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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稍稍恢复之后,马车继续前行,李侠客坐在车辕之上,眼望道路前方,嘴里却冲常舒远问道:“常大哥,什么叫真气入带脉,拦腰一条龙?”

    常舒远愣道:“咦?这是我三阳剑气的口诀啊,侠客,你不是一句都没有记下吗?”

    李侠客哈哈笑道:“骗你的!其实我听了一遍便已经记下了,只是光记得口诀,但是对如何行气搬运去不怎么理解,我自己琢磨了好长时间,也琢磨的不怎么清楚,现在只能请教你了。”

    常舒远哑然失笑:“琢磨了好长时间?我昨天夜里才教你的心法,你能琢磨多长时间?侠客,没想到你还有过耳不忘之能,这倒是没看出来。”

    李侠客:“……我还能过目不忘呢,你能看出来吗?”

    常舒远哈哈大笑:“是我先入为主,小瞧你了。来,你把三阳剑气的口诀给我复述一遍,我听听有无错漏之处。”

    李侠客此时伤势颇重,肋骨又被打断了好几根,说话之时胸口起伏,憋胸炸肺的疼,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嘴角流出血来。

    按理说,这种伤势应当静养不动,不宜多说话,可如今李侠客伤的如此厉害,非得自己运气疗伤不可,可是想要疗伤,起码得学会真气运行之道,这必须得有名师指点才行,不然的话,即便是差上分毫,那就可能会出大问题。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照样可以用在内功心法的修行之上。

    李侠客在精武英雄的世界里,曾把常舒远教的三阳剑气的口诀琢磨了好多遍,但苦无人教,自己只能琢磨个大概,但即便如此,也是受益匪浅,对自己修行与疗伤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如今自己再次受伤,常舒远又在自己身边,那还有什么客气的,自然虚心求教。

    当下将常舒远上次教的三阳剑气的口诀全都背诵了一遍,常舒远听完之后,眼睛瞪圆,赞叹无尽:“好家伙,一个字都没错!”

    他夸了李侠客几句后,方才将这些口诀一字一句的讲给李侠客听。

    其实他传李侠客的这套心法口诀,总共也就两千来字,可是这两千字,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得花费好大一番口舌才能解释的清楚,这两千来字解释完之后,就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听完常舒远的一番讲解,李侠客犹如醍醐灌顶,霎时间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所未见的武学新天地。

    他在地球的日子里,就一直羡慕传说中的内家心法,尤其是对真气点穴这些功夫更是眼热之极。

    武学之道,若只是锻炼肉身,那终究有其极限,所谓人力有时而穷,而想要超脱这个“有时而穷”,就得着眼于内家修行之道,不然的话,只能是一个练外功的外门汉子。

    就像李侠客修炼的硬气功铁布衫,他只会拍打全身,外壮筋骨,但是对如何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肉身强度,就一片茫然了。

    可是传说中的真气却大为不同,学会了内家心法,才能有可能学会轻功、点穴等高深功法,不然光是锻炼肉身,毕竟落于下层。

    他在精武英雄的世界里,就曾将三阳剑气的心法琢磨了好长时间,心头其实早就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剩下的部分却是一直模模糊糊的,难以理解。

    如今被常舒远点明了其中关窍,霎时间心中一片清明,将这套心法从头到尾在心中缓缓过了一遍,忽然大笑:“原来如此!”

    当下身子斜斜倚在车壁之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神态悠闲,看似懒散非常,实则意守丹田,体察冥冥,在身体放松之下,浑身息关大开,意念集中在丹田之内,脑中无思无想,只感觉整个人体之内都是混沌一片。

    如此无思无想,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陡然身子一震,丹田内忽然像是多了一点东西,如明珠圆坨坨,似金丹金灿灿,在丹田之内缓缓成型,霎时间全身毛孔张开,外界似乎有丝丝精气透过毛孔,缓缓向丹田之内汇集。

    慢慢的丹田开始鼓胀起来,一团真气在体内一分为三,沿着太阳经、阳明经、少阳经三条经脉缓缓运行,真气所过之处,犹如熨斗在熨烫布匹,浑身热的难受,恨不得大喊大叫狂呼乱喊,但这是真气运行之时的外魔幻象,须得强自忍耐,保持精神不涣散,方才能继续运行。

    武学之中的走火入魔,说的就是行功之时,体内真气在经脉内穿行之时,人体自然而然的生出种种酸麻胀痛种种精神幻象,若是忍耐不住被幻象外魔影响,自然就会功亏一篑,真气行入岔道,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浑身瘫痪,最重的则是真气爆散难以控制,当场毙命。

    但是李侠客性格坚韧不拔,心如铁石,精神如山,对这些外魔幻象根本就无动于衷,因此一股真气在经脉内运行毫无迟滞之处。

    这股真气在三阳经脉内运行了一圈之后,李侠客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如同被温水浸泡一般,暖洋洋的极为受用。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缓缓睁开了眼睛,大声赞叹:“妙极!常大哥,我到现在,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武学之道!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此时的常舒远如同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李侠客,喃喃道:“只凭我一时点拨,你竟然就能将这个心法完全明白?甚至当场修行,就能体内生出气感,进入无思无想的大寂灭境界?还能引的天地精气灌体而入?”

    他一脸茫然的看向李侠客:“兄弟,你知道我当初修行这门心法的时候,是多久才有了气感的吗?”

    李侠客笑道:“看常大哥的样子,肯定是没有我的快了!”

    他说话之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顺口吐出了一口黑血,顿感浑身舒坦了不少,赞道:“这门心法了不起!我就练了这一会儿,就起了很明显的效果!”

    常舒远看向李侠客的目光越来越古怪:“侠客,你之前真的没有修炼过内家心法?”

    李侠客道:“我有必要骗你?”

    常舒远道:“说的也是!”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侠客,你知道什么叫做天生奇才么?”

    李侠客道:“你说的是不是我?”

    “兄弟,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有点当仁不让!”

    听到李侠客如此自恋的话,常舒远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说的不错,世间之人有贤愚之分,人的资质也有优劣之别,而你的资质当为世间绝顶!”

    他即便是被天罗烟封锁了全身,如今正在遭遇一生从所未有之险,但见到李侠客如此资质,也还是感到大为惊喜:“兄弟,我这三阳剑气,虽然算不上一品功法,但好歹也能位于六品之列,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武学心法了,即便是天纵英才,初次修炼此功,也得花费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入门,可你竟然呼吸之间便内外交感,真气自生,我这还是第一次得见。”

    李侠客笑道:“或许是我天生就适合修炼这门功法呢,可能修炼别的心法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他好奇道:“怎么?武学心法还有高低之分?”

    常舒远道:“那是自然!人有贤愚,道有高低,武学心法自然也有优劣之别。天下功法共分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次。但是一品功法世间少见,也就只有儒道佛魔四大宗门手中才有,据说一品功法有超凡入圣之能,二品功法也有打破虚空之道,到了第三品的时候,就稍微差了一点,但也是极其了得,佛门的金刚不坏体,好像就是三品心法,真要是修到极致,好像也有成佛的潜力。”

    他向李侠客解释道:“一到三品功法,常人根本就接触不到,就连十三大门派中人也几乎没有,就像我所在的十二连城,我大哥古拙龙的功法,也只是一门四品中上的武学。后来他一心要改进心法,想要使得心法升到三品之列,但是直到如今,也还是差了一点。”

    李侠客叹道:“这么说来,小门派的子弟们,就只能修行五品以下的武学心法吗?”

    常舒远道:“那倒也不是,有些世家大门也有祖传神功,并不比武学大门派要差,甚至还要高出不少。你要知道,这天下,都是先有世家,而后有宗门,真正底蕴深厚的古老世家,其实并不输于名门大派,就连儒道佛魔这些庞大的宗门,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古老的家族。”

    常舒远叹道:“不过无论是家族还是门派,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变故,而这个时候,武学功法就有可能流传出来,就有可能被一些幸运之人得到,从而成长为一代高手。”

    李侠客笑道:“天下能有几个如此幸运之人?常大哥,我听你这么一说,你传我的这三阳剑气,既然被评为六品之列,看来也算是世间少见吧?”

    常舒远道:“算不上如何高明,但能与这门心法相提并论的也不是很多!”

    其实有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其实在如今的江湖之中,但凡能被列为九品之内的武学心法,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高深武学,寻常武学门派,能有一套九品功法,就足以在小城之内开门立户了,至于六品心法,若是现身江湖,必定会引来一场极大的风波与杀戮。

    这些话常舒远虽然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李侠客也能感受出一二来,道:“原来如此,常大哥,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传我这等了不起的功法?”

    常舒远轻笑道:“传功之人,最怕的是所传非人,兄弟,对于你,我却没这个忧虑,咱们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我却能看出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你这人慷慨豪迈,不是阴险之辈,现在你我都有伤在身,这功法传给你之后,咱们的实力能增加一分,就是一分。”

    李侠客大笑:“好,我这就继续修炼,巩固伤势!”

    他说话之间,重又双眼眯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精神内收,搬运起体内微弱的一股真气来。

    常舒远见他说练功就练功,片刻之间就进入了修炼状态,忍不住眼角直跳,一脸骇然。

    举凡天下习武之人,下修行内功心法之前,一定要平心静气,将一切负面情绪以及杂念全都收拢排除之后,才能进行内气的搬运。

    一般都是先行调匀呼吸,慢慢排除脑中杂念,最后精神内敛,一点点的进入修炼状态,光是这个前期准备,都得花费一段时间方可。这就像是睡觉,怎么也得闭上眼睛,过上一会儿才能入睡,而若想进入真正的熟睡状态,那又得过上很长时间才行。

    天下绝无一闭眼就能直接进入深层睡眠之人,也绝无瞬间就能进入修行状态之辈,就像李侠客刚才修行之时,引的天地精气灌体,常舒远修行这么多年,也就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几次进入过这种空明状态。

    可是李侠客初次修行便有如此异象,这不由得常舒远不吃惊,可是现在常舒远比刚才还要吃惊。

    李侠客说要修行,竟然直接就进入了修行状态!

    这种情形,别说常舒远见过,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眼见李侠客似睡非睡,呼吸若断若续,一股阳和之气渐渐笼罩他的全身,衣衫微微鼓起,竟然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精气灌体的境界。

    “我这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一个怪物啊?”

    常舒远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侠客,心中惊骇之情,实在是难描难绘:“我大哥被人称为百年不遇的习武天才,可是要与侠客兄弟相比,恐怕……”

    虽然他对自己的大哥古拙龙一向敬服有加,可是在衡量比较之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大哥在习武的天赋之上,恐怕还要低于李侠客几分。

    无人驾驶的马儿在路上缓缓前行,马车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磨合声,常舒远思绪飘飞,激动非常:“这要是假以时日,天地之间必定又会多出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李侠客修行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之后,感觉浑身经脉暴涨欲裂之时,方才收功醒转,知道自己这是真气增加过快,经脉难以承受之状,不敢再练,当下专心赶着马车向前方行进。

    可就这大半个时辰的修炼,他又接连吐出几口黑血之后,身上伤势便已经好了许多,行走坐卧已然无事。

    李侠客大为赞叹:“常大哥,你这功法厉害的很呐,竟然这么灵验!”

    常舒远面皮抽搐了一下,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这三阳剑气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疗伤功效。”

    马车走了两个来时辰之后,到了一个小县城中。

    就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里,李侠客运气调息,伤势竟然好了七七八八,坐在车上的常舒远见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快要麻木了。

    到了城中之后,常舒远对李侠客道:“你看看这城中有没有福记药铺?如果有的话,兄弟,我怀里有一块金牌,你将这块金牌给药铺的掌柜的看一下,他要是认识金牌的话,自然会有暗号相对,你就可以将我的状况说给他们来听,若是我门中子弟知道我的状况,不出三日,便会有人来接我,到那时候,兄弟,你随我一起回山去吧!”

    李侠客笑道:“到时候再说,我先去外面看看去!”

    他从常舒远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拿在手中看了看,只见这块金牌极为独特,并不是规则的圆形或者方形,而是铸造成了亭台楼阁浮雕的样子,楼阁上隐隐有着小字:常元阁。

    常舒远见李侠客看着手中的金牌,露出疑惑之色,笑道:“常元阁是我的院落,我们十二城的弟兄,没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金牌,我的金牌上的雕花就是我自己阁楼的样子。”

    李侠客叹道:“没想到常大哥连别墅都住上了!”

    常舒远一愣:“什么别墅?”

    李侠客打了个哈哈,笑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院落,兄弟前两天还饿的跟狗抢饭吃!”

    常舒远没想到李侠客前几天竟然如此窘迫,当下安慰道:“英雄岂在出身低?兄弟,人生在世,自己的出身一般人都选择不了,后天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儒门经典《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出身不算什么,自强才是道理!”

    李侠客哈哈一笑,道:“不错,出身不能选择,理想却能自己拥有,这道理用不着常大哥来说,我明白的很!”

    他将金牌装进兜里,在这座县城里转了几条街道,还真发现了一个福记药铺,刚刚进入药铺,里面药铺的伙计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爷,你这是来抓什么药?一般的药材,我们福记药铺里可是都有。”

    李侠客笑道:“你们掌柜的在吗?”

    正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的一位老人,闻言抬头看向李侠客:“这位壮士,我就是药铺的掌柜,您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李侠客道:“我要买一批药。”

    老人道:“可有药方?”

    李侠客笑:“药方我没有拿,但是那几味药的名字和剂量我都记了下来,我现在来报一下药名和剂量,掌柜的记一下可好?”

    老人神情一动,眼中光芒闪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您来说,我来抄录!”

    他拿出一杆狼毫小笔,取了一张纸铺好,伸手作势:“还请您报一下药名!”

    李侠客道:“我要三斤三两夜明砂,八十一颗天王丹,十二株天青草,三朵玄冥花,五十条七星金背蜈蚣,还有清玉空青十五滴,黑环蛇蜕十二两。”

    老掌柜吃惊道:“这可是大生意啊,小丁,快给客人看茶,来来来,这位壮士,还请入内一叙,这些药品每一样都是十分难得,小铺一时间也未必能凑齐……”

    李侠客被他请入后院之后,老掌柜对伙计打了一个眼色,一名伙计当即关上了房门,走到前院望风。

    “青山出天域,五楼十二城!敢问兄弟属于哪一城?”

    在伙计走出之后,老掌柜神情一整,拱手道:“云霞县城白云奇,见过门中兄弟。还请出示信物!”

    李侠客笑道:“好说,好说!”

    将手中的金牌拿出递给白云奇:“这算不算信物?”

    白云奇接过金牌之后,惊道:“常元阁主?七爷的金牌?他现在在哪里?总部刚刚青鸟传书,特意让各地弟兄留意七爷的下落,我们正准备找他,没想到您就来了!”

    他颇为急切道:“敢问七爷如今怎么样?”

    李侠客到现在才知道常舒远在十二连城之中排行第七,道:“不是太好!”

    当下将常舒远的情况说给了白云奇,道:“这里可有门中高手驻扎?长安剑派的九娘与七情六欲门的弟子勾结,已经背叛了长安剑派,现在九娘被我打伤,不足为虑。但是那位躲在暗处的魔门中人,却难以防备,他要是展开报复的话,兄弟我可是抵挡不住!”

    白云奇道:“云霞县城只是一个小城,还真没有可以抵挡魔门子弟之人,不如这样,我先把七爷接到这里藏起来,等我传书总部,自然会有高手接应。”

    李侠客问道:“那这接应之人,最快多长时间能到?”

    白云奇道:“最快也得三天!我放飞鸟传信,飞到青城山上,最快也得一天,而城内高手下山,即便是乘坐青鸾白鹤,也得花费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李侠客道:“那他妈有个鸟用!估计到明天,人家就能找到我们了!”

    白云奇道:“兄弟放心,事关七爷的安危,我等拼死也要护他周全!咱们现在就把七爷接过来吧,人多一点,也能安全一点!”

    李侠客道:“好,你随我来!”

    将白云奇领到马车前,白云奇与常舒远见礼之后,当即拉着马车进入了药铺后院。

    等几人在药铺之内安置下来之后,李侠客终于舒了一口气,对常舒远道:“要是能平安度过这两三天,你也能回山,我也能消停几日。老这么刺激,兄弟我也有点顶不住!”

    常舒远笑道:“好兄弟,这可真是连累你了!”

    他对李侠客正容道:“我昨天只传了你内功心法,你一天时间便已经学会,那我今天我再传你一套轻身功法,兄弟,我传你的三阳剑气,乃是我家传功法,我可以随便传处置,但是我门中的轻功却不能随意外传。我现在传你的轻身功夫乃是江湖中常见的提气轻身的法门,你可不要嫌弃。”

    李侠客好奇道:“这是什么品级的功法?”

    常舒远惭愧道:“只是个未入流的功法!兄弟,你若是入我门中,以你的资质,别说六品心法,就是五品功法也能轻轻松松的就能得到!不过现在为了多增加一分实力,这未入流的轻功其实也可以学一下,打一个基础也是好的!”

    李侠客笑道:“有总比没有强!哪有嫌弃别人好心的道理?要是魔门弟子来报复,我能提升一下实力,也是好的!”

    常舒远点头道:“你不嫌弃就好!”

    当下将一套轻身功法详细的说给李侠客听,李侠客有不明白之处,随时发问,一教一学,半个时辰之后,李侠客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哈哈笑道:“等我身上伤好了之后,我就来运气试试!”

    他一脸兴奋:“轻功啊!嘿嘿,果然有点意思!”

    “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可当一个人的职业可以变成他自己代号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忘记他本来的名字!我的代号是冒险王,职业是小说家,探险家。我跟我徒弟在一次冒险旅程中迷失了方向,在一个大沙漠走了三天三夜,没有喝过一滴水,虽然我们很累,但是没有一秒钟进入梦境,在我们最疲倦的第三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冒险王正倚在一块青石上,按照自己的习惯在写日记,在他旁边,徒弟阿城蹲在篝火旁边,一脸的垂涎欲滴,眼睛死死盯住在烤架上不住翻转的黄羊。

    羊油滴在火苗里,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属于烤制肉食的特有香气,弥漫了方圆几丈的空间之内。

    阿城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大眼浓眉,乃是一个看了一会儿,不住的咽唾沫,很是谄媚的向正在烤羊的高大男子问道:“李大哥,这羊快烤好了吧?”

    李侠客笑道:“快好了!”

    他看向旁边的冒险王:“冒险王,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冒险王将日记本轻轻合上,小心的装进自己的衣服兜里,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我可是一个小说家!路上的发生的故事都是我的素材,今天竟然在大沙漠里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奇怪的人,说什么也得记下来!”

    他只有这个年代普通人的身高,相貌也算不上有多英俊,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勃勃英气,在谈笑之间更是流露出自己特有的潇洒劲头,自有一股超出寻常之人的独特魅力。

    李侠客从福记药铺里安歇之后,便进入了青铜大殿的铜镜之前,等他进入镜中世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孤身一人进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里。

    这沙漠里的环境恶劣之极,李侠客身上伤势还没有好,若不是修习内功有点真气顶着,他估计不是渴死就是饿死在沙漠之中了。

    不过学了常舒远的轻身功夫之后,全力奔行起来,却是能抓住沙漠中奔跑的野狼以及羚羊等动物,况且他身上还有手枪,打猎倒是不怎么困难。

    如此在沙漠中杀羊、杀狼饮血吃肉,一直跋涉了好多天,竟然还没有走出荒漠,搞的李侠客心浮气躁差不多都要绝望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威严与残酷。

    然后他就在沙漠中遇到了跟他一样迷路的冒险王和他的徒弟阿城。

    这两人比李侠客可要惨多了,李侠客的惨,主要是一个人在沙漠里寻找路径的孤独感,但就生存而言,倒是能勉强生存下去。可是冒险王师徒就不一样了,两人在沙漠里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甚至这三天内,连睡觉都成了一个奢望。

    要不是恰巧遇到李侠客,这两人估计还得吃上一段时间的苦头。

    在沙漠了挣扎生存了十几天的李侠客,在见到这两人之后,当真是兴奋之极,这种兴奋倒不是什么可能逃出生天的喜悦,其实多了这两个人,也未必能走出沙漠,他高兴的是,终于有人能给跟在这荒漠之中陪着自己了。

    在这种残酷的大环境之中,即便是两个敌人,可能也会互相帮助的活下去,一直到走出沙漠为止。

    人类虽然最恐惧的就是死亡,但孤独无助的恐惧,有时候甚至会比死亡更令人惶恐。

    李侠客心志坚定,性格坚韧不拔,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但是独自一人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挣扎求存,这对他来说,还是生命中一次全新的体验,而这个体验对他来说,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在孤独了这么多天之后,见到冒险王师徒,可想而知李侠客有多么兴奋,在捉了一只黄羊让两人喝了鲜血之后,这两人才慢慢的缓过劲来。

    通过与两人的一番交谈,李侠客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自己这是到了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这里是民国时期,天下动荡,而冒险王师徒则是喜欢四处流浪冒险的两个人,平日里寻幽探险,有时候也会给报社供应稿子,写点东西去发表,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以冒险为主,在冒险中有很大的几率获得大批的财富,所以两人在生活上倒是过的非常潇洒,都不曾有过金钱的烦恼。

    冒险王师徒在见到李侠客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李侠客长发披肩,身材高大,眉心还有一道血色“纹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中原民众,两人一开始还以为李侠客是生活在沙漠中的特有民族中人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李侠客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迷路人。

    在互相简单的了解之后,三人同命相怜,很快就熟络起来。

    如今夜幕低垂,三人找了一块裸露在砂层外面的巨石,好在附近有枯死的胡杨等植物,倒是可以当做干柴来烤火取暖,顺便烤制食物。

    “这沙漠,白天热的要命,晚上又冷的要死,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阿城一边烤火一边抱怨;“师父,咱们这次冒险,准备的太不充分了,要是没有李大哥,咱们恐怕真的撑不下去了!”

    冒险王一本正经道:“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小子,什么叫做冒险?如果没有危险的话,那还叫冒险吗?冒险冒险,就是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往前冲,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冒险家,而想做冒险王,那就更要进行多场冒险才行!”

    此人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安分的基因,生性喜欢一些刺激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有在生命遭受重大威胁的时候,才会感受到生命的浓烈与自己强烈的存在感。

    有些人喜欢稳定,但是冒险王却喜欢冒险,越是危险刺激的事情,他就越喜欢。就像这一次的探险,师徒两人除了收获点黄金珠宝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足以感到兴奋的东西,而得来的黄金珠宝匜被他们仍在了沙漠里。

    人在如此残酷的荒漠环境中,黄金珠宝等世俗社会最为人们看重的事物,却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为了减少身体的负担,两人把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又全都扔进了沙漠。

    这一次冒险,除了得到一次九死一生的冒险的经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如果说硬要是有收获的话,那就是他们遇到了同样在沙漠里迷路的李侠客。

    而现在,这个神秘的男子正在给他们烤肉吃。

    冒险王对自己的功夫一直都很自信,可是在遇到李侠客之后,却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极大的不自信,今天李侠客一路狂奔追杀黄羊的场面,让这个经常冒险,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男人,都感到了震惊。

    “哇,李大哥,你的手艺比我师父要好多了!”

    当李侠客用随身携带的短剑切下烤肉递给冒险王师徒时,冒险王的徒弟阿城也不怕烫,一阵狼吞虎咽,对李侠客的手艺不住夸赞:“我发现啊,我师父跟你一比,功夫不如你,就连烤肉也不如你烤的好,哎,要是我早遇到你的话,我肯定会拜你为师的,省的每天都跟着师父东游西荡的去冒险,唉,我的命好苦啊……”

    “砰!”

    冒险王一脚将阿城踢飞:“最起码我会写小说,你问问你这李大哥会写小说吗?”

    阿城被冒险王踢的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就这还舍不得丢掉嘴里的烤肉,落地之时屁股着地,烤肉却被保护的好好的,爬起来后,怪叫道:“师父,你又打我!我怀疑我功夫一直不好,就是给你打的!本来我是天纵英才,你是妒忌我,才动不动就打我,现在把我打傻了,就没人威胁你了!”

    冒险王:“……你的感觉真是自我良好!”

    李侠客见他们师徒之间互相取闹,忍不住哈哈大笑:“冒险王,你这徒弟很有意思啊!”

    冒险王摇头叹气道;“这家伙就会耍嘴皮子,别的本事一概没有!”

    阿城扯着喉咙道:“什么叫就会耍嘴皮子?我也是一名有志青年好不好?只不过时局恶劣,报国无门,不得已才跟着你不断冒险。”

    他一脸深沉的叹了口气,背负双手,仰天长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你在装高人耍帅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手中的烤肉放下!”

    冒险王懒得理会这个神经病徒弟,接过李侠客递来的短剑,准备切割烤肉来吃,可是短剑刚刚入手,就觉不对,这把短剑入手极轻,薄如蝉翼,拿在手中如若无物,可是在切肉之时,他还未用力,短剑便已经毫无声息的把一条羊腿给切了下来,竟然一点迟滞的感觉都没有。

    冒险王大吃一惊:“这把匕首好锋利!”

    李侠客楞道:“这是匕首吗?我一直以为是短剑!”

    冒险王也一愣:“匕首和短剑有区别吗?”

    李侠客一想也是,匕首与短剑尺寸相差不大的时候,确实很难区分清楚,当下笑道:“说它是匕首也没什么错!来来来,尝一下我的手艺!”

    冒险王一手拿羊腿,一手将短剑举到眼前映着火光仔细观看,越看越是惊讶:“好家伙,这匕首是什么人打造的?这么薄又这么锋利,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啊!”

    他拿着匕首一脸可惜:“李兄,你竟然拿它来切肉,不觉得这是暴殄天物吗?”

    李侠客笑道:“物尽其用,有什么暴殄天物的?杀人只是匕首的一种功能,但不是主要功能,而将其用在日常之中,这才是匕首的真正用途!”

    这两把短剑本来是九娘的武器,不过九娘被李侠客一刀斩断胳膊逃走之后,这两把短剑成了李侠客的战利品,如今用来当随身的小刀子,倒是非常合手。

    这两把短剑极为精巧,锋利无匹,当真是有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之能,也不知道这是九娘从哪里得到的。

    李侠客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缓缓咀嚼,含糊不清道:“妈蛋,可惜少了香料盐巴,好肉也烤不出味道来!”

    冒险王道:“在这荒漠里,能有一口吃的,就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我们昨天还想着喝尿解渴呢,谁知道两个人连尿都尿不出来了!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沙漠了!”

    此时阿城走了过来,吵吵道:“师父,咱们正在吃东西,你就别说这些恶心的事情了!”

    冒险王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好恶心的?你这家伙,刚吃顿饱饭,就开始讲究起来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李侠客看着有趣,哈哈笑道:“你们师徒真有意思!”

    他手指不远处的一条在清冷月光下缓缓流淌的小河,道:“咱们沿着旁边这条小河,我估计到明天再走上一天,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似乎三个人在大漠里遇到之后,运气忽然就好了起来,李侠客将冒险王师徒救下来之后,扛着黄羊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面前的河流,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谁也不会继续往前走了,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宿营地。

    反正即便是有动物猛兽过来,三人也不用担心,大不了跑到身后的巨石上躲避。

    “李兄,你这名字好奇怪!竟然叫做李侠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字。”

    冒险王好奇的看向李侠客腰间的武士刀:“你这怎么还有日本的战刀?”

    李侠客将腰间武士刀摘下,笑道:“这是我闯入日本皇宫,从日本天皇房间得到的一把武士刀,用着倒是挺顺手,也就一直没舍得丢。”

    阿城张大嘴巴,看向李侠客:“吹牛!你还闯进日本皇宫?我不信!”

    冒险王伸手在阿城脑袋上拍了一下:“诶,在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怀疑,而是要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让略带崇拜的看向对方,让他觉得我们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他说到这里,神情一变,变得一脸狂热与崇拜,看样子差点就要给李侠客跪下磕头了:“哇,你竟然闯进了日本皇宫?好了不起!难道你腰间这把武士刀,就是传说中天皇御用的大正宝刀了?”

    阿城也是双手捧胸一脸的激动兴奋,表情夸张之极:“哇喔,大正宝刀耶!日本天皇最喜欢的一把宝刀了,竟然被你偷了……不对,是拿了出来!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李侠客:“………你们师徒俩都这么逗逼么?”

    冒险王急忙收敛刚才夸张的表情,嘿嘿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嘛!人活一世,何必一直这么严肃?我说李兄,你这把刀该不会真的是从日本天皇那里偷的吧?话说‘逗逼’这俩字是什么意思?”

    李侠客哈哈大笑,将手中武士刀随手扔给冒险王:“反正在日本皇宫顺手取出来的,说偷应该不太合适,应该说是抢才对!”

    冒险王接过武士刀放在眼前看了几眼,啧啧称奇:“啧啧啧,我这一辈子见过很多脸皮厚的人,但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李侠客功夫确实非常厉害,但是冒险王也不会相信李侠客真的闯进过日本皇宫,因此只当是李侠客在开玩笑。

    不过不信归不信,在听到李侠客的“吹牛”之后,反倒把他带的蠢蠢欲动:“去日本皇宫去盗宝,想想都觉得刺激!要不下一步冒险的地方,直接就定在日本好了!听说在日本还有很多练相扑的大肥猪,到时候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吃饱喝足之后,李侠客在巨石之下将一些蝎子毒蛇清除干净之后,方才躺在巨石之下和衣而睡。

    他说睡就睡,往地下一躺,便即进入心神空明之境,体内一股真气活泼泼的,按照已经开拓出来的经脉路线缓缓运行,无需存想,便能自发在经脉内反复洗刷。

    冒险王与阿城吃了几块肉后,感觉吃烤肉吃的腻得慌,将李侠客打死的蝎子与毒蛇捡起来,又烤熟了来吃,吃完后摸着肚子一脸的心满意足,这才准备睡觉。

    “师父,你看!”

    冒险王正想在火堆旁躺下,徒弟阿城就轻声叫了起来,他手指躺在巨石之下的李侠客,吃惊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冒险王扭头看去,只见蜷曲身子躺在地上的李侠客,身子如同一把拉满了弓弦的弯弓,以手托头,侧身而睡,与一些石刻卧佛有几分相似。

    此时天际月华如水,远处的事物在视野之中,变得影影绰绰,不远处的沙丘就如同一头头沉默的怪兽,也不知吞噬了多少人或动物的尸骨。

    月光本来是缥缈无依之物,可是现在竟然如同水流一般在空中缓缓“流淌”起来,四面八方的月光似乎被一个不可见的力量所吸引,开始缓缓在某一个点聚集起来,而这个“点”便是李侠客。

    此时的李侠客本来是躺在巨石之后的阴影之下,可是现在月光竟然如同水流一般拐着弯的罩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淡淡的银色光罩,这光罩柔和如青烟薄雾,似真似幻,看的冒险王师徒两人眼睛瞪大,嘴巴大张,震撼之情实在是难描难绘。

    “师父!”

    阿城凑到冒险王身边,小声道:“这李大哥该不会是神仙下凡吧?”

    “神你个大头鬼啊神仙!”

    冒险王没好气的在在阿城头上使劲拍了一下,眼睛瞟了几下李侠客,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之状:“唔,或许他身上带着夜明珠呢,夜明珠不是在晚上也会发出这种光吗?”

    阿城道:“你家夜明珠发出的光是这个样子啊?恰巧就把整个人都笼罩在内?开什么玩笑!我感觉李大哥一定不是凡人!师父我决定了,我要背叛师门,拜入李大哥门下!”

    他说到这里,对冒险王安慰道:“师父,你不要舍不得我!其实你在我眼中,一直都如同一轮明月一般,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威猛,那么的具有人格魅力……”

    冒险王好奇道:“我在你心目中都这么高大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师门?”

    阿城道:“可是你如果是月亮的话,李大哥就是太阳!嘿嘿,月亮虽然照耀夜空,可是遇到太阳后,却只能偷偷躲避。啧啧,还是李大哥厉害,又威风又神气,就连吹牛都比你吹的好!”

    冒险王瞪了阿城一眼:“喜欢吹牛啊?改天我专门买一头牛让你吹个够!”

    “啪!”

    他又在阿城头上拍了一下:“别流口水了,睡觉!”

    “师父,你又打我!”

    “再不睡觉,还打你!快睡!”

    “哦!”

    一直想要背叛师门的阿城,这次的念头刚刚萌发,便又被师父的几巴掌给打的烟消云散,只好乖乖躺下睡觉。

    不过临睡之时,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李侠客观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会有月光在身上聚集且生成光罩,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其实非但阿城不理解,就连冒险王也对面前的异象难以做出解释,但是他毕竟多次冒险,见到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倒也不是十分惊讶,只是觉得李侠客大为不凡:“这位李侠客真的有点意思,或许跟他在一起能遇到更多的新鲜刺激的事情呢。”

    到了次日,李侠客一觉醒来,浑身舒爽无比,迎着还不太炽热的朝阳伸了伸懒腰,浑身山下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密集如豆,好一会儿方才结束。

    冒险王也已经醒来,听到李侠客体内的响声,忍不住惊道:“硬气功?李兄,你的横练气功已经练到这个程度了吗?”

    李侠客笑道:“我这也是初窥门径。前几天得蒙一人传我内功心法,这才解了我心中多年的疑惑,由此明白了人体内外之别,运气刚柔之分。然后我才知道我以前练的硬气功到底是什么原理。”

    冒险王更是吃惊:“一通百通,李兄,你的悟性这么好吗?”

    李侠客笑道:“偶有所得,不值得一提!”

    他在得到常舒远讲解三阳剑气之后,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内功心法,又修习了常舒远口中“未入流”的轻功,由此对轻身功法也有真正的认知,修习了这种功法,难免也与自己之前修习的功夫做出对比。

    他在地球的时候,就习练过不少武术套路,不过真要是说最有用的,还是一位老师传授的硬气功,这门硬气功也没有什么名字,那位老师传给他的时候,只传了基本修炼的步骤,而对于关键的恢复躯体伤害的药浴方子却没有传给他,因此李侠客练了一阵子后,便不敢再练。

    练习这门硬气功,必须每日里用用钝器敲打全身,还要配合独有的呼吸引导,经过长时间的击打修炼,浑身肌肉皮肤慢慢的就会变得紧致有力,抗打击能力便会逐渐加强,练到高深之处,几乎可以硬抗棍棒拳脚,不过面对刀剑也是白搭,一刀下去,照样见红,人体终究无法对抗利刃。

    后来穿越到了《少林寺》的世界中后,他又重新将这门硬气功捡了起来,虽然没有药浴方子,但是人在危险之地,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能硬练,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没有用药汤沐浴,他身上因为拍打而产生的红肿血瘀竟然一夕之间便能消散无踪,这一下子就解决了躯体的隐患,不用药浴,李侠客照样也能修习。

    不过这门硬功到了李侠客手中后,好像产生了某种变异,威力比之前世高出不致一筹,李侠客练习了一两年之后,普通的棍棒拳脚他已然无惧,就是一般的刀剑,想要伤他也得费点力气。别看他在九娘面前被一面倒的虐杀,可是在别的小世界里,寻常之人的刀剑已经很难伤的到他了。

    他之所以能在《精武英雄》的世界里斩杀日寇犹入无人之境,一则是身法快速功夫高明,二则就是这硬气功起了很大作用,这门硬功使他减少了很多伤害,即便是子弹射到腿部,也鲜少出现能把他肌肉射穿的情况,这全都是硬气功在起作用。

    而就在这几天,李侠客在沙漠里修炼硬功的时候,突发奇想,在拍打全身之时,把体内的一股真气也给运行到了拍打的位置,每击打一次,真气便在某个部位停留片刻,由此击打产生的躯体伤害瞬间便被真气消减一空。

    他这么一番尝试,效果极其明显,尤其是在前几天遇到沙暴之时,他脱光全身衣服站在沙暴之中任由风沙击打,被沙暴打了一夜,差点被打死,但是这一次全方面立体式的击打,却使得他一身硬功突飞猛进,由皮肤而至筋肉,刚才体内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就是骨节在筋肉内扩张收缩造成的。

    而体内能出现这种情况之人,无不是将硬气功修炼到极高深境界之辈,因此冒险王才会极为吃惊。

    不过修炼功夫那是属于个人隐私,见李侠客清清淡淡几句话,似乎对自己身上的功夫不以为意,冒险王也不便多问。

    此时红日东升,阳光照在一望无际的沙丘之上,自有一种瑰丽无方的景象,天地苍茫,而人如虫豸。

    李侠客将手中武士刀重新配在腰间,道:“朝阳已出,咱们也该出发了!”

    冒险王将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的阿城一脚踹醒:“起来洗把脸,出发了!”

    阿城嘟囔着翻身坐起:“在沙漠里还洗什么脸啊?一会儿又是一脸沙尘!”

    “唉,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可恶的大沙漠啊?”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河走了大半天,阿城累的腿都软了;“师父,要不咱们歇会儿吧?”

    冒险王哼了一声,横眉立目道:“要歇你歇,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阿城大喜:“哇,师父你要背我走?那简直太好了!”

    冒险王对阿城怒目而视。

    阿城一个激灵,浑身倦意顿消,看了一下冒险王耷拉着的阴沉脸,讪讪道:“那我还是自己走吧。”

    冒险王:“哼,算你识相!”

    李侠客在旁边看的有趣,放声大笑:“冒险王,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活宝徒弟。有他在身边,想来一路上都很有意思吧?”

    冒险王一脸嫌弃道:“这家伙是死缠烂打的跟着我,我要不是看他还能有点用处,早就把他打跑了!”

    “喂喂喂,师父,你这就过分了啊!”

    阿城吵吵道:“我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当着李大哥这么说我,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冒险王:“你还有面子?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李侠客耳朵忽然动了动:“先不要说话,前面有动静!”

    冒险王一愣:“是吗?”

    他想说自己怎么没有听到,但是话到嘴边没敢往外说,万一前面真有什么动静的话,那可就丢人丢大了,到时候谁都知道自己的听力不如李侠客了。

    李侠客笑道:“应该没错,走,咱们去看看去!”

    阿城惊讶道:“哇,不会吧,李大哥,你的听力这么好?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这家伙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不知道直接就问,反正李侠客与冒险王都比他厉害多了,他倒也没有什么技不如人的羞耻感。

    三人顺着河流向前走了几里地后,在前方不远处开始有嘈杂的声音隐隐传来,再走了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轰轰隆隆犹如雷震,连地面都在轻微的抖动。

    三人离开河道顺着声音走去,发现自己等人已经走到了沙漠的尽头,前面开始出现稀稀拉拉的小树与青草,又走了几步,三人到了一个高坡之上,俯视下方,就看到了一大块空旷地面,而在这地面之上此时正有几千名赤着上身的劳工齐齐喊着号子,拖拽着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往前牵引。

    李侠客三人看向这空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下面的几千劳工,而是一头极其高大,少数也有三层楼高的暗金色不知名金属打造的金牛!

    这个金牛高大威猛之极,身下是两个巨大的横穿腹部的滚轮,如今这个庞大的金牛身上绑满了粗大的麻绳,正在上千名劳工的拉扯之下在地面缓缓前行,巨大的滚轮在地面上滚动的时候,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响,震的地皮都在颤抖,即便是相隔有几百米远,李侠客也还是能感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哇,这么大一只牛!”

    看到远处这只摇摇晃晃在阳光下反射着暗金色光泽的金牛,阿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从哪搞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李侠客也看的极为诧异:“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啊,只不过怎么这么大?”

    冒险王道:“你看这上面的颜色还有泥土,好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古文物一样。”

    阿城道:“不会吧?咱们中国还有这么大的文物?”

    冒险王哼道:“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多着呢,比这奇怪的都有!”

    阿城看的好奇,对冒险王道:“师父,这些人拉着这么一个大牛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冒险王:“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阿城一拍大腿:“说的也是诶,我现在就去问问去!”

    看着阿城兴奋的冲下土坡向远方跑去,冒险王摇了摇头,对李侠客道:“李兄,我这个徒弟让你见笑了!”

    他看着不远处轰轰隆隆缓缓前行的金牛,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怎么从这里挖出这么大的一个金牛?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李侠客也有点震撼,这么大的一个金牛,即便是在远处观看,也能看出它的威武不凡来,估计就是西方传说中的特洛伊木马,也没有这个金牛大。

    但是《冒险王》这部电影里,有些事情根本就能用常理度之,这里面连特么神仙都有,出现这么一个巨大的金牛倒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真看到这么一个金牛实物,李侠客也还是难免生出惊讶之情,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看了一会儿,李侠客正想凑近看看去,忽然就见这远处的金牛忽然从嘴里喷出一股火来,金牛前面的一群劳工瞬间被火焰包裹,烧的满地打滚,现场惊叫声响起,一片混乱。

    轰!

    巨大的金牛陡然一震,鼻孔处火焰喷出,下面的滚轮突然膨胀开来,刚才需要这些劳工用绳子拽才能拽的动的金牛,此时却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自己快速滚动了起来,前面有些劳工躲避不及,当场被压成肉酱。

    眼看着巨大的金牛,鼻孔喷火屁股冒烟,对现场劳工快速碾压,李侠客与冒险王都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向前方冲去。

    两人冲了几步之后,眼角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几匹战马,全都不约而同的向战马跑去。

    两人身法相差不大,李侠客刚学会轻功,运用还不太熟悉,而冒险王似乎也有自己独特的轻身功法,两人几乎同时来到了附近拴在木桩上的战马旁边,扯断马缰,催马前冲。

    此时眼见金牛失控,现场的劳工惊慌失措,脑子灵活的直接就向金牛的侧面跑去,也有脑子糊涂的,就这金牛正前方拼命前窜,但无一例外的全都被金牛碾死。

    这就像站在铁道上面对飞驰而来的火车,有的人直接跳下铁道,躲避火车,而有的人却选择在铁道上狂奔,想要躲避后面火车的碾压,却没有想过跳下铁道躲避。

    那么等待这些人的,将是被碾压成肉泥的下场。

    阿城此时就在失控金牛的旁边,见现场劳工慌成一团,忍不住高声喊叫:“快往侧面躲开啊!别站在金牛前面啊!”

    但现场劳工全都犹如无头的苍蝇,谁也不会听他的,有些人只有本能的恐惧在支配他们逃跑,但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任凭阿城怎么喊他们,这些人只是不听,依旧在现场乱跑乱撞,然后金牛轰轰滚来,将这些人碾压成齑粉。

    “师父,李大哥,你们在哪里?”

    阿城快步走到一处土坡上,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却发现冒险王与李侠客早已消失不见,正在焦急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烟雾升腾,一白一红两匹马儿从一侧高坡上冲下。

    马上的李侠客与冒险王纵马前行,堪堪到达现场时,李侠客依旧打马前冲,腰间两把短剑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马儿冲到金牛附近时,李侠客翻身下马,瞬间冲到金牛一侧,手中短剑猛然切向金牛身下的巨大滚轮,一剑下去,如切朽木,瞬间将滚轮斩下一大块来,正在奔行的金牛顿时摇摆起来,左摇右晃,速度顿时降了下来。

    而此时的冒险王却从地下捡起一大捆粗绳,飞身窜上金牛的头部,将绳子在金牛的一只牛角上拴好之后,将绳子的另一头扔向李侠客:“接着!”

    李侠客哈哈一笑,短剑回鞘,伸手接过绳头,快速向外跑去。待到走到一处笋状巨石旁时,李侠客绕着巨石快速转了一圈,然后打了一个结,这才舒了口气。

    “砰!”

    失控的金牛走了几步,牛角上的粗绳陡然绷紧,将李侠客身边的笋状巨石扯的微微晃动。

    但这笋状巨石地下有根,金牛的冲击力虽然很大,却不可能将巨石扯动,倒是麻绳被拉扯的一连断了好几股细绳,眼看就要断掉的时候,金牛忽然一个翻转,侧躺在了地上。

    轰!

    这金牛沉重之极,侧翻在地上之后,压的地面轰然巨震,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宛若几颗炸弹当场爆炸一般,情形骇人。

    尘土弥漫之际,李侠客大步向现场的金牛走去,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喂,你们毁坏了我的金牛,你们的麻烦大了!”

    李侠客刚刚走到侧翻的金牛旁边,就有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从金牛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向李侠客与旁边的冒险王:“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挖出来的金牛,现在被你们搞坏了,你们谁都不能走,必须得赔偿……”

    “噗!”

    李侠客伸手掐住此人的脖子,将他拎的双脚离地:“这只金牛是你弄出来的?这么说,这些劳工被碾死,也得找你负责了?”

    这人吓了一跳,双脚乱蹬,拼命挣扎:“你……你是谁?放开我……”

    “放开你?”

    李侠客道:“放开你也容易,这些被你碾死的人怎么办?就白死了么?”

    此时烟尘渐渐消散,冒险王师徒俩都围拢了过来,侥幸存活的一批劳工也都慢慢走了过来。

    李侠客手指不远处已经被碾成一滩滩肉酱的劳工,大声问道:“这些人就这么白死了吗?”

    白衣中年男子挣扎道:“这些人都是我花钱招来的,早就签订合约了,跟我干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买命钱我早就已经给他们了,他们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李侠客道:“好,那你也陪他们去吧!”

    手指用力,“喀嚓”一声,便将此人喉头捏碎,当即了账。

    “哎呀,你怎么杀了他了?”

    冒险王见李侠客随手杀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太好吧?”

    李侠客道:“有什么不太好?此人难道不该杀?”

    冒险王道:“确实是该杀,不过……”

    李侠客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

    冒险王被李侠客冷电般的眼睛扫了一下,心中一突,不敢与李侠客对视,眼睛看向旁边围拢过来的一群劳工:“不过这些劳工怎么处理?”

    李侠客道:“这好办,这死去的家伙应该带了不少钱,把他的钱全都分给众人不就好了吗?”

    阿城道:“哇,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成了强盗了么?”

    李侠客道:“依你怎么办?”

    阿城道:“依我的意思——”

    他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讪笑道:“要不还是照你的说法来办吧!”

    李侠客哈哈笑道:“好,那就依照我的法子!”

    他喊过人群中几个带头的人,一番逼问之下,才知道刚才郭大路杀死的人,原来是一名日本考古学家,这次是贿赂了当地政府的官员,特意组织人力来搞这次的考古发掘,没想到刚把这个金牛挖出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变故。

    现场倒是有一箱子大洋,这是这名日本考古专家准备给当地政府官员的东西,现在此人被李侠客捏死,这箱子大洋也被李侠客找人给众人平分了,死难者多给几块,就当是赔偿了,这些人都是附近村民,到不虞他们私吞钱财。

    把大洋洒出去后,劳工们千恩万谢的磕头离去,有几个人则找来东西把死者也给抬了出去。

    现场安静下来之后,李侠客走到侧翻的金牛旁,钻进了金牛的肚子里,随后走出来,啧啧称奇:“鼻子会喷火,屁股会冒烟,里面竟然还有机械杠杆齿轮,这尼玛越看越不像是古代的东西!”

    冒险王本身便是一个极其出名的考古学家,闻言道:“可是看这金牛的造型以及外面的金属做工,还有上面的花纹来看,这确实是一件古物啊。最重要的是,这只金牛就是从不远处的那个坑里挖出来的,绝对造不得假啊!”

    李侠客挠了挠脑袋,一脸无奈的表情:“妈蛋,你们这个世界太特么混乱了,有些情节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冒险王有点不太理解李侠客说的话,愣道:“什么?”

    李侠客打了个哈哈:“没事儿,今天天气不错!”

    阿城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气果然不错,道:“是诶,今天天气确实不错!师父,忙活了这么一段时间,我都快饿死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吃点饭去啊?”

    冒险王狠狠的瞪了阿城一眼:“你就知道吃!”

    阿城一脸很受伤的表情:“吃饭也是错事吗?”

    他看向李侠客:“李大哥,我说吃饭有什么不对吗?我师父经常无缘无故的嘲讽我,我给你讲啊,也就是我脾气好,换成另外一个人,早就跟他闹崩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眼睛看向远方时,忽然一愣:“咦,有车子来了!”

    李侠客向远处望去,就见一辆汽车开了过来,不一会儿来到现场,一人走下汽车,看向金牛旁边的李侠客三人:“哪一位是冒险王?国家安全顾问龙将军有请!”

    李侠客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冒险王:“兄弟,咱们刚从沙漠里出来,这些人立马就能找到我们?什么人会有这么一种未卜先知的手段?”

    冒险王摊了摊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龙叔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他走到来人身前:“我就是冒险王,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和徒弟,龙叔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来人道:“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龙将军只是吩咐我们带你们去他的将军府走一趟。”

    李侠客看向此人:“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

    “这我们只是奉命前来,至于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难道说你们一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出现?这是什么本事?”

    “这我还真不知道!”

    这来接冒险王的人一问三不知,李侠客问什么,此人都说不知道,最后只好闭嘴不再询问。

    倒是阿城兴致勃勃的问冒险王:“师父,这个龙将军就是你口中的龙叔吧?我经常听你说起过他!”

    他一脸的垂涎欲滴:“现在竟然还有了将军府,这次我们去将军府里,一定能吃上一顿大餐!”

    几个小时后,在西安警备司令部内,阿城看着餐桌上摆着的两盘饼干,眼睛越瞪越大:“堂堂的将军,请我们这些客人吃饭,竟然让我们吃饼干!”

    他拿着一块饼干,瞪眼瞧着面前一名身穿军装,上唇留着一撇胡子的龙将军,一脸的不可思议:“龙叔,你这也太抠门了吧?你们招待客人就是这么招待的吗?”

    “军粮没到,体谅一下吧!”

    龙将军见阿城对自己用饼干招待他们颇有怨言,呵呵笑道:“如今国困民穷,政府也不好过,有饼干吃其实都已经很不错了!”

    冒险王笑道:“龙叔当了大官,还是这么清廉!”

    龙将军叹道:“现在的官可不好当啊,你要是不贪污,反倒成了另类,同僚们都排挤你,因为觉得你不是他们的同类。可是贪污吧,我又不会贪也不敢贪,好在上级倒是对我很器重,还能勉强在夹缝里生存。”

    他看了李侠客一眼,颇有点惊奇:“李侠客,你这个名字到底是代号还是真名啊?怎么听着这么怪异?你真的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吗?”

    李侠客道:“这有什么怪异的?我名字叫侠客,人嘛,距离‘侠客’二字还差的远呐,还得多努力才行。不过李靖还叫李药师呢,难道他就一定是一个药师?李百药难道还是一个买药材的?龙将军,你这句话问的水平有点低啊!”

    “大胆!”

    龙将军身边的一名侍卫向李侠客呵斥道:“竟敢这样跟将军讲话!”

    李侠客眼睛一翻:“你是个什么东西!”

    龙将军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对李侠客道:“我也只是好奇你的名字,倒没有别的意思。李兄弟,我听冒险王说了,你的功夫天下无双,为人极有侠气,现在国家动乱,急需你这样的人才,你要是有报效祖国的想法,不如加入我们保安部怎么样?”

    李侠客摇头道:“我是自由惯了的人,受不得拘束,还是免了吧。”

    龙将军颇为遗憾:“可惜了你这么一个人才!”

    他不再与李侠客交谈,扭头对冒险王道:“冒险王,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因为无字天书与神奇宝盒下落的事情。你是著名的考古学家、探险家、追寻古遗物的权威,政府想要你帮我们把天书与经盒拿回来。”

    旁边的阿城正拿着饼干不断往嘴里塞,闻言好奇道:“什么天书?什么经盒?”

    冒险王一愣,看了龙将军一眼:“这个世界上真有无字天书和经盒吗?我一直以为都是谣传。”

    龙将军道:“如今我们得到的情报,言之凿凿,这两样东西似乎真的存在,现在日本人对这两件东西很上心,据说日本人已经查询到了有关经盒的下落,冒险王,如果这天书、经盒是假的,那自然无所谓,可要是真的向传说中的那么神奇,绝不能落入这些日本人手中!你也是中国人,想来也不希望这些东西被日本人得到吧?”

    一边的阿城急的抓耳挠腮:“师父,这天书和经盒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冒险王解释道:“有关无字天书与经盒的传闻一直都很神奇,据说天书关系人类未来的命运,而经盒则是天书的关键。经盒最后一次出现,似乎是在清末,当初盐帮帮主从西藏喇嘛手中将经盒给抢了过去……”

    旁边的李侠客插嘴道:“难道现在不是清末么?”

    冒险王尴尬道:“咳咳,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盐帮帮主领着人将经盒从西藏喇嘛哪里抢夺了出来,当时杀了好多人,听说连方圆半里地的沙漠都给染红了。不过从这次事件之后,经盒的下落一直成谜,再也无人知晓。”

    龙将军轻轻鼓掌,佩服道:“冒险王果然不愧为冒险王,不错,我们得到的情报跟你说的基本上相差不大,不过现在日本已经有了经盒的确切去向,我现在就希望你们能帮政府把这经盒给找回来。至于报酬嘛,你也知道,如今国家财政困难……”

    “报酬的事情,等我们拿到经盒以后再说也不迟!”

    冒险王兴奋的直搓手:“竟然真有这种东西?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向龙将军问道:“龙叔,我要是想要查询这经盒确切消息的话,应该从哪里下手来查?”

    龙将军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中,据说有位日本考古学家特意写了一封关于经盒去向的信,现在就藏在日本在上海的领事馆里。其实我们本来是想找那位日本考古学家亲自审问具体消息的,可惜晚了一步。”

    冒险王奇怪道:“为什么?”

    他说到这里,看了李侠客一眼:“可惜那位考古学家被李侠客给掐死了!”

    阿城叫道:“原来挖金牛的那个家伙就是你们要找的日本考古学家啊,我当时就觉得不应该那么快就杀了他,怎么也得审问清楚才对,是不是?现在人死了,就少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李侠客眉毛一扬,道:“怎么?那日本人不该杀?我做的不对吗?不就是天书与经盒么?要是一个狗屁天书还有什么经盒,都能关系人类的命运,那我们人类的命运也太悲惨了!”

    龙将军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他这人脾气倒是挺好,对李侠客言论也不生气,看向冒险王道:“冒险王,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们了!如果有需要我们提供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冒险王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等我们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们说!”

    从将军府里出来之后,冒险王对李侠客道:“李兄,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上海看玩一玩?”

    李侠客道:“我倒是想去上海,不过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如果你们真找到经盒的时候,倒是可以给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凑个热闹!”

    他看了冒险王一眼:“冒险王,我问你,要是有一名日本女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长得却美艳无双,这样的女子你说该不该杀?”

    冒险王毫不犹豫道:“那肯定该杀啊!”

    李侠客点了点头:“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这句话!”

    冒险王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阿城也道:“李大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侠客嘿嘿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真遇到这种女人的话,我必杀她。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李侠客在前世观看《冒险王》这部电影的时候,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冒险王与加美子之间的爱情了。

    这一个屠杀中国人,以中国人做活体解剖实验的女刽子手,最后还杀了龙将军,正义日报的社长也是因为她才死掉,几乎所有恶事都与她有关,此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可冒险王竟然还跟她产生了什么狗屁爱情,甚至因为她开火车撞死了满大街的人。

    在李侠客看来,非但这个加美子该杀,而做出这种事情的冒险王,更得干掉才行。

    不过现在的冒险王还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李侠客提前给他打了一个招呼,若是冒险王真的还要跟加美子发生什么感情的话,他不介意将这两人的脑袋都给剁下来。

    龙将军所在的地方是西安,而从西安到上海的话,怎么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此时的陕西境内根本就没有铁路,连公路都没有,要想出行,除了步行就是依靠畜力,而汽车什么的完全不用考虑,有车也找不到油。

    李侠客等人出发的时候,龙将军特意每人赠送了一匹骏马,而李侠客在路上又特意买了一柄大铁枪,这才正式踏上前去上海的路途。

    “李兄,你拿这么一杆大枪,在路上也太显眼了吧?”

    李侠客将铁枪放在得胜钩鸟翅环上的时候,冒险王大为好奇的凑了过来:“现在还用这样粗大的武器,也太落后了!看着也不好看啊!”

    李侠客眉毛一扬:“哦?你的武器是什么?”

    冒险王嘿嘿一笑,手一翻,一支钢笔出现在了手心:“刀枪什么的看着太血腥了,用笔才叫有情调啊!又能写字,又能当暗器,还能当对战的兵器,还能泡妞,这才是集合多功能为一身的文雅兵器啊!”

    李侠客见冒险王说的眉飞色舞,嘿嘿笑了笑,抄起铁枪,枪尖对准冒险王:“是吗?那咱们就切磋一下!”

    他一句话说完,手中长枪猛然一颤,化为一道黑光闪电般刺向冒险王前胸:“着!”

    冒险王大吃一惊,猛然一个后仰,形成铁板桥,在躲过李侠客这刺来的一枪之后,上身迅速回弹,手中钢笔陡然一甩,已经变成了一根伸缩的小型铁鞭,抽向李侠客持枪的双手。

    呜!

    李侠客对冒险王抽来的铁鞭不管不顾,手中铁枪横扫,普普通通的一招横扫千钧在他手中使出来的时候,与寻常人用的截然不同。他大枪扫出,一股极其惨烈的气息从他身上猛然散发了出来,枪下似乎有万千生灵在痛哭哀嚎,长枪破风,威猛异常,好像即便是一座小山在这铁枪前面,李侠客也能一枪扫断。

    冒险王看到这一枪的威势,惊得浑身寒毛直竖,身子低下,双腿用力如同一只猎豹一般迅速外窜,一直跑到李侠客长枪范围之外后,方才惊魂未定的停下身子,转身看向李侠客:“你来真的啊?”

    李侠客收起长枪,翻身上马,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冒险王的真本事,免得以后我杀你的时候,被你逃掉了!”

    他们两人这一个攻击,一个躲避,一直到冒险王跳出圈外,这期间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旁边的阿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吵吵道:“哇,刚才好吓人啊!李大哥,你刚才不会真的是想把我师父杀掉吧?”

    李侠客笑道:“你猜?”

    阿城:“……那我怎么猜的着?”

    李侠客哈哈一笑,马鞭扬起,“啪”的一声打了一个鞭花,马缰一抖:“驾!”

    胯下马儿一声嘶鸣,迈开四蹄,向前快速跑去,一道烟尘在马后面缓缓升起。

    “咱们也走!”

    冒险王也控马前行,对阿城道:“李兄性格有点捉摸不定,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万一他像刚才那样给你一枪,你铁定没命了!”

    阿城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不会吧?李大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冒险王哼了一声:“你觉得刚才他那一枪,像是开玩笑吗?”

    他想到刚才李侠客的那一枪直刺一枪横扫,依旧后怕无比,他刚才要是慢上一丝,稍微犹豫一下,恐怕立马就被长枪洞穿或者被扫为两截的下场。

    李侠客这突然出手,再加上之前的奇怪话语,很有一番警示的味道在里面,似乎另有深意在里面。

    令冒险王又是吃惊又是奇怪,不明白李侠客何以如此对他。

    不过李侠客毕竟在沙漠里救了他们师徒一命,无论李侠客怎么对他,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三人一路骑马前行,穿山过河一连走了几天,这陕北地区,乃是古来中原要地,陵墓颇多,一路行来,随处可见古人陵墓横陈,很多陵墓旁边都有盗墓之人挖出的盗洞,有的墓主人的尸骨都被拖了出来,暴尸荒野。

    这些盗墓贼,不是附近的饥民,便是一些专门盗墓为生的人物,如今时局混乱,地方上根本就没人管这个,导致盗墓这个行业在乱世中反倒愈发的兴盛起来。

    “嗯?前面有问题!”

    这天众人行进到了一个村落附近时,就看到村子里浓烟四起,隐隐传来哭声,几个骑马之人在村头往来驰骋,呵斥连连。

    李侠客看了一会儿,拨马向村子跑去,村头骑马的几个汉子看到动静,齐齐迎了上来,为首一名大汉手中火枪对准李侠客,大声喝道:“什么人?我们洪帮在这办事,不想死的快滚!”

    此时村子里又有几个骑马之人缓缓走出,这几个人每人肩上或者怀中,都有一个不断挣扎哭泣的少女,一看就是从这个村子里抢来的。

    “老三,怎么回事?”

    村里出来的几骑人中,一名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先是伸手在怀里挣扎的女子胸口摸了一把,方才看向李侠客:“你是谁?”

    李侠客目光越过此人,看向后面冒着浓烟的小村庄,淡淡道:“你们是强盗吗?”

    中年男子见李侠客气度非凡,本来浑不在意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将手中的女子随手扔出,在女子惨叫声响起的时候,他马腹处插着的步枪已经被他拔在手中,沉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他一句话刚刚说完,便见面前的大汉陡然拨马前窜,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黑黝黝的铁枪,枪尖直奔自己面门,随之一声大喝:“某家,李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