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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侠客被天雷击顶,打入地底的消息片刻后被吵的满山头领皆知,牛皋、居不易、铁生、杨志、鲁智深、公孙胜等人,围在李侠客陷入的洞口处乱成一团。

    牛皋哭的眼泪红肿,趴在洞口不住呼叫:“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喊了半天,地下李侠客只是无声,

    公孙胜道:“如今只能开山凿石,开出一条道来,才能将先生救出来。”

    居不易道:“半山腰里,如此一座山,想要凿开一条道来,怕不是得有旬日之功?老师哪能支撑的住这么长时间?”

    公孙胜道:“不然,李先生天人化身,寻常之人,若是被天雷击顶,早就化为飞灰了,可是李先生却只是衣衫成灰,身子完好,可见他非是寻常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支撑十几日的时间,当是无事。”

    他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口,那便是,即便他的老师罗真人也不敢直面天地之威,尤其是凭空天降雷霆,便是神仙也经受不住,而这李侠客竟然只是被打入地底,而不是当场身死,这等修为当真是可惊可怖。

    从古至今,雷法都是天地间最为厉害的法术,至阳至刚,群邪避易,不但妖魔鬼怪害怕雷法,便是修道之人也对雷法充满了恐惧。

    而修道之人有没有实力,衡量的标准便是看他会不会雷法,只有掌握雷法之人,才算是真的入了道门,否则只能算是徘徊在道门之外,尚不知道。

    而雷法中最为厉害的便是五雷正法,修炼好了之后,施法念咒,可以将对手五雷轰顶,打为飞灰。

    但是这五雷正法虽然了得,毕竟是人间手段,真正厉害的雷法,乃是天雷,也就是上天降下的雷霆,只有天地间出现了扰乱乾坤的妖孽,才会引动天地感应,从而生出雷霆,将这扰乱之物,当场击杀。

    这是天地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便是神仙也得避让三分。

    可是李侠客竟然遭受天雷击顶而不死,这已经超出了公孙胜的认知,他是修道之人,感应灵敏,自然能感应出地下李侠客的身体状况,发现他虽然人在地下似乎昏迷,但呼吸平稳,与常人无异,似乎正在酣睡,因此这才让牛皋等人不要担心。

    牛皋、居不易等人听了公孙胜的话后,将信将疑,附耳听了一会儿,真的听到李侠客呼吸之声十分均匀,这才信了。

    牛皋道:“便是老师此时还有呼吸,但也不能冒险,咱们一边开山,一边再想想,看看可有别的办法没有?”

    众人尽皆技穷,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

    便在此时,就听到旁边洞**李侠客的声音缓缓传来:“一群蠢货,用一人下来,把我拔上去不就行了?”

    牛皋急转身,俯视洞内,便见李侠客抬起头来,露出漆黑的脸庞,犹如煤块成精一般,只有两只眼睛的眼白是白色的,对比强烈。

    牛皋惊喜交加,哭道:“老师,你没事么?”

    李侠客骂道:“你说我有没有事?我没事能到这里么?”

    众人大喜,齐齐围了上来,按照李侠客的指示,取出一根绳索,绑住牛皋的双脚,将牛皋头下脚上的续进洞**,待到牛皋抓住李侠客的脖颈时,众人一起用力,往外拽牛皋,而牛皋双手牢牢抱紧了李侠客的脑袋,拔萝卜一般,把李侠客拔了出来。

    待到把李侠客拔出来之后,只见李侠客赤条条的身无寸缕,头发枯焦迎风而散,蒲公英般飞向四面八方,浑身上下乌漆嘛黑,便如刚刚从淤泥里钻出来一般。

    但是眉心的那一道血痕却变得极其鲜红,一滴黑血正从这血痕中缓缓渗出,情形有点骇人。

    众人见他出来了,急忙取出被褥把他裹起,抬到屋内床上,看他有何吩咐。

    李侠客浑身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对众人笑骂道:“有人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做天打雷劈,他妈的,这次我还真的被天打雷劈了!”

    众人又是担心又是好笑,不过见他也还有心说笑,顿时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居不易道:“老师,你现在状况如何?”

    李侠客叹道:“这天雷非同小可,生生打散了我的真气,震碎了我的骨骼,没有一年之功,我连起床都难。”

    他这次受伤实在非常严重,一口真气无论如何提不起来,全身经脉时里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雷电胡乱窜行,刺激的浑身麻痒难当,如万千蚂蚁在体内啮咬一般,着实难受。

    “看来日后无论修行什么,都不能在触碰脑海中那道人的形象了!什么事情一旦扯上这位道人,顿时就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李侠客回想起之前施法时的情形,心中也有点后怕:“刚才那一阵风若是吹了出去,不知道得吹杀多少人畜。只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天降雷霆,劈我脑袋?这降下雷霆的到底是什么存在?也不知我那召出的那一阵风,有没有吹出去?”

    他被天雷击顶,打入地底之后,当场便昏迷了过去,对于之后的事情已然不知。

    床前的居不易舒了口气,道:“只要老师没有性命之忧,比什么都好!徒儿这便找寻几个丫鬟来伺候您!”

    李侠客道:“这个不忙。”

    他看向不远处的公孙胜:“公孙兄,我那场风,坏了多少东西?死了多少人畜?”

    公孙胜道:“先生且放宽心,你召出的那一阵恶风刚刚吹出水泊,便被一股无形巨力给打散了,并不曾杀伤人命。”

    李侠客面露惊容,问道:“何人破了我的风?”

    公孙胜想了想,以手指天,并不言语。

    李侠客呆然片刻,点了点头,笑道:“有意思!”

    众人见他神情疲惫,各自问候之后,相继离去。

    李侠客受了这天雷击顶,打的他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来伺候,急需仆人丫鬟照顾周详,好在高小姐与潘金莲也在山上,花荣一家人来到山上时,也带了几个丫鬟仆人,居不易做主,将潘金莲以及几个丫鬟都要了过来,专门伺候李侠客一人,随时随刻听从吩咐。

    只是伺候了几日,几个丫鬟仆人都累的半死,各个难以支撑。

    李侠客人高马大,身子沉重,这些女仆挪动他的身子都难,实在难以伺候。

    居不易与牛皋只好亲自侍奉床前,不敢让老师有一丝不满,只是难免耽误了山上的一些事情。

    况且这这男子伺候人,免不了粗手笨脚,李侠客实在有点难以忍受,因此两人少不了被李侠客骂上几句。

    恰在此时,扈家庄来人,挑了礼物金银,说是新年将到,专门犒劳梁山芳邻,李家庄也有人跟着过来,运来了酒肉猪羊,只盼与梁山和解,情愿归顺。

    那扈三娘也特意装扮了一番,随着家人一同上山,准备面见梁山大头领李侠客,商谈归顺事宜。

    居不易、牛皋等人看到扈三娘后,都是大喜,心道:“老师面前正缺一个可心的人,偏巧这时送上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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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要照料好瘫痪在床的李侠客,须得是一个极为细心之人方可,且必须为女性,男人粗手笨脚,别说伺候不好,就算是伺候好了,李侠客也不会感到高兴,须得女子才能趁了他的心意。

    牛皋与居不易都知道须得是女子伺候老师才行,可若是这女子力气不够,便是再会伺候人,再细心,面对人高马大的李侠客,却也是难以做好。

    如今这扈家庄扈三娘来到山上,居不易等人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扈三娘习练的一身好本领,日月双刀便是居不易都能以招架,红棉套索,惯会马上拿人,除了牛皋、鲁智深、杨志与公孙胜之外,其余的梁山将领,还真都不是她的对手。

    由此可见扈三娘一身本领不凡,堪称巾帼英雄,如果让她来伺候李侠客的话,定然不会像别的丫鬟一样伺候不动,李侠客身子虽重,但对扈三娘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当下居不易把牛皋唤到身边,低声商议:“师弟,我看着扈家小娘子正是照顾老师的合适之人,只是不得老师许可,我不敢擅自做主,你能不能去探探老师口风?不过你须得如此如此说,这件事才能成。”

    牛皋是个实在人,最近天天忧心老师的病情,只盼老师早日康复,今日见到扈三娘后,却是与居不易不谋而合,当下不再犹豫,一面让公孙胜等人陪同李家庄、扈家庄的来人商谈,一边飞奔入后院去看望李侠客。

    李侠客此时正在潜运真气,体察周身,发现自己经脉内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占据,每一次运气,真气都如同刀子一般在周身运转,着实难以忍受。

    但是每运行一次,身上的伤势便有一种微不可察,但偏偏又能感应出来的好转迹象,因此李侠客不敢怠慢,整日里便是练气存神,争取早日康复。

    听到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光是听脚步声,李侠客便知道是牛皋来了,睁眼看时,便见牛皋大踏步走了过来,道:“老师,扈家庄、李家庄的人此时都来到了山上,想要归顺咱们梁山。”

    李侠客笑道:“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没有?”

    牛皋道:“只求我们能给他们庄子多留一点口粮,还有就是既往不咎,先前双方敌对各有伤亡,希望我们不要再行计较。”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来,道:“为表诚意,这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特意送来粮食一万石,黄金一千两,还有猪羊肉若干,日后再派遣庄上壮丁加入梁山受训,随时听调。”

    李侠客点了点头,道:“扑天雕李应,本领一般,但却是一个极擅管理后勤的,你跟他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亲自来山上入驻?你师兄现在一个人管理山上诸多事情,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正缺少帮手。”

    牛皋道:“是,我一会儿就去问一下李应,看他是如何想的!”

    李侠客道:“李家庄的态度是有了,然则,扈家庄又怎么说?”

    牛皋低下头,不敢看李侠客,道:“扈家庄也是拿了金银和粮食上山,与李家庄相差不大。不过听到老师受伤行动不便,扈太公极为关切,便想留下女儿扈三娘照顾老师,只是害怕老师看不上,便先让徒儿问一下。”

    李侠客大笑:“哦?那可就太委屈人家了!”

    牛皋道:“扈太公说了,能伺候老师,那是他们的福分,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李侠客沉吟片刻,道:“也好,我现在正少人陪伴协助,扈三娘稍微会点功夫,确实比寻常丫鬟好上许多,让她来帮助我翻身起床,确实比较合适。”

    牛皋大喜,转身向门外走去,道:“我这便给扈太公说清楚此事。”

    与此同时,外面居不易正与李家庄庄主李应以及扈家庄庄主扈太公谈话,他是李侠客的首徒,此时李侠客受伤,自然要他出面代替老师掌控梁山,其余人只是在左首作陪,右首边则是两庄之人。

    那扈太公问道:“小老儿听说这梁山之主,是李先生,不知是也不是?”

    居不易笑道:“这梁山确实是家师的基业。前任寨主是白衣秀士王伦,只是老师来到这里后,这王伦自知德微福薄,比不得我老师天人化身,因此情愿将这梁山送与了老师,至今有赠书为证。”

    扈太公心道:“我要是王伦,遇到李侠客上山,我也得写赠予文书!”

    他神态恭谨的问道:“只不知令师今在何处?我两庄人都上了梁山,可否拜见一下?”

    旁边的扈三娘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要听居不易如何说。

    便听居不易道:“实不相瞒,我老师前日修习道法,伤了身体,如今正卧床调养,因此不能见客。”

    扈三娘急忙问道:“他怎么了?神仙一般的本领,也会受伤?”

    居不易见她神情焦急,不似作伪,心中暗喜:“莫不是我要多出一个师娘来?”

    当下向扈太公问道:“不知你们前些天可看到一股摇天动地的恶风?”

    扈太公闻言,叫道:“我如何不知?前几天,那狂风遮天蔽日,摇动乾坤,一路摧毁了无数山林,眼看便要将我们几个庄子摧毁,却忽然停了下来,倒是落下了不少鲜鱼鸟兽,被附近村民捡拾,做了口粮。”

    旁边李应也道:“说起此事,便是现在也感后怕,那狂风若是再前进一里地,对我们便是灭顶之灾!”

    居不易笑道:“那阵狂风便是我老师召唤出来的!”

    “啊呀!”

    听到居不易如此说,扈太公与李应等人吓的霍然站起,惊叫道:“那恶风是李先生喊出来的?”

    居不易道:“不错,老师见你们两家不明天时,不知进退,因此发怒,便要招引飓风把你们全都吹飞,省的看着碍眼。是我山上众人相劝,才让他收了神通。只是狂风太急,好放不好收,老师一不小心,伤了肉身元神,因此卧床不起。”

    前几日狂风突起,吓的附近村民肝胆俱裂,偏偏在临近村子时陡然散了,至今村民议论不停,烧香摆贡,酬谢天神保佑。

    这是众人亲身经历的事情,如今听居不易如此说,哪里还敢不信?

    几人吓的脸色发白,身子发抖,说话声音都颤了。

    扈太公擦汗道:“小人无知,冒犯仙威,如今已经知错了,还请禀告李先生,说扈家庄绝不再敢与梁山作对,日后梁山有令,小人绝不敢有半点违背!”

    李应也道:“李家庄也是如此,只盼先生收了怒气,饶了我等无知之人。”

    居不易笑道:“老师仁慈,不在追究,不然的话,当时狂风不停,尔等村寨性命早已不存。只是老师如今受伤,卧床不便,山上丫鬟伺候不了,须得有力气的女子贴身陪护,不知诸位可能找出合适的女子否?”

    说话之时,眼睛只是向扈三娘身上看。

    众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便有李应笑道:“扈家小娘子习武有成,为人又极细心,最能疼人,不如便留在山上照顾李先生罢!我李家庄再送来十来个丫鬟,随时听候使唤。”

    扈太公又是吃惊又是欣喜,看向女儿:“三娘,你可愿意留在山上照顾李先生?”

    扈三娘脸蛋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居不易道:“好叫太公得知,小娘子在山上伺候恩师,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我老师身边正缺少良人相伴,日后一好两好,岂不美哉?若是小娘子不肯,晚辈也绝不敢强留!”

    扈太公看向女儿:“三娘,你留还是不留?”

    扈三娘轻轻点头,声如蚊蝇,道:“看在前几日他请我喝茶吃饭的份上,我便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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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扈三娘决定留在梁山之后,扈太公一家又是心酸又是高兴,心酸的是自己好容易养大的女儿,却要给一个土匪头子当贴身丫鬟,日后能不能提正都不敢说,高兴的则是,有了扈三娘与梁山这么一个纽带,最起码扈家庄与梁山的关系将会比其余的庄子要紧密的多,扈家庄众人也算多了一份保障。

    有梁山这伙强人在后面撑腰,便是官府也得对独龙岗等人忌惮三分。

    当下商议已定,扈家庄、李家庄之后便会抽出壮丁,参加梁山战士集训,将李侠客定下的纪律规矩一一传给他们,不得有任何违背。

    同时两个庄子与祝家庄在居不易当和事老的情形下,再次联起手来,重新结成攻守联盟,只不过这次针对的不再是梁山盗匪,而是外面意欲对梁山不利的武装力量。

    比如官府,要想对梁山不利,这独龙岗便是一个很难绕过的地方,人马开进,想要近梁山,一般得先经过独龙岗才是,如果不想经过独龙岗,那就得饶一个非常远的水路才行,那样非常不适合排兵布阵。

    这独龙岗三家庄子联手,便是扼守了一个紧要地段,成了一个进攻梁山的缓冲,也成了梁山的耳目。

    三个庄子和好如初之后,剩下的便是派遣人手来梁山接受训练,昔日三庄的教头铁棒栾廷玉,也随之上了梁山。

    这栾廷玉手中一根铁棒,怀内藏着一柄飞锤,马上功夫了得,便是前些时日与方杰交战,连方杰都吃了他的苦头,居不易与他动手,战了几合,便有点招架不住,而牛皋出手之后,栾廷玉却立马不能支撑。

    单就战力而言,这栾廷玉的功夫逊色与杨志、鲁智深,与花荣相差仿佛,可有明显低于牛皋,属于中上之人。

    难得的是一腔正气,若不是牛皋向请,又搬出李侠客的名头来,这栾廷玉还真不一定看得上梁山众人。

    他来到梁山之后,原本属于祝家庄、李家庄与扈家庄的兵丁,依旧交由他来训练,只是操练方式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

    李侠客定下操练规矩,一开始栾廷玉看的直摇头,很难接受这种后世队列操练,还要叠被褥,怕爬山训练,每天还要围着梁山负重跑三十里,之后还有器械训练,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比朝廷的正规军的训练都要严格。

    “这哪是土匪啊,便是朝廷禁军也比不了啊!”

    在山上看到居不易、牛皋、花荣等人各自操练的队伍后,栾廷玉眼角直跳:“这等气势,攻打州府恐怕也费不了多大力气。这李侠客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脑子里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个大不道的念头,身子微微颤栗:“志向不小啊,可是真的能成么?”

    在栾廷玉上山操练士兵之时,扈三娘也留在了山上,贴身伺候李侠客。

    这扈三娘虽然是扈家庄大户人家出身,却颇通书文,虽然没有几分才气,却也算的上知书达理的姑娘,针织女红也都擅长,与人争斗,也不含糊,便是照顾起人来,也是极为到位。

    自从见到了李侠客,了解他如今的伤势之后,这扈三娘每日洗手净甲,收拾的整整齐齐,将李侠客照顾的无微不至,有她在李侠客贴身照顾,另一个丫鬟潘金莲便轻松了很多。

    只是潘金莲做的一手好饭菜,这一点扈三娘却是比不了,因此整个房间里,最为贴身照料李侠客的人,只有两个女子,一个是扈三娘,一个便是潘金莲。

    相比前几日牛皋、居不易的照料,这女子确实要比男的好得多,李侠客终于不再骂娘。

    如此修养了几日,眼见的身子好转起来,本来被雷劈的焦黑的身子,也开始了慢慢的蜕皮,慢慢的转白。

    这些日子,除了扈三娘与潘金莲伺候李侠客之外,那杨家将嫡系传人,十来岁的杨再兴也时不时前来与李侠客说话,为李侠客解闷,有时候自家做了好吃的,也不忘端一碗送来给李侠客吃。

    李侠客见他伶俐乖巧,又非常懂事,大为喜爱,对杨再兴道:“待我身子康复,我便收你为徒!”

    杨再兴母亲萧玉娇听了,高兴不已,特地前来致谢,有李侠客这么一位老师罩着,她们母子两个在山上再无担心之地。

    转眼到了新年时日,被李侠客打发去了来州府的晁盖、阮氏兄弟以及吴用等人,一起返回了梁山,来面见李侠客,回禀在莱州的成果。

    当得知李侠客受伤之后,晁盖等人尽皆吃惊,一起前来探望。

    他们七人到了来州府之后,找到几个熟悉的江湖弟兄,花了些钱财,疏通了关节,便在荒僻海湾之地,依照李侠客传来的法子,秘密开辟了盐场,初始时,晒盐晒不好,后来多琢磨了几次,终于晒出了第一场盐,上千亩地的盐池,雪白的冰块一般的大盐,把几个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

    这晒盐之法如此管用,搞的众人都极为紧张,为此特意给那些干活的工人下了死命令,一个个问清楚了家庭住址,这晒盐之法若是被传出去,现场工人,有一人,算一个,全都诛灭九族!

    也就是这个原因,才将这晒盐的法子保住了,没人敢外传,后来李侠客特意从梁山调拨五百兵士,专门去看守盐场,这才解决了他们人手不够的问题。现在这海盐经过二次加工,滤掉了杂质,变得雪一般白,便是宁夏的青盐都比不了。

    如今朝廷断了与西夏的贸易来往,不再有人采购西夏青盐,而国内食盐产量有限,价格居高不下,老百姓吃盐十分困难。

    晁盖小时候曾三个月没有盐吃,后来与好友偷了地主老爷一粒盐,两人将这大盐粒子轮流在嘴里含,当时舒服的浑身颤栗,麻酥酥的,汗毛孔似乎都要舒展开了一般。

    那种记忆,一辈子都忘不了。

    缺盐的滋味,富户人家难以想象,但对于贫困人家来说,便是一粒盐,也是奢侈之物。

    如今见晒出了如此多的白花花的食盐来,晁盖当时便趴在地上大大的哭了一场,只是昔日幼年好友早就冻饿而死,再也没机会见到这些食盐了。

    “先生,如今南方方杰、王寅等人已经与盐场开始了联系,第一批盐已经卖给了他们,日后咱们便用食盐换他们的粮食,还有其余财物。单只是这盐场,就足以养活我们梁山几千人马了!”

    晁盖站在李侠客病床前,将盐场事宜一一汇报李侠客之后,小心翼翼道:“先生,小人八人,当初劫生辰纲,多亏了三位兄弟相救,才算是逃了性命,如今过年,我们几个想下山悄悄感谢一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侠客笑道:“哦?是那三个人?”

    晁盖道:“第一个便是郓城县宋押司,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第二个便是郓城县的马兵都头美髯公朱仝,还有一个便是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多亏了他们三人,我们才能逃得了性命。因此十分的感激,如今安定了下来,便想上门亲自感谢一番。”

    李侠客道:“我也久闻这宋江名姓,只是有一点不明,他这及时雨、呼保义等绰号是怎么来的?你们这次下山拜谢恩人,这是应有之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且让我徒儿牛皋随行吧,有他在,可保你们性命无忧。”

    他笑道:“正好趁此机会,让我徒儿好好查询一下这个宋公明,看他具体都做过什么事情,才有如此大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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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侠客听晁盖等人要去郓城县面见宋江致谢,当下也不阻拦,为求稳妥,特意把牛皋喊来,要他陪同众人前去,免得被人识破了行藏,到时候与官府做一场,也不至于被抓被杀。

    此时临近过年,给山上兵士也放了假,只留下一些站岗放哨的,其余操练都松懈下来,山上栾廷玉听了众人要下山,十分的心动,也要跟着一同去,面见李侠客道:“小人是个生面孔,有不曾被官府通缉,做什么事情都比天王他们方便,随他们一同下山,却是正好帮忙。”

    李侠客笑道:“栾教头愿意下山,最好不过,只是不要惹事。”

    几人下山之后,直奔郓城县,晁盖等人去见宋江答谢,牛皋与栾廷玉却在郓城县内偷偷打听宋江以往事迹。

    牛皋对栾廷玉道:“我老师打遍天下无敌手,斩杀高俅,大破东京,都不敢说名震天下,这宋江一个小小的押司,狗一般的东西,也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声?他凭什么敢与我老师比肩!”

    栾廷玉笑道:“将军息怒,宋江的名字我早有耳闻,都说他义薄云天,最能周济江湖朋友,因此人人传颂,说他是及时雨。”

    牛皋呸了一声,道:“他一个押司,能有多少钱来周济人?资助三五个人,便也把他周济穷了!”

    栾廷玉道:“这件事我早就想过,里面确实大有文章,咱们好好打听一番便是。”

    两人在郓城县内悄悄住下,特意打听起宋江的消息来,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满城都夸宋江仁义,只是如何仁义,做了多少仁义的事情,却都一个个含混不清,说不上来。

    勉强有几个人说出来的,都是施舍给乞丐赌徒些许钱财而已,还有便是偶尔帮助被抓进牢笼里的囚徒传递书信,或者收受银两,为人减免罪责,从中牟利。

    牛皋打听明白之后,笑骂道:“如此一个污吏,也配叫什么及时雨?他便是为老师提鞋都不配!”

    栾廷玉笑道:“可笑江湖上多少好汉,都信他是一个仗义疏财,是条好汉。”

    牛皋道:“此人身为官府中人,结交匪类,又沽名钓誉,做一分,便让人传唱成十分,虚伪奸诈,不是两忍。干脆我一拳打杀了他。”

    栾廷玉急忙阻拦:“少将军,来时李先生可是说了,不要惹是生非,真要惹出事情来,咱们两个抽身便走,但是晁盖等人却难以脱身。”

    他对牛皋道:“其实有这宋江也不是全无好处,晁盖与他联系起来,日后咱们梁山也派人与他联络,朝廷上下有什么消息,或者咱们有什么官面上的小事情,直接找他来办便是,也省的费劲拉关系。这大宋朝,像他这般的污吏,多如繁星,便是杀了他,有济的什么事?”

    牛皋一想也是,道:“把厮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晁盖等人便是,当朋友还是当路人,随他们自己决定!”

    两人远远看了宋江一眼,都感好笑,牛皋道:“这厮又矮又挫,又黑又胖,与我老师天神一般的仪表相比,便是蝼蚁比之神仙,根本没法比。实在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大的名气?若是说他孝顺,天下孝顺的人多得是,别的不说,他能有我孝顺么?什么孝义黑三郎,屁都不是!”

    牛皋是个孝子,从小到大,不敢对老娘有半分违逆,侍奉老母,十分的尽心,但却从未以此自傲。孩子孝顺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宣讲的?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两人远远的评价了宋江一番,这才返回客栈休息。

    到了晚上,晁盖等人与宋江偷偷见了,送给了宋江百两黄金,以及一些珠宝,这才在宋江的催促下,出门与牛皋、栾廷玉汇合,在客栈里住了一晚。

    牛皋便将自己打探的有关宋江的消息,都说给了晁盖听,末了道:“就这等污吏也配叫做及时雨、呼保义?”

    晁盖苦笑道:“我与他相交多年,他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身在官场,难免身上脏点,你说他沽名钓誉,但好歹也帮衬了几人,不能说他全都是骗人,这次与他相见,主要是感谢他救命之恩,明日再去见朱仝、雷横,也算是全了兄弟义气,日后我等便不再与他们联系,若有事情,直接派山上弟兄来便是。”

    吴用笑道:“宋押司虽然位卑,但是观其言行,志向却高,只是不知他何日能达成所愿。”

    阮小七道:“一日为吏,终生为吏,他还能有什么志向?便是子孙后代也没了志向!”

    他是个粗鲁汉子,有啥说啥,听牛皋说了宋江平素的事情之后,已有三分不喜:“我等百姓,最恨贪官污吏,我只当是这宋江讲义气,却原来义气背后,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上次他通风报信,确实不错,但其平素为人若是真如牛皋兄弟所说,还是少接触为妙!”

    次日天明,几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出了郓城县回到梁山泊,闷闷不乐。

    牛皋将宋江的为人说给山上众人听,大家听了都笑,鲁智深道:“洒家早就说过,仁义不仁义,亲眼见了才知道!光听别人说,有个鸟用!不要听人说,只看他如何做!”

    众人发笑时,只有花荣不笑,对众人道:“我与宋江哥哥是自小的交情,他身在公门,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这点还是体谅一下为好。”

    大家碍于花荣面子,便不再谈宋江。

    只有杨再兴听了宋江的事情时,叫道:“这样的小吏,一枪戳死算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这件事吵嚷几天,随着新年到了,便也逐渐不再有人提及,只是宋江的名声,在这梁山上却是已经臭不可闻了。

    时间飞快,新年过去后,转眼三月天气,李侠客被天雷劈击的身子,已经从漆黑慢慢变了回来,头发也缓缓长了出来,只是身子还是不大能动弹,特意让人依照他的指点做了一个轮椅,由扈三娘每日里推着满山转悠,成了梁山一景。

    晁盖等人在开春之后,便再次返回了莱州,继续晒盐一事,这是梁山生存之基,几人不敢怠慢。

    这一日,山下忽然来报居不易:“山下有一伙人要来山上投奔!”

    居不易问道:“可问了铭心?”

    小喽啰道:“好几个人,长相有点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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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来投奔是好事,但是须得查明身份,看看是好人还是歹人?”

    山下喽啰来报之时,居不易正与山上几位头目开会,闻言道:“大家谁去迎接一下?人家既然慕名前来,咱也不能给人冷脸去瞧。”

    此时杨志、鲁智深、栾廷玉、李应等人都在屋内,听到居不易问话,鲁智深起身道:“洒家去看看是什么人来投奔,嘿嘿,敢于投奔梁山的,能有几个好人?”

    扈成笑道:“只有被朝廷逼得无处容身之辈,才敢投奔梁山,只是这种人里面,十个有九个,人品堪忧。”

    这些时日,附近也有不少人投奔梁山,这些人以为到了梁山就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知到了山上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梁山纪律森严,既然上了山,就得遵守规矩,若是违规,轻则喝骂,重则皮鞭军棍,有些人经受不住,想要逃跑,便被居不易按逃兵论处,就地处斩,好不留情,便是附近独龙岗的几个庄子里的庄户,有敢于违抗者,照样砍头。

    因此如今梁山上,军队甚是严整,看的鲁智深、杨志等人啧啧赞叹,他们都是朝廷军中出身,自然明白军队好坏优劣,鲁智深曾对居不易道:“便是我在小种经略相公手下,也不曾见过如此强兵!”

    也因为山上规矩严,来投梁山的作奸犯科之辈,不用官府出面,梁山自然便抓了起来,让祝家庄等几个庄户人家移交官府处置。

    时间一长,梁山名声在江湖上变得极为不堪,此时说起梁山泊来,人人摇头,个个叹息,极尽污蔑之能事。

    敢于投奔梁山之人,除了附近了解梁山的济州百姓之外,便是不信邪的一些外乡人,只是不知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

    鲁智深下山之后,众人继续开会,商讨处理每天发生的事情,待到会议开到一半时,鲁智深血淋淋的走了进来,喝道:“今天来投奔咱们的,是一群盗匪头目,杀了人一家老小,又抢了钱财,绑了一车妇女准备献给李先生,他妈的,被洒家几禅杖打死了两个,其余都跑了!”

    居不易好笑道:“大师,这忒也冲动,这一番大杀不当紧,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敢与投奔咱们梁山了。”

    鲁智深道:“若是投奔的都是这种贼囚,不如不来!咱们山上,要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为非作歹的奸徒!杀人不要紧,只要杀的是恶人,抢劫不要紧,只要抢劫的是赃物,江湖中人,也得讲究点道义!没有道义,乱杀无辜,肆意抢劫,这等人有不如无!”

    他是刚烈汉子,心中自有一股正气,最是见不得奸邪之徒,因此做事情时,手段难免激烈,言辞中更是毫不掩饰。

    杨志等人也道:“李先生早就说过,咱们梁山泊,不是盗匪窝,不能什么人都能进来,大师做的虽然激烈,却也不算有错。”

    居不易点头道:“那日后定下规矩便是,让人在水泊码头附近立下石碑,刻字说明一下什么人才能上山,让这等腌臜东西见了后不敢投奔便是。”

    当下便遣石匠刻了石碑,写了梁山收人的规矩,以警告想要投奔梁山之人。

    这石碑推出之后,不几日,传遍了济州府,又几日,江北江南都传遍了,引的江湖人耻笑,朝廷中安心。

    都觉得梁山泊一群人成不了大事,因此都不免看低了梁山。

    虽然李侠客名声响亮,却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野心,因此济州府官员以及邻近县城,都舒了一口气。

    他们却不知梁山中被培训过的一批人,早就沿着运河分布在了南北方各地,秘密发展成员,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点,只等着点化为线,线化为面,到时候均田免粮的口号一喊出来,早晚成事。

    李侠客的伤势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本来预期一年能痊愈的伤势,直到三年后,方才恢复了过来,但就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梁山的人马已经增加了上万不止,晁盖等人已然悄悄的占据了来州府大片地盘,与来州府当地官员打成一片,几万亩盐田,每月十几万斤,每月获利便是几十万,光是这食盐一项,便足以养活几万人马。

    之后在李侠客的指点下,朱贵、杜兴等人尝试酿造蒸馏烈酒,尝试了半年后,终于弄出烈酒来,虽然算不得十分甘醇,却是极为带劲,在济州府里开设了一个大大的酒坊,只用高粱酿酒,不用别的粮食,便是朝廷也不怎么多问。

    以此等烈酒销售到北方苦寒之地,无论辽国还是西夏人,全都赞不绝口,虽然牟利比不上贩卖私盐,但也是一个极大的进项。

    随着钱财增多,人手也随之增加,李侠客把吴用调到身边,不再负责盐场之事,而是让他组建了影卫营,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获取情报。

    这吴用面厚心黑,为人最是阴险,让他来做细作特务头子,正是合适,这影卫营被他搞的好生兴旺,只是三年,便已经在北方各地都埋下了不少钉子。

    却说这一日,李侠客身体依然恢复,正在山上教导小徒杨再兴本领,居不易来到面前,道:“老师,咱们山上从西夏买来的一百多匹战马,行进凌州西南,被一伙贼人抢了过去,咱们三十多好手与他们打了一番,只抢回来三十多匹,之后与敌军交战,他们人多,护卫队打他们不过,只能逃了回来。还请老师做个定夺。”

    李侠客一愣:“你是山上统领之一,也知道咱们山上兵士的本领,这天下还有能经得住上百精兵围攻的盗匪?”

    居不易道:“若是普通盗匪,便是一千军马,也比不过咱们梁山几十精兵,只是敌军人马实在太多,孩儿们方才抵敌不住,”

    李侠客道:“区区盗匪,能有多少人马?”

    居不易道:“少说得有一两万兵士,这才将咱们的人杀的大败亏输,不得不跑。”

    “在这凌州附近,可不就是郓城县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伙强人?他们有多大本领,敢聚起一两万的兵士?咱们梁山水泊,八百里方圆,也才多少士兵?总共还不到三万!”

    居不易道:“那个地方叫做曾头市,长官叫做曾弄,是大金国的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无人敢惹。之前咱们山上人与曾头市的人打过交道,有不少高粱烈酒,都是卖给曾头市,他们又把这些酒卖到金国,以此获取重利。”

    李侠客道:“既然如此,应该是朋友才是,如何还强抢我们的战马?”

    居不易道:“他们一直觊觎咱们高粱酒的秘方,几次三番想要求购,朱贵等人只不给他,因此恶了他们,想来此次出手为难,也是为了酒水的事情。”

    李侠客摇头失笑:“这侨居之人,竟然在宋朝都成了官府不敢惹的存在,却原来我汉人逢人低头,便是从此开始么?”

    他笑了几声,对居不易吩咐道:“点齐兵马,去打曾头市,我要你们一昼夜把这曾头市给平了,能不能做到?”

    居不易道:“山中孩儿这两年操练的充足,正是效力的时候,别说一个曾头市,便是济州府,青州府,一昼夜也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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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梁山上的兵士,被牛皋、杨志、鲁智深、花荣等人训练的如臂使指,一个个龙精虎猛,随便拎出一个来放到江湖上,便可以称之为一条好汉。

    尤其是李侠客当初在清风山上训练的第一批兵士,因为李侠客亲自教导,都传了武学心法,如今一个个修行有成,与人争斗鲜少落败,极其了得。

    牛皋、鲁智深、杨志、栾廷玉、花荣,五个人手下各有五千人马,而这五千人马中的小头领,基本上都是原来清风山上李侠客训练的第一批人。

    除了这两万五千马步兵之外,阮氏三雄手下还有五千水兵,其余还有两千海军在莱州湾操练,打造海船,与沿海城市做生意,跑的远的,直接跑到琉球等地,与土人交易东西,很是骗了不少银两。

    这梁山泊在外人眼里看着也就是一伙盗匪,虽然有名满天下的李侠客坐镇,但毕竟是不成气候,只要李侠客不亲自出手搞事,却也并没有几个人太过把梁山放在眼里。

    人类是一个善于忘记的动物,三年前李侠客大闹东京城,威震天下,可是三年沉寂下来之后,并不曾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因此时人谈及李侠客时,虽然依旧赞叹无比,却也不把他当成一个威胁。

    甚至有人传言,李侠客早就离开了梁山,进入深山老林修道,早已经不在红尘历练,还有人传言,李侠客杀死高太尉,犯了天谴,早就伤病缠身,死于非命。

    种种传言,难以尽述,有人信,有人却是不信,梁山泊的威名已然比不上昔日。

    这也是曾头市敢于抢劫梁山泊战马的主要原因。

    但是外人不知,梁山泊内部人员却是知道如今的梁山泊是什么样子,只是短短三年时间,这梁山泊已经成了一个潜在水底的庞然大物,真要是做起乱来,几万兵马发作起来,便是东京汴梁也也给打下了。

    只是李侠客定下的是高筑墙、广积粮的策略,行动纲领上写的明白,最少要发展十年以上,等到兵强马壮时机成熟之时,再论江山沉浮。

    如今曾头市胆敢劫走梁山战马,有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弟兄,满山上下无人能忍,在李侠客一声令下之后,当即擂鼓聚将,派遣出来牛皋、花荣与杨志三人,率领一万五千兵马,走出梁山泊,在独龙岗修整一天之后,由探马引领,黄昏时分便兵分三路,向曾头市赶去。

    军士每人只带一日口粮,粮草辎重,全都不要,轻装前行。

    那曾头市距离梁山不远,也就八十多里地,这一万兵马一夜之间便赶到,到了村头时,正是黎明时分,牛皋领兵,速度最快,第一个到达曾头市,当下并不稍停,骂上笼头,人喊木棍,趁着士气正旺,轻快的来到一座大寨之前。

    早有兵士挥动铁锹,抬起云梯,一道烟的爬了过去,钢刀举起,毫不留情,将寨墙上的守卫快速杀死,之后打开寨门,一声不吭的冲进去杀人。

    一是黎明时分,人人迟钝,而是牛皋行军太快,所谓迅雷不及掩耳,这曾头市虽然抢了梁山的战马,却都想着,梁山如果来攻,起码要花费十天半月的时间纠集人马,准备粮草辎重,否则根本行不得军。

    哪知道梁山反应如此迅速,只是一天时间,上万兵马便开了过来,如今轻入敌营,众人取出白布缠头,在夜间正好区分,牛皋一声令下,喝道:“这是第一次出山大战,咱们必须取得头功,万不可被花荣他们比了过去!”

    兵士们再不迟疑,发一声喊,冲进寨内,一场好杀!

    一名青年男子从梦中惊醒,手持长枪接连挑杀了几个梁山兵士,锐不可当,暴喝道:“是谁人来犯我曾头市?”

    早被牛皋一枪穿胸透背,当场刺死。。

    有探马道:“这死去的是曾弄的大儿子曾涂!只是曾头市最厉害的那是两个教习,一个叫做史文恭,一个叫做苏定,有万夫不当之勇,今番却不在这个寨子里。”

    牛皋道:“管他娘的,先把这个寨子拔了再说!”

    那消半个时辰,山寨内的人便被杀了一半还多,其余的捆绑起来,仍在地上,等候发落。

    牛皋率军杀人之时,花荣与杨志也已经赶到,这曾头市被曾弄父子分成了五个山寨,牛皋拔了一个,花荣与杨志也一人选了一个寨子,急速攻打,只是片刻间,便打破了寨门,杀了进去。

    单说花荣,刚刚杀进大寨,迎头便遇到了一名大汉,这大汉身高九尺开外,手中方天画戟,因为起的突然,来不及骑马,只是拿着画戟步行杀敌,接连七八个梁山兵士都被他打伤,竟然无人是此人一合之敌。

    花荣吃了一惊,看看此人正与兵士缠斗,当下跨坐马上,弯弓搭箭,射了此人一箭。

    那知此人在如此混乱场中,五感六识依旧敏锐,听风辩位,手中大戟随手一拨,便将花荣射出的箭矢拨开,随后大步前行,画戟扫开沿途兵士,向着花荣杀来,花荣更惊,拍马舞枪,来战此人,那人随手挥洒,战了几合之后,发现急切之间拿不下花荣,并不恋战,身子一闪,凌空踹飞了一名骑兵,身子落在战马之上,舞动画戟,冲出了包围,片刻后消失不见。

    花荣对着此人接连射来几箭,都被此人拨开,便似后背长了眼睛相似。

    眼见此人毫发无损的逃走,花荣一脸骇然,环顾左右,问道:“此人是苏定还是史文恭?”

    有被擒获的俘虏道:“这便是本市教头史文恭!”

    花荣心中忌惮,吩咐属下兵士:“列起战队来,不要乱了队形,将这山寨扫了再说,若是刚才摆起了长枪阵,这史文恭也不可能杀伤这么多人!”

    众兵士不再散乱冲杀,在花荣的吩咐下,排成战队,向前推进,果然一路横推,再无人能挡住片刻。

    待到他们将这座寨子打下之后,牛皋把第二座寨子也给打了下来。反倒是杨志在一个寨子前遇到了阻力,他来的稍稍晚了一点,待到牛皋大杀之时,早惊醒了附近寨子的人,因此都慌忙起身,戒备寨门,并非再无准备。

    杨志攻打之时,有一名中年男子领着寨内人马,当先而出,手持混铁镗,来战杨志。

    这男子三十五六年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与杨志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后来见梁山兵士厉害,山寨难以防守,虚晃一招,拨马便走,毫不迟疑。

    杨志生恐前方有诈,不敢前追,只是命人收拾寨子,捆绑俘虏。

    到了天明,曾头市五个寨子,已经被拿下了三个,剩下两个寨子里,人心浮动,都变了颜色。

    牛皋与、花荣杨志汇合之后,谈到自己所遇的人物,花荣道:“这曾头市里,史文恭着实厉害,若是正面相斗,我不如他!”

    杨志道:“便是另一个教头苏定,非常了不起,几千人围着,还被他跑了!”

    牛皋道:“再厉害,也是个人,除了老师外,谁还能挡住咱们这么多大军?老师只给我们一天时间,军令状都立下了,若是不将曾头市全部拿下,有何面目去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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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皋、花荣等人率军攻打曾头市,李侠客坐镇梁山本地,并不轻易出头,只是居中布局,安排政策方针,具体执行人员,则由下面的人去做。

    却说这梁山之中,居不易身为李侠客的首徒,能力也是不差,因此当了梁山副寨主,平日里山上琐事都是由他处理。

    这次攻打曾头市,他没有亲自出马,在山上颇有点坐立不安,处理完山上事情之后,特意进入后院,来请教李侠客。

    刚进后院,就看到李侠客正院内练功,姿势舒缓,慢腾腾柔软无力,十分的古怪。

    李侠客看了他一眼,动作不停,道:“不易,你有什么事吗?”

    居不易道:“弟子可能小看曾头市了,这曾头市里有两名好手,一个叫做史文恭,一个叫做苏定,是曾头市请过去的教习,武功着实了得,苏定也还罢了,尤其史文恭,手中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未尝一败。弟子担心牛皋师弟他们攻打曾头市,未必如想象中那么顺利。”

    李侠客笑道:“若是事事一帆风顺,那做人未免也太容易了点!曾头市敢跟咱们叫板,那自然是有几分底气的,天下何处无高人?这一天,拿不拿的下曾头市,就看你师弟他们的本领了!”

    在原著中,托塔天王晁盖,便是在曾头市被人射杀的,晁盖当时中箭之后,宋江等人的反应颇值得寻味,张顺绝口不提自己认识神医安道全,而晁盖临死时,却也不将梁山寨主的位置传给宋江,反倒说“谁能擒住史文恭,谁便是梁山之主”,可见晁盖压根就没想过把梁山交给宋江。

    之后宋江装模作样攻打了一次曾头市,在吴用“服丧”的理由下,返回梁山,重长计议,然后便是邀请卢俊义上山当寨主,把卢俊义害的死去活来,后来借机攻打大名府,一打再打,终于破了大名府,抢劫钱粮无数。

    但是大名府远在北方边关,距离梁山有千里之遥,而曾头市却在济州府内,几十里的路程,这梁山众人不去打曾头市,反倒莫名其妙千里迢迢去打大名府,其中道理,不得不令人多想。

    一个曾头市再厉害,难道还比得过有重兵把守的大名府不成?舍易取难,简直违反常理。

    最后段景住送到梁山的马儿再次被曾头市给抢了后,宋江方才勃然大怒:“前者夺我马匹,今又如此无礼!”因此这才决定攻打曾头市。

    他再次攻打曾头市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晁盖被杀,而是因为马儿再次被曾头市抢走了!

    当初李侠客读此书之时,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不明白宋江何以如此行事,后来想明白了,在宋江上梁山之后,晁盖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他便是不再曾头市被杀,也会在别的地方意外身亡。

    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得死。

    不过抛去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之后,便会发现,单论实力,这曾头市确实了不起,人家光是能打的兵士都有两三万人,简直比一个州府的兵力都多,尤其是史文恭与苏定两个教头,都是文武双全之辈,又有曾弄的五个儿子,本领都是十分的高强,等闲人不敢招惹。

    就算是宋江打足了精神去攻打曾头市,也花费了不少精力与人力方才攻下,而其中还多亏了卢俊义,才将史文恭擒住。

    如今这个世界事情的发展,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宋江等人不曾上山,晁盖等人还在莱州湾忙活,跟这曾头市都产生不了半点关系,现在曾头市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招惹了梁山,但是此梁山非彼梁山,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李侠客也不是宋江晁盖,牛皋率领的兵士可真的就是精兵良将,纪律森严,战斗力非寻常兵丁可比,再加上牛皋的本领,拿下曾头市虽然可能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克服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李侠客所料,牛皋与花荣、杨志等人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将这曾头市给硬生生的攻打了下来,这一战,曾家五虎悉数被杀,曾弄也悬梁自尽,牛皋单人独骑大战史文恭与苏定两人,将两人打的心服口服,清远归顺。大

    整整打了一天,方才将整个曾头市收入囊中,所有兵马都累的难以支撑,在破败的曾头市修养了三天,方才恢复过来,当下安排两千人马驻守曾头市,剩下的便即将擒获的俘虏还有钱粮,运往水泊梁山。

    这曾头市在曾弄的管控下,富得流油,光是粮食都有一百万石,战马几百匹,军械若干,黄金白银几十万贯,简直是富可敌国。

    并从中搜出曾弄与大金国高官的来往通信,这曾头市果然是金国安插在大宋的奸细,怪不得每年与金国做生意都是如此的顺利,获利之大,便是梁山众人也感到眼红。

    “本来只想着为下属报仇,却不曾想,这曾弄竟然是金国的奸细,这一家人死不足惜!”

    牛皋看到这些来往书信之后,怒气勃发:“如今北方连年战乱,金国、辽国对中原虎视眈眈,这曾家人在此时里通外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花荣、杨志也是大怒,杨志道:“既如此,不如把这书信交给官府,让他们处置。”

    花荣嘿嘿冷笑:“官府?官府若是想管,这曾头市是怎么出来的?杨兄,你到现在还对官府抱有希望,嘿嘿,看来你在朝廷里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啊!”

    杨志默然不语,自此不再提朝廷任何事情。

    待到收兵返回梁山,将曾头市的东西全都搬回去之后,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这一战,梁山山下暴露了不少问题,平日里训练的杀敌本领,在战场上却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果然是缺少实战,训练的再好,一旦上了战场,便胆怯了不少。

    在山上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之后,牛皋将此事告知了李侠客,请教如何处置。

    李侠客想了想,笑道:“想要实战?机会有的是!晁盖他们已经在海边造出了几艘大船,过不两年,便要下海航行,海上大的岛屿,咱们都要把他们拿到手中,免不了与岛上野人战斗,到时候让山上兵士轮流战斗便是!”

    此时晁盖等人在李侠客的吩咐下,与南方港口不少能工巧匠,准备建造大船,只是还未建造成功,若是成功的话,到时候征战海域,少不了一番争斗,正是练兵的好地方。

    牛皋不知老师还有这个安排,闻言道:“以后实战,毕竟太晚,这两年却如何操练他们?”

    李侠客想了想,道:“先修整三个月,总结得失,三个月后,分批次的去剿灭各地土匪,搞小规模的练兵实战!”

    就在他们师徒商议如何提高兵士战力之时,梁山人马一天便攻破了曾头市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济州府,之后更是江湖流传,不出俩月,全国皆知。

    曾头市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大势力,北方江湖中人,鲜有不知,很多人把曾头市形容成龙潭虎穴,曾弄父子隐然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头领。

    便是方腊、王庆、田虎这些人,也不能压他们一头。

    却不想,被梁山人马一昼夜给平了,曾家五虎,一个没跑,悉数被杀。

    梁山泊竟然如此强横,行军打仗犹如雷霆炸起,霹雳经天,从曾头市招惹梁山泊,梁山泊将其剿灭,期间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令人思之心惊。

    天下由此震动,李侠客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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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牛皋等人打下了曾头市之后,将钱粮器物尽数运到了梁山,又派遣兵马重新将曾头市占据,坐镇此地,不让外人,继续经营。

    这曾头市里的钱粮等物,足够梁山几万军马三五年的用度,可见打家劫舍进攻州府,果然是小团伙盗匪赖以生存的最佳手段。

    土匪强盗们不事生产,自然要打劫财物,或者去附近县城借粮,这一个“借”字,里面不知包含了多少腥风血雨,死伤了多少条人命,才能将粮食“借”了出来。

    不过如今的梁山在李侠客的领导之下,早就与普通占山为王的土匪截然不同,打家劫舍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谁敢私下抢劫,立马军法从事,对于军纪方面,李侠客控制的极为严格,非但是对普通兵士,便是山上的一些提拔出来的小军官们,也查极严。

    这些小头领们,在平时也有贪污渎职的行径,一旦查明,立时便要杀头,三军之内,无不骇然。

    如此治军,有加每日宣讲政治课,这些兵士们已经是充满了激情与斗志,一些军人的荣誉感与使命感也被李侠客渐渐的培训了出来。

    在攻打曾头市之后三个月,大军总结出得失之后,李侠客一声吩咐,沿途梁山泊分出去五千人马,连夜下山,出水泊之后,又化为十多股,向济州府各地呼啸而去。

    如今梁山上的细作已经遍布各地,尤其是山东之地,无论是青州济州还是莱州,一直到东京汴梁,这北方各地,都在梁山监控之下,也因此对各地的土匪强盗也打探的极为清楚。

    当今乱世兆头越发明显,各地土匪蜂起,占山为王的土匪各地都有,这些土匪那可真的就是土匪,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恰逢梁山兵士需要实战经验,李侠客便让这些兵士分批次下山,去清剿这些土匪。

    一是为民除害,而是为了练兵实战,还有就是打响梁山的名头,让人知道梁山与这些盗匪有本质上的不同,非但行事方法不同,便是战斗力也是天壤之别。

    就因为李侠客这一个决定,导致梁山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土匪山寨,都倒了八辈子血霉,被梁山上的一群士兵扫荡开来,几乎无一能撑得住三天以上。

    破了这些山寨后,该杀杀,该收收,留下一部分将士继续占据这土匪窝之后,剩下的土匪喽啰,则押送梁山收编,进行操练培训。

    李侠客这么一搞,眼见的梁山队伍吹气球一般的膨胀起来,原来三万精兵,只是一年之内,便达到了十多万,剔除了一部分渣滓之后,也还是有十来万兵士。

    这么些人养活起来,难度极大,在培养了训练一年之后,便分派开来,散到全国各地,让各个头领去组建根据地,在各地全面开花,便是在金国、辽国都安插了队伍,还有一部分则直接出海,探查近海各地,去琉球等岛国驻扎。

    梁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想瞒也瞒不住,只是李侠客等人结交官府,又不曾作乱,便是商税也不曾少,因此各地官员在心惊之下,也不敢多嘴,只有那耿直官员,才会将此时奏明天子,告知详细。

    可是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蔡京童贯把持朝政,对于地方上的作乱,并不理会,尤其是听到有李侠客镇守的梁山泊来,蔡京等人心中忧虑,不敢随意招惹,生恐李侠客一怒,便如斩高俅一般,把自己的脑袋也给斩了去。

    因此各地雪片似的告急文书,尽数被压在了太师府内,并不上报,天子一直不知。

    梁山如此势大,引的八方英雄来投,这几年间,有病尉迟孙立、母大虫顾大嫂以及与解珍解宝兄弟来投,有杨雄、石秀等人来,这些人都是犯了事的好汉英雄,虽然杀了人,但却是事出有因,梁山影卫查明之后,见不曾有什么劣迹,便即收录进来。

    随着人员增多,李侠客特意设立了女兵营,由扈三娘与顾大嫂做头领,当初的高家小姐与潘金莲做副官,收拢天下灾民中的女性,组成队伍,日夜操练,传授救人包扎之法,作为随军医疗护士。

    只是在当今之世,以女子作为兵士,当真是惊世骇俗之举,非但外界议论纷纷,便是梁山众头领也觉得不太妥当。

    “妇女能顶半边天!”

    面对众人质疑,李侠客大手一挥,道:“若论坚毅,女性不输于男子,若论本领,只要练得好,女子一样上阵杀敌!当初杨家将满门忠烈,已无男儿,还不是穆桂英挂帅,八姐九妹上阵?女子挂帅,古来有之,你们吵吵什么?”

    杨再兴的母亲萧玉娇当初也是上过战场的人,领过兵,打过仗,听到李侠客组建女子军队,一百个赞成,特意要求也要成为女子队伍中的一名教官。

    众人敬她是杨家遗孀,又是忠良之士,自然不好说什么,因此这筹建女兵的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这一日,山下来报,江南方杰、王寅求见李侠客。

    这几年内,江南方杰与王寅与梁山众人打的火热,他们卖的粮食,有一大部分都卖给了梁山,而梁山盐场的食盐,也有一半数量,卖给了王寅的船队,双方交易往来密切,俨然成了老友。

    这次来见李侠客,自然不好不见,当下放话让他们两人进了大厅。

    此时几年过去,方杰已然不复昔日稚嫩模样,脸上颇多风霜之色,身高腿长,走路挂风,极有气势,而王寅却还是当初模样,高高瘦瘦,像是一个饱学鸿儒。

    两人见到李侠客,王寅示意李侠客屏退左右侍从后,方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侠客,低声道:“李先生,我家教主对先生仰慕已久,只恨教内事务繁忙,不能一叙,此次冒昧来信,实在情势紧急,逼不得已。”

    李侠客接过信封,却不看信,笑道:“方教主行事不密,被人告发,这是要兴兵起事么?”

    王寅脸色一变,低声道:“李先生,这事情您也知道了?”

    前些日子,圣公方腊聚众商议谋反之事,却不慎被朝廷细作混入,当即告知了官府,当夜便有朝廷中人抓捕方腊等人,虽然不曾抓到教主,却抓了不少教徒。

    方腊眼见不是个头,找了王寅等人商议,决定不能再等,只能趁机谋反,在起兵之时,考虑了天下势力,王寅便想着说服梁山同时兴兵,南北呼应,必然使得朝廷分身乏术,到时候方腊占江南,李侠客占江北,而朝廷兵力主在北方,压力最大的便是北方州府,梁山泊首当其冲,朝廷须得先灭了梁山,才能兵发江南。

    而当朝廷拿下梁山之后,方腊等人也已经在江南做大,彼时以逸待劳,与朝廷残兵争斗,胜算极大,圣公方腊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他们这番算计,可是把梁山泊当成一块盾牌,专门吸引朝廷攻打,而他们则坐收渔利。

    只是王寅刚一开口,便听到李侠客说出了方腊事泄的消息,心中便是一惊,急忙道:“圣公就等先生发话,只要先生与我们一起发兵,攻占州府,这天下便是我们的,倒是打下疆土,一南一北,划江而治,那也算是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李侠客嘿嘿笑道:“划江而治?我要的是整个天下,划什么江?况且我是朝廷良民,造反的事情,平日里想都不敢想,哪里还敢做?你们二位回去吧。告诉你们家教主,梁山泊的人都是守法顺民,不懂什么叫兴兵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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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宋一朝,赋税极重,远超前朝,“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便是《朱子语类》中都有这么一句话,“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

    连朱熹与其门徒都说了这种抨击朝政的话,可见宋末时期,赋税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在赋税极为严重的情况下,还要大动人力物力,搞什么花石纲,以至于耗费钱财人力无数,因为花石纲而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朝廷官员乘机收敛钱财,中饱私囊,下层官吏以此勒索百姓,从中取利。

    由此造成了宋朝“民穷、兵弱、财匮、士大夫无耻”这种情形,后世文痞吹嘘弱宋,开口就来,无知者只知附和,简直不知所谓。

    整个宋朝,在承平时期,大小起义不断,若是国泰民安,如何能有这么多的乱象?

    如今赋税如此重,害的平民百姓不敢要孩子,生怕负担更重,由此民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杀婴”事件。

    翻开宋史,其中有光华灿烂的一面,但也不乏黑暗的血淋淋的一面,很多人看到的都是文人的历史,而不是普通百姓的历史。

    得国之易,莫过于宋,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柴家孤儿寡母,收了天下,最后生怕别人效仿,因此打压武将,提拔文官,造成了文风极盛,武力积弱的局面。

    在这个时代,出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士大夫、文人记载下来的,由此引的后人对这个朝代生出无尽遐想,产生极大的好感。

    李侠客前世在现代社会时,曾经看到过一个节目,说的是国内一个知名媒体人去印度旅游,对印度的观感极好,走了一圈之后,盛赞印度人文明礼貌,高层人物都是高大上的感觉,待人接物,冰彬有礼,这位媒体人回国之后,对印度交口称赞。

    可是当李侠客亲自去印度走了一遭之后,才发现那哥们又是一个“何不食肉糜”之辈,他所接触的一定都是印度的高层人物,自然衣着光鲜,谈吐得体,可是在其最下层走一遭就会知道这个国家的问题实在多多,底层人民的生活与上流社会,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由此可见,小资文人害人不浅,他们看到的都是眼前的事情,对于视线以外的区域,他们不想或者可以避免去了解,因此留下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莺歌燕舞,记载的都是纸醉金迷。

    宋朝也是如此,太多人美化这个朝代了,以至于给人的感觉这宋朝就是国人的天堂一般,从而忽略了其中的流离与战乱,忽略了很多不正常的事情。

    李侠客身处其间,便发现这个时代,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流寇四起,百姓贫苦,末世情形,与其他朝代并无什么不同。

    一个朝代是否强大,不是看朝廷有没有钱,士族官员有没有钱,而是看最底层也是数量最多的农民,手工业者,商人,他们能不能吃饱饭,生活过的怎么样。

    宋朝积贫积弱,冗兵冗员,打压武将,军事力量薄弱,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若是生活的非常好,那才叫见鬼了。

    如果这是天堂的话,那应该是是大夫的天堂,与百姓无关。

    现如今皇帝发动人力,全国搜寻奇花异石,来搞花石纲,而奇花异石多生南方,因此花石纲也都是从江南开发,不计成本人力再运到北方,送到东京汴梁,供皇帝朝臣玩耍取乐。

    南方百姓深受这花石纲之苦,流离失所者众多,这才给了方腊吸收教徒的机会,如今方腊率领的摩尼教众已然有五六万之多,隐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段时间正准备起兵造反,却被朝廷发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在起兵之时,派遣了好几路人马去各地做说客,游说各地方首领在当地兴兵呼应。

    除了派遣方杰、王寅等人来梁山之外,又派了几个心腹手下,去淮西找王庆,去了河北找田虎,共同商议兴兵之机。

    如今山东李侠客、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已经被誉为本朝四大寇,其中李侠客名声最为响亮,但行事也最为怪异,只是热衷于做生意,却从未对州府百姓有过刀兵之举,令人在害怕之时,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心之感,似乎李侠客手下的梁山兵士,不会对地方产生杀伤之举。

    而这些人之所以有此种想法,与李侠客亲自抓的宣传队伍密不可分,这些宣传队伍中的人,都是李侠客在兵士中挑选的头脑灵活之辈,口齿伶俐之徒,男男女女几千人,在接受了为期一年的思想培训之后,才放他们去全国各地做宣传,目的就是为梁山泊里的人竖立起好的形象。

    所谓民心可用,远到南海,北到辽金,东到琉球,西到塞外荒漠边陲,到处都是宣讲李侠客仁义,梁山泊替天行道的事迹。

    比起宣传包装来,一百个宋江,也赶不上李侠客的手笔,因此如今天下无人不夸李侠客仁义,只是江湖中人颇多怨言,因为李侠客手下二郎,专拿聚众闹事的山大王练兵,已经杀的方圆几百里内,无人敢占山称王,也由此济州府、青州府等几个州府,社会治安诡异的好。

    梁山泊这种行径,搞的官府又恨又爱,但又不敢招惹,双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共生的局面。

    但是与梁山泊不同,淮西王庆声势巨大,撼动地方,早就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已经与朝廷做了好几场了,一直不曾落败。

    而河北王庆也是个猛人,率领属下,屡次杀官,地方抗衡厮杀,早已经入了朝廷耳目。

    只有方腊,名声一直响在绿林,却从未被朝廷重视,直到这一次聚众谋反啊,被人上报,这才被当地官府发现。

    如今为了自保,不得不提前发动起义,在李侠客看来,未免有点太过仓促,估计蹦跶不了两年就得被摁死,但如果河北田虎与淮西王庆都一起呼应的话,倒有可能撑上几年。

    对于这种没有战斗纲领,没有长远计划,也没有核心思想,更没有长远准备的起义团体,李侠客懒得掺和,因此对于方腊写给自己的信,却是看都不看,直接推了回去:“这信我不用看了,方教主的意思,我不看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方杰与王寅:“缺乏战斗规划,只凭一时的血气,又不能严肃自己的队伍,你们的战斗性与持久度,以及忠诚度,都不太可靠,是不大可能成事的。”

    方杰脸有怒色:“李先生,你身为武林第一人,坐镇梁山这好大的基业,却为什么长宋廷的威风,灭同道的志气?我家圣公,上承天命,下接黎民,只因当今朝廷无道,才怒而反之,民心在我,如何不能持久?”

    李侠客摇头失笑,道:“这样吧,若是你们能撑住三年,我便出手把这朝廷灭了,若是连三年都撑不住的话。”

    他想了想,道:“我这梁山便算是诸位的退路吧,到时候你们不敌朝廷时,可以暗暗逃到我这里,只要不是杀人无算之辈,都可以在我梁山安身。”

    王寅一脸失望,叹息道:“李先生,你当初单枪匹马独闯东京,斩杀高俅,射死高廉的豪情去哪里了?为何今日畏畏缩缩,不复昔日气象?当初的天王老子,现在已经成了粪土朽木了吗?”

    李侠客笑道:“王兄,你这激将法对我无用,李某一介良民,怎么可能参与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中去?”

    他一脸正气道:“李某对着华夏大地,万里河山,可是热爱的很呐,岂能忍心践踏我土?两位请回吧!”

    方杰恨恨道:“李先生,枉我对你如此钦佩,却原来你是这等没血气之人!告辞!”

    当下与王寅拂袖而去,便是茶水也不喝一口。

    两人走后,李侠客喊来居不易、花荣,吩咐道:“通知晁盖、阮氏兄弟,多多去南方岛国还有暹罗等地采购粮食,嗯,必要时,出兵把暹罗这些小国拿下也行,作为粮仓,嗯,这个法子可行,明天开会,大家讨论一下。”

    居不易惊讶道:“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李侠客道:“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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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杰、王寅离开梁山不久,方腊便率领摩尼教众,在睦州帮源发动起义。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周边各地纷起响应,人数迅速扩大到几十万,连续攻下杭州、歙州等六州五十二县,名震东南,朝野惊悚。

    天子赵佶急忙任命童贯为宣抚使,率军十五万前去镇压。

    也就在童贯率兵前去镇压之时,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同时起兵声援,由此天下呼应,眼见的天下乱成一团,朝廷手忙脚乱,疲于应对,各地州府只得纠集本地兵马,据守城池,不敢与贼兵交战。

    时有宗泽奏起宋帝赵佶,提出“两浙赋税要地,钱粮之来源,方腊扰乱东南,动摇国本,须先剿方腊,后灭田虎、王庆。”

    宋帝与朝臣商议之后,都觉此事可行,因此准奏,命宗泽前去江南,领兵一路,汇合童贯,共剿方腊。

    至于田虎、王庆,只得令各地州府兵马围堵厮杀,暂且遏制其攻势,稳住战局,不可冒进。

    在如今四面火起之时,梁山泊里,众人都是蠢蠢欲动,晁盖、吴用,阮氏兄弟,杨志、花荣、石秀、杨雄、以及史文恭、栾廷玉、苏定等人,全都是素有野心之辈,见李侠客在如此时机,竟然还是按兵不动,全都焦急起来,都提议在此时兴兵,夺取天下。

    这一日早上,例行开会时,居不易代表众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李侠客:“老师,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趁乱而起的时候,咱们为何还要按兵不动,错失良机?若是此时发兵,凭借咱们的本领,攻略朝廷,不在话下,到时候天下一统,老师做了皇帝,改革民生,匡扶社稷,收回幽云十六州,还我汉家山河,岂不美哉?”

    杨志等人也都叫嚷道:“此时不发兵,更待何时?朝廷兵力空虚,正是一举攻占东京的大好时机。”

    便是扈三娘也兴奋的脸色通红,道:“先生,大家都是此心,不如此时就反了吧!”

    她现在早已经与李侠客有了夫妻之实,只是两三年来,不曾有孕,成为心中憾事。

    如今见正是出兵良机,到时候梁山众人打破东京,李侠客面北朝南,自己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真是心中兴奋。

    李侠客扫视众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兴奋之色,无不希望此时出兵,忍不住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的发展规划你们难道都没有看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才几年,你们就按耐不住了?我当初定的可是十年规划,如今也才几年?”

    鲁智深道:“何必如此死板?该动手时就需动手,如今方圆三百里以内的盗匪全都被咱们清剿干净了,便是想要大杀一阵,都难以尽兴,不若取了朝廷,你当皇帝,洒家再去跟弟兄们去北方杀敌,多杀辽狗金狗,那才不枉为大丈夫!”

    李侠客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分派你们一些任务,省的你们筋骨生锈。”

    居不易眼前一亮,道:“还请恩师吩咐!”

    李侠客道:“如今咱们在全国各地都有根据地,你们这些人,离开梁山,每人领一千精兵,去各地驻扎,注意保护各地流民百姓,发展队伍,不过没有命令,不可生事。一应钱粮,兵器,山上划拨给你们一份,剩下的须得自己想办法。”

    他看向众人,脸色严肃起来:“驻扎地方,兵士们在根据地里,必须严守纪律,与山上一样才行,谁敢违反,定斩不饶!”

    他说到此时,便有人站起身来,问道:“无论谁违反纪律,是否该杀便杀?”

    这问话之人,乃是新近投入梁山的,唤做铁面孔目,姓裴名宣,京兆府人,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因此在府衙内混的极不如意,闻听李侠客大名,又听到梁山泊行事,查探了好久,方才决定上了梁山,如今成了梁山的赏罚军政司总管,主责刑罚一事,整个梁山上的人都怕他。

    如今梁山上的人,第一怕的是吴用这吴用得了李侠客的提点,成立了影卫,外查天下消息,内查梁山事务,谁有事情,谁有纰漏,全都瞒不过吴用的眼睛。

    还有一个便是裴宣,此人铁面无私,做事情一板一眼,毫无通融的余地,谁触犯李侠客定下的律法,谁就会被他依法处置,毫不留情,最是令人讨厌,但更令人害怕。

    现在闻听裴宣语气不对,李侠客点头道:“我定下的纪律,谁触犯了纪律,就得按照纪律处罚,该杀杀,该罚罚,谁都不能逃脱!”

    裴宣道:“好!我现在要检举一人,此人贪污腐败,仪仗你的名声,横行不法,欺压良善,在南方根据地里欺男霸女,抹黑我梁山形象,依照律条,着实该杀!”

    李侠客道:“你说的是谁?”

    裴宣道:“不是别人,便是扈家庄扈太公的儿子,也是扈三娘的哥哥扈成!”

    李侠客脸色阴沉下来,喝道:“此事当真?”

    裴宣道:“我已查了多日,确然不假!”

    扈三娘听到自己哥哥犯事,不由得大惊,起身向李侠客跪下,道:“先生,我哥哥做事一向有分寸,或许是一时糊涂也未可知,先生,此事还请仔细盘查,不要冤枉我哥哥!”

    李侠客不理扈三娘,对裴宣道:“查!一查到底!有胆敢违法乱纪者,一概不容!”

    裴宣道:“是!”

    扈三娘大惊,知道这么一来,自己的哥哥真要是如裴宣所言,犯了事情,恐怕真的性命难保。当下跪在地上,只是哭泣哀求,为哥哥扈成求情。

    李侠客叹息了一声,让人喊来潘金莲与其余女将,将扈三娘架了出去,目视众人,道:“天大地大,律法最大,扈成若是该杀,那便杀了,你们也都一样。”

    一时间大厅里静悄悄,呼吸可闻,李侠客抓纪律抓到如此严苛的地步,众人无不心惊。

    这扈成是山上派遣出去特意开拓根据地的人,不成想竟然在外面做出了如此事情。

    过了几日,扈成被裴宣押进了梁山,李侠客不欲见他,查明扈成确实强抢民女,在根据地横行霸道之后,当下不再犹豫,任凭扈三娘百般哀求,依旧让裴宣带着刽子手,将扈成斩杀在山下金沙滩上。

    此事一出,天下震惊,无数根据地成员还有梁山本地人马,全都战战兢兢,心中发冷。

    李侠客连自家大舅子都是说杀就杀,更何况别人?因此人人惊惧。

    杀了扈成之后,李侠客命培训组成调查组,影卫配合,调查梁山大小头目有无渎职之举,有无犯法之行,依法处置,并不容情。

    一番自查自纠,斩杀了上百头领,简直是触目惊心。

    “必须要开展整风运动了!”

    李侠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下调换全国根据地头领,让他们轮流来梁山加强学习,也就在他们来学习的这段时间,正好由调查组调查他们的所作所为,若是做的不错,回去有升迁,若是犯了法,那就依法处置。

    外面朝廷与方腊在打仗,而李侠客处理这梁山内部的贪腐的事情,也是一场战争,甚至在他看来,这场内部排查的行动,比外面的战争更为重要。

    外面的战争的胜负,只是动摇了宋廷的国本,而梁山这内部的战争,却决定了日后天下的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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