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吓到他了。”
稽薪对烁格笑着说道。
“谁叫他刚刚差点碰到公子。”
烁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稽薪低笑,将手中莲花灯拿起来。
“独览梅花扫腊雪。”
这春日正好,怎的说起雪来了,如此想着稽薪吩咐烁格。
“给我拿支笔来。”
“好嘞。”
烁格蹦蹦跳跳的从侍奴处拿了一支笔。
“公子才华横溢,可别到时候真被人家小姐相中。”
“你说的有道理。”
稽薪停下想写细睨山势舞流溪的手,转手将舞流溪三字划去,换成了春来报。
平仄不对,如此甚好。
写完后稽薪就让烁格把灯放入河中,冯瑶在一旁看的欣喜,连忙吩咐侍奴们去打捞稽薪放下的灯。
流水殇时间过长,稽薪瞧着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准备带烁格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公子,公子等一等!”
刚想转身,稽薪身后就跑来两个侍奴。
“公子,您的诗词颇有造诣,深的我们小姐赏识,想请您移步一叙。”
稽薪满头黑线,诗词造诣高?这故意写的毫不工整的诗词,怎么会造诣高。
“公子,请。”
侍奴又躬身说道。
“罢了罢了,去看一看吧。”
稽薪甩了甩袖,看看这个品味的独特的小姐也好。
若水山庄今日包了整个玦画茶庄,在玦画茶庄里搭了个台子,上面摆着墨台纸笔,想是本来准备台上斗艺的。
稽薪刚跨进玦画茶庄,就发现这里还坐了不少年轻男子,都是些读书人的模样。
原来这是第二关,稽薪猜测。
既然无心夺这什么贤婿的位置,稽薪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等戏看完就走。
一阵乐声传来,冯瑶带着几个侍女出场。
如花美眷,弱柳扶风,不错,不错,稽薪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个漂亮姑娘。
冯瑶在场内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到稽薪身上,露出一个满目含春的笑容,稽薪见冯瑶对自己笑,也礼貌性的回以微笑。
冯瑶脸上一红,微微低了头,侧身走上一边。
冯克从后场走了出来。
“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小女择婿,小女生平最爱诗词文赋,今日能到此处来的,都是昊天里一等一的才学之人,老夫在此先写过各位了!”
冯克说的大气。
“今日我们以文择婿,自是要较量文采,下面就请各位来评判一番。”
说着侍奴端出一叠文纸走出来,稽薪一看,暗叫不好,这不是写诗词的那纸吗。
“第一位,独览梅花扫腊雪,细睨山势,细睨山势……”
冯克一边读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冯瑶。
“女儿,这是你选的?”
“爹爹,”冯瑶拉了拉冯克的袖子,“就是坐在那儿的公子,快请他上来。”
冯克眯缝着眼看了看,只是隔得有些远,他并没有看清。
“好好好。”
“那请这位公子上台!”
说着向稽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稽薪身上。
稽薪扶了扶额,这下可成麻烦事了。
“公子?”
见稽薪迟迟不上台,冯克又问了一遍,稽薪叹口气,整了整衣袖缓步走上台去。
“公子,您这诗词很得小女……”
青睐二字还没说出口,冯克却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这相貌,怎么,这么这么像王上。
“爹爹!”
冯瑶见冯克突然噤了声,干脆向前一步轻轻柔柔向稽薪施了一礼。
“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很是仰慕,愿时时与公子谈诗论道,喝茶赏月。”
冯瑶都如此说了,台下人自然明白了七分,这才第一个人,冯家小姐就已经有了心仪的人,这不就是拿其他人当陪衬嘛。
此话一开口,当下就有人不满意了。
“小姐这是哪里话!此人才华横溢到何种地步,刚刚庄主未读出他诗文,不如现在读出来,让我等好好仰慕一番!”
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朝着身后侍女说了一句话,随后笑开,刹那间凤眼明媚,冯瑶只觉得犹如春花绽放,不经意就会沦陷。
“给那位公子送一盏莲花灯,若是不要,就说只当文学切磋,别说是我送的。”
冯瑶唤来一个侍奴低声吩咐道。
侍奴瞧向冯瑶指的那个人,当下明白点头。
“公子,”
稽薪还在望着正在苦思冥想如何解答文题的士子们偷笑,未听到身后侍奴的呼喊。
侍奴见稽薪没有听见,伸手想拍一拍稽薪提醒她,这手刚伸到半空,烁格眼疾手快牵制住侍奴。
“说!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烁格将侍奴手腕一掰怒呵道。
“小人,小人是来送莲花灯的!大人饶了我饶了我。”
侍奴连连哭喊。
稽薪听到动静转过身,看了看侍奴的装束,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灯。
“放了他吧。”
“是。”
烁格低头松手。
侍奴挥了挥两下手腕,卑怯的看了一眼烁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莲花灯呈给稽薪。
“公子在这儿站了也有段时间,不如也解答一下其上题目吧。”
“不用了,我暂无娶妻的意思。”
稽薪摇手说道。
侍奴侧身偷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公子,这题并非全为择婿,实则我家小姐以文会友,大家互相切磋。”
“噢?”稽薪觉得有些意思。“你家小姐倒是有趣。”
“那公子试一试吧。”
说着侍奴就将莲花灯塞给稽薪,转身一路小跑没了踪影。
“看来你吓到他了。”
稽薪对烁格笑着说道。
“谁叫他刚刚差点碰到公子。”
烁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稽薪低笑,将手中莲花灯拿起来。
“独览梅花扫腊雪。”
这春日正好,怎的说起雪来了,如此想着稽薪吩咐烁格。
“给我拿支笔来。”
“好嘞。”
烁格蹦蹦跳跳的从侍奴处拿了一支笔。
“公子才华横溢,可别到时候真被人家小姐相中。”
“你说的有道理。”
稽薪停下想写细睨山势舞流溪的手,转手将舞流溪三字划去,换成了春来报。
平仄不对,如此甚好。
写完后稽薪就让烁格把灯放入河中,冯瑶在一旁看的欣喜,连忙吩咐侍奴们去打捞稽薪放下的灯。
流水殇时间过长,稽薪瞧着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准备带烁格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公子,公子等一等!”
刚想转身,稽薪身后就跑来两个侍奴。
“公子,您的诗词造诣太高,深的我们小姐赏识,想请您台上一叙。”
稽薪满头黑线,诗词造诣高?这故意写的毫不工整的诗词,怎么会造诣高。
“公子,请。”
侍奴又躬身说道。
“罢了罢了,去看一看吧。”
稽薪甩了甩袖,看看这个品味的独特的小姐也好。
若水山庄今日包了整个玦画茶庄,在玦画茶庄里搭了个台子,上面摆着墨台纸笔,想是本来准备台上斗艺的。
稽薪刚跨进玦画茶庄,就发现这里还坐了不少年轻男子,都是些读书人的模样。
原来这是第二关,稽薪猜测。
既然无心夺这什么贤婿的位置,稽薪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等戏看完就走。
一阵乐声传来,冯瑶带着几个侍女出场。
如花美眷,弱柳扶风,不错,不错,稽薪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个漂亮姑娘。
冯瑶在场内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到稽薪身上,露出一个满目含春的笑容,稽薪见冯瑶对自己笑,也礼貌性的回以微笑。
冯瑶脸上一红,微微低了头,侧身走上一边。
冯克从后场走了出来。
“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小女择婿,小女生平最爱诗词文赋,今日能到此处来的,都是昊天里一等一的才学之人,老夫在此先写过各位了!”
冯克说的大气。
“今日我们以文择婿,自是要较量文采,下面就请各位来评判一番。”
说着侍奴端出一叠文纸走出来,稽薪一看,暗叫不好,这不是写诗词的那纸吗。
“第一位,独览梅花扫腊雪,细睨山势,细睨山势……”
冯克一边读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冯瑶。
“女儿,这是你选的?”
“爹爹,”冯瑶拉了拉冯克的袖子,“就是坐在那儿的公子,快请他上来。”
冯克眯缝着眼看了看,只是隔得有些远,他并没有看清。
“好好好。”
“那请这位公子上台!”
说着向稽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稽薪身上。
稽薪扶了扶额,这下可成麻烦事了。
“公子?”
见稽薪迟迟不上台,冯克又问了一遍,稽薪叹口气,整了整衣袖缓步走上台去。
“公子,您这诗词很得小女……”
青睐二字还没说出口,冯克却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这相貌,怎么,这么这么像王上。
“爹爹!”
冯瑶见冯克突然噤了声,干脆向前一步轻轻柔柔向稽薪施了一礼。
“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很是仰慕,愿时时与公子谈诗论道,喝茶赏月。”
冯瑶都如此说了,台下人自然明白了七分,这才第一个人,冯家小姐就已经有了心仪的人,这不就是拿其他人当陪衬嘛。
此话一开口,当下就有人不满意了。
“小姐这是哪里话!此人才华横溢到何种地步,刚刚庄主未读出他诗文,不如现在读出来,让我等好好仰慕一番!”
此言一出,冯克慌张,冯瑶皱眉。
“是啊,刚刚庄主未读出这位公子大作,难不成实则粗鄙不堪,叫我等来不过是走个过场!故意戏耍我等!”
台下一时间议论纷纷。
“哎呀……大家……”
冯克急的团团转,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脑门汗间偷偷看了一眼稽薪,只见稽薪依旧淡然,仿佛这场闹剧与她没有多大关系。
这是王上吧,其实冯克也不太敢肯定,当晚他只远远的见过稽薪一面,面见圣主本就心有慌乱。
若只是与王上相似之人,这相貌上乘,才学虽差了些,但只要女儿喜欢,也没有多大事,我若水山庄家大业大,一个女婿还养得起。
“这位士子”
冯瑶眼眶含泪,拉着稽薪的手不愿松开,冯克连忙插入两人之间。
“这位公子说的对啊!女儿啊,我看今日,今日就算了吧,感谢公子今日显露文采,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着就要拉冯瑶回后堂。
稽薪看着依依不舍的冯瑶,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公子,该走了。”
即墨清和低下头低声提醒道。
稽薪耳边突然有人说话,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摸了两下。
“走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这冯瑶小姐能够尽快忘了自己吧。
即墨清和与稽薪走后,整个茶庄犹如炸开锅一般,左相大人至今没有娶妻,原来不是因为这世间女子都太浅薄,配不上这样如月光般的人。
而是,这左相大人,有龙阳之好!
谣言越传越玄乎,到后来一段时间里,宫里男侍奴都绕着即墨清和走,连弗图与他议事时,都会不自觉的离得远些,即墨清和虽是不在意这些,但传到稽薪耳朵里,却是好好的嘲笑了他一番,当然,这是后话。
稽薪与即墨清和走在回宫的路上,稽薪看了看即墨清和的袍子。
“莫卿真是厉害,硬生生都让你们穿了这一身红。”
即墨清和浅浅笑了笑。
“为了庆祝王上平安,也为了图个吉祥,无妨。”
“实话说,你们穿红还真都不难看,郑昔泽那身红袍也颇为惊艳。”
稽薪点头说道。
即墨清和收敛了些笑意。
“那臣与郑大人,谁更好看些。”
稽薪突然停下脚步,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即墨清和打量了许久。
“清和,是你吗?”
稽薪探究的问道。
“是臣。”
即墨清和答的温和。
稽薪抬起手,将手覆在即墨清和额头上。
“没发烧啊。”
即墨清和失笑,将稽薪的手轻柔的拿下来握在手中。
“臣没事。”
稽薪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收回来。
“无双公子也有与人比美的一天,这是本王这么些年遇见的最离奇的事!”
“在意的只是比较之人。”
即墨清和温润说道。
稽薪挑了挑眉。
“若论相貌,那自然是无双公子无人能出其右。”
“请问无双公子,今日是如何知道本王在那儿的。”
即墨清和收拢自己的袖子。
“臣去过王殿,侍奴说您出宫了,臣猜您定是奔着热闹去了,所以一路追着过来,没想到还能见到一出乱配鸳鸯。”
“清和实在聪慧,救本王于水火,”稽薪故作老成说道。“清和想要什么赏赐,尽管于本王说。”
即墨清和低头笑了笑,抬头看向稽薪的眸子。
“臣别无所求,时刻在王上身边就好。”
“莫非清和也想当影卫?”
稽薪知道即墨清和也藏着打趣的心思,便故意问道。
“那也是尚好的。”
即墨清和答的倒是认真。
稽薪被即墨清和看的心中有些发憷,转头朝着虚空问道。
“想当影卫那可先要问过烁格。”
“今日之事,似乎烁格姑娘也没帮上什么忙。”
即墨清和扬声道。
“左相您可不能这么说!”烁格从檐壁上飞身而下,“王上长得好看,自然被人人觊觎,又不能藏起来,此事可怪不得烁格。”
“烁格!”
稽薪半带娇嗔的呵斥了一声。
烁格一缩肩膀吐了吐舌头。
“确实是臣的失误,臣领罪。”
稽薪无奈摆摆手,若是这种事还要治罪,那这个王上的位置怕也是坐不了多久了。
稽薪转头看向神色激动的臣民,只听到头顶传来莫良骏的声音。
旋即无奈扶额。
“王上!您来怎么没有侍奴传令一声。”
莫良骏说着连忙为稽薪引路。
“本王让他们别通报的,君王一现劳师动众,到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
稽薪开口道。
“王上处处为百姓着想,是百姓之福。”
莫良骏拱手道。
稽薪将手覆在身后,又觉得今日这身衣服不太适合,于是将手放在城楼之上。
“莫卿这次春花节,当真是尽心竭力,辛苦了。”
“臣不辛苦,”莫良骏声音有些激动,突然想起来什么,将稽薪引到嘉名楼一旁,指着不远处一名学子模样男子开口。
“王上,这是定远安乐候的独生子辰业,对火药制造之术颇有研究,此次烟花盛典的事宜均是由他操办的,很是得体。”
稽薪点点头,不错,可堪大用。
“王上,”莫良骏犹豫着说道。“辰业年岁与王上相当,生的极为俊朗,性情品行也为人称道。”
稽薪歪头看了看莫良骏。
“莫大人,关于春花节城防之事,我还需与大人再商议一番。”
即墨清和跟在稽薪身后突然出声道。
“莫卿先去与清和商议城防事宜吧。”
说着稽薪便抬腿离去。
莫良骏暗暗发苦,看即墨清和又浑身散发着冷气,这可如何是好哟。
稽薪走后并没有回王宫,而是绕了一圈又去了嘉名楼。
那个叫做辰业的少年还在低头忙活他的烟花,
“这个很难做吗?”
稽薪在辰业身边蹲下来问道。
“掌握计量最繁琐,但对于我来说是可以的。”
少年说到自己拿手的事物显得胸有成竹。
“那如果是作武器呢?”
稽薪继续问道。
“武器?”辰业皱了皱眉。“你怎么……”
他抬头看向稽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低下头。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大胆!”一旁侍奴脸色大变,竟对着王上称呼你,简直是大不敬,“辰业公子,您怎可对王上如此称呼!”
“王上?”
辰业手中的工具掉落,只见稽薪依旧春风含笑的看着他,慌乱下立即跪倒。
“吾王万安,臣不识,臣之过。”
稽薪笑出了声,将他扶起来。
“既然不识,又何过之有,刚刚本王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实话说,臣没有试验过,但臣愿意试一试。”
辰业醉心于火药烟花研究,如今有如此良机又岂会不试。
“好!”
稽薪拂袖。
“那便将这件事交给你,烟花易燃,研制时多加小心。”
“是!”
辰业躬身领旨。
莫良骏和即墨清和商议完事项刚出来便迎面看到稽薪与辰业说话,稽薪眼中带笑,似乎颇为满意。
莫良骏舒了一口气。
“做相大人,您看王上,是不是觉得辰业公子还不错?”
没想到一向和煦的即墨清和却是宽袖一摆,不理会莫良骏,径直走到稽薪身边。
“王上。”
“清和。”
稽薪看到即墨清和前来笑意更深了些。
“本王发现辰业很有才华,将来定不可限量。”
即墨清和看了辰业一眼。
“王上选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辰业被即墨清和一瞥。忽觉浑身皆是凉意,唯有稽薪似是毫无察觉。
“清和果然懂我!
春花节王都盛典热闹又繁华。稽薪在城楼上观了一会礼便回了王宫,王宫中布置的更加富丽堂皇花团锦簇。
“王上,莫大人今年真是大手笔。”
见稽薪前来,弗图躬身笑道。
稽薪环视了一圈,巨大的赏月台,供以百余官员齐坐的广场,演奏台也被装扮的极是华丽。
“确实比以往都要铺张,不过难得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
稽薪点头道。
“王上万安。”
即墨清和与郑昔泽齐齐而来,一个和煦皎洁如清月,一个锐利冷峻如坚铁,站在一起别有意趣。
“莫卿这次让你们都着些红色,看起来确实是喜庆很多。”
稽薪略带戏谑说道。
弗图将衣服理了又理。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穿这种颜色,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弗图大人,”郑昔泽开口,“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大人的公子也来了。”
“对,莫大人说普天同庆,让我等都将自家公子带来,不过倒是奇怪,叫我们朝臣们着红色,却让这些小辈们都选些清浅些的颜色。”
郑昔泽转头一看,确实不少着清浅长袍的年轻公子,在一帮红艳艳的朝臣中很是扎眼。
“莫卿倒是有心思。”
稽薪转身道、
“王上,庆礼快开始了,请您上坐。”
烁格走过来躬身道。
稽薪提了裙边,转身向高台走去。
“弗图大人,”见稽薪走远,即墨清和收了行礼的手势面向弗图开口,
“自古君王后宫干政生乱之事不在少数,我正想今日后向王上谏言,未来凤君之亲友不得为官,禁足府邸,避免祸乱宫闱令朝堂不稳,您觉得如何?”
弗图脑中一激灵,突然想起稽薪曾打趣自家两个公子。
“左相深谋远虑,深谋远虑……”
“既然弗图大人也觉得我的这个法子甚好,那我便尽快向王上递折子了。”
即墨清和继续说道,显得很是正直。
郑昔泽在一旁没有开口,而是深沉的看了即墨清和一眼。
即墨清和带着微微笑意,云淡风轻间透着深不可测。
凤舞飞天,霓裳雨凰,乐师们奏着昊天名曲月下霜,舞姬们在台上合着乐声起舞。
“要说这舞,还是上次看的媛水跳的最好。”
稽薪低声对烁格说道。
“媛水是昊天第一舞姬,想必自然有她过人之处。”
烁格回道。
“不知昭温近来如何,有空多照拂照拂她。”
“是。”
稽薪看表演看的意兴阑珊,时不时喝点手边的小酒,突然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自从王师去后,就再也没有人管自己会不会喝酒了。
“唉……”
稽薪仰头看天。
在台下的莫良骏看见,心中思量,随即站起身。
“王上,今日月色正好,恰逢这王都的青年才俊都在,不如行飞鱼令,斗一斗诗吧。”
“也好。”
稽薪挥手,应该比这歌舞要有意思些吧。
殿下侍奴们连忙挪动桌案,公子们很快聚集在了一起,均是清浅长袍素雅装扮,与一旁坐着的大红大紫的官员们形成鲜明对比。
“请王上执飞鱼。”
飞鱼令顾名思义,便是以银鱼为令,众人对诗,飞鱼转向何人,便由何人答题,对诗者可指定下一个对诗人,直到有人落败,落败者推出飞鱼斗诗。
稽薪从高台上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因是穿着琉璃仙纱,行步间纱裙随风摇曳,耳边的青丝轻轻吹拂在稽薪脸上,眉间的琼花朱砂若隐若现,像极了妙音仙子落入凡尘,清圣高洁又丝丝诱惑。
“真是极美。”
人群中有人小声赞叹道。
稽薪似是听见了,将袖口轻甩,众人纷纷转醒,这位谪仙般的人物,可是昊天顶尊贵的人,不可妄议,不可妄议。
“今日不执飞鱼了,由郑卿起头,郑卿选定。”
稽薪走下台开口道。
郑昔泽见被点了名,站起身来。
“是。”
随后转身直接指了刚才赞叹出声的男子。
“你来,以鼠之光看天远。”
男子愣了一下,稽薪露出三分笑意,郑昔泽这性子,定是不会让这些年轻人有什么好果子的吃的。
“这,这……”
男子心中一慌,竟是半天没答上来。
“无用,”郑昔泽皱眉撇了撇嘴,随即转身面向即墨清和,众人皆是一愣,郑大人这是?
“左相大人。”
郑昔泽开口道。
稽薪本打算回去坐着,见郑昔泽竟然将矛头转向了即墨清和,当下觉得终于有意思,挥挥手叫烁格搬来一张椅子。
这种戏份,可是要离近些看。
即墨清和站起身,抚了抚袖向前一步。
“坐于井底说天阔。”
“左相大人好文采。”
郑昔泽拱手道。
“彼此彼此。”
即墨清和亦是拱手。
两人一来一往颇为客气,围观人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看郑大人似有不悦,左相大人却是一派和煦,很难让人不联想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再加上左相大人龙阳之好的传闻。
莫不是?
在场有女眷暗暗偷笑,那些话本子中才会有的情节竟是搬到了现实中。
两人对站着不说,莫良骏觉得很是尴尬,站起身开口。
“既然左相大人对出来了,那就由左相大人再指定下一个人吧。”
“那就他吧。”
即墨清和指向辰业,辰业面色一颓,他虽是精通烟花制造之术,可并不擅长对诗啊。
“他就算了吧。”
稽薪突然开口,即墨清和看向稽薪,脸在灯光暗处有些微微的忧伤,随意指了一个人便坐了下来。
倒是莫良骏有些满意的看了看辰业,若有所思。
几轮斗诗下来,鸢尾郡主的府的宇承拔得了头筹。
“好像是忘了先说彩头了。”
稽薪正欲夸赞两句,突然想到这斗诗并没有什么奖赏。
“能在王上眼下行这飞鱼令已是莫大的荣幸,相信各位公子们也不会在意,”莫良骏站上前道,
“若是真说什么彩头,臣看各位公子皆是世家出身,品行端正,不如让拔得头筹者留在王宫,陪王上读读书解解闷。”
莫良骏此话一出,即墨清和将酒杯放回桌案上,脸色逐渐阴沉。
稽薪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看了莫良骏一样。
“赏,白银千两!”
说罢便离席而去。
留下莫良骏独自惶恐。
“莫大人,”稽薪离席,众人自然也渐渐散去,即墨清和走上去冷声开口。
“王上贵为至尊,身为臣子应该知本分,还是不要随意为王上安排的好。”
弗图见即墨清和口气不善连忙打圆场。
“莫大人啊,我知道你掌管宗庙礼仪,自然是要为王家着想,可王上并非一般人,你这次,怕是做的有些过头了。”
“莫大人身为老臣,我等为小辈,自然不便多说,但王上是君,若是事事如此,又何有君威。”郑昔泽也走上前道。
莫良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暗后怕,正思虑如何向王上解释时,
烁格前来传话。
“莫大人,王上召您。”
莫良骏腿一哆嗦,险些滑倒。
“各位大人,此事确实是小老儿思虑不周,烦请各位大人帮帮我,王上这顿责罚,怕是免不了了。”
弗图心善,莫良骏也确实并非恶意,只是年纪大了一心想着王室稳定,有些操之过急了。
“两位大人,要不我们就陪莫大人走一趟吧。”
即墨清和微微躬身点头,郑昔泽只是把一只手背在身后,面上依旧有些不好看。
“走吧。”
王殿中,稽薪正在喝一碗醒酒汤,刚刚心中烦躁离席而去,如今被这冷风一吹骤然清醒了一些。
“太常寺卿莫良骏,左相即墨清和,御史台上卿弗图,廷尉上大夫郑昔泽到!”
传令官高声呼和。
稽薪将汤碗放于桌案上。
“可来的真齐。”
“王上!”
莫良骏一进殿内就立刻跪了下去。
“臣无心之举,是臣操之过急,请王上降罪。”
稽薪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看向弗图等人。
“怎么?你们是来为他求情的?”
弗图看了看即墨清和与郑昔泽,即墨清和依旧无双公子飘渺仙,郑昔泽面色倨傲显然就不会为莫良骏说话的样子。
“我等是来看热闹的。”
即墨清和突然开口道。
稽薪没料到即墨清和会如此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瞬间消散了一屋凝重的气氛。
“莫卿,”
稽薪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莫良骏,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轻叹了口气扶起他。
“本王知晓你的心思,你尽心劳力筹划春花节,本王看在眼里,你多年来鞠躬尽瘁,历任两代君王,王师走后,朝堂上就数您资历最深。”
稽薪说的恳切,令莫良骏心中颤动。
“这昊天之大,还并非完全稳定,本王既为昊天君主,必是要以昊天万民为重,我如此说,莫卿可还明白?”
莫良骏抬头,对上稽薪清澈明亮的双眸,又陡然低下头去。
“臣,明白。”
“哎说清楚就好了,”弗图笑开,“莫大人年纪大了,可不就担心王上这种事,连臣偶尔也会担心呢。”
稽薪一个眼神,弗图立马噤声。
“王上,”见稽薪没有刚才那么大怒气,即墨清和上前躬身道。
“臣明日想草拟一道折子,上呈王上。”
“折子?”
稽薪指间轻轻敲了敲桌案。
“王上若日后确立凤君,凤君之亲友者,不得为官,不得经商,不得随意外出,不得结交权贵,以佑王室正统。”
“噢?”稽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就是说,若为了凤君,就得接受全家被软禁。”
“臣只为国本考虑,自古宗亲干政,屡屡破坏国家稳定,不得不防。”
即墨清和正声道。
郑昔泽神情莫测看了即墨清和一眼、
“臣以为,左相大人提议确实有可取之处,若只为国本,此策可行。”
“可……”
莫良骏看了两位年轻的当权者一眼,终还是只起了个头,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那就两日后的朝堂上议吧。”
稽薪袖口一挥道。
“是。”
即墨清和与郑昔泽皆低头拱手。
“你们两今日竟能说一样的话,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安排好事宜,稽薪笑道。
“臣惶恐。”
即墨清和虽是说着惶恐,可面上透不出一丝惶恐模样。
稽薪扶了扶额。
“清和,你说惶恐的能不能认真惶恐一回,你说说这几个人,谁看得出你惶恐了。”
即墨清和少被人如此打趣,轻声失笑。
“臣,真的惶恐。”
“臣也惶恐!”
郑昔泽突然大声说道。
稽薪看向郑昔泽,
“你说说你惶恐在哪儿了?”
“臣竟能与左相大人说同样的话,臣,很是惶恐!”
郑昔泽认真说道。
稽薪当下摇了摇头。
“你们啊。”
弗图见状躬身笑着说道。
“左相大人清朗和煦,郑大人笔直刚正,两位各有特色,和而不同,是好事。”
“就数你最会说!“
稽薪嗔怪道。
“王上谬赞。”
弗图跟了稽薪这么多年,也算知晓些稽薪的秉性,她虽然看起来冷厉狠辣,手段无情,实则至情至性,交心之人必会真诚以待,这也是弗图敢偶尔与王上小小打趣的原因。
“各位皆为我昊天重臣,江山社稷离不开各位,无论政见如何不同,还望各位能够守望相助。”
稽薪笑后,向前一步看向众人正色道。
“臣遵旨!”
几人皆是低头躬身。
“夜已深了,众位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
稽薪说道。
“臣等告退。”
弗图,莫良骏,郑昔泽皆是准备告退。
唯有即墨清和长身立在那儿。
“臣还有事向王上启奏。”
“哎……”莫良骏脸上露出疑惑,正想开口,被弗图扯了一把袖子。
“走了走了。”
郑昔泽深深看了殿中一眼也转身告退。
“弗图大人,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想看看是什么事呢?”
殿下台阶上,莫良骏一边下楼一边问弗图。
“哎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这点事还不知道吗?”
弗图表情带着八卦。
“你是说……”
莫良骏惊呼。
“嘘,小声点小声点。”
弗图连忙捂住莫良骏嘴巴。
“我看左相这次借口限制凤君之事,多半怀的就是那种心思。”
弗图小声说。
“那怎么可以?”
莫良骏皱眉。
“这有什么?左相生的好,又颇有才华,对王上更是一心一意,我看还颇为相配,要是王上喜欢,也未尝不可。”
弗图拍拍莫良骏肩膀道。
莫良骏还是皱眉。
“身肩朝廷重任,怎么能为凤君呢?”
“这朝堂缺了左相又不是要塌了,我看郑大人就不错,假以时日必是朝中中流砥柱!”
弗图向不远处郑昔泽说道。
郑昔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弗图提到自己,虚虚一点头。
莫良骏还是一时间没法接受,嘟囔两句跟着弗图一起出了宫。
“清和还有什么事?”
殿中稽薪又重新坐下问道。
即墨清和露出温润笑意,从袖中拿出一朵琼花。
“臣在宴席中,看一旁琼花正灿,顺手带摘了一朵”
“清和?”
稽薪仰头。
“臣看王上宴席间兴致不高,抬头看月,不知是否是想起来王师。”
即墨清和向前一步将琼花放在稽薪眼前的桌案上。
稽薪拿起琼花,闭上眼睛仔细嗅了嗅。
“自从王师离世,这世上,就再无教导本王,再无劝阻本王饮酒之人了。”
“王上,”
即墨清和轻轻开口。
“逝者已矣,王师最大的愿望,想必就是王上能够安好。”
“清和,你来。”
稽薪招招手,让即墨清和在自己面前坐下。
“本王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没有旭日那一仗,或是没有二十年前那一仗,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想多了,就觉得本就没什么意义,既已是如今这样,就无法改变。”
即墨清和盯着有些忧愁的稽薪,眼中除了温和还有点点的怜惜。
“王上能这样想,是百姓之福。”
稽薪将手往腮上一托。
“本王好像又有些醉了。”
“王上,”
即墨清和温柔开口。
“今夜月色正好,不知王上想不想,再看一次如当初旭日一般的月光。”
稽薪看向即墨清和湛清的眸子,里面湿漉漉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又有些醉了。
“好啊。”
昊天王宫顶上,稽薪坐在砖瓦间,姿态甚是随意。
“上次清和是不是也带本王来过这儿。”
即便是在这屋顶上,即墨清和身上衣玦翻飞,发丝随着风轻微拂动,却依旧是仙人之气,随意坐着也显出一副无双公子的模样。
“是的,王上。”
稽薪有些羡慕的看着即墨清和。
“清和生的真好看。”
即墨清和一愣,随即带着笑意靠近稽薪。
“那王上,喜欢吗?”
稽薪看即墨清和离得太近,忽然清醒了半分。
“清和这样貌,本王想谁都会喜欢的。”
即墨清和看了看稽薪娇美的脸庞,转过头看向天上明月。
“当年臣与王上一同在旭日看月光时,与今晚相差无几,那时臣还是文阁殿学士,跟在王上左右,似是比如今还要得王上亲厚。”
稽薪微微偏头,看月色下即墨清和朦胧的脸。
“如今的清和对我来说,也如当初一般,别无二致。”
“王上,”
即墨清和轻声道。
“臣自踏入这朝堂以来,初心未改,无论身居何位,都会与王上生死与共。”
“好好的,说什么生死。”
稽薪一怔,随即笑起来。
“清和这样总让本王想起王师在去旭日前与本王说的话。”
即墨清和没有笑,而是深深的看向稽薪。
“王上可还记得,熠河池畔。”
稽薪一激灵,突然想起给即墨清和渡的气。
“那时本王……”
稽薪还未说话,即墨清和却是幽幽开口。
“那时王上轻薄臣,臣自知是王上的人,无论王上想做什么,臣都应当欣然应允,可如今王上已将凤君提上日程,那能不能给臣一个交代。”
即墨清和说的颇是委屈,令稽薪满头黑线。
“清和,我那时,实在是为了救你啊。”
“这样啊。”
即墨清和见稽薪如此说,又转过头有些忧伤的看着月亮。
“既然如此,那是臣逾矩了,只是臣的养父从小教导臣,需一心一意,从一而终,既然已是因为王上失了清白,那便如此孑然一身终老,倒也不错。”
稽薪扶了扶额头,好吧,救人一命如今人家说要孤独终老了。
“清和啊,本王虽是当时可能无意轻薄了你,此事确实是我的失误,你放心,敢作敢当,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稽薪抬起手拍了拍即墨清和道。
即墨清和低下头,看向稽薪时眼中似是闪烁着星光。
“好。”
见问题解决。稽薪当下心情大好,站起身就想在这屋檐上走一走,站起来时却不曾想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边,直直的向即墨清和扑了过去。
即墨清和连忙抱住稽薪,因是坐着在来不及起身,只看到稽薪向自己倒下,随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亲上了。
“清,清和……”
稽薪移开唇,一时慌乱后退了两步,却又差点掉了下去,即墨清和立马飞身搂住稽薪,在屋檐上旋转了几个来回才落下。
两人靠的太近,稽薪觉得连即墨清和心跳她都能听到。
“王上,”即墨清和没有松手,而是低头看向怀中女子。
“王上又轻薄了臣一次。”
稽薪眉头一蹙,索性闭上眼仰头。
“清和,刚刚是本王不对,你轻薄回来吧!”
即墨清和眼中皆是温柔,看着眼前面庞如桃花的稽薪。
“王上之命,臣领旨。”
说着就将唇覆了上去,稽薪觉得脑中有些乱哄哄的,和在河边为即墨清和渡气完全不一样,此刻即墨清和气息热烈。她的心比春花节的烟花绽放的还要绚烂,这种感觉令她又惶恐又好奇。
“唔……”
即墨清和楼的很紧,微微让稽薪觉得喘不过气来,当即墨清和放开她时,她在即墨清和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隐隐的强势。
“王上,”
即墨清和呼唤她,声音清冽又魅惑。
“清和?”
稽薪仰着头,眼中有些迷离。
即墨清和眼中眸色愈发深沉,向前俯身轻轻吻了稽薪的额头。
“王上,无论何时,臣以性命为注,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不会背叛您。”
“清和,本王说了,不要再提生啊死啊,”
稽薪离了即墨清和的怀抱道,“如今清和也算是轻薄了本王,一来一往,也算是两清了。”
“一清,”
即墨清和伸出手指,
“只清了刚刚那一个。”
稽薪眯了眯眼。
“清和你今日……”
“臣失言。”
即墨清和无奈一笑,伸手拉过稽薪坐下。
“这样危险。”
月色正是最朦胧之时,皓月当空,对影成双,微风习习吹过月下之人衣玦,明丽倾城,清朗正当。
回到府中的莫良骏越想越觉得心中堵得慌,其夫人幼润见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端了一碗莲子羹上前。
“怎么?今日又是什么事令你烦忧?”
“夫人,”莫良骏接过莲子羹扶着幼润坐下。
“今日弗图与我说,左相大人,似是对王上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不一样的心思?”
幼润开口。
“对,”莫良骏握住幼润的手,“就如同我对夫人的这般心思。”
“你,”
幼润脸色有些微红,
“左相?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无双公子吗?”
“正是他,”
莫良骏点头。
“才子佳人,岂不是好事?”
幼润笑道,
“我素来听闻这无双公子品行高洁,才华横溢,又生的清朗俊秀,乃这世间一等一的人物,王上又是时间难觅的佳人,此番相配,也不为过。”
“可他是臣啊,怎么能对君主有那种心思?”
莫良骏皱皱眉。
幼润轻拍了拍他的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百官侯爵,谁又不是王上的臣子,如此想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况且,”想到这儿幼润低声笑了笑。
“当年你与我在一处时,不也是如此。”
莫良骏一愣,随即搂住自己的夫人。
“夫人说的是。”
这边锐思在城门接了郑昔泽,却未回府邸,而是去了城西半坡一处破落的寺庙中。
“你确定是在这儿?”
郑昔泽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信上说确是此处。”
锐思躬身道。
郑昔泽近来一直在追查那夜即墨清和调遣飞羽卫之事,想是动静大了些,竟有人传信至他府上,说知晓那日所发生之事,愿一一详尽告知。
虽心有疑虑,但郑昔泽也不愿放弃此等机会,便照着对方约定的时间地点来到了这里。
“郑大人果然守信用。”
一道声音从帘幕后传来。
锐思立刻做防备状,郑昔泽伸手拦住他。
“阁下是?”
和颂摇着扇子从帘幕后走出,一付浪荡公子的模样。
“在下鸿祯商会大主司,自修。”
“自修?”
郑昔泽皱眉。
“何以证明?”
和颂拿出鸿祯商会大主司令,
“此令在手,想必郑大人可以相信了吧。”
郑昔泽看了一眼和颂手中的玄铁令牌,将手覆在身后。
“不知大主司深夜约我,所为何事?”
和颂哈哈大笑。
“郑大人不是都知道吗,我找你,是为了告诉你即墨清和的秘密。”
郑昔泽眼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你如此做,是想要什么好处吗?”
“不不不,“和颂连连摆手,“在下只是见不惯你们那位即墨大人假模假样的虚伪样子,至于好处什么的,在下根本不在意。”
郑昔泽眼中寒光更冷了些,和颂见郑昔泽不说话,笑意吟吟接着说道。
“即墨清和与维运商会利益勾结,与那行首景洪更是权钱交易,对了,这位左相大人,还是维运商会的合议长老。”
郑昔泽扭头看向和颂。
“怎么?难以置信?你既然大费周章调查那晚之事,不正是对他起了疑心?”
和颂笑的更是畅意。
“坊间都传闻你抱病在床,今日一见,自修大主司倒是活蹦乱跳的很。”
郑昔泽突然开口道。
和颂将扇子收起在手心轻敲了两下。
“我鸿祯商会既然是入了昊天,自然要谨慎些,称恙抱病不过是权宜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