那个世界里跟衍空交过手,而且还跟黄飞鸿父子有过交集!”

    但自己以后会在那个时间段里经历了什么,李侠客哪里会知道?现在见黄飞鸿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李侠客大为头痛:“兄弟,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在我的印象里,咱们还是第一次相见。”

    黄飞鸿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您肯定是练功失忆了!当初您给我们说过,说你正在修炼一门奇怪的功夫,叫做九转神功,每突破一层,记忆就会失去一部分,功夫也会减弱很多,一直到修成九转大圆满的境界才会恢复全部记忆和功力。”

    他看着李侠客惊叹道:“我还以为您是在说着玩,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黄飞鸿此时脸上的郁郁之情已然不存,伸手牵过李侠客的马儿:“侠客叔,您怎么一点都不见老啊?我爹爹现在都老的很厉害了,你还是当初我见到的样子!走,咱们回宝芝林,您知道吗,我现在自己也当了老师,还收了好几个徒弟,一会儿我让他们来拜见师公!”

    “徒孙拜见师公!”

    在宝芝林的大厅内,李侠客端坐在太师椅上,黄飞鸿的徒弟林世荣、凌云楷、还有刚收到门下的林苏,也就是牙擦苏,全都在在大厅里向李侠客跪拜行礼,而黄飞鸿与十三姨则站在李侠客两边服侍。

    李侠客还从未被人这么参拜过,急忙双手上抬虚扶:“都起来吧,我这一辈子很少跪人,也不喜欢别人跪我。今天也就和一次了,以后千万别行大礼,你们这么拜我,我浑身不舒服!”

    他来到宝芝林后,黄飞鸿把馆内的弟子全都叫了过来,恰好十三姨也在馆内,在黄飞鸿为李侠客介绍之后,这些弟子方才来跪拜李侠客。

    因为李侠客“之前”对黄飞鸿有救命授业之恩,因此黄飞鸿让自己的这些弟子称呼李侠客为师公。

    这些弟子起来之后,李侠客从怀里摸了摸,想送给他们一点礼物,但摸了半天只摸到几锭金子,那还是他在一些洋人家里顺手拿的。

    “师公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样吧,一人一枚金锭,权当零花钱吧。”

    牙擦苏、林世荣、凌云楷三人大喜,他们本来还对李侠客这个凭空冒出的年轻师公不太服气,刚才跪拜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抗拒,毕竟李侠客看着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是黄飞鸿说的那么大的年纪。

    可是现在见李侠客这么大方,三人都极为高兴,凭空得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对李侠客的印象登时好了很多。

    李侠客给他们的金锭一个都足有五两重,足够寻常人家吃喝好几年的了,换谁谁都高兴。

    黄飞鸿见三个徒弟对李侠客的礼物都厚着脸皮收下,脸色顿时一沉:“没规矩,还不快谢谢师公!”

    李侠客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大规矩。飞鸿,少筠,你们两人喊我一声叔叔,我不能让你们白喊,我这有两把雌雄短剑,正好送给你们防身。”

    他从腰间把得自九娘的两把短剑接下来递给黄飞鸿与十三姨:“这两把短剑非同小可,乃是真正的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利器,你们两个一人一把,正好防身。飞鸿,我看你们两个真像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这两把剑,我希望永远不要分开。”

    黄飞鸿大囧,脸色通红:“侠客叔,您可乱说,十三姨是我的表姨,我们两个怎么可能……”

    李侠客哈哈笑道;“我辈男儿,难能如此扭扭捏捏?刚才你跟我介绍的时候也说了,少筠跟你毫无半点血缘关系,既然如此,辈分不辈分,真的重要吗?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这区区辈分又算得了什么?”

    十三姨听的娇羞不已,连晶莹的小耳朵都变得通红,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喜悦之极的光来。

    她在外面之所以留洋归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放不下国内的黄飞鸿,他们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在一起长大,十三姨早就对黄飞鸿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因此虽然有大把机会留在国外,可还是选择了回国来寻找黄飞鸿,争取自己的爱情姻缘。

    她这段时间在宝芝林居住的时候,没少敞开了向黄飞鸿表达自己的心意,只可惜黄飞鸿年纪不大,人却老气横秋,是一个典型的不解风情的家伙,虽然已经明白了十三姨对自己的心意,而且他自己也非常动心,可就是老古板,思想上的枷锁太重,老是放不开。

    十三姨这段时间心里没少埋怨过黄飞鸿,可尽管埋怨,她一个女儿家也不可能太过主动,两人虽然郎有情妾有意,但碍于人情礼法,却都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其实都极为辛苦。

    现在听到李侠客将这件事毫无顾虑的说了出来,十三姨打心眼里都同意李侠客的话,只是女儿家害羞,不敢点头附和,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喜悦就连黄飞鸿的徒弟们也都看出来了。

    林世荣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之意,一霎时全都明白了,为什么十三姨会对师父这么好,原来她喜欢自己的师父啊!

    十三姨忍住羞意,伸手从李侠客手中接过短剑,轻声道:“多谢侠客叔叔。”

    她好奇的问道:“这把剑好漂亮,阿叔,这剑有名字吗?”

    这两把短剑乃是从九娘手中得来的,李侠客自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见十三姨询问,微一沉吟,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这两把就取名飞翼和灵犀吧,你这把稍短一点的雌剑就叫做飞翼吧,而飞鸿这一把就叫做灵犀如何?”

    十三姨娇羞无限,接过短剑低头轻声道:“谢谢阿叔,这名字我很喜欢!”

    黄飞鸿尴尬的接过灵犀短剑,道:“侠客叔,这怎么好意思?”

    李侠客笑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喊我一声叔叔,总不能让你们两个白喊。”

    跟宝芝林的一些人都熟悉了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黄飞鸿对李侠客道:“侠客叔,可能您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却一直记得你的样子。特别是您眉心的这道血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等过一段时间我写书给我父亲,他要是知道您还健在,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他躬身道:“时间不早了,还请您早点安歇,您的马儿我已经让人洗刷喂养了,您不用担心。”

    李侠客笑道:“我本来还想着在这里杀一批人就走,现在看来,为了不连累你们宝芝林,我在这段时间里,就尽量少开杀戒……嗯?不对劲儿!”

    他耳朵动了动,迈步出门:“飞鸿,有人要对你不利!”

    于此同时,黄飞鸿也神情微变,道:“院子外面脚步凌乱而轻微,这是夜行人在做事情,院子外面好多人!”

    李侠客道:“我出门看看去,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人乘虚而入!”

    他大步走入院内,身子一闪已经飞到墙头之上,人在空中,背后洗魔剑便已经抽在手中,飞鹰一般向院外落去。

    院子里林世荣等人,见李侠客露出这么一手轻功,齐声喝彩,这种轻身功法,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师父黄飞鸿也不过如此。

    黄飞鸿见李侠客飞出院外,不由得大急:“侠客叔,手下留情,你可不要再杀人啦!”

    十三姨站在黄飞鸿身边,好奇的小声问道:“飞鸿,怎么了?”

    黄飞鸿跺脚道:“哎呀,你是不知道侠客叔的杀性有多大,外面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做坏事的家伙,恐怕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李侠客刚刚跳出院外,就看到大街上一群夜行人正将一堆干柴仍在了宝芝林门口,随后一根火把扔到了干柴上,这干柴堆里似乎浇了火油,遇火就着,霎时间火焰升腾而起,迅速蔓延到宝芝林的木门之上。

    更有几个黑衣人弯弓搭箭,几枚火箭已经射了出去,飞向宝芝林院内。

    但也就在火焰升起的时候,李侠客已经从空中落地,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猛然一声暴喝,持剑前冲:“竟敢在这个时候放火!”

    一名箭手刚刚将火箭射出,李侠客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剑斩下,便将此人的臂膀斩下;“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宝芝林放火!”

    见李侠客如同飞将军一般落到他们眼前,这十几名黑衣人顿时一阵骚乱。

    此时黄飞鸿焦急的声音从院内传出:“侠客叔,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杀人!”

    李侠客收剑回鞘,扭头向院内喝道:“习武之人婆婆妈妈,杀人都不敢杀,飞鸿,你这束手束脚,练武又有什么意思?”

    他虽然如此说,长剑却被他收了回去。

    毕竟黄飞鸿在这里有家有口,若是杀人多了,肯定连累宝芝林,他一人逍遥自在倒是没什么,可是连累了人家就有点不好了。

    李侠客出现的如此突然,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吓了一跳,“他妈的,你是谁?少管闲事!”

    李侠客懒得跟他废话,身子闪动间,瞬间到了此人面前,猛然一拳轰出:“趴下!”

    这名头领没想到李侠客说来就来,刚才还相距三四丈距离,可是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眼见这一拳来势如此凶猛,只看拳势就知道自己挡不住,吓的他浑身剧颤,大叫一声,双臂十字交叉快速挡在胸口。

    “喀嚓!”

    李侠客一拳打出,此人双臂陡然扭曲变形,被李侠客打的双脚离地而起,凌空飞出好几米远,一直撞到身后的一株大树之上方才软软倒地。

    李侠客只是一拳,便将此人打的不省人事。

    旁边一群蒙面人见他如此凶恶,连放火也顾不得了,发一声喊,纷纷拔出兵器向李侠客冲来。

    “放火之后还敢杀人?”

    李侠客长剑入鞘,虽无兵器,但修行到了他这个地步,即便是没有兵器在手,拳脚功夫一般人也经受不住。当下展开拳法,与这些人战在一起。

    他如今拳脚重的吓人,一名蒙面人手中单刀还未举起,便被他一拳打的脱手飞出,飞出的钢刀都打成了曲尺模样。另一人被他一脚横扫,双腿都被扫断,白骨刺破皮肉,在火光中十分吓人。

    只是呼吸之间,便有十多个人被李侠客打的重伤倒地惨嚎不已,剩下的几个人吓的肝胆欲裂,再不敢恋战,跑到附近几匹高头大马身上,便想逃跑。

    “还想跑?留下吧!”

    李侠客身子前冲,飞身而起,已经抓到了一名正欲上马之人,掐住他的脖子猛然扔向宝芝林门口:“谁敢跑,我就烧死谁!”

    此时宝芝林门口的大火仍在燃烧,此人被李侠客扔出之后,正落在火堆里,瞬间衣衫着火,嚎叫着在火堆里打滚,等滚出火堆的时候,已经全身都着了起来。

    李侠客连抓连抛,瞬间便有三人被他扔进了火堆里,现场还剩下的几人吓的浑身发抖,“当啷”一声,兵器丢掉,快速跪在地上,叫道:“饶命!”

    此时宝芝林的大门已经被打开,李世荣抱着一大缸水快步跑到门口处,水缸倾斜,两百多斤清水全都倾倒在火堆里,当场浇灭了一半,后面牙擦苏、黄飞鸿等人也都提着水桶跑了过来,几桶水连续浇下,门口的火堆已然熄灭。

    刚才这些蒙面人将火箭射到院子里后,引发了一场小火,黄飞鸿等将火扑灭之后,这才有暇打开大门扑灭外面的火势。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大街上的情形,眼见几名浑身着火的黑一人正在门口嚎叫打滚,黄飞鸿吃了一惊,又提过几桶水来将这几人身上的火焰浇灭,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侠客已经将大街上的一群黑衣人拖死狗般的仍成一堆,见黄飞鸿等人出门,问道:“这些人怎么处理?不如这样,世荣,你去挖坑,我来杀人,正好现在天黑,把他们杀了埋掉,谁也不知!”

    黄飞鸿这些徒弟中,李世荣最为冲动,也最喜打抱不平,惹事最多的也是他,之前就因为他领着民团众人与沙河帮争斗,一直打到了洋人的租界内,才引发了洋人与佛山提督的不满,把名团的人也都关进了监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眼前这些人夜烧宝芝林,早就引的李世荣一腔怒火不知何处发泄,听到李侠客的吩咐后,正中心意,感觉自己这个刚认识的师公果然做事痛快,无所顾忌,比师父可要爽利多了!

    听了李侠客的吩咐后,急忙点头道:“是,师公!我这就去挖坑,把这些人全都埋了!”

    说话间转身进院,就要找铁锹去挖坑,他是真的想把这些人活埋了。

    如今人命不值钱,黑帮活埋人的事情极为常见,现在见李侠客要活埋他们,这些歹徒吓的屎尿齐流,拼命磕头:“饶命啊大侠!我们也是听从帮主吩咐才这么做的!黄师傅,救命啊!”

    “黄师傅,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他们不认识李侠客,只知道黄飞鸿,因此都向黄飞鸿求饶。

    黄飞鸿也吓了一跳,急忙阻止林世荣:“世荣!你要干什么?回来!”

    他快步走到李侠客身边,劝道:“侠客叔,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些歹徒火烧宝芝林,我们把他们抓到衙门处置便是,况且他们也罪不至死,要是私下杀了他们,实在不太妥当!如今我身为民团教头,若是知法犯法,把他们杀了的话,我又跟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李侠客道:“若是把他们送进衙门后,衙门再把他们放出来怎么办?”

    黄飞鸿默然无语,好长一会儿才抬头对李侠客道:“我训练民团,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人,侠客叔,你的脾气我知道,可是老这么杀人,毕竟不好。”

    李侠客道:“迂腐!这些人作恶多端,朝廷为什么不管?那是他们有钱给朝廷,他们的钱哪里来的?还不是偷来的抢来的?若是不杀人,你一个医馆如何对付得了他们?这样一来,谁都敢欺负你!”

    黄飞鸿道:“侠客叔,处置他们自有朝廷,再说这么些人,要是都杀了,也有伤天和。”

    李侠客道:“朝廷,朝廷,当今乱世,朝廷比黑帮还要黑!”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对黄飞鸿道:“飞鸿,这里是宝芝林,我不便多做主张,你是宝芝林的馆主,好,这些人我交给你来处置,日后你不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