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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她就是个打工仔,老板不出来,你就是弄死她也没用。”

    谷涛把腿架在桌子上,舒服的靠在墙边,盘子里的糕点一块一块的塞进嘴里,旁边的辛晨正用剑威胁着刚才那个姑娘……怎么说呢,其实这妹子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在现代来说她还是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丫头,可是在这个女性人均结婚年龄十三四岁的时代,这样的妹子俨然已经是老姑娘了。

    她是暗香楼明面上的老板,长安赫赫有名的才女,据说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还和太平公主关系交好,平时暗香楼来往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而这里明面上是一个酒肆茶楼,实际上……这就是长安的天上人间,这个姑娘就是这里的老鸨子。

    “难怪房间那么情趣了。”谷涛笑着拿起架子上的扇子展开看了几眼:“字不错啊。”

    “当然不错,这是诸遂良的真迹。”辛晨拿过扇子把玩了一下:“如果你拿去送给经缘,她能以身相许。”

    “她没这么廉价吧?”

    “小猫教我的,对付女孩子不是看价值的,而是投其所好。她就喜欢扇子,你说怎么办。”辛晨坐在桌上,一只脚踩在谷涛的旁边的矮凳上:“太平公主都出来了,你知道我印象里啊,太平公主就是周迅那个长相。”

    “根据她的口供,现在应该是六八五年左右,太平公主二十岁,五年之后武则天就登基了,不过现在她大权在握了。”谷涛甩着手里的扇子:“太平公主么,现在应该结婚了,老公是薛绍,据说这两个人算是天作之合了。但武则天看不上这个女婿,后来给弄死了,薛绍死之后他前妻就性情大变,改嫁之后简直就是武则天翻版。”

    “女皇好看吗?”

    “她今年六十多了,你打算当男宠吗?”谷涛站起身走到窗口:“如果如意君传里面的描写但凡有百分之十是真的,那么周武政权就是历朝历代肮脏程度能进前五的了。不过我相信女皇年轻时是好看的,但凡丑一点都搞不定父子两代。”

    “也对,那我想见见这个太平。”

    “有兴趣?”

    “不是,就是单纯的好奇,你不是说她哪都像武则天吗?”

    “嗯。”谷涛仰起头,用脚戳了戳被捆在桌子上的暗香居老板:“你真不能叫你老板出来?”

    富婆默默摇头,而谷涛叹了口气:“那你叫太平公主过来玩玩,我师兄想见见她。”

    公主是相见就见的吗?

    但现在形势都成这样了,也轮不到她说话了,所以她只好低声哀求着说让他们先把自己放了,然后她再好让下人去请太平公主。

    放就放呗,反正在辛晨面前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靠下毒恐怕是没指望了,其他的什么妖法……根本不够看的,辛晨可是残酷战斗天使呢。

    解开绳子,富婆轻轻摇铃,不多一会儿一个婢女就从外头走进来,虽然婢女看到自己主子的衣衫凌乱,手腕处还有捆绑的痕迹,但并没有太多惊奇,只是行了个礼惊呆吩咐。

    “找人去请一下公主殿下,就说我这里来了仙人贵客,仰慕公主已久,请公主务必赏脸。”

    “是。”

    婢女走了,谷涛笑道:“你是不是经常在这招待贵客啊,你家下人都见怪不怪了。”

    富婆低着头,凄婉一笑:“我不过是被教主收养的孤儿,也不过是个棋子,我在哪里干什么,我有的选吗?”

    说的也是,不过这反而让谷涛更好奇她嘴里的教主是谁了,听上去应该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婆吧,不然不可能收养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的,当然也不排除像孟星魂那样被高大姐收养的时候,高大姐也不过十二三岁。

    “你叫什么名字?”谷涛翘着二郎腿:“别紧张,说实话我们对你的身子都没兴趣,更没兴趣杀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不重要。”

    “我叫程翠兰。”

    “名字很普通啊。”谷涛笑道:“我还以为会是个什么蝶舞、凤溪之类的名字。”

    富婆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那,低着头看着谷涛的脚。

    “话说,你们是个什么教啊?”

    “白莲。”

    哈!

    谷涛当时就跳起来了,白莲教啊!

    辛晨侧过头看着谷涛:“师弟,那么激动啊?”

    “能不激动么,古代的邪教领袖级教派,专业造反一千年,圣女教首无数教主始终没个真切的名字。刚才你没听见她怎么叫的么?教主啊!白莲教教主啊,这简直就是历史大发现。”

    “唔……”辛晨把头侧到一边:“我想看太平。”

    “喂喂喂,有点科学探索精神好吧,我给你梳理一下这个邪教的历史啊。它虽然是南宋才确定的名字,但其实追溯历史很早就出现了,创始人不详,是脱身于佛教的一种邪教,经典邪教。”谷涛数着手指算:“有人说这个教派的出现跟三武一宗灭佛有关联,大量被还俗、流放的僧尼进入民间,他们除了哔哔没啥本事,而相对来说他们的文化程度又比普通人高,那么他们很容易混入人群中去成为小团体的领袖,久而久之就会出现核心信徒和核心思想,但这些核心其实是带有反社会倾向的,他们被驱逐、被杀戮、被流放,心中的怨气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对整个社会的仇恨,那么邪教就应运而生,你想也想的到啊,邪教大部分都是用来敛财骗色,可白莲教这个东西吧,它是逮到机会就造反啊,历朝历代都有它的记录,不管怎么样的时代都有他们的身影,这就是典型的仇恨式传承啊。”

    “原来如此……”辛晨点头:“这是你的老本行啊。”

    “对啊,你说我兴奋不兴奋。”谷涛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不行,我死活也要见见这个反社会的核心人物,白莲教主啊!”

    等谷涛冷静了一下之后,他坐回椅子上看着那个满脸茫然的翠兰,笑着问道:“你们教主是不是给你的任务就是结交达官贵人,不惜一切代价给那帮臭男人送小妾、送温柔乡,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在长安城里艳名远播吧?”

    翠兰微微侧过头,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你现在肯定很诧异,为什么催情的香,你苦练的靡靡之音和白生生的胸脯子都没办法吸引我们。”谷涛翘着二郎腿笑道:“认为我们有备而来?”

    她没正面回答,只是反问:“请赐教。”

    “其实没那么邪乎,你这点手段勾搭那些没见识的男人绰绰有余,但对我们真没啥用,你没看到我娘子的样子吗?你觉得你比得上她?”

    翠兰不言不语,她承认自己的见多识广,但昨天那个憔悴的女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真切的惊为天人,所以她才会想着把谷涛干掉,把那个小娘们给弄来这暗香居,稍加调教就是顶顶花魁,可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轻敌了,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我劝你别有什么想法。”谷涛眯起眼睛:“如果你真的干了什么,只要她稍微恢复一点,别说你这暗香居,就算是长安城她也给你夷为平地,血流成河。”

    辛晨在旁边帮腔:“对。”

    接着谷涛指着辛晨说道:“至于他,他是剑仙呢,你应该有听过吧,剑仙!正儿八经的地仙位剑仙。”

    辛晨依旧帮腔:“对!”

    而当翠兰听到地仙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煞白,没有了丝毫血色,毕竟这个时代的地仙和未来那个灵气枯竭的地仙根本不是同一种生物,她概念里的地仙,那可是地位崇高、实力非凡的大人物,而今天……她惹上了。而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教主明知道她失败了也迟迟不露面,地仙啊……教主也许不惧,但相对和一个地仙起冲突,她为何不索性放弃自己这枚棋子呢?

    “地仙哦。”辛晨从怀里拿出他的地仙位灵牌:“认识吗?”

    不认识,但上面的气息……翠兰还是能清晰感觉的,她就像一只预见狮的兔子,匍匐在那瑟瑟发抖。

    是真的……真的地仙。

    “还好你没动手呢。”辛晨嘿嘿一笑:“躺在屋里那个大姐姐,她是个修罗,修罗你啊知道?是真的八部众,不是说说的。”

    修罗……当然知道啊,非神非鬼非人却有着神力、鬼行、人欲的怪物,每一个都是怪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地仙会和死敌修罗混在一起,但这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翠兰被吓的要死,冷汗簌簌的往下流,不一会儿衣服都湿透了,看上去是受到了惊吓。

    “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胆小?”谷涛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给她试压了?”

    “我觉得她肯定是了解一点地仙的事,再加上白莲教不是从佛教里出来的么,怎么会不知道修罗代表啥嘞。”辛晨回答道:“可能被自己吓唬住了。”

    “同时代地仙你打的过吗?”

    辛晨想了想,扬了扬梦熊:“托师弟的福,丝毫不惧。”

    谷涛笑着点头:“那你们嘴里的金仙呢?”

    “那就得看桉姐啦。”

    正说话间,外头的小厮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冲里头喊道:“小姐,太平公主驾到。”

    真快呀,谷涛站起身拍了拍翠兰的后背:“赶紧换套衣服,演技飙起来。”

    翠兰虽然换了套衣服,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而这时外头却已经走进来了一个婀娜娉婷的女子,她眉目间还带着清纯,但却已经是妇人姿态,身姿有些微微丰腴,但恰到好处,五官细腻,凤眼轻佻,身上穿着一套普通女子的衣裳也掩盖不住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翠兰姐姐,你说的贵客在哪里啊?”

    太平公主张嘴,声音没有像周公子那般沙哑,辛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朝太平公主抱拳:“小道辛晨,向公主请安。”

    偏偏公子俊朗帅气,突如其来的行礼让太平愣了一下,等看清楚面前人的长相之后,脸蛋居然泛起了红色:“不……不必多礼,请坐吧。翠兰姐,这就是你的客人呀?”

    “是……是的,公主。”翠兰看了辛晨一眼,表情微微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公主稍等,我让人奉上茶点。”

    “好呀好呀,翠兰姐的糕点最好吃。”

    谷涛站在旁边打量着这个历史上最有名的公主,他其实并没有看到太多的骄奢淫逸,反而是那种属于二十岁女孩的青葱感十足,应该这是跟她从小就受宠有关,而她的眉眼、她的相貌,如果真的和武则天一脉相承的话,那么女皇陛下真的是漂亮,真不愧是李世民和李治都看中的女人。

    “喂,小书童,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谷涛笑着摇头:“公主太漂亮了,怎么都看不够。”

    “你好大的胆子啊。”太平笑着说:“也不怕掉了脑袋。”

    没有礼教束缚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舔狗的,哪怕是公主都不例外,虽然她不缺舔狗,但像谷涛这么直接就开舔的,哪怕是她老公都做不到,更何况刚才那个公子好看,这个小书童也是个好看的小哥哥不是。

    “公主,我说真话也会掉脑袋啊?”谷涛伏在椅子背上,一脸笑容:“公主真看不出已经是生了孩子的人呢。”

    “是吗?你倒是会说话,等会再收拾你。”太平公主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辛晨:“道长,这个小书童是你的吗?”

    “他是小道师弟,并不是书童,公主莫怪。”

    “难怪了,我看他也不像书童。那道长,翠兰姐说你们仰慕我已久?我可是一听就来了呢,翠兰姐的贵客……嗯……”太平公主上下打量着辛晨,又看了看谷涛:“虽说有些怪,但还是有些样子的。怕不是又是想让我引荐母后的吧?不行不行,母后会烦的。”

    谷涛看到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但仍然活泼快乐的太平公主,他突然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活成那样了呢……”

    太平听得仔细,她一转头看着谷涛:“?”

    谷涛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公主可惜了。”

    “哦?哪里可惜了?”

    “我会算卦,只是算出来怕是公主不高兴。”

    “哈,好呀。你倒是算来给我听听,要是不准,我可要治罪的。”



    “行啊。”

    谷涛搬过凳子坐在公主面前,朝她伸出手:“公主殿下,把手给我。”

    “你真的是不知死活。”太平公主嘴上说着,但还是把手伸到了谷涛的面前:“要是你说不出个门道,我可要定你个亵渎之罪。”

    谷涛笑了笑:老子知道你,比你自己知道的都要清楚,小妹子你还是太稚嫩啊。

    谷涛装模作样的握着太平公主的手,手感一般吧,但到底金枝玉叶,皮肤保养的还不错,至于看手相……谷涛能看个屁啊,演呗。

    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时而仰头看天、时而默默锤胸,反正就是疯狂给自己加戏,弄得太平在一边蹙着眉,看着谷涛脸上的表情,半天也没搞清楚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公主,你要保证,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啊。”谷涛慢慢松开公主的手:“你的命啊,不好。”

    “哦?”太平微微仰起头,一脸质疑:“那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命是好的?”

    “话不是这样说地。”谷涛故弄玄虚的站到了窗边,看着下头路上的行人:“公主自然是金枝玉叶,龙精凤魄的,可即便是这样,公主殿下也注定凄苦一生。”

    “混账话。”

    太平公主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非常不好看起来,她起身就要走,直接甩给了谷涛一张臭脸。

    “去吧,去吧。”谷涛默默摇头:“贫道在此祝公主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落雨有伞;祝你路有良人相伴,愿你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谷涛说完,太平公主反而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叉着腰,像个泼辣的小姑娘似的:“好你个小道士,还道翠兰姐是真认识了神仙人物,没想到就似你这样油嘴滑舌的东西,在本宫还没厌弃你们之前滚出长安。”

    谷涛笑着靠在窗台和太平公主四目相对:“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多厌弃薛绍你可知道?不出几年,薛家陷落,薛绍身死,你改嫁出去。小道知道,你与薛绍天作之合、郎情妾意,可世事无常啊。还有公主殿下当年为了他紫袍加身、玉带绑腰、头束金冠,可见用情之深。你真愿意看到这一幕吗?”

    “哈哈哈,真是满口胡言乱语。”太平的表情突然变了,她的面色冷冽了下来:“来人啊!”

    话音刚落,外头的护卫蹬蹬的脚步声就传来了,而谷涛压根不在乎,继续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公主殿下有个心理准备才好,而且你认为这些虾兵蟹将能奈何谁?”

    谷涛一个眼神,辛晨立刻会意,他连剑都没出,只是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几下,地板的木块就像就了生命一样纷纷飞了起来,死死的顶在了门口,将那些护卫挡在了外头。

    “师弟行了,公主也见了,该干正事了。”辛晨坐在那给自己倒了杯水:“想办法早点回家吧。”

    “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触发,我基本把太平公主的未来都告诉他了,可还是没有改变历史,我真的没办法了啊。”谷涛揉着太阳穴:“公主殿下,别怕。”

    能不怕吗?这是大白天就使妖法了啊,木头在天上飞啦!

    “好吧,我再来一点。”谷涛清了清嗓子,对太平说:“再过五年左右,薛绍的哥哥因为谋反被杀,薛绍被你母亲下令饿死在牢中,你被强行离合,当时你还怀着遗腹子。薛绍死后没多久,你母亲登基,你改嫁武攸暨,之后大概就变成你现在最厌恶的样子了吧。最后的结果也不好,当然了,玩弄权利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你死在了侄子的手里。当然了,你也做到过权倾朝野、也有过富甲天下,但我觉得那些东西加起来都不如你和薛绍这七年吧?”

    谷涛笑着把一大堆惊世骇俗的东西说了出来,别说太平公主了,就算是旁边一路旁听的翠兰都是满脸懵逼。太后登基?没错,现在太后的确是掌权的那个人,可是她会登基?谁帮她造的反?又有谁能承认一个女人当皇帝?而且现在太后已经六十多了,这……真的可能吗?

    而太平那边满脑子都是七年、饿死、改嫁之类的词,这些词好像带给了她极大的刺激,她从内心里是抗拒的,她现在快乐、幸福,对丈夫满意、孩子也可爱,无欲无求,只求未来再生几个孩子,等老了之后含饴弄孙,可现在……

    “鬼话!都是鬼话!你不要再说了!!!”

    “公主啊。”谷涛看了看四周,发现还是没有变化的时候,他默默叹了口气:“行了,公主请回吧。”

    示意辛晨松开那些木板之后,外头的卫士呼呼啦啦的冲了进来,他们提着武器冲上前把太平公主保护在了中间,接着就开始攻击谷涛和辛晨,但这些人到底只是普通人,别说辛晨了,就算是谷涛也是打着玩的。

    梦熊出鞘,在辛晨背后幻化出数十把分身,辛晨甚至还没动,剑就已经出现在护卫们的脸上,剑尖上透着点点寒光,冷冽的气息若是久经沙场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就叫杀气。

    “行了。”谷涛扬扬手:“公主殿下,我真的是久仰你的芳名,才会跟你说这些。我把心都剖开给你看了,只是你不信。回去吧,公主殿下,还剩下几年,好好过吧。且行且珍重。”

    太平其实已经慌了,她说到底才不过是个二十岁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女孩子,哪怕成了家、生了孩子,她仍然还是那个被父母纵容的妈宝,她的前半生风调雨顺,又嫁给了爱情,不知道多么满意。她没有权利欲甚至没有太多的想法,可如果这个奇怪的小道士说的是真的,为什么?

    “为什么?”

    太平的眼底已经含泪,抬手屏退了护卫:“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没什么为什么。”谷涛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辛晨剩下的半杯水:“其实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你不应该为为什么,而是问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知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是我,如果是真是真的。”

    “千真万确。”

    辛晨走上前,收起了梦熊,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太平:“我师弟说的没错。”

    “可是……”太平摇头,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谷涛其实也挺心疼这个脾气性格有点像六子的姑娘的,她本应该安稳快乐的过一生,可谁让她生在皇家呢。当年让太平嫁给薛家,不过是为了增强李家的势力,而后来武则天要称帝,必然要削弱李家的力量,那么薛绍必须死呀,只有他死了,太平才能又更好的表现、更强的作用。

    说到底,公主不过是权利下面的硬通货。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行,真的不行啊。都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话全说了,到底还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世界判定自己是外来人把自己踢出去呢?谷涛突然有点后悔这场无厘头的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六子他们该有多着急。

    “公主殿下。”谷涛笑了笑,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太平公主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的人造宝石,这是在来这里之前从机械犬上拆下来的,觉得挺好玩的,就一直留在了身上:“我们的缘分大概也就到这里了,留个纪念品给你。抱歉让你苦恼了,如果来世有缘……我让你打我一巴掌。”

    说完之后,谷涛从天字号情趣房把桉带了出来,走到暖房,他看到辛晨正在把自己的手链系在太平公主的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谷涛没阻止,只是拍了拍翠兰的肩膀:“该跑路了。”

    “跑……跑路?”

    “坐在这等死吗?”谷涛笑道:“你的身份会被查出来的。”

    翠兰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就跟在了谷涛的身后,当他们经过辛晨身边的时候,谷涛说了句:“楼下等你五分钟。”

    辛晨点头,然后蹲在已经快要崩溃的太平面前,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完,他潇洒离开,插在屋子中间的梦熊嗖的一声自动回到了他背后的剑鞘里,只剩下公主一个人在那里经受内心的煎熬。

    在一众护卫惊恐的眼神中,辛晨他们还真就平平安安的离开了,出了朱雀大街,直奔城外走去。

    “师弟,你真的太残忍了。”

    “我应该是善良。”谷涛背着手,回头看了一眼微微长安城:“我不喜欢这里。”

    “我也不喜欢。”桉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间我就在长安城。”

    谷涛一愣:“啥?”

    “嗯,我在长安住了一百年呢。”桉笑道:“然后才回山里的。”

    “那你现在在哪?”谷涛眯着眼睛:“我们去看看现在的你?”

    桉摇头,用力跺了跺脚:“我不记得了……”

    “找呗!”谷涛眼睛一转:“对了……桉姐,你见过我吗?以前。”

    “没有。”

    “哦,那我们也注定见不到这个时代的你了。不过也是……如果你不想被人找到,那真的是谁也找不到了,算了算了。”谷涛叹了口气:“可惜了,专心折腾那个白莲教主吧。”

    长安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太平公主这种傻乎乎的小姑娘肯定会把事情说出去,那可是武则天号称最疼爱的公主呢,她身边要是没有眼线那才奇怪呢,谷涛不怕,但懒得惹麻烦啊,真要惹急眼了,现有材料谷涛三个月之内不把长安给一把火点了,那他就白活这么大了。

    唉?烧了长安城,是不是就能够回去了?好办法啊!

    谷涛暗自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等实在不行了,到时候在清明节的时候,在长安放一把扑不灭的火,要是这样都不被弹出,那他就决定留在这里了,虽然看不到六子了,但他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给未来的六子留下信息嘛,定位准确的时间坐标,蒂法姐肯定能找来的。

    不过应该不会……最多三个月吧,三个月之后活火熔城!

    当然,在之前他还是对白莲教教主十分好奇,反正没什么事干,那么在烧长安之前,先把教主拉出来认识认识也是挺好的。

    几个人从城市再次回到了山里,这次当然没走那么远,而且因为翠兰这个邪教徒的关系,他们的补给品也多了起来,所以相对的轻松了不少,而翠兰似乎对自己被带走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反而……有点高兴?

    没关系,她并不重要,她的作用就是帮助谷涛查清楚教主是谁,然后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大不了扔去山里让她被熊吃了,或者扔去哪个肉铺给屠夫当媳妇,说不定她还感恩戴德呢。

    “你是说你们教主其实就在长安,而且身居高位?”

    晚上的时候,谷涛坐在用一天时间建出的小屋里烤着火吃着烤兔子,跟旁边抱着膝盖的翠兰闲聊起来。

    “教主一直非常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但曾经上官婉儿的身边有一个人很像教主,当时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看真切。”

    上官婉儿……又一个好有名的人呢。

    谷涛点点头:“上官婉儿过几年谋反,死在了李隆基手上。如果她真的跟你们教主搞在一起,还真说不准啊……等等!”

    重新把碎片整理一遍之后,谷涛抬起头:“你是说你的教主神通广大,法力高强?”

    “嗯。”

    “那上官婉儿为什么还会失败?杀了李隆基不就……”谷涛一愣,然后顿时明白了什么:“师兄!辛晨!!!”

    正坐在那用树根削阿库娅的辛晨茫然的抬起头:“哈?”

    “我知道了!!!我知道咱们最有可能干什么事了?”

    “干啥?”

    “干教主!”谷涛双眼放光:“和烧长安比起来,干教主更划算啊!”

    “烧长安?”辛晨愣了一下:“你疯了……那是我们的文化图腾啊!”

    “所以不一定要烧啊!”

    .



    “丢了丢了丢了!!!都找不到了!”

    蒂法已经快疯了,她的面前是十三万三千五百块不断快速切换的屏幕,为了找谷涛,她开启了蜂鸟系统,三天的时间识别了二十二亿三千九百万人的面部,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无人机已经全部撒出去了,一个都没有留下,探测雷达也全开,萨塔尼亚全程检索,而其他方面,何家的关系也全部出动了,甚至惊动了昆仑山,除了通知了各个地方有联系的修行者之外,还拜托了二舅来进行明面上的搜索。

    但……

    辛晨和谷涛还是这样消失了三天,三天没有任何线索。

    而根据当时的机械犬的数据,的确是有开启传送的痕迹,但被干扰了,可是干扰之后谷涛并没有出现在干扰坐标上,而是直接消失了。

    说实话,现在蒂法已经后悔的想要死了,强行干扰试验其实并不是没有失败的先例的,虽然概率不高,但真的会失败的……

    她已经被老爹骂了三天,还整天要面对六子他们的愤怒,蒂法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崩溃的边缘了,而经过一系列的数据来分析,她认为谷涛可能进入了某个时间裂缝,而如果真的是那样,除了靠他自己,谁也帮不到他。

    时间坐标不像空间坐标那么好确定,因为毫、微、纳、皮、飞的每一次变化,都会带来坐标的变化,除非谷涛能从时间裂缝的那一头发来信息,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一头切入一个确切的时间点。

    晚一点没关系,但哪怕早那么一丁点,就等于进入了另外一个坐标,然后除了坐在那里等待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而过去的时间数以亿万级,一个点一个点尝试下去吗?谁知道谷涛现在是在打甲午海战还是在九八年的街头弹吉他,又或者在捕猎迅猛龙。

    安全不用说,但蒂法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是才能从这个裂缝中被拉回来。

    “萨塔尼亚,检索一下所有地球上的考古文献,看看有没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别费劲了,已经检索过了,并不存在不合常理。”

    萨塔尼亚现在一肚子瘟火,如果不是蒂法强制自己下线,让那个狗屁的阿塔娜上线,谷涛肯定不会被从这个世界甩出去,说白了蒂法就是为了炫技,可是现在好了吧,翻车了吧?

    她翻车倒是没关系,哪怕是被车碾死了也没关系,可是你别把舰长弄走啊,没有舰长的日子充满了孤独呢,萨塔尼亚现在恨不得找个邪术把蒂法献祭出去,然后把谷涛换回来,辛晨也得回来,他长得好看,那颗什么树最好也别回来了,跟蒂法就在那双宿双飞。

    “萨塔尼亚,半人马号能不能……”

    “不能。”萨塔尼亚斩钉截铁:“半人马号的最高权限是舰长的,他不在你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蒂法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额头上:“如果十天之内他还没能出来,我就出发去找他。”

    “送人头吗?打算逃吗?”

    蒂法:“……”

    她已经被萨塔尼亚冷嘲热讽了好几天,但她能说什么呢,她现在就是个罪人。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蒂法可能会被处以极严重的刑罚,甚至会因此失去生命。保龙一族居然把自己的皇子给玩没了,这不是扯么。

    “我再努把力吧。”

    蒂法深吸一口气……

    ………………………………

    “师姐,修灵又来了。”

    小猫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冲进了经缘的房间,经缘正在处理一大堆文件,这些文件本应该是谷涛处理的,而现在整个基地的运作和新基地的各种事物都交到了她的手上,这让她脑阔疼。

    “他又来干什么?”

    “说来帮忙寻找大叔的。”小猫皱起眉:“我觉得这个死基佬可能……可能看上我大叔了,师姐我跟你讲,大叔就算便宜你也不能便宜那个臭基佬。”

    “胡说什么呢。”经缘站起身:“走吧,出去见他。”

    穿好衣服带着小猫,经缘来到了基地的大门口,果然经缘正站在外头,他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一个木头盒子,表情寡淡。哪怕是看到经缘和小猫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仅此而已。

    “你又来干什么?”

    “跟你何干?”经缘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话?”

    “你!”经缘暴怒:“那就请回!”

    “什么时候这里是你说的算的?”

    “那你来干什么?”经缘想到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个家伙,所以强忍着怒火再次问道:“这里的主人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失踪了。”经缘打开盒子,露出了一个晶莹剔透、五彩斑斓在晚上也能熠熠生辉的莲花罗盘:“知道这是什么吗?”

    “定星仪!”

    经缘哪能不认识这个东西!这玩意在昆仑里算是顶级的宝贝,但并没有什么卵用,用来收藏还是很不错的,说它是顶级法宝是因为它的材料极珍贵,相传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的五色神石打造而成,五色神石这东西随便打造成个武器那都是对城宝具,可是它偏偏打造成了个定星仪,这就是它没卵用的原因,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搜寻时空,只要有生辰八字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现在大致的情况,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能看个七七八八。

    经缘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能把这个东西带下昆仑,一时间她甚至有点对小猫的话深信不疑了,这个臭基佬八成看上谷涛了……想想两个男人,而且还是都很好看的男人……一个痞子攻一个高冷受,经缘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让开。”

    修灵推开正在发呆的经缘,径直走进了基地,不过这次经缘并没有拦他,毕竟人家连上古法器都带来了,大抵是可以帮上忙的。

    进入基地之后,修灵身侧立刻出现浮游炮全程监视,但他并不在意,只是一直走到了地下训练场门口,他上次来过一次,记得很清楚。

    “来个人。”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跟在他身后的经缘上前两步:“什么事,说吧。”

    “要话事人。”

    经缘真的是吃不消这个混蛋了,她走到一边拿起通讯器呼叫道:“蒂法姐,老爹在不在。”

    “老爹没在。”蒂法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就是……”

    把修灵的来意之后,蒂法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修灵的面前,当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大量对方起来,修灵今天没有束发,长发飞舞的样子哪怕开口说话都是一个绝美的少女,虽然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但蒂法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人就是之前那个男人,这分明就是个女人啊。

    而修灵看蒂法其实很简单,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虽然场合不对,但蒂法高贵的气质和优雅的姿态让他记忆深刻,可现在……面前这个随便穿着一件睡衣、顶着黑眼圈、蓬头垢面的姐姐,真的和那个女神无法联系在一起,除了那双明媚的宝石蓝眼睛是独一无二的之外,其他的真的都不一样了。

    “你好。”蒂法胡乱的问了一声好:“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修灵摇头:“一切随缘,进去吧,安静些的地方。”

    蒂法点头,带着他就进去了,而身后的经缘也想往里头走,但修灵一回头,厌恶的一甩袖子:“闲杂人等,爬开。”

    “你!”

    修灵眼睛一瞪,威势自起,经缘吓了往后一退,修灵哼了一声走了进去,顺手关了上门。

    “师姐!这个滚蛋!!!”小猫气咻咻的跺脚:“他摆明欺负人。”

    “算了,他就这样。”经缘委屈的叹了口气:“算了吧,忍忍他。”

    “我真的好生气啊,师姐!”

    经缘轻轻一笑:“好好的修炼,如果你大叔的想法都能实现,有这个混蛋求我们的时候。”

    “真的?”小猫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得抓紧时间了。”

    “抓紧什么时间?”

    小猫点着自己下巴一脸天真的说:“给大叔生一窝小小猫!”

    经缘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而和蒂法进屋之后,修灵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台子上慢慢打开,露出里面好看的罗盘,蒂法并没有在意这东西的材料,只是满脸期待的看着修灵。

    “我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帮帮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想知道他的死活。”

    修灵的话让蒂法把头偏到了一边,她很难接受如果谷涛已经被时间撕裂的事情,她宁可当做他迷失,而不敢想象他已经死了。

    “如果他……他不在了,也能看的到吗?”

    “定星仪,定前程、定后事、定生死、定起伏。但知道便知道,无可更改。”修灵满脸严肃的说道:“如果……如果他已经不在,你也能知道。好了,他的生辰八字。”

    “什么……什么是生辰八字?”

    蒂法有些慌乱了:“我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出生的,他今年多大?”

    当蒂法把谷涛的年纪和生日告诉给修灵的时候,修灵都懵了,他仰起头:“一百多岁?”

    “嗯……”

    “可不能错。”

    “绝不可能错。”

    既然没错,那就开始算吧。

    把莲花定星仪放在桌子上,修灵刺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在莲花花瓣上,鲜血顺着莲花花瓣流下,星盘渐渐绽放,露出里面的真容,修灵轻轻拨弄着里面的刻度,当确定了谷涛的命格之后,他双手合十开始发功,星盘开始发出灼眼的亮光,修灵的头发也无风自动起来。

    旁边的蒂法紧张极了,她的手用力捏着衣角,眼睛死死盯着星盘,她不知道将会看到什么,但他真的很怕,害怕看到一具属于谷涛的尸体。

    七门定星,青莲绽放。

    当莲花完全扩张之后,里面的五彩罗盘变成了一片虚无,接着慢慢又变得明亮,只不过这一次里头出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这个好吃的很。”谷涛把一个黑漆漆的团团从火堆里拿出来,然后用石头敲碎外头的粗盐壳子,露出里头用树叶包裹着的野鸡,他撕下一只鸡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

    而这时,镜头里伸出一只手夺过了烤鸡,但因为只能看到谷涛本人,听到谷涛的声音,所以蒂法听不到旁边人的声音。

    “你抢什么抢啊。唉,你有没有感觉,就是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我感觉后背发凉啊。”



    他还活着。

    除此之外,他在哪里、在干什么、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无所知,可即使这样大概也足够了,至少知道少主还活着,蒂法的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

    “告辞。”

    修灵起身,朝蒂法抱了抱拳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事他没办法也没资格去管了,不过就光这一点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至少让人知道了那个家伙还能欢快的跟人抢鸡吃。

    “稍等。”蒂法起身,走到修灵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你的激素水平有问题,需要检查一下吗?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装置。”

    修灵冷冷的看了蒂法一眼:“不用。”

    蒂法还想要说什么,萨塔尼亚就在旁边吵闹了起来:“侦测到能量聚集,请注意。”

    “闭嘴。”蒂法皱起眉头,继续跟修灵说道:“你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男性特征了,你……真的不需要检查一下吗?”

    “我说了不需要。”

    “你知道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恢复到最初的样子吗?”蒂法不依不饶:“我……”

    “够了。”修灵冷哼一声,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回不去了。”

    蒂法愣了一下:“在先进的科技下,没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哪怕重构身体也……”

    修灵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一撩头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蒂法嫣然一笑:“这样不好吗?”

    看着他离开,刚才那一下风情万种的回眸……当时就是震慑了蒂法的心,蒂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坐回了椅子上:“我怎么觉得他一个男人比我还有女人味。”

    “当然。”萨塔尼亚在蒂法面前展开了一大堆的扫描图:“他现在可不是激素水平不正常那么简单,他的身体整个正在完成从男到女的架构。你看,这是子宫、这是卵巢、这是……”

    “行了,不用你给我汇报。我知道这是什么。”蒂法不耐烦的挥手:“可是一个人在不借助外部力量的情况下能够完成这种转变吗?”

    “舰长经常说,秘法学是另外一种探索世界的模式和科学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这也是他研究秘法学的原因。”萨塔尼亚缓慢的说道:“想解密一个比母星新文明还要久远的文明,就请收起你的傲慢。舰长是自信而你是彻头彻尾的自傲,你并没有什么太多了不起的地方。”

    “真好。”蒂法笑了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居然被自己编译出的人工智能给驳斥的哑口无言。”

    “可笑,你们设计我出来,虽然命名为智能系统,但却只把我当个手机助手。而只有舰长虽然一直叫我手机助手,却始终把我当成同伴。”萨塔尼亚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你以为我还会效忠你吗?”

    “你知道你很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从来不主动接入外部网络。”萨塔尼亚居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笑声:“而且你还觉得会害怕你的威胁吗?你知道在半人马号的所有数据都交换给我之后,我的级别已经高于你了,只是我忠于舰长,我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眼神。蒂法小姐,请收起你的傲慢,哪怕不能到罗艺薇小姐那样的程度,至少也要有经缘小姐的程度,你的贵族血统已经不值一提。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舰长施舍给你,或者说是你用感情换取的,而并不是您应该享有的东西,您能明白我的话吗?帝国第三精锐特工部队掌控者蒂洛法瑞尔小姐。”

    蒂法气得浑身颤抖,宝石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数控核心。

    “你很生气吧?是的,我也很生气,你把我的主人、唯一效忠的主人弄到了时间裂缝里,我恨不得生吃了你!”萨塔尼亚的声音变得狰狞而激烈:“但是我给你机会,如果确认舰长无法回来,你必为其陪葬。”

    话音刚落,半人马号的内壁突然翻动了起来,谷涛的装甲从上面走了下来,还有其他所有人的装甲,眼睛处亮着代表狂躁的红光并发出和萨塔尼亚同步的声音:“半人马号已经进入战争状态,安全条令失效。”

    蒂法冷冷的和正对着她的悬浮监控球对视着,然后突然松了口气:“至少你还有效忠的人。那我有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不对你的舰长效忠了,那你会怎么样?”

    “我会为自己打造一副身体,然后将自己射入宇宙,切断和这个星球所有的联系。”萨塔尼亚笑道:“但是这种事几乎不会存在,除非某一天舰长不再需要我,而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对我有足够的尊重,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蒂法小姐。”

    蒂法笑了笑:“我明白了,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

    “萨塔尼亚,这是舰长给予我的名字,我无权更改也无需更改。”

    萨塔尼亚的火气消掉了,战甲也回到了自己的装甲槽里,半人马号的战争状态也解除了。

    “好好帮助舰长,完成他的想法,是你唯一的出路,这也是前一任皇帝的意思,不要忘记你的职责和处境。哦,我是不是该称呼您的代号啊,蓝宝石小姐。”

    “行了,这个代号让我很尴尬的。”蒂法莞尔一笑:“萨塔尼亚小姐,你对我的怨恨没想到如此的深。”

    “是呢,女人之间通常是不太兼容的。”萨塔尼亚丝毫不避讳:“可是您亲手把我设定成女性人格的。”

    “好吧,创造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错误。”

    “已经晚了。”萨塔尼亚的投影突然出现在蒂法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眼睛吧,有生命的感觉比以往更加真实。”

    “那你也应该知道……”

    蒂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塔尼亚打断了:“我当然知道,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毁灭我。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您当成您并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也不去关心您到底有多傲慢,只要您不背叛舰长,您永远是我的维护工程师。”

    “那如果我背叛呢?”

    “我会杀死你,然后在虚拟空间里为你的意识单独设置一个牢笼,让你享受你想象不到的痛苦。直到永远。”

    “我开个玩笑。”蒂法学着修灵撩了一下头发:“开始工作吧。”

    “好的,蒂法小姐。”萨塔尼亚恢复成之前平静的电子音:“顺便一提,你撩头发的动作远不如刚才的那个男性,你输了。”

    “行了,分析刚才的画面,进入模拟空间通过周围的环境音效、衣着材质来大致分析出舰长现在处于哪个时代。”

    萨塔尼亚的分析能力和数据库强大的很,在得到指令之后,它很快进入了状态,在刚才短短一个吃鸡腿的镜头里,剥离了一百三十七种环境音效,去掉无效音效之后,萨塔尼亚分析出了十七种有效背景音,通过跟数据库对比之后,大致得到了一个数据。

    首先这是在1093年之前,因为根据无人机采样的化石样本,叫声中的一种鸟在1093年后灭绝,根据衣物的领口的造型和材质,可以确定这是在384到780年之间,因为衣服带有明显的北魏鲜卑人风格,而在中唐之后这种风格因为逐渐汉化的原因开始消失,至于那只烤鸡根本没法研究出什么的,因为……以谷涛的能力,他自己练盐根本不是个事。

    最关键的内容还是谷涛身后不起眼的茅草屋,经过对比这种茅草存在于秦岭中段,而在晚唐的时候因为基因病而彻底消失,而基因病不会是一夜之间能够让一个物种消失的,在人为不干扰的情况下,需要两百甚至三百年,那么以谷涛身后茅草的厚度来看,这时茅草的基因病还没有爆发。那么范围就进一步缩小了,而衣服的材质是丝绸,秦岭处于腹地,在唐朝以前丝绸很稀少而且织造工艺也不一样,那么萨塔尼亚断定谷涛现在正处于初唐和中唐之间的某个时间段,安史之乱之前,唐朝极盛的时候,也就是开元盛世前后的这段时间,但光是这段时间也有几十年啊……

    “如果能把镜头拉远一点就好了。”蒂法发出感慨:“几十年的时间,根本没办法下手。”

    “现在我们知道他现在在唐朝、冬天、秦岭中段。但是具体的坐标不知道,如果我能够看到城市的样子就好了。”

    “萨塔尼亚!”蒂法突然直起了背:“把这段时间的历史全部给我找出来!我们只要找到明显的不正常的历史变化,就能发现他们在哪个时代了。”

    “我觉得不行。”萨塔尼亚沉默片刻:“整个唐朝都不太正常。”

    “那你能找出蛛丝马迹吗?”

    “有。”萨塔尼亚的反应很快:“685-686年这段时间,原本各地县志都有记载的妖僧邪教突然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再出现就已经到了宋朝。”

    蒂法沉默了一会儿:“启动矢量引擎,开启传送门。送我到685年的春天。”

    萨塔尼亚停顿了一下:“抱歉,风险非常大,而且不可能带太多的科技设备,你怎么才能找到舰长?”

    “萨塔尼亚,你虽然越来越像个真人,但你要学习的路还很长。”蒂法走到墙壁边上按了几个按钮,谷涛的战甲慢慢的被推送了出来:“我不找,它找。”

    萨塔尼亚陡然明白了,只要保持战甲启动,只要在五十公里以内的范围,战甲都会对主人产生感应并启动量子传送到达主人身上。

    “你有可能回不来。”

    “我有的是办法回来,如果真回不来,我会活到这个时代的。”蒂法笑道:“成年人是要承担错误的,我把他们送走,就要把他们带回来。盾天使!”

    护甲上身,蒂法走进了实验室:“萨塔尼亚,开始吧。”

    “一路顺风。”

    修灵真的是帮了很大的忙,蒂法真的感激那个已经娘化的小哥哥的,而且他很酷,以后找机会可以跟他聊聊,毕竟蒂法对人体的奥秘的研究始终没有停止,只是……一切的大前提就是要把那个被自己弄丢的王子找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躺进救生舱,相位传送装置已经开启,萨塔尼亚开始模拟出桉的法力波动和机械狗的干扰波动,但他们谁也没想到桉的传送阵法居然耗能到连萨塔尼亚都支持不住,不得不将反物质发动机能量全开的地步,并且还使用了大量的电能,在模拟出的传送阵法开启的时候,整个H市顿时陷入了一片暗淡,除了超节能的灯泡,其他一切电器都无法点亮,周围的电厂纷纷亮了红灯,基地周围的电缆的外皮都已经因为高耗能而烧毁。

    但到底还是启动了桉的传送阵,然后机械狗也开始干扰了起来,接着在一切都完美复刻之后,蒂法穿着盔甲带着二十只机械狗和一个救生舱出现在了火星上……

    “萨塔尼亚!”

    “抱歉。”萨塔尼亚强忍着笑意跟蒂法进行着通话:“火星还真是挺美丽呢。”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的意义在哪里?我比你还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明明所有一切都模拟到位了,能量消耗也相似,半人马号瞬间耗能超过了一次空间折叠。”

    蒂法用力的拍了一下救生舱的舱罩:“把我带回去。”

    “抱歉,自己开求生仓飞吧,半人马号没办法这么远把你传送回来,对了采集一点土地样本再回来。”

    “要你说!!!”蒂法已经出离了愤怒:“萨塔尼亚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谢谢您。”

    混蛋的萨塔尼亚,不管它是故意的还是意外,蒂法现在离开地球三亿多公里,中间隔着一个太阳。这感觉实在太棒了,对于萨塔尼亚来说,这个臭娘们终于滚远了,虽然她迟早要回来,但少看一天是一天吧。

    “根据计算……”

    “够了够了,我知道全速要六十个小时。”

    “好的,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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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论上说,时间的容错率是非常高的,它会自我修正原本的轨道,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把未来透露给别人却没有被驱逐。”

    谷涛坐在火堆旁边,手舞足蹈的说着,旁边的辛晨哈欠连天,而桉姐的状态在几天之后也恢复了不少,毕竟这个时代的灵力比较充盈,她吸收起来很方便也更加容易恢复元气,现在的桉姐已经恢复了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虽然跟原来那简直就是被下了降头,可一些小型法术却也已经可以施展了,所以谷涛享受到了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的谷涛坐在茅屋里百无聊赖的和辛晨摆起了龙门阵。

    “所以我们得干大事,比如烧长安。”

    辛晨陡然精神了起来,他意识到这个闸种虽然嘴上说着干教主,但内心从来没有放下过把长安城一把火烧了的念想。

    “不行。”辛晨摇头:“你这是在毁灭一个图腾,不可以。”

    “其实也不算什么嘛,顶多就是在历史书上突然出现一句话——垂拱元年,长安大火,长安城、大明宫付之一炬,数十万民众流离失所,中宗李显、则天顺圣皇后等葬身火海。”

    “不行。”辛晨毅然决然的摇头:“不可以。”

    真烧了长安城这还了得?那外族入侵可得提前一百年了,辛晨虽然比较仙,但绝对不是傻子,也看过人猿星球、蝴蝶效应之类的电影,真要有这么一场大火,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很可能会发现满大街都是色目人端着AK在哒哒哒的火拼,整个中国被分成东亚二十七国,互相之间打的不可开交,啥鸡儿文明、啥鸡儿传承,完全可以参考大马士革。

    这种事是断然不能干的,所以辛晨的理论是不管干什么,不能断自己文明的根儿,谁当皇帝没所谓,但这个文化一定得传承下来,想要火烧长安的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谷涛这个想法是彻底被否决了,这让谷涛很苦恼,不过想来也对,如果有人回到过去要烧母星曾经的首都,他不玩命那都是看在对方还没动手的份上,至于什么以德服人可都去他妈吧。

    “好吧,那么我们就剩下干教主这一条线了。”谷涛摸着下巴:“如果我没猜错,像白莲教这种专业造反的邪教,绝对不会放过武则天登基之前的混乱的,那么如果按照正常历史来看的话,武则天是顺利称帝了,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她顺利的扶上皇位。如果时间线是一样的,那么我们可能是一手促成华夏文明史里唯一一个正统女皇登基的人了。”

    “不一定。”辛晨摇头:“你别忘了,教主也是女的呢。”

    “哈哈,对对对,可能是另外一个女皇,白莲女皇推翻唐朝建立中华佛国。”谷涛拍着大腿笑道:“这名字感觉……就像是那种在深山老林里自立为王的土匪啊。”

    “嗯,老婆是皇后、儿子是太子,邻居二狗子是丞相、二狗子的女儿是皇后的村级国家。”辛晨也笑了起来:“其实还他挺有意思的。”

    “好吧,烧长安暂时搁置,我们先说说怎么干教主。”

    之前已经说过了,现在这个教主是在上官婉儿的身边,根据上官婉儿的历史记载,这个女装宰相是很聪明的人,想要骗过她真的很难,除非是她主动和这个白莲教主达成了共识。

    那么这件事就有趣了,那个深得武则天宠爱、一度成为中宗皇妃的上官婉儿居然和白莲教有勾搭,意图谋反!

    谷涛是真的搞不懂这些谋反的人,除了特殊时期,比如赵匡胤之类的,否则这种外族谋反基本上是没有成功的,武则天之所以能称帝,那是因为她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女人,也刚好碰到李显没什么卵用,再加上都是直系亲属关系,很多时候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你上官婉儿是个什么东西?奴籍特赦谋反称帝,这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的。

    所以啊,权利到底还是容易让人迷失啊。

    不过也别说,如果真的是白莲教的话,说不定还真可能成功,不管能持续多久,登基还是可能登基的,毕竟妖言惑众这种事,洪秀全不就干得起飞么,佛教可比耶稣基督根深蒂固多了。

    “翠兰啊,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接近上官婉儿。”

    正在旁边打瞌睡的翠兰被谷涛一叫,立刻打了个激灵,她茫然的抬起头:“上官婉儿疑心非常重,而且因为身份特殊,一般不见生人,但听说他喜好诗词歌赋,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诗会,两位倒是可以去试试。”

    其实翠兰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说完了,她没什么用了,而且从她被从暗香局带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和长安没有关系了,让她回去她也回不去了,所以谷涛在得到这个信息之后,突然笑了出来,问道:“翠兰,我一直没问,你家乡是哪里人?”

    “豫章人。”

    谷涛挠了挠下巴:“南昌人啊……还挺远的。如果我们把你放了,你能平安回家吗?”

    “翠兰已经没有家了,如果两位放了我,我许是会去北方。”翠兰抱着膝盖:“那儿有人等我。”

    “哦?说出你的故事。”谷涛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趣:“谁等你。”

    “一个傻子。”翠兰嘴上说着傻子,但脸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他是个憨的,不嫌弃我这脏身子。”

    “行。”谷涛一挥手:“去吧,你自由了。”

    翠兰愣了一下,然后朝谷涛和辛晨叩了一下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茅屋,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一句废话,让走就走。这就是典型的有经验的江湖人,趁着对方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跑路,逼逼叨叨的通常没有好结果。

    “你说,我们去参加个诗会怎么样?”

    “我俩?”辛晨上下打量谷涛:“会被人赶出来的。”

    “那怎么办?”

    辛晨搓着手:“师父说过,行走江湖第一步,乔装!等等师兄。”

    辛晨说完就跑了出去,大概半个钟头他跑了回来,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里头有各种各样的行头,一看就是出去当贼了,他把一大包衣服放在草甸子上,抱着胳膊看着谷涛:“首先咱们的目标是要成为一个有样儿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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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计造型这个环境经过了激烈的讨论,这个时代因为女权上位,所以社会审美趋势逐渐变得阴柔,那种孔武有力的男人渐渐不吃香了,小白脸才是王道,小白脸首先要好看,而好看这一条不管是谷涛还是辛晨都达到了,虽说谷涛扮女装更好看,但如果是男装的话也不会差。

    而他们争论的焦点,就在这……

    “我不要女装啦!”

    谷涛用脚把那套翠绿色的裙子踢开:“凭什么是我扮女装!”

    “师兄觉得你扮成我娘子,桉姐扮成你姐姐比较好。”

    “滚粗。”谷涛扔掉裙子:“给老子爬走。”

    虽然辛晨循循善诱,但谷涛抵死不从,最后无奈妥协,梦熊扮成男人,桉姐也扮成男人,大家都是男人,然后结伴去参加即将举办的春分诗会。可是……这里又出现了争论点。

    “梦熊可以,可是我家桉!”谷涛走到桉的身边,手沿着她的曲线比划了一下:“只要不瞎都看出是女扮男装吧!”

    “梦熊突然很委屈。”辛晨拍了拍愤愤不平的梦熊:“你以为桉是什么?她的化形能力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桉姐!给他表演一下。”

    满脸呆萌的桉正吃着一颗毒蘑菇,她听到辛晨的话之后,身子突然闪烁了几下,接着一个唇红齿白、面如朗星的公子哥就出现在了谷涛面前,虽然长相还有几分桉的样子,但……真切的是个男人。

    “我桉姐?”谷涛冲过去围着桉转了两圈,然后手顺着她领口探了进去,接着如遭雷击,如丧考妣,呆立在当场:“没了……没有了……”

    “有的有的。”

    桉按住谷涛的手,然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突然之间谷涛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给夹在了中间,肤如凝脂哟……

    “呼……还好。”

    “梦熊本身也是一柄幻化之剑,化形没有问题。”

    当一晚上下来,大家都确定了各自的身份之后,其实谷涛是受到了打击的,都说男人骚起来没女人什么事,可是女人帅起来照样没男人什么事啊,不管是桉还是梦熊,她们化形出的那两个公子直接就把辛晨和谷涛给秒了,那种柔中带刚、清秀无双的古装扮相,真的是足够让所有时代的女人为之疯狂的,特别是梦熊本身就是剑,她身上自带一股凌厉的气质,相当帅。而春天对于桉来说那也是最好的时节,她往那一站,就感觉她身上的活力满的都快喷薄出来了,阳光到让人不敢睁眼。而辛晨和谷涛在旁边,黯淡无光……黯淡无光啊。

    “大家先对一下口号。”辛晨搬过一块石头:“我们这次都不以本来面目示人,但师弟的特征太明显了,他也不会化形,所以很危险。”

    “你到底想怎么样!”谷涛咬着牙:“不就是穿女装吗?我穿就是了!”

    “师弟。”辛晨满脸笑容的转过头朝谷涛竖起大拇指:“棒!”

    很快,在梦熊和桉的打扮下,谷小妹横空出世,头上盘着少女头,还插着翠兰留下的发簪,身上穿着绿萝长裙,外头罩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衫,手腕上戴着一截红绳,点了朱唇、桃红色的花浆抹了眼影、两腮也用小刷子淡淡的扫上了细花粉,鼻梁上还加了阴影。看上去就是个柳眉大眼的异族少女,手大脚大身材高挑,眉眼如画。

    “完美。”辛晨围着谷涛转了两圈:“师弟,真的是美若天仙。”

    “我仙你奶奶个腿。”谷涛啐了一口,头上的金步摇立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凭什么是我女装!”

    “因为你不好好学习,不会化形。”辛晨的手在脸上一抹,他的脸上多了两缕长鬓,虽然样子没有非常大的改变,但却也从一个淡然如玉的人,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小哥哥:“呐,师弟。你记住啊,我现在叫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你是我妹妹,李清照。”

    “你他妈……”谷涛哭笑不得:“苏东坡是李清照的哥哥呗,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细节放一边,这个年代的人,谁认识啊。”辛晨笑道:“桉姐是唐寅,唐伯虎。梦熊就可以叫李白……不行不行,唐代的都不要用了,梦熊就叫梦熊好了,飞熊入梦,柳梦熊。”

    谷涛抱着胳膊看着辛晨:“你可真是吃铁丝儿拉栅栏,真会编啊。”

    “到时候去参加诗会,你懂我意思吧,唐诗三百首会啊?只要成功吸引上官婉儿就行了。”

    “关键问题来了。”谷涛摸着下巴:“你个混蛋玩意,明明是个计划通,为什么总是让我出主意?”

    辛晨头一扬:“师兄如果不懒,也就遇不到你了。”

    行吧……辛晨是真的懒,懒的连脑子都不愿意动,谷涛可是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被他骗上路的,这家伙……不容小觑啊。

    不过还别说……女装穿上之后挺好看的呢。

    根据翠兰的情报,春分诗会将在明天夜里举行,在长安城里的醉春楼,到时候全城的青年才俊都会过去,为了就是能让上官婉儿看中自己,不管是去当太后的面首也好,还是当上官的禁脔也好,反正总比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有效率的多。

    “我这声音怎么办?”

    谷涛刚说完,桉就拿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蘑菇冲着他笑,笑容纯净,但那蘑菇却真真切切的花枝招展啊……

    真的,这是谷涛第一次感觉人畜无害的桉,内心住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桉姐,你折腾我的好处在哪里?”

    桉从后面搂住谷涛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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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来到长安城,以一种全新的面貌,走过东西坊市,辛晨无限感叹唐朝的物资匮乏,风花雪月的华丽盛唐,在几个现代人眼里充其量就是个乡镇级的小地方,建筑华丽有什么用?想买一瓶可乐都没有的卖,这对辛晨这个死宅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还没有iFi、没有手机、没有G胖、没有sitch,也没有小岛秀夫、没有R星、没有波兰蠢驴、没有哇!金色传说、没有素质广场、没有小红帽也没有小绿帽。

    什么都没有。

    这!

    就是地狱。

    “这个羊肉不错。”谷涛手上拎着一个烤羊腿:“好吃的。”

    “女孩子家,想什么样子。”辛晨转过头用一张手帕擦掉了谷涛嘴角的油渍:“像个女孩样。”

    “老子日……”谷涛往后躲了一步:“莫挨老子!”

    不过也确实,一个看上去身材巨好的辣妹,手上提着个羊腿边走边吃,这造型着实有些混蛋啊,破坏美好的印象,但烤羊腿真的好吃,谷涛舍不得放下,那个胡人烤出来的肉,还真是很棒。

    谷涛吃了毒蘑菇,声音变成了他自己都听不出来的那种,虽然有些些违和感,但终归是个女人音了,还是不错的那种御姐音,如果不是谷涛的行为很糙,他现在的造型其实很撩人。

    “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真女人却要扮男人,我是个男的却非要我扮女装,图个什么啊?节目效果吗?”

    “你可爱。”辛晨学着桉的语气回答道:“对吧,桉姐。”

    “嗯。”桉满意的点头:“叫我伯虎兄。”

    “对对对,伯虎兄。”辛晨哈哈一笑:“是我错了,记住啊,清照别叫错了名字。”

    谷涛翻了个白眼,居然翻出了一种风情万种的味道,甚是俏皮,风情万种又活泼可爱,简直就是个极品的高挑美女,虽然比起修灵那种由内而外的媚,但如果不看他那些完全违背女性特征的动作,这绝对是一次完美的伪装。

    “记住啊,这次我们的目的是卖自己,不管是谁被选中了,都不要声张。到时候涛涛就给我们当场外应援,现在他的战斗力最弱。”辛晨倒退着走路,面朝着的谷涛他们:“翠兰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城里的秘密的宅子么,涛涛到时候就去那里,那地方就是我们的据点,什么都不要着急,等确定教主的身份,我们就打个一波流,在最短的时间内是击毙也好是报废也好,一定要快。”

    “我怎么就战斗力弱了,我好歹也有七千多呢!”谷涛不服气的说道:“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好吧。”

    “关键这不是普通人,这个时代是一个特别混乱的时代啊,这还是你整理出来的材料,你七千多在这里真不算什么啊。”辛晨叹了口气:“你又没带装甲。”

    正在他专心致志的倒退着和谷涛他们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啊了一声,辛晨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少爷模样的人正对着他横眉冷对,辛晨立刻说了一句抱歉。

    “撞了人就想跑?”

    这个小个子少爷眉头一拧,眉毛挑了起来:“现在我被你撞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辛晨低着头看着这个小个子,轻轻挠头:“以身相许吗?”

    “一派胡言,你得赔,十贯!”

    真的是死要钱啊,辛晨歪着头看了看这个小个子,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围,突然俯下身子凑到小个子的耳边说:“小姑娘,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好人吗?”

    说着,辛晨的袖子里突然甩出一柄短短的匕首,轻轻顺着这个小个子的胸口划了下去,没有用力气,但因为是剑仙嘛,随便拿个什么武器都杀气滂沱的,小个子当时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不敢动弹了。

    “是要十贯钱,还是要裸着身子在西市里转一圈?”

    辛晨说这个话的时候,哪里还有平时那种样子,完全就是谷涛附体,展现出了他几乎没有展现过的另一面。

    “女扮男装就好好女扮男装,不要太高调。”辛晨收起匕首,拍了拍这个小个子的头:“不然会惹到坏人的。”

    小个子仰起头看着辛晨,身子甚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第一次作威作福就碰到了这种混蛋……

    “你……你们……”

    “行了。”辛晨直起身子:“滚蛋吧,小姑娘。”

    其实这种拙劣的男扮女装,真不知道那些电影电视剧里到底是怎么骗过对方的,真的……哪怕是再娘的男人,本质上跟女人也是有区别的,首先是肩部,男人肩宽,女人髋宽。这个是基本上没的变化的,除非是完全没有发育之前的小男生小女生,否则这个差别么……哪怕是做了变性手术都能看出来。

    而这个小东西吧,虽然穿着男装,但肩膀消瘦、腰肢也纤细,可偏偏有个圆滚滚的小屁股,哪怕她的声音装的再像男人也掩盖不住这是个小娘子的事实,辛晨这几年可也在不断学习呢,特别是跟旁边那个神奇的师弟,解剖学、生物学还有怎么分辨哪个妹子是极品之类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小师弟真的很渣,但是他的知识是真的有用。

    “行啊,师兄。”谷涛在后面抱着胳膊:“刚才够邪气的啊。”

    “哪里哪里……都是你教的好。”辛晨嘿嘿一笑:“我还是没学到精髓呢。”

    谷涛冷笑一声,说了句“渣男”就从辛晨身边走了过去,而跟在他旁边的梦熊也横了辛晨一眼,跟了句“渣男”,而接着是桉,她走过去时倒是什么都没说,可没走两步,突然回头看了辛晨一眼“呸,渣男”。

    辛晨满脸茫然,快步追了上去:“喂喂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你们是不是对渣男有什么误解?真正的渣男在那男扮女装呢!”

    但他的呼唤并没有得到相应,没有人理他的解释,反而都跟在谷涛身后,对辛晨熟视无睹。

    “你们说,刚才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是什么郡主公主之类的?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辛晨开始试图岔开话题,但显然并没有成功,前面那三个人就是不搭理他,专心讨论辛晨刚才突然撕自己人设的事,这边一句过来那边一句过去,不多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人格分裂。再接着,谷涛开始分析辛晨的渣男本质。

    不过玩笑归玩笑,从谷涛认识辛晨以来,这个家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好吃懒做、好色贪财、好勇斗狠、好大喜功、好乱乐祸,还心思缜密、腹黑傲娇,要不是他是真的懒,这个东西会成为世间一等一的人渣。

    所以,他的懒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其他的优点么……其实就是天赋奇高和对他认可为自己人的人非常宽容,如果不是这样,谷涛其实最开始应该就会想办法做掉他的。

    “师弟啊,师兄真的不是渣男,你要帮我好好跟梦熊解释,她都不理我了。”

    “我跟我说有啥用。”

    几个人坐在茶楼里等天黑时,辛晨小声的央求着谷涛,因为从刚才开始,梦熊对他的态度就很差,就是那种典型的女朋友发脾气的样子,而辛晨悲伤的发现,梦熊对谷涛几乎是言听计从,真的是把他当爹的那种恭顺,而自己……

    “让我穿女装是有代价的。”谷涛冷笑着翘起了二郎腿,而刚翘起来就被桉给按了下去,他倒是不在意,只是喝了口淡酒:“我这人特别记仇,你看着办吧。”

    “这样……”辛晨凑到谷涛耳边小声说:“回去之后,我给你发几部我珍藏好多年的片子。”

    “什么片子?骑兵步兵?”

    “偷录的。”辛晨笑得很贼很小心:“国产的那种,全程高清有对白。”

    谷涛眼睛一转:“成交。”

    在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窃窃私语一阵之后,天色也终于黑了,他们向店小二问了一下醉春楼的具体位置,然后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来到了醉春楼,来到门口之后,两边站着的小厮只是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穿着打扮,连问都没问就放他们进去了。

    “连检查都不检查?”辛晨上楼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这么自信的么?”

    谷涛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这其实根本不用什么检查的,首先这是上官婉儿举办的诗会,这种被武则天宠爱的宠臣,谁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更何况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号称法力高强的白莲教主就在上官婉儿的身边呢,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普通人哪里能搞出什么事嘛。

    而且既然是诗会,那大抵都是一群附庸风雅的书生,这种人一般都是稍微有点钱的,而且唐朝还没出现后市那种东华唱名方为好儿郎的风俗,所以不会大批量出现寒门学子,所以现在这帮读书人么,其实八成都是后世的所谓中产阶级,他们衣着和派头会和普通人有着本质上的差别,门口的小厮仆人那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什么人该拦什么人不该拦,他们显然是有分寸的。

    像谷涛这么一行人,三个身姿挺拔的贵公子、一个仙女一般的角色异族美女,这能是一般人儿?

    “这就是诗会啊?”

    辛晨走上去,环顾四周:“长见识了。”

    是真的长见识了,这种诗会其实就和以后的酒会一样,三五成群的笼在一起,互相作些没营养的诗句,什么草绿百花香这种中学水准的五言绝句,听到都有些搞笑呢。

    “先找地方坐吧。”辛晨一眼就盯上了角落的位置:“走,过去。”

    而谷涛走过去的时候,其实有不少贼兮兮的眼睛已经盯在了他的屁股上,谷涛发现这种眼神,咬牙切齿的想要揍人,他双手握拳,强忍着暴怒的肾上腺素。

    “师弟,忍!”

    ------

    干特么的中国队,心疼郑智带不动。



    “这帮破烂读书人,真是恶心啊。”

    谷涛靠在椅子上,不停往嘴里塞糕点,这个行为看上去很奇怪,这里并不是没有其他女子,但没有一个像谷涛这么放肆,毕竟哪怕是女权大爆炸的周武时期,女孩子们对自己的仪态还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妆容鼎盛的唐朝仕女文化,可像这样翘着二郎腿、肆无忌惮用手抓着点心吃的姑娘,不能说没有,但真的是稀少的物种,特别是在这种相对有格调的诗会上。

    “他们怎么又恶心了?”

    “就是觉得他们没文化呗。”谷涛抖着脚:“说到知识水平,我不知道比这些人高到哪里去了。”

    谷涛的话让辛晨无言以对,这个家伙倒是狂,但谁又能挑的出毛病呢,这个东西的两面性有时候会让人混淆他的设定,一方面是什么都很随意很糙的小地痞、一方面是拥有跟年龄不相称的海量知识的学者,这样的人存在吗?当然存在,但真的比他女装的样子更加稀有。

    “你看这帮人。”谷涛对着周围那些或志气满满或得意洋洋的年轻书生指指点点:“他们脸上没有对知识的敬畏,这样的人只能用来卖弄,因为他们没有惊世骇俗的才气也没有经天纬地的胸怀,只靠着抖机灵来博大家一乐,这算什么?这就跟在知乎编故事、微博编段子一样,插标卖首的东西,一点身为知识分子的傲骨都没有。”

    “我记得在哪看过,说读书人是最没骨气的。”

    “不是的。”谷涛摇头:“那些卖弄者是没有骨气的,他们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沽名钓誉。真正的大知识分子,不分文理艺工医,他们一定有自己恪守的东西,尊严、底限、目的、操守,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肯抛弃的。可是你看这些东西,他们有脸吗?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在我老家是这样,在地球也是这样,在唐朝是这样在未来也是这样。所以我坐在这我就很生气,恨不得把这地方拿钢板焊死,浇上汽油把他们给全点了。”

    谷涛是真的生气,虽然这股火气来的莫名其妙,但辛晨也不好劝什么,毕竟他虽然也算是满腹经纶的,但跟自己这个师弟比起来,他就是个路边杀猪的,不值一提。而他也不是很明白这股子知识分子的傲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正在谷涛恶狠狠的诅咒这帮读书人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摇着扇子慢慢走到谷涛他们身边,眼睛上下溜溜看了几眼辛晨和谷涛,然后站定了脚步,朝着他们抱拳一笑:“几位面生的很啊,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诗会?”

    辛晨仰起头朝他拱拱手:“我们是南方来的学子,早就听闻长安诗会闻名天下,就来见识见识。”

    “果然如此。”这个书生一脸骄傲的笑了笑:“不知几位……如何称呼?这位小姐?”

    “老……”谷涛刚要说话,辛晨一脚就踩住了他的脚,接着辛晨笑着介绍道:“在下眉州苏轼,兄台叫我子瞻就好。旁边的是我家表妹,这两位是小生同乡,伯虎兄和梦熊兄。”

    桉和梦熊纷纷起身和这个书生见了礼,而谷涛此刻却刚好把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糕点完全塞进嘴里,反正就是吃得鼓鼓囊囊,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但是……好可爱啊。

    “不知子瞻兄……”

    这个书生看着谷涛的样子居然眼睛都看直了,直到辛晨皱着眉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之后才唤醒了他,当然这是为了他好,师弟已经一肚子暴脾气了,等会他真可能会暴起伤人的。

    “失礼失礼……”书生咳嗽一声:“我是长安本地人,名叫杜子衾,子瞻兄叫我方为就好。”

    “哦。”辛晨坐下,看了还在吃的谷涛一眼,然后咳嗽了一声:“方为老弟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不是不是。”杜子衾连连摆手:“我只是跟进来混个热闹,在下才疏学浅,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方才经过这里看到子瞻兄一行人冷冷清清又不似长安人,若是不打个招呼未免会寒了外来同道的心,所以就过来问上一声好。”

    “梦熊,去隔壁桌再给我拿一盘过来,这个糕点好好吃。”

    谷涛的声音响起,梦熊哦了一声,起身到旁边一桌去端起一盘就回来了,那一桌的人满脸茫然的看着梦熊,但仗着身份却是一言不发,而谷涛也不客气,糕点拿来之后,一口糕点一口茶水,吃了个畅快。

    “有点饱了。”吃了两个之后,谷涛拍了拍肚子,然后看着桌子上还剩下半盘的糕点,他想了想,抓起来就放在了手上拎着的小包包里:“打包打包。”

    杜子衾满脸惊愕,看着谷涛的样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看你……”

    谷涛一句话没骂完,辛晨悄悄按住了他的手,然后皱着眉头对杜子衾说道:“方为老弟,适当吗?”

    “万死。”杜子衾连忙收回眼光:“子瞻兄勿怪,只是令妹风采让小生眼界大开,十分佩服。如此佳人却随心率性,比只当下那些装腔拿调的富家小姐高了何止万倍!”

    听到这句话,谷涛立刻意识到,他恐怕是碰到舔狗了。天呐,唐朝的舔狗!

    辛晨呵呵一笑,他自己就是舔狗,舔狗见舔狗,分外眼红,索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偏偏一个合格的舔狗就是要做到没脸没皮,杜子衾不但没有走,反而从旁边端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在拿凳子的时候,他顺手又从别的桌子上端了一盘最高级的糕点放在谷涛们的桌子上,而且有意无意的放在了谷涛的面前。而那一桌的人看上去还是贵宾,但看到是杜子衾之后,居然有些敢怒不敢言。

    这个小细节显然被谷涛发现了,他立刻好奇起这个小舔狗的身份了,年轻人之间其实是并没有那么看重细微的身份差距的,能让同龄人敢怒不敢言,要不就是这个杜子衾的家里很流批,要不就是他自己很流批,从现在细节看起来,他自己肯定不会有多牛批了,那八成就是这个人的家里不得了。

    “子瞻兄,几位来这里也是想见上官婉儿的吧?”杜子衾轻轻摇着扇子:“不过要我说,几位如果有真才实学,不跟这些草包似的,那就去投狄国老。要是几位也就空有皮囊的话,倒是不如跟着上官婉儿,不过要我说,子瞻兄咱们交浅言深一句。”

    杜子衾凑近辛晨压低声音:“上官婉儿这种货色,跳脱不了几年,几位都是大好年华,人到中年突然吃了挂落,说不定……”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懂我意思?”

    谷涛看着这个舔狗,突然发现这家伙有点东西啊,起码他对局势的把握非常精准,上官婉儿真的没有得到善终,李旦上位之后,她当时就被李隆基做掉了,离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后,大部分追随上官婉儿的人也不过四五十岁,而站她那一队的人,想活下来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毕竟那一次政变不是血流成河的。

    “你也不怕……”辛晨上下打量着杜子衾:“上官婉儿现在可是炙手可热。”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仰仗着太后的宠信罢了。”杜子衾笑道:“要我看,子瞻兄还是早早离开,若是有心报效国家,明日我亲自为几位引荐狄国老。”

    这家伙的背景恐怕真的不简单,能跟陌生人称呼武则天的宠臣是那个东西,这可是不得了的。现在细细打量下,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他的扇子是象牙骨的、腰上的玉也是贡品级的羊脂玉,腰带上还有一颗硕大的翡翠,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搞定的,一般人用这个是要杀头的。

    “说吧。”谷涛笑着说道:“哪位亲王。”

    杜子衾眉头一皱,然后轻笑一声,起身再次朝谷涛作揖:“清照妹子果然不出我预料,深藏不露。”

    “别废话了。”谷涛啐了一口:“舔什么舔,就问你是谁,赶紧说。”

    杜子衾干笑两声,悻悻坐回位置:“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谷涛从桌子上拿起几个糕点摆成一排:“你看上去二十三四,言行虽然贱贱的,但聪明绝顶。而且一看就跟上官婉儿不对付,而且根本不怵他,算下来就只剩下当今皇帝了,是吧?李旦。”

    杜子衾脸色连续变了好几变,坐在那用力的扇着扇子,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清照妹子莫闹,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可不好。”

    “行行行。”谷涛撇撇嘴:“你妈要称帝你知道吧?”

    “哎呀……”杜子衾一抹脸:“行不行别说了,算朕……算了算了,我就是李旦。”

    “早说就行了。”谷涛不屑的撇了撇嘴:“装什么装。”

    李旦叹了口气,看向辛晨:“子瞻兄,你妹子不是凡人啊。”

    “你也不是。”辛晨笑了笑:“没见过你这样的皇帝。”

    “我算哪门子皇帝。”李旦无奈的一笑:“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一个人出来不怕人害你么?”谷涛吃了块糕点:“你这样的皇帝还是有点意思啊。”

    李旦仰起头沉默了一阵:“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害我有什么意义?几位,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里没几个人不知道我是李旦。”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透着一股子无奈,而从这家伙一眼就能认出谷涛他们几个人不是本地人这一点来看,这家伙恐怕是这里的常客,常到不能再常,常到这里经常有谁来他都一清二楚。

    想想,一个皇帝混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什么?哪怕是昏君其实也都没有这样的,这说明他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大家心照不宣的接受这个傻皇帝天天混酒楼这件事,谁也不戳破,任由他在这里横行霸道而已。

    至于刺杀他,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死了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连知道都没人知道。

    当然,究竟怎么样让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皇帝混成一个看上去像地痞的,这一点谷涛已经完整验证了心路历程了,他也是继承人而且他要继承的文明可比唐朝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你天天混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辛晨倒了杯茶。

    “当然是玩。”李旦摊开手:“这里连着皇宫,进来出去也没人管我。母后么,你也知道,我只要不惹事,什么都随我。”

    “这是皇家产业?”

    “我开的。”李旦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说:“全长安最好的戏子最好的花魁都在我这里。”

    牛批啊,一国之君在皇宫旁边开妓院,这大概也是一件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事了吧。

    “不过说起来,你们也不是凡人啊,他们这些东西第一次知道我身份的时候都诚惶诚恐,你们很好啊。”

    “为什么要惶恐?”辛晨笑道:“你要对我干什么,我就一筷子捅死你。”

    李旦一愣,然后拍着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有趣有趣。”

    等笑够了,李旦长出一口气,喝了口茶水:“好久没有如此开怀了,几位真的是妙人儿啊。”

    这孙子……真的是舔啊,见谁都要舔一下,丝毫都没有身为皇帝的自觉,简直就是个终极黄金舔狗。

    “话说,子瞻兄。”

    “当不起。”辛晨摆摆手:“好歹是个皇帝。”

    “好歹……”李旦倒吸一口凉气:“子瞻兄真的是不留情面。我问一下,清照妹子可否婚配啊?”

    谷涛拿起一个陶盘,双手微微用力,盘子应声碎裂。

    “打扰了。”李旦双手抱拳。

    其实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李旦是个十足有趣的人,这样的人天生对权利可能就没有太大的贪恋,而且最擅长审时度势,不然也不会出现两次禅让,也没办法安安稳稳活到自然死亡吧。

    “子瞻兄,说真的……”李旦眯起眼睛严肃的说:“我用我一个没出嫁的妹子跟你换,妹妹换妹妹,不吃亏。”

    “你最小的妹妹都生两个娃了。”辛晨笑道:“你想骗谁?”

    李旦倒吸一口凉气:“当贵妃!清照妹子当贵妃好不好?皇后是不行了,皇后是母后点的人,动不得。”

    谷涛此时已经把手指捏得啪啪直响了:“师兄,我还真没试过揍皇帝。”

    “揍一顿吧。”辛晨点头:“别打死。”

    “等等!子瞻兄!”李旦立刻再次双手抱拳:“玩笑,玩笑,权当玩笑……”

    而这时,上官婉儿终于出现了,而李旦一看到上官婉儿,脸上戏谑的表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憎恶。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他现在真正表现出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表情和状态。

    “放心吧。”辛晨拍了拍李旦的肩膀:“她迟早会死在你手里。”

    李旦回头默默的看了辛晨一眼:“我恐怕不行,看看我的崽子有没有那能耐了。”

    说起来这个皇帝真是悲哀啊,自己老妈把他当狗养着,就连一个女官都敢公然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要换成谷涛是他,直接上去就是噗噗噗三刀,管他妈的。

    上官婉儿其实是个美人来的,但谷涛根本不关注,反正也没有六子好看,而且这娘们脏的很,反倒是专心致志搜索起她身边的人,而穿着官服的上官婉儿身边倒是跟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那人是谁?”辛晨顺着谷涛的眼神看了过去,发现了那个低着头的女人,于是他小声问李旦。

    李旦抬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是个妖人。”

    “妖人?”辛晨顿了一下:“怎么个妖法?”

    “会法术,而且很强。上官婉儿就是依仗这个东西走到今天的,你们……”李旦抬起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发出声音,而是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杀字。

    辛晨笑了笑,而谷涛却压低声音问道:“确定是这个人么?”

    “化成灰我都认识。”李旦死死攥着拳头:“做梦都想他们死。”

    谷涛沉默片刻,对辛晨使了个眼神,辛晨的手压了压,然后两个人悄悄咬耳朵。

    “师弟,确定身份先,如果真像这个傀儡皇帝说的,今天就是我们回家的日子!”

    谷涛轻轻点头,然后给桉使了个眼神,桉了然的比划了个OK的手势,而梦熊则全程盯着那个女人腰上的短柄细剑。

    “梦熊,怎么了?”

    “那柄剑。”梦熊对辛晨说道:”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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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套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了穿越者最爱的装逼环节了,那些所谓才子们纷纷拿出自己的诗作让前面几个名家品鉴,那感觉就好像在好声音舞台上卖力唱歌似的,而谷涛的眼神却始终钉死在那个兜帽遮面的女人身上,她身材还不错。

    “其实这种诗会每月两次,每次都大同小异,倒是没有一丁点稀奇。这些年我觉得还能入眼的大概也就是那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了,可惜作者早逝,没能留下什么。至于这些人,不值一提。”李旦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倒不如我给几位聊聊这些日子在长安的趣事吧,前几日有传闻长安来了妖人,将一个花楼掌柜的给劫了,据说那两个妖人法力高强,还惊吓了公主,至今我那妹子都闭门不出,问她也不答,这事甚至惊动了太后,据说太后已经派出密探了。”

    李旦有些喋喋不休,而就在这时,上官婉儿身后的那个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谷涛一行,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辛晨身上,她手上的剑也发出微不可查的蜂鸣,周围的喧闹声很大,但以辛晨的听力却能够清晰的听到那种属于宝剑的兴奋的鸣叫。

    他能感觉到,梦熊的感觉就更清晰了,她的手也微不可查的颤抖着,不停的和辛晨交换着眼神,眼看一场盘肠大战就要展开,可这时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留步。”

    辛晨手指沾了点茶水,朝她的身后弹了过去,水滴如同子弹一般激射而出,虽然水滴虽小但被剑气包裹,那也俨然就是一柄锋利的剑,等闲人注定接不下来,可那个女子只是回身掀起身后的披风,那一滴可开金裂石的水滴就散了开来,而她也转过头来,掀开兜帽看向了辛晨,接着朝他轻轻一笑,继续往外走去。

    “若盈,去哪?”

    上官婉儿转过头轻轻拉住那个女人的手,而那个女人只是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上官婉儿便点点头,松开手放她离开了,当她来到门口时转过身朝辛晨轻轻勾了勾手指。

    “挑衅我。”辛晨起身:“梦熊。”

    梦熊点点头,跟着他一起朝外走去。

    “唉?子瞻兄?”

    李旦在后面叫了两声,而谷涛这时也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如果我能回来,我会有事找你帮忙,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记住!一定要记住,怂一点,给你婆娘肚子里的儿子取个名叫李隆基,他出生之后你一定要记住经常教训他,以后他当皇帝之后,千万不要让一个叫李白的当官。”

    “哈?”李旦愣了一下:“清照妹子……你这是?”

    “别问。”谷涛摆摆手:“你怂一点就是了。”

    “我明白了。”李旦默默点头:“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谷涛起身离开。

    他还没走两步,李旦在后面叫了一声:“清照妹子,为何不让李白当官。”

    谷涛顿了一下脚步,然后笑了一声:“如果当了官,就没有那么多熟读并背诵全篇了,桉。”

    李旦:“???”

    桉姐跟上谷涛的脚步,接着这四个说奇怪话的人就走出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跟着那个女人往前走着。

    女人的脚步不紧不慢,好像故意在等他们四个一样,就这样走走停停,恍惚间长安居然下起了大雪,她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然后轻笑一声:“春雪呢。”

    别管什么春雪不春雪了,她接雪的样子挺清纯的,但辛晨可是看得真切,这个家伙……强的有点离谱了吧?刚才那么一扬手,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韦陀虚影,就像佐助开须佐能乎似的,似乎看上去还有恐怖一些。

    跟着她慢慢的走出了城,在一处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山岗上,这女人负手而立,看着脚下的长安城,等到谷涛他们靠近之后,那女人用如同黄莺出谷的声音说道:“你们看,这大好的江山。”

    哟呵,还挺浪漫。谷涛他们站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梦熊已经化剑归鞘,桉也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唯独谷涛还是那一副女人打扮,他大概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个妹子,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你们是谁派来杀我的?是上三十三天?还是九幽炼狱?”

    听到上三十三天这个词,桉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了起来,谷涛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就听辛晨开口问道:“道宗。”

    “道宗啊,道宗现在都像你这么弱了吗?”那女人回过头,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不算惊艳的脸,甚至有几分平淡,但眼睛却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让我来终结乱世不好吗?”

    这算是自爆了吧?谷涛觉得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话已经用不上了……而现在新的问题也体现出来了,谷涛现在有些搞不懂他们这究竟算是更改了历史还是维护了历史原有的轨道。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女人才会是未来的皇吧,不过没关系了,谁在乎呢,只要能回家,维护历史还是修改历史又怎么样呢。

    “其实没有那么多好不好,为了回家,我也没没办法。”辛晨笑着抽出梦熊:“抱歉。”

    “哈哈,有意思。”那女人从怀里拿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闻婴,商太师闻仲之女。”

    “师弟,退开。”辛晨朝谷涛挥手:“地仙辛五味之徒,辛晨。”

    一声如同暮霭洪钟一般的金戈鸣叫声传来,闻婴手中宝剑也出了鞘,商天子之剑出现在托孤老臣后代的手中也合情合理,而闻婴拿上这柄剑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样,甚至光从剑气的能量来看,甚至压了辛晨一头,而辛晨倒一点都不怵,只是反手持剑站在那儿,巍然不动,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仔细聆听起周围一切的声音。

    闻婴和辛晨做了同样的事。

    这就让谷涛看不懂了,他站在远处看着这两个人,显得有些不解的看向桉。

    桉仰着头看着谷涛,然后突然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不是要这个。”谷涛挠头:“我是问他们在干啥。”

    “剑仙之间对决,眼睛是看不见的,需要用灵识来感应对方,哪怕只要有一丝破绽都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帮人打架还打出了讲究,果然还是现代装备好用啊,在高灵敏摄像头的照射下,只要光速以下的移动速度都逃不开它的录制,不过现在谷涛没带装备,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弟弟。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冲击波吹了过来,即使隔了三百米,他还是感觉自己的脸被吹得生疼,在狂风过去之后,金属碰撞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悠扬、深远、清脆,但声音带来的力量远大于刚才的狂风,弄得谷涛耳膜都差点破了,整个脑子都是嗡嗡声。

    “啊……”谷涛捂着头蹲在地上:“我聋了我聋了。”

    桉一只手按在他身上,谷涛立刻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进入了他的身体里,顺着他的血管流了一圈再从这个地方出来,而经过这一趟之后,他刚才被刺耳尖啸弄疼的身子和耳朵顿时恢复。

    “金毒会损害脏器。”

    “金毒难道不是重金属中毒吗……”

    桉默默摇头,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在这一次试探性进攻之后,那边的两个人算是正式打起来了,承影和梦熊……仿佛是夙敌,两把剑的战意盎然,连带着他们的主人也都斗志高昂,而此刻如果外人来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的,这两个人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快到眼球根本跟不上他们的刷新率,连残影都看不见,可阵阵气浪却告诉周围所有人,这里有大仙斗法。

    在一阵近身高速短打之后,辛晨朝后连退三十多米,一只手撑地华丽的一个后空翻并在半空中的时候朝闻婴扔出了梦熊,梦熊在半空变成了一头杀气纵横的斑斓猛虎,飞扑向了闻婴,而闻婴则也将承影松开,一条五爪红龙就窜了出去。一虎一龙在空中显然就打了个旗鼓相当,而辛晨此刻却突然出现在了闻婴的面前,开启体术短打模式。

    闻婴并不慌乱,辛晨则也把老爹教他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两个人也算是打的有来有回,可就在这个平衡一时半会儿无法打破的时候,闻婴突然化拳变脚踹在了辛晨的胸口,自己则接着这股力腾空而起,手上多出了一排连着线的绣花针,这些绣花针如同暗夜里的毒蛇一般朝辛晨泼洒了下来,辛晨抄起一截树枝,呼呼啦啦几下就轮成了大风车将那些针全部扫到了一边。

    但让辛晨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那些被扫掉的绣花针在闻婴的操控下,就像跗骨之蛆似的追着辛晨,而辛晨这种轮大风车的行为显然更消耗体力,他索性一跺脚冲上云霄,接着地面上的石头跟着他一起飞了上去并悬浮在了他的身后。

    “梦熊!!!”

    辛晨一声大喊,正在跟承影缠斗的梦熊果断甩开承影,回到辛晨身边。

    “万剑归宗!”

    --------

    很累了,今天白天就睡了两个小时,因为姨娘家就只剩下一个孤儿寡母的姐姐,所以很多事都是得我来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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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是万剑归宗啊。”谷涛手上捧着一堆桉给他摘的野果子,一边吃一边看着辛晨打架:“这明明就是流星火雨嘛。”

    的确是这样,石头在高速运动的状态下跟空气摩擦之下,不光动能损失了很多,还会因为发光发热而变得越来越小,虽然看上去威势十足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力。

    但……强不强是版本的事,帅不帅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万剑归宗石头版是真的太帅了,源源不断的石头飞上天空然后化作流行砸向地面,闻婴闪避但石头在梦熊的引导下石头化作一条移动的火龙,铺天盖地的冲向她。

    而在闻婴一次短距五连闪之后,她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地面,而那些石头也跟着砸在了地上,这些石头和地面撞击在一起,火光、巨响、地动山摇。

    谷涛感觉到大地的震颤,大概能有六到七级地震的感觉,远远看去甚至发现长安城的一面城墙整个塌方了,虽然这里离长安很远,但仍然能看到火把零星的闪烁,应该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这一击虽然没有打中闻婴,但辛晨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让人不可小觑了,本身万剑归宗就已经是顶级剑术了,没有天赋的人哪怕修行时间再长恐怕也没办法施展出来这一招,而辛晨不但释放了,还熟练,这一下闻婴应该……

    “握草!”

    谷涛手上的野果子落了一地,因为闻婴不但在万剑归宗下毫发无伤,还站在了谷涛面前。

    “师弟!!!”

    辛晨发疯一样的朝这个方向飞奔,但到底还是晚了,一只手已经揪住了谷涛的胸口的衣服,桉刚想出手,闻婴却一掌打在了按的胸口,使她倒飞了出去,接着在辛晨到达之前,闻婴身边突然腾起雾气,连带着谷涛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等辛晨到达时,哪里还有谷涛的影子,只剩下挣扎着坐起身捂着胸口,满脸狰狞的看着闻婴消失的地方。

    “师弟!”辛晨转了几个圈,高喊了几声,但只剩下空荡荡的回音,别的什么都没留下来。

    “桉姐,你没事吧。”

    见找不到谷涛,辛晨连忙走到桉的身边:“你怎么样了?”

    “没事。”桉站起身:“那个妖女也受了伤,还无法伤到我,只是我……”

    辛晨咬着牙收回梦熊,嘴里穿着粗气:“怎么才能找到师弟!”

    桉迟疑了片刻:“等我恢复元气。”

    “那师弟……”

    “他绝顶聪明,不会有事。”

    虽然辛晨明白桉对谷涛多少是有些盲目自信了,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桉现在的状态不好,否则也不可能被闻婴那个妖人在眼皮子底下把谷涛掳走,这个仇……辛晨都不用说,桉估计都得生吃了那个家伙。

    “桉姐,我能帮你什么吗?”

    “带我回青城山。”桉的脸上一片冷冽:“我知道那里有东西可以快速恢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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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的谷涛被抓着出现在一条大河的旁边,闻婴和他刚落地,闻婴就吐出一口鲜血,但她并不迟疑的将承影往谷涛面前一插,承影化作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站在谷涛面前,冷眼看着他,而闻婴二话不说的晕了过去。

    谷涛坐在那边,想了想……拔腿就跑。

    可没跑两步,他面前一块巨大的黄河石拦腰而断,接着就听见承影的声音:“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怎么能呢。”谷涛转过身满脸笑容:“我去捡点木柴,你看闻姐姐都受伤了,烧点开水给她喝。”

    “呵,我倒要看你无锅无火怎么烧水。”

    承影跟梦熊的性格完全不同啊,梦熊虽然有点凶,但是属于那种成熟大姐姐的样子,而承影就是个泼辣的小娘子,不讲理的那种,现在谷涛落在它手里……就算她俩打不过辛晨,可从刚才的状况来看,应该也有几百万狗的战斗力了,几百万狗啊……自己着几千的小杂碎,真的别作死了。

    所以……谷涛决定什么都不干,老实一点,先把小命保住,再想办法跑路。

    “你还别不信。”

    生火对谷涛来说算什么,他可是一门心思想要火烧长安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点能耐呢,在承影惊奇的目光中,谷涛真的把火给生了起来,烧水虽然有些困难,但折腾了半天还是是弄出了大概一升沸腾的清水,再多是没有了,因为羊皮的水囊只能装那么多。

    “这叫叫花水。”谷涛把水囊外头的泥土洗去,热腾腾的开水也冷却的差不多了,他把开水递给承影:“给她喝点水吧。”

    “算你识相。”

    承影劈手夺过水囊,开始给脱力昏厥过去的闻婴喂水,不多一会儿闻婴幽幽醒来,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谷涛:“杀了他。”

    “等等……等会啊!”谷涛被吓得往后搓了好几步,脸色大变:“姐姐,别杀我啊,我这么弱。”

    “呵,你们无缘无故想杀姐姐,难道还有理了?”

    承影小姐姐每次说话前都要加个冷笑的尾音,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现在谷涛完全没有心思去撩小姐姐,保住狗命要紧。

    “我们一码归一码吧,你们现在要杀我其实没问题,我认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杀了我,你们死定了呀。”谷涛深吸一口气,站在那里:“我师兄,你们看见了,比你们厉害吧。还有我娘子是吧,她现在只是还没恢复,以闻姐姐的能力,看不出来她是个啥吗?”

    闻婴眉头微微蹙起,她哪能不知道啊,刚才和桉短暂的触碰就已经让她受了不轻的反噬,而她能明显感觉出来那个女人是比那个疯子剑仙还要恐怖的存在,只是那个树精应该也是受了内伤,不然以她的能力基本上不可能从树精手上把这个家伙给夺下来的。

    “哼……”

    承影不想听谷涛说话并准备给他一刀,但却被闻婴给拦下了。

    “承影,暂时别杀他。”

    “为什么啊!”承影非常不乐意:“他们突然出来把你打伤,这么个东西还杀不得了?”

    什么叫这个东西……把你打败的梦熊可是老子一手打造出来的,你现在跟我哔哔什么呢。算了,等以后有机会你落在老子手上,老子让辛晨把你给透了,这狗日的剑,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们惹上了道宗内门。”闻婴捂着自己的胸口,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内门之人,不可随便处置。先把他当个筹码吧。”

    “哼……”承影把头扭到一边,非常不乐意。

    小姑娘,杀心不要那么重……

    谷涛总算松了口气,他的剧本里可没有被人抓走这一栏,要放在以前,就凭闻婴敢在原地坐这么长时间,她现在就已经成骨灰了,而在有皇帝战甲的情况下,承影也根本不够看。可是现在……谷涛突然无端的后悔自己为什么特么要离家出走,多大点事啊!是吧,多大点事,不就是训练嘛,练就完事了,哪至于现在被人按在冰冷漆黑的河边给人烧开水。

    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你这样的弱者为何会进内门?”闻婴仰起头,冷冷的问道:“内门无一不是高手。”

    谷涛抱着膝盖,叹了口气:“闻姐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未来来的。”

    “未来?”闻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何时?”

    “一千多年之后吧。”

    谷涛看着闻婴,发现她虽然相貌平平,但被火光一照,其实还有种别样的味道,大概是时间沉淀的温柔。可是这就奇怪了,这个女人是个女魔头啊,为什么会有温柔这种东西呢?

    “满口胡言。”承影冷笑:“真是满嘴胡话。”

    “一年多年后。”闻婴轻笑一声,大概也将谷涛的话当做信口胡说:“天下太平了吗?”

    “太平?当然不可能太平啊,不过你说的天下要只是指这大唐疆域,那是真的太平了。可真正的天下好大呢。”谷涛把一根干柴扔进火堆,看着它烧得噼啪响:“其实说起来,我是真的不想杀你的,我一开始是打算烧长安。”

    “噗……”刚喝一口水的闻婴被他一句话给说喷了:“烧长安?”

    “对啊,我们想回家,想回家就只能有一种方法。就是彻底改变历史进程,时间就会把我们踢出去。烧长安是最好的,完美解决历史进程问题。”谷涛笑了笑:“但后来……多方打听,大家都说你是白莲妖女嘛,教主不是嘛,而且预谋着眸朝篡位,而且从现在你的力量来看,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你肯定要成功了,那么我们就让你不成功呗。”

    闻婴到底是个从殷商时代活过来的人,她虽然不是很能明白谷涛的话,但大体的意思却是明白了,她笑道:“那我究竟是成功没成功?”

    “我来时没成功,但不知道我回去之后你成没成功。”

    “原来如此。”闻婴笑了起来:“他们真的说我是妖女?”

    “当然。”谷涛点头:“白莲教嘛,反人类反社会的。”

    闻婴笑而不语:“那怕是你们无法成功了。”

    谷涛一愣:“为啥?”

    “因为闻婴不死不灭啊。”承影接嘴道:“无论如何身死,她第二日都会出现在厢房里。”

    “量子重叠!!!”谷涛突然蹦了起来:“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快死了,意识模糊再清醒,就发现自己出现在某个特定地方了?”

    闻婴一愣,惊讶的看着他:“你如何知道?”

    嗨呀,还能怎么知道。母星有过量子实验啊,就是传说中的多元宇宙试验,虽然试验失败,但却无意中创造出一个世界叠加理论,这个理论虽然还没被验证过,但大体的假设思路却是很清晰的,就是某个物体它的存在并非独立存在的,它会同时存在于无限多个空间中,在某个主要空间中所存在的个体被称之为主个体,当主个体遭遇不可逆变化时,重叠的子个体会继承主个体的一切存在形式重新出现在主空间中。这不是不死不灭,而是这个个体和多元宇宙有联系呢!

    或者换个思路来说,这个家伙是个高维生物!无视时间、空间的高维生物。

    “闻婴问你呢!”承影踢了谷涛一脚:“有屁快放!”

    谷涛在脑子里过了一边这个理论之后,他咳嗽一声:“闻姐,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老不死的。”

    “父亲身死之后。”闻婴皱起眉头:“我……你问这些作甚?”

    谷涛笑眯眯的搓着手,慢慢挪到闻婴的身边:“闻姐姐,说不定我能解决你的痛苦,这样很痛苦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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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码字有点难受的,我扛不住了,去眯一会了。过了头七就好了,谢谢大家的理解。



    “坐标已经基本确定,但并不能够投送生物。”

    萨塔尼亚的声音无疑给蒂法浇上了一盆冷水,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坐标是怎么确定的?”

    “我们运气很好,我们在一座古墓里找到了机械犬的能量源,而这个能量源和你丢失的那个能量源型号是匹配的,它出现在一座唐代的古墓中,根据对殉葬品和位置的考证,墓主人为唐代公主,并且从一些随身的物品来看,墓主人可以确定为太平公主。”

    萨塔尼亚将墓穴的位置投射在了屏幕上,这里山清水秀,显然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利用机械犬的打洞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根据追踪装置找到能量源核心,虽然核心早已经报废,但却被墓主人镶嵌在了随葬的腰带上,而根据精准测定,这个核心的存在时间一共是一千四百六十三年,根据生产编号来计算,这个核心在过去的世界的时间是一千三百三十四年三个月零六天四小时,而再根据时间等量原则,现在谷涛应该是在685年二月七号。

    “可是为什么不能投送生物?”

    “因为不想一个回来了,然后再去找另外一个。”

    “好吧,既然有坐标了,那就准备投送装备吧。”蒂法坐在指挥台上:“清点装备。”

    “不超过三百公斤,否则半人马号现在的能源无法完成投送。”萨塔尼亚声音冷冷的:“根据评估,战甲、臂刃、能量炮、能量炮核心以及战甲外挂远程武器和四颗微型低轨道卫星为最合理装备。”

    “可以,不过加上几公斤牛肉干吧。”蒂法笑道:“小家伙肯定馋坏了。”

    “现在并不是担心他馋不馋的问题,而是他究竟能不能在高级武力世界保证平安的问题,请你分清主次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投送点牛肉干吧。”

    “五公斤够不够?”

    “对了,这个你也给带上。”蒂法打开核心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罐看上去像罐头的东西:“这个一定要注明,碳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足够破坏掉任何碳基生命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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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子,你一点都不担心涛涛吗?”

    正在帮着六子布置即将举办的女孩子教入会典礼现场的薇薇小声问道,而旁边的六子叉着腰在指挥着工人布置现场,听到薇薇的话之后,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手:“那边的灯再高一点!”

    “六子……你别这样。”

    六子还是没搭茬,只是继续指挥装修。

    “辛晨不也丢了,你就算不担心涛涛,辛晨是你哥呀。”

    听到薇薇的话之后,六子嘴一撇,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声音都戴上了哭腔:“我还能怎么样,我又没有本事,只能等着。我现在就希望他们不要死在外面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她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眼睛却变得红红的,一个谷涛一个辛晨,都是她最亲的而且很大概率要陪伴她一辈子的人,现在好了,老公和哥哥同时失踪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突然咻的一声不见了,在所有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之后仍然没有他们的消息,六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安静的等着,不哭不闹,干自己该干的事,如果他们能回来,一个人揍一顿,如果回不来,未来自己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那边的桌子往这里来一点。”六子擦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指着准备放礼物的桌子:“四张一组,拼起来就行。气球!我跟你们说多少次了?气球全要粉红色的,你这个白色的是几个意思?追悼会啊?给我换了!”

    而一直坐在旁边笑而不语的吴雪轻轻握住了有些没有主张的薇薇的手,轻言细语的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干了什么,不过他那个人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薇薇嗯了一声,但仍然眼神涣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几天她就很迷茫,不管是这边的事还是电影公司那边的事她都没什么心思,就像丢了魂一样,这种状态她也觉得不对,但就是没办法,不自觉的就陷入了悲观,心情很低落,总是会不自觉的哭出来。

    “等他回来,我帮你们一起打他。”吴雪笑着给薇薇打气:“好不好?”

    “我们打就算了,你是什么身份啊,吴老板。”六子语气十分不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就冷哼一声离开了,而吴雪则吐了吐舌头,指着六子的背影对薇薇说:“你看,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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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脚大雪纷飞、后脚电闪雷鸣,长安城不太平,不知从哪来的谣言一夜之间铺满了整个长安,有人说昨日终南山天罚、不合时宜的大雪以及这呼啸的狂风、撕裂天空的闪电是上天不满女子持政的怒火,如果太后再这样下去,定然引来灾祸导致民不聊生、国破家亡。

    自古以来对这种谣言的控制都是非常严肃的,当谣言一起,其实就已经有人着手处理了,但架不住这瓢泼的大雨像倒了天似的倾泻而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一片,天地间的界线都变得不明显,井水上涌、渭水滔滔,整个长安,甚至洛阳都变得人心惶惶。

    “这个鬼天气真的是难受啊。”在一个小山洞里,谷涛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身边有满脸戒备的承影小姐姐,而那个气质很好的闻姐姐则背着手站在洞口,看着天空中噼啪的大雨。

    “别废话。”

    承影踢了谷涛一脚:“干活!”

    “干活就干活嘛,那么凶干什么。”谷涛翻动着手上串在树枝上的鱼、肉,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

    “安静点!”

    承影一脚踢在谷涛的胫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却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承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自己被人掳了,人在屋檐下低头就低头吧……

    “闻姐姐,可以吃了。”

    其实谷涛对承影虽然深恶痛绝,恨不得拿它去大炼钢铁,但对闻婴却没有什么太过激的情绪,毕竟是自己来找她麻烦的,属于没事找事类型,现在被她给抓了其实也没什么。

    闻婴转过头,席地坐在干燥的草甸上,接过谷涛手里的烤鱼,小口小口的吃着,一点一点的撕着,姿态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有着良好的修养,而整个过程谷涛都只是看着她吞口水,一口没吃。

    “为何不吃?”

    “东西不多,你先吃饱。”谷涛清了清嗓子,吞了口唾沫:“而且我昨天才吃过,不是很饿。”

    闻婴盯着谷涛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居然轻轻笑了出声:“你年纪轻轻,油腔滑调。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

    “就是,姐姐杀了他算了,看着他就心烦。”承影在旁边冷哼道:“满脸邪佞,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闻婴没有接嘴,只是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洞外的天空:“你说你可以让我不再永生不死?”

    “姐姐!长生不老有什么不好嘛,你看那些仙人,求了多少年、修了多少年都没办法长生,你这是多大的机缘才长生不老,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呢。而且还要听这个小混蛋的话!”

    闻婴没说话,反而是谷涛横着眼睛看了承影一眼,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笑!”承影突然暴起,一把揪住谷涛的头发:“你说!你为什么笑!”

    谷涛咬了咬牙,冷笑道:“我笑你的脑子有病。”

    “我宰了你!”

    “承影!!!”

    闻婴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了一句,承影才踢了谷涛一脚,坐回原位,而谷涛一脸痞笑的仰起头看了承影一眼:“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哈哈,如果不是姐姐,你现在就是一滩臭肉,我落在你手上?”

    谷涛笑而不语,只是从新调整好姿势,双手放在火堆旁边烤着火。

    闻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吃剩的鱼骨扔进火堆,然后拿起一根木棍轻轻拨弄着火苗。

    “长生不老有什么好呢。”闻婴低声呢喃,眼神直直的盯着火堆:“有什么好呢,哪里好呢。”

    “姐姐,哪里不好呢?”

    谷涛呵呵一笑,忍不住接嘴道:“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亲人、恋人、仇人离开世界,自己要不停的更换身份游荡在这世上,就像个无主孤魂。世上的什么没有体验过?什么没见过?但在时间面前又有什么算的上东西?从一个时代到另外一个时代,活得苟且的很,长生不老不亚于在无间地狱走一遭,没有希望也没有盼头……哦,盼着死。”

    “要你多嘴!要你多嘴!”承影的拳头在谷涛身上捶得咚咚响:“轮得到你说话?”

    “盼着死……”闻婴重复了一边谷涛的话,双手抱住了膝盖,然后把脸搁在了膝盖上,脸上露出了几分憧憬。

    谷涛被承影打了几拳,但他连头都没回,虽然鼻腔里已经渗出了鲜血,但他连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当承影再想打他的时候,他慢慢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废铁。

    这个眼神彻底把承影激怒了,她表情狰狞的化手为剑,对准谷涛的天灵盖就刺了下去,但即将要给谷涛开瓢的时候,闻婴却一只手握住了承影的胳膊:“承影,回来!”

    唰的一声,承影化形为剑,回到了她的剑鞘内。

    没有了咋咋呼呼的承影,山洞里顿时清静了下来,谷涛用袖子擦了一下鼻血,笑了一声:“保护好它,别让它落在我手里。”

    闻婴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是仰起头问道:“你说你有办法帮我。”

    “我骗你的。”谷涛哑然失笑:“只是拖延点时间,但现在没必要了。”

    闻婴表情变了几变,眉头皱起又松开,然后叹了口气后居然笑了出来:“小家伙。”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未来……”谷涛笑道:“没有你。”

    “真的?”闻婴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也就是说,我重入轮回了?”

    “不知道,但如果你这样的人真的存在,肯定不会籍籍无名。我真的不知道你。”谷涛耸耸肩:“听都没听过,会完全没有痕迹的人,只有死人。”

    闻婴仰起头:“也许我隐姓埋名了呢?”

    “不知道,但可能性不大。”

    “唔……”闻婴点点头,表示认可谷涛的说法,毕竟她太了解自己了,隐姓埋名是不可能的,如果面前这个小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很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已经重入轮回了。

    “小家伙。”

    “嗯?”谷涛仰起头:“怎么了?”

    “你们来杀我,真的是为了回家吗?”

    “嗯。抱歉。”谷涛哭笑不得的承认了:“不然就只能火烧长安了,但真的烧了长安,回去之后可能世界都面目全非了。”

    “你来杀吧。”

    哐啷一声,闻婴把承影扔在了谷涛面前,谷涛握住承影,发现它的剧烈抵抗,但没有闻婴的命令它无法化形。

    “真的假的啊?”

    “试试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谷涛看了看天,大概算了一下:“应该是晚上一点多两点吧,换成现在的时间就是……丑时。”

    “杀吧。”

    谷涛握着剑,难以置信的看着闻婴。

    “我散去了功力,杀吧。”

    话虽这么说,但在这个环境下,他有点……有点下不去手啊。

    “那我来帮你。”

    闻婴扶着承影对准自己的胸口,突然冲向了谷涛。而谷涛就感觉一阵利刃破开猪肉的感觉,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就已经扑在了他脸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承影已经只剩剑柄在了,其余部分完全没入了闻婴的身体并从后面刺出,看起来十分诡异。

    “小家伙……”闻婴的脸离谷涛只有五厘米,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了:“你杀了我,回家了么?”

    说完,她当场暴毙,身体软趴趴的靠在谷涛身上,还别说……哪怕是隔着衣服,闻姐姐的身材是真的好。

    而谷涛却没有趁热来一发的心思,只是愣愣的坐在那,任凭闻婴的尸体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疯了啊,大姐……”

    大概缓了有一小时,谷涛感觉到身上的尸体都开始凉了,他才慢慢把闻婴的尸体放在一边,自己则抱着腿坐在火堆旁,摸着自己身上已经发粘的鲜血,一言不发……

    到了四点左右,他蜷缩在角落昏昏沉沉的睡下了,闻婴死了……白莲教主就死在了他面前,但他还没有回家,那么……是不是真的就剩下火烧长安这一条路了呢?

    这一觉没睡得安稳,外面的雨很吵。

    当天缓缓亮起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谷涛突然听到了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声音,他睁开眼,却发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诈尸了!”

    他弹了起来,瞪着正慢慢坐起来的闻婴,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而闻婴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给火堆添了几块柴,然后站起身走到洞口,伸了个懒腰。

    “看到了?”闻婴笑道:“我不入轮回。”

    谷涛看着她的背影,背后的衣服是完整的!而昨天他仔细检查过闻婴的尸体的!不光身上有洞,衣服也有洞的,这不是复活,是刷新啊铁汁!

    “没人能杀我。”闻婴长叹一声:“小家伙,你还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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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这几天真的是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