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出事
宋文呼出一口热气，王景静下来之后不在喧嚣，他越发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旁边大汉赤这胳膊的大声吆喝，唾沫星子刚刚喷到自己面前的菜上面，左边坐着一群小青年，还没有来得及脱得校服上面沾染着油渍，五颜六色的头发下面掩盖不了那双细小的眼睛。
手不老实的摸上怀里小姑娘的腿。
老板烤着肉，面前的黑炭噼里啪啦的响，人们这么吵闹，宋文静静的听着，忽然抖了一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慌，他不太喜欢这种环境，甚至有些厌恶。
“阿景……”宋文摇他，“醒醒，我想要回去了，阿景！”
底下的男人趴在桌子上怎么摇晃都不清醒，“呼……喝……呜……”
“啧。”宋文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让自己松口气，他看了一眼老板，心里的烦躁越发厚重。他站起身，径直朝着男人身后走去。
“喂。”宋文抬手，拍了拍正在烧烤的男人的肩膀。
男人回过头，叼着烟说话一样清晰，“怎么了，小子。”
宋文看着他，男人狭长的眼眸眯成一道线，“嘿，我想要走了。”
老板挑眉，拿下烟，把手里的烤串递给旁边的伙计，“去，把这些烤串给客人送去。”
伙计应声，很快就去了。
老板眯起眼睛，把烟夹在手里，率先往前面走，来到路边摆着的收银台，他坐在旁边摆着的小凳子上，宋文敏感的看到凳子角缺了一个角。
老板拿出记账单，看了一眼宋文，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王景，把烟重新放进嘴里，“你那伙计可真不厉害，这么快就醉了。”
宋文双手插在口袋里，眉眼间的不耐烦越来越重，“有问题吗？”
“没有。”老板道，又忍不住啧了一声，“我说你小子，口气这么冲干嘛。”
都是大老爷们，市井里的人说话口气都很不客气，但是却无恶意。
宋文呼出一口气，忍住要喷发的欲望，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算你的账可以吗？”
“啧。”老板放下手里的账本，看着宋文狠狠吸了一下口里的言，然后呸的一声吐到了地上，“怎么了？还对我有意见了。”
宋文面目表情，眼底已经染上了暴躁，他不屑的冷笑一声，“有问题吗？”
老板一只手捏住男人的领子，眉眼抖动剧烈，他在这里卖烧烤什么人没见过，管你什么身份，在他这里也不管用，在市井里生存的人，可不管面子这玩意。
宋文看着他，稍微歪了一下头，嘴角扯了扯，有些嫌弃，“能别离我这么近吗？你的嘴里有酸臭味。”
老板眉眼抽搐，另一只手挥起来，狠狠地摔向男人，宋文等着他这一巴掌甩过来，等待着这疼痛的一瞬间。
那样他就可以。
就可以释放自己心里燃烧的愤怒了。
“诶诶诶……李老大，怎么这就动上手了？”有人立马从旁边看戏的人群里冲出来抱住他挥起来的手，满脸堆笑，“李老大，不是我说，您和这么年轻的人动手，说出去也有点掉面啊。”
“哼。”老板笑了，然后狠狠一甩抽出手 “张赖皮我跟你说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少来参合！”
“哎呦喂，李老大，”叫做张赖皮的男人真的长了一张类似于癞蛤蟆的脸，脸上坑坑洼洼的疙瘩，他嘻嘻笑着，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甩而感觉没脸，“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邻居，看你这么得罪贵人我特地来提醒提醒你，你这么不领情我可是很伤心的。”
老板松开宋文，大步朝男人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并没有动手，他看着男人冷笑，“张赖皮，我说过了，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老子就废了你一条腿 。”说着他立刻伸出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张赖皮比他矮几个头，看上去只比十岁的孩子高一点。
这个人，竟然是个侏儒。
张赖皮两眼泛白，手抓着老板的手，不停的抽搐着，周围刚刚那些吵闹的人全部都围了过来看戏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出手。
宋文在老板身后，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揉着脖子上刚刚被掐出来的指印。因为这个老板经常切肉，手指的力气非常大，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捏死人就像是捏死一只小鸡仔而已。
刚刚掐着宋文只是领住了衣服，脖子上的肉被牵连到了一点，却非常疼。
一点点就这么疼，别说现在用尽全力的他了。
宋文看着男人自从看到张赖皮过来之后眼角泛起的血丝，还有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张赖皮因为呼吸不上来的挣扎。
宋文忽然动了，他跑起来两步，借着大地的力量反弹起来一脚踹到了老板的背上，老板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张赖皮一起倒在了地上。
索性这一摔，把张赖皮从老板手里救了出来，他滚到了离男人几米远的地方大口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
宋文面目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男人，嘴角冷笑，“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他使劲的踩了上去，“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啊……”老板的身体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骨裂。他躺在地上，轻轻的喘息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宋文离得近了一些，听到男人断断续续的骂声，“你这……狗逼……崽子……”
“崽种……”
“你踏马的……贱种……”
宋文笑了笑，觉得有点不过瘾，他把男人提留起来，一拳锤在他鼻子上，老板啊了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捂住鼻子，血液流了下来，他呜咽着。
宋文忽然就畅快了，刚刚被人们引起来的烦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勾起唇角，眼底闪着冷冷的光。
“打死他！！”
“打死他………！”
人群里忽然有人在呼喊，一开始声音还很弱，但是慢慢的就大了起来，宋文绕了一圈，看着人们因为刺激扭曲的脸，忽然小了，他畅快的笑着，一只脚踹倒了刚刚想要爬起来的男人。
“打死他！！！”
人们的呼喊声一声高于一声，在这个小巷里传播，放佛这里是一片蓝天，没有任何枷锁。路两边的狗都叫了起来，放佛也在喊，“杀了他……杀了他……”
没有人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发生了，他们便去看了。
喝了酒吃了菜，再来一场真人秀，也不需要自己背锅，可真是美好的夜晚。
宋文看着底下颤颤巍巍的男人，再次伸出了脚，恶劣的踩在男人头上，他偶尔抬起的眼里，是满满的恶意。
趴在酒桌上的男人放佛是被冷水泼醒。明明是热火朝天的局面，空气里似乎都是汗水，他却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这一幕。
王景从头看到尾，人们的呼声一直都没有停下，甚至有人想要取而代之，被宋文一巴掌摔了出去，他恶劣的笑在这群人中央竟然分不出来。
王景一直盯着他，定则男人的表情，可他没有空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男人的小姨妈没有降下来过，他看着地下的血迹甚至还有些兴奋。
他茫然的眨眨眼，旁边的吵闹声震天。
王景翻了个身，直接从桌子上翻掉了下去，他轻轻的啊了一声，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喝醉了。
需要好好休息才能醒过来。
宋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兴趣更高，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的男人，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身子。
宋文蹲下身，看着他淡淡道：“老板，我只是想问你一下这顿饭多少钱。另外还想告诉你，我没有带钱能不能先赊着。”
老板躺在地上不动，他蜷缩着，狠狠地瞪着他，宋文笑了，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两脚，“只是你动手了就没办法了。这顿饭，当做你请我的好不好？”
“嗯？”
老板满脸是血，他颤抖着唇，“狗儿子……杂种……”
“你个狗日的，养的……你以为我会……咳咳……”
宋文笑意不减，他叹了口气，仰起脸看了一眼天空，黑漆漆的，今晚没有星星。
“嗯……”宋文沉吟了一小会儿，然后表情狰狞，对着老板毫不留情。
“等等——！”
“噗通！”
有人跪倒在宋文面前，抬起来的脸上长着坑坑洼洼的疙瘩，像披了一张蛤蟆皮。
张赖皮红着眼眶，跪在宋文面前，“求求你，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放过这个男人吧。”
“我求求你……真的，”他抬起脸，眼里蓄着泪水，“你想要钱我都给你……我求你放了他吧……杀人也是要坐牢的啊……你这么年轻……”
地下的老板愤怒的呜咽着，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狠狠瞪着面前为他求情的男人。
宋文刚想托下巴，却发现一手的血液，他厌恶的皱眉，张赖皮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卫生纸，全新的，递给宋文，“您……您擦擦。”
宋文接过来擦擦手，手心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粘稠感，宋文张了张手，越发恶心。
他放弃了托下巴，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道：“这个男人刚刚可是要杀了你哦。”宋文没有表情，“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你，我看的出来。”
张赖皮一愣，有些苦涩的低下头，“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
张赖皮顿了顿，看着宋文，“他是我的大哥。”
“放你娘的狗屁……咳咳……你是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配叫我大哥……你他妈的……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张赖皮垂下眼帘，“求求你，放过他吧。”
宋文点点头，在男人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