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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个狙击手的确完成了锁定,他找出了葛震的伪装,但找到的也只是一套伪装服而已。

    葛震太狡猾了,他用伪装服吸引G国狙击手,让他们误以为找打了自己的位置,在其开枪的瞬间形成狙杀。

    这就是成长,他在实战中的成长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想象,可以冲杀,可以欺骗,可以带着狙击手满森林的跑。

    再继续下去,葛震就要形成自己的狙击风格,而一旦形成风格,就意味着他直接从入门跨入到精湛。

    一个星期过去,G国狙击手还剩下十来个;半个月过去,G国狙击手只剩下三个人;当又一个月过去,G国还剩下最后一名狙击手。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月,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葛震就呆在这片森林之中。

    笔记本上又多了7个“正”字,但这7个“正”字跟前面的所有正字都不一样,它们所代表的是狙击手。

    36名狙击手已经死了35个,35具尸体被诡狙堆放在一片空地上。

    大多数尸体在高温下已经呈现出高度腐烂,臭气熏天,流淌出来的尸水渗透裹尸袋,但这似乎对诡狙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他跪坐在35具尸体前,抓着狙击步枪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嗷嗷嗷……嗷嗷嗷!……”

    出征36人,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活着,这种失去的痛苦让他难以承受。

    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或者说在还剩下十来个狙击手的时候,上面已经要求他们撤退,但没有一个人肯退。

    杀人总要偿命,出征总会死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人,也得战斗到底,也得杀掉敌人。

    “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诡狙转身窜进森林之中,掏出那份地图。

    地图上已经标注了很多点,他按照第一个点到最后一个点的顺序串起来,形成一个个看似不规则的梯形。

    “狙杀、撤离,以撤离点为第二狙击点,完成狙杀之后再撤离,然后以撤离点为第三狙击点……”

    这是葛震的运动路线,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已经养成的狙杀习惯。

    这是一种防御形狙击作战,不断的以狙杀引敌深入,在撤退中不断的消耗敌人的兵力,即便遭到猛攻突入,也可以从容不迫的迅速逃离战场。

    非常保守,但效果非常好。

    “下一个点是……这里!”诡狙用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的一个点。

    “噗!”

    用力太大,这个点直接被他戳破。

    “兄弟们,我会干掉这个狙击手为你们报仇,我发誓,我会干掉他!”

    扔下这句话,诡狙狠狠抹了一下脸,把这场如同噩梦一样的经历全部抹除,抛掉所有的负面情绪,重新变的冷酷无情——比从前更冷酷,比从前更无情!

    他站在高处,冲森林发出血气澎湃的吼声:“藏好!与我单挑!!!——”

    这是把所有的怒火与痛苦转换成汹涌的战斗精神,他要开启跟葛震最后的狙击单挑战。

    ……

    森林深处,葛震在啃树皮,他用军刀劈下树皮,把外面粗糙的部分剔掉,又把里面带有纤维的部分揭掉,只留下中间那一片白白的、嫩嫩的、水灵灵的部分往嘴里塞。

    “嗯……不错……不错……”一边嚼着树皮,葛震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多水多汁,真不错!”

    什么真不错?这玩意苦涩无比,他咽下去都得伸长脖子使劲的吞,努力让树皮进入胃部,填其饥饿。

    这里的环境简直糟糕的一塌糊涂,森林里就没有水源,也没有多少野生动物,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葛震几乎全靠树皮与野菜充饥,偶尔弄到一只野兔子野鸟什么的能开个荤。

    他开始怀念野人山了,虽然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可找点吃的很容易,这里……

    经历过野人山的葛震早就拥有丰富无比的野外生存能力,可在这里,他也没招。

    “单挑……单挑……单挑……”

    就在他梗着脖子啃下一块树皮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虽然经过树木的层层吸纳,但还是呈现出回声。

    “单挑?”葛震伸出舌头舔舐树皮上的水分,龇牙道:“抱歉,你连单挑的机会都没有,呵呵呵……”

    说完这句话,他一口把树皮塞进嘴里,披上伪装衣提着SVD狙击步枪窜进森林深处。

    ……

    诡狙在林中狂奔,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他判定的点。

    事实上他的判定完全正确,葛震就是用的这种保守的防御型运动轨迹,一边后退,一边实施狙杀,不断的把狙击手引进来。

    整个运动路线呈现出向上叠加的梯形,被诡狙完全读懂。

    这是最后一个点了,诡狙来到这里,借助身上的伪装衣潜伏在草丛中。

    在他面前有四个利于狙击的点,相距十米到二十米不等,甚至他都看到被剥落的树皮。

    树皮外层被剥掉,纤维层也被剥掉,中间最嫩的一层消失,毫无疑问,这是被吃了。

    诡狙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跟草丛融为一体,他很清楚,现在比拼的就是谁更有耐心。

    “喂,你趴在那里累不累?起来活动下筋骨?”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诡狙的身体狠狠一震,脸上露出苦笑,瞳孔收缩到极致,然后又无奈放松。。

    点,是在这里没错,可敌人绕到了他的背后。

    怎么绕过去的?不知道……不,不是绕到背后,而是他来的时候压根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狙击手呀?他可是世界排名第23的狙击手,却根本没有发现对方到底藏在哪儿。

    或许只能……以死报国!

    可下一秒,诡狙连以死报国的心都没了。

    “梯形防御保守运动是我故意做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上套。”葛震笑眯眯的说道:“你想跟我单挑?不好意思,没有资格。”

    一颗心彻底沉下去,诡狙受到从未有过的打击,他的判断正确,可这是人家故意给他留的套!

    “吼!——”

    一声暴吼,诡狙猛地转身拔出手枪。

    “砰!”

    “哐!”

    枪声响起,端着SVD的葛震一枪打在对方的手枪上。

    手枪脱手而出,震裂诡狙的虎口,让他整个右手呈现出无法控制的颤抖。

    这一刻,绝望写在他的脸上,眼神如死灰。

    ……

    (本章完)



    诡狙连拼命的单挑的资格都没有,他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的排名是靠实力堆出来的,绝对没有任何虚假,然而对上这个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他一个人没有还手之力,而是整个G国最好的36名狙击手全部没有还手之力。

    该悲哀吗?不,诡狙压根不悲哀,因为差距太大,他连悲哀的资格都没有。

    “谁执政了?兰尼?”葛震问道。

    “兰尼叛国,已被诛杀!”诡狙咬牙盯着葛震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侵略我的祖国?你在狙击排行榜多少位?”

    “什么?兰尼叛国已被诛杀?”只听到前半句的葛震瞪圆眼睛:“有病吧?兰尼都被杀了你们还杀我干嘛?现在谁执政?”

    “库尔……你到底是谁?在临死前,我只想搞清楚你是谁?”诡狙大声说道:“你要清楚一个问题,哪怕杀死我们这些人,依旧会有更多的人奋起抵抗侵略,所以你必死无疑!”

    侵略?

    葛震又听不懂了,他什么时候侵略过G国呀?兰尼都死了,你们还来追杀我干嘛?一口气动用了那么多狙击手……等等,这个库尔总统是不是跟我一伙的,专门送他们来给我练狙击?

    “谁TM侵略你们了?你看我像侵略者吗?我一个人侵略你们整个G国?你在开玩笑吧?老子来到这里只是要从兰尼手中救人,然后不小心端了这个老家伙的军火库,然后被你们追杀……你觉得我一个人敢TM侵略你们一个国家吗?当兵当傻了?学会用脚指头思考了?”

    对于诡狙所说的话,葛震哭笑不得,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老子一个人侵略一个国家?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在就上天日龙去了,还在这地上混什么?

    诡狙不说话,只是用吃人的愤恨目光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怕是已经被杀了好几遍。

    “你对你的祖国还真是愚忠。”葛震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让我想起了鬃狗,但你跟鬃狗比不了。他在为他的祖国努力,拿起枪勇敢战斗,明白自己要争取什么,懂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为了国家的解放,为了所有人的自由战斗……”

    鬃狗,是葛震这辈子都忘不掉一个人,死了的时候还抓起脚下的泥土,眼中流泪。

    这是勇士,值得尊敬,可眼前这个家伙呢?完全是个蠢货!

    “你在为什么战斗?你的祖国经历了哗变,你所有的信仰已经为人所利用。侵略?兰尼想要成为总统,但是他没有成功,最后的政权被库尔夺去,在这过程中,你考虑过你们到底算什么吗?只是一群随时可以死去的棋子。保家卫国?你到底在保护你的家人还是在保护你的国家?又或者说为库尔卖命?你不如鬃狗,差的太远太远。”

    对于这个家伙,葛震连杀都不想杀,因为这就是个可怜虫,他连忠诚的根本都没有搞清楚。

    G国现在是什么情况?动乱!

    动乱中上层都在为己,军人的荣耀已经不值一提。

    “你走吧,我不杀你。”葛震扛着枪朝前走去:“你的忠诚我懂,我希望你能真的去忠诚于你的祖国以及祖国所有的人民……对了,乱世出英雄,我去杀库尔,你把握机会吧。”

    诡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敌人走进森林深处,他有的是机会拿起狙击步枪,可最终没有拿起。

    他的眼神很混乱,不愿意相信葛震所说的话,但内心却又无法反驳。

    哗变,他参加了,并且参加了狙杀前总统的任务,只是任务没有成功。

    到底忠诚于谁?如果不是葛震这会说起的话,他恐怕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只会用军人的方式去执行。

    对还是错,没有想过。

    “全都死的无辜……全部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诡狙失神落魄,慢慢的爬起来,像是醉汉一样向前走去,不知道怎么就流下了眼泪。

    他是排行23的狙击手,根本就不蠢,只是没有被敲醒。

    走到35具尸体的旁边,诡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尸臭味中坐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他站起来一把火将这些尸体全部烧掉之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呈现出别样的战斗火焰。

    ……

    葛震在城里,他已经不去想诡狙会怎么样了,而是全身心的趴在广场对面的钟楼顶。

    他要狙杀库尔,原因很简单,对方要杀他,他就得干掉这个家伙,以干掉他的方式来向促使他飞跃的G国代总统致敬。

    钟楼顶只有巴掌块大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上去,这是整个城市的最高点。

    趴在那里的葛震白天要承受烈日下高达六七十度的地表温度,晚上要经历高处不断吹来的风。

    白天炙热,把他整个前半身烫出水泡;晚上的大风,疯狂的掠夺他的体能与精神。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葛震就趴在钟楼最顶层一动不动,至始至终半眯着眼睛,盯着广场方向。

    狙击手,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了孤独,能以意志力承受外界对身体造成的一切不适应。

    葛震已经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感觉……味道挺不错的,但是比脚丫子的臭味还差那么一点点,不够霸道。

    第五天,他感觉到贴着中楼顶的身体正面流出了水……是水,没错,那是水泡破了,是悟出来的痱子什么玩意的东西破了,所以流出了水。

    第六天,他隔半小时就做一个动作:用舌尖触碰滚烫的水泥板,每次都被烫的一个激灵,直到舌尖也烫出水泡,然后被他咬破,把水泡里的水吞下去。

    味道……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他的嘴里早就失去味觉。

    第七天,广场人群汇集,一场盛大的典礼开始进行。

    而在这场典礼的五天前,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被搜索,进行安全确认。

    没人爬到钟楼顶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因为没人想到那里在两天前就已经趴了一个狙击手。

    热烈的掌声中,库尔在十多名保镖的保护下走上演讲台,开始充满激情的演说。

    葛震始终半眯的眼睛终于睁开,用SVD狙击步枪锁定正在演讲的库尔。

    八百米,依旧没有四倍瞄准镜,所用的还是机械瞄准具。

    “其实吧,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葛震发出幽幽的声音:“阁下,向您致敬!”

    “砰!”

    枪声响起,一枚狙击弹头在空中急速旋转,按照固定的弹道直窜过去。

    “噗!”

    库尔面部炸开,身亡。

    葛震一枪功成!

    G国,再乱。

    ……

    (本章完)



    这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惊艳一枪,八百米SVD狙击步枪使用机械标准具完成精准狙杀,直接破了这把枪的世界纪录。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很多人没有直观印象,但可以想象,八百米外的一个人,通过步枪进行瞄准的时候,比一只蚂蚁大不了多少,甚至视力稍微差一点的,根本都找不到人。

    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距离上的精度狙杀,用的是一把破破丢丢的SVD狙击步枪。

    这把枪在世界上赫赫有名,可它的名气不是像PM狙击步枪那样拥有卓越的精度,而是因为便宜耐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有它的身影。

    它就是步枪中的AK,它就是反恐部队的噩梦。

    “一把SVD完成八百米外狙杀?!”小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里露出震撼。

    对于现代战争来说,SVD狙击步枪都是过时的,它的四倍瞄准镜很落后,只能对四百米距离的目标实施精度狙击,超过这个距离误差就会变得很大。

    震撼的不止小丑,很多国家已经得到这个消息,他们全都震撼于葛震用一把SVD狙击步枪完成八百米外目标的精准狙杀。

    “很厉害,用这样一支狙击步枪完成八百米外的精度狙杀,如果说是PM狙击步枪我还相信,但是SVD……”

    “不可能吧?这个距离上SVD狙击步枪没有任何精准度可言。这种枪在现在只有恐怖武装会装配,用来打打鸟。”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恐怖了,这名狙击手的水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需要,他完全可以一跃成为战场幽灵。”

    “狙击排行榜上谁最擅长使用SVD?”

    “伊万……但根本不是伊万做的,他人在俄罗斯。”

    “……”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是葛震完成的狙杀,只知道库尔在演讲的时候被八百米之外的SVD狙击步枪干掉。

    狙击排行上唯一擅长使用SVD狙击步枪的就是伊万,排行第三,但这不是伊万做的,他在俄罗斯,已经得到确认。

    对于葛震狙杀库尔,苏国士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会睚眦必报的似的。

    没有反应,更没有提起。

    小丑抱着一把SVD狙击步枪,用瞄准镜对八百米外的一个目标进行锁定,反复试验,最终得出结论。

    “我也可以做到。”小丑肯定的说道。

    霍鹰扬只是瞟了他一眼:“葛震用的是机械瞄准具。”

    “不可能!”小丑脱口道:“SVD的机械瞄准具太烂了,根本就不可能!”

    是的,SVD狙击步枪不光四倍瞄准镜很烂,机械瞄准具更是烂的让人揪心,没人可以利用机械瞄准具完成对八百米外目标的精度狙击。

    霍鹰扬轻蔑一笑:“你太小看葛震了,如果你真的把他当成对手,就得习惯一切的不可能。”

    小丑不再说话,他知道义父身边的这个影子不会说谎,她说葛震用SVD机械瞄准具完成八百米狙杀,那就一定是这样。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三个月时间就能从一个对狙击步枪陌生的新手,直接跳跃成顶尖的存在?

    太匪夷所思了!

    ……

    俄罗斯,某军事基地。

    “砰!砰!砰!……”

    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伊万趴在那里端着SVD狙击步枪,对八百米之外的半身靶进行射击。

    这种身高在俄罗斯来说属于娇小玲珑型,但并不妨碍他成为许许多多身材高大特种兵心目中的巨人。

    “三发命中,两发脱靶!”

    打完弹匣里的五颗子弹,耳麦中传来报靶的声音,很快,靶纸被一名战士跑着拿过来。

    接过靶纸,伊万皱着眉头盯着上面的弹孔:两发打在半身靶的手臂,一发打在腹部。

    “教官,SVD根本无法对八百米外的目标实施精度射击。”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走过来冲伊万说道。

    “是的,不可以。”伊万卸掉四倍瞄准镜,肯定的说道:“测算误差太大,很难很难。”

    当伊万说很难的时候,那就一定很难,他用自己专门的枪,进行不下三十次调校,最终五发子弹打出这个成绩。

    “那G国完成对库尔狙杀的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军官一脸疑问:“运气?”

    “运气占据很大成分,如果我射击的时候运气好一点,可能会直接命中头部。但我们没办法依靠运气,我都没有这种运气,别人会有吗?”

    这是自信,让人信服的自信,因为他就是公认的SVD之王,无可取代,无人能及。

    “但是用机械瞄准具可以做到。”伊万沉声说道:“那个狙击手使用的是机械瞄准具,不断的修正,不断的测算,最终才完成精度狙杀。”

    “不可能吧?”军官失声道:“用机械瞄准具怎么可能做到?”

    伊万不说话,他快速拆掉瞄准镜,使用SVD上被称为烂到家的机械瞄准具对八百米外的半身靶进行瞄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万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完全静止的石像。

    一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敢打扰他。

    从上午到下午,足足七个小时过去了,他才扣动扳机,打出一发子弹。

    “砰!”

    枪声响起,周围的士兵跟军官们全都站起来。

    “命中头部!命中头部!”

    无线电里传来兴奋的声音,伊万用机械瞄准具一枪命中半身靶的头部,完成几乎不可能做到的狙击。

    “教官,您太厉害了!”军官发出兴奋的声音,递过一瓶水。

    接过水,伊万仰头喝了两大口,把手中的SVD扔给旁边的一名战士。

    “这名狙击手用的就是机械瞄准具,只有机械瞄准具才能完成对八百米外目标的精度狙杀。”伊万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用了整整六个小时进行目标的熟悉,用了一个小时进行反复测算。这不是枪法多好,而是找到意识,不断的用枪管比量目标,不断的计算弹道……查一下这个狙击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喜欢他,只要不是敌对方,我可以把我的一切教给他,或者不加保留的交流。”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战士们全都愣住了,他们知道伊万从来不肯收徒弟——施教是施教,带徒弟是带徒弟,两者天差地别。

    “他找到了SVD的灵魂,只是还不够成熟。”伊万笑笑道:“如果是敌对方,我会与其对决。”

    ……

    (本章完)



    可能会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四倍瞄准镜的情况下难以精准狙杀目标,反而机械瞄准具却可以?因为这款四倍瞄准镜是该放进博物馆珍藏的。

    SVD的瞄准镜是PSO-1,放大倍率只有4倍,但射程调节螺帽可以将弹道修正到1000米,误差为1米,加上瞄准镜的分划板上还有三个距离分划,每个分划100m,最大射程可达1300m。

    这是最大射程,而事实上PSO-1四倍瞄准镜超出六百米之后就会出现很大的偏差,近处看不广,远处看不清的情况无法修正,但机械瞄准具却可以进行反复修正,通过人的肉眼视力。

    通过对弹道的计算,通过对周围环境的计算,采取纯人工的修正方法。

    这就好比电脑一样,用起来非常方便,可如果系统出现问题了呢?想要修正,不能依靠电脑本身,只能依靠人来进行。

    所以说到底,一切伟大的诞生,都是人来完成的。

    SVD狙击步枪很简单,但它的简单之处又不简单,它代表着强大夯实的基础。

    用好这种狙击步枪的人,使用任何型号狙击步枪都可以轻松自如,但习惯使用弹道计算设备瞄准镜的狙击手,一定玩不转SVD。

    由简入繁容易,由繁入简难,SVD就是标准的由繁入简。

    葛震的这一枪,的确让他瞬间功成,已经有人拿他跟伊万做出比较,对他进行排名,可惜谁也不知道这一枪是他打的,但却出现一个绰号——灵魂射手。

    因为他用SVD打出了不可能的狙杀,一切都源于他的灵魂跟SVD彻底相融。

    ……

    库尔被杀,G国再次大乱,葛震趁乱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人对他采取拦截,因为下一任在库尔被杀之后马上进行革命,用最短的时间推翻库尔并不扎实的政权,将其取而代之。

    与此同时,流亡的前总统势力跟着进行争斗,还有蠢蠢欲动的武装势力也参与进来,大家开始打的稀里哗啦。

    这是一场经济大萧条引起的彻底崩溃,乌克兰如此,南非如此,许多国家都是如此。

    这是由兰尼直接主导引起的,但他已经死了,罪人不罪人已经无关紧要,这个国家想要重新崛起,怕是必须得经过长时间的内战消耗,直到有一天出现一位真正的圣人,带着所有人奔向自由,重铸辉煌。

    葛震离开了,G国所发生的一切被他从开始看到最后,心中更清楚什么叫国家存亡匹夫有责。

    自己的国家已经强盛,但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难以预料的问题,后果严重。

    世界的格局下,从来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冷漠无情。

    终于返回了,在返回之后,他进行了述职报告,把发生在G国的所有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提前返回的胡海浪也进行了述职,把跟葛震一起进行的任务也说的清清楚楚。

    苏国士到底是不是叛国,葛震不知道,胡海浪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只有上面去做判定。

    “老胡,怎么回来以后感觉你跟从前不一样了?”葛震叼着香烟,在训练询问胡海浪。

    这是他的直接感觉,虽然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可就是感觉不一样。

    “我在想我进入部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到底要做什么,究竟要实现怎样的自我价值。”胡海浪也咬着一根香烟,仰头瞅着天空说道:“葛震,你说我就算在右手连干一辈子,恐怕也无法获得认可吧?”

    “废话,当然会获得认可。”葛震撇撇嘴说道:“咱能不能不装?”

    “我是说无法获得我们家的认可。”胡海浪吐出一口烟雾道:“他们什么样的功勋没有立过?我做这点事算什么?没有人会看在眼里,哪怕我拿着一等功回去,可能换来的也只是一句还不错吧……”

    对于自己这个大表哥的烦恼,葛震也是了解的,同样也了解老胡家的情况。

    人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简单的角,从辛亥革命到抗日战争,再到内战,再到自卫反击战,涌出的牛逼人物多的不得了。

    如果再往上追溯他们家的老祖宗,那也是几百年前反清复明的存在。

    什么样的官都出过,什么样的荣誉也都获得过,据说他家还有明朝皇帝赐下的免死金牌跟黄马褂。

    在这种家庭环境下,胡海浪不管做多少可能最后换来的都是一句还不错吧。

    可偏偏这个家伙就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倔驴一头。

    “我说大表哥呀,这是和平时期,你怎么证明自己?出几个任务就牛逼了?死在外面换个一等功臣就OK了?你说你二不二,有那么多的资本你就玩呗。如果老子是你的话,我绝对……”

    “你跟谁称老子呢?”胡海浪狠狠瞪了一眼葛震。

    “呃……错了,我错了……”葛震笑着拍拍自己的脸:“跟谁称老子也不能跟你称,乱辈了……”

    “行了,不跟你扯淡了,我回去了。”胡海浪掐灭烟头,很是烦躁的往宿舍走去。

    他的脑子里全都是苏国士对他说的话,开始是抗拒的,最后竟然认可并且接受。

    苏国士没有对他有任何难为,也没有阻止他的离开,而回来之后的胡海浪并没有把这一段做述职。

    “别走呀……再聊一会吧,暮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没有人给我做饭吃了。表哥,大表哥,再聊一会吧……”

    葛震也非常烦躁,回来之后他先进行述职,等到述职完毕回到兵者驻地的时候,看到的是满桌他最爱吃的菜,苏暮雪却接到命令离开。

    这一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国士的关系。

    苏国士到底是不是叛国,他不知道,但心中充满疑惑:为什么进入大使馆之后又逃掉?兰尼的死,对方在里面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这些胡海浪知道,但胡海浪不会说的,因为他在做挣扎,苏国士抛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接下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葛震只希望苏暮雪能快点回来,他的胃已经被这个女孩养刁,他的心,也被这个女孩完全带走。

    这就是爱情,朝思暮想。

    ……

    (本章完)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葛震尝试好几个渠道打探苏暮雪的消息,却全都是无可奉告。

    这几乎断定苏国士就是叛国,只有他出现了问题,才会牵连到苏暮雪,才会让苏暮雪被控制起来。

    如果苏国士一点事都没有,那么苏暮雪也不可能就这样杳无音讯。

    在葛震的思维里,苏暮雪就是被控制起来。

    “老杨,你给我说苏暮雪到底在哪?”葛震冲老杨发出怒吼,眼睛里充满血丝。

    老杨就是接受他述职的中年人,葛震在四处都打探不到的情况下,直接找到老杨,在他这里大发雷霆。

    “我也不知道。”老杨一脸无奈。

    “哐!”

    葛震一脚踢翻桌子,眼睛里冒出凶光。

    “就算你把我这里全砸了,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体系。”老杨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但有一点你得清楚,就算苏国士有事,他女儿未必有事,懂吗?国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话留给跟别人说吧!”葛震走上前,一把揪住老杨的领口,拖向窗边:“老杨,我现在对你还是比较客气并且比较克制的,我希望看在以后还得经常打交道的份上你给我说实话,否则——”

    话音落地,他挥动左拳,狠狠砸向玻璃。

    “哗啦!”

    窗户玻璃四分五裂,高楼的风马上灌进来,吹乱老杨的头发。

    “你想干嘛?”老杨怒斥:“还有没有纪律性?还有没有……”

    还没说完这句话,他的上半身就被葛震推出窗外。

    “别跟我扯纪律性,我要见苏暮雪,这件事你给我安排。如果你说不,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葛震的声音透着残暴与冰冷:“老子找了很多方向,全都TM给我无可奉告。行,全都无可奉告是吧,全都不给我个答案是吧?那我就自己来!记住,命是自己的。”

    “你疯了?!”老杨努力转过头叫道:“葛震,你还敢杀我?你还……”

    他看到的是葛震那双充血狰狞的双眼,以及瞳孔伸出透出的浓浓嘲讽。

    这一瞬间,老杨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兵者可不是他爹葛献之,这个葛震一旦发狂,真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葛震一扬手,把老杨扔出窗外。

    这可是9楼,摔下去必死无疑。

    老杨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重心向下坠,瞳孔中散发出大惊之色,下意识的发出高喊声:“我来安排!——”

    “啪!”

    葛震抓住他的脚腕,让其整个人倒着挂在那里,然后将其提上来。

    喊声惊动楼道里的哨兵,五六个人冲进来,看到老杨靠在墙边大口喘息,葛震坐在一张椅子上抽着香烟,面色阴沉。

    “全部出去!”老杨怒道。

    “是!”

    哨兵们马上全部退出,把门带上。

    这一下弄得老杨心跳加速,但却没有多害怕,他也是风里来雨里去过的,只是没想到葛震还真敢把他往楼下扔。

    “你是不是真疯了?就凭你对我的行为,把你关进去都绰绰有余。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是兵者,不是普通的小兵!你这么冲动怎能让首长放心?怎能让祖国跟人民放心?”老杨气急败坏,一脚把花盆踢碎,狠狠捋了下头发指着葛震继续发出咆哮:“一个女人就让你变成这样?你们是有轰轰烈烈的生死爱情还是有什么?”

    对于这一点,老杨有点想不通,因为他知道葛震跟苏暮雪压根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年轻人的爱情观,但他也知道爱情一旦轰轰烈烈了,的确可以为对方做出从未敢做过的事。

    可葛震跟苏暮雪压根就没有那种爱情,他们之间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跟一个优秀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摩擦出的火花。

    真爱到死去活来了?没有!

    但葛震的表现就是那种爱到死去活来的冲动,甚至不惜把自己所有的前途拿出来做赌注,只是为了见苏暮雪一面。

    葛震重重掐灭烟头:“她是唯一一个做好饭等我回家的女人,这种女人叫媳妇。”

    什么狗屁爱情?在他葛震的眼里,苏暮雪就是媳妇,不是爱人,虽然从没谈过爱情,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

    你的爱情再轰轰烈烈,她会每天做好饭等着你回来吃吗?你的爱情再丰富多彩,她会在你睡着的时候打来热水给你泡脚吗?

    别人会不会葛震不知道,他知道苏暮雪会!

    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弥足珍贵,他有几次半睡半醒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苏暮雪给他泡脚,缓解疯狂训练下的身体。

    所以葛震会发疯,会发狂,他们之间的确没有轰轰烈烈,他们是从争斗直接走向细水长流,充满家的温情。

    “你……可以,我可以给你安排,但是我得提前警告你一点。”老杨想了一下说道:“你跟苏暮雪怕是不太可能了,不管你爱不爱听,你得远离她,否则……”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安排!”

    葛震烦躁到无以复加,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见到苏暮雪。

    “好的,我现在就安排。”老杨瞅着葛震看了好一会,轻轻摇头。

    具体的情况他知道的很多,但又不能往外说,因为这件事牵扯的太大,哪怕苏暮雪自身没有任何问题,可问题依旧把她缠绕。

    作为兵者的受述职人,老杨能跟葛震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劝对方离开苏暮雪,虽然这话很不想说出口。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但葛震拥有大好前途,如果在这件事上分不清楚的话,那他将不会被首长所信任。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还好,问题是将导致兵者不会被信任,最终会造成兵者永远被抹除。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所以葛震必须分清主次,要么选择放弃国家,要么选择爱情。

    对于这一点,恐怕只有他葛震自己做出选择。

    或许这就叫身不由己,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自由人。

    ……

    (本章完)



    第二天晚上9点,在老杨的安排下,葛震跟苏暮雪见面,为了这次见面,葛震一天赶了三千公里路。

    见面的地点在一幢幽静的小楼里,想要进入这个小楼很难很难,就算是一名将军,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进去。

    走进小楼其中一个房间,哨兵在对葛震完成第五道检查之后,才把他放进去。

    “半个小时。”这里的管理人员对葛震说道:“不要超了时间,不然我会很难做。还有,不要有其它想法,否则我们都会难做。同志,尽量不要给她增加负担。”

    管理人员说的很客气,他是从侧面提醒葛震千万不要做出冲动的事,否则大家都会很难做。

    “我知道。”葛震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这是一套八十来平的房子,不管摆设还是什么的都非常舒适,完全跟之前所想的囚禁不一样。

    其实……软禁跟囚禁也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地方不一样,名字不一样。

    “葛震?”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苏暮雪眼睛亮了,她一下跳起来。

    葛震笑了,伸出双臂,要把这个消瘦了很多的女孩仅仅抱在怀里,但是……他没有等到。

    可苏暮雪没有跑过来,眼睛里的亮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你来干嘛?”苏暮雪盯着葛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

    这突然的态度让葛震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但他也没有尴尬,而是笑嘻嘻的走过去,走到对方面前。

    “你说我来干嘛?我想你了呗,嘿嘿嘿……”葛震笑着说道:“最近怎么吃饭都不是那个味,你看我都瘦多少了,嘿嘿。”

    的确瘦了,不是因为在G国长达三个月的狙杀与被狙杀中瘦的,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

    右手连炊事班做的饭菜挺好的,可葛震就是吃不了那个味,第一口勉强咽下,第二口就能吐出来。

    “葛震,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苏暮雪皱着眉头,重新坐在沙发上说道。

    “我明白什么?”葛震一脸疑惑。

    “从一开始我就在耍你,一直在利用你。”苏暮雪露出轻蔑的笑:“可惜你还跟个傻子一样回不过弯……”

    “耍我?利用我?”葛震眨眨眼咧嘴笑了:“是呀,你耍我了,不过那是闹脾气罢了,哈哈哈……”

    在他心里,如果这都算事的话,那他葛震同志也太小肚鸡肠了,走出去溜达一圈遇到木姐之后,他才知道苏暮雪都是闹小女孩脾气呢。

    这要耍,他媳妇真能把他玩死,这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我知道你最缺什么,母爱以及一个家,所以我给你做饭,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而这一切只是基于我想让你把我父亲救回来。”苏暮雪歪着脑袋瞅着葛震:“你觉得我真的能看上你?比你优秀的人太多太多,我三天三夜都挑不完。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中国有句话说得好,叫作门不当户不对。我能了解你的生活,但你永远无法了解我的生活,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一番话让葛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并且下意识的产生疑惑,但脸上依旧挂满笑容。

    “暮雪,乖,别闹了。咱们就三十分钟时间,总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呵呵。”

    “葛震,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我们在一起能做什么有意义的事?”苏暮雪一脸愠怒道:“都说了,给你做饭是我抓住了你最渴求的东西,你所有的感受其实都是虚假的。你这个人没有过感情经历,我针对你的弱点下手,想怎么玩你都行。说到底,你就是我的一条哈巴狗,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不信你自己回过头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略施手段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入了我的眼睛?我,是苏暮雪,是你高攀不起的!”

    葛震的脸色变了,没有怒火,有的只是沉默,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消瘦太多太多的女孩。

    “你走吧。”苏暮雪用手指着门说道:“不要再有什么想法,我们的出身终究不一样,你从小生活在矿区,而我从小出入王侯将相家门……”

    话还没说完,葛震扭头就走,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眼睛里更是透出不加掩饰的痛苦。

    对于他的表情与眼神,苏暮雪看的一清二楚,整个人冷的如同一块万年寒冰,眼中冒着轻蔑之色。

    走到门口,葛震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媳妇,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竭力跟我甩开关系,只是因为你要保全我。你所看到的听到的,让你必须做出这种决定,甚至说有人专门做你的思想工作,让你这么做。”葛震深吸一口气笑道:“你当你男人是弱智吗?呵呵……我是得扛起兵者,但我的前程真不重要,最多像我爸那样滚回家挖煤去。其实今天来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媳妇儿,我来看你了。”

    打开门,葛震大步走出,没有再回头。

    “嘭!”

    大门关上,苏暮雪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门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竭力忍耐不让眼泪流淌出来,为此都把嘴唇咬的流出鲜血,可眼泪这玩意还是不争气的滚滚而落。

    “葛震,你就不能傻一点吗?你就是一头牲口,专门来骗我眼泪的……我的眼泪都是在你这里流的!我爱你,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爸,真的叛变了……”

    走出房间的葛震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管理人员,他伸手搂着对方的肩膀,向没人的楼梯口走去。

    “哥,求你件事。”葛震说道。

    “嗨,什么求不求的,有话就说。”管理人员说道。

    “苏暮雪平时的生活质量很高,别亏着她。”葛震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资卡塞给对方:“这是我的卡,每个月的津贴都会打进去。别的我不求,只要是她想要的,您就尽量行个方便。”

    “这不……”

    “哥,算我求您。”葛震用力抿了下嘴唇说道:“没有规定不准这样,哪天哥哥您有事找我,我葛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总之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她,算我葛震欠您的大人情。”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

    (本章完)



    这件事老杨向上面进行了汇报,在汇报的过程中,他极力为葛震说好话,并没有因为自己差点被弄的高血压而进行打击报复。

    “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事,不要让我帮你擦屁股。”老杨对葛震说道:“你年轻可以冲动,也可以获得原谅,但这不是你可以依仗的资本。”

    “谢了。”葛震向老杨道谢。

    他又不是傻子,谁对自己怎么样当然可以看出来,虽然跟老杨打的交道不多,但知道对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首长。”老杨盯着葛震说道:“不要再让首长失望,你的前途无量,懂吗?背着兵者,背着国运,你真的没有资格去逞年轻的无所顾忌。”

    这是对葛震的提点,哪怕这是个莽撞又经常犯错的年轻人,可他的身份不一样了。

    这次的事首长只是哈哈一笑,说了一句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浑然没有当一回事——但只能这么一次。

    对于葛震来说,他必须得成熟稳重,懂得审时度势,因为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

    “首长不会对我有看法吧?”葛震小声问道。

    “这我不知道,但是你得准备一下了。”老杨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南海,你将大有作为。”

    “南海?让我去那边?搞什么?我还得把苏国士绑回来,问问他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国家应该下黑色通缉令,针对苏国士。我一定会把他绑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一切都是苏国士引起的,葛震发誓一定要把苏国士绑回来,把整件事搞清楚。

    从公来说,得将其抓到,因为对方熟悉国内的所有经济政策;从私来说,也得把他抓回来,这关系到他跟苏暮雪的以后。

    爱情在很多时候是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可冲破阻碍的爱情通常死的更快。

    葛震不想蛮干,并且他也懂得怎么在规则之内游走,就好比这次见苏暮雪,他清楚自己有这么一次机会。

    第一次可以是年轻人的冲动,首长会给机会,他马上毫不犹豫的用掉这次机会。

    可能在老杨看来这个机会用的太不值,可对于他葛震来说,这个机会用的值!

    “你觉得你还能插手苏国士的事吗?”老杨盯着葛震沉声说道:“南海很重要,那里的事情也非常多。”

    葛震沉默不语,他跟苏暮雪之间的关系注定不能再插手苏国士的事,所以上面让他去南海……

    这是给他的机会,无法拒绝,如果拒绝的话,可能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行,我去。”葛震点点头:“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那里是祖国的南大门,我去镇守,我去震慑乱舞的狂魔。”

    老杨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准备一下,等命令吧。”

    “好!”

    “……”

    离开这里,葛震返回兵者驻地,望着空荡荡的地方,眼前总是闪过苏暮雪的身影,明白了爱上一个人的孤独:越是想他越是孤独,越是孤独越是想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再次投入到玩命的训练中,不断的强化自己的攻击,开始学习战斗机驾驶,学习各种非常规武器操作使用,以及在这里提前进行军舰操作理论。

    每天睡三个小时,用无限压榨自己的方式忘记愁滋味。

    “苏暮雪是个好姑娘。”陪着葛震训练的胡海浪对他说道:“我知道她的眼界有多高,也知道她的脾气有多高傲。追求她的人有中将家的儿子,有部长家的儿子,有政界年轻的翘楚,还有商界大亨,包括军界中前途无可限量的人杰。”

    是这样的,苏暮雪的眼界的确很高,她是骄傲的,是被所有人当成女神来看的,而且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是名门之后。

    像是那种突然发迹起来的在富豪榜上占据一个席位人家的公子哥,跟她坐在一起吃饭可能都会感觉到荣耀。

    身份不一样,所处的环境不一样,苏暮雪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不是谁都有资格追求的。

    “她身上有缺点,但绝不骄横,她能为你弯腰做饭,为你泡脚,忍受你的臭毛病……”

    “我知道。”葛震点上一根香烟,歪着脑袋瞅着胡海浪:“你今天怎么有空的?好些天没见着你了,别告诉我你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胡海浪这些天一直都没找他,今天突然冒出来,让葛震越来越觉得大表哥有点不对劲。

    “我想告诉你的是人总得坚持自己,就好比我要坚持我的梦想。”胡海浪凝视葛震的眼睛说道:“你也一样,坚定你的爱情,因为我们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葛震眨眨眼,伸手摸摸对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感觉没有病呀,可说的话就像有病似的。

    “好了,说正事。”胡海浪打掉葛震的手冲他说道:“小姑已经被送进医院,医生说她能不能醒来就看这几天了。如果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如果醒不来,生命将再也维持不下去。”

    “真的?!”葛震的眼睛睁到极致。

    他等这个消息等了很久很久,突然被告知可能会在这几天醒来,整个人的内心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对,家里人都尝试要把小姑叫醒,但她根本就醒不来。医生说这种情况必须得是她最在乎的人去呼喊,才有大几率能把她叫醒。所以现在她去了医院,不在我们家,这也算是我们家的妥协吧。”胡海浪绽放出笑容,伸手拍拍葛震说道:“表弟,全靠你了!”

    “走呀!”葛震焦灼道:“抓紧时间,就这几天了,快点!”

    他把训练装备脱掉扔在地上,拉着胡海浪跳上车,向直升机场狂飙而去。

    当天晚上,两个人一路狂赶来到胡家所在城市的解放军医院,直奔胡清澜所在的病房。

    战争恶虎在病房门口守着,看到葛震的时候,眼睛里依旧充满恶虎一样的凝视。

    “别说话——”葛震指着战争恶虎:“现在的我想收拾你不需要太费劲。”

    他还记得第一次被战争恶虎凝视的感觉,但这会再被凝视已经没有任何压迫感。

    战争恶虎盯着他,身体向旁边挪开:“葛震,你不像你爸,你像你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葛震像他妈了。

    ……

    (本章完)



    病房里只有一名医生跟一名护士,没有胡家其他人,可能是为了暂时避开葛震吧。

    他们也想让胡清澜从活死人地步醒过来,可惜谁都叫不醒,现在只能看葛震了。

    “医生,我妈怎么样?”走进病房的葛震问道。

    他的目光落在躺那里的胡清澜身上,瞳孔中露出浓浓的焦灼之色,恨不得现在就把母亲叫醒。

    “你是病人儿子?”医生问道。

    “对,我是她儿子,亲儿子。我妈现在怎么样?”葛震急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她会醒?”

    急起来的葛震抓着医生的肩膀,都没有发现对方疼的龇牙咧嘴,半边身体都朝下垮去。

    “你别抓我……疼!”医生痛苦道。

    “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太着急了。”葛震赶紧道歉,松开手。

    “好大的劲呀……”医生揉揉肩膀笑笑道:“病人的情况非常好,脑电波很强,通常情况下这是将要苏醒的前兆。虽然这种病例不多,但从我搜集到的资料来看……”

    “长话短说!”葛震打断对方的话。

    “好,长话短说。”医生点点头道:“我们无法走进病人的精神世界,但是病例告诉我们奇迹的产生还是全部依靠外界。得有一个人把她唤醒,带给她顽强活下去的希望。我是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我大胆进行了推测。”

    “什么推测?”葛震问道。

    “你母亲只是要确定你是否还活着,你活着,她会努力醒过来;你死了,她绝不会再醒。我们不知道病人的内心的活动,但我可以肯定负责的告诉你,他们可以感受到外界,只是身处游离的世界,需要一个突破口回到真实世界……可能我说的比较科幻,但通过我对此类称为奇迹的病例研究,发现它是成立的。”

    作为胡清澜的主治医生,他多多少少知道从前发生的事,否则也无从下手。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做?”葛震问道。

    “跟她说话,陪她聊天,然后……”

    “然后怎样?”

    “看她自己了。”

    “好!”

    “……”

    医生跟护士走出去,留下葛震呆在病房里陪着他母亲,至于后面会不会发生奇迹,谁也说不准。

    “妈!”葛震坐在床边,抓住母亲枯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说道:“我是葛震,你儿子,那个让你为之宁愿自杀的儿……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葛震的鼻子就酸的发苦,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曾经他最羡慕别人有妈妈,每天都眼巴巴的瞅着,曾经一度认为母亲把他抛弃。

    等接触到事实的时候才知道他拥有天底下最让人羡慕的母爱,甚至都能想到在那个战场之上母亲为了他的活,毫不犹豫的冲自己开枪。

    这是天底下最至最深的爱,可以毫不犹豫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

    “21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我就凭着想象去画,可画来画去感觉都不像,因为画不出我心中最美的女神模样……”

    葛震开始跟母亲聊天,在这个单独的空间里,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在这里,他是脆弱的,是最真实的,小时候没有母亲的自卑心理也在这里全部释放。

    一天过去了,胡清澜没有任何反应;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反应;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反应……

    “小的时候我被人揍,这件事我爸都不知道……”葛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歪着头盯着墙壁露出倔强的眼神:“一年级,五六个三年级的孩子围着我揍,说我是没有妈的野种……我说我有妈,我妈在国外呢,过一段时间就来接我去外国玩了……可、可……妈……呜呜呜呜……”

    葛震泣不成声,一双眼睛通红通红,泪水大滴大滴顺着脸颊向下滚落,脸上满满的全是委屈。

    这一刻,他不再是兵者,也不是二中队的孤狼王,就是一个孩子,始终生活在委屈中的孩子。

    “老师让我们写作文,作文的名字叫我的妈妈……我写了,我写的是我的妈妈是天上的星星,当我思念她的时候,她就会从天上来到我的身边,带我去天上,坐在弯弯的月牙上给我讲故事……她有一艘船,经常带我到银河里划船玩,银河里有数不清的水草,有数不清的鱼虾,河水清澈透明……”葛震用力抹了一把脸,泣不成声道:“老师说我瞎编乱造……他说我根本就没有妈……我跟他说我有,他说我就是没有,我说我有,他说我顶嘴,拿着尺子在我脸上扇两下……我就咬他……我跟他说我有,这不,我真的有……”

    这是童年所受的委屈,他谁都没跟说,全都自己咽下去,也就是这会跟自己的母亲说。

    “呼……我爸在井下挖煤,一个班十二三个小时,我得给他做饭,我得给他洗衣服,还得收拾家……从七岁开始,这些就是我的活。您能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拖着煤气灶爬到四楼吗?您能想象八岁的孩子抱着五十斤的面往上艰难的拖吗?有一次拖煤气灶,一个不稳滚下去,摔的满头血,煤气灶的阀门开了,旁边是别人家放在走廊里的煤球炉,我还傻乎乎的过去拖,拧上阀门继续往上拖,也就是命大,不然非得给炸死……抹了楼下的邻居听到声音出来,还把我给臭骂一顿,拿着扫把要打我……呵呵,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

    葛震再擦擦眼泪,发出凄苦的笑。

    没有妈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会受欺负,无人疼无人爱,哪怕父亲很爱他,可父亲终究是个男人,男人总是粗心。

    “妈,你怎么哭了?瞧你,都是过去的事了——”

    陡然间,葛震猛地跳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母亲那张枯瘦的脸,他清晰的看见两道泪痕。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母亲瘦的如同鸡爪一样的手在握他的手,虽然一点力量都没有,可确确实实在握。

    “妈?你醒了?!”

    胡清澜的身体在颤抖,眼泪持续向下流淌。

    是的,她醒了,被儿子唤醒了;她在哭,她清晰的感受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从小到大的所承受的所有委屈。

    醒了,胡清澜真的醒了!

    ……

    (本章完)



    “我妈醒了!!!——”葛震冲出病房发出兴奋到极点的吼声:“我妈行啦!!!——”

    他兴奋的忘乎所以,这个时候任何事对他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他要把这句话狂吼出来,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妈醒了,他是有妈妈的。

    “我妈醒了,听到了没?我妈醒了!”葛震抓着战争恶虎的肩膀,满眼光芒的急促道:“我妈醒了,我有妈,真的有妈!你们他娘的谁都别想欺负我了,因为我妈醒了,懂吗?”

    战争恶虎用力点头,他的眼睛里不再是冷酷与冷漠,而是同样充满激动,眼睛也开始发红。

    “你懂个屁!”葛震一把推开对方,冲其咧嘴笑道:“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骨头打断!哈哈哈哈……”

    葛震发出狂笑声,又过去一把搂住跑上来的胡海浪。

    “表哥,我妈醒了,真的醒了。我再也不是没有妈的孩子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知道,知道!”胡海浪用力点头,满脸都是笑容。

    “你知道个屁!”葛震踹了他一脚:“你从小就有妈,你能知道我的感受?要不是看你人还不错,我就把你扔到楼下了,哈哈哈哈……”

    挨了一脚的胡海浪只是笑,他知道这会的大表弟是开心的发狂,而开心到发狂之后,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同时他也嗅出了一丝葛震开心到发狂的背后,那就是对他们胡家的憎恨。

    医生赶来,护士赶来,发现胡清澜真的醒了。

    “奇迹,又出现了奇迹,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爱才是无所不能的!”医生捏着拳头发出长叹声。

    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才是无所不能的。

    新中国的成立是所有的中国人深爱脚下的土地;祖国的繁荣是所有人热爱我们的故乡;家庭的幸福,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爱,真是是永恒的,它可以绽放出人类最耀眼的辉煌。

    ……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观察,然后根据胡清澜的身体情况作出一系列的恢复性治疗。

    卧床21年,哪怕每天都有人为她按摩全身的肌肉,但依旧全身上下肌肉萎缩,包括暂时忘记说话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开眼睛以及吞咽。

    她的右手始终抓着葛震的手,眼睛一刻都没有从自己儿子的脸上挪开,似要好好适应从婴儿时期直接变成男子汉的儿子。

    “妈,张嘴吃饭了。”葛震右手拿着勺子,对母亲笑道:“乖乖的张开嘴,好好吃饭好好养病,然后再变成从前的大美女。哎,对,就是这样……等你变成从前那样的时候,你就搂着我胳膊跟我逛街,别人问你是谁的时候,我就说是我对象。等人家信以为真的时候,我再告诉他你是我妈,吓死他,哈哈。”

    胡清澜的眼睛里蕴含笑意,张嘴一口一口吃掉葛震喂给她的饭,她要努力好起来,她要变成曾经的自己。

    “妈,我给你讲故事。”喂完母亲吃饭,葛震搬个小凳坐在床边开讲:“今个说你大侄,就是你哥的儿子,那个傻不拉几的胡海浪。我这得从混进维和部队说起,为什么要说混呢?因为我就是混进去的,绝对没有任何含糊……”

    葛震滔滔不绝的说着,胡清澜就睁着眼睛看着他,幸福的听着,直到困了累了才闭上眼睛睡觉。

    可即便在睡觉,她的手也一直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唯恐再丢失。

    ……

    老杨知道葛震的情况,所以就当他休假,前往南海的事也没有再提。

    当然,他也无权干涉葛震的私事,人家想给自己放假就给自己放假,毕竟整个兵者就这么一个人,自由度非常高。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在葛震的悉心照顾下,胡清澜恢复的很快,整个人显得有些肉了,脸色也增添了少许红润,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说话的功能已经恢复。

    每天早晨,葛震会端着饭喂母亲,然后为其按摩双腿,再小心翼翼的抱上轮椅推出去溜达。

    “妈,我真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似的。”葛震一边推着母亲晒太阳,一边像孩子一样笑道:“现在我也能骄傲的跟别人炫耀了,哈哈。”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胡清澜扭头凝视葛震的那张脸,眼睛里全是宠溺的母爱。

    她这一觉睡得时间太久太久,醒来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长成了男子汉,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但那只是不适应,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

    “妈,你现在醒了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葛震停下轮椅,从后面亲昵的搂着母亲,把头轻轻搭在对方的肩上笑道:“我从小就盼着望着,现在很快就能实现了。我爸这些年也过的不容易,前十八年抚养我,后面的残生跑去兵者墓地守墓去了。你醒了就好,到时候把他叫回来,嘿嘿。”

    胡清澜笑着点头:“嗯,儿子,我会让你拥有最幸福的家。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

    “妈,你真好!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娃,哈哈。”

    “儿子,你放心,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娃。”胡清澜慢慢抬起枯瘦的手抚摸葛震的脸颊:“妈醒了,就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从前所受的委屈,妈全部给你找回来。”

    葛震整张脸贴在母亲的手掌中,笑的跟孩子一模一样,那双经历过许许多多枪林弹雨跟生死存亡,还有杀戮鲜血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变得充满童真。

    一点儿都没错,回到母亲怀抱的葛震就是个孩子。

    大概这就是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的区别吧。

    在父亲面前,葛震从小就得是个男人,他没有撒娇的权力,也没有委屈的借口,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都得自己默默咬牙承受。

    可在母亲这里,他可以变成小男孩,尽情的享受母爱带给他的慰藉。

    不管是谁,回到家中看到母亲的时候会大声说:妈,我回来啦!

    回到家中看到父亲的时候:爸,我妈呢?

    这就是母爱,细细无声的贯穿你生命的每一个角落,生命的每一个时间段。

    ……

    (本章完)



    胡家的人来了,在胡清澜苏醒一个月之后来了,但是来的人不多,只有胡清山夫妻俩以及胡家的老爷子。

    老爷子在见到苏醒过来的小女儿之后,直接变得老泪纵横,上前轻轻抱着他最宠爱的闺女。

    “小澜,你可算醒了……爸挺着一把老骨头,就是盼这一天……呜呜呜呜……闺女,爸爸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从你……”

    见到自己的父亲,胡清澜愣了一下差点没有认出来,记忆中的父亲充满威严,而这会眼前的父亲则头发雪白,老态龙钟。

    “爸!”胡清澜也哭了,紧紧搂着父亲。

    父女俩抱在一起哭,看的葛震鼻子发酸,差点也忍不住哭出来。

    如果说母亲跟儿子的感情最好,那么父亲跟女儿的感情则是更难超越的。

    葛震在胡清澜的面前可以做孩子,胡清澜在老爷子的面前同样可以做孩子。

    他离开轮椅站的很远,把时间让给母亲跟外公。

    说真的,葛震讨厌除了他母亲以及胡海浪之外的所有胡家人,但他没有理由阻止母亲跟她的父亲相见。

    冷冷的抽了一眼胡清山夫妇,他张嘴叼上一根香烟,很是不屑的看向别处。

    对于这种局面,胡清山也挺尴尬的,毕竟葛震是自己妹妹的儿子,自己则是葛震的大舅。

    中国有个称呼:娘舅。

    什么叫娘舅?这就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长辈,不管遇到什么事,当舅舅的都得管。

    可惜胡清山这个大舅做的真不怎么样。

    “孩子,你好。”胡海浪的母亲廖璇向葛震走来。

    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脸上满是笑容,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但葛震知道这个大舅妈可真不是简单的角,自己干的第一票,就是这个大舅妈发布的赏金任务。

    而事实上廖璇这个名字在外面而言,绝对是强硬的代名词,只要她想的,几乎没有办不到的。

    “你好阿姨。”葛震转过头,冲对方点点头说道:“我跟胡海浪并肩战斗好多次,所以不能不搭理您,怎么着也得叫您一声阿姨。我只是把您当成为兄弟的母亲去尊重,仅此而已。”

    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听的廖璇频频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但看到葛震没有打算跟自己继续攀谈,也就不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老爷子才止住哭声,伸手慢慢的擦掉自己女儿脸上的泪水,动作之轻,就仿佛胡清澜是个瓷娃娃一样。

    “爸,那是你外孙。”胡清澜指着葛震对父亲说道:“你们爷孙俩可以散散步,我跟大哥大嫂单独聊一会。”

    “好好好!”

    老爷子用力点头,仿佛在执行闺女的命令一样,在警卫员的陪同下向葛震走去。

    “你们不用跟着我了。”老爷子摆摆手说道:“我外孙也是011走出来的。”

    听到这话,警卫员马上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的确不需要他们继续跟着,因为他们加一块恐怕也没有葛震厉害。

    负责老爷子安全警卫的成员里就有011的人,他知道葛震是个失败者,但更清楚葛震是陶永刚带出来的。

    哪怕陶永刚也是个失败者,可在失败之前呢?那是011的神盾,唯一可以冲击神域的存在。

    对于老爷子找自己散步,葛震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母亲既然说了,他也只能陪着这位外公散步。

    “我去看过你。”老爷子一边从衣兜里掏出照片,一边对葛震说道:“每年都去看你,这些都是偷拍的照片。”

    照片一大叠,是葛震从小到大,的确都是偷拍的,有他牙牙学步的时候,还有背着书包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

    “这……”葛震愣住了。

    “我们好好聊聊?”老爷子一脸慈爱的问道。

    “好!”

    “……”

    葛震没法拒绝一位老人的邀请,而且这位老人还是他的亲外公,并且的的确确记录了他的成长。

    ……

    那边,胡清澜坐在轮椅上,眼睛盯着自己的大哥大嫂。

    “哥,你老了……嫂子,你也老了。”

    这是她的开场白,时隔二十一年再醒来的时候,她面对自己的哥嫂似乎没有多么亲切。

    “小妹,你能醒来我们都非常开心。”胡清山说道:“我们一直都在盼望这一天。”

    “对呀,清澜,这些年我们每天都盼望你能醒来。”廖璇满脸感慨的说道。

    胡清澜点点头,她直到自己这些年都是在大哥的家里躺着的,整整二十一年。

    “最希望我醒来的是爸爸,其次才是你们。”胡清澜的右手食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说道:“虽然你们也怕我,但没有他们更怕我。今天你们来看我了,咱们从前的事既往不咎。哥,你帮过葛震,不管他领没领情,你这个做舅舅的算是做到了。”

    “小妹,我……”胡清山的脸上满是尴尬。

    廖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依旧在笑,努力做好她这个大嫂。

    场面很诡异,他们两口子在外面都是标准强硬的作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但是在刚醒来的胡清澜这里,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心虚。

    “为什么不让我儿子知道我的存在?”胡清澜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疾不徐的说道:“你知道葛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我的命根子,你们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我还没死呢?”

    “小妹,这个事其实……”

    “呵呵,哥,嫂子,放轻松。”胡清澜笑道:“我没有则管你们的意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不会怪你们的,恐怕我能活到现在,也是大嫂在努力保护我,对吗?”

    “清澜呀,你这句说的就对了,不管怎样,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廖璇感慨道:“如果不是一家人,我能把你接来照顾你二十多年吗?”

    胡清澜点点头,眼睛里终于露出亲情的笑意,坐在那里自语道:“丈夫踏云端,不如仰清澜……”

    听到这两句,胡清山跟廖璇的眼神变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出自谁的口中。

    “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要,但现在我要全部收回。”胡清澜笑着轻声道:“告诉所有的胡家人,我胡清澜侥幸没死,来收债了!”

    她是笑着说的,声音也不大,但给人一种别样的气势。

    ……

    年轻一辈根本不知道胡清澜这个名字,可他们这一辈,不知道胡清澜三个字的几乎没有。

    这是胡家老太爷钦点的接班人,在他们胡家那么多优秀的男丁之中,选择了这个孙女。

    丈夫踏云端,不如仰清澜,是从胡家老太爷的嘴里说出来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