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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查梁山各头领个人问题,耗费了一年有余,但成效非常显著,整个梁山,从上到下,精神面貌又有新的变化,凝聚力远超以往,这李侠客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便是全国百姓也知道了梁山泊肃清内部官员的消息。

    这梁山泊众人,到现在还只是一伙占山为王的贼寇,至今不曾正名,但就是这么一帮贼寇,竟然在内部惩治起贪腐来,着实令人又吃惊又好笑。

    绿林中人都感好笑,觉得李侠客有点小题大做,做强盗不就是为了大碗喝酒大开口吃么?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娘们么?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要处理杀人,那当强盗土匪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本来不少想要投奔梁山的江湖好汉,有一大部分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再向梁山投奔,害怕自己还没大碗喝酒呢,就被人抓进去定罪打死了。

    这种情况,闹得天下皆知,平民百姓都只是当做一个谈资,但是朝廷里有识之士,却是大为忧虑:“这梁山泊虽是草寇,怎么却有了几分朝廷气象?”

    只是如今方腊与朝廷交战正酣,无有精力再去招惹水泊,因此即便是心中忧虑,却也无法对梁山出手,只能眼看着梁山做大。

    此时方腊接连攻占两浙地区,据守长江,与朝廷南北对峙,声势浩大,如日中天,童贯领兵与方腊交战,三战三败,损兵折将,由此不敢冒进,与方腊对峙起来。

    若是按照原本的走向,童贯灭方腊,一年可平,但是这个世界里,因为李侠客与方腊的合作,贩卖私盐,积累财富,使得方腊兵精粮足,不逊朝廷,因此战力极强,并不比朝廷逊色几分,又有淮西王庆,河北田虎,在两方呼应,又有李侠客镇守梁山泊虎视眈眈,因此朝廷八面受敌,不敢全力应对方腊,如此一来,大战旷日持久,双方损耗极大。

    最后还是宗泽率兵过江,一举破了杭州城,这让方腊吃了败仗,由此开始,一败再败,朝廷兵马乘胜追击,只三月,连胜十一场,方腊大败亏输,节节败退。

    尚书王寅与皇侄方杰,夙夜难寐,向方腊进言,准备求救梁山。

    方腊叹道:“梁山泊蓄谋已久,绝不会轻举妄动,求他们出手,万难请动。是我心急,起兵仓促,方才有今日局面。如今我军败局已定,回天乏力,便是求救梁山,也难掩颓势。”

    他吩咐方杰、王寅:“你们两个与梁山最为交好,待我死后,你们便率旗下弟兄,一起投奔梁山去吧。李侠客城府极深,最能隐忍,若是我所料不错,待到童贯得胜之时,便是李侠客出兵之日,嘿嘿,我们忙了这么许久,却被李侠客坐收渔利!”

    方杰大哭,不肯离开方腊,愿与摩尼教众共存亡,被方腊命人乱棍打出,将邓元觉、庞万春等人一发赶了出去,让他们与方杰一起投奔梁山,只有厉天闰、石宝以及国师包道乙留在军中,与方腊共存亡。

    几日后,方腊兵败城破,自杀身亡,将军石宝重伤被擒,厉天闰不知所踪,包道乙被乱箭穿身,死于非命。

    由此席卷了大宋东南的摩尼教众,尽数被歼灭,两浙之地,匪患终于清除。

    且说尚书王寅、皇侄方杰,率领邓元觉、庞万春等人星夜赶奔梁山,等到了水泊之后,居不易亲自下山接应,李侠客却是托病不出。

    王寅、方杰等人一再恳求李侠客出兵援救方腊,只是李侠客一直不曾与他们相见,居不易又做不得主,再三请示,不曾获得批准。

    王寅、方杰心急若焚,正恳求间,梁山泊细作飞鸽传书,将方腊战死的消息传了过来,居不易将此消息告知方杰等人之后,王寅、方杰、庞万春等人泣不成声,在梁山搭建草棚,祭奠方腊等人,哭声震天。

    此举惹得鲁智深大怒,冲入李侠客院内,咆哮大堂,争论良久之后,方才获准率领三千精兵与邓元觉、方杰、王寅、庞万春等人进发江南,一口气杀进敌营,将方腊尸体抢回,又将石宝救出,之后方杰马踏连营,要杀童贯,被宗泽将军弯弓搭箭射中臂膀,多亏了邓元觉、王寅、庞万春舍命救出。

    之后众人不敢恋战,连夜从水路逃回梁山,将方腊骨灰在梁山安葬,众人大哭了一场,暂且在梁山存身。

    却说那童贯率领大军平定了东南匪患,虽然损兵折将,但毕竟平乱有功,当下在军中大吹大擂,掠夺民财,犒赏三军,一直在江南徘徊,观赏美景,收缴军粮,三月之后,方才心满意足,搬兵回朝。

    沿途百姓喜极而涕,抱头痛哭,自古贼过如篦,兵过如剃,童贯十五万大军在南方祸害之大,行事之酷烈,尤甚方腊,此时班师回朝,东南百姓,无不欣喜若狂。

    童贯率领大军,渡过长江,放任兵士,沿途百姓无不受苦,大军开拔一个多月,这一日路过亳州时,大军依旧如同往日行事,受剐民财,祸害地方。

    在亳州有个山庄,唤做飞云庄,庄主谢天亮,乃是这两年才在亳州安身,平日里周济灾民,与人为善,更兼最喜与人交谈,经常宣扬梁山英雄,与那亳州境内都薄有威名,家财万贯,堪称一地富豪。

    童贯大军来到此地之后,分派粮饷,纵容搜刮,这飞云庄也难免被割了几刀,献出钱粮无数,若只是这样,也还罢了。偏巧这飞云庄主谢天亮有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唤做谢宜芳,长的是千娇百媚,花骨朵一般,平日里不好红妆好武装,背上长剑,手中花枪,武艺出众。

    这童贯大军上门催粮,一名军官不小心看到谢宜芳后,忍不住色授魂与,哪里把持得住?喊了一声,几个官兵跑来,把谢宜芳围拢起来,要抓她去房内享受。

    那谢宜芳如何肯依,拔剑便斩,一口气杀了五六个官兵,其余官兵大惊,一窝蜂的跑了。

    童贯闻讯大怒,派人去飞云庄抓人,抓了飞云庄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只跑了谢宜芳与两个丫鬟,便是庄主谢天亮也被抓进了军营。

    童贯亲自喝问:“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我朝廷官兵,定然是叛军无异,便是诛杀你九族,也不为过!”

    谢天亮破口大骂:“无耻奸佞,祸乱朝纲,与蔡京同流合污,欺瞒皇上,导致民不聊生,该杀的是你,不是我!”

    童贯暴怒,吩咐众人:“与我杀了此人!”

    谢天亮昂然不惧,大声道:“无耻奸臣,你便是杀了我,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果然如李先生所言,这大宋满朝奸佞,如一滩污水,见不得半点清光!”

    童贯道:“李先生又是谁?”

    谢天亮道:“说出来吓死你!李先生便是独闯东京,斩杀高俅父子,独挡三万禁军,如今镇守梁山,有仁有义,爱护百姓的李侠客!”

    童贯更是愤怒,“好贼子!竟然还是李侠客这逆贼的属下,果然该杀!”

    不再犹豫,一声令下,将谢天亮满门抄斩,一家三十余口,死于非命。

    这谢天亮是梁山众人在亳州发展的一个片区官员,此时被杀,震动亳州,当夜便有人飞鸽传书,报于梁山知晓。

    李侠客闻讯大怒,不再生病,当街擂鼓聚将,召集大小头领吩咐道:“我等安分守己良民,替天行道,一向不曾为恶。今日童贯奸佞,沿途祸害百姓,害我梁山弟兄,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请诸位早做准备,十日后,随我前去东京,找那赵家人要个说法!”

    有分教:潜龙在渊收爪牙,默等飞天御雷霆。不是奸臣杀烈士,如何梁山破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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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亳州飞云庄的庄主谢天亮,乃是梁山安插在亳州的一枚钉子,平日里宣扬梁山泊的好处,发展了不少群众,能力极为出众,便是在李侠客随身的任命表上都有他的名字。

    李侠客对此人寄予希望极大,正想发展提拔,却不想被童贯给杀了,着实令人心痛。

    此时童贯刚刚平了方腊,损兵折将,人人懈怠,朝廷兵力不足,钱粮损耗极大,国库已然空虚,财力人力都难以维持,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李侠客埋头发展多年,布局天下,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当下将谢天亮的事迹向所有梁山下辖人员下发,让他们知道谢天亮为什么会死,杀他的是谁,而这凶手又做了什么。

    宣传下去之后,十日之间,梁山泊兵马悉数齐备,山上五万大军随时听命,水泊外面,独龙岗、曾头市、登封、亳州、全国各地都有兵马驻扎,只等大军到达。

    “当今朝廷无道,奸佞误国;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平民百姓无有活路;良善之辈沦为猪狗,邪恶之徒稳坐庙堂!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屡犯边疆,内有奸臣作祟,坏我纲常。乾坤有倒悬之危,社稷有倾覆之险。赵家小儿,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无耻奸佞,狗仗人势,哪像忠良之臣?李某不才,秉承胸中正气,听闻百姓心声,愿提三尺剑,斩昏君奸臣,握手中抢,涤荡江山……”

    这一日,李侠客焚香沐浴,祭拜天地鬼神,在众军面前宣读檄文。

    当其下跪之时,天地震动,本来祭台之上的几个牌位轰然爆碎,只有天地两个牌位独存。如此神迹,震动三军,便是旁边的公孙胜都看的眼角直跳:“我这主公到底是什么命格?他这一跪,竟然只有天地才能承受的的住!”

    李侠客此时金冠束发,玉带缠腰,一身红袍,脚下黑色长靴,眉心血痕鲜艳夺目,在阳光照耀写熠熠生辉。

    檄文读完之后,三军沸腾,大将牛皋、杨志、花荣、鲁智深、史文恭、栾廷玉、铁生等人走上前去,听取李侠客安排,后面又有王寅、方杰、邓元觉、石宝等方腊旧部归顺梁山,也来听李侠客吩咐。

    吩咐已定,李侠客一声令下,三军同时下山,出了水泊,各自在头领带领下,席卷州府,控制地方。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整个山东地界,无论济州、青州、凌州还是莱州,都已经被李侠客布置下了不知多少人马,不少朝廷命官,也都秘密加入了梁山。

    此时李侠客这么一发动,济州、青州、凌州,曹州、兖州几十个州府在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兵不见血刃。

    早就有准备好的官员替代原来的职务,将冥顽不灵之徒,悉数打入大牢,之后根据指示,把早就丈量好的土地重新分配,喊起了“均田减赋”的旗号,并让获得土地的百姓现身说法,告知远处亲朋,以证梁山泊做事不虚。

    王寅、方杰等人,当初跟随方腊起事,经过好一番厮杀之后,方才占据了州府县城,每次攻占州郡,必定流血牺牲,这次李侠客发兵造反,众人都以为也会如方腊一般,四处攻占县城,都养精蓄税,准备一场好杀。

    哪知道李侠客造反,竟然不用杀人,每到一处,便有潜伏在当地的梁山中人将城内抵抗官员绑缚,迅速接管当地政务,除了抓了几个官员之外,一切与往常并无什么区别。

    城中百姓听闻梁山来人,夹道观看,虽没露出欢迎样子,却也没流出惧怕之情,看的方杰、王寅暗暗称奇,但同时心中凛然:“圣公起事,死伤不少教众,方才攻占了几个州府,可是这李侠客起兵,竟然兵不血刃,毫无阻拦的便拿下了这么些地方!”

    石宝身为方腊昔日爱将,最能厮杀,此时见得城如此容易,简直难以置信,他看着大路两边观看的百姓,神情木然,喃喃道:“这般轻易便拿下了一座城?我……我刀还没拎起呢!”

    想到跟随方腊起兵攻城,杀了不知多少人,方才攻占了城池,还要拼命维持城中秩序,可是如今李侠客兴兵,收取这些城池时,竟然连抵抗都没有抵抗,准备好的杀戮,却完全无用。

    石宝想到昔日跟随方腊起兵时的辛苦,再看此时取城的容易,两相对比,忍不住坐在马上当街嚎啕大哭:“圣公若是有李先生一半手段,又焉能兵败身死?”

    王寅劝道:“石将军,李先生计谋深沉,布局天下,胸中格局之大,你我不得不服,圣公虽然英明,但是与先生相比,确实差了不少。你不要再伤心了,日后若能取得天下,也算是秉承圣公遗愿,到时候再祭奠圣公不迟。”

    石宝道:“我只是心痛当初的弟兄!若是当初收取城池也像这般容易的话,哪里会死伤这么多人?”

    王寅、方杰闻言,都是心中发堵,虽然不愿承认,但方腊与李侠客的差距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怪不得当初李侠客说方腊他们不能成事,怪不得人家一开始看不起咱们!

    这种手段,这种计谋,这种种安排,人家李侠客甩了方腊好几条街不止!

    梁山大军之中,像石宝、王寅这般惊讶的不在少数,便是杨志、鲁智深等人也是吃惊不小,攻城略地他们也都知道,造反起义他们也都有心理准备,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着实出乎意料。

    经过这将近十年的发展,几乎全国重要州府,都有梁山中人,此时梁山大军开拔,几乎每到一处,便有献城之人,旬日之间,从南方江浙之地,到北方大名府附近,几乎有一半州府,同时挂起来了梁山的旗帜,各地早就埋伏好的兵马迅速出击,占领城池,接管当地官员,管理地方,同时丈量土地,均分给百姓。

    一时间天下震动,童贯大军还未到达东京,这告急文书便雪片一般飞到朝堂中来,满朝文武尽皆吃惊,蔡太师再也不敢隐瞒,急忙禀告崇宁皇帝,崇宁皇帝不听便罢,听完之后,惊厥在地,好半天方才苏醒,连夜召集老臣,询问对策。

    满朝文武,俱都无言,蔡京献计道:“贼军势大,急不能退,为今之计,不若诏安罢!”

    大臣刘韐怒道:“如此大贼,如何诏安?贼子志在江山,不在金箔,你拿什么平息干戈?封多大的官,那李侠客才能满足?如今勿要多想,只得死守而已!”

    蔡京大怒:“梁山泊八面合围,困住京城,如何能守?还是诏安最为妥当!”

    朝臣争论不休,多日不能定策,待到想要调动所有禁军准备突围之时,李侠客已然率领大军,来到了东京城,酸枣门下。

    “诸位请看!”

    李侠客跨坐战马之上,手指酸枣门楼,对身边众人笑道:“当日我在城内斩杀高俅父子,又射杀高廉于这城门楼上,出的便是此门。”

    众人齐道:“先生威武!”

    李侠客大笑:“我既然昔日是从此门杀出,那么今日便从此门杀入,诸位,且随我打开城门,去金銮殿上询问赵佶小儿,何得如此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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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宋朝崇宁皇帝,诗词书画,诸般皆能,独不能为帝。

    这大宋朝自从他登基之后,搞的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天下烽烟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又有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祸乱朝纲,当此外忧内患之时,依旧耽于享乐,之后被金人抓去,肆意凌辱,也是应有之义。

    且说李侠客来到东京城外酸枣门前之后,早惊动了守城官兵,一个个持刀持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大军,吓的脸都白了。

    如今天下反贼多得是,却从未有一个像李侠客这般狠,别人造反,都是提前扯起旗号,收拢灾民,之后再攻城破府,侵占疆土,但是李侠客率领的梁山众人,却事先毫无半点征兆,不曾露出反意,待到兴兵起事之时,忽然之间,便席卷了整个天下,不到半月功夫,小半个疆域,都已经更换了主人。

    造反造的这么快,布置的这般深,规模这般大的贼人,可谓是史无前例,这梁山泊就如同潜伏在深水之中的庞然大物,一开始给人看到的只是它的一两根触须,因此给人的感觉毫无威胁,可当它整个身躯都显露出来的时候,那种遮天蔽日,充斥乾坤的庞大体型,足以震撼每一个看到他模样的智慧生命。

    面对这么一个对手,不但皇帝朝臣心惊肉跳,便是守城的将士们也都身子颤栗,对能不能守住京城,没有丝毫把握。

    李侠客起兵实在太快,快到连大宋朝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并不比他们的行军速度快多少,等到皇帝知道李侠客兴兵起事合围东京的时候,李侠客已然兵临城下了!

    “李侠客!”

    今日临危受命守护城池的乃是大臣李纲,此人忠君节义,刚烈无双,如今站在城头之上,对着李侠客破口大骂:“你这反贼,大闹京城,斩杀太尉,圣上都不曾过于追究此事,怎么你不知感恩,还敢搅乱江山社稷,率兵造反攻城?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尚书王寅纵马出队,对李纲喝道:“朝天昏庸,奸臣当道,昏君玩物丧志,不知治理天下,花石纲索取无度,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李纲,我素知你清名,我且问你,这满朝文武,有几个不该杀?”

    李纲闻言默然片刻,喝道:“天地君亲师,君主有过,奏闻圣听就是,如何敢反叛朝廷,做这种大逆不道的反贼?”

    王寅道:“天下苦宋久矣!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柴家孤儿寡母,有气节之辈,谁不唾弃?若论造反,得国不正,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赵家人?”

    他手持长枪,指点李纲,喝道:“昔日夏桀残暴,商汤代之,商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是为伐无道暴秦,唐高祖起兵,是为抗隋炀帝暴政,历代开国帝王,无不是收拾乱局,平定天下。唯独赵匡胤,黄袍加身,谋取柴家江山,得国不正,莫过于此!儒林中人,但凡有半点羞耻,也羞于赵家人为伍,尔等满口忠孝节义,我且问你,你忠的是身家性命,还是天下百姓?奴颜婢膝之徒,巧言令色之辈,你若真有忠义,何不把江山还给柴家人?”

    大臣李纲闻听此言,掩面而走,竟不敢反驳。

    这天下儒家,讲的都是忠孝仁义,侍奉君王,这等口号,放在哪个朝代都不算错,唯独放在宋朝,十分的不妥。

    当初郭威起兵兴建大周,之后柴荣继位,治理天下,堪称一代明君,只是天不假年,壮年便即身死,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儿子和一个妻子,孤儿寡母,与朝臣治理天下。

    这也给了赵匡胤取而代之的机会,不然若是柴荣不死,这天下根本就没有赵家人什么关系。

    话说,赵匡胤欺负柴家孤儿寡母,得了皇位,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站不住脚,因此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方才有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说法,大力提高读书人的地位,同时为了防止军人兵变,再来一个黄袍加身的戏码,因此有宋一朝,都对武将防范的极为严格。

    这种情形下,很多文人为了利益,转投了赵匡胤,成了宋朝大臣,一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来想这件事了,可是你不想,并不代表这事情没有发生过,真要是被人当面问起来,谁都没法反驳。

    若是后周柴荣是个昏君还罢了,偏偏人家是一代明君,对赵匡胤也非常看重,否则赵匡胤也不可能身居高位,也不可能有兵变的可能。

    真要是说起来,这赵匡胤可谓是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便是满朝文人为他洗刷,也洗刷不清。

    此时王寅拿此说事,便是刚烈如李纲之辈,也难以自圆其说,也羞于为皇家辩驳,因此掩面而走,不敢久在城头。

    王寅见李纲躲避,哈哈大笑:“如今外有辽国金人虎视眈眈,内有义军四处作乱,已然是亡国灭种关头,可笑昏君奸臣,依旧耽于享乐,不知死之将至。这天下有德者居之,有道者得之,我主李公,上承天意,下接黎民,万民敬仰,百姓拥戴,乃是如今天下正主,赵王无道,理当退位让贤,也免得大动干戈,死伤百姓。若今日开封血流漂杵,皆赵佶小儿之罪也!”

    王寅此人允文允武,富有谋略,口齿伶俐,在城头上说走李纲之后,其余官员更是难以反驳,恼羞成怒之下,一声令下,城头上箭如飞蝗,射向王寅。

    “好贼子!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王寅手中长枪拨打,将射向自己的箭矢拨开,大喝道:“尔等助纣为虐,死不悔改么?”

    喝骂了几句,纵马缓缓后退,对李侠客道:“主公,卑职无能,劝不开城门!”

    李侠客笑道:“王尚书莫急,让我来!”

    当下便见他催马上前,来到酸枣门下,大喝道:“还不开门投降,更待何时?”

    城门楼子上,早站出来一名大汉,手中大刀刀光闪动,砍瓜切菜般将城头官兵杀死一片,喝道:“属下这便开门!”

    这持刀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高俅府上虞候,陆谦是也。

    此人自从李侠客斩杀高俅之后,受了牵连,被关进了大牢,是林冲花费钱财,又托了关系,方才救了出来。

    之后鲁智深与林冲多有书信往来,梁山中人,又经常做思想工作,因此这陆谦一颗心早就归了梁山。这次守城,陆谦也在其中。

    他是好名利辈,现在见李侠客在城下喊门,知道这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如何能够错过?当下奋不顾身,率领一群早就纠集起来的弟兄,杀上城头,要夺首功。

    不成想城门处早就有人动了手,一名大将斩杀了守门官,领着一群兵士,大开了城门,高声叫道:“末将林冲,已然斩杀了守门官兵,还请先生这便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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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林冲、陆谦都是大虫一般的人物,又加上梁山暗地里策反的将士,雷霆霹雳一般的斩杀突击,这守城官兵如何能挡的住?登时整个城门都乱了起来。

    其实林冲如今虽然与陆谦交好,但是两人至今都不知对方都是梁山中人,这次李侠客率兵包围开封,城内细作用的也是单线联系的方式,让两人各率领心腹趁机开门,好迎接李侠客入城,却没有告知两人是一伙的事情。

    这也导致两人互相防范,不敢站在一起,陆谦上城墙杀敌之时,林冲根本不知,而林冲去城门口冲杀时,陆谦也不曾知晓,但巧就巧在两人同时爆发,上下齐动,打的守城官兵毫无防备,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城门。

    “好!”

    眼见林冲打开了城门,李侠客长枪前指,喝道:“冲!占领东京城,不要伤害无辜百姓!”

    城外五万大军发一声喊,越过护城河,快速进入城内,那京城内的禁军如同废物一般,本来说有十万禁军守城,实则吃空饷吃的厉害,能有三万已经是了不起的数字了,更兼贪生怕死,极少操练,此时面对梁山泊实战多年的大军,哪里能工具抵挡,如同滚汤泼雪一般,霎时间跑的精光,未曾逃跑者跪地而降。

    那崇宁皇帝此时在大内深宫坐卧不宁,长吁短叹,身边郑皇后哭泣道:“陛下,臣妾多年劝告,劝陛下不可大耗民工,只是陛下不听,如今大军围城,亡国之祸,迫在眉睫,臣妾不能不能为国出力,只能随陛下同生共死!”

    崇宁皇帝道:“我城内有雄兵十万,那李侠客逆贼,只是带领了五万人,没有十倍兵力,如何能破的了京城?再说童贯大队人马就在附近,若是他们在外合围,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这梁山匪徒,自然难以抵挡,皇后你又何必忧心?”

    郑皇后道:“天下到如此境地,谁能不忧?”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宫外一阵大乱,几名太监慌张跑来,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李侠客攻入城内来了!”

    崇宁皇帝吃了一惊,腿都软了,撅倒在地,挣扎不起,叫道:“这如何是好?却去哪里躲避?”

    那太监道:“陛下,这满城都是梁山贼人,能上哪里躲避?”

    崇宁皇帝道:“有!且去万岁山里藏身,那里有好几个山洞,极为隐秘,咱们且去里面躲藏几天!”

    万岁山便是崇宁皇帝用花石纲堆砌而成的假山,又名艮岳,也称华阳宫,里面奇花瑞草无数,怪石林立,古树参天,修建之时,花费了不计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崇宁皇帝闲来无事,都是在这华阳宫里吟诗作画,与大臣徜徉其间,观看美景,对这艮岳上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

    现在无处藏身,第一个便想到了华阳宫。

    他看向自己的皇后,道:“皇后,咱们一起去后院躲避一下吧!”

    郑皇后一脸悲哀之色:“陛下,躲又能躲到哪里去?你是大宋皇帝,如今京城被破,你就应该站出去与士兵一起作战,激励兵士,舍生忘死,也不枉生在帝王家。现在藏匿,便且不说早晚会被搜出,即便你能乔装打扮跑了出去,又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崇宁皇帝眼前一亮,不住点头:“对对对,乔装打扮!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当下脱了龙袍,打散了发髻,找了一身下人的衣服穿上,又找了些泥土在脸上抹了几下,揽镜自照,果然不复帝皇模样,对皇后道:“梓童,你也改换面貌,随我一起出宫躲避去吧!”

    郑皇后摇头,眼中含泪:“陛下,你这一走,就不管妻儿了么?”

    崇宁皇帝神情一滞,片刻后,道:“如今寡人自身难保,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郑皇后淡淡道:“寡人,寡人,陛下,你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陛下多保重,臣妾不再跟随陛下,还请陛下自己好好照料自己!”

    崇宁皇帝一愣,道:“梓童,你这是何意?”

    郑皇后不答,转回殿内,穿了凤冠霞帔,走入后院,投井而死。

    在郑皇后投井之时,崇宁皇帝早等不及了,与心腹太监取了些金银珠宝,一道烟跑出了深宫,随着太监宫女,散了出去。

    李侠客骑马在城门处呆立良久,一直到大军全都开入城中之后,这才与身边众人一起向城中走去。

    走到城门处时,便见陆谦与林冲一人占据城门一边,陆谦正对林冲怒目而视,看到李侠客后,急忙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陆谦,参见主公!祝贺主公一举破城,成就不世伟业!”

    李侠客翻身下马,将陆谦扶起,在他肩头拍了拍,笑道:“咱们在京城有两面之缘,今天是第三次见面了,陆兄宝刀锋利更甚往昔,今日城门大开,不费一兵一卒,陆兄实在居功甚伟。”

    陆谦大喜,诚惶诚恐:“全靠主公运筹帷幄,卑职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居功!”

    李侠客哈哈大笑,转身看向旁边的林冲:“林兄,一向可好?”

    林冲抱拳弯腰,行礼道:“多谢先生关心,卑职一切安好!”

    李侠客环顾左右,笑道:“豹子头林冲,名不虚传,今日率兵开门,功劳不小,侍卫官,将这件事记下了!”

    旁边花荣道:“是!已然记下了!”

    李侠客点头,对林冲、陆谦道:“两位,这几日就委屈两位把守酸枣门了,待到城中稳定下来,咱们再论功行赏。”

    勉励两人几句,留下一队人马让两人带领,镇守城门,之后李侠客与众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看到李侠客远去身影,陆谦一个劲自责:“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只有我斩杀守门士兵,可以夺得献城首功,却没想到林冲这厮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归顺了梁山,可怜我舍生忘死,计划的如此周详,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里,心如刀绞:“我的首功啊!林冲这厮,忒也好命!”

    林冲见陆谦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关心道:“陆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伤?你脸色很差啊!”

    陆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竭力收拾心情,咬牙切齿的笑道:“多谢林兄关心,我没事,只是刚才用力过度,伤了真气。”

    林冲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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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陆谦与林冲,单说李侠客率兵直入东京城,在众人护卫之下,奔向赵宋皇宫,到了皇宫门前之后,早有一群下属列队迎接,先行官栾廷玉躬身施礼道:“主公,这赵宋皇宫里太监宫女俱都跑了,便是赵佶小儿也趁乱跑了出去,属下已经吩咐守城兵士,严守城门,不得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李侠客点了点头,看向身边陪同人员,笑道:“诸位,千里奔波,且随我去这皇宫大内坐上一坐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随着李侠客一起向皇宫里走去,一些不曾逃走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迎接众人。

    李侠客叹了口气,对栾廷玉道:“这都是些可怜人,不要为难他们,如果有人要走,任凭他们走,不过皇宫里的东西不能偷,偷的要留下来才行。”

    栾廷玉道:“偷东西的宫女太监早就跑出去了,过不几天都能抓到,剩下的这些太监宫女都没有走,他们说了,娘家无人,出去也是个死,他们这一辈子除了会伺候人外,什么都不懂,因此想要在这里谋取个出身,主公若是仁慈,还能给他们一口饭吃。”

    李侠客点头道:“这样啊,那就都留下吧!”

    众人进入皇宫之后,沿途走了一遍,待到走到一处院落里时,栾廷玉低声道:“崇宁皇帝的皇后,郑皇后在这里投井死了!”

    李侠客一愣:“自杀了?还有自杀的没有?”

    栾廷玉道:“还有几个太监和宫女也自缢身亡了!”

    李侠客叹了口气:“厚葬他们,记下名字,日后刻碑做记!忠贞之人,不可埋没姓名!”

    栾廷玉低头称是,将一张白纸递给了李侠客:“主公,这是郑皇后临死时写的一首诗。”

    李侠客接过来看了看,却是前朝花蕊夫人的诗作:

    君王城上竖降旗,

    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更无一个是男儿!

    李侠客看了半晌,叹道:“可惜了一个好女子!”

    栾廷玉道:“这郑皇后可是比赵佶小儿有气节多了!”

    李侠客嘿嘿笑道:“但凡吟诗作画之人,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嘿嘿,这赵佶连一裙钗都不如!”

    他领着众人在皇宫之内转了一圈,命人好生打扫,仔细搜查,但不得破坏里面一草一木,否则就地处斩,就由栾廷玉监管此事。

    吩咐已毕,不再皇宫停留,又走了出去。

    众人大奇,王寅随身伴驾,颇为不解,大着胆子问道:“主公,如今咱们已经攻破东京城,这皇宫合该您来入住,却为何不在其中逗留?”

    李侠客摇头笑道:“偌大的皇宫,如此奢华,我可是享受不起,还未立国,便要享受,那是昏庸之举。”

    王寅叹服道:“主公高见!是我们短视了!”

    此时兵士们已经全都入城,在方杰、王寅等人的指挥下,接管城内原来的部队,分派官员,接替原来的职位,大官换位,小吏依旧取用,暂代本职,且等一切平定之后,再来审查他们。

    在这东京城内有太师府,太师蔡京等人已经被抓,暂且收押再监,大臣李纲自缢之时,被人救下,此时紧闭府门,全家不出,众人知他刚烈,也不去打搅,只把贪官污吏一一抓捕,素有清名之辈,让其暂代其职,日后再查其真实作为,再做衡量。

    李侠客便与扈三娘几个丫鬟暂居蔡太师府上,其余等人,则在其余府邸暂且存身,有将军更是在街头搭建帐篷,与兵士同吃住。

    不过此时更多的官兵则在街头随便找了地方躺着睡觉,绝不敢打扰百姓,看的屋里百姓心中怜悯心起,主动为梁山兵士送吃喝。

    这京城百姓也曾见过不少兵士,但却从未见过如梁山这般纪律严明的队伍,见这些兵士如此辛苦,宁愿在外受冻挨饿,也不骚扰百姓,与昔日大宋官兵相比,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百姓见此,哪有不爱戴的?多有人对门前士兵嘘寒问暖,送吃送喝,这梁山兵士一般不要,勉强要了,也会以钱粮补偿,都不敢白拿东西。

    这样一来,百姓更是放心,对这才知道梁山兵士不是贼兵,而是堂堂正正之师,不做龌蹉之事。

    这些兵士一直在大街上睡了三四日,方才撤出东京城,被安排到城外军营里,只留下一小批来维持治安。

    这占领一座大城,特别是首都,善后的问题比攻城的问题还要麻烦,李侠客在蔡太师府内批阅文件安排职位,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方才将这座城市正式安顿下来。

    也就在他治理东京城的时候,另一边,牛皋正率领五万大军,与童贯的五万大军打起了遭遇战,这一年,杨再兴已经是十八岁了,长得是身高八尺有余,胯下马,掌中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方杰、王寅、牛皋等人加在一起都战不过他,鲁智深等人见了也得让他三分,整个梁山里面,除了李侠客,数他本领最高。

    这一次李侠客率众攻打东京城,却派他和牛皋师兄一起率兵去截杀童贯,把杨再兴兴奋的好几天都难以入睡,天天擦拭手中的铁枪,迫不及待的要大杀一场。

    他这几年,跟随李侠客学习内功外功,一身金钟罩的修为,直追牛皋,浑身上下,刀枪不入,除了眼睛下阴之外,已然没有什么弱点了,曾跟随梁山士兵围剿过不少匪徒,胆气雄壮,不肯让人。

    当与童贯相遇之时,就在宁陵一带,眼见的大军开来,当先一辆马车被多人围拢,十几名精兵良将领先前行,杨再兴大喜,对牛皋道:“师兄,马车之内,定然是童贯奸贼,待我拿下他取个头功!”

    不待牛皋说话,杨再兴一夹马腹,拍马舞枪,向前方杀去。

    那童贯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正琢磨如何回京面圣,便听到前面马蹄声响,惊呼不断,诧异之下,掀开车帘,探头前望,喝道:“怎么回……”

    一句话未曾说完,眼前人影晃动,下一刻便被人从马车上拽了出来,只觉得耳旁生风,眼前景物光怪陆离,四周喊杀声不绝于耳。

    待到回过神来之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一对陌生的军队前方,对面正有两队人马厮杀,一面倒的杀人。

    一个黑脸青年坐在马上,伸着大脑袋看向童贯,咧嘴笑道:“你是童贯吧?”

    他跳下马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童贯几眼,忽然想起什么,猛然伸手向童贯的裆部摸去,只是一掐,已然明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没卵蛋的!师弟,你好威猛!两军阵前,单枪匹马,便抓了敌方大帅!”

    另一名刚刚把童贯放在在地上的黑脸少年嘿嘿笑道:“都是跟老师学的!”

    童贯好半天方才回神,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敢袭击朝廷命官!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黑脸少年杨再兴一巴掌拍在童贯头上,打的童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笑道:“诛九族?你这死太监还想杀人啊?今天我先杀了你!”

    牛皋拦住杨再兴:“师弟,切勿冲动,你手重,万一把他打死了,真成了死太监啊,那可就不好向老师交差了!”

    童贯尖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旁边的病尉迟孙立,解珍解宝兄弟都站了出来,笑道:“童贯!好教你得知,你杀了我们梁山谢天亮谢先生,我们今天来报仇来啦!”

    童贯一脸惊骇之色,转身看向厮杀声震天的战场,眼见的自己手下官兵节节败退,片刻功夫,便已经溃不成军,再回头看向牛皋、杨再兴,喃喃道:“就为了杀你们一个人,你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来为他报仇?”

    牛皋喝道:“我们不是单单为谢天亮先生一个人报仇,更是为天下千万个被你们祸害的百姓报仇!童贯,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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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杨再兴单枪匹马捉到童贯之后,这一场战争的走向已经非常明朗了。

    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那是关二爷的本领,如今杨再兴此行此举却也不逊色关二爷多少,直接就把这敌营首脑给抓了过来。

    他这一抓,可想而知对方军队有多么慌乱。

    主帅被人拿了,下属焉有不晃之理?

    牛皋等人趁此机会,指挥手下兵士对着朝廷官兵便是一阵砍杀。

    这一战,从上午一直厮杀到了傍晚,梁山士兵方才将童贯的这些属下杀退,杀的是血流漂杵,人头滚滚。

    这童贯率领的军队毕竟是与方腊交过手的队伍,交战两三年,那也是流过血,杀过人的兵士,与东京城内一群废物禁军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主帅童贯被抓,他们也不是慌乱的毫无章法。

    见过生死的士兵毕竟与普通兵士不同,因此战斗意志与战斗能力也极为强悍,并不是一触即溃,而是坚持了很长时间才被杀败,即便是梁山上的兵士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实战演练,也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取得了胜利。

    这场大战,虽然梁山取得了胜利,但却是兴兵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待到汇报战果的时候,牛皋、杨再兴等人心疼的眼皮子直跳,牛皋瞪大了牛眼,看向被捆绑住的童贯,喝道:“你行啊你,一个太监,手下的兵还这么能打,你还真有点本领啊!”

    童贯哼了一声,抬眼望天,不理会牛皋。

    杨再兴看着童贯,啧啧称奇:“原来太监也长胡子啊!这家伙哪里像个宦官?简直就是一个大将军啊!”

    原来这童贯虽然是个太监,却长得分外与众不同,此人资貌雄伟,钢筋铁骨,下颚下长着数十根胡须,十分的威严齐整。

    更兼喜读兵书,行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战西夏,平方腊,皆是此人之力也。他虽然为人贪腐,率兵打仗,军纪散乱,但能力确实不小,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这太监有意思,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行军打仗还是有点本领的,比沿途那些当官的强多啦!”

    将战场收拾好了之后,牛皋命人做了囚车,在童贯囚入其中,押赴东京。

    “这是去东京的路啊,这么说,这东京城也被你们攻下来了?”

    被押送了一段路程之后,沿途休息时,童贯已然反应过来,看向旁边的牛皋、杨再兴:“你们这才多长时间,汴梁城就被你们攻下了?”

    他自从被押上囚车之后,整个人都苍老削瘦了几分,眼角鱼尾纹愈发的明显,便是法令纹也明显了许多:“李侠客当真如了得?他武功无双无对,这是大家公认,可手下的军队是如何操练出来的?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钱粮?”

    牛皋见童贯只是从押送他的路线,便能推测出东京城已经陷落,对他大为钦佩,当下为他松绑,特意请他从囚车下来用饭,笑道:“不瞒你说,三天前,我老师便已经率兵进入了东京城,如今京城早已经安定下来,只等过上几天,我们就能见到老师登基称帝,举行开国大典的仪式!嘿嘿,到时候我也能混一个大将军做一下!”

    杨再兴急忙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当大将军!”

    牛皋哈哈大笑:“不错,还有我师弟,我们都是开国功臣,都少不得一官半职的。”

    童贯脸色惨白,喃喃道:“如何这般快?自古兴兵造反,没有三五年,如何能造反成功?那一朝那一代,不是经过多年拼斗,才能开创王朝,为何你们速度这般快?”

    旁边病尉迟孙立笑道:“你只看到我们如今兴兵迅速,哪里知道,我们家先生为了这一天,足足准备了七八年!在这七八年里,一直都默默积攒力量,操练队伍,积攒粮草,就为了一击而中,一举成功!”

    “你只知道我们兴兵起事快,却哪里知道我们私底下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准备!”

    孙立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亢奋之中,他本来就是朝廷官员,后来因为解珍解宝这两个兄弟犯事情,这才不得已与老婆顾大嫂一起劫狱救人,最后上了梁山泊。

    身为官场中人,他对于李侠客一开始的隐忍态度不怎么了解,等时间长了,才发现了李侠客的大手笔,现在梁山十万精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只是这短短几日时间,大半个疆土便已经兵不血刃的归顺了梁山。

    孙立本来以为自己只能以盗匪的名义苟活于世上,运气好的话,能遇到朝廷特赦,或许能消减了罪名,重新做人,只是日后怕是断了前程。

    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亲眼看到一个新王朝的建立,而且是从默默无闻陡然间席卷天下!

    这种事情变化的实在是太过剧烈,对他心灵的冲击力着实太大,因此这几天整个人都极为亢奋,睡觉都睡不着,此时见童贯询问,当下便忍不住的把梁山的事情说给了童贯听。

    其实别说是他,就是被李侠客收服的朱仝、雷横、还有秦明、黄信等人,此时也都有一种梦幻感,大家见李侠客率兵伐宋,只是几天时间,便已经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他们虽然高兴,但心中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无他,只是速度太快,快的众人在心中一时间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童贯听到孙立解释之后,忍不住老泪纵横,看向牛皋:“这么说,圣上也被你们杀死了?”

    牛皋道:“杀他做甚?赵佶小儿在我军入城之后,吓的东藏西躲,染发涂须,狼狈不堪,最后还是被我军给抓了出来,现在正囚禁在高俅当初的府邸里,跟蔡京那个老贼在一起呢!我老师说了,杀了他们,没什么意思,反倒不如利用一些剩余价值,让他们发挥余热,搞点书画作品来,也算是能为后世留点东西。”

    他一脸的不解:“我这老师心就是大,他要了人家的天下,竟然还不杀他们,还要给他们官职,就不怕他们造反么?”

    童贯眼睛眯起,点了点头,轻声道:“当初太祖夺了柴家天下事,也没有把柴家人一网打尽啊!这里面有很大的关节在其中,杀他们,用处不大,不杀才能获利最大!嘿嘿,都说李侠客一介武夫,哪知道他竟然如此工于心计,做事情滴水不漏,胸中格局,行事手段,你不服都不行!”

    他看向牛皋,脸上路出笑容来:“牛将军,洒家这次被押送进京,是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最多也只是与崇宁皇帝。蔡太师他们在一起终老,其余的却也不好说,只能看贵师怎么想了。”

    他叹了口气:“在尊师眼里,赵家皇帝是不用杀的,不过也无需维护,蔡太师他也有可能不杀,但也会将其贬为庶民,嘿嘿,只凭蔡太师的名声,他一辈子都不敢出门的。至于洒家……”

    童贯想了想,轻声道:“估计我还是脱不了当狗的命运啊!”

    ps:有事情,更新晚了,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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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牛皋、杨再兴等人把童贯押送到了东京汴梁之时,东京城早就安定了下来,各个城市都在召开公审大会,昔日劣迹斑斑之人,全都被送到了审判台上,接受众人的拷问,贪官污吏进行抄家,将其财富收归国有,草菅人命者处以极刑,底层百姓长期以来被压制的愤怒之情,在此时终于爆发开来,不断揭发土豪恶霸贪官污吏的卑劣行径。

    只是半月时间,便处置了不少人,不过被处以极刑的人却很少,以关押劳改居多,罪大恶极的人才会杀,一般的人达不到被杀死的地步。

    不过处置前朝官员,都有一个衡量标准,依照律条处理便是,算不得多大的难事,唯独蔡京这个人不太好处理。

    此人虽是奸臣,去是极有能力的,连王安石等人都对他极为钦佩,但是他做的坏事实在太多,空耗国力,不顾民生,天下很多不好的事情都与他有关,不杀此人,实在难平民愤,李侠客思考了半天,还是要杀。

    这人影响实在太坏,有才无德,留着他终究不妥,只能斩杀。

    童贯进京之时,正是蔡京赐白之时,毕竟此人身居高位,并非一无是处,李侠客并未给他斩刑。

    蔡京之死,轰动全城,满城百姓往来奔走,一脸兴奋之色,赵佶此时并未被囚禁,可以自由进出府邸,这几日在街头巷尾走了几次后,才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是如此不堪,若论名声不好,恐怕仅次于蔡京。

    但是蔡京在他看来,一直都是笑容满面谦逊之辈,学富五车饱学之士,无论如何都难以与“奸佞”二字在脑海里联系到一起。

    可是民怨沸腾,万民所指,说的事情桩桩件件做不得假,赵佶仔细想了想,发现导致民众愤恨的事情,好像还都是自己亲自下达的指令,但却怎么也想不到,简简单单一个指令,却能伤害了这么多人。

    “蔡京误我!”

    眼见的蔡京被李侠客赐白,要他自杀,赵佶在惊惧之时,却又极为愤怒,冲到捧着白绫的蔡京面前:“蔡太师,你……你骗得朕好苦啊!”

    蔡京已是将死之人,颤颤巍巍的捧着白绫,耷拉着的眼皮微微翻开,看了赵佶一眼,哪还有心思搭理赵佶:“陛下,老臣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放过我么?我几时骗过你?我也只不过是投你所好罢了!”

    他捧着白绫一步步向自己居住的房屋走去,入房之后,过了好久,才有板凳落地的声音,之后再无动静。

    赵佶呆呆站立院内,心潮起伏难以自抑:“就……就这么死了!”

    他这一生,掌控天下大多数人的命运,金口玉言,能死能生,大权在握,此时沦为阶下囚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平常人,对死亡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啮咬着自己的心灵,

    现在虽然与蔡京一起被囚禁在这大院之内,心中其实还有几分奢望,期望有朝一日能有忠臣良将把自己从这里救出去,甚至可以东山再起,夺回江山。

    可是想在眼睁睁的看着蔡京在房里上吊,自己非但无能为力,便是连替他求情,甚至是离开这个地方的能力都没有!

    屋里屋外,屋里是上吊的蔡京,屋外是不知自己下场的赵佶。

    一种巨大的难言的恐惧,在蔡京再无声息时,陡然笼罩了赵佶的全身,这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的直观的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这死亡距离他是如此之近,这次是蔡京,或许下一个人便是他。

    一阵秋风吹来,吹得院子里落叶纷纷,天气渐渐凉了,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赵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无助,什么叫无力,他现在连推开房门去看一眼蔡京的勇气都没有,他心中只有害怕。

    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子从他旁边擦过,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后声音从屋里传来:“蔡太师!”

    再过了一会儿,那高大的身影抱着蔡京的尸体走出了房门,来到院内,对赵佶施礼:“陛下,蔡太师亡故了,还请您多多保重!”

    赵佶这才看清楚了这人是谁,登时睁大了眼睛:“童贯?爱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来救我的么?”

    李侠客破城之后,赵佶便给安排在了高俅这原来的府邸里,他这段时间与蔡京在一起居住,偷偷商议之时,都把童贯当成了最后一线生机。

    只要童贯能率军打败梁山贼寇,那他们就还有翻身再来的机会,因此赵佶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童贯出现,好将自己救出。

    只是此时一句话问出口后,便觉得不对,面前这童贯一身囚服,披头散发,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攻城胜利之人。

    “陛下,老臣无能,非但无法搭救陛下,反倒被梁山兵马所擒,送到了这里。”

    童贯见赵佶脸色初始惊喜,瞬间便转为呆滞,忍不住叹息:“回天乏力啊陛下!”

    赵佶一脚跌倒,呆呆道:“回天乏力,回天乏力?难道朕要步入李后主的下场么?”

    当年李后主被赵光义囚禁,伤春悲秋做了不少诗词,虽然对大宋无甚威胁,但最后还是被一包牵机毒药给毒死了,死状惨不忍睹。

    如今自己也成了亡国之君,被李侠客囚禁如此,若是李侠客行事如赵光义一般,自己便是再小心谨慎,再痛哭流涕,恐怕最后还是难免一死。

    一霎时,赵佶心中念头百转:“这就是报应么?我祖毒死李煜,而今我便要步入他的后尘?”

    童贯见他失神惊慌,当下将蔡京放到旁边,劝慰道:“陛下,这李侠客本人行事暴戾,但在政事之上却处理的极有章法,您是前朝帝王,如非必要,他不会杀你。想要苟全性命,只要不惹他动怒便是。”

    赵佶问道:“如何才能不惹他动怒?”

    童贯道:“这李侠客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赵佶道:“是什么?”

    童贯很奇怪的看了赵佶一眼,解释道:“应该是一个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他虽然破了东京城,又攻占了大部分州府,但如今赵宋才是正统。如果陛下写一份退位让贤书,通告天下,把这江山交由李侠客执掌,如此一来,李侠客也可名正言顺的接手江山,执掌山河,天下也少了动荡之事,李侠客对陛下自然也会保留三分情面,事情也不好做绝。”

    赵佶迟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卖国之君?”

    童贯道:“不是卖国便是亡国,陛下二取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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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赵佶、童贯有事求见!”

    花荣来到李侠客身边,低声道:“他们两人有东西献给主公!”

    此时的花荣凭着聪明能干,又对李侠客忠心耿耿,已然成了李侠客的贴身护卫统领,负责李侠客一应安全起居,这次童贯与赵佶前来求见李侠客,自然也先知会他才行。

    “哦?这童贯,我刚免了他的罪,他便把赵佶给引了过来。他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李侠客有点好奇:“让他们进来吧!”

    花荣道:“是!”

    片刻后,将童贯与赵佶应到李侠客面前。

    两人对李侠客躬身行礼,赵佶不敢直视李侠客,战战兢兢的拿出一张绢布卷轴,低头缓缓走到李侠客面前,躬身弯腰,将卷轴递向李侠客:“罪人赵佶,宠信奸臣,治国无方,以至于天下大乱,民怨沸腾,百姓流离失所,官员欲壑难平,着实罪孽深重。今幸有先生横空出世,一扫污浊,匡扶社稷,另立乾坤。赵佶自知德不匹位,自愿将大宋江山送于李侠客,以求我华夏江山永固,万世昌隆!”

    李侠客一愣,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将这卷轴双手接起,郑重的放在自己书案之上。

    他可以看不起赵佶,可以慢待这个无能的皇帝,但却不敢慢待华夏这万里山河。

    赵佶或者是为了活命自保,才把写了这么一个文书,把江山送给李侠客,但对李侠客来说,这就是一份“赠与书”,有了这份赠与书,这江山便是名正言顺的成了自己的了,无论是自欺欺人也罢,为脸上贴金也好,这都是一份让李侠客立得住脚的重要文献。

    将这卷轴打开之后,入眼的便是赵佶极为漂亮的瘦金字体,这赵佶别的不行,书画一道当真是冠绝天下,当今书法有苏黄米蔡四大家,其中这个‘蔡’便是蔡京,可见奸臣也能写的一手好字,而在这四大家之外,赵佶的瘦金体也是其中名气极大的一种字体,便是在后世,也被很人称颂。

    只是此时李侠客根本无心欣赏这字体好坏,只是将这《赵佶献宋国疆域与李侠客书》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忽然喊来花荣,吩咐道:“将这卷轴好生装裱,永世留存。另外,多誊写几份,昭告天下。”

    花荣领命去了。

    李侠客看向一旁神态紧张的童贯与赵佶,深深叹了口气:“两位,如果按照你们昔日所作所为,便是杀你们一百次也不能弥补天下苍生所遭受的劫难,但真要是杀了你们,怕是子孙后世,对李某也会多有苛责。这样吧,赐予你们两人府邸,你们带着家人安度晚年吧,好好过些太平日子,看看普通老百姓们都是怎么生活的。”

    童贯大喜,低头谢恩:“多谢陛下慈悲!小人感激不尽!”

    赵佶心中苦涩,与童贯离开之后,叹道:“我还以为他会封我一个安乐侯什么的呢,现在却只给了一个府邸,这……这让我日后如何生活?”

    童贯安慰道:“陛下,他不给你封号,只赐给你府邸,这是好事啊!自古亡国之君,下场有几个好的?没有封号,就没有人惦记,性命却是无忧。至于如何过活,这点却是好办,陛下书画无双,只凭卖书卖画,足可以生活无忧。”

    赵佶道:“我献出了大好江山,却落得个卖画为生?”

    童贯道:“不然如何?陛下忘了李煜的下场了么?”

    赵佶浑身一冷,终于明白过来:“是了,我能卖画为生,已经是不错了!”

    其实他卖字画也没有卖多久,便被朝廷聘请为书画院的院长,传授学子们书画之道,后来李侠客率军南征北讨,把夕阳绘画艺术也引到了华夏,使得赵佶眼界大开,向多位外国画师请教,便是在西方绘画上也有了极高深的造诣,成了学贯中西的著名画家,在日后的世界绘画史上也占据了很大的地位。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李侠客得了赵佶的献文之后,立即刊印天下,让各大根据地进行宣传。

    此时天下大乱,边境陆续有人兴兵造反,要诛杀李侠客这反贼,解救宋帝崇仁天子,又有田虎、王庆等贼人与朝廷势如水火,占据地方,天下烽烟四起。

    李侠客乃遣牛皋、杨志、林冲、史文恭等人分兵两路,去平田虎、王庆,一年内,擒杀两人,又兴兵扫灭四方匪徒,各地建立警察局,武警部队,以安地方。

    两年之后,天下太平,使民有粮可吃,有布可穿八方安稳,李侠客方才舍弃东京,去了大名府登基称帝,国号为“华”,大封天下。

    鲁智深、公孙胜不欲为官,祈求离开,被李侠客阻止:“辽国、金国虎视眈眈,东西南北尚有无数疆域,待到把这些地方平了之后,两位离开朝堂不迟!”

    此时朝廷在民间选取良才为将,有大名府卢俊义应招,有燕青陪同,有打虎武松投军,又有张清、关胜等人归顺新朝,李侠客乃命、居不易、牛皋为帅,外出征战,与金国、辽国交战,互有胜败。

    再此期间,李侠客收徒岳飞,加意培养,使其配合牛皋、杨再兴领兵与敌国交战,从中学习。

    几番大战,华国与金辽议和,双方罢战。

    此时大名府轰天炮凌振,被李侠客调入神机营,钻研改进大炮。

    这凌振乃是这个世界里的火炮天才,他研制的大大炮,炮弹能打出十四五里地远,威猛无俦,堪称神技,被李侠客启发之后,所造大炮,威力更强,又造出地雷、手雷、火枪等物件,用以配备全军。

    又五年,金辽开战,辽国不敌,向华国求助,华国置之不理,由此金国灭辽。

    便在金国灭辽后的第一个月里,华夏陡然兴兵,在岳飞带领之下,一路强推,斩杀金兵无数,只用一年,灭了金国。

    自此终于收复了五代十国时期石敬瑭割出去的幽云十六州,华夏版图稍稍恢复了一点,全民欢呼,百官称赞,称李侠客为圣明之君。

    又过几年,岳飞率领牛皋、杨再兴追亡逐北,再次开拓疆域,收了沿途小国,直到人迹罕至之地,方才率众而回。

    而在此期间,李侠客与皇后扈三娘陆续生下了一子一女,又娶了花荣之妹为妃,生下一子一女,自此朝廷诸位大臣一颗心方才安稳下来。

    这个年代,君主有无子嗣,比什么都重要,不然将又会是一场大乱。

    十年后,华国通商各国,开海各地,华人开拓各地,在各地设置官府衙门,成就前所未有之华夏盛世。

    而李侠客一身儒家天河真气,似乎与外界功德有极大感应,将这天下平定之后,真气一直飞涨,直到这一日,一身真气再也压制不在,轰然爆发,终于冲破了无形屏障,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浑身真气沸腾之下,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如怒雷滚滚,一城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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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练气之辈,武学修为到了一定地步,便会渐渐与外界生出感应,尤其是真气沸腾突破关卡之时,五感六识远超以往,内天地与外天地之间偶尔便会产生交集之处,因此多有异状发生。

    后世大儒王阳明夜半练气,一军皆惊,便是练气到了一定地步,内外交感而不自觉发出的异状。

    李侠客在主世界修行,知道在武学修为上,其实还有着境界的划分,对于一般的武者而言,武学上只有后天与先天之分,概因人体在胎儿之时,便是先天之体,只凭母亲气血而存,一旦分娩生出,卤门被封,断了先天桥梁,被后天污浊包围,一声啼哭,自此成为后天躯体。

    但凡修道练气之辈,无不是想要洗脱凡躯,回返先天状态,使得自身纯净,与道相合,最后得证不灭。

    不过人类是练气达到先天,洗脱无垢,清净自身,而妖兽练气,则是一点点激发血脉中阴寒的传承,一点点向初祖靠拢,成为天地间的神兽,也能得证不灭。

    只是人身最贵,与道相合,人类修行十年,兽类修行千年都未必能比得了,在修行一事上,上天独爱人类。

    其余的即便是神龙凤凰等神兽,虽然初期十分的了不起,但人类出现之后不久,便有捉龙杀凤之辈,奴役灵兽之举,再无别类可以抗衡。

    因此无论是在主世界还是李侠客所在的小世界里,掌控周天的生灵伟力存在,都是人类面目,而其余的妖魔鬼怪就算是再厉害,也只能被边缘化。

    人类高手练气修行,气达先天之后,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资质悟性运气缺一不可,只有将自身打磨的晶莹剔透,一身真气雄浑到了极点,才能将人体内天地打开一个缝隙,使得内天地与外宇宙进行交流,从而内外交换,真气源源不绝,吸收天地精气,以外养内,坚固自身。到了这一步,在武学修为上,足可以被称为宗师高手了。

    李侠客修行的乃是儒门正法,天下武学心法,若论阳刚浑厚,儒门心法天河真气当为世间第一,其余的什么道门佛门的心法,都较之儒门差了不少。

    只是天河真气易学难精,自从儒门夫子创出这门心法以来,十来万年内,真的以此心法成就武学宗师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其实这门心法上手极为容易,只要依照心法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真气充盈,一层层的推进,早晚能修成正果,不先别的武学心法,还有层层关卡,以儒门心法的霸道浑厚,浩浩汤汤之下,什么关卡也不复存在。

    理论上讲,只要修行这门心法之人,拥有无穷的寿命,他就能将这门心法修行到大圆满的境界,只是人力有时而穷,寿命有其极限,绝大多数人还未修行到先天境界,便已经老死了。

    而即便是有天资横溢之辈,一路顺顺利利修行到了先天之境,可要再将真气积累到了打开内外天地之时,那又得耗费百年光阴。就算是有人活了这么长时间,但躯体也基本上衰朽了,已经难以支撑突破时的内外变化。

    因此正宗儒门传人,修行天河真气的弟子,能修到武学宗师境界的少之又少,可若是真的以这门心法成就武学宗师,那这人同境界必然无敌,这已经是公认的,便是张狂如魔门中人,面对同境界的儒门弟子,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夹起尾巴,不敢招惹。

    这天河真气这门心法与别的武学心法相比,那就如同大鲸鱼与小虾米,这两者从一出生都相差悬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差距将会越来越大,虽然是同样的寿命,但双方已经不具有可比性。

    只是鲸鱼成长,需要的口粮也远远大于虾米,就如天河真气想要突破,就要比别人多积累一样,光是这真气积累与时间限制,就足以令无数人绝望了。

    儒门弟子虽多,可真正有勇气来修行天河真气的却没几个,大多数修行的都是儒门诸子先贤根据这门真气创出的别的心法,虽然兼修天河真气,但明显有了偏离。

    只有儒门正宗嫡系传人,才必须要修炼这门心法,承担儒门传承的责任,而总有一些天才,将之修到极高深的地步,威震天下,坐镇朝纲,便如主世界的儒门大宗师任道然。

    鉴于儒门天河真气如此了得,无论是佛道魔门,基本上很多门派的老祖都与儒门中人有过交流,不少门派都从儒门取得过天河真气的修行法门,单从包容并蓄,对外开放这一点来说,儒门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宗门,如今主世界哥哥门派都有儒家文化的影子,九宗十三八十一门,共尊儒门,这一点,自从夫子传道天下之后,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就像在李侠客经历的各个小世界,也是三教儒为尊,便是李侠客前世所在的现代社会,其实从本质上也是儒家文化为主导,这是已经融入了血脉中的东西,想否定都否定不了,只不过里面又夹杂了道家与佛家的经义,估计再过多少年,西方宗教文化也会融入华夏文化里面,成为华夏文化的一部分。

    主世界的儒门核心思想便是兼收并蓄,因此天河真气也是包容性最强的一门内功心法,李侠客当初进入十二连城时,古拙龙让李侠客修行儒家这门心法,就是源于此。

    而李侠客修行这门心法几十年,上映周天银河,下接厚土地气,他本人性格,也与这门天河真气极为契合,体质又是极为不同,评定天下后,精神圆融内外交感,突破原有的境界,乃是理所当然之理。

    此时一声长啸,振衣而起,推开房门,走出密室,便看到扈三娘与花束两人站在院内一脸焦急,此时见到李侠客出关,俱都大喜。

    这花束乃是花荣的妹妹,许配李侠客为妃子,与扈三娘情同姐妹,一起伺候李侠客,率领宫中仆人,母仪天下,极为贤惠。

    见李侠客出来,扈三娘道:“陛下,您已经闭关三天,臣妾心惊肉跳,可又不敢相扰,如今听到陛下啸声,这才赶来等候陛下出关。”

    她问道:“陛下,您可是修为有成了?”

    李侠客笑道:“侥幸突破,我如今心有所感,意欲放手朝政,明日传令百官,朕要传位太子,入山修行,这万里山河,让孩儿们自己掌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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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李侠客的大儿子李承天已经十六岁了,平日里李侠客经常带着他出宫微服私访,让他了解一下老百姓真正的生活状态与具体国情,让他知道这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今李承天年纪虽小,人却老成,一看便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以这小子的心理素质与行事手段,当一个好皇帝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李侠客不是太喜欢这个儿子。

    他本人虽然是开国帝王,但开国一部分靠的是心机,另一部分则是个人魅力与光明正大的行事方法,绝少阴谋诡计,做事情基本上都是堂堂正正,为人深沉却不阴沉。

    而李承天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年纪虽幼,但行事远超常人,宫里宫外,除了李侠客等有限的几个人外,别人都有点怕他。

    李侠客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大儿子的心性,但这小子有如此心性,也跟李侠客的教导脱不了干系。

    反观另一儿子李承道,则是另一幅模样,这李承道飞扬跳脱,习文练武的天赋都极为高明,可谓是文武双全之主,便是对天文物理也有非常深刻的研究,堪称一个多面手,这种天赋,放在任何行业,都会其中翘楚。但这小子心地善良,不够狠,当一个闲散王爷逍遥度日可以,当皇帝就差了那么一点。

    因此当李侠客召集群臣宣布退位修道之时,直接一竿子把这个二儿子李承道扔到了船队刚发现的一个大陆当王爷去了,同时拨给他一百万人百姓,随他出海,让他经营海外。

    这两个儿子要是距离太近的话,估计用不多少年,李承天就有可能把李承道这个亲弟弟给弄死,否则的话,他这个皇帝就当着不舒服。

    但也有可能是李侠客多虑了,皇太子李承天人虽然深沉无语,但兄弟之情还是有的,未必会做出自相残杀的事情来,可是李侠客不想冒险,觉得还是将两人分开为好,一东一西,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少交集了,谁想把谁弄死都不太容易。

    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尽管百官挽留,不少人以头撼地,但也没能阻止得了李侠客求道之念,几天后,与公孙胜等人飘然离去。

    李侠客这种举动,使得他成为了华夏历史上最为特立独行的一代雄主,若论功勋,恐怕只有始皇帝才能比拟,若论霸道,天下已然无人可比,若论武力,应该是前所未有的武学大宗师,更兼诗词书画俱佳,堪称一个完人。

    一个开国帝王,放着手中的万里江山不要,竟然说退位就退位,江山说扔就扔,就为了修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道,当真是任性到了极点,但又令人敬佩无比,这才是真正有抱负理想之人,等实现了理想抱负之后,便抽身而走,毫不留恋。

    按道理说,他修道之心这么虔诚,国家自然会把道教作为国教才是,但令人奇怪的是,李侠客在离开之时,特意吩咐李承天以及朝中大臣:“绝不能以任何宗教作为国教,信仰可以自由,但必须杜绝一神教,华夏的信仰是祖先,而不是佛道等教义。”

    一个修道如此虔诚的人,却让子孙后代不要优待任何教派,这让后世研究李侠客的专家学者极为不解。

    作为主人公的李侠客,对身前身后事却懒得理会,他离开京城之后,便直奔九宫县二仙山,去会罗真人。

    这罗真人是入云龙公孙胜的老师,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惯会呼风唤雨,善于降妖伏魔,一身法力深不可测,乃是这个世界里一等一的大人物。

    李侠客这么多年来,一心匡扶社稷,重整河山,虽然早就想要会一会此人,却一来事务繁忙,没有空闲,二来对自己信心不足,生怕丢了面皮,也就一直不曾拜会。

    这一次卸去了红尘枷锁,扯断了利锁名缰,方才一身轻松的去见这位在世神仙。

    公孙胜在陪同李侠客一路前行之时,便觉得李侠客每一日都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就像一个穿着层层甲胄裹着层层布匹的人,正在一点点的将包裹自己身体与心灵的东西缓缓脱下,等到他走到了二仙山下时,整个人威严不减,但却少了诸多羁绊,浑身上下似乎都要冒出光来一般。

    也就在李侠客来到二仙山山脚之时,山顶上忽然传来一道钟声,这钟声犹如一汪清泉,直直的灌入听者心灵之中,只是一瞬间,便使人俗念顿消,生出出尘之感。

    李侠客站在山下,对身边的公孙胜哈哈大笑:“一清,罗真人果然了不起,我这还未上山,便已经被他知悉了!”

    公孙胜道:“陛下,我这老师神通广大,能知过去未来,他能提前知道您来拜山,这点不足为奇。”

    李侠客笑道:“说的也是!”

    两人行到山上,便见两排道童迎了出来,为首一名道童对李侠客施礼道:“真人感知道友来访,不胜之喜,还请入观一叙。”

    李侠客摇头失笑,大步向道观内走去,公孙胜也想一起进入,被道童阻拦:“师兄,真人说了,只能让这位道友一人进入。”

    公孙胜无奈,只能在外面等,心道:“陛下说要来二仙山求道,老师郑重迎接也是应有之理,只是为何不让我进山旁观?我是入门弟子,按理说不应该有事情瞒我,却为何今日不让我入内观瞧?”

    正沉吟之时,便听到道观内李侠客一声长啸:“罗真人,请!”

    这“请”字刚刚出口,似乎整个二仙山都是一阵摇晃,震的众人立足不稳,几个道童发出惊叫之声,跌倒在地。

    公孙胜正惊疑间,便见半空中一道雷光从天而降,直直劈向道观之内,但就在这亮光下劈之时,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半空之中,双手握住一柄大剑,剑尖与雷电相撞之后,持剑之人凌空下劈,如同操纵雷霆的雷神,浑身雷电缠绕,大剑吞吐这惊天雷芒,斩向道观之内。

    “五雷天罡正法!”

    在看到天上的雷霆之后,只是感受到了其中气息,公孙胜便知道这是道门不传之秘五雷天罡正法召唤的天雷,而整个二仙山内,只有自己与恩师罗真人有召唤天雷的能力,现在不问可知,这道雷霆便是罗真人召唤出来的。

    而凌空持剑下斩之人,正是刚刚进入道观内的李侠客。

    “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公孙胜大吃一惊:“陛下不是说要来这里求道的么?怎么还要跟老师这般交手?”

    他心中砰砰直跳,大步向道观内冲去:“他们两人,无论是谁受伤,那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