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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侠客这两个字如何能承受你的丰功伟业?”

    院子里一头白发老态龙钟的曹少钦摇头笑道:“你一个人带动了我华夏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化,国力之强横,远迈汉唐!秦皇汉武在你面前也黯然失色。岂能是区区‘侠客’二字能说清楚的?”

    他叹息道:“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咱们在大漠边陲交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就像在昨天似的!你当时跟我说要做出点事情来,我还以为你只是贪图权势,嘿嘿,眼看你一步步高升,掌控东厂,又掌控锦衣卫,挟持皇帝,喝令百官,改革吏治,诛杀天下不臣之辈,开疆扩土,征战八方,收拢万国,集权中央,我们当时就想啊,你也应该效仿王莽了!哪知你竟然退了下来!”

    曹少钦说到了这里,一脸的惊奇与迷惑,这件事一直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有点难以理解:“李兄,如果你当时顺势登基,成为帝王,估计整个天下人都会觉得是理所应当之事,谁也不敢反对,也不可能反对,可你偏偏退了下来!”

    他啧啧赞叹:“面对如此大诱惑而不动心,放眼古今中外上下千年,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李侠客笑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凡事都得有规矩,我现在退了,那是给后人立规矩,让他们不敢犯规,也没有资格犯规!天下大势,民意滔滔,规矩定下了这么多年,再想改变它的话,困难程度不亚于我从一介白丁改天换地。可是日后小子,谁又能做到我这个地步?”

    曹少钦道:“是啊,谁又能做到你这个地步?为天下立功、立言、立德,是为圣人,你开疆扩土,将我大明的天下扩展到了整个世界,这等功劳,比天都大!你又改革教材,有教无类,废除一切特权,发行报纸,刊发自由言论,此可谓是立言,而身居大位而不自傲,皇权在手而不心动,功成而身退,这等操守,古今罕有,说是立德也不为过。李兄,孔圣人只是有教无类罢了,他那个圣人有点虚,而你这个圣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啊!”

    李侠客哈哈大笑:“曹兄,你这话我可是当不起,古来圣贤,我可比不了!”

    不远处脚步声传来,李侠客扭头看去,只见两鬓发白的王福与甲龙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查到了没有?”

    见到两人,李侠客语气稍稍有点急迫:“可曾有点眉目?”

    甲龙弯腰道;“回主公,前段时间有孩儿说是见过邱大人……夫人一面,但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然是人去楼空。”

    李侠客默然片刻,有点意兴阑珊,摆了摆手,道:“好啦,你们都退下吧,她还是不想见我啊!”

    他十几年前处死周淮安的时候,邱莫言曾因此对李侠客拔剑相向,要与李侠客决斗一场,她不说是为周淮安报仇,而只是说为了与李侠客做一个生死决斗。

    早在周淮安起名造反之时,邱莫言便已经与他分道扬镳,两人一个江湖人,一个朝廷人,那是注定难以走到一起的。

    况且周淮安大权在握之后,就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让邱莫言生出一种极大的陌生感,渐渐的由失望而变得绝望,进而悄悄离开,不再参与周淮安的任何事情。

    但是李侠客要处死周淮安,邱莫言就算是作为昔日朋友,那也不能袖手不管,但是想要搭救周淮安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了,李侠客的所做作为与周淮安的所作所为,两厢一比较,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邱莫言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自主的女子,自从周淮安造反之后,她也学会了以另一种角度看待问题,然后就发现,好像李侠客才是一心为民为国,反倒周淮安的私心比较重,再想到自己当时竟然鬼迷心窍的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物,邱莫言羞愧难言,她口中说是解救周淮安,实则是想要死在李侠客手中,一了百了!

    后来自然是没有被杀,被李侠客轻轻放过,甚至还聘她作为锦衣卫千户,有专擅之权,邱莫言倒也不负所望,以女子之身,统领锦衣卫,搞的也是有声有色。

    两人上下关系维持了几年,在某一日与李侠客几夜缠绵之后,便即挂印离开,李侠客多方探寻,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不见就不见吧,人活着就好!”

    李侠客摇头笑了笑,对曹少钦道:“曹兄,我已经修好了我的坟墓,等我大限一到,你们便把我送到坟墓之中便是。”

    曹少钦好笑道:“大限已到?这都几十年了,你还是当初的样子,可我们都老成什么样子了?恐怕我们这一批的老人都死绝了,你也照样活蹦乱跳!”

    李侠客摇头道:“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大限之日,就在这几天!把几个老朋友都喊过来吧,大家好好聊聊!”

    三日后,大明原丞相李侠客召集旧部,在府内饮酒叙旧,放浪形骸,十日后,在院内长笑而逝。

    他这一死,震惊全球,无数人汇聚京城,自发为他送行,天下学子、商人、官员、白人、黑人将整个北京城挤得水泄不通,哀声遍野,一片哭声。

    当今天子与丞相罢朝三日,以示哀悼,最后依照李侠客生前遗嘱,将其葬于泰山。

    恐怕也就只有这五岳之首,坐镇中原的巍巍泰山最适合当成李侠客的陵寝之地了。

    在从京城发丧的路上,沿途无数百姓哭声相送,有不少人哭的晕厥在地,痛不欲生。

    在通往泰山大道旁边的一座小山头上,一名妇人领着一个青年看着不远处沿着大路缓缓护送棺椁的人群,面现悲色,两人都是一身孝服,山风吹来,吹得孝服噗噗作响。

    “娘,爹爹这是真的去世了吗?”

    身穿孝服的青年对着远处的棺椁跪地磕了好几个头,站起身来看向身边的妇人:“我们为什么不去见他?”

    妇人站在山头呆呆出神,直到儿子一连问了几遍后,方才回过神来,道:“见他做什么?你还想当皇帝么?”

    她轻声道:“孩子,你不知道他的抱负,也不知道他的为人,他要是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恐怕他现在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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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咱们大明的历史,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绕过去,这个人我们大家都很熟悉,当然,一些国外的人也非常熟悉,毕竟当初咱们这位老祖宗可是差一点就统治力全球的人物。”

    在中国的一座现代化教学楼里,一位大学历史老师正在阶梯教室里讲述中国的历史,今天讲述的历史人物是李侠客。

    大屏幕的投影上显现出了李侠客的画像,那是一名一袭红袍端坐在龙书案前的魁伟男子形象,狮鼻阔口,虎目长眉,眉心一道血痕。整个人看起来极有威势。

    “嗯,这幅画像是西方宫廷画师马克奇特意为李侠客画的肖像画,马克奇这个人身为宫廷画师之一,如实的记录了当时的很多重要事件,其中一个就是将当时重要人物的相貌都给画了下来,他与谢青山两人合成东西双杰,在中国的绘画史上占据一席之地,也就是有了这些宫廷画师们,才让我们这些后人有机会了解当时的人文形象与生活风貌。”

    历史老师将激光笔点向李侠客的画像:“咱们现在关于李侠客的电影、电视剧多的不计其数,就连国外也有许多有关李侠客的传说,毕竟咱们国家在李侠客的带领下,占据了半个地球的疆土,这是历史上任何一个人物都难以比拟的手笔。他这么一个超越了所有传奇的伟大人物,已经成了历朝历代全球学者都为之着迷的研究对象。可是我们想要真正了解他,那就得从一个地方说起,那个地方叫做龙门,而在龙门关附近的荒漠中有一个客栈,就叫做龙门客栈,李侠客第一次被人所知,就是在这个地方……”

    “老师!”

    一名男生笑道:“您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龙门关的龙门客栈早就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当初与李侠客有着香艳关系的老板娘金镶玉的塑像我们也都看过,确实很漂亮!”

    历史老师看了学生一眼,笑道:“金镶玉也是一个奇女子,前半生杀生造孽,后来见了李侠客之后,一见倾心,竟然为李侠客终身不嫁,后来还是李侠客的儿子李九州将她接到家中养老送终……”

    “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知道!”

    一名女生笑嘻嘻道:“李九州是李侠客与民间女子邱莫言生出的儿子,后来在李侠客去世三年后,考入京都大学,在参观李侠客故居的时候嚎啕大哭,哭的太厉害,帽子都掉了,露出额头的红色印痕,这一下惊动了故居里的一群老人,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他就是李侠客的儿子。当时把皇帝都吓坏了,亲自请他入宫详谈。这件事后来被编成了很多戏文,名字叫《脱帽认亲》还有《三回龙门》,说的就是李九州将金镶玉接回京城奉养的事情。现在以这两个故事为题材拍了不少电影电视,话说,我还特意看了一下邱莫言的画像和雕塑,真漂亮啊!怪不得李侠客会喜欢她!可是李家的基因也真强大,这么多年了有的人额头上还有红色的印痕,实在难以理解。”

    历史老师的脸色有点阴沉,狠狠瞪了这名女生一眼,继续讲解道:“李侠客当时出现在龙门之后,便遇到了逃到龙门客栈的周淮安与邱莫言……”

    “老师,周淮安我们也知道!”

    一名胖男生说道:“当时周淮安与邱莫言为了解救被曹少钦杀死的杨宇轩的一对儿女,特意跑到了龙门客栈汇合,想要一起走出龙门关,结果却遇到了东厂的三大档头,嗯,话说当时的邱莫言与周淮安好像才是一对情侣诶,后来的李侠客怎么看怎么像是有点横刀夺爱的意思,有人说周淮安之所以兴兵造反,就是因为李侠客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历史老师面色不善,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刀子一般,顿时不敢再说了,缩了缩脖子,干笑道:“老师,要不还是由您来继续讲吧!”

    历史老师哼了一声,扫视现场学生:“你们知道的一些东西,有的是真实的历史,但是有的只是一些牵强附会的故事,有的根本就做不得真,我们学的是严肃历史,而不是戏文故事,所以还是都收敛一点吧,这关系到你们的学分!”

    阶梯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敢再打搅老师的讲课了,没看到历史老师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么?

    “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或者是一场有预谋的巧合,李侠客在龙门客栈遇到了周淮安与邱莫言还有金镶玉,而在几百里之外,还有已经掌控东厂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曹少钦,而此时的大明内忧外患不断,景帝被夺门事变废掉帝位,原先造成了土木堡事变被瓦剌掳走的英宗朱祁镇又重新掌权,朝野不振,东厂一家独大。”

    “李侠客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的出身一直都是个谜,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有一个定论,但他的武功一定高的不可思议,当时在龙门与曹少钦几千黑骑兵交手,单身匹马便降服了曹少钦,日后更是在百万军中擒拿了叛军头领周淮安,连蒙古族的瓦剌大军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也就是在降服了曹少钦之后,李侠客才由此进入权力中心,做出了影响整个世界走向的一系列举措,而这些举措,到现在我们都在受益。”

    “李侠客之后,大明朝曾经软弱过一段时间,东南沿海暴乱,土著残杀中国人,有的岛国还要求独立。这个时候,李九州站了出来,恰好他担任了帝国的丞相,他认为只有铁与血才能维持帝国的强大,嗯,在他的授权下,当时杀了很多很多人,有几个种族已经在历史上消失了,可能跟历史上李九州的铁血手腕有关,他也因此被后人称之为铁血丞相。”

    “李家人的基因很强大,族人能力也非常突出,几代下来,已经成为了帝国的绝对中枢,被人称之为‘朱家天下李家党’,到现在依旧在国际上起着巨大的作用。想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李侠客的后代,其实很简单,看他的额头就行,额头有天然红色印痕的人,那肯定是李家一脉,不过从多年前就有人开始在眉心故意纹上血色花纹,到处招摇撞骗,现在判断李家血脉已经不能光靠表面了……”

    “诶,李小侠,你小子额头的红印记花了多少钱纹的?”

    听到历史老师讲到这里后,刚才打搅老师讲课的胖子推了推身边呼呼大睡的室友;“你看我要是在额头上也纹一个红眼睛,是不是也很酷?”

    李小白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死胖子,你还是别纹了!你这么难看的家伙还敢冒充我们老李家的人,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了,会活活打死你的!”

    他擦了擦嘴角因为睡觉而流出的口水,叹了口气:“老祖宗的基因实在太强大了,非得给后人眉心盖了这么一个印记,好像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姓李似的,这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时历史老师的讲课已经到了尾声:“他来的时候,帝国衰弱,人民困苦,周边谁都敢欺负咱们,而他走的时候,在整个星球上到处都有咱们昂首挺胸的中国人!”

    “有人说他是成熟的政客,也有人说他是民主的先驱,但是更多的人则认为他是中国的圣人。我个人也倾向于最后这个观点!”



    “几十年经历,犹如一场大梦!”

    李侠客从棺椁里诈死脱身,返回青铜大殿,随后又青铜大殿返回现实世界之后。

    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卧室里一灯如豆,窗外夜幕在天,之前修行长河真气受伤吐得血还点点滴滴的洒在床边,回想自己在龙门客栈经历的种种事情就好像是黄粱一梦,顿时令人生出了恍若隔世的奇异感觉。

    李侠客还从未在一个小世界里待过这么长的时间,在返回自己主世界居住的客栈房间后,闭目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如今的处境给弄清楚了。

    他现在只是刚从十二连城出来而已,如今下榻的地方正是青城山下的一座小城,而在下榻之前好像还跟几个青年高手交过手,而且还挫败了他们。

    这些事情在现实世界里只是过去了一瞬,但对李侠客来说,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想要把现主世界的事情捋清楚的话,还真的花费点时间,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他才将自己调整了过来。

    “话说我这相貌怎么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在龙门客栈的世界里,好歹也算是待了二三十年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老?”

    当店小二送来一盆温水让李侠客洗脸净面之时,看着水面上映照自己的样子,李侠客大为好奇:“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显老态,到底是我家自己体质的原因还是青铜大殿的缘故?”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了几圈后,便懒得多想:“多想无益,自己的实力到了,自然也就能明白了,此时实力不到,想什么都是错!”

    当下走出客栈,牵回自己的马儿,准备离开。

    在他走出客栈的时候,不少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有点畏惧,上次他与天河剑派的白云生等人交手,早就传遍了整个客栈,在这个世界,武力就是地位,住店的一些人都对李侠客生出敬畏之情。

    李侠客对此不以为然,毫不在意。

    他执掌天下之时,见到的事情比别人十辈子见到的都多,被人瞩目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种情况见的多了。

    当下翻身上马,一路前行,他早就打探的清楚,如今大周境内共有三十三州,在三十三州之外,还有不少千奇百怪的地方,这块内陆面积之大,难以想象,据说是处在一只神龟背上的陆地,而大周朝的州郡划分,也是按照神龟背上的天然纹路来划分的。

    对于这个说法,李侠客将信将疑,就连性子冷傲的天剑袁飞对此也没有什么非常合理的解释,曾对李侠客道:“若这方天地是建立在神龟背上,那么这神龟得有多大?简直难以思量!可对于这方世界的记载,儒道佛魔的几个祖师,对世人说的也是这个观点,或许我们真的是生活在神龟背上也说不准!”

    李侠客对此极为好奇,他现在就想着游历天下,沿途看看这方大陆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一个人若是对自己所处的世界都不了解的话,那也太过无知,尤其是对他这种曾经掌控天下的人来说,熟悉所在区域的疆土人情,几乎已经成了生活习惯。

    李侠客走出青城山下的小城之后,一路信马由缰的前行,沿途见识到了不少风情文化,但见到更多的则是劳苦百姓。

    在青城山下方圆千里,民众的生活水平还算是不错,毕竟这些地方都属于十二连城的管辖范围,朝廷管不到这里,而十二连城的治理手倒也不差,很少有人吃不上饭。

    可是一旦出了十二连城的管辖范围之后,一副凄惨的画卷便展现在了李侠客面前,不说是饿殍遍野,但也是饥荒遍地,好多地方的民众都一脸菜色,卖儿卖女之事屡见不鲜。

    见此情形,李侠客暗暗叹息:“这大周朝治理的很失败啊,朝廷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这种情形,李侠客也无能为力,救助一个还行,但是这么多的穷苦百姓,他一个人可是救济不了,这已经不是个人能解决得了的事情了。

    天下大乱,盗匪自然蜂拥而起,李侠客一路行来,已经见到了不少盗匪,基本上只要他见到的,都被他杀的七零八落。

    “李侠客,你何必对我们穷追不放?”

    一名独眼女子站在一座山寨广场中,看着对面的李侠客,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胸口不住起伏:“我们火龙寨的人已经被你杀了将近一百多个兄弟,你还想怎么样?”

    李侠客跨坐红马之上,手中铁枪斜指地面,哈哈笑道:“我追杀了你们三天,总算是找到了你们的老巢!一个月前你们这些人竟然将一座山城的三万多人杀了将近一半,上千童男童女都被你们掳走,嘿嘿,手段当真是狠辣无比。那些百姓死后全都成了一具具干尸,身上的血液全都诡异的消失不见,这种杀人手法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他盯住眼前的女子,眼神逐渐变得冷酷:“路不平有人踩!你也是人,他们也是人,你们这么残暴的杀死他们,那么我也得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你们才行!”

    独眼女子喝道:“你一个不入流的狗屁散修,也敢插手我们黄龙寨的事情?你活得不耐烦了么?连附近的几个修行门派都不敢过问,你算什么东西?”

    这女子一身皮甲紧紧贴在身上,将火爆的身材纤毫毕现的勾勒出来,只看她白玉般的肌肤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就足以令人口干舌燥,小腹生火。

    这名女子在十几天前的眼睛还是好好的,只不过在杀人的时候遇到了李侠客,在交手之时,被李侠客一枪挑出了一只眼球,就此瞎了一只眼。

    她的武道修为极为高明,被李侠客挑瞎了一只眼睛之后,竟然还能在李侠客面前逃走,只是手下的上百名教徒却被被李侠客差点诛杀干净。

    李侠客追了她半个来月,来回奔波了几千里,直到今天才在这大山深处找到了这独眼女子藏身之地,也就是如今的这个黄龙寨。

    李侠客生平见过不少惨事,屠城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但是像黄龙寨的人这么杀人取血,掳走童男童女的做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人杀了那么多人,又带走这么多的孩子,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干不了好事,为了帮那些被杀的百姓报仇,也为了解救被掳走的上千名童男童女,李侠客这才马不停蹄的追杀这帮凶徒。

    现在终于追到了这些人的老巢,李侠客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杀光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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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娘子此时又惊又怒又是惶恐。

    即便是身边有几百名手下,她面对李侠客时,依旧是如坠冰窟,这些属下并不能为她带来哪怕一丝安全感,人虽多,但给她的感觉,却还是一人面对这个魔神一般可怕的男子。

    她从未见过像李侠客这样执着的人,也从未见过这么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有想到天下还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前段时间血巢老人修炼混血魔功,让他们黄龙寨去杀人呢取血,还要一千个童男童女,蜂娘子与几个寨主不敢违抗,只得奉前行,可是要将十三血窟的血池装满,那需要的人血恐怕几十万人都不够,不过这次只是灌满一个血池,上万人也就够了。

    这种事情,他们黄龙寨的人已经是轻车熟路,差不多每过两年都要杀一批人献给血巢老人,只是这种事情一旦做出来,就容易引发大宗门的注意,到时候带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因此在杀人取血的时候,一群人特意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山城,看看没什么危险之后,这才动起手来。

    黄龙寨的这些盗匪一个个凶悍无比,因为得到过血巢老人的亲自指点,武功修为都是不低,蜂娘子、申屠久一正一副两个寨主更是已经迈入先天的大高手,一般的武学高手根本就难以抵挡住他们两人的合击,而偏远小城根本就没有几个像样的高手,因此黄龙寨上千高手一起行动的时候,根本就无人可挡。

    等将人杀了,孩子也都掳走了,只要把城里的死尸全都焚毁掩埋,这就算是大功告成,即便是有人好奇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查证出来。

    天下这么乱,除了正义感极强的大派子弟外,其余的江湖人物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管这个,过不多长时间,便无人过问了。

    可是今天他们偏偏遇到了李侠客。

    一直到现在,蜂娘子都想不明白李侠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些被杀的山城人,与李侠客非亲非故,可就是因为自己杀了他们,李侠客竟然追杀他们上千里还不放过。

    这在蜂娘子看来,这李侠客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她实在难以理解李侠客的想法,一个人竟敢招惹他们有着大靠山的黄龙寨,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李侠客,你这是自找苦吃!我们黄龙寨的事情,连方圆千里的几个大派都不敢管,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们老祖是谁么?惊动了我们老祖,就算你是十三剑派的弟子也不会有好下场!你……”

    “聒噪!”

    见蜂娘子喋喋不休,李侠客手中铁枪缓缓提起,一股无形杀气陡然升出,胯下红马在他催动之下闪电般前窜,铁枪如同一道雷霆,直击蜂娘子面门。

    蜂娘子大惊失色,没想到李侠客说打就打,她这还想搬出身后的靠山吓一吓李侠客,哪知道李侠客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在他眼中,不管这些人的后台有多大,师门有多硬,那都得死!

    轰!

    他这一枪刺出,声如雷震,震的整个空间都在颤动,手抬起,枪已到!

    枪尖犹如从另一个空间出现一般,在李侠客刚做出前刺的姿势来,便已经到了蜂娘子眼前,空气被枪尖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印痕,还未点中蜂娘子的额头,光是气劲便将她头巾压的爆碎开来。

    “啊——!”

    奇迹牵引之下,蜂娘子只觉得浑身呼吸难为,就连思绪似乎都已经停滞,整个人浑身汗毛立起,在满头长发乱舞中凄厉尖叫,手中虎头双钩斩向李侠客的铁枪枪尖。

    李侠客这一枪刺来的角度极为诡异,蜂娘子被他刺下了左眼之后,左边视野已然成为了一片盲区,而李侠客这一枪偏偏就是从左边刺来,这要是双目健全的高手,还好应付一点,可是对于瞎了一只眼的蜂娘子来说,角度却极为难测。

    好在她也是先天高手,感应灵敏之极,凭着冥冥之中的感觉,斩出了自己的双钩。

    砰!

    火星四溅中,蜂娘子双钩陡然离手飞出,整个人犹如一个破风筝般喷血后退,独眼中难以自禁的流露出巨大的惊恐之色,人在空中凄厉大喝:“拦住他!”

    寨子里一群人发一声喊,急速冲了过来,毫不在意,一枪刺出之后,催马不停,急速向后退的蜂娘子追去:“想跑?”

    他手中长枪飞速挑动,每一枪刺出,便有一人倒地,眨眼间便要追上前面吐血落地的蜂娘子。手中枪尖已经对准了蜂娘子的胸口,气机牵引之下,这一枪下去,蜂娘子绝无生还之理。

    蜂娘子踉跄落地,双腿一软,一条腿真气不畅,猛然跪了下去,抬头看向李侠客刺来的长枪,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便在此时,李侠客的动作猛然凝固!

    他本来是高速前冲,但是说停就停,连胯下马儿也是迅速停住。

    如果李侠客只是一人的话,他能在高速运动中倏然静止,这对先天高手来说,虽然有点困难,但天资卓绝之辈也能做到,可是像李侠客这样,连胯下马儿也能控制的如他本人一样人马合一,这就令人感到恐怖了。

    就在李侠客一人一马忽然凝固不动的时候,在他身后广场不远处的一栋房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猎户装扮,面容奇特,双眼深陷眼眶之内,面黄无须,手持一张与他本人高度差不多的大弓,腰系虎皮裙。

    此时他手中的大弓已然缓缓拉开,站在屋顶之上,面容沉凝,弓弦上足有六尺长的黑色羽箭箭尖,正对准了李侠客的后心。

    在他将弓箭拉开的时候,正是李侠客提枪准备刺向蜂娘子的时候,时机把握的可谓是妙到毫巅。

    此时李侠客一人一马忽然凝立不动,这名开弓的男子,手中弓弦也停止了拉动。

    “还有这样的高手!”

    李侠客感应到身后难以察觉但又阴狠凌厉的莫名杀机,不由得又惊又喜:“好好好,正想要见识一下这种级别的高手!”

    他并不回身,手中凝固的长枪重新开始了前刺,只不过速度慢的吓人,缓缓刺向单膝跪地的蜂娘子胸口。

    蜂娘子看向刺来的铁枪,独眼中惊恐之色更重,张口欲呼,却呼不出声,欲要躲避,但身子被一股起劲束缚,竟然动都不能动,眼看着枪尖缓缓刺来,却连躲避都无法躲避,一霎时,额头冷汗急速涌出。

    而在李侠客长枪前刺之时,在他身后屋顶上的弓手的弓弦也重新开始缓缓拉动。

    李侠客铁枪前刺的动作与弓手拉弓的手法在这此时忽然就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正在前冲的黄龙寨的盗匪们此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脸惊容,现场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杀机,压的他们呼吸不畅,连动一个小指头都难以办到。

    在他们的感觉中,好像李侠客与屋顶上的弓手同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韵律之内,似乎李侠客长枪枪尖触及蜂娘子的那一瞬间,也就是屋顶弓手将弓箭拉满之时。

    而李侠客若是执意将蜂娘子一枪刺死,而他也难免被弓手射来的羽箭一箭穿心。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可是现场的一群盗匪却全都生出了同样的念头,并对这种感觉深信不疑。

    李侠客铁枪枪尖距离蜂娘子的胸口越来越近,而身后弓手的弓弦也越拉越满,无形的杀气笼罩整个广场,空中飞过两只小鸟,忽然翎羽散乱,胆裂而死,尸体从空中坠落。

    就在这两只小鸟即将落地之时,李侠客身子不动,手中长枪忽然闪电般一个吞吐,将蜂娘子贯胸而过。

    在他身后,气机牵引之下,一支羽箭破开空间,如同地狱索命无常一般,射向了李侠客的后心。

    一柄手掌宽的大剑忽然忽然出现在李侠客左手,大剑挥动,封向射来的羽箭。

    砰!

    羽箭射撞向大剑,爆散成千万点碎屑,震的李侠客手中长剑嗡嗡颤抖,良久方歇。

    “好箭法!”

    李侠客一人一马借势前冲跳跃,人马在空中一个回转,已然扭过头来,

    直到此时,李侠客才有机会转身回顾,看到了身后弓手的真面目:“怎么称呼?”

    ps:在这么一个日子里,别人都去开房度日,我却在码字糊口,啧啧。

    现在单身狗汪汪求票啊,各种票都来吧,总不能老是让人压着吧,嗯,顺便求打赏啊,单身狗,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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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侠客一人一马转身回顾之时,他身后屋顶的弓手已然抽出了第二根羽箭,当李侠客开口问询时,此人已经再次将大弓拉满,他深陷的眼窝中流出极大的诧异与忌惮之色,箭尖对准李侠客胸口,缓缓道:“我是申屠久!”

    他身怀射箭秘术,但凡被他弓箭瞄准之人,无一不是饮恨收场,迄今为止,箭下亡魂不下百人,全都是颇有名气的高手,几乎没人能在他箭下逃生。

    今天面对李侠客,这还是第一次失手。

    “申屠久?”

    李侠客双目陡然爆亮,喝道:“你是申屠世家的人?”

    申屠久被李侠客一眼瞧来,如遭重击,上身猛然后仰,差点从屋顶摔落,双目中的忌惮之色已然变成了惶恐之情,竟不答话,身子顺着屋脊急速滑下,须臾消失不见。

    他反应极快,在被李侠客以目击之法震慑之后,便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是李侠客的对手,刚才自己之所以能有机会把箭矢射出,看来是人家故意为之,估计是想要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这才给了自己射击的机会。

    原来人家一开始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是黄龙寨的副寨主,一身功夫比寨主蜂娘子只高不低,但是因为蜂娘子是血巢老人侍妾,这才被血巢老人钦定为黄龙寨的大寨主。申屠久即便是比蜂娘子厉害,但也只能让她三分。

    也因为这个原因,申屠久见了蜂娘子就烦,不想服蜂娘子的管,但除了黄龙寨之外,还真没有几个好的容身之地,后来干脆不再理会山寨中的事情,一心在后山修炼家传箭道,只有山寨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才会出面解决。

    这次得到手下弟兄示警,申屠久不敢大意,一直到李侠客想要斩杀蜂娘子的时候,这才选择了出手时机。满以为可以将敌人一箭穿心,了却后患,却没有想到李侠客竟然如此恐怖,刚才让他出手只是想要见识一下他的箭法而已,对方要是真的想要躲避的话,根本用不着郑重其事的配合自己开弓射箭的节奏,直接杀来便是。

    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大,李侠客这完全就是猫戏老鼠一般的行为,将申屠久当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小耗子。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申屠久骇然之下毫不犹豫,身子一闪,便滑下屋顶,拼命逃跑,连多看李侠客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想走?留下罢!”

    李侠客见其从屋顶消失,放声长笑,笑声中手掌一翻,手中长枪巨剑倏然消失,变成了一把弓箭,当下弯弓搭箭隔着房屋对准了逃跑的申屠久,缓缓道:“我曾听闻,天下四大箭庄,申屠世家名列第三,箭法凌厉霸道,有裂云穿山之能,最高境界是不射而射,已达上窥天道之境。。”

    在他说话之时,正在拼命往黄龙寨外逃命的申屠久陡然一阵心悸,身子倏然静止,不敢再行动弹,虽然在他与李侠客之间有三四重房间相隔,可是被李侠客的气机锁定之后,这几重房屋已然算不得什么阻碍。

    感受着身后冲天而起的绝强箭意,申屠久慢慢回头,脸上既恐惧又兴奋,手中弓箭缓缓拉开,隔着房屋对准广场骏马上的李侠客,沉声道:“你也会用箭?”

    李侠客手中弓箭微微颤动,似乎臂力不足随时都要放开弓弦一般,笑道:“初窥门径!正要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真正的箭法!”

    两人此时已然相隔几十丈,中间更有几重房屋阻挡,但对两人来说,与面对面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彼此说话,清晰可闻,如在眼前。

    申屠久身子微微颤栗,整个人拉弓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是身子却如同游蛇一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的缓缓向左侧游动,诡异的是,声音却还是从原来的方位发出:“好!请吧!”

    他口中“吧”字刚刚出口,一支羽箭毫无声息的穿透几重房屋的墙壁,直奔李侠客胯下红马的马腹。

    就在他拉弓之时,李侠客便已经将马儿缓缓崔动,待到这支羽箭破空而至之时,他已经催马前行,跳跃躲避。

    本拟能将这支羽箭躲开,却没有想到这支羽箭穿透层层墙壁后,依旧气机不散,竟然还能拐弯,凌厉气息不减,依旧射向马身。

    “厉害!”

    李侠客大叫有趣,手一松,自己弓箭上的三根羽箭同时射出,一支飞向前面申屠久发声之处,一支迎向飞来的这支羽箭,还有一支则破空飞天,不知所踪。

    砰!

    申屠久射向红马马腹的一支羽箭被李侠客的箭矢迎上,箭对箭,申屠久的羽箭陡然爆散成一团粉末,但是李侠客这支羽箭却依旧完整,余势未绝,直入地面。

    申屠久已然无暇关注自己射箭的成果,他一箭射出之后,身子瞬间化为一道黄色烟气,在几重房屋后面的空地上飞速游走,每更换一下位置,便有一支羽箭射出,眨眼间十三支羽箭尽数射完,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射向李侠客。有的羽箭穿过屋墙直直飞出,有从墙壁内蜿蜒而出,甚至还有几支羽箭从地底窜出,还有的贴着地射出,最后如同蛇儿一般昂头前射,速度由慢变快,最后化为一道闪电魅影,直取敌人要害。

    在申屠久身子游动的同时,李侠客也策马在广场上狂奔起来,马儿在他的操控之下,奔走跳跃,一会儿沿着墙壁飞奔,一会儿爬上大树,一会儿跳到屋顶,一匹马却如同一个会轻功的武林高手一般,窜高伏地,极尽能事。

    在马儿飞奔之时,李侠客也是手中羽箭不停,一支支造型各异的羽箭连珠般从他手中倾斜而出,片刻间便将前面的几重房屋射出几十个透明的小孔。

    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整个黄龙寨飞沙走石,烟尘四起。

    待到两人将箭囊里的羽箭全都射出之后,现场陡然安静了下来。

    轰隆!

    矗立在两人之间的几重房屋轰然倒塌。

    烟尘渐渐消散之后,露出了相对而立的两人。

    李侠客端坐马上,看向申屠久,眼中流出敬佩之色:“申屠世家,名不虚传!”

    申屠久定定看了李侠客一会儿,点了点头,将弓箭收回,缓缓挂在背上,随后仔细扯了扯衣衫,眼中露出怅然之色,缓缓转身,向黄龙寨后山走去。

    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再其身后,李侠客跨马不动,目送他离开,而原来广场上站立的两百多名盗匪却早已经千疮百孔,浑身上下都是大窟窿小眼睛,被两人乱箭穿身,死的不能再死。

    在申屠久离开之后,这些盗匪如同风吹稻草人般,纷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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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当正午,阳光照射之下,李侠客身边血腥气逼人欲呕,几百具千疮百孔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依旧不住流淌,整个山寨在短短时间内成了修罗战场。

    前方申屠久依旧缓缓向后山行进,已然快要走出山寨的后门。

    李侠客轻声道:“申屠兄,那些孩子关在哪里?”

    申屠久正在行走的身子微微一滞,随后抬起胳膊指向了黄龙寨东面百里外模模糊糊的一座山峰,之后继续缓缓前行。

    向他头上看去,便可以看到一根犬齿倒钩箭从他眉心穿过,箭尖从后脑穿出,生机早已断绝,只是一股执念未消,生机未散,这才一时不绝,但也撑不了几天。

    刚才两人比试较量箭法,在技法上他稍胜一筹,但是在力道上却逊色李侠客许多,两箭比不上李侠客一箭,又加上真气难以为继,气息只是稍微乱了一点,便被李侠客把握机会,一箭将他头颅洞穿,结束了这场战斗。

    但就射术而言,李侠客确实不如申屠久。

    不过两人已经不单单是箭术比试,更是生死决斗,申屠久现身之后,两人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而这个结果在申屠久现身时,便已经如同命运一般不可逆转,面对李侠客,申屠久只能死,他箭术再高明也得死!

    能杀人的可不仅仅是箭术。

    李侠客在龙门客栈的世界里待了三十多年,一身修为早就是深不可测,修行儒门天河真气勇猛精进,因为这门心法没有限制,没有品级,连李侠客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已经修行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一身真气浩荡磅礴,如渊如海,普通先天高手已然难敌他随手一招。

    申屠久箭法虽高,但战力毕竟有限,死在李侠客手中不足为奇,不死才算是奇怪。

    不过李侠客在龙门客栈修行武道间道几十年,一直觉得自己的射术已经到了人体的极限,却没有想到还是输给了功力不如他的申屠久。

    “果然名门世家非同小可!箭术如此高明,不愧为天下第三箭庄,箭术着实了不起,若是这箭法被绝世高手用出,不知会是何等景象?”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稍稍闪了一下便即收敛,来不及为申屠久感到惋惜,一人一马走出山寨,向百里外的那个模模糊糊的山峰奔去。

    申屠久命不久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没有心思骗人了,那些被黄龙寨抓走的孩子应该就在面前的大山中无疑。若是申屠久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骗他去险地的话,即便是吃了大亏,那李侠客也认了。

    就在他往百里外的大山赶去的时候,万里之外的一处深山古村落的大院子里,一名中年男子急冲冲的走进大堂之内,向一名青年男子躬下身子,道:“老祖,小九儿出事了!”

    大堂里的青年男子一袭青袍,长发披散,此时正站立在一座画案前执笔作画,他画的是一把弓,缓缓拉开的弓,还差最后一笔没有画完,恰在此时,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青年男子心绪稍稍一乱,这最后一笔按下时,便有了些许偏差。

    轰!

    桌上画纸陡然爆碎,一道惊天箭气直冲云霄,将屋顶撞出一个大洞,飞向万丈高空,倏忽一个转折,径直飞向东南方位。

    青年男子呆了一呆,抬眼看了看屋顶的大洞,缓缓转过身躯,看向对自己躬身行礼的中年男子,微微叹了口气:“天意,嘿嘿真是天意!我刚才正进入悟道之中,眼看就要将箭法往前推进一步时,偏偏被你惊了一下!”

    “无良啊,你这名字起的可真好!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说过多少次,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贸然踏入我的房间,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他眼中有丝丝电光闪动,目光如同一支支羽箭一般,化为千百道细细的紫色电光虚影,在双目间吞吐不休,只是一瞬间便将中年男子刺成了人形筛子,当真是怒到了极点:“你干的好事!”

    中年男子申屠无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上鲜血犹如喷壶一般往外喷洒,顷刻间染红身下地面,叩头道:“老祖息怒!老祖息怒!”

    青年男子虽然以目光箭气将他刺伤,但毕竟还是避开了要害之处,因此一身血洞看着凄惨无比,却并不致命。

    但是高手悟道,实是非同小可,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尤其是申屠世家的这位老祖,一身修为已然到了不可测的地步,像他这种人,若是一朝悟道,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蒙阴家族千年。可是现在却被申屠无良给破坏了。

    这一下非但申屠老祖暴怒,就连申屠无良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以额触地,叫道:“老祖,无良罪该万死,您处死孩儿吧!”

    申屠老祖静静而立,过了片刻后,自失一笑,叹气道:“时也命也,怨不得你!或许就不该我更进一步!”

    他长长舒了口气,柔声道:“好啦,你也止止血吧,你刚才说小九儿出事了?”

    申屠无良道:“是!精魂殿里,小九儿的魂即将熄灭,看来不日便即消亡。孩儿失态之下,这才来惊动老祖。”

    申屠老祖点了点头:“小九儿虽然已然与咱们家断绝了关系,也被开除了族谱,但是毕竟还是申屠家族的人。我们家的人,我们杀可以,别人却不能动!”

    他心中一动,想到自己画中的那道破空箭气的去向,略一思忖,已经有了几分了然,对申屠无良道:“小九儿应该是在东南方位出的危险,你带几个人去东南方向走一遭,我刚才那道箭气停在哪儿,他就是在哪儿出的事,你们去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吧!”

    申屠无良叩头道:“老祖,敌人该如何处置?”

    申屠老祖道:“有一个杀一个,与他死亡有关的人,全都杀了陪葬吧!”

    申屠无良躬身后退,道:“是!孩儿这就带人出去找寻!”

    在他后退之时,刚刚落在地上的鲜血竟然缓缓飞起,化为几道细细的血线,沿着身上的创口返回了自己的体内,本来失血过多而极为苍白的脸色又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就在申屠无良躬身后退走出大堂之时,正在骑马前行的李侠客,忽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咦?是谁想对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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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道修行到了一定地步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一股超乎寻常的感应来,对敌意、恶意、危险的感知要超出常人很多,真正的高手心血来潮之下,就是千里之外的恶意也能感知。

    而对于绝世高手来说,别说对他们有恶意了,即便是有人念诵他们的名字,那么无论相隔多远,他们就能感应得到。

    所以对于真正的绝世高手,大家都不敢在私下里说他们的名字,你一说,他就能感应得到,所以很多高手都是不能说名字的存在,一旦说了,便会被其察觉。

    李侠客虽然达不到这种高手的地步,但若是有了危及性命的强烈危险,他偶尔也能有点模模糊糊的感知,但都不大确定。

    可是今天忽然浑身打冷颤,一阵心悸,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好家伙,这是哪位高手对我动了杀机?”

    李侠客骑在马上四下环顾,脸上神色惊疑不定:“是黄龙寨蜂娘子这些人被杀的缘故,还是申屠世家的反应?”

    他浑身汗毛立起,呆立片刻后,见没有反应,微微思忖片刻,心念一闪间,将红马送进青铜殿内,自己两手空空,展开陆地飞腾术,向远处的大山赶去。

    远处这座山并不算高大,但是云雾缭绕,五彩斑斓,阳光照耀之下,只能看到笼罩在山顶的五色云雾,但对于整座山的具体情形难以看清,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形状。

    李侠客正向前奔走之时,就见到前方山峰外面的五色云雾忽然急速翻滚起来,犹如滚水开锅,在这浓雾之内,偶尔有几道明亮的闪电亮起,发出凄厉尖锐的破空声。

    “这是剑光?”

    李侠客身子停住,眼望前方不远处云雾剧烈翻滚的大山,惊诧无比:“好长的剑光!这山起码高有千丈,这几道剑光竟然占据了山体这么大一段距离,这用剑之人实在了得!这是有人在练剑还是决斗?”

    他好奇心起,一步迈出,如同缩地一般,横跨十来丈的距离,然后又是一步迈出,又是十来丈的距离,顷刻间人影变淡,几里地瞬息而过。

    李侠客在龙门客栈的世界里待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里,他除了处理国事之外,剩下的便是阅读天下佛经道藏,钻研易学经理,将之运用到自己的武功上面。

    这些佛经道藏里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学心法,可是提纲挈领,讲的是生死大道,论的是天地自然,尤其是道藏中有不少练气修身之法,体察周身之术,不是武学,远胜武学,其中的一些修行理念更是让李侠客受益匪浅。

    当初常舒远传授李侠客的轻功只是一般的轻身功法,算不得很高明,但是经过李侠客几十年来的揣摩以及与别人的交流,早就融入了自己的理念中去,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身法,最终的设想是一步迈出,移形换位,咫尺千里!

    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能达到设想中的情形,但毕竟有了一个尝试的方向,而且现在推敲出来的身法便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从远处看去,就发现李侠客前一刻还在十几丈外,但是一步迈出,身影便黯淡了几分,等到脚掌落地的时候,人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他脚步迈动的也不怎么快,如同正常人的行走一般,可是几步迈出,便消失在视野之内。

    李侠客往前面山峰上奔走之时,前面山峰上的五彩浓雾翻滚奔涌的更加厉害,一道道剑光在浓雾中来回穿梭,发出剑啸雷音,在这剑光盘旋之中,还有一道赤红的血线在云雾中蜿蜒扭曲,与剑光不住碰撞,震的前面这座巨大的山峰都在轻微颤动,连带的地面也在轻轻震颤,落石不断,鸟雀惊飞,树叶飞舞。

    李侠客身法渐渐慢了起来,仰望前面翻翻滚滚的山峰,心中越发的惊讶:“好凌厉的剑气!那道与剑光碰撞的血线是什么?”

    正诧异间,猛然一声巨震,面前巨大的山峰似乎整个儿跳了起来,接连跳了几下,包围在这座山峰外面的层层五彩云气犹如被戳破的气泡一般,轰然破碎成丝丝缕缕的彩絮,狂风又山上发出,将这彩絮吹的四散飘飞。

    眼前一直模模糊糊的山峰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李侠客面前。

    李侠客还从未见过眼前这么古怪的山峰。

    这座山峰远远看来,就像是一个横放的窝头一般,或者说,像是一定侧立的草帽,整座山峰高有千丈,通体五彩斑斓,就连山体上的草木也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与千奇百怪的形状。

    山腰处有一个占据了半个山体的大洞,就像是窝头上的小窝一般,但是这个“小窝”可真的不小,堪称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装进去一个小镇子都不成问题,此时正有红色的液体从这巨大的山洞中沿着石壁流出,而在山洞内部,依旧剑啸声不断,夹杂几声男子的怒叱。

    刚才被吹散的五彩云雾吹到李侠客身前时,李侠客脑子猛然一晕,差点摔倒在地。

    “这雾气有毒!”

    李侠客下了一跳,心念动间,一股白气从皮肤上丝丝缕缕的冒出,将刚才侵入体内的云雾排了出来,同时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屏气凝神,真气外放,感觉没有任何不妥之后,这才缓缓向前面这座“窝头山”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李侠客已然没有了“斩杀捉拿童男童女之人”的想法,如果黄龙寨的那些人抓走的小孩子都被送到了这座山中,以现在这山上之人展露出来的本领,李侠客绝非其敌手,贸然前去,与送死无异。

    但是既然到了这里,这山上貌似发生了变故,不上去看一下,总觉得不甘心。

    李侠客本就是胆大包天之徒,生平最喜冒险,别人不敢干,不能干,不想干的事情,他偏偏就想要尝试一下,在上辈子都被人称之为作死小能手,这种性格,到了这个世界依旧不曾有多大的改变。

    此时好奇心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像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了一阵子,已然走到了这“窝头山”的山脚,就见山下立一石碑,黑色的石碑,上写着鲜血淋漓的大字,写的是:盘云山,滴血洞,天无法,地无情,绝鬼神,通幽冥!

    这几个字鲜血淋漓,现在竟然还在淌血,似乎是被什么高手以指头在石碑上硬生生的刻出来的,而这鲜血似乎流了千年都未曾流干。

    李侠客看着眼前的石碑,略一沉吟,手一翻,洗魔剑出现在手中,寒光一闪,斩向这面石碑。

    砰!

    洗魔剑斩在黑色石碑之上,火星四溅,但却连一道印痕都没有留下。

    李侠客将洗魔剑收回,抬望眼前高山,心中一阵踌躇:“这座山,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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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石碑的质地如此坚硬,可是还有人能以指力硬生生的在上面刻字,这份功力别说我比不上,就连常舒远常大哥也可能有所不如!”

    李侠客看着面前的石碑,又是惊讶又是赞叹:“就连这碑文上流淌的鲜血都不简单,内涵阴气,普通人若是看上几眼,就难免心生幻象,吓也要吓死了!”

    他在石碑前站了一小会儿,默默体察自身,发现浑身山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才迈步前行,一步步的向山腰处的山洞接近。

    随着他的靠近,山上兵器的碰撞声与呵斥声越来越清晰,感受到的山体震动幅度也越来越大。

    等到靠近大洞边缘之时,陡然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震,山体如酥,巨石滚滚,李侠客缓缓迈步,躲过从头顶落下的几大块滚石,继续向上走去。

    山洞里的打斗声自此不复响起,整座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洞口里的血色液体还在不住流淌。

    李侠客愈加小心起来,将自己的呼吸心跳都压制到了最低点,迈开大步,无声无息的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来到了洞口处。

    入目是一块极为平坦的巨大广场,广场上有一块大大的足有半亩方圆的血池,血池内血泡不住翻滚,一个个赤裸身子的孩童在水泡翻滚中载沉载浮,犹如滚锅中的水饺一般,挤满了整个血池,早就没有了生命气息。

    这个血池中间矗立着一朵血色莲花,此时已然被一股巨力打残,只剩下两片一人大小的花瓣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莲蓬下面。

    血池的一边被斩出了一道口子,血色液体便是从这道口子缓缓流出,一直流到石洞之外的悬崖峭壁之上。

    在这血池后面正有两名男子相对而立,两人彼此双掌相对,头顶雾气升腾,正在比试功力。

    感应到李侠客从洞口出现之后,两人同时扭头看向李侠客,都是暗暗叫苦。

    这两人形貌迥然有异,其中一个是一名老者,一身血色长袍,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在头顶形成了鸟巢模样,甚至连两只眼眸也是赤红之色,眼珠瞪着,浑身邪气四溢,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我是坏人”的纸条了。

    这老者小腹部被人插了一柄铁尺,正正的从脊椎骨处穿了过去,鲜艳的血水如同自来水管似的,从后背沿着长袍不住流淌,最后从双腿处流下地面,整个人如同一个血口袋一般,似乎储存了无数的鲜血,怎么也流不干净。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名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黄面金睛,留着短短的微黄色的胡须,一身紫色长袍,上锈铁尺飞鱼。

    此时一柄漆黑的长剑插进了中年男子的胸口,直没至柄,剑尖从后背探出,血液从前胸后背不住滴落,随着血袍老者双掌力道加剧,中年男子胸口后背的鲜血流的更快,脸色变得更黄。

    此时两人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分神,正是生死的紧要关头,没想到李侠客从外面走了过来。

    一霎时两人都紧张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李侠客。

    这等时候,李侠客帮谁,谁就能赢,而另一个则要面对身死之局。

    “比拼功力啊?”

    李侠客扫视两人一眼,嘿嘿笑了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对两人点头致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侠客!我是为了八百里外的上千名童男童女来的!”

    血衣老者闻言身子一震,不住咳嗽,每咳嗽一声,便有一股鲜血从鼻腔里喷出,双目之中流露出惊慌之色。

    黄面男子则松了一口气,集中精神,将内劲源源不断的冲向对面的血衣老者。

    “这血池里面的血都是那些孩子们的血吧?啧啧,我见过很多残忍的手法,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来浇灌一朵花的事情,这血池中的莲花就这么宝贵?难道非得用童男童女的精血才能把这样的花儿培养出来吗?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可惜功败垂成啊!”

    李侠客看了一眼血池中的残破莲花,叹了口气;“两位,我给你们变个戏法!”

    他说话之时,手一翻,眨眼间手中便多了一尊红衣大炮,“轰隆”一声,被李侠客放在了地面之上,随后微微调整了一下,将炮口对准了血衣老者:“这位老兄,你看你,长得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摸出一枚炮弹,放进炮膛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将一包火药在炮膛里塞好,插进去一根引线,手指在炮筒附近轻轻一弹,一缕剑气飞出,斩在炮筒上,激起一溜火星,将引线点燃。

    中年男子与血衣老者眼中都露出恐惧之情,虽然不认识李侠客搞出来的红衣大炮,但是武道高手所独有的对危险的感知,却令他们从这门古怪的东西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

    但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收力,一旦收力,对方的真气立马就能冲进他们的身体,将对方身体打爆。

    一时间,两人身上流血,脸上冒汗。

    李侠客缓缓跨坐在大炮后面,木匠吊线似的一只眼眯起,在引线轻微的嗤嗤啦啦的声音中,将炮口稍稍调整了一下,对准了血衣老者的腰部:“你们两个的修为比我高那么一点,我想要杀你们任何一人,都得面临你们临死之时的反扑,弄不好就是我没把你们杀死,反倒会被你们临死之时的反击杀死。”

    他调整完毕之后,从大炮上面跳下,身子缓缓后退,在经过血池的时候,伸手虚抓,血池中央的残破血莲花缓缓从血池里飞出,落在了他的手里,同时下面一支足有一人长的莲藕也被带了出来。

    这莲藕样子极其诡异,竟然长得像是一个大胖小子,眉目宛然,似乎离开了血池之后,极不适应,脸上竟然还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李侠客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妖物?”

    吃惊之下一拳轰出,将这莲藕轰的粉碎,爆散成一团红色粉雾。

    “不要啊!”

    血衣老者见李侠客将婴藕打爆,顿时目眦欲裂,凄厉嚎叫,身子扭动,想要扑过来阻止李侠客。

    轰!

    就在他身子正欲跃起之时,红衣大炮轰然巨震,一枚炮弹飞出,正打在老者的腰部,将他整个人都打的飞了出去,空中带起一流血线。

    就在血衣老者嚎叫之时,李侠客身子一闪,便已经出了大洞。

    刚出洞口,便听到大洞里接连响起几声暴喝,气劲交击声不绝于耳,震的整个山峰都在晃动。

    片刻后,一道红影从大洞内穿出,化为一道红线直入青冥,只有蕴含着刻骨铭心仇恨情绪的声音还在洞口处回荡:“李侠客!老祖记住你了!”

    声浪滚滚,犹如雷霆,震的李侠客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才将这声浪的力道消掉。

    等站稳之后,看着空中渐渐消失的一溜红线,李侠客一脸骇然:“好家伙,我这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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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会飞了不起啊?”

    看到红色人影在天空消失,李侠客也只是惊诧了一两秒,随后便恢复如常:“无妨!他武道修为虽强,却也不可能一招就能把我打死,只要我有招架之力,他就杀不了我!”

    他对自己得罪了这么一个仇家倒是不后悔,只是对于没能一炮轰死此人感到有点失望:“看来我带来的大炮威力太小,若是有机会的话,去哪个现代化世界里搞几门真正的大炮来试试,就不信搞不死他!”

    他回过神来之后,小心翼翼的向洞口靠近。

    血衣老人逃走了,这大洞里还有一名不逊色于他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比这血衣老人的修为还要高明,此人到现在是敌是友一时间难以辨别,不由得李侠客不小心仔细。

    他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打伤了血衣老者,另一名与血衣老者对敌的人就会把他当成朋友。

    人与人只将的交往没有这么简单,更何况还是在这个个人实力碾压熟识王法的主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保证,毕竟像常舒远那么有君子风范的老好人可是不多。

    李侠客还未走进洞口,之前与血衣老者比斗的紫袍黄面中年男子已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身材高大,比李侠客也只是矮了半头,他看了李侠客几眼,嘴角露出笑意,笑道:“血巢老人萧景宣,是血泉老怪的得意门徒,他们血河派的人最喜以人类精血修炼魔功,比魔门中人还要凶残,对敌手段更是阴险毒辣,逃命之术更是天下无双。”

    他边说边走,走到洞口处,与李侠客并肩而立,看向远方天际:“萧景宣并不会飞,只是刚才被我打伤了心脉,五脏爆碎,六腑消融,不得已才以血河秘法刺激全身,飞空逃命。”

    李侠客刚才在洞口前说的话虽然轻微,但已经被此人听在耳中,此时说话就像是在特意为李侠客解释血衣老者的修为:“他这血河秘法与魔门的自爆伤敌之术有点类似,都是耗费自身精血,刺激体内潜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功力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增加,但是之后不是身死道消,便是功力大幅度消退。”

    他说到这里,摇头笑道:“萧景宣这次亡命飞逃,并不能走转弯,只能在空中急速直飞,起码得飞出三千里才会耗尽精力从空中落下,如果空中没有东西也还罢了,若是冲撞了空中飞舟灵禽,恐怕我不杀他,他也真的要死了!”

    这中年男子在说话之时,本来插在他胸口的那支漆黑的长剑却一寸寸的从他胸口被挤了出来,等最后一句话说完,整把长剑已然从他胸口飞出,带出一蓬黑色血滴。

    中年男子一声闷哼,伸手将黑剑抄在手中,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笑道:“要不是李兄弟出手相助,我今天与萧景宣一战,谁胜谁负还真难预料!”

    他说到这里,转身看向李侠客:“我是高文洲!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他对李侠客抱拳拱手,行礼道:“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李侠客笑道:“高兄客气了!我这次来这座山,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救前段时间被抓走的上千名童男童女,顺便为被杀的上万百姓报仇,就算你不跟他动手,我也得想办法让这个血衣老鬼吃点苦头!”

    高文洲心道:“这盘云山终年有五色毒云环绕,武道修行达不到一定地步之人,不等上山便会被毒气毒倒,即便是武道高手,想要跟斩杀血巢老人,那也必须得将满山的毒云打散才行,不然光是跗骨毒气便让人经受不住。你武道修为虽然不低,但是想要令萧景宣吃苦头,恐怕还难以做到。”

    但是这句话他不好对救命恩人说出,只是装在肚子里,对李侠客笑道:“是啊,这血河派的人,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让他们吃苦头还不够,斩尽杀绝,才能永除后患!”

    李侠客见他说到这里时,一脸杀气,目光坚定,颇有一种“斩尽天下宵小”的豪迈气概,鼓掌叫好:“还是高兄有气魄!我一路行来,见到的官府中人,大都是无能之辈,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高兄这么一个另类的衙门高手!你们巡捕房的人,若是都像你这么有本领,想必天下也不会如此动荡不安!”

    因为之前见过大周朝的巡捕,对于主世界衙门里捕头的装扮李侠客还有点印象,因此在到高文洲一身装束后,李侠客一眼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只是高文洲官服上绣着铁尺飞鱼,一身紫袍质料非凡,比地方上的小巡捕可要威风多了。

    高文洲对李侠客认出自己的身份,也不以为异,他身穿官府,腰悬铁尺,本就是一身巡捕的标准装扮,李侠客能认出他不足为奇,若是认不出来,那才是奇怪了。

    听到李侠客对大周朝廷的评价,高文洲也不恼怒,只是叹气道:“我只是一个小捕头,天下的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我只能管一下我眼前发生的事情。这次临潭山城被人屠城,我奉命追查此事,现在虽然没能把萧景宣抓进大牢,但也可以给州府大人们一个交待了!”

    李侠客好奇道:“凭高兄的本领,为何还要混迹官府之内?天下之大,你何处去不得?为什么非得在官府中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高文洲一脸正色道:“李兄弟,什么叫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行事?高某出身在平安府,身为平安府总捕头,捉拿匪类,剿灭奸徒,维护地方平安,我做这些有什么不妥?难道天下宗门内的弟子就不看别人脸色吗?名门大派,其实也就是另外一个朝廷罢了,与当今朝廷有什么区别?”

    他脸上露出怒意:“江湖人行事百无禁忌,自以为潇洒,但到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这些江湖门派,在高某看来,有不如无!朝廷中人即便再无能,但起码还有一个行事的章程,可是江湖中人,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别的不说,就看今天这血巢老人的所作所为,杀了那么多的人,就为了修炼血河真经上的功夫!他们比朝廷里的贪官更该杀!”

    他看向李侠客:“李兄,我看你气度恢弘,龙行虎步,不是帝皇便是王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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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兄说笑了,我一个江湖漂泊之人,与帝王将相有什么关系?”

    见高文洲眼力如此高明,李侠客微微一愣,他不欲拿自己身份说事,当下笑道:“看来高兄对如今江湖门派中人极为厌恶啊,不过据我所知,这天下名门大派中的子弟,下山斩妖除魔做功德的人也不算少,若是把他们都视为妖邪之流,未免有点太过武断了吧。”

    高文洲摇头道:“名门大派却未必是名门正派!就像这血河派也是名门大派,魔门更是名门大派,但行事手段之毒辣,连妖魔鬼怪都逊色他们三分!这样的名门大派,有什么功德?”

    他不想跟李侠客这个恩公争论,当下转移话题,对李侠客提醒道:“李兄弟,今天你帮助我对付萧景宣,已经成了血河派的死敌,你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血河派的人行事极为阴邪,比魔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段冷酷残忍,令人极为难防。”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小的银尺,递给李侠客,道;“这是我们巡捕房的银尺令,你若是遇到危险难以抵挡的时候,可以凭借这把银尺令去各地官府衙门求救,一般情况下,当地巡捕是不会拒绝救援的。”

    李侠客接过银尺,只觉得入手冰凉,仔细看去,只见银尺上雕满了奇怪的符文,只有在把柄处刻了一个小小的高字。

    他大为好奇,将银尺在手中抛了拋,笑道:“据我所知,天下捕头共分为九品,其中按照功力高低,能力大小,又有金银铜铁的划分,高兄竟然手持银尺令,看来那一定是极为少见的银牌捕头了!不知高兄官居几品?”

    高文洲道:“不满李兄弟,我在朝廷中,按照品级来说,是四品巡捕,总理州府案件,有专擅之权。”

    李侠客大为赞叹:“好家伙,你这已经是职位不低的朝廷命官了!有如此品级,还能有勇气舍生忘死的捉拿妖邪,高兄,你这官职确实名副其实,对得起你的品级!”

    高文洲摇了摇头,道:“李兄弟,我这次受伤非轻,须得好好疗伤才行,刚才的血莲花下的婴藕,你不该打爆的,那婴藕里面的血气精华,足可以令人一夕之间成为当世高手,却被你生生坏掉了!”

    李侠客不以为然:“如果连这等妖邪之物也服用的话,那么我们与刚才的萧景宣又有什么区别?这血莲花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想懂,但我知道,以万千婴孩的血液培养出来的东西,绝不能服用,必须毁掉!”

    高文洲道:“事急从权,难道也不行么?”

    李侠客摇头道:“事急从权?那只是借口而已,这等邪物,如果你真的服用有效果的话,那么有关此物的贪念便会在你心头一点点的生根发芽,然后在遇到类似的事情时,你便会自己给自己找借口,自己说服自己,最后慢慢的便会成为一个毫无原则的人。可能不会变成没有底线的坏人,但也绝对不是纯粹的好人,最起码意志已经被消磨了,锐气也会消失,你的尺子量刑法,量人心,量是非善恶,恐怕也量不准了!”

    他对高文洲道:“我听说天下捕头中的铁尺又被称作量天尺,但是从古至今,却从未有一个捕头的法尺能达到这种丈量天地的层次,高兄,我希望你手中的这把尺子,能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量天尺!”

    高文洲闻言身子一震,沉吟片刻后,对李侠客躬身行礼:“李兄弟,我小看你了!你功力不如我,但是眼光见识我却不如你!”

    李侠客站立不动,受了此人一拜,道:“你既然受伤,那就在这疗伤,你放心,我为你护法!”

    高文洲摇头道:“这座盘云山滴血洞,是血河派的一个据点,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这滴血洞里有洞穴直入地底,好像与地下魔灵有牵扯,保不准会有什么变故。血巢老人萧景宣以此地做巢穴,肯定有他的道理,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总给我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对李侠客道:“李兄,我得赶快觅地疗伤!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就在石洲平安府任职,你若是有暇,还请去平安府一叙,兄弟倒履相迎!”

    高文洲一粒丹丸入口,气色好了几分,当下对李侠客拱了拱手,一声长啸,身子化为一道幻影,飞出滴血洞,人在空中迈开大步,眨眼间便是冲出上百丈远,随后斜斜向山脚落下,身影渐渐缩小,在淡淡的云雾之中缓缓消失不见。

    “这么高的山,就不能好好走下去么?非得往下跳!这个世界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

    李侠客将高文洲给的银尺收入青铜殿内,在洞口站立片刻之后,转身向洞内走去。

    刚才的红衣大炮还静静矗立在山洞之中,李侠客随手将大炮收了,到这个时候,才有余暇观看这滴血洞的模样。

    他之前刚进山洞,便被高文洲与萧景宣两人的拼斗吸引了目光,然后便是取出大炮开始轰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根本就不敢分心他顾,知道现在才算是没有顾虑的打量四周。

    这个山洞大的出奇!

    从洞口往里望去,只见山洞内十几里的深处似乎部别有洞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亭台楼阁,房屋建筑,甚至还有花草植被,枝蔓藤萝。

    李侠客好奇心起,缓步向里走去,在路过血池之时,看到血池里浸泡的一个个婴孩,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道:“这些孩子何其不幸,小小年纪,便被杀掉取血,成了培养血莲的养分!高文洲说的也有道理,名门大派并不等于名门正派,就像这血河派,名头不小,但都是恶名头,确实不是个东西,也怪不得高文洲对这些门派感到厌恶!我日后若是见到血河派的弟子,说什么也得杀一个乱纷纷!”

    这些孩子的尸体浸泡在血池中实在不像话,所谓入土为安,死了也得掩埋起来才对,泡在血水里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伸手向血池虚抓,便要将里面孩子的尸体捞出来,气劲刚刚接触到一名孩子的尸身时,忽然血池中血水狂翻涌,猛然喷出一股血柱,如同喷泉一般,直达洞顶,随后一道血色怪物从血池里缓缓冒出,脑袋刚刚露出水面,便开口喝道:“萧景宣,我的血食呢……”

    嗤!

    迎接他的是李侠客的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