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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天降:老公有话好好说txt下载

    苏北心里想着的全是靳司枭,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有点不对味,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按了传唤佣人的铃声。

    也罢!

    按了就按了吧,先问一下向伯,看看靳司枭在做什么,也好有个理由去找他。

    向伯忠来得很快!

    一般他值班到十一点,没有主人传唤就上床睡觉。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苏北想着把人家一个老人家从床上拉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向伯,打扰你休息了吗?”

    向伯忠依然穿着老牌管家的得体西装,笑道:“没呢,少爷在书房里喝酒,我担心他有事,只好在外面等着!”

    “喝酒?”苏北听了就心里往下沉,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靳司枭会在书房里喝酒,这是借酒消愁,还是在给她示威?

    “他喝得厉不厉害?”

    向伯听了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眉头蹙起来。“挺厉害的!我已经送了两瓶进去了,他把烈酒当水一样喝,又不让人进去,我正想来请问少奶奶,是不是少爷遇上什么事了?”

    苏北心想:他欲求不满!

    当然不好跟向伯忠这样说。

    今晚上的事情她也有错,要不是她狠狠地给靳司枭来那么一下子,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和感情,他也不会这样!

    再说,如果在靳司枭洗澡的时候,她肯推门进去道歉,搂搂抱抱一下,而不是在外面胡思乱想傻等,恐怕也不至于此!

    这会气也消了,尴尬也没有了,心里全是对靳司枭的愧疚和关心。

    “我去看看他!”苏北说着,已经穿鞋子往外走了。

    “哎!”向伯忠立即露出点笑容来,跟在后面唠唠叨叨道:“少奶奶劝劝少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少爷的脾胃很差的……”

    苏北听了有些好奇,这件事情她听莫庭举说过,据说是因为工作忙,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有一顿没一顿,这才伤了胃。

    可苏北总觉得按照靳司枭的身体素质,不至如此地步!

    这会听向伯也这么说,按理靳司枭因工作把胃搞坏了,那是发生在国外的事情,向伯都十年没有伺候他了,又怎么会知道?

    苏北便停下来问:“向伯,阿司到底是什么原因把肠胃搞得这么差的?我看他身体别的方面很好的啊!”

    向伯闻言,小心翼翼地望了一下走廊的方向,确定没人在附近,才悄悄对苏北说:“还不是因为老爷嘛!自从老爷把二夫人接进门,大夫人没多久就过世了。那时候少爷还小,老爷又经常不在家,有两次少爷生病,二夫人都拿错了药给他吃,导致去医院洗了两次胃,这才留下了病根!”

    苏北来靳家好一阵子了,很少听人说起靳鲲鹏以前的事情。

    向伯口中的大夫人应该就是靳司枭的母亲,二夫人则应该是靳申泰的母亲。

    何艳晴是后来十几年才来的,那时候靳司枭已经出国,而且何艳晴没有子嗣,自然不能被冠以“夫人”的名号。

    不过听向伯这么说,真的是拿错药那么简单吗?靳家的佣人这么多,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二夫人去伺候靳司枭,还拿错了两次!

    那应该是故意陷害或者谋杀吧!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苏北知道了靳司枭的这件往事,心里对他的心疼又多了一层!

    转身对向伯忠道:“行了,我知道了!向伯你先回房睡觉吧,有事我再叫你!”

    向伯忠哪里肯,跟在后面谦卑地说:“我就在外面等着,少爷少奶奶有事也好吩咐我!”

    苏北看了看向伯忠,诡异一笑,只好把话挑明了,“你们家少爷今天晚上是欲求不满,解酒向我示威呢,你在外面,会妨碍我们哦!”

    向伯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应,愣了一下后,老脸一红。“这……那我先走远一点,也吩咐其他的佣人不要靠近,少奶奶有事就按铃叫我!”

    苏北笑容一收,转身走远了。

    -

    打开书房的门,第一眼,就是羊毛地毯上滚着两个的酒瓶子,一瓶五粮液,一瓶茅台。房子里面,酒香扑鼻。

    苏北一看就知道要糟了,这两个都是烈酒,才多大一点功夫,这人就喝了两瓶,还真是把酒当白开水喝啊!

    靳司枭四肢大张地坐在椅子上,左手还有另一瓶茅台,右手捏着个水晶杯。看见苏北进来,冷冷瞥了一眼,没有做声。

    苏北知道,靳司枭这样的人,直接劝是没有用的,还会适得其反。

    她先把滚在地毯上的两个酒瓶子捡起来,醒目地放在靳司枭眼前,无声德提醒他,他的行为是多么恶劣可笑!然后过去抱住靳司枭的脖子,全当自己完全不知道缘由,笑嘻嘻地说:“心情这么好?品酒啊!是五粮液好喝,还是茅台好喝?”

    靳司枭心里的怒气又上了一层,目光带着一点喝多了酒的人常出现的迟缓,自斟自饮,又喝了一杯。

    苏北想去拿靳司枭手中的酒瓶,靳司枭拽得很紧,她拉不动,便转而去看酒瓶子。“一九九八年的茅台,真奢侈!这酒很难得的,让我也喝一口!”

    说着便去拿靳司枭手上的酒杯,靳司枭不让,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抢了几个回合。

    靳司枭彻底不耐烦了,扬手把酒杯往前头一扔!

    书房太大,酒杯没有撞到对面的墙,在地毯上重重一磕,咕噜咕噜滚了几圈!

    不愧是名牌的水晶杯,质量真好,没有裂!

    苏北内心里自然被吓得不轻,不过表面上一点都不敢带出来,凑上去亲了靳司枭一下。“怎么了嘛,那么凶,我都被吓到了!”

    靳司枭现在满肚子怒火加那啥火,对苏北十分不待见,本来想自己躲起来喝点酒发泄,没想到苏北又来烦他!

    既不给碰,又来亲亲我我,真当他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是泥塑的菩萨,没有火气?

    这样一想,更怒从中来!

    惹不起他躲还不行吗?

    想着,一扬手臂,把苏北往旁一推!

    他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一下喝了那么多烈酒,酒气上头,力气失去了控制,苏北被他远远地摔到一旁的书架上,磕到了后脑。

    苏北眼前一黑,再好的脾气也没有了!

    心里浮上来的是一阵深深的委屈!

    她是推了靳司枭一下,可她那一下跟靳司枭这一下能比吗?

    她不过是轻轻把他掀翻了,而靳司枭出手这么狠,简直把她当成了敌人!

    原来平时对自己千般万般好,也不过是看重了这身皮肉,稍加忤逆,他就可以下死手!

    她何苦来哉啊!在房间睡觉多好,偏偏自己凑上来受气。

    想着想着,苏北心里拔凉拔凉的,因为疼痛和伤心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靳司枭看苏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又流泪了,心里立即一紧,酒意也清醒了一点。

    他不敢碰苏北,凑上去问:“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苏北以为靳司枭要过来抱她,心里对他的触碰一阵反感,还没经过思虑,脚下意识往靳司枭胸口上踹去:“你别碰我!”

    靳司枭身子往后晃了晃,也摔倒在地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呆愣呆愣的。

    苏北心里又后悔又惧怕,怎么又动上手了?

    刚才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靳司枭就跑过来喝闷酒,现在踢了一脚,那不是……苏北已经不敢想象了!

    靳司枭现在酒意上涌,迟缓的脑袋失去了平常的机智和冷静,满心满眼都是苏北对他的防备和排斥!

    他不知道平时那些亲密算什么?原来苏北这么不喜欢他碰!

    “好,我不碰你!我让人过来收拾一下!”靳司枭说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面走,背影说不出的萧瑟和落寞。

    苏北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刚才只是一时情急的意气之举,她并不排斥靳司枭啊!甚至在进书房之前,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不今晚就来点什么吧!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靳司枭的背影让她有点心疼,很想叫他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就卡在喉咙里,却叫不出口。

    直到靳司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不一会儿,远远躲到客厅正美滋滋地意想着这个房间正在发生点什么的向伯忠就被叫进书房,看见苏北躺在地上,十分惊愕。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苏北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你先别问了,先扶我起来!”苏北觉得头有点晕,而且后脑那里瑟瑟的痛。

    向伯忠走过来,吃惊叫道:“少奶奶,你流血了!好多血!”

    苏北伸手往后一抹,满手猩红!原来是流血了,难怪脖子痒痒的。

    “你先扶我起来,我头晕!”

    向伯忠过去,将苏北扶到沙发上坐起,查看了一下苏北的伤口。

    后脑那里鼓起一大个包,磕破一个两公分长的口子,按理说伤势不算很重,但那狂流不止的血却让人促目惊心。

    向伯忠行动快速地在书房里找出一个急救箱,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少奶奶,你先自己按一下,我去叫医生!”

    说着,他跑出去。

    一般的佣人,晚上都不能住在主宅里,大厅门口只有两个执勤的保安。

    碰巧今天晚上执勤的是靳申泰那边的人。

    向伯忠看了蹙了蹙眉头,干脆掏出电话,给医生拨了过去。



    苏北越按那纱布越觉得不对劲,湿黏黏的,好像有什么液体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很多血吗?

    拿下来一看,可不是!向伯忠刚才给她的一块白纱布已经全湿了。

    她要起来找干净的纱布,才一站起来,晃得一阵头晕,又跌坐下去。

    向伯忠打完电话进来,一边说着:“还要稍等一下,家里养着一个医生……”话还没有说完,看见苏北拖在手指上的纱布,正滴答滴答往下掉血,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血?”都来不及查看伤势了,又赶紧去找干净的纱布来。

    苏北没怎么放在心上,受伤了流点血这很正常,她以前也没有受伤过,不过病人的血看得多了。

    向伯找了干净的纱布,重新把伤口按住,往门外望去,依旧空空如也,不由得有点心焦。

    “这老季怎么搞的?怎么还不来?”

    “这才多久……”苏北觉得头脑里的晕眩一阵重过一阵,有心要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可喉咙里又传来了恶心感……

    她勉强笑道:“人家说医者不能自医,原来是正确的。我自己都是医生,伤在哪里不好,偏偏伤到后脑上,看又看不见,够又够不着!”

    向伯忠看着苏北后脑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少奶奶,刚才少爷开车出去了,要不我通知少爷……”

    苏北想到靳司枭出门时那绝然伤心的样子,心里暗了暗,“算了,他今天晚上心情不好,让他在外面散散心吧!再说……”

    本来想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伤”,突然反应过来,“你说阿司自己开车出去的?他身边跟着人吗?”

    向伯忠道:“这我不清楚!少爷只交代我说你受伤了,让我赶紧上来!”

    苏北一听就坐不住了,靳司枭现在心情不好,又酷爱飚车……

    “你赶紧去找聂风和聂云,看看他们在不在?如果在,叫他们赶紧去找阿司!”

    “可你这伤……哎呀,老季怎么还没来!”

    苏北伸手到脑后,自己按着纱布:“我这里不要紧,你快点去!阿司他很危险!”

    向伯忠一听靳司枭有危险,虽然不明所以,也担心起来。“那我先下去一趟,少奶奶你自己按着,我去叫阿兰上来伺候你!”

    “你赶紧去!”

    按照以前古代的说法,阿兰是能够在主宅里伺候主人的大丫鬟,今天晚上跟一个叫李金玉的佣人住在主宅的佣人值班室里。向伯忠猜到刚才是靳司枭错手把苏北打伤了,少爷打少奶奶,这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向伯忠本来不想惊动太多的人,但眼下显然不行了,只好去把两个女佣一起叫上来。

    而他自己不放心靳司枭,亲自往聂风和聂云住的偏楼跑去。

    这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等向伯忠再跑回来的时候,季医生居然还没有到,而苏北头上的纱布已经换到第五块。

    “怎么回事?”向伯忠看到垃圾桶里的一大堆被血染红的纱布,吓得心脏一阵紧缩。“老季呢?怎么还没来?”

    -

    阿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而李金玉则是四十多岁的大妈。李金玉在靳家工作了二十几年,对靳家的情况很了解,有些担忧地说:“老季平时爱喝酒,不会是喝醉了,到了半路摔哪了吧!”

    向伯忠一想,的确有可能!可惜他刚才情急,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注意分辨,只交代清楚就挂了。

    李金玉继续道:“向伯,我看少奶奶这伤有点诡异,血流太多了,还是送医院吧!”

    向伯忠也急了,吩咐阿兰:“你赶紧去叫蔡建安他们,备车,赶紧去医院。”

    这个时候,苏北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恍惚听到他们说些什么,至于是什么内容,一句也分辨不了!

    保安楼那边有专门的连同主宅的内线电话,阿兰也不傻,没有傻乎乎地跑过去找人,而是给保安楼的值班室挂了个电话,通知值班的人让蔡建安带上几个可靠的人立即赶过来,就说是少奶奶受伤了,要立即送医院。

    蔡建安带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起赶过来,沿途抓到背着的医药箱却倒在路上呼呼大睡的季宏。

    不过他现在都不醒人事了,哪里还能指望他!

    向伯忠恨恨地瞪了被丢在地上睡得像个死猪的季宏一眼,现在自然来不及处置他,赶紧让蔡建安等人把苏北送去医院。

    蔡建安一看苏北流了那么多血也傻眼,现在自然也来不及多问,赶紧把苏北抱上了车。

    向伯忠现在不敢隐瞒,一边上车,一边给靳司枭打电话。

    可惜之前靳司枭喝太多了,又在气头上,电话拨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听。

    向伯忠又只好拨聂风和聂云的电话,聂风和聂云也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让向伯忠把苏北送到靳司枭投资的医院。

    这医院因为不是对外开放的,连个名称都没有!

    一路上,苏北的血都在狂流不止。

    向伯忠年纪最长,由他抱着苏北,让她头靠在他的大腿上。

    虽然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换纱布,但向伯忠裤腿还是被浸湿了。

    “她可能有凝血障碍,通知医院那边,准备应变措施!”王朝回头说了一句。

    可惜,靳司枭这个医院跟这帮家里人就不是同一个系统,在今天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靳司枭还有这样一个医院,都不知道医院有什么人,又不能像一般情况那样拨打120,自然是联系不上的。

    又只能辗转地拨聂风和聂云的电话。

    一番忙乱,等到医院的时候,苏北已经完全昏迷,脸上纸一样的白,而送她来的人,也全都如丧考妣。

    最近靳司枭跟苏北的相处大家都看得清楚,如果苏北出了事,他们都得完蛋不说,估计以后靳司枭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十一已经接到聂风和聂云的通知,苏北一到,就把她迎进了急救室。

    等靳司枭终于赶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靳司枭的脚步还有点踉跄,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那轻轻一推,会给苏北带来这么恶劣的结果。

    “怎么回事?”

    向伯忠干着脸出来答道:“少奶奶后脑上磕破了一个口子,本来不算什么大伤,但是她有凝血障碍,血一直止不住……”

    好在向伯忠穿的是黑色的裤子,血流在上面也显示不出来,可裤腿上湿淋淋的一大片,不用想都知道苏北到底流了多少血!

    靳司枭的脑袋还在刚才极速飚车和现在突然静止以及过度紧张的多重折磨中,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

    这时候,十一推门出来,看见靳司枭那个样子,还有点幸灾乐祸。

    “嗬!你行啊!捡到的女人是个活宝,不仅有凝血障碍,还是熊猫血。血库里只有两袋,远远不够,你想办法吧!”

    “熊猫血?”这无疑又是个噩耗!

    靳司枭以及他身边的人都不是这个血型,所以备用极少,就这两袋,还是前阵子从M国调过来的,以备不时之需!可现在明显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为什么会是这个血型?”

    十一道:“这个血型也和任何血型一样,是由父母遗传的!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吗?”

    “我应该怎么办?”酒精让靳司枭脑袋一片空白,他知道他很着急,但是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十一白了他一眼:“可以到附近医院调血,看看他们有没有库存!另外发动群众,看看身边的群众,看有没有人认识的人是这种血型的人!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

    靳司枭的脑袋终于抓到点什么关键的问题,问道:“她有危险吗?”

    十一道:“血已经慢慢止住了,但是她流血过多,身体很弱!如果能一直有血缘补充就没事,如果没有,处境还是很危险!”

    靳司枭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借酒消愁,不就是想跟苏北亲热一下然后又被她推开吗?

    多大点事?

    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拼命地催促自己想办法,最快的方式自然是找各大医院!他掏出手机来,想着自己认识什么人,能够联系到别家医院。

    手指僵了半天,脑袋里还是一团凌乱的麻,无数的人影在大脑里飞过,可就是找不出一个有用的!

    他终于放弃,拨电话给莫庭举和赵晓鑫,让他们去办。

    反正他的人脉莫庭举和赵晓鑫都知道。

    播完电话,靳司枭颓然地坐在医院简易的凳子上,脑袋里只还剩下苏北!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

    他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内心里被一片恐怖的黑暗笼罩了。

    “那个,少奶奶不是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妹妹吗?我们可以找他们问问!”蔡建安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然后,还没等靳司枭反应过来,马汉又打破了他的希望。“刚……刚才张龙黑……黑……黑进了济仁医院的系……系统,已……已经查过了,他……他们都不……不是!”

    十一还没有见过马汉,不知道他是个结巴,便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也说:“我之前给苏浩德验过血型,他也不是!可以从病人的母亲身上找找。”



    靳司枭立即想到宋君颐,他今天刚被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不知道离开龙城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宋君颐并不是苏北的亲舅舅,这个世界上,人有七八分相像已经非常难得,宋炎彬不可能找到一个连血型都还和自己儿子一样的人吧!更何况还是稀有的熊猫血!

    不过事情也没有绝对!

    正动着心思,马汉又道:“少……少……少奶奶的母……母亲也不是,奇……奇怪了,这……这种……”

    一如既往地,所有人都瞪他:这种时候,你还添什么乱啊!

    马汉委屈地对手指:宝宝委屈,人家也心急嘛!

    张龙刚才已经查看了宋瑞雪的血型,她也不是!张龙不由得奇道:“这种血型相当稀少,父亲母亲都是的话,遗传的几率都不是很大,少奶奶究竟是去哪里遗传的这种血型?”

    马汉点头,表示:对!

    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对望了一眼。

    蔡建安狠狠地一拳捶在凳子上,“为什么我们那帮人里面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是熊满血的!”

    张龙符合:“就是,平时我们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想不到关键时候,能救人命的不是本事,而是身体的本身!以后一定要抓几个熊猫血的人回来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靳司枭自然也有这种打算,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他努力平静了好一会,脑袋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不理会众人,他站起来问十一:“我能进去看看吗?”

    十一耸了耸肩,“当然,又不是什么别的重大受伤!不过她现在还昏迷着。”

    靳司枭已经面色难看地走了进去。

    手术室简单的病床上,苏北头上绕着一圈白纱布,正昏迷着,躺在床上输血。

    血袋里的血还剩下一半,走一滴少一滴!

    现在这血比靳司枭所有的东西都要珍贵,因为里面流淌着的,是苏北的生命!

    也许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永远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靳司枭拉了个小凳子,在床边坐下来。

    他执起苏北正在输血的手,久久凝望着苏北苍白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么稀有的血型,他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

    都怪他,怪他对她的关心不够,应该一开始就给她来一个全面的检查!

    今天晚上,他也不应该对她生气,她都已经进来安慰他了!

    也怪那些酒精,如果当时不是他喝多了,绝对不会失去控制,苏北就不会受伤了!说不定现在两个人还抱在床上好好睡觉呢!

    欲念真的很重要吗?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还不是一样过了!

    靳司枭想着,拉着苏北的手到自己唇边轻轻摩擦!他害怕,害怕苏北就这样一睡不醒!

    血袋里的血液很快流尽!

    靳司枭不能干坐着等,又起来打电话,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整个龙城居然一个医院都没有这种血!

    又惊动了陈局长,公安机关里面这种资料会比较多,陈局长终于找到一个,是一个死刑犯,但是关押在别的省的监狱里,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押送过来……

    明天早上!

    苏北能等到明天早上吗?

    十一进来看了一眼,只好遗憾地把血袋撤下来,靳司枭吼他:“你干什么?”

    看见靳司枭那个沉默哀痛的样子,十一也不再开他玩笑了,平静地说道:“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已经通知了M国那边的人,明天上午就会有人送血过来!”

    又是明天上午!

    靳司枭盯着十一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十一也不想留下来打扰靳司枭和苏北相处的时间,叹了口气,掩上门出去。

    然而,靳司枭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好消息传来得很快。

    莫庭举在那边激动地说:“老板,找到血缘了!我联系了王五爷,他说他正好有一个RH阴性血型的朋友在他那里做客……”

    靳司枭已经在手术室里呆坐了两三个小时,酒意已经过去了点,人也变得清醒,他立即站了起来。“他怎么说?”

    莫庭举道:“王五爷很讲义气,答应马上带人过来,现在正在路上!”

    靳司枭已经冰冻掉的浑身血液开始重新奔流起来:“他有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莫庭举道:“他没有说,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即答应了!”

    “好!以后我再重谢他!”靳司枭觉得自己眼眶中有点湿意,狠狠地眨了一阵眼睛。

    没有好消息的时候,等待是一种绝望,有了好消息,等待又是一种煎熬!

    在王老五来的这十几分钟里,靳司枭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十多次!

    每隔几十秒看一次手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除了十一和聂风聂云,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靳司枭如此暴走的样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像一根绷紧的弦,没有人敢说话。

    向伯忠有心上去说点什么,分散靳司枭的注意力,才上去还没开口,就被靳司枭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这下更没人敢吭声了!

    -

    就在靳司枭忍不住亲自飚车出去接王老五的时候,医院的大门外终于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靳司枭亲自迎上去,帮王老五开门。

    王老五依然是一身黑色的唐装,手上习惯性拿着一个烟斗,站出来轻轻对靳司枭点了下头打招呼。

    靳司枭眼睛忍不住往车厢里望,看看能救苏北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是,车门的另一边出来一根身穿白色西装的魁梧高大男人。

    靳司枭万万没想到,王老五带来的这个人,他也认识。

    “欧阳先生?”来的人正是M国华人区的黑手党教父欧阳豪生。

    王老五看他们认识,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转念一想,靳司枭在M国呆过那么多年的时候,又是名人,欧阳豪生的身份虽然是黑手党教父,但是在明面上也有很多正当生意,双方认识也不足为奇,所以不多言。

    “枭,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欧阳豪生给了靳司枭一个安抚的笑容,直接道:“事情王五爷都已经跟我说了,贵夫人在哪里?我们先开始吧,其他的话可以以后再说!”

    靳司枭心里非常感激,上去重重地握了一下欧阳豪生的手。“欧阳先生,这真是没想到,这回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欧阳豪生朗声道:“这也是我跟另夫人的缘分吧!上次我还跟你说,让你有机会一定要带夫人去给我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是啊,这让我也没有想到!”一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十一已经事先得到通知,带着一个抽血针往欧阳豪生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先给他化验血样看能不能匹配!

    双方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终于进到手术室。

    苏北还是昏睡着。

    王老五和欧阳豪生的目光同时落在苏北脸上。

    苏北因为缺血过多,脸色很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是干燥脱皮的。但是看得出来,昏迷的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如果在平时,一定是个鲜活的大美人。

    欧阳豪生的视线在苏北脸上停留,渐渐凝神,良久之后问靳司枭:“令夫人姓什么?她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靳司枭介绍道:“她姓苏!叫苏北!”

    “姓苏?”欧阳豪生犹豫了一会,突然问道:“她的父亲是不是苏浩德?”

    靳司枭也奇了,“怎么,欧阳先生认识?”

    欧阳豪生露出一副怀思的样子,淡笑道:“这可真是缘分了!我认识她的母亲。”

    王老五越听越奇怪,他也只是知道苏北是苏家的长女而已,怎么欧阳豪生会认识她的母亲?不由得问了起来。

    欧阳豪生解释道:“她的母亲宋瑞雪是M国那边宋家的掌上明珠,我跟宋炎彬有些交往,很多年前,见过!”

    王老五这才明白,“原来如此!可惜,美人红颜薄命!我听说,苏家出事过后,宋炎彬就把她接回M国。她因为思念丈夫,不久后就死了!不然现在,你们还可以好好聚聚!”这些情况,自然是因为靳司枭的关系,他最近才调查的,不然他哪里会关注到一个小女子死不死!

    欧阳豪生也很感概,“是啊,我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十七八岁!没想到后来的命运居然是那样的!不过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吧,没想到她嫁的人也和我一样,是熊猫血!我能救她女儿一命,我十分欣慰!”

    靳司枭看着欧阳豪生一脸回忆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别的想法。

    因为他非常清楚,苏浩德并不是这个血型!

    RH阴性血型在汉族人中非常难得,只占千分之三!在新疆维吾尔等少数民族的分布为百分之五,在白种人中的比例较高,约百分之十五。

    欧阳豪生虽然几代人都已经定居M国,可也还是华人。

    他又正好认识宋瑞雪……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而已,至少欧阳豪生看到苏北的表现,也只不过是见到故人之女,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靳司枭立即想到宋君颐,他今天刚被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不知道离开龙城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宋君颐并不是苏北的亲舅舅,这个世界上,人有七八分相像已经非常难得,宋炎彬不可能找到一个连血型都还和自己儿子一样的人吧!更何况还是稀有的熊猫血!

    不过事情也没有绝对!

    正动着心思,马汉又道:“少……少……少奶奶的母……母亲也不是,奇……奇怪了,这……这种……”

    一如既往地,所有人都瞪他:这种时候,你还添什么乱啊!

    马汉委屈地对手指:宝宝委屈,人家也心急嘛!

    张龙刚才已经查看了宋瑞雪的血型,她也不是!张龙不由得奇道:“这种血型相当稀少,父亲母亲都是的话,遗传的几率都不是很大,少奶奶究竟是去哪里遗传的这种血型?”

    马汉点头,表示:对!

    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对望了一眼。

    蔡建安狠狠地一拳捶在凳子上,“为什么我们那帮人里面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是熊满血的!”

    张龙符合:“就是,平时我们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想不到关键时候,能救人命的不是本事,而是身体的本身!以后一定要抓几个熊猫血的人回来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靳司枭自然也有这种打算,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他努力平静了好一会,脑袋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不理会众人,他站起来问十一:“我能进去看看吗?”

    十一耸了耸肩,“当然,又不是什么别的重大受伤!不过她现在还昏迷着。”

    靳司枭已经面色难看地走了进去。

    手术室简单的病床上,苏北头上绕着一圈白纱布,正昏迷着,躺在床上输血。

    血袋里的血还剩下一半,走一滴少一滴!

    现在这血比靳司枭所有的东西都要珍贵,因为里面流淌着的,是苏北的生命!

    也许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永远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靳司枭拉了个小凳子,在床边坐下来。

    他执起苏北正在输血的手,久久凝望着苏北苍白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么稀有的血型,他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

    都怪他,怪他对她的关心不够,应该一开始就给她来一个全面的检查!

    今天晚上,他也不应该对她生气,她都已经进来安慰他了!

    也怪那些酒精,如果当时不是他喝多了,绝对不会失去控制,苏北就不会受伤了!说不定现在两个人还抱在床上好好睡觉呢!

    欲念真的很重要吗?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还不是一样过了!

    靳司枭想着,拉着苏北的手到自己唇边轻轻摩擦!他害怕,害怕苏北就这样一睡不醒!

    血袋里的血液很快流尽!

    靳司枭不能干坐着等,又起来打电话,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整个龙城居然一个医院都没有这种血!

    又惊动了陈局长,公安机关里面这种资料会比较多,陈局长终于找到一个,是一个死刑犯,但是关押在别的省的监狱里,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押送过来……

    明天早上!

    苏北能等到明天早上吗?

    十一进来看了一眼,只好遗憾地把血袋撤下来,靳司枭吼他:“你干什么?”

    看见靳司枭那个沉默哀痛的样子,十一也不再开他玩笑了,平静地说道:“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已经通知了M国那边的人,明天上午就会有人送血过来!”

    又是明天上午!

    靳司枭盯着十一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十一也不想留下来打扰靳司枭和苏北相处的时间,叹了口气,掩上门出去。

    然而,靳司枭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好消息传来得很快。

    莫庭举在那边激动地说:“老板,找到血缘了!我联系了王五爷,他说他正好有一个RH阴性血型的朋友在他那里做客……”

    靳司枭已经在手术室里呆坐了两三个小时,酒意已经过去了点,人也变得清醒,他立即站了起来。“他怎么说?”

    莫庭举道:“王五爷很讲义气,答应马上带人过来,现在正在路上!”

    靳司枭已经冰冻掉的浑身血液开始重新奔流起来:“他有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莫庭举道:“他没有说,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即答应了!”

    “好!以后我再重谢他!”靳司枭觉得自己眼眶中有点湿意,狠狠地眨了一阵眼睛。

    没有好消息的时候,等待是一种绝望,有了好消息,等待又是一种煎熬!

    在王老五来的这十几分钟里,靳司枭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十多次!

    每隔几十秒看一次手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除了十一和聂风聂云,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靳司枭如此暴走的样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像一根绷紧的弦,没有人敢说话。

    向伯忠有心上去说点什么,分散靳司枭的注意力,才上去还没开口,就被靳司枭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这下更没人敢吭声了!

    -

    就在靳司枭忍不住亲自飚车出去接王老五的时候,医院的大门外终于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靳司枭亲自迎上去,帮王老五开门。

    王老五依然是一身黑色的唐装,手上习惯性拿着一个烟斗,站出来轻轻对靳司枭点了下头打招呼。

    靳司枭眼睛忍不住往车厢里望,看看能救苏北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是,车门的另一边出来一根身穿白色西装的魁梧高大男人。

    靳司枭万万没想到,王老五带来的这个人,他也认识。

    “欧阳先生?”来的人正是M国华人区的黑手党教父欧阳豪生。

    王老五看他们认识,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转念一想,靳司枭在M国呆过那么多年的时候,又是名人,欧阳豪生的身份虽然是黑手党教父,但是在明面上也有很多正当生意,双方认识也不足为奇,所以不多言。

    “枭,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欧阳豪生给了靳司枭一个安抚的笑容,直接道:“事情王五爷都已经跟我说了,贵夫人在哪里?我们先开始吧,其他的话可以以后再说!”

    靳司枭心里非常感激,上去重重地握了一下欧阳豪生的手。“欧阳先生,这真是没想到,这回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欧阳豪生朗声道:“这也是我跟另夫人的缘分吧!上次我还跟你说,让你有机会一定要带夫人去给我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是啊,这让我也没有想到!”一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十一已经事先得到通知,带着一个抽血针往欧阳豪生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先给他化验血样看能不能匹配!

    双方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终于进到手术室。

    苏北还是昏睡着。

    王老五和欧阳豪生的目光同时落在苏北脸上。

    苏北因为缺血过多,脸色很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是干燥脱皮的。但是看得出来,昏迷的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如果在平时,一定是个鲜活的大美人。

    欧阳豪生的视线在苏北脸上停留,渐渐凝神,良久之后问靳司枭:“令夫人姓什么?她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靳司枭介绍道:“她姓苏!叫苏北!”

    “姓苏?”欧阳豪生犹豫了一会,突然问道:“她的父亲是不是苏浩德?”

    靳司枭也奇了,“怎么,欧阳先生认识?”

    欧阳豪生露出一副怀思的样子,淡笑道:“这可真是缘分了!我认识她的母亲。”

    王老五越听越奇怪,他也只是知道苏北是苏家的长女而已,怎么欧阳豪生会认识她的母亲?不由得问了起来。

    欧阳豪生解释道:“她的母亲宋瑞雪是M国那边宋家的掌上明珠,我跟宋炎彬有些交往,很多年前,见过!”

    王老五这才明白,“原来如此!可惜,美人红颜薄命!我听说,苏家出事过后,宋炎彬就把她接回M国。她因为思念丈夫,不久后就死了!不然现在,你们还可以好好聚聚!”这些情况,自然是因为靳司枭的关系,他最近才调查的,不然他哪里会关注到一个小女子死不死!

    欧阳豪生也很感概,“是啊,我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十七八岁!没想到后来的命运居然是那样的!不过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吧,没想到她嫁的人也和我一样,是熊猫血!我能救她女儿一命,我十分欣慰!”

    靳司枭看着欧阳豪生一脸回忆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别的想法。

    因为他非常清楚,苏浩德并不是这个血型!

    RH阴性血型在汉族人中非常难得,只占千分之三!在新疆维吾尔等少数民族的分布为百分之五,在白种人中的比例较高,约百分之十五。

    欧阳豪生虽然几代人都已经定居M国,可也还是华人。

    他又正好认识宋瑞雪……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而已,至少欧阳豪生看到苏北的表现,也只不过是见到故人之女,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时候,十一已经把血检验好了,能匹配,而且欧阳豪生的血也没什么问题。

    十一让欧阳豪生躺到另一张小床上躺下来,开始给苏北输血。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靳司枭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输血还需要一段蛮长的时间,靳司枭寻了个借口,跟十一先出了手术室。

    开门一看,连靳司枭都被唬了唬。

    现在外面等待的大厅是人才济济。

    莫庭举赵晓鑫以及朱家辉和徐世茂欧阳明珠自然是全来了,王老五和欧阳豪生分别带来一波助手和保镖,以及受了惊动陈局长李厅长还有他们各自的随员,还有迈克尔……

    向伯忠这个代表主家管事的老人带着靳司枭的人夹在中间很为难很无助!

    这两拨人,一波是龙城和M国有名的黑手党,一波是代表正义和光明的警察,全都聚集在一起,这咋整?

    好在迈克尔的身份还没有曝光,勉强可以充当一下靳司枭生意上的朋友,不然可是把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违法犯罪分子都凑齐了!

    十一还开了一句玩笑:“枭,要是现在给我一把机枪,我对这边扫射一通,应该不会枉死一个吧!”他指的自然是王老五和欧阳豪生那边的人。

    靳司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朝李厅长那边走去。

    “李厅,陈局,你们怎么也来了?”

    陈局长比较嫉恶如仇,继续瞪着对面的人,李厅长比较圆滑,可他是这里身份最高的长官,又不好公然表态,顿了半晌,见手下没有人出来打圆场,肥胖的脸颊抽搐了两下。

    “我们就来看看……”

    靳司枭知道他们的尴尬,赶紧说:“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到劳师动众!”

    李厅长也想赶快结束这操蛋的场面,说道:“令夫人没事了吧!”

    靳司枭道:“说起来十分遗憾,只有欧阳先生的血型能配得上……”

    李厅长说:“理解!幸好他不是我管辖范围!”

    而王老五的人脸上干了干,他不是,那我们是啊!

    李厅长只好又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

    王老五能在龙城上呼风唤雨,自然跟警局有一种默认的关系,但谁会摆到明面上说啊,还都带着手下,齐聚一堂!

    朱家辉不愧是在国企里面混过,别看表面上严肃正经,但为人非常圆滑,站出来道:“不如这样吧,各位长官都辛苦了一夜,不如我带大家去吃宵夜?”

    靳司枭立即道:“应该的!今天为了内人的事情,惊动了各位长官,正应该感谢一下!”

    陈局长终于问了一句:“那我们这边的那个人还要不要过来?”

    靳司枭想起那杀人犯的事,实际上心里非常排斥!现在苏北的危机已解,怎么可能让一个杀人犯的血流到苏北的身体里,但又不好回绝,假装为难道:“他出来方便吗?”

    陈局长闷闷说:“我们可以安排!”

    靳司枭又只好说:“那还是麻烦陈局长安排一下吧,必备不时之需!”

    被迫领了这个人情!

    终于把陈局长这一波人打发走了,大厅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唯恐天下不乱的十一恶质地大笑,“谁让你满天下地找人,这下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

    靳司枭白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当时的情况他能怎么办?

    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欧阳豪生,就算是杀人犯的血他也得要啊!

    不过说起来,身后M国黑手党教父,欧阳豪生手上可能沾了更多人的血,但是靳司枭却并不会觉得他的血脏,可见身份的确是一个能够掩盖真相的东西了。

    剩下的王老五和欧阳豪生的人都很好打发,他们都是王老五和欧阳豪生的贴身随员,不能离开,靳司枭便让向伯忠和欧阳明珠去给他们安排宵夜,右身份不敏感的蔡建安等人招待着,总算不怠慢了。

    搞好这一切,靳司枭跟十一和迈克尔进了十一的办公室。

    这时候,靳司枭的酒意已经完全过去,他完全清醒了。

    -

    靳司枭在沙发上坐下,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吗?”

    十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我给他们做一个亲子鉴定吗?”

    靳司枭确实是这种想法,但是这有关苏北的身世,不知道鉴定出来如果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会有什么结果!

    这就像是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迈克尔比较沉稳,拍了拍靳司枭的肩膀安慰他:“不必要太担心,我们可以做,但是告不告诉苏小姐,这个你可以决定!”

    靳司枭沉吟了一下,问道:“如果是,你们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迈克尔道:“现在看来,欧阳先生还没有开始怀疑!我们也不知道他跟宋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两个人真的相处过,他应该也会怀疑吧!”

    靳司枭也真是担心这个。

    从他的角度上来说,苏北如果是欧阳豪生的女儿,会比是苏浩德的女儿更加有利。

    但是他们双方是什么态度,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不能估计的了,尤其是苏北!

    十一以一个医生专业的角度分析道:“不管你想不想承认,血缘关系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今天晚上的事情闹得很大,而且耳目众多,不一定能隐藏得住!”

    靳司枭不由得再次悔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今晚喝多了酒!

    可他如果不喝酒,苏北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发现她的血液问题,以后都会是个隐患!

    因为不是每次欧阳豪生都会凑巧在这里!

    靳司枭扪心自问,就算他是清醒的时候,恐怕处理这个事情的流程也差不多,满世界找血缘,都会惊动很多的人!

    只能说天意如此,无法避免了!

    “枭!不要过于担心!现在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情先确定下来,至于以后,一方面肯定要对苏小姐好好保护,确定她不能意外受伤!另一方面,也要防止这件事情被有心的人利用……”

    靳司枭沉默着,点头。

    以后估计他都要苏北带在身边了,储存足够的血量,还要一定防止她不能受伤,只要身上被开一个小口子,如果治疗不及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最后,靳司枭同意了给苏北和欧阳豪生做亲子鉴定。

    -

    欧阳豪生已经给苏北输完了血。

    因为他也一次性失血太多,人有点发晕,十一给他挂了点滴,并让他吃了点营养餐,要暂时在医院里休息。

    王五爷嘱咐欧阳豪生好好休息,然后站起来跟靳司枭告辞。“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靳司枭知道他身份敏感,也不多留,带着向伯忠一起送他到门外。

    众人都有向伯忠这个超极管家安排各自休息,靳司枭终于进到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苏北房间里。

    苏北输了血,脸色比原来好了很多,只是身体里突然灌入那么多别人的血,还有点排斥反应,她感觉并不舒服,还在沉睡。

    靳司枭坐在苏北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知道么,你总是一次次地带给我惊喜!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了!”十一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但靳司枭心里已经笃定,苏北肯定不是苏浩德的亲生女儿。

    苏北一直那么关心苏浩德,现在还在全力营救,连靳司枭都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又遑论苏北。

    靳司枭就那样呆呆地坐在苏北的床边,看着她,直到庭院外面的路灯一盏盏熄灭,晨曦一点点亮起来。

    靳司枭千万个杂乱的念头,但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这个夜晚,跟靳司枭一样一夜无眠的人还有很多!

    靳司礼躺在宾馆的大床上,他的怀里窝着小鸟依人的魏小华。

    虽然前半夜他把魏小华狠狠鞭挞了无数次,但是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手里正举着手机,无聊地拨弄着,也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魏小华则架不住沉默,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终于,手机>

    靳司礼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笑容。

    点开来!

    嘴角的笑容扩大。

    给他发微信的人说:已经确定,苏北有凝血功能障碍,而且是稀有的熊猫血,今天晚上,靳司枭满城帮她找血,最后是王五爷带了一个人来。此人身份暂时不能确定,当时人太多,我们不能跟得太近!但除了王五爷,陈局长和李厅长也带了几个人去,我会想办法套出来。

    信息发得很详细,可见替他办事的人非常沉稳,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靳司礼点起一支烟,回信息:继续跟着,不要打草惊蛇!

    那边回到:明白!

    而靳家这边,因为蔡建安他们都出去了,石田找了个电脑高手,破解了苏北花房的警报,然后他悄悄潜进去,用手轻轻触了那些花……

    然后,他回到主宅,轻轻敲响了靳申泰的门。

    主宅里的人都走了,何艳晴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到靳申泰房间……

    靳申泰明知道自己不能跟她走得太近,更不能在主宅里明目张胆跟她翻云覆雨,可是架不住何艳晴的软硬兼施的手段,最终还是糊里糊涂地跟何艳晴上了床。

    他怕自己表现不好,还借助了一点墨罂粟的功效,效果相当不错。



    靳申泰睡得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敲门。

    他正舒坦着呢,而且累了大半夜,现在正是疲倦的时候,被打扰了,非常不爽!

    石田没想到他房间中会有别人,敲门声在继续。

    何艳晴久旷逢甘露,也正是舒服的时候,而且她忘记了自己正躺在靳申泰的床上,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都还是一片黑暗,天还没有亮。

    她不爽,便吼了一嗓子:“谁啊?”

    门外的敲门声立即停了,而靳申泰也被她这一声吓醒,翻个声便去捂付茗蕊的嘴巴,低声喝道:“你喊什么?这是你能喊的地方吗?”

    何艳晴也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黑夜中满脸愤怒的靳申泰,眸子中隐隐有些恐惧。

    过了好一会,等靳申泰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她才有些胆怯地问:“现在怎么办?”

    靳申泰瞪她:“先看看来的人是谁再说!”

    松了何艳晴的嘴,朝外面问道:“是谁?天都还没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石田听了那一嗓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十分不屑,回答道:“是我!”

    靳申泰听见是他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床上恨恨踢了何艳晴一脚,又问道:“什么事?”

    石田不再吭声!

    靳申泰心里是有点忌惮石田的,料想他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也不会这时候来找他,责令何艳晴起来穿衣服,自己也赶忙起来披睡袍。

    一番忙乱过后,靳申泰出去开门。

    脸上有点尴尬,下意识地想用身子挡住里面的何艳晴,可自己也知道这是欲盖弥彰,心里更加恨!

    便拉下了脸:“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石田轻哼一声,手上一用力,突然把房门推得大开,何艳晴曝光在石田的眼皮子底下。

    何艳晴倒表现得非常嚣张大方,被石田看到了,还耀武扬威地笑了一下,“怎么?你不过是我们手下的一个走狗,还敢管到主人身上来了?”她知道石田和靳申泰的关系很可疑,但是并不清楚,因此才会特别以靳申泰的女人的身份强调自己的地位。

    石田的视线落在放在床脚的那几盆墨罂粟上,又轻嗤了一声,却是问靳申泰:“你确定要让她听我们说话吗?”

    靳申泰也正担心何艳晴会知道他和石田的真实关系,转身对何艳晴道:“你先回房去!”

    何艳晴双手抱胸,水蛇腰抖了一抖:“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为什么不能听?”

    靳申泰万分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精.虫上脑,继续喝斥:“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快亮了,等下佣人就要起来了,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何艳晴想到这个恶劣后果,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房间。

    靳申泰赶忙把房门口关了起来。

    石田走到床角,蹲下身子,轻轻触碰了一下墨罂粟,那些花瓣立即敏感地收缩起来。

    靳申泰脸上更加尴尬,一个男人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行房事,这终归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干咳了一下,道:“那个,那个女人你根本就是个母老虎!”

    石田没有心情了解靳申泰行还是不行的问题,讽刺道:“或许我还要感谢你,这是硕果仅存的几棵墨罂粟了!”

    靳申泰疑糊,“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田道:“刚才我去调查过了,花园里的花都失去了效果!”

    靳申泰一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种花……”

    石田打断他道:“我是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这种花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并不代表完全没有!世界之大,到处都有高手,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你是说这些花都已经失去效果了吗?”靳申泰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他们是怎么破解的?谁?”

    石田嗤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广野先生才能回答!看来你们这个靳家,真是藏龙卧虎!”

    靳申泰想到广野优太那一张阴柔狠戾的脸,有点不明觉厉。“现在怎么办?”

    石田继续讽刺他:“你要是把用到女人肚皮上的一半时间用到正经事上,恐怕现在早已成功!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靳申泰在外面玩到半夜才回家,错过了苏北出事的时间,而他一回来,又被何艳晴缠上……

    看石田讳莫如深的脸色,靳申泰也能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有些难看,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石田道:“你想知道,自己调查!现在你应该想想怎么跟广野先生交代!”

    “你!你别忘了,你虽然不是我的手下,但是广野先生是派你来辅助我的!要是你工作完不成,自己也没办法交代!”靳申泰气急。

    石田突然转过身来,两眼灼灼地盯着靳申泰,突然将一腔的愤怒发泄:“广野先生是叫我来辅助你不错!但是广野先生不会和一个废物合作!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地报告,至于怎么交代,你自己看着办吧!”

    留下这句话,石田转身便走了。

    靳申泰在房间里暴走!

    石田所说的广野优太是日国那边最大的黑帮宗主,靳申泰和他是合作关系。

    合作内容是广野优太帮靳申泰夺得靳家,而靳申泰要给他他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靳氏一半的股份,以及,以及广野优太随时看中的东西。

    至于他随时看中什么,广野优太并没有说,只是保证,这些东西绝对和钱财无关!

    靳申泰不过是求财而已,靳家几百年这么发展下来,自然也有很多秘密,靳申泰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他只要拿到靳家另一半的股份,就足够他挥霍几辈子都用不完了,靳家到底会不会因此而没落,他根本不在乎!反正他只是个私生子,靳家不是也没有承认他吗?

    在靳申泰的印象中,广野优太是一个好像是活在幕府时代,满身秘密,又高贵优雅,十分心狠手辣的人!

    这些墨罂粟就有由他培植出来的,这些花他仿佛研究了几百年,才有这样的效果,宝贝似的给他,以后他还得还回去!

    昨天看苏北在那些花上搭玻璃花房的时候,靳申泰也觉得不对劲,还跑去理论!

    当时只是以为是苏北的突发奇想,正好选中了那一块地方,而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墨罂粟释放出来的东西不能扩散出去,等考核会一结束,他就把花运走,反正每年都是这么干的!

    没想到花居然会失去效果!

    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靳申泰也不知道,他不过每年都按照广野优太的吩咐这样干,现在弄坏了广野的宝贝花,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靳申泰想着,人已经往花房那边去了。

    花房里的花还是原来的样子,靳申泰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后来想起广野和石田每次看到这些花的时候,都会用手指去碰一下,然后花瓣就会收拢起来。

    靳申泰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花瓣毫无反应!

    他终于知道区别在哪里,但也仅仅知道而已,至于什么原因,连石田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了!

    靳申泰头大!

    气得又往回走,想起石田说过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年来他太相信也太依靠广野优太了,手下的人全是他的!

    自以为已经稳操胜券,只要有广野优太在——可万一广野优太不再站在他这边了呢?

    靳申泰呆呆地站在花园中,清晨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身上,他流下了一身冷汗。

    -

    早晨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医院的窗台上。

    靳司枭已经在床沿上坐了一夜,后来疲倦袭来,他不知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了。

    苏北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疲倦的身姿。

    这里是哪里?

    发生了什么?

    苏北恍惚记起昨天晚上自己跟靳司枭闹矛盾了,然后被靳司枭错手推到在书柜上,磕破了脑袋。

    她好像流了很多的血,然后失去了知觉……

    这里是医院吗?

    可是看看又不像!

    这是靳司枭私人投资的医院,并不对外开放,因此病房也并不是像一般医院的样子,而是做成了一间一间的房,看上去就像是公寓房的房间一样。

    苏北因为苏浩德的关系,最近常常来这里,但苏浩德是住在无菌房中,和这里又不一样,因此苏北也不能确定。

    她略微动了动,后脑那里立即传来一阵锐痛。

    苏北难受地轻哼了一声,靳司枭立即醒了。

    “你醒了?”靳司枭本来就握着苏北的手,这一个反应,手上的力道收了收,弄得苏北有点疼。

    苏北皱眉头,靳司枭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赶忙把她放开。

    苏北看靳司枭神色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的关系,昨天晚上那些矛盾伤心都如潮水般褪去,现在苏北看靳司枭疲倦的样子,只有心疼。

    她虚虚地问了一句:“我在医院吗?”

    “嗯!”

    苏北还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你太紧张了,我不过是磕破了下脑袋而已,哪里需要住院那么夸张!”



    靳司枭看着苏北,欲言又止,这可真是无知就是福了,她永远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了她脑袋上的那个小伤口,闹得有多么惊天动地!他几乎把全世界的人都撬起来了。

    “你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苏北觉得靳司枭看着她的眼光如泣如诉!

    靳司枭满肚子的话都憋在喉咙里,想了一下,立即决定什么都不说。

    拉着苏北的手亲吻了一下,喉咙发硬道:“你醒了就好,饿了吗?我去叫他们给你弄点吃的。”

    苏北确实挺饿的,而且浑身发虚,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但是她也没有多疑,全当自己磕坏了脑袋,可能有点脑震荡,才导致昏迷,再加上昨天晚上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流了不少的血,有点虚弱也很正常。

    轻轻拉了一下靳司枭的手,阻止他站起来,“你先坐下,听我说几句话。”

    靳司枭在板凳上重新坐下来。

    苏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想过了很久!其实,我并没有打算不给你,本来要去书房的时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惜你当时喝多了……”

    靳司枭没想到苏北这么紧张,说的却是这个!

    她受了一晚上的折磨,几乎在鬼门关了转了一圈,可一醒来,想的第一件事情还是他……

    靳司枭觉得喉咙有些发硬。“你别多想,昨天晚上是我失态了,以后我不会再喝酒!”

    苏北还略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凡事都有利有弊,只不过要有一个度!你胃不好,的确不能多喝,但我并不讨厌你喝酒,也没有怪你!昨天晚上我也有错,要是我不推开你,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酒,而在我!”

    靳司枭心想:你永远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咽了下口水,把想说的话也咽下去,总之他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再喝酒,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也不必要跟苏北多说!

    靳司枭说:“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

    苏北又笑他,“男人自然是冲动的,要是你对我都没有了冲动,我的人生,又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靳司枭没有想到苏北会这样说,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他对苏北已经没有了冲动,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都不成立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虽然平时浓情蜜意,但是很少对这一方面有这么细致的探讨,靳司枭一方面想听,一方面又心疼苏北多说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理智地道:“你现在的身体很虚,我今天不会去上班,一天都陪着你,先把早餐吃了,我们再说话,好吗?”

    这一句“好吗”可圈可点,平时靳司枭说话都是发号施令,哪有尊重别人医院的意思?

    苏北心想着没想到受伤了也会有好处,至少靳司枭对她就温柔了很多!

    如果昨天晚上拿出这种耐心和尊重来,哪还有今天这些事?

    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了,笑眯眯地点头。“我听你的!”

    靳司枭便出去张罗着让向伯给苏北准备早餐。

    大厅外面,早就聚集了一帮的人,连王五爷都来了,现在正在欧阳豪生的房间跟他说话。

    看见靳司枭出来,人人翘首以盼!

    靳司枭却有了一点私心,刚才他跟苏北相处得好好的,十分不愿意别人破坏了这样的气氛。

    面对众人的关心和询问,他一概唬下脸,命令他们各行其是。迈克尔和十一那边,吩咐他们不要来打扰,王五爷和欧阳豪生那里,则让向伯去告诉他们,苏北已经醒了,感谢他们,但是苏北身子还很虚,需要休息,他等一下再去跟他们说话。

    别看向伯忠平时规规矩矩,但实际上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快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而靳司枭要的早餐,也由欧阳明珠送了进来。

    欧阳明珠跟苏北有一点交情,在门口好奇张望了一下,也被靳司枭瞪了出去。

    苏北对外面的一番风波完全不知道,而且也很享受靳司枭的服务,心情一直出奇的好,微笑着不吭声。

    靳司枭弄了个小桌子,把补血的药膳粥和几样清淡却又有营养的小菜在桌子上一字排开,亲自喂苏北喝粥。

    苏北张了张嘴,把一个瓷白的小勺子给含住了。

    靳司枭只觉得她苍白的嘴唇是那么好看,透着病气的脸也是那么美丽动人,原来能够看着心爱的人静静的吃东西,也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想着看着,目光便有些灼热。

    苏北吃了两口,只觉得靳司枭今天的神态实在有几分奇怪,要说是欲念吧,也不像!

    何况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不信靳司枭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靳司枭所流露出来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尤其是那一双灼热的星眸……

    苏北笑着问他:“你在想什么?”

    靳司枭不想把心里真是的想法说出来,想了一下,随口道:“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们有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儿,他说,每天看着女儿乖乖吃饭,是最幸福也最开心的事情,无论自己做多少努力,都觉得很值得!”

    苏北没想到靳司枭会这么感性,随口说道:“那你是把我当成了女儿吗?”

    靳司枭白了她一眼,“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女人,但女人和女儿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都是男人心中的宝贝!”

    “哟!”苏北实在忍不住,夸张地笑了一下,动作大了点,牵得后脑疼。“没想到我受一次伤,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值得!”

    “你还敢说!”吓都快被她吓死了好吗?靳司枭恨不得在苏北脑袋上敲一个爆栗!不过舍不得,盖为用指腹帮苏北擦掉唇上沾的药粥,“以后不准再给我受伤!”

    说到这个,苏北随口问道:“我这伤是怎么回事啊!脑震荡了吗?我觉得脑袋有点晕!”

    苏北没有脑震荡,晕是因为失血过多!

    既然靳司枭暂时不准备告诉她这个,只好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昨天喝多了!”

    话题又绕回原来的问题上,苏北想了想,脸上严肃了点,“现在我们来好好讨论一下两性问题。”

    靳司枭正好给自己喂了一口粥,听了差点唉呛到。

    苏北看他的反应实在有点可爱,又笑道:“总裁大人,你不会这么含蓄,连这个问题都不能说吧?”

    靳司枭哪里肯说,盯了苏北一下,“这种问题不要说出来,做就可以了!”

    苏北正色道:“你等一等,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

    靳司枭立即紧张起来,“不能做吗?”

    苏北道:“做是一定会做的,但是我对你的能力表示怀疑!”

    “嗯?”靳司枭扬眉!果然才好一点点,就又开始蹦跶了吗?

    苏北解释道:“我所说的能力,并不是你那啥的能力,而是男女之间相处的能力!简而言之,就是你不够温柔!”

    “温柔?”靳司枭自认为对苏北还是挺好的,不知道她所说的温柔是指哪一方面。

    苏北想了想,十分正经地分析道:“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说吧,我当时正在烦恼,你一句话不说就扑上来,这会引起女人本能的反感!如果当时你肯哄我一下,或者先抚摸一下,效果就会好得多!你没听说过女人都是喜欢抚摸的动物吗?”

    这话题很正经,但是又十分香艳,靳司枭听了也有点身体微微的发热。“这是我听过的最流氓的话题。”

    苏北白他,“你还想不想抱得美人归了?”

    靳司枭立即被噎住了,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虚心受教:“我勉强忍着,你继续!”

    为了避免以后的悲剧发生,苏北继续探讨:“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但是在现阶段,你必须对我温柔,不能吓到我,你力气一上来,我就本能地害怕!”

    靳司枭给苏北的嘴上塞了一口粥,堵住她的嘴:“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一个软绵绵的男人?”

    苏北道:“你平时的作风和那啥事是完全两马事好吗?平时我当然喜欢你酷酷帅帅的样子,可是你一到床上,让我感觉到你是一匹狼!如果你不能理解,我可以给你打个比喻!

    我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女人平时是淑女,那个时候就热情奔放?”

    靳司枭已经把一碗粥喂完了,冷酷地说:“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当淑女,也不喜欢!”

    苏北无力,这简直是鸡同鸭讲!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那你到底还想不想?想就必须听我的,以我的意愿为重!”

    靳司枭再一次妥协。脸上臭臭的,摆出一副“你请畅所欲言”的表情。

    苏北也很无力,这种话题由女人讲起来十分难堪,可是昨天晚上那种事情实在让她有点怕怕。

    她又思考了一下,越想越多,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直接总结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并不反对你,但你必须考虑到我的接受能力,悠着点,如有不知,请找度娘!”



    这回轮到靳司枭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咳咳!”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到病房的十一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原来昨天晚上苏小姐受伤,是因为阿司太粗暴吗?”

    苏北对十一向来没什么好感,无力地瞪他,“我们在说话,关你什么事?”

    十一金发碧眼,优雅一笑,“是不关我什么事,但我很有经验,比度娘管用你信不信?”

    苏北道:“我自己的男人,自己调教!”

    十一手抚心脏,便是中了一箭。“阿司,你看她,她翻脸不认人!”

    靳司枭也转头瞪十一,“你说的的确多了!”

    十一假装虚弱地向后倒退,“你们,你们简直狼心狗肺!苏小姐,诉我直言,昨天晚上要是没我,你已经死翘翘了!”

    苏北喝了点粥,人也精神了点,何况十一摆明了要就此事取笑靳司枭的样子,苏北不乐意。

    “别说得自己好像很厉害似的,我爸爸的解药研究出来了吗?我不就脑袋上磕破了点皮嘛?要是我看得到,我自己就能缝!给我的地图,我还能横穿撒哈拉沙漠,别说得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的!”

    什么是无知者无畏,这就是!

    十一倒吸了一口凉气。

    靳司枭看他手上拿着检验报告,估计是亲子鉴定已经出结果了,他不想让苏北知道,把十一拎了出去。

    十一在苏北那里受了气,自然要撒到靳司枭身上,一到办公室,就得瑟开了。“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

    靳司枭看苏北那么维护他,心情也好了点,不那么焦躁了。

    他坐到沙发上,老神在在地说:“你那些研究还需要经费吧!不如你猜猜,我要是把你的研究经费扣掉一半,会怎么样?”

    十一气绝身亡!

    靳司枭的事业能够做得这么大,背后依靠了“夜枭”的实力,而相辅相成的,“夜枭”集团有很大一部分经费都是由靳司枭贡献的。

    良久,十一回魂,按压着心脏说:“你坏死了!两夫妻都一样,知道人家又需要钱,人又善良,就知道欺负人家!”

    靳司枭恶心:“说人话!”

    十一举着报告念,省略掉一大堆医学上的专业术语,最后结果是:“支持苏北同学和欧阳豪生先生是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

    这个结果靳司枭已经料到了,趁着靳司枭愣神的时候,十一飞快地说:“鉴于昨天晚上某人欲求不满,暴力将苏小姐打伤,本人身为一个情圣,可以免费奉送一条建议。苏小姐说得没错,女性心理上的认可和满足比生理上更重要,发生关系前请用一下午的时间培养情绪,然后还要烛光晚餐,晚饭后散步,尽量表现出温柔和对女性的尊重!如果一定要使用暴力,请用药先将女方迷晕!”

    靳司枭听完想用茶杯扔十一,十一已经脚下如风地跑走了。

    靳司枭也没心情跟十一闹,对着那份报告,久久出神。

    苏北竟然会是欧阳豪生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靳司枭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不能再拖,走去找欧阳豪生。

    房间里,欧阳豪生睡了一个晚上,精神好了很多。

    王老五正陪着他说话。

    看见靳司枭进来,欧阳豪生礼貌地问:“令夫人怎么样了?”

    靳司枭道:“拖欧阳先生的福,已经醒了!”

    欧阳豪生道:“醒了就好,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欧阳豪生是苏北的救命恩人,这个要求靳司枭很难拒绝。

    可眼下有一个难题,苏北并不知道自己是熊猫血,欧阳豪生的来历就很难解释了。

    靳司枭左右为难。

    王老五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引起他的怀疑。按理说,苏北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妹妹在龙城,如果这是他们家族遗传的血液,那么苏志远身上也会有,而靳司枭却没有去找他们……

    之后,王老五连夜派人调查,果然查出苏家已经宋家都不是这种血型。

    这就奇怪了!

    现在看靳司枭为难的样子,他故意试探地问到:“靳总,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靳司枭知道瞒不过他们,只怪昨天的事情太过突然,处理得不够好……

    他拉了一张凳子在床的另一侧坐下来,非常正经地问:“我想请问欧阳先生,跟我太太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欧阳豪生奇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靳司枭只好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拿出来个欧阳豪生看。

    欧阳豪生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碰过宋瑞雪,为什么苏北会是他的女儿?

    可医学报告又不会作假,如果是别人,他当然会怀疑别人想攀上他这条关系!

    可对方是靳司枭,没这个必要!

    王老五显然料到了,笑呵呵道:“欧阳,是不是你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忘记了!”

    欧阳豪生难以置信:“这绝无可能!难道我做没做过,自己不知道吗?我不过是见过宋小姐几次,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那个时候,我的家族正在争权夺利的重要阶段,我一点不敢行差踏错,根本没这种心思。”

    王老五不愧是过来人,提示道:“那有没有被人算计?比方说把你迷晕了,然后……”

    欧阳豪生绞尽脑汁地想,“我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老五笑道:“那这件事就奇怪了!我想,靳老弟也没有必要做出一份假报告来骗你,这个理论并不成立,因为你很快就可以自己去查!”

    欧阳豪生道:“我没有怀疑,只是毫无头绪!”

    靳司枭一直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观察,看欧阳豪生这个反应,确实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一下,王老五问道:“靳老弟,我听说你把苏浩德找到了,我想这件事情,他应该会有所知晓吧!”

    苏浩德本身就是个医生,如果连自己女儿什么血型都不知道,这太说不过去了。

    “王五爷果然眼线遍天下,龙城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靳司枭说着,露出一个苦笑:“但是现在我丈人正在昏迷当中,我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昏迷?这么多天吗?”王老五知道靳司枭把苏浩德找回来已经好多天了,昏迷这么久吗?

    靳司枭解释:“此事一言难尽,他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我正在破解!如果破解不出来,他就会有生命危险!此事估计也会成为悬案了!”

    -

    大家都没有料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这么大费周章!

    王老五和欧阳豪生都没有多问苏浩德的事情,王老五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好多说,而欧阳豪生则正在揪头发,估计还在想到底是怎么留下的种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靳司枭道:“欧阳先生,你救了我夫人,我非常感激,只是现在,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欧阳豪生想了一下,道:“你想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吗?”

    靳司枭道:“是的。我太太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道,包括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说!”说完露出一个苦笑。

    欧阳豪生顿了一下,道:“事实上,我一时间也很难接受!当然,我不是不喜欢令夫人的意思,我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做梦都想有一个!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女人那么多,一个都没给我生,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还这么大了……”

    他说得胡言乱语,连自己老底都掀了,可见思维真是非常混乱,失去了一贯的平静。

    好在在坐的都是男人,对欧阳豪生这样身份的人有多几个女人很能理解!

    靳司枭还好,王老五顿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豪生瞪他,“你笑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幸灾乐祸吗? ”

    王老五拿着个烟斗,指了指靳司枭,道:“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更要笑了!你没有想过吗?现在你不仅多了一个女儿,还多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婿,多少人打着灯笼都寻不来,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显然欧阳豪生和靳司枭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两个人的脸色都黑了黑。

    欧阳豪生非常的郁闷,“我并非纠结,只是一时间感情难以接受,你懂吗?感情!当然有枭做我的女婿,我非常乐意!”

    大概是想到这个真的非常奇妙和搞笑,欧阳豪生情绪失控,也笑了起来。

    于是,现在难过的就只剩下靳司枭一个人!

    突然间又多了一个丈人,这叫什么事!

    “现在怎么办?”靳司枭决定还是以苏北为重,自己的感情暂时放到一边好了。

    欧阳豪生大概想通了,立即高兴起来,“我要去看看我女儿!”

    “欧阳先生!”靳司枭提醒他,自己此行的目的!

    欧阳豪生哪里还坐得住,手上输着的药水一把,穿着拖鞋踢踢嗒嗒走起来。“我答应你,我暂时不告诉她!但是你不能剥夺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好嘛,这接受能力也太快了,已经自称父亲了!



    苏北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心里还有些埋怨靳司枭,不是说今天不上班,一天都会陪着她吗?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得没影了!

    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踢踢嗒嗒的声音,然后房门被人“砰”的一下推开来。

    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大约十四多岁,看上去非常健壮,也十分英俊,气度不错!只是现在脸色有些苍白,好像还有点着急!

    苏北以为他走错门了。

    这里是医院,虽然苏北除了自己父亲苏浩德,没见过别的病人,但是有别人也不足为奇!

    苏北在看他,他也在看苏北。

    这样对视了半晌,苏北也没等到这个人出去。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欧阳豪生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对宋瑞雪的印象很深,以至于多年以后看见酷似母亲的苏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故人的女儿!

    但是苏北又绝对不是宋瑞雪,她有着一张和宋瑞雪一样美丽的脸,可气质要活泼得多!

    宋瑞雪是一个恬静温婉的美人。

    欧阳豪生激动得手脚微微地发抖,这是他的女儿!

    他盼了二十几年一直无缘又突然蹦出来的女儿!

    真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咋整?

    苏北久久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只见男人用一双激动的几乎有点痴狂的眼光在看着她,心里泛起了疑糊。

    这时候,已经无法阻止跟在后面的靳司枭进来了,苏北指了指还在继续筛糠的男人,小声地说了一句:“阿司,你这里还是精神病院吗?他看上去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

    靳司枭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他是不太正常,喜欢胡乱认女儿!”

    欧阳豪生被他们这样一气,终于找回了言语的功能。

    站直身来,“我很正常!小姐,我能认你做女儿吗?”

    苏北一听,果然嘛!

    看欧阳豪生的眼光充满了同情,表面上看上去挺好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

    稍后进来的王老五没想到靳司枭居然会使出这么一招,哈哈大笑。

    苏北认识王老五,对他的到来感到有点奇怪。“王五爷,你怎么来了?”

    王老五道:“这位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是我的朋友,我听说这里有能专门治好他的人,带他过来看看!”

    欧阳豪生瞪了王老五一眼:你怎么也凑热闹!

    王老五眼神暗示他:这样挺好的,你又能做父亲又不会暴露身份,很好……玩!

    苏北不知道医院的具体情况,不过靳司枭手下能人异士无数,连搞屎的都有,也没有多做怀疑。

    “阿司,这是怎么回事啊?”

    靳司枭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心里觉得十分搞笑,表面上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解释道:“这位是欧阳先生,你在M国那么多年,不会没有见过吗?”

    “欧阳先生?”苏北认真想了一下,“欧阳豪生?”

    靳司枭点头:“对!”

    苏北不由得又疑糊了,欧阳豪生在M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生意做得很大,听说还有黑道的背景!

    怎么会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但鉴于欧阳豪生的身份,她也不敢多问。

    场面十分尴尬,欧阳豪生已经坐到苏北旁边的凳子上,认真地看着苏北,问道:“闺女?不如我认你做我的干女儿怎么样?”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这……”苏北望靳司枭,这是咋整?

    欧阳豪生也不是靳司枭能够随便得罪的人,事情已经这样了,苏北早晚有一天要知道!

    靳司枭不愿意去深想了,把脸一别,冷着脸道:“欧阳先生本来有一个女儿,失踪了!他思女成疾,看到你十分投缘,所以想认你!你不可以答应!”

    “这,这真的好吗?”这种事情谁都接受不了。

    王老五在一边分析道:“苏小姐,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觉得你可以答应。”

    苏北奇道:“为什么?”

    王老五道:“恕我直言,你要跟靳老弟在一起,可能会有不少的阻力,要是有欧阳先生做父亲,可能会可靠得多!”

    苏北本来对王老五挺尊敬也挺佩服的,但王老五这话一说出来,苏北鄙视他。

    “你把我和阿司的感情当作什么了,我们是真心相爱,跟利益毫无关系,你侮辱了我我们之间的感情!”

    靳司枭心里暗暗给苏北打气:说得太对了!他才不想又有一个老丈人!

    王老五扶额:晓之以理,失败!

    王老五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看,欧阳先生这么大年纪了,想女儿都想出毛病来了!你就当做善事呗!”

    欧阳豪生暗暗瞪了王老五一眼:我哪里老了?还能夜战八百回合好吗?

    不过想到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这点坏念头很快被压了下去。

    苏北倒是真的考虑了一下,心里觉得还是不靠谱!

    面对欧阳豪生阴阴盼望的眼神,她犹豫了半晌,道:“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不能接受!请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又对欧阳豪生说:“欧阳先生,对不起。”

    王老五叹息:动之以情,失败!

    以后欧阳豪生应该不会怪他不尽力了吧!

    有这样的结果,欧阳豪生已经知足了,至少苏北心里还是顾着他的,没有一口回绝。

    “我知道,你好好考虑,好好休息!最近我都会住在医院里,我迟一点再来看你!”

    还来?

    目送走了心情低落的欧阳豪生,苏北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十分的荒诞!

    不过想想,以后自己可能还会被此人烦,苏北立即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

    咖啡厅内,付茗蕊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一口喝掉那半杯蓝山,拿起一份打包的咖啡往大门走去。

    谁知大门忽然由外朝内推开,付茗蕊差点被门把撞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无奈手中的那杯咖啡还是被大门刮到,热咖啡瞬间撒到她的纤手上,红起了一大片。

    付茗蕊被烫的眼泪盈眶,抬头质问:“你难道没看到有人么?”

    推门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正在打手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的女子听到这话,看了眼付茗蕊的手,轻飘飘地说:“只是烫伤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让你自己不小心了,看到有人开门还往上撞,怪得了谁?”

    “你撞了人,还有道理了?”付茗蕊冷笑道。

    “说那么多,你不就是想多要点赔偿嘛……”那女人打开GUCCI包包,取出一叠纸钞,“你想要多少钱?一万够不够?你的手只是烫伤,我给你一万够了吧。”

    付茗蕊冷着脸说,“我要你道歉,立刻,现在!”

    “神经病。”女人不耐烦地把一万纸钞扔到地上,“钱就在这里,爱要不要!”

    付茗蕊拦住女人的去路,“我要你道歉!”

    那女人脸色发黑,正要动手,身边的男人拉住她,“非常抱歉,这位小姐,我为朋友的无理,向你道歉,对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会负责赔偿到底。”

    女人有些惊诧,“明哥,你犯得着跟她这么客气嘛……”

    男子瞪了她一眼,女人只好怪怪闭嘴。

    他转过头,望着眼前这名看似孱弱的女孩,语调忽然一转,“茗蕊?”

    付茗蕊微怔,审视着这名男子,难以置信地说,“你是……启明哥?”

    男子点头,“是我。”

    这个男人正是付家大少,付启明。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就是付茗蕊的堂兄。

    付启明看了眼付茗蕊被烫红的手掌,牵着她到洗手池用自来水持续冲洗,几分钟后,手掌上那股火辣的灼烧感迅速消减。

    三人重新入座,那女人迫不及待地问,“明哥,她是谁啊?”

    她发现付启明对这个女孩相当照顾。

    付启明笑了笑,“她是我的堂妹,付茗蕊。”

    “付茗蕊?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居然还有个堂妹?”

    闻言,付茗蕊神色黯然。

    付启明斜眼看着女人,“你是我什么人?我的家事要你多嘴?”

    女人面色一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明哥,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滚!”付启明直接下了驱逐令。

    女人脸色难看,但她了解付启明的脾气,丝毫不敢纠缠,娇声道,“明哥,有空再来找我。”说完在付启明脸上亲了一下,直接走了。

    付茗蕊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自顾喝着咖啡。

    付启明别有深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只闻名却很少见面的堂妹,仿佛在琢磨她会出现的原因,良久之后,薄唇一勾,问道:“听说你现在跟靳司枭住在一起?”

    付茗蕊略一迟疑,点点头,“嗯。”

    付启明往咖啡中倒入牛奶,“我们兄妹虽然很少见面,但我好像知道,你是跟他有婚约的?怎么他还没有打算娶你?”

    “哐当!”

    付茗蕊重重将咖啡杯放到桌上,“你想说什么?”

    付启明端着咖啡品起来,“靳家高门大户,尽管你跟靳司枭婚约在身,但你想嫁入靳家,阻力不小吧。”

    付茗蕊娇笑一声,“你放心,靳三叔是支持我的。”

    付启明不紧不慢地说,“靳炳云,靳家的二号人物,我听说过他,你确定他支持你,而不是想通过你来搭上付家这条线?”



    付茗蕊心头一震,想不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堂兄,居然把靳家的关系调查得如此透彻。还对她的意图一目了然!

    难道他们早就有这种打算了吗?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还纠结了半天!

    付茗蕊一时间非常慌乱,故作镇定道,“你不是说笑吧?靳家还需要付家来搭桥?”

    付启明抬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别忘了,你也是付家的人,身上流的是付家的血,你这样说难道不觉得愧疚?”

    “我……”付茗蕊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

    她的心里,终究对那个家有点念想,哪怕只有一点点。

    因为那个地方是她的根,有了根她才不是一片随波漂流的浮萍。

    “有没有想过回到付家?”付启明开门见山问,神情更冷峭了!

    听到这话,付茗蕊仿佛被雷击一般,整个人怔住了。

    付启明见状,将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我不管你今天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是什么,好好想想。”说完,起身离开。

    付茗蕊浑浑噩噩回到靳家,对佣人们的问候恍若未闻,一个人上楼,将自己锁在房间。

    这些男人到底都在想什么,难道每个人对别人都只是利用吗?

    那么她在这期间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会被别人吃干抹净吗?

    为什么身边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

    付家,龙城顶级豪门,势力与影响力仅次于靳家。

    付家的别墅坐落在市郊的一片私人园林之中。

    过去这一带都是荒郊野岭,后来随着几个大型房产项目的落成,这个地段俨然成为龙城的高端社区。

    付家园林位于半山之上,独栋别墅内,付宏儒只要站起来,就能从落地窗俯视那一片鳞次栉比的公寓大楼。

    “爸,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付启明推门而入,问道。

    付宏儒转过身,轻轻一笑,“不就是付茗蕊嘛,这事你爷爷都知道了。”

    “真是没劲,什么都摸得这么透,生活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啊。”付启明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付宏儒坐到宽厚的皮椅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付茗蕊她没有直接说,但是我猜想她是想回家认亲,我觉得可行,顺手推舟而已。”付启明耸了耸肩,直言不讳。

    付宏儒道,“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要知道,现在终究是你爷爷当家,他对你天佑叔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改变他的心思,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知道,不过,我有信心说服他,他现在在哪?”

    “书房。”

    付启明来到书房的时候,付家的实际掌舵人,付雄正在冲茶。

    听到动静,付雄头也不抬,指了指旁边的黄花梨木椅。

    付启明会意,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闻到悠远而浓郁的茶香,叹道,“爷爷,这可是您珍藏多年的千年古树茶?”

    付雄哼了一声,“你鼻子倒是挺灵,你不是老惦记着这点茶叶吗?今天正好拿出来给你尝尝,免得你说我偏私。”

    “爷爷还有存货吗?送我一点呗。”付启明笑了笑。

    付启明是付家孙子辈最后出息的一个,而且又是长房长子,付雄对他一直是偏爱的。

    “送你没问题,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让那个丫头回到付家?”付雄眼皮一抬,狭长的眼睛射出一道摄人的精芒。

    付启明收敛笑意,肃然道,“爷爷,您曾经用四个字来形容我,还记得吗?”

    付雄一字一顿,道,“为利所重。”

    “不错,为利所重。”付启明继续说,“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个贬义词,可是当我接管了部分公司的业务,才体会到‘为利所重’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直起腰杆,“一切以付家利益为重,这就是爷爷想赋予我的担当,对吗?”

    付雄喝了一口茶,“启明,你很聪明,公司在你的手上的确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但是,付茗蕊那个丫头,身上的污点永远洗不掉,付家接受她,祸福难测啊。”

    付启明摇头,“爷爷,我倒是认为,这事利大于弊。”

    “哦?”付雄略感疑惑。

    所有可能他都考虑过,实在想不出利在什么地方。

    “爷爷,靳炳云这个人,您认识吧?”

    付雄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不是靳司枭横空出世,靳家现在就是他做主了。”

    “没错,他想跟我们交好。”

    付雄皱眉,“他可是靳家的二号人物,跟我们交好?图什么?”

    “他图的自然是靳家。”

    付雄冷笑,“借我们的手,帮他排除障碍,想得倒美。靳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当然是想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付启明不以为然道,“他想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是想利用他。”

    “靳炳云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你想利用他,呵呵……”付雄摇头失笑。

    “爷爷,付茗蕊现在靳家的地位非常尴尬,一旦她认了亲,她就是付家的千金小姐,我们算是给她抬了身份,靳家自然要考虑对她的安排。”

    付启明顿了顿,“如果她嫁给靳司枭,自然能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们只要把这些股份拿在手里,可以在靳家做很多事,即使我们不拿,也可以送到靳炳云的手上。”

    付雄颔首,这点他已经想到了,并不意外。

    “如果她嫁不了靳司枭,也一定能够嫁给靳司礼或者靳申泰,他们的手上同样有股份,靳炳云也一定想尽办法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一起对抗靳司枭。”

    付启明笑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靳炳云都会得到更多筹码,他才敢跟靳司枭开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付家坐山观虎斗,再来个渔翁得利,不正是利好吗?”

    付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看来,付丫头认亲这一步,真是绝妙的一着啊。”

    付启明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更妙的是,这一招还是靳炳云自己想出来的,所以,他一定会大力促成,我们只要顺水推舟就行了。”

    付雄拍板,“好!”

    这事就交给你了,付丫头在外漂泊多年,既然回家认亲,我们就大大方方地办,办得隆重,通知付家全族,以及靳家。”付雄道。

    “爷爷放心,我会办得妥妥当当。”付启明应下,这事他早有安排。

    手机铃声响起,付茗蕊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

    “三叔。”她弱弱地叫了一声。

    “听说今天你去找付家的人了?”靳炳云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三叔,我遇到了启明哥。”付茗蕊老老实实回答。

    靳炳云的声音充满压迫,“你提过认亲的事情了么?”

    付茗蕊吸一口气,“启明哥提过,他让我回来好好考虑。”

    “呵呵……”靳炳云讥讽道,“付启明也不简单,看来他已经明白了我们的意图,这样就更好办了,你赶紧给他打电话,我估计付家那边已经在大张旗鼓地准备认亲事宜了。”

    “真的?”付茗蕊大吃一惊,她知道靳炳云不会无的放矢,这么说付家愿意公开接受她的身份?

    她有些难以置信,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当然。”靳炳云语气笃定,“你以为我是突发奇想,才让你回家认亲?几个月前我就跟付宏儒通过气,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付家自然不会拒绝。付启明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

    “原来三叔早有让我回家认亲的打算。”付茗蕊苦涩道,说来说去,她根本就是靳炳云手中的筹码。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利用你。”靳炳云似乎料到她的想法,不置可否,“但你自己想想,除了付家,谁还能够抬高你的身份?你现在是靳家的未婚妻,别人还会敬你怕你,但若靳司枭把你踢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就会消失。如果你是付家的千金小姐,即使进不了靳家的门,整个龙城,谁又敢小瞧你?”

    付茗蕊扬起脸庞,眼睛亮晶晶的。

    对啊,付家千金,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身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三叔。”付茗蕊郑重地说。

    “很好,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付茗蕊拿出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茗蕊,我正等着你的电话呢。”付启明语态轻松地说。

    “启明哥,我该怎么做?”付茗蕊既然有了决定,也懒得说些虚伪的话。

    “你什么都不用做,爷爷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等这边安排妥当,通知你过来就行了。”付启明笑了笑,“对了,我已经为你挑选了合适的衣服和配饰,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付茗蕊眼睛一热,“谢谢启明哥。”

    “别客气,都是一家人。”付启明说。

    听到这话,付茗蕊再也忍不住,留下两道清泪。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也不在乎,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竟然也会感动到哭。

    当晚,龙城的顶层圈子就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付家即将公开承认付茗蕊的身份。

    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在名媛圈中,不少看衰付茗蕊跟靳司枭婚事的那些千金小姐们,此时不得不重新正视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