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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天降:老公有话好好说txt下载

    江一灏说闪电大队的大队长葛戎是靳司枭的亲娘舅,让在座的二位女士都愣了愣。

    苏北问道:“阿司,原来你还有这么个厉害的舅舅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靳司枭见提到自己母亲那边的人,神色有些不善。

    饮了一口茶说:“我母亲死后,我外公来靳家大闹过一场,关系搞得很尴尬。后来我又出国了,这些年都不走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当然是调查魏楠背景的时候知道的。

    苏北猜想到靳司枭母亲的死跟靳鲲鹏经常花天酒地,后来还公然把靳申泰母子接回来有很大的关系,这是靳司枭的难言之隐,因此也没有多问什么!

    说到正事,魏楠也变得正经起来了,不过还是习惯性地呛江一灏:“我们这是正当的公事,跟我们队长是不是靳总的亲娘舅有什么关系?”

    江一灏看魏楠总是不待见自己,心里拨凉拔凉的。“我也没说有什么关系啊,就是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而已啊!”

    魏楠还要抢白,“这个消息对我们一点意义都没有!”

    江一灏桃花眼一翻,无语望天,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靳司枭没去管他们,自顾自地道:“据我了解,我这个小舅舅很正直。”

    魏楠听到靳司枭表扬自己上司,也不去管江一灏了,得意地一拍桌子,道:“对!葛队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不仅带兵了得,还有军中‘第一美人’的称号!”

    这回轮到江一灏打岔,“我们说的这件事情,跟他是不是军中第一美人有什么关系?”

    魏楠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江一灏一脚,示意他不要打岔。

    江一灏再次委屈,感觉自己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一个。抱着菊花茶猛灌——下火!

    魏楠继续道:“据我跟北北的分析,这件事情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递上去,就能成!葛队最嫉恶如仇,也最恨人坑害百姓!济仁医院的这件事情,正好用来将功折罪!如果扯上私人关系的话,性质就变了。”

    苏北道:“对!在葛戎看来,本来惩罚奸商的事情,会变成挟嫌报复,可能还会事倍功半!”

    靳司枭喝了一口茶水,做总结道:“这件事情,就交给魏小姐去办吧!”

    苏北指了指自己,“那我呢?”她不好什么事情都不做吧?

    靳司枭似乎早有打算,抚了抚苏北的秀发,“好事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全做了。病人分我们一半。另外,我们也可以成立一个基金会,等我再组织一次慈善拍卖什么的……”说着,挑眉看了江一灏一眼。

    江一灏立即往后缩了一下,靳司枭的这个眼神,预示着他要倒大霉了。

    果然,靳司枭道:“最近,你手下的那些艺人好像混得挺好的!”

    江一灏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靳司枭道:“也不想干嘛,就是开慈善拍卖会的时候想让你邀请几十个当红艺人来参加!”

    “几十个?你当杀猪啊!”

    苏北还不太了解江一灏这个公子哥平时都做些什么,好奇地问道:“耗子旗下有娱乐公司啊?”

    靳司枭接了一句:“群星闪耀!”

    群星闪耀娱乐公司是现在华国娱乐公司的三大巨头之一,旗下艺人无数!

    最近这几年,他们出了好几个当红的小生和花旦,还有一个超人气组合,几乎娱乐圈的一姐和一哥都被他们包了。

    苏北有时候也会看电视,各个电视台几乎被这些人霸屏!

    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出自“群星”,只是不知道“群星”的幕后老板居然是江一灏,看来这个小弱受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嘛!

    接到苏北崇拜的目光,江一灏得瑟大发了,腿往凳子上一抬,摆出一副大爷的架势。“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

    魏楠立即去diss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接手‘群星’不过才两年,以前那些辉煌都是你爸打下来的江山!我要是你,就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免得有朝一日,公司破产了那也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啃老的庸才而已!”

    江一灏被说得脾气都没有了——魏楠少说他一句会死吗?

    苏北却看得津津有味。

    魏楠可能自己还没有发现吧,她已经开始关心江一灏的前途了,这不连人家的家底都查清楚了吗?

    如果不关心,又何必去废那样的劲!

    靳司枭吃了几筷子菜,继续说正题。

    “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到时候,我会请很多商界名流去!”

    江一灏听了立即两眼放光,“都有谁啊?”

    娱乐公司嘛,最喜欢商界名流了,不然赞助商投资商哪里来?

    靳司枭公事公办地道:“暂时没确定!这件事情先要秘密进行。等济仁那边撑不下去了,我们再宣布!你们不要走漏风声!”

    苏北想了一下,此举妙哉!

    济仁医院的义诊和他们医院的义诊同时进行,他们不显山露水,而济仁则大肆宣传。

    但按照济仁医院的财力,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了。到时候他们再将济仁医院的那些病人接过来,再宣布成立基金会,再慈善拍卖,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资金也会源源不断!

    如果顺利的话,连济仁医院都可以重新收归旗下,而现在苏茜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他们做嫁衣而已!

    “奸商!”魏楠鄙视了一句。

    “阿司,我爱你!”苏北这句表白同时进行,说完还在靳司枭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魏楠气得肺疼,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男人不中用!

    靳司枭正在吃一颗花生米,闻言,非常淡定得说了一句:“me too!”

    脸却微微地红了一下。

    哎哟!

    连表达感情都表达得这么简洁含蓄……

    不过苏北心里喜欢,美滋滋地开吃。

    魏楠瞪了江一灏一眼:你看人家!

    江一灏会意,立即给魏楠夹了一筷子菜,还凑过去说:“我也爱你!”

    魏楠心里好过了一点,冷艳地“嗯”了一声,倒是把那筷菜给吃了。

    表示:感觉还不错!

    -

    一顿饭结束,几个人把济仁未来的走向规划好,两两分开。

    魏楠那边,江一灏手上拎着几个打包盒。

    刚才他们点菜点多了,苏北什么都想尝一下,但是胃却有限,所以剩了很多。

    魏楠看服务员拿着账单进来让江一灏签单,又看见还剩那么多菜,玉手一挥:“全部打包!”

    说是晚上还要练功,带回军营吃宵夜。

    江一灏像个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魏楠,魏楠走了一段,转过身来瞪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一灏狗腿笑道:“我帮你拎宵夜啊!”

    魏楠这才发现自己的宵夜还在江一灏手上。

    说来也奇怪哦,她应该十分不待见江一灏,但是为什么自己走的时候没有自己拎,反而觉得江一灏好像理所当然要帮她似的。

    “拿来!”魏楠恶狠狠地向江一灏伸出手。

    江一灏平时多讲究的一个人啊,一身行头下来价值不菲,光是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江诗丹顿都一千多万!

    这时候全部在乎了,油腻腻的打包盒往怀里一抱,母鸡护雏似的,“你想干嘛?”

    魏楠双手叉腰:“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种问题吗?”

    面对恶狠狠的魏楠,江一灏面子上有点不好看,扁着嘴道:“嫑这样子嘛!我们昨天晚上才睡过!”

    魏楠一拳向江一灏打过去,“你还敢提?”

    昨天晚上她在部队里实在是寂寞了,想出来喝两杯,顺便看看帅哥,就碰到了江一灏一伙人!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被江一灏卖个惨耍个宝,吴侬软语软磨硬泡,最后大家都坐到一起,然后就喝大发了……

    江一灏早有防备,闪掉了魏楠的直拳,心里却更加委屈,“你恼羞成怒也没什么用!你身体里有我的精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再说,昨天晚上你不是也挺爽的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发展发展?”

    魏楠道:“等你什么时候混出个人模狗样了再说吧!”

    江一灏道:“那在你心里,什么样才叫人模狗样?”

    实际上,他自己长得俊俏,家财万贯,不知道是多少名媛淑女大明星之类的梦中情人,但这种条件在魏楠眼前一个字也不敢提。

    魏楠从上到下打量了江一灏一下,冷酷无情道:“至少能打赢我!身高还要长三公分,然后能上阵杀敌!”

    江一灏苦着脸,“其他的条件都好说,我可以练!但是身高再长三公分这个能不能改?”他都已经二十有五了啊,还能再长吗?

    魏楠还真没有想到江一灏会这么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将江一灏怀里的打包盒抢过来,顺便踹了他一脚:“那等你完成其他两条再考虑第三条!现在不要再烦我,不然打你!”

    比了比秀拳,又恶狠狠地瞪了江一灏一眼,转身走了。

    江一灏这回没有再追,形影萧瑟地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一江流水,开始思考问题。

    半个小时后,他的朋友圈发了一则消息: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短起内让武功突飞猛进?答对有赏!



    苏北揽着靳司枭的手臂,在大街上晃荡。

    跟班的聂风和聂云以及王朝张龙四个大汉分成两拨,远远跟着。

    苏北现在注意力全在靳司枭的身上,没觉得有什么。

    可他们这一队人马,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靳司枭身高一米八几,人长得又俊,加上一身打扮,气度不凡。

    苏北穿得比较亲民,是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露出两条又白又直的小腿,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再说了,从靳司枭衣柜里出来的东西,就没有凡料。

    她的裙子看似款式简单,但是料子却是上好的桑蚕丝。垂坠的料子贴着身子,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裙子的下摆,风一吹来,飘飘欲仙。

    靳司枭由于自身冷清的气质,平时看起来十分冷酷,但现在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身姿也很放松,就有点冰肌玉骨的感觉了。

    这样一对璧人手挽着手走在拥挤的大街上,就好像天仙下凡,能不吸睛吗?

    后面跟着的四个大汉就不消说了,聂风和聂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国外长大,高热量食品吃多了,身高都接近一米九。

    王朝和张龙稍次点,也有一米八。

    站在人群众,比人家足足高出一个头。

    他们虽然有意拉开了与靳司枭苏北的距离,但是他们的目光都追随着前面那两人,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前面那两个人的保镖,这样,又对靳司枭和苏北的身份有了更加神秘的猜测。

    人群众不是会传出这样的惊呼:“哇,那个男人谁?好帅哦!”

    “那个女人好幸福,不会是哪个国家的王妃吧!”

    苏北偶尔会听到一点这种声音,笑着问靳司枭:“感觉怎么样?”

    靳司枭故意问:“什么?”

    苏北道:“你从来还没有逛过街吧!大家都在看你哦!”

    靳司枭冷酷地道:“这街上有人吗?我只看到了你一个!”

    苏北“嗷呜”一声,倒进靳司枭的怀里,“阿司,我觉得好幸福!”

    靳司枭道:“幸福就对了!这天下所有的幸福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苏北听得又甜蜜又好笑,谁说靳司枭冷酷无情不会说情话的?人家只是不说而已啊!

    那个超强大脑中随便挑出一两句,那都是原子弹级别的威力啊!

    让我辈沉沦。

    苏北故意软绵绵地靠在靳司枭怀里,笑着问:“阿司,我走不动了怎么办?”

    靳司枭假装思考了一下,“要不?抱抱?”

    说着,作势要将苏北抱起来。

    苏北立即投降了,“好了,不要闹了啦,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我们还是不要那么惊世骇俗的好!免得太拉仇恨!”

    靳司枭也不是真的要在大街上抱苏北,两个人继续往前散步。

    “前面就是佳亿广场了,我们进去看看怎么样?”佳亿广场就是靳氏旗下的大型购物广场了。

    像这样的广场,靳家在国内国外有两百多个,此外,还有十多个已经完工或者正在兴建的佳亿娱乐中心。

    “怎么?老板娘想微服私访吗?”靳司枭挑逗了一句。

    苏北道:“进去看看嘛!”

    两个人信步向广场里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但是佳亿广场里面灯火通明。无数的女人不知疲倦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商品,里面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苏北看着忙碌的柜台,仿佛能听见钱落入口袋的“叮叮当当”声,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苏北突然问道:“现在这些广场还是在三叔的掌管中吗?”

    靳司枭道:“他只是负责管理,收益还是归靳氏集团!”说着点了一下苏北的小鼻尖,“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题。”

    苏北也觉得有点不合时宜,便不说了。

    他们走到一家旗舰店门口,里面卖的衣服都是仙女款,颜色以纯白乳白或者绿色亚麻色这种天然的颜色为主,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

    靳司枭看苏北看得出神,问她:“要进去看看嘛?”

    苏北道:“我身上这件衣服也是这个品牌吗?”

    靳司枭道:“是!不过你身上穿的是高定,而这些只是成衣而已!”

    都是同一个品牌,但是高定和成衣之间的价格相差的不止十倍!

    苏北很有兴趣,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街,也没有自己挑选过衣服了。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苏北带着靳司枭走进了店了,而聂云等四个大汉实在不好进去,便在外面等着。

    服务员眼尖,一眼看出了苏北身上的衣服是自家的高定款,知道来了金主了,立马笑脸相迎。

    “太太,来挑衣服吗?这里有我们刚回来的高定款,你要不要挑选一下?”

    苏北本来只是进来看看,并没有什么购物的欲望,服务员那么热情,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她随口道:“呃,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服务员哪里肯,亦步亦趋地跟着。

    苏北看哪一件,服务员就在后面简单地介绍一句,把那件衣服的优点和设计理念说出来。

    苏北现在眼界也高了,一般的凡品并不能入她的眼,但是当她走到一个单独封闭的橱窗前,她停住了脚步。

    因为里面的那件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

    服务员一看苏北变得专注的眼光,立马上来介绍道:“太太你真有眼光,这件衣服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名为‘飞天’!”

    那件衣服总体上总体上跟这个品牌的其他衣服一样,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线,但是用料非常昂贵。

    裙身的上摆是单肩,从左肩到右腋窝做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尾巴绕着腰肢,一直延伸到下摆。

    下摆用料看上去像是羽毛,但是那羽毛却不是一般的什么动物的羽毛,看上去非常华丽。

    服务员在一边介绍道:“这些羽毛是孔雀的羽毛。我们需要挑选最漂亮羽毛,经过非常复杂的处理,将毛漂白,还要不损伤毛本身的光泽度。然后再用非常细的银线,把这些羽毛一根根地串起来,非常难做!”

    苏北本性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奢侈品的人,现在她的衣服是靳司枭买,而她只需要挑选自己喜欢的穿而已。

    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种奢侈品的制作,不由得有点好奇。“这么细的羽毛,手工串的吗?”

    因为那些羽毛看上去真的比线还要细,这一条裙子下来,少说也有几万或者上亿根吧,还要用人工去串,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了。

    服务员道:“这里总共是一亿根羽毛,听我们老板说,这个‘亿’有特别的含义!不过这件是我们的非卖品,我不能拿出来给您看!如果您感兴趣,我可以给你看下效果!”

    “好!”苏北退了一步,退下去拉住靳司枭的手,心里莫名对那个有特别含义的“亿”有点纠结!

    因为靳司枭的“佳亿”广场就有一个“亿”字,如果不是服务员说是非卖品,她还真想买下来。

    服务员捣鼓了一阵,将旗舰店的灯光调暗,然后那个单独的橱窗里特殊的灯光调亮。

    奇迹发生了。

    本来那件看上去像是带着银白色的裙子上凸显出一只流光溢彩的凤凰,凤凰正用力挥舞着翅膀,向云霄冲去。

    而原来银白的底料变成夜空的暗蓝色。

    这画面让人想到在广袤的夜空中,一只火红的凤凰在银白的月光中振翅飞天。

    有一种力量的震撼人心却又非常华贵的美。

    服务员看苏北看得入神,又去把橱窗里一个小小的鼓风机打开。

    奇迹再次发生。

    那些垂坠的羽毛飞舞起来,露出藏在羽毛中的星星点点,五彩斑斓,像是凤凰飞过后留下来的星火。

    苏北完全看呆了,问:“那些反光的东西是什么?”刚才服务员没有调灯光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发现。

    服务员已经展示完了,挥手让其他店员重新把店里的灯光调好,解释道:“是碎钻!非常非常的细。因为要粘在羽毛上,大了粘不上,而且也会影响羽毛的飘逸感觉。”

    不需要问了,这些碎砖肯定也是由人工粘上去的,而且碎砖还是特殊的工艺加工,才会在灯光下出现这种七彩的颜色。

    苏北觉得这哪是一件衣服啊,这是一件工艺品吧!

    真是难以想象,有谁会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又会穿出什么样的效果。

    “这件衣服是艾莎设计的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靳司枭问了一个问题,因为他帮苏北买过这个牌子的衣服,所以有所了解!

    服务员似乎对靳司枭居然知道他们的首席设计师兼老板非常高兴,自豪道:“对,是艾莎亲自设计而且亲自参与制作的。”

    说着,她还笑了起来,“本来,这件衣服是艾莎准备给自己的嫁妆,但是后来,她突然说要拿出来展示,并且不卖,只送给有缘人!”

    “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缘人?”靳司枭问道。

    这么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他还真担心穿的人辱没了它。

    服务员笑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艾莎今天也不在这里!”

    正说着话,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阿司!”



    靳司枭和苏北同时转过头来,就看到站在身后的万芳华。

    自从万芳华出院以后,靳司枭有好一阵子没看见她了,他都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万小姐,你的伤好了吗?”靳司枭礼貌地问了一句。

    苏北则看着万芳华。

    她依旧一身粉红色的职业套装,一头乌黑的秀发绑了个干净利落的公主头,青丝垂下。看上去干练又不失女人的性感妩媚,卿卿佳人的模样。

    万芳华看靳司枭的眼光总是毫不掩饰的深情爱慕,说实话,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万小姐!”苏北也打了声招呼,提示她,自己还在这里呢,眼神收敛一点。

    万芳华咬咬唇,终于收回看靳司枭的眼光,转而跟苏北握手。

    “苏小姐!我伤已经好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是啊,我跟阿司吃饱饭,顺便走走。”

    “感情真好,让人羡慕。”万芳华故作大方地笑道。

    气氛有点尴尬,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苏北虽然不讨厌万芳华,但是靳司枭上次说过之后,她心里就有点疙瘩了。亲近了自然不好,不亲近仿佛又有点小人之心。

    万芳华跟付茗蕊不一样,付茗蕊是明知道靳司枭不喜欢她,还在后面死缠烂打!她那样的弱质纤纤完全是装出来的,一看就让人讨厌。

    万芳华气质尊贵,独立自强,追靳司枭的时候是不知道靳司枭已经结婚。后来被明确拒绝后,表示只是想做助理,再次被靳司枭狠狠拒绝后,她还帮靳司枭挡过一枪。但最近都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打什么主意。

    不过对一个救过靳司枭生命的人,要说单纯的喜欢或者讨厌,也是很难的。

    天底下,有的感情还是值得尊重的,也并不是所有喜欢自己爱人的人都会成为情敌。

    那店员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什么猫腻,适时地上来说到:“老板,刚才这位太太很喜欢‘飞天’,我刚给她展示完。”

    服务员的这句话给靳司枭和苏北的思路带来了逆转,“你是这个品牌的老板?”

    万芳华点了点头。“对啊,我的兴趣爱好是服装设计,不过因为家里没有继承人,才不得不跟着父亲做生意,让你们笑话了。”

    那个店员显然对万芳华这个老板很是崇敬,在一边道:“她不止是我们的老板,还是我们的首席设计师呢!”

    靳司枭的眉头皱起来:“艾莎?”

    “对!”万芳华仿佛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的本名不太方便,所以用了个昵称。”

    靳司枭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他会帮苏北选这个牌子的衣服,也是因为觉得这个牌子的设计师很有灵气,而衣服的气质又很适合苏北。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被他认为有灵气的设计师就是万芳华,要是知道,就不会买了。

    王芳华看着眼前珠联璧合的两个人,还说:“如果苏小姐喜欢‘飞天’,我可以送给你!”

    苏北断然不肯接受这个礼物,但是还未开口,靳司枭已经帮着拒绝了。“不需要!我们走吧!”

    说着,就拉着苏北的手往外走了。

    万芳华在后面追了两步,“阿司……”

    靳司枭转过头来,“以后请叫我靳总!”

    万芳华再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脸上的神情暗了暗,低声道:“我对靳总已经没有非分之想了,难道我们做朋友也不可以吗?”

    靳司枭道:“我们不熟!”

    说着,再也不肯停留,拉着苏北走了。

    靳司枭脚步迈得飞快,苏北要使尽全力才能跟上他。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苏北还在想着刚才“飞天”的事情。

    服务员说,“飞天”本来是她们的老板准备给自己的嫁妆,里面一亿根羽毛的‘亿’这个数字,有着特别的含义。

    难怪当初苏北听到那个“亿”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万芳华取的意义恐怕就是靳司枭“佳亿购物广场”中的“亿”吧,还真是有心啊!

    不过可惜,一腔热情,尽付沟渠!

    -

    “好啦,你不要生气啦!”苏北跟着靳司枭小跑了一段,实在跟不上了,只好停下来提醒他。

    靳司枭转过头来,神情冰冷:“生气了?”

    苏北发现,每次靳司枭遇到万芳华,情绪受影响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刮目相看”的表现。

    她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靳司枭冷着脸道:“她喜欢我!”

    苏北道:“她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你那么英俊,又那么优秀……”

    苏北话还没有说完,靳司枭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苏北突然扑上去,给了靳司枭一个拥抱。

    “别生气!我不吃醋是因为没吃醋的必要!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而我喜欢的人是你!不管她有多么优秀,我都会比她更优秀,而你也一定会更喜欢我!对不对?”

    靳司枭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嗯”。说着,按住苏北的脑袋,想去亲吻她的唇。

    “啊!”苏北吃痛,惊呼一声,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原来是靳司枭一时激动,忘记她后脑上还有伤,正好按到她伤口上了。

    靳司枭想起这茬,转身去查看苏北的伤口,“有没有弄伤你?”

    苏北后脑的疼痛慢慢散去,“应该没有,伤口恢复得挺好的。”

    靳司枭拨开苏北的秀发,看伤口果然没有裂开,也没有出血,才放下心来。

    “走,我们去买一件衣服,把这件换掉!”

    “啊?不需要吧!”苏北没想到靳司枭对万芳华的忌讳已经到这个程度。“要不我回去再换!”

    靳司枭道:“现在换!”

    根本不容苏北反抗,拖着她就近进了一家旗舰店。

    苏北有点无语,都有点开始同情王芳华了。

    “我记得你好像买了好多件这个牌子的衣服,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呢!”

    “回去全部扔掉!”

    “那多浪费啊!”

    “看着烦!”

    最后,靳司枭给苏北挑了一件大红的裙子,硬逼着苏北穿下。

    苏北还有些抗议,大夏天的嘛,穿那么火红的颜色,看着都觉得热。

    靳司枭来了一句:“最近白色过敏,洗洗眼睛。”

    就把苏北安抚好了。

    -

    靳司枭回到了家,第一件事情果然是把下人叫来,将万芳华所设计的衣服全部抱去后院烧掉。

    苏北觉得靳司枭有点反应过度,但这事,苏北的身份还挺敏感的,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处理完这事,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苏北今天晚上拉着靳司枭去逛街,原来是有点私心的。

    她总觉得自从她受伤之后,靳司枭的表现有点怪异,他好像很克制,不太想跟她亲热。

    趁着今天晚上心情好,苏北拉靳司枭去逛逛街,培养一下气氛,好那啥嘛!

    没想到会遇到万芳华。

    虽然多了一个小插曲,不过也不能影响什么。

    洗完了澡,苏北故意在房间里熏上具有浪漫气氛的玫瑰精油,穿上一条性感的黑色蕾丝吊带,在床上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

    靳司枭一如往常的,围着根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见苏北这个样子,愣了一下后,警惕起来。

    “今天晚上很漂亮。”他克制地说。

    苏北撩起裙摆,左右晃了晃,“阿司……”

    靳司枭满脑海都只有苏北两条修长洁白的腿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也变得凌厉,“今天晚上怎么穿这样的衣服?”以前她不是很怕他占便宜,包得像个粽子似的吗?

    苏北装傻,“我这衣服怎么了?这不是你买的吗?”

    衣服是靳司枭选的没错,以前他做梦都想让苏北换上给他看,但是自从知道苏北有凝血功能障碍之后……

    那天,他用一个下午查询的结果是: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人第一次的时候有可能会引起大出血。

    有可能!

    不是确定会,也不是确定不会!

    这不是在挠他的心吗?

    后来他注册了一个马甲,在线问了医生,那些庸医给他的回答就跟度娘上那些操蛋的回答一样。

    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

    如果要确定,最好去医院具体检查一下。

    要能去检查,他大总裁早就带人去了,还用得着去网上问?

    气死!

    靳司枭看了一下,觉得今天晚上的苏北有点危险。他将毛巾扔了,一边穿上睡衣。“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

    “阿司!”苏北立即跳起来拦住靳司枭。

    靳司枭这个人生活习惯可能不规律,但是洗澡习惯却很规律。

    一般他要是还有工作没处理玩的话,是不会先洗澡的。

    现在明显是在逃避她。

    苏北光着脚,轻轻往靳司枭身体靠近了一步。“你在怕什么?”

    天知道他想她想得多么难受了,这么明显的邀请都视而不见吗?

    靳司枭错开眼睛,装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北将一直手按到靳司枭的心脏上,很肯定地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靳司枭再次厌了一口口水,硬着心肠道:“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也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告诉你的!”



    苏北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点伤害,不过她不去追究,更进一步。“你别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这件事情是有关我的,对吗?”

    靳司枭拉开苏北的手,不去看她的眼睛。

    “阿司!”苏北轻轻叫了一句。

    靳司枭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融化了,有点撑不下去。“别乱想了,我没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们睡觉,嗯?”

    苏北直接问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我吗?为什么不要了?”

    靳司枭胸腔里的心跳立即加快,他觉得口干舌燥。“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伤才刚刚好!”

    苏北步步紧逼着,“我伤的是脑袋,跟这个没关系!”

    靳司枭浑身都变得灼热起来,“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我没兴趣!”

    “你撒谎!”苏北的手指钻进靳司枭的衣服里,非常熟练地游走着。眼睛一边一错不错地去看靳司枭的脸色,他脸上明明写着忍耐与克制。

    “你有感觉了!”最后,苏北再次在靳司枭的脐下三寸按了一下,再次立竿见影。

    靳司枭烦躁地推开苏北,“这不代表什么,只是男人的本能反应!”

    坐到床边去发闷!

    “可是对我来说,这非常有意义!”苏北非常有耐心,走过去,蹲到地上,扶着靳司枭的膝盖,仰望着他。

    靳司枭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去抚摸苏北小巧精致的下巴,“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睡觉,嗯?”

    苏北道:“不!”

    然后,在靳司枭热切地注视下,她慢慢抽开靳司枭的裤头带,小脑袋低下去……

    “轰!”靳司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轰然炸开,他知道他应该推开苏北,断然拒绝,可是他做不到。

    感觉是如此美妙!

    靳司枭很快就投降了,不知不觉调整了一个姿势,方便苏北动作。

    这一幕是他肖想了许久的,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看着心爱的女人在为自己服务,感官和视线的双重刺激,让他很快就有点把持不住。

    但是苏北很坏,一直控制着节奏和力度,一直没让靳司枭达到那个点。

    靳司枭很快就被逼得满头大汗。

    他面色微狞地勾起苏北的下巴,“感觉还挺熟练的!嗯?哪里学的?或者,你已经有经验?”

    “怎么可能!妹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苏北立即否认,这个还是很重要的。

    然后,她停止了动作,到床上躺好,摆好姿势,媚眼勾人道:“没办法,最近我常常在想这件事情!不止你想我,我也会想你的!”

    靳司枭仿佛听到一滴水滴掉进热油锅的声音,他整个沸腾了!

    苏北说她也会想他,想跟他做这样的事!

    “真是会被你害死!”靳司枭说完,不再犹豫,慢慢覆到苏北身上……

    苏北心里非常喜悦充实,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也许以后的路还会有变数,但是她不会后悔。

    靳司枭在她身上轻轻地亲吻着,她一直迁就着靳司枭,就等着疼痛的袭来。

    然而,靳司枭一直都很克制,在她的身上磨啊磨啊,她都能感觉到他蓄势待发了,但他就是不走最后一步。

    苏北简直被弄得抓狂,身子左扭右摆,在靳司枭的脊背上抓出无数道鲜红的指甲印。

    “阿司……阿司……”

    靳司枭显然被憋得很难受,无数次过门而不入。

    最后,他突然将苏北双腿一夹紧,狠狠吻住她的唇。

    随即,身子一沉。

    他完事了!

    苏北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

    她直接哭了,在靳司枭身上又捶又打,“你干嘛!作死啊!”

    靳司枭休息了一下过后,抬起头来看苏北,很担忧地问:“难受?”

    苏北现在就像个抓狂的小猫,“显而易见的啊!为什么不?为什么为什么?”

    靳司枭没有话可以回答!

    苏北暴躁地坐起来,看着靳司枭不为所动坐在床上的漂亮身体,她好像一只急着团团转的小老鼠,正对着一只呆乌龟,无从下口!

    然后,她扑过去,张嘴就咬上靳司枭的肩头。

    靳司枭闷哼一声,没有反抗。

    苏北觉得不解气,现在她身上有的是力量,但是不舍得咬太痛!

    不惩罚自己心里又怒气难消!

    苏北一蹦,突然踢踢踏踏下了床,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包褐色的粉末,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靳司枭看见她手上的那包药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做什么?”

    苏北眉毛一挑,面色狰狞:“这是我养的那些可爱的虫虫,,我要灌你吃下去!”

    靳司枭吓得啥旖旎和愧疚的心思都没有了。“不要乱来!”

    苏北看他果然被吓住了,得意地笑了笑,心里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意。

    “现在知道怕了?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不是那么好玩的!”

    说着,她把药包打开,作势要往靳司枭的嘴里灌。

    靳司枭真怕那玩意,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动作又不敢太大,怕误伤了苏北。

    所以只是用力抓住苏北的手腕,眼神警惕,口中警告道:“不要乱来!”

    苏北看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手腕被捏得很痛,挣了两下,又挣不开,突然觉得很挫败。

    药粉一丢,坐到床沿上不说话,只垂泪。

    靳司枭立即心疼了,他知道自己刚才很不地道,这种事情,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打击都一样的吧?

    僵持了一下,他等着苏北再开口骂他,但苏北完全没有说话的打算。

    他靠过去小心翼翼道:“真那么难过?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苏北难过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身体的感觉很快就下去了,但心理却像是堵着一个大石块似的,沉闷得让她难以呼吸。

    过了一会,靳司枭又道:“不要那个虫粉好不好?那实在是太恶心了!换痒痒粉?”

    苏北刚被挫败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爆燃,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愿要痒痒粉都不要她是吧?

    苏北气道:“那好!你给我找一个灌肠来,我要把痒痒粉灌到你肚子里去!”

    靳司枭立即又是某处一紧,肠子一缩,仿佛连喉咙喝四肢都开始痒了!“那,那也太难受了!只洒在皮肤上行不行?”

    “你根本就是贪生怕死!”

    “你那些手段也实在太非人类了啊!”

    苏北气得不想再说话。

    实际上,靳司枭还是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吧!

    她第一次给靳司枭拿的不过是可可粉而已!

    如果靳司枭对她有一分的信任,只要不阻拦她,东西到了嘴里,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连咬痛他都舍不得,又怎么舍得拿这种残酷的手段去折磨他?

    苏北觉得非常挫败,非常无力,非常郁闷。

    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靳司枭了。

    说不到点子上,言语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睡吧,今晚上我到客房去!”苏北说着,拖起床上的被子往门外走。

    靳司枭哪里肯让,抓住了被子的另一角。“别闹了,我有苦衷!你看,我这么想你……”

    说着,还举了两下旗给苏北看,以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实话。

    女人嘛,看到男人这样,心里自然会软一点。

    苏北的口气也软了一点,不情愿地问道:“什么苦衷?”

    靳司枭在要不要说出来之间犹豫了一秒,很快就得出这些天来已经想过无数次的结论。

    要说苏北有凝血功能障碍的话,她一定会去查血,然后,她的身世就会被牵扯出来。

    “我不能告诉你!”靳司枭只好这样说。

    苏北觉得这场景非常无聊,也非常滑稽!

    再呆下去真的没必要了。

    “我去客房睡,平复一下心情。你不要去找我,我明天早上就好了,知道吗?”

    靳司枭将信将疑地看着苏北,最终苏北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处。

    -

    靳司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苏北说得挺平静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尊重她的意思,让她静一静,还是追过去哄她。

    要过去的话,万一又惹怒了苏北怎么办?

    她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

    要不追,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辗转反侧间,靳司枭的手指碰到了撒在床上的那些粉,立即惊得跳起来。

    他按铃让向伯进来换被子,自己到卫生间去洗手。

    或许手上有些汗吧,那些粉尘很快融化了,有点粘哒哒的感觉。

    靳司枭一阵恶心。

    用水冲了。

    然后他又想到,那些粉尘会吸水膨胀,万一全在水管里变成虫子怎么办?

    正犹豫要不要把水管也拆了的时候,向伯忠把换好的被子拿了进来,问道:“少爷要喝热可可吗?”

    靳司枭疑惑,“嗯?”热可可是什么鬼,他很少会喝这种热饮。

    向伯忠道:“嗯!我见少爷被单上打翻了可可粉,还以为是少爷想喝呢!”

    靳司枭看了看自己的手,皱眉:“你说这些细粉是可可粉?”

    “对啊!”向伯忠不知道为什么靳司枭会这样问,把那些粘了粉末的地方找出来,递到靳司枭鼻尖。

    “你自己闻闻?”

    靳司枭犹豫了一下,凑过去,鼻尖传来的,可不是巧克力的味道吗?



    话说,苏北进了隔壁客房的门,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决,立即把门反锁了。

    靳家这里不怎么会有人来住,但是向伯忠管家还是很严格的。要求佣人,每个客房的床上用品每个星期都要换一次,房间每个星期打扫一次。

    所以,客房里很干爽干净。

    苏北仰天躺在床上,感觉好奇怪。跟靳司枭也只有一房之隔,但感觉却差了很多!

    客房干净是干净,但是冷冷清清,好像已经跟靳司枭不在同一个时空了。

    最近,她都跟靳司枭睡习惯了,已经很久没一个人睡过了。

    身边有一个温暖的身体真好。

    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靳司枭回靳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靳鲲鹏刚刚过世,遗体都还停在灵堂里呢。

    可她却一点都不怕,也一点都不觉得冷清。

    是因为心还没有归处,所以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吗?

    实际上,时间并未过得多久,前后还不到两个月吧。

    没想到物是人非!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在她回国的时候,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第一天就会在机场上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还发展得这么快!

    当初,她是怎么跟靳司枭相处来着?

    对了,她被宋军颐追捕,然后一眼挑中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靳司枭。

    想到在飞机上给靳司枭的那一连串动作,真是胆大包天啊!

    莫非那个时候她都已经看上了靳司枭?不然怎么肯跟他所那么多亲密的动作?

    苏北不禁扪心自问,如果对方不是靳司枭,她会不会那样?

    答案只能说是个未知数,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你是不会知道它具体回事怎么样的!

    然后,靳司枭有失眠症,而她又正好可以治好他的失眠!

    这人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假装ED!

    难道ED不比失眠症更难以启齿吗?

    可见人自己最缺少什么,就怕什么,总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窥见!怕自己的弱点被别人看到!

    可惜,ED是没有,雄风倒是不差!

    这样想着,又想回到刚才的事情来。

    靳司枭到底为什么不肯跟她同房呢?他并非不想,他一直在隐忍,应该是怕伤到她!

    可她有什么怕伤的呢?

    莫非是天生石女不成?

    不至于吧!

    苏北吓了一跳!

    反正也睡不着,苏北索性起来到卫生间,去看自己。

    她甚至还脱了衣服来看,只见镜子里出现一个漂亮的身体,但是仅凭她的肉眼,能看出毛病来才怪!

    看来以后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要是真是那什么传说中的石女,那真是不用活了!

    顿了一下,苏北又想到,就算是,靳司枭也没理由知道吧?

    他们又还没有做过!

    可见问题一定极少有可能出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方。

    事情发生转折,是在她受伤之后。

    那天晚上她流了很多的血!

    苏北突然想起来。

    按照一个医生的常识,那么小的一个伤口不应该会流那么多血才对!

    难道是凝血功能障碍?

    苏北想到这里,仿佛醍醐灌顶,觉得大有可能!

    靳司枭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

    哎呦,这人!平时看上去冷酷决断,这也太小心翼翼了啊!

    那玩意是天生的,又不连通大的血管,就算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人,顶多是比一般的人血量多一点点而已,不会引发血崩的啊!

    想明白这个问题,苏北整个人变得雀跃起来。

    她一刻也躺不住了,想过去找靳司枭问清楚!

    都跑到门边了,开了锁,苏北又顿住了。

    万一不是呢?

    或者是靳司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这样跑过去,要么让靳司枭难堪,要么两个人再次闹矛盾?

    苏北现在一点都不想跟靳司枭闹矛盾!

    于是又折回来。

    但这回,躺在床上比原来更加不对味!

    一旦动了想过去的念头,就怎么也难以压下了。

    看着关闭的门口,又开始怨恨起靳司枭来!

    这人也真是的,叫他不要过来了就真的不过来了!自己完事了就不管人家的死活!

    男人果然都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主!

    就这样反复煎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在苏北心中的负能量快积成一座冰山的时候,门“咔嚓”一声。

    一阵巧克力的味道扑鼻。

    靳司枭端着一杯热可可进来了。

    苏北立即翻了个身,把脊背对着门外。

    不是不来吗?

    现在又来做什么?

    靳司枭不想太强的光耀着苏北不舒服,把房间里的夜灯开了,走过去坐到床沿,声音出奇的正常:“喝不喝热可可!”

    苏北一听到“热可可”三个字,更加生气,这是凑巧,还是发现了?

    发现了还不知悔改,还拿这玩意来笑话她,更加不可原谅。

    所以她躺在床上不吱声。

    靳司枭再凑过去撩她,“不喜欢?不喜欢我喝了!”

    说着,当真举起杯子,呼呼呼喝了一口。

    苏北听着那呼呼呼的喝水声,气得肺疼!

    什么气死人不偿命,这就是!

    靳司枭喝了一口热可可,感觉不怎么喜欢,就放到一边。转身去哄苏北:“还生气?”

    苏北心里一愤怒,用力蹬了一下被子。

    好半天靳司枭都没什么反应。

    这就又没耐心了?

    既然这样,还过来干嘛?两个人相安无事,不是更好!

    就在苏北忍不住要转身的时候,靳司枭已经脱好衣服,掀开被子,在苏北的身后躺下来,从后面拥着她。

    那个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孔,熟悉的体温贴着脊背,苏北的心终于松动了一下。

    还没想到到底要不要理靳司枭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说话了:“你过来干嘛?”

    靳司枭修长的腿调整了一下被子,让两个人都能盖得舒服一点,“没有你在身边,我说不着!”

    苏北鼻头便有点发酸。

    “都说了,我没事的!明天早上我就好了!”

    靳司枭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苏北耳边道:“可是,我有事!没有你的房间,觉得好冷清!好像是睡在坟墓里一样。”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苏北还在嘴硬,可心里已经不那么气了!

    就这样安静地躺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也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苏北发现身后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

    靳司枭开始还规规矩矩,后来手悄悄伸进了苏北的衣摆,身子也半撑起来,用嘴唇不断地去摩擦苏北的耳廓,还有脖子。

    一开始的时候,苏北还端着架子,不肯给靳司枭任何回应。

    可这人越来越过分,动作越来越大不说,武器还直接顶住了她,就像刚才那样,轻轻地擦枪!

    苏北忍无可忍,扭过身来,“你在做什么?”

    黑夜中,靳司枭的星眸出奇地闪亮。“食髓知味吧,我控制不住!”

    下半身动物!

    就知道自己的感受!

    苏北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流出眼泪,而嘴唇却控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靳司枭并非真的好再来一次,只是为了哄苏北而已!

    看苏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停止了动作,在苏北耳边邀宠似的说:“不表扬一下吗?刚才,那是我的第一次!”

    苏北嘴上不肯承认,但心更软了!

    过了半晌,她愤愤地说:“第一次很了不起啊!那也是我的第一次!都让你给搞砸了!”

    说完,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耳根慢慢红得发热了起来。

    靳司枭好像知道她的反应似的,伸出舌尖,去绕着苏北的耳垂玩!

    苏北被他撩了一下,很快心猿意马起来,转过身来警告道:“你要是不准备做,最好不要碰我!”

    靳司枭果然停止了动作。

    苏北火大!

    瞪着靳司枭。

    她的整张脸包括那双星眸还是充满了难言之隐!

    苏北暴躁起来,不管不顾地问:“到底是为什么呀!你今天要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明天就分手!”

    她才不要一直活在迷雾当中呢!

    这样两个人相互猜忌,有什么意思!

    靳司枭脑袋里都快乱成一团浆糊了,到底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没想到又是这样的死局,他还不如不过来呢,这样大家还能相安无事!

    苏北气了,嚯的一下掀开被子,站起来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了!要么就是你不喜欢我,要么就是我有凝血功能障碍,对不对?”

    靳司枭真没想到苏北能想到正确答案上去,半撑着身子,像看见怪物一样看苏北:“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的是?

    苏北有些无力,双手叉腰道:“凝血功能障碍是因为血液中多种凝血因子缺乏而造成的,分为遗传性和获得性两种!我家里没有这个遗传史,所以我是第二种。而症状呢,越小的时候开始奇怪出血,病情就越严重。我以前从来没这种症状,是因为伤到了血管才血流不止,这表明我的症状并不严重!以后治疗就可以了,这并不是什么大病!”

    靳司枭听苏北说得一串一串的,实在是有口难言啊!

    他也知道一般的凝血功能障碍可以治疗,可问题是苏北的情况特殊!

    她的血液后面,隐藏着她身世的秘密啊!



    说到遗传性凝血功能障碍,靳司枭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天受伤过后,只顾着帮苏北找熊猫血,欧阳豪生来了之后,又去怀疑苏北的身世,一直忘了问欧阳豪生有没有遗传病史了。

    眼下正需要一件事情分散苏北的注意力……

    靳司枭拉了拉苏北的手,想让她躺下来,苏北还顽抗着不肯动。

    靳司枭道:“好,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改天我们去让十一检查一下。但眼下,我想起另一件事情来了!”

    苏北看靳司枭这么干脆承认错误,还愣了一下。

    平时这人多傲啊,对谁都冷酷无情,别说承认错误,就是说话也都是发号施令。

    没想到在她面前,架子放得这么低,说认错就认错,这可见已经是把她放到心上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了。

    平时从不说软话的人,随便认个错,威力都很大,苏北的心软了软,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苏北闷闷地在床上坐下来,问靳司枭:“想到了什么?”

    靳司枭看苏北终于肯坐下来跟他说话,虽然态度还有些别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尽量认真的态度道:“之前欧阳先生不是说要去冰原岛上杀‘狼人’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苏北完全没想到靳司枭会说起这件事情来,从她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情突然跳到“狼人”,这思维的跨度到底有多大啊!

    当然她不知道欧阳豪生是她的父亲,要是知道,就不会这样想了。

    于是又闷闷地道:“冰原岛在冰岛,那边跟我们相差七个小时,现在应该正是晚饭时间,你关心的话,就打电话问一下呗。”

    靳司枭果然拨了欧阳豪生的视频电话。

    距离相隔有点远,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通。

    冰原岛那边,欧阳豪生在在吃晚饭。

    “枭,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我闺女的伤好了吗?”

    我闺女?

    这说得是有多顺溜啊!

    苏北见欧阳豪生问到自己,在镜头前露了个脸,“多谢欧阳先生关心,我好多了!”

    “好了就好。等伤势完全好了,让枭带你来看北极光!”欧阳豪生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暧昧的笑容。

    苏北这才发现,自己和靳司枭都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

    不由得瞪了靳司枭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大意,居然在床上跟欧阳豪生打电话,还是视频电话,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于是苏北闪了闪,再也不肯出现在镜头前了。

    靳司枭仿佛完全没在意,问起欧阳豪生“狼人”的事情。

    视频中,欧阳豪生正了脸色,“枭,我之前听十一说起过,好像你们正在研究基因类药物,是吗?”

    靳司枭心里一紧,没想到欧阳豪生会说起这个,问道:“对!怎么,你那边的事情跟基因药物有关吗?”

    “今天,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捕捉到一头狼!我先给你看看!”欧阳豪生说着,放下了餐具,拿着电话往外面走。

    -

    苏北也被引起了好奇心。

    看欧阳豪生那个态度,此事好像非同凡响,不然他一个那么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露出那么严肃又凝重的表情。

    于是她又往镜头前凑了凑,等着看奇观。

    一会,欧阳豪生走到院子里,苏北立即被冰原岛上的景色给吸引住了。

    只见满满一院子,到处都是冰雕,地板上做成一片大大的雪花状,晶莹剔透,看起来真的跟《冰雪奇缘》一样。

    “那个地板是用冰雕的,还是用别的什么东西做成的图案?”苏北连害臊都忘记了,喜滋滋地问。

    欧阳豪生听见她说话,把正事放到一边,笑着回答到:“是一整块冰。我们建筑的时候是在冬季。先在院子里修一个大水池,在池底设计了机关,然后又在水中加入了特别成分,让冰块坚硬。等冰块结好了,再让雕刻师在上面刻上花纹。不仅池底,连墙壁上都到处是机关。建筑的时候,先用架子把房子的轮廓做好,然后用模具将水蓄起来。等冰块结硬,拆掉模具,再在冰面上打磨,雕上花纹,所以你看见的这些,都是真的冰块哦!”

    欧阳豪生说着,调整了一下镜头,让苏北看到房子的全貌。

    还真是,整个房子呈现出一种带着淡蓝的晶莹剔透感觉,看上去纤尘不染,就像童话世界一样。

    苏北看得大为惊奇,问道:“在里面住着会不会冷?”

    欧阳豪生很有兴趣跟苏北说话,本来他已经进到院子了,这时候又走出去,举着手机,给苏北看外面的景色。

    一边解释道:“实际上,并不是很冷!这里冬季的气温平均零到四度,夏季的要暖一点,一般的地区十到十五度,最高温可以达到二十度以上。但这个岛是人工开凿的,为了保持冰层的坚硬,我们设计了很多机关,所以这里要比外面更冷一些,冬季的时候达到零度以下,而夏季最高气温被控制到十度以下,超过这个温度,冰就会融化了。”

    欧阳豪生所在的这个房子是在半山之上,从镜头上,可以看到他脚下围着山而建的金碧辉煌的古代城堡。而更远处,有大片大片的森林以及隐在森林中的小城镇。

    可能是受“狼人”的影响,现在岛上没有游客,甚至连原驻居民都不出来活动,看上去像是一片空无人烟的原石寂静世界。

    “欧阳先生,这个岛真的送给我啦?”苏北非常心动,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真像与世隔绝一样,生活不知道多惬意,谁还管外面的你死我活啊!

    欧阳豪生把自己的脸切出来,两眼一瞪,道:“那是当然!实际上,我做了不少关于旅游业的投资,每个地方都是精挑细选的,都很有特色,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都送给你!”

    苏北吓了一跳,“这个就不需要了,以后你带我去玩玩就可以了!”

    “那我们说定了哦!”欧阳豪生一脸严肃郑重。

    “呃,好的!我们先看看那个狼吧!”苏北赶紧转移话题。

    镜头中,欧阳豪生在走动,所以镜头晃啊晃!

    苏北赶紧去捂住话筒,小声问靳司枭:“他怎么这么奇怪?动不动就把价值连城的旅游胜地送人?这些地方对他来说就像洒落在地上的玻璃珠一样,随处可得吗?”

    靳司枭扶额,苦恼道:“大约是钱多了没处使吧!”

    苏北瞪靳司枭,明显不信。

    “枭,你看!”这时候,欧阳豪生重新回到那个有一片巨大雪花的院子中,只见地上躺着一只硕大的灰毛动物。

    那动物已死,身上有无数的弹孔,之前应该是流了很多血。现在血都已经干了,在灰毛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

    随着镜头的移动,苏北和靳司枭看到了站在灰狼旁边的一些人腿,大约是欧阳豪生的手下,正在守着这匹怪物的。

    以及,狼的脑袋。

    那脑袋巨大无比,狰狞无比,嘴上的皮肉都往上翻,露出嘴巴里两把锋利的森森獠牙。

    “哇,好可怕!”即便是通过画面看到这匹死狼,苏北也觉得毛骨悚然,可想而知,这东西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吓人!

    靳司枭看得皱起了眉头,“看着狼的外型,应该是属于灰狼的一种吧!灰狼有这么大的吗?”镜头中的狼看起来有一头大水牛那么大。

    欧阳豪生道:“没有!狼的体重范围在几十公斤到一百多公斤,刚才我们给这头狼称了一下,足足四百公斤!”

    这么大吗?

    苏北瞪大了眼睛,看了靳司枭一眼。

    靳司枭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狼非常凶猛!力量大,皮厚,速度快,攻击力很强!普通的子弹根本穿不透它的皮。今天我们出动了一百多人去抓捕它,死伤无数!”欧阳豪生道:“而且,我怀疑这东西,是受过训练的!”

    “受训?”靳司枭的眉头拧得更加深。

    “对!”欧阳豪生道:“它不仅非常有危险意识,似乎还懂得躲子弹!”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人为饲养的?”连见识多广的靳司枭也越来越觉得有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欧阳豪生道:“对!所以我才怀疑它是人工研究的基因类动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道理苏北明白,一般一个种群,就算再另类,也逃不开种群特征。

    就比方说人类,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一般身高在一米五到一米九之间。

    有个别特别矮小或者特别高大的,比方说侏儒,有的只有几十厘米,而有些特别高大的人,身高可以达到两米或者两米几,这是因为他们体内有某种病症,但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畴!

    但如果有人突然长到五六米,那肯定是怪胎了!

    “现在你手上掌握的资料有多少?”靳司枭问了一句。

    欧阳豪生道:“很少,只是知道表面上的一点东西而已!”

    顿了一下,他开始解释:“我手上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如果对外求助的话,又怕打打草惊蛇,所以……”



    “所以,你想借十一过去?”靳司枭补充完欧阳豪生的话。

    欧阳豪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靳司枭和苏北对视了一眼,“不行,现在十一有事,还走不开!”

    欧阳豪生也知道苏浩德的事情,于是问道:“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靳司枭倒是知道集团里还有几个医生,而且现在医院也还有几个专家在配合十一的研究,但这些人都不能让他放心。

    “这个,我需要问一下十一!”

    靳司枭跟欧阳豪生又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苏北还是对那头大灰狼好奇得不得了,靠在靳司枭怀里跟他说话。“那只大灰狼真的是生化动物吗?我突然想起《生化危机》哦!”

    靳司枭在苏北头顶上吻了一下,刚才苏北还气咻咻的,没想到打了个电话,欧阳豪生又刚好弄出这个怪物来,分散了苏北的注意力,靳司枭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现在还难说,任何结论都是建立在数据的基础上,现在只是怀疑。”

    “感觉好恐怖!不知道岛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狼,要是有,欧阳豪生岂不是很危险?”

    靳司枭道:“他住在城堡中,而且火力强劲,再厉害的动物也攻不进去。真正有危险的是那些原著居民,不过欧阳应该会有很好的安排,我们不用担心!”

    苏北见靳司枭对欧阳豪生信心满满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肚子,“你跟欧阳先生很好吗?我怎么总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样子?”

    靳司枭只好又在苏北头上吻了一下,原本他跟欧阳豪生不过是泛泛之交,如果说一定有什么,那也是英雄惜英雄的一种尊重感情吧!

    突然跟欧阳豪生这么稔熟,当然是因为欧阳豪生突然成了苏北的亲爹!

    那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啊!

    唉!

    “睡吧!”靳司枭沉声说了一句,夜深了,他已经困了。

    苏北突然发现点什么,惊得蹦起来,“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之前她还在生气来着!

    靳司枭一惊,她怎么还想着这茬?

    “别吵,睡觉!”靳司枭收拢了手臂,决定采取强行措施。

    苏北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的安心。

    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失去了一个人,就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而他简单的一个拥抱,就能让你整个世界都是甜的。

    苏北不再去反抗自己的心,但是被拥在怀里许久,她都睡不着。

    靳司枭身姿放松,已经传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苏北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轻轻喊了一声:“阿司?”

    靳司枭很快低低“嗯”了一声,还在苏北脑袋上亲了一下。

    苏北道:“我睡不着!”

    靳司枭问:“在想什么?”

    苏北道:“我想起一首歌!”

    靳司枭对歌一窍不通,问:“什么?”

    苏北便轻轻哼了两句:“……有个怀抱温暖像张床,有份善良微笑多晴朗,有一张唇美丽又疯狂,为何爱谁心都空荡荡……虽然知道爱都有翅膀,因为太爱所以会原谅,漆黑空心也想被释放,奈何思念比恨更强,无法割舍就别怕感伤,我也嫌我对你太滚烫,深爱就像一种命一样,没有任何方法能阻挡……”

    苏北也不是全都记得歌词,只是挑了自己喜欢的又想让靳司枭听到的几句来唱。

    靳司枭这也是第一次听苏北唱歌,低低的嗓音,也不能说唱得多好听。

    他仔细品味着,然后理性地挑出几句:有个怀抱温暖像张床,因为太爱所以原谅!思念比恨更顽强!深爱就像一种命一样,没有任何方法能阻挡!

    这应该是苏北想让他听到的内容吧!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这样,今天晚上的前因后果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我知道了!不过以后不准再唱这么伤感的歌!知道吗?”

    苏北把脑袋埋进靳司枭的怀里,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正经像靳司枭表白呢,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两个人相拥睡去。

    虽然是在客房,但是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心的家,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再感到寒冷和寂寞!

    -

    第二天早上,金色的阳光把苏北叫醒。

    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让苏北微怔了一下,这是哪里?

    过了一会,才想起昨天晚上跟靳司枭闹的矛盾,手往旁边一模,身边已经没人了。

    床已冷,但是靳司枭睡过,被子上还留有他身上的味道。

    真好闻啊!

    苏北挪过去,抱着靳司枭盖过的被子打滚!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仅没有情绪低落伤心难过什么的,心里还有点隐隐的开心。

    昨天晚上,靳司枭在她的身上那啥了,真是又甜蜜又羞涩啊,他俩这样算是已经做过了?

    回味一下靳司枭当时的反应,棒棒棒棒哒!

    苏北在床上腻歪了一下,身体一弹,准备起床。

    “嘶!”动作太猛了,扯到后脑,还有点疼。

    苏北伸手摸了摸,怎么搞得一身伤咧?又是受伤又是凝血功能障碍什么的!

    想到凝血功能障碍,苏北的小嘴扁了一下。

    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只是一般的障碍,只要不受伤,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问题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赶紧根治才是正经!

    苏北回房洗簌完后,换上一套美美的衣服,下楼吃早餐。

    靳司枭穿着一套白色的跑步服,正好晨练回来,看见苏北,打个招呼:“起来了?”

    苏北一看到他,觉得整个大厅都被他照亮了。又想到昨天晚上那些甜蜜场景,脸色微红:“早!”

    靳司枭宠溺地看了苏北一眼,道:“准备吃早餐吧!刚十一打电话过来,说解药已经研制好了!”

    “真的?”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想到苏浩德马上就能醒来,苏北的兴奋怎么也压抑不住。

    靳司枭回房洗澡换衣服,苏北都等不及了,开始狼吞虎咽地吃早餐。

    向伯忠站在一边,连连劝她:“少奶奶,您慢一点!吃太快了,要不好消化的!”

    苏北冲向伯忠笑:“向伯,等下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向伯忠看一大早的,苏北和靳司枭心情都很好。

    尤其是靳司枭,以前小时候就是个沉默不语的性子,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丧事,每天跟个黑面神一样。

    跟苏北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改变多了!

    脸色好了不说,连话都愿意多说几句,偶尔还能说几个长句子。向伯忠自己没有孩子,都是把靳司枭当亲儿子那样看待的,心里不知道多乐的!

    “应该的应该的!我正要去!”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说起来,等苏先生醒了,应该要用一些生活用品了吧?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乐呵呵地走了。

    靳司枭出来得很快,很快吃好早餐。

    向伯忠的生活用品也准备好了,一行人乐呵呵上了车子,朝医院驶去。

    -

    到了医院,黄老邪以及他请来的那帮专家还没来上班咧!

    黄老邪倒也罢了,他本来就不是这个领域的,就算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心里记挂着治病救人,苏茜的医院一开张,他已经回去坐诊去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专家,一开始还卯着劲跟十一比赛,后来,他们的进度还赶不上十一的一半!

    几个人开过几次会,他们都只有坐着听的份。十一所研究的那些领域,有的是他们听都没有听过的,想跟十一学学,十一又没那功夫和心情指导,于是便慢慢地放弃了。

    现在还不肯走,不过是面子上不好过,而且也不好跟靳司枭和黄老邪交待,都等着十一赶快研究出来,好了解这幢公事,回去再慢慢学习咧!

    苏北和靳司枭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见十一提着个箱子,穿着一身白大褂,满脸阴郁地从实验室里出来。

    苏北看了一眼,险些吓了一跳。

    只见十一满头毛躁的乱发,眼皮子地下的黑眼圈,目测差不多有三公分!

    嚯!

    这是熬了几天几夜啊!

    “十一,你辛苦啦!”苏北甜甜地打了一个招呼,一切看在十一那么辛苦的份上。

    十一瞪了苏北一眼。

    十一后面,跟着打着哈欠的星期五,因为十一突然停了下来,他撞了上去。

    “唔!”星期五捂鼻子,表示,疼!

    十一骂他,“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星期五道:“我现在除了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老板,你让我睡吧!”

    十一因为缺少睡眠,脾气暴躁,往星期五屁股上踹了一脚。“滚!”

    星期五被踹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然而,让苏北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他正好撞翻了一个垃圾桶。然后,他像瞌睡了突然遇到枕头似的,抱着垃圾桶,用脸蹭了蹭,满脸陶醉地说:“真舒服啊!”

    他睡过去了。

    靳司枭也挺无语的,实在没想到会把十一他们累成这样。“事情怎么样?”

    十一阴着脸将手上的小箱子交给靳司枭:“解药在箱子里面,你找人给他直接注射进去。十二个小时之后,他就会醒了!”



    十一将解药交给了靳司枭,满脸游魂似的,往走廊里边飘。

    靳司枭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十一双手叉腰,凶狠地转过身来,瞪着靳司枭道:“爷要去睡上三天三夜!天大的事情也不要吵醒我!”

    靳司枭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哦,欧阳那边说是发现了一头生化狼,本来我还想告诉你的,不过,算了!”

    十一立即来了精神,“什么生化狼?”

    靳司枭道:“就是用基因手段培养的狼吧,欧阳在冰原岛上抓到了一只,凶猛得很,足足有四百公斤重!”

    “四百公斤?有没有照片?”十一像打了鸡血一样地奔过来。

    靳司枭早准备好了,调出手机里让欧阳传过来的照片给十一看。

    十一看了,激动得身体抖如筛糠,“这,这真的是生化狼啊!我就说,那地方特别适合建造生化实验室!我早叫你投钱,你还不肯!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抢了先!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只可惜,这匹狼已经被打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

    靳司枭含笑把手机关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下?”

    十一眼睛瞪得老大,“当然要了!快,给我准备一辆飞机!另外,运一个军火库和一个实验室过去!”

    说着,也不等靳司枭同意了,踢踢踏踏往里面跑,大约是赶着去收拾包袱!

    跑着跑着,已经神经错乱的十一被在地上躺着的星期五拌了一脚,星期五“嗷呜”一声。

    十一立即将他提起来:“快,我们收拾东西去北极!”

    星期五被倒提着,也没有醒来,一边被十一拖着往里走,一边怀里还抱着个垃圾桶呼呼大睡!

    十一跑得太快,脚上的懒人鞋都跑掉一只,但他也没回头捡。

    苏北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天才和疯子之间,就是一线之隔吗?

    不过这也说明,能够有巨大成就的人,一定有着比旁人更加旺盛的精力和热情!

    “他们没事吗?”苏北还有点担心!

    靳司枭笑道:“没事!等下上飞机了,他们可以在飞机上睡!”

    “你早就算计好了吧?”苏北也白了靳司枭一眼,看他一脸老谋神算的笑容,肯定知道十一看到照片后的反应。

    靳司枭道:“因为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众人正要往苏浩德的病房走,一身唐装的王老五带着两个跟班,笑呵呵走了进来。

    “靳少!”

    “王五爷!”靳司枭回了一声,有点摸不清王老五的来意!他跟王老五的交情比欧阳都还不如,现在欧阳豪生都不在这里了,按道理说,王老五应该也不会来才对。

    王老五笑呵呵道:“欧阳的事情我听说了,想来问问你的打算!”

    靳司枭眉峰一挑,“王五爷也有兴趣?”

    王老五笑道:“是啊,我手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正好没事,去看看!也好开开眼界!”

    靳司枭便安排王老五以及他的随从跟十一一起坐飞机过去。

    此外,又立即从迈克尔那里调来一批手下,让他们帮忙把十一连实验室都搬过去。

    这样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不过这些事情都有手下来做,靳司枭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

    十一给苏北的解药做成了针管状,苏北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了,自己给苏浩德注射了药水。不过十一说,苏浩德要到晚上才能醒来,苏北尽管心急加激动,现在也只好等着。

    靳司枭因为还有集团的食物要忙,没时间在这里陪苏北,他已经回去上班去了。

    苏北呆坐了两个小时,魏楠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热闹?”

    苏北没想到魏楠动作这么快,“你现在在哪里?”

    魏楠道:“在济仁医院门口啊!”

    苏北问:“你准备怎么做?”

    魏楠道:“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苏北看了看躺在床上还在沉睡状态中的苏浩德,反正她现在就算傻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出去走走,时间过得还快些!

    便答应了魏楠,吩咐向伯忠在这里守着,有事给她打电话。

    向伯忠满口答应。

    苏北带着聂云,朝济仁医院去。

    -

    济仁医院里,苏茜正坐在以前苏志远的办公室里,眉头纠结着核对账目。

    这两天,因为有专家坐诊,而且看病的一切费用又从优,济仁医院表面上看上去生意不错!

    但那也只是表面而已!

    医院各处窗口看上去哗哗收钱,看上去进账不少。可一核对支出,也就勉强保持平衡而已!

    原来那些医生护士都罢工了,苏茜一时间哪里去找那么多人来上班?只好求着人家来!

    那些医生都坐地起价,纷纷要求加工资,加福利!

    在这个节骨眼上,苏茜一点矛盾都不敢闹出来,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发誓要秋后算账!

    但眼下,除了答应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此一算来,现在还能勉强保持平衡,但等月初一发工资,就会财政吃紧了!这还是在一直有病人,一直能让她略有盈利的基础上!

    再加上基金会那边……

    就这两天功夫,她已经收了十几个病人,那些人都穷得要死,都是义诊的。

    这几天,媒体都还盯着,她必须做出个态度来……

    正愁得头发都要掉光的时候,门口“哐”的一下被人推开,高兴一脸不满地进来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

    苏茜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别以为你捐了我两亿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进我办公室,不要敲门了吗?”

    高兴还有心情开玩笑,退出去,关上门。

    重新礼貌地敲门:“苏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苏茜恶狠狠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高兴帮了她的大忙,但是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高兴道:“苏总,您现在有时间吗?”

    苏茜气不顺:“什么事?”

    高兴假装谦卑地道:“记者朋友都已经到了,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苏茜一愣,视线从账目表上移过来:“什么记者?他们又来做什么?”真是阴魂不散!欺人太甚!

    高兴用他特有的拉长语调道:“这不是你叫他们来的吗?”

    苏茜道:“开什么玩笑!我躲他们都来不及!”

    高兴两手一摊,“那我就不知道了!刚才记者说,今天早上他们都收到了神秘电话的邀请,说是您让他们过来,有大消息要宣布!”

    “什么大消息?”她哪有什么大消息!

    高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怎么当手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苏茜恨恨地瞪了高兴一眼。

    高兴身子往后一仰,索性在沙发上躺了起来,“我现在拿一份工资,干两份工作,你又没有给我发钱,我凭什么尽心尽力?”

    苏茜气得想上去踹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然而……

    高兴从兜里摸出一只跳球,往苏茜对面的墙上一扔!

    球擦着苏茜的耳边而过,苏茜唬了一跳,下意识地闪开!

    等球再弹回来,高兴伸手稳稳接住了,才懒洋洋地道:“一想到你用来发工资的那些钱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也就索然无味了!”

    苏茜差不多被气哭了,上去狠狠踩了高兴一脚。

    “哎呀!”高兴的黑西裤上一个灰印子。

    苏茜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高兴道:“我已经安排去接待室了!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过去!”刚才他都已经问过了,记者们也不知所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茜现在哪里敢得罪记者,根本不听高兴说,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高兴在后面追着,喊了一句:“要不要先补个妆,你今天眉毛画歪了!”

    苏茜已经跑远了!

    高兴叹了一声,一边扔着跳球玩,一边跟了过去。

    到了接待室,只见里面人头攒动,整个龙城的各大媒体记者,好像能来的都来了。

    苏茜吓了一跳,在门口抚了抚心脏,压惊。

    然后才挂着得体的笑脸,走了进去。

    她一露面,里面等待了好一会的记者立即炸开了锅:“苏总,你今天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

    “对啊,不要动不动就把我们叫来好吗?我们很忙的!”

    苏茜尽量控制面部肌肉,笑道:“可能各位记者朋友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你们!”

    “怎么回事?耍我们玩啊!”

    苏茜道:“不敢不敢,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下面的记者义愤填膺,“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卸责任啊!耽误了我们一早上的功夫!”

    苏茜正想说,今天早上他们的损失由她来赔!等下请他们吃一顿,再一人发一个大红包,把这件事情了解了,这个时候,苏北和魏楠到了。

    魏楠今天穿了一身正经的军装,看上去英姿煞爽。

    苏北看到这个阵势,已经明白魏楠要做什么了!

    心里暗暗同情了苏茜一把!

    不过,苏茜根本不是经营医院的料,济仁在她手上,只能越来越烂,砸了百年老招牌!

    想到这个,苏北立即将自己的心情收拾了。

    魏楠给苏北抛了个媚眼:“看我的!”说着,抖擞了一下精神,朝接待室里走去。



    高兴刚走到屋角,看见一个女兵迎面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还不是个普通的女兵。

    长得漂亮不说,肩膀上可是有一杠三星,大尉军衔。

    难道苏茜还犯事了?

    不过也不对吧!

    一般的犯事都是公安来,怎么会要出动军人这么夸张?如果要来逮人或者问事的话,也不会单独行动,都会有两个人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高兴眉头蹙起,顿住脚步,静观其变。

    魏楠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突然停住看她,也瞄了一眼!但她人长得漂亮,被帅哥瞄也是正常的,正想抛个媚眼勾搭一下,想到自己是来办大事的,形象很重要,于是板着脸走过去了。

    办公室里,苏茜正开口:“各位,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稍后,我一定会查明,给大家一个交代……”

    “唔……”记者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一个个脑袋像向日葵一样朝门口望去,眼睛比无数盏灯泡还亮。

    苏茜觉得怪异,转身,就看魏楠一脸正色地走了进来。

    “长官……”苏茜轻声低呼,因为苏志远的事情,她现在对穿着制服的人有点怵。

    魏楠是苏北的好朋友,这个苏茜知道,甚至魏楠还去过苏家一次。

    但平时魏楠都不穿正装,还喜欢浓妆艳抹,看上去艳光四射!

    现在脸上的妆容一洗,军装一穿,军帽一戴,合体的军装把她称得英姿煞爽,风姿卓越!

    苏茜只觉得这女人好威风漂亮,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是谁!

    魏楠走上去,伸出手来。“苏总,你好!”

    苏茜看出来她是想要跟自己握手,那就不是她犯什么事了,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也伸出手。

    “长官,你好!”

    说完,苏茜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怯生生。

    这也怪不得她!

    一般人在面对警察或者军人的时候,都会被他们身上那种天生的庄严神圣感震慑住。

    苏茜本来就是个做贼心虚的,更何况魏楠身高还一米七级,加上脚上的半高跟黑皮鞋和头上的军帽,那都一米八了!

    苏茜也穿着个小高跟,但也才到魏楠下巴这样,两相对比,那能不心慌慌吗?

    苏茜这么一晃神,还没来的及开口问魏楠的来意,魏楠扫视了下面的记者群一眼,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更紧握了一下苏茜的手,抖了两下:“原来手首长跟你先说过了,这样好,这种军民共建的好事,应该值得表扬和宣传。”

    苏茜一脸懵逼:“啊?”

    魏楠说到“首长”,苏茜脑海里就蹦出李龙军那张威严的脸。

    李龙军,那就是李泊然的父亲了。

    下面的记者也听到“首长”这样的关键词,纷纷询问。

    “长官,什么首长啊?你们要合作什么?”

    “是啊,长官,您是哪个单位的?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一下?”

    魏楠雷厉风行,放掉苏茜的手,直接走上主席台。

    她一边打开手上的文件袋,一边道:“济仁医院的‘爱心基金会’决定跟我们军区合作,共同造福人类。以下是六十位特别贫困病人的资料,都将接受济仁医院‘爱心基金会’的义诊!苏总,这是病人资料,您上来交接一下!稍后,病人会由军部送来!”

    被无数的记者观望着,苏茜晕乎乎地上了台,等她反应过来,那叠资料已经被交到她的手上。

    苏茜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好像自己搬起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下面的记者已经在疯狂得按快门,专业相机的“咔嚓”声和镁光灯的声音,弄得苏茜更晕了。

    记者们一边拍照一边提问:“苏总,你们跟军区合作,这是军民共建的好事,请发表一下感想。”

    记者:“苏总,你们具体合作的项目内容,请说一下!”

    记者:“长官,你们部队的编制是什么,能说明一下吗?”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了一阵,魏楠双手举起,往下押了押,受她身份的威压,记者们立即禁声。

    “各位,我们军队的编制需要保密。我的身份是军区红十字会医疗队的医生,这次受济仁医院的邀请,我们跟济仁医院合作的项目是帮助六十位特别需要帮助的贫困病人。我们每年都有大量的义诊,可惜,经费有限!济仁医院此举,是造福广大病友的义勇之举,值得好好表扬和推广。合作项目正式成立后,红十字会也会派出医生,来医院坐诊。届时,希望大家关注,多多报道,并呼吁社会爱心人士,给基金会捐款捐力捐物资,让我们共同把这件事情做好!”

    魏楠这段话说得很官方,记者群中响起掌声。

    苏茜只觉得一个大帽子给自己扣下来,甩也甩不掉!

    现在记者都知道了,如果她拒绝的话,岂不是立即就会被说成弄虚作假?

    她还在想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魏楠说完话的时候,她一个机灵,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魏楠!

    苏北的那个好朋友!

    苏茜恨得牙痒痒,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下面的记者还在一个劲地问着:“苏总,您这是做好事的行为,为什么开始的时候要对我们隐瞒呢?”

    “苏总,有关具体的合作项目,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比方说病人的情况?”

    苏茜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件事情她都是刚刚才知道,介绍什么啊!

    “各位……”苏茜刚想说些什么,她手包里的手机拼命地震动起来。

    苏茜本来并不想接,可高兴正举着手机在门口一个劲地给她打眼色。

    苏茜现在也是六神无主,高兴这个人虽然时常把她气得半死,但是却是个能够办事的人!

    关键时候,苏茜本能地选择了对他信赖,于是对各位记者说道:“各位,麻烦稍等一下。”说着,她走出们去。

    “干嘛?”苏茜问神色难得有些焦急的高兴。

    高兴道:“这件事情,你不能答应!”

    苏茜也能预感到这件事情后面有阴谋,可是虚荣和赞誉让她又无法拒绝,便问:“为什么不能答应?”

    高兴道:“说得好听,是军民共建,在这之前,你们商量过吗?”

    苏茜有些焦急:“我哪商量去?这不是才知道吗?”

    高兴:“那更不能答应了,这事摆明了有鬼!如果是正常的军民共建,自然是好事!可这事之前我们一点不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苏茜没有认出魏楠来,这件事情自然是疑点重重!可她已经认出来了,立即就能猜得到这事是苏北在后面搞的鬼,只是不方便对高兴直说。

    苏茜转念一想,立即找到了说服高兴的理由:“这件事情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对我们来说,却并不一定是坏事!现在济仁医院太需要名声了,我想不出有什么比跟军方合作更让人信赖的。”

    高兴问题直指核心:“他们会给你治疗的费用吗?这些病人都是什么情况?万一都是癌症晚期呢?费钱费力不说,万一都治死了,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的地方!”

    苏茜确实没想到过这茬,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记者已经发现站在门外嘀咕的她。

    “苏总,请问你们在商量什么?这位先生是谁?能透露一下吗?”

    该死的记者又在拍照,好像只要见到个人就要按快门似的。

    苏茜说什么也不肯在记者面前丢脸!

    何况,要是现在她打了退堂鼓,记者们肯定要疯狂报告,那么这些天好不容易才造出的一点势头,都会付诸东流!

    如果仅仅是她自己,她说什么也不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名声和赞誉对她来说,就是个屁!财富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还需要一个好的形象来嫁进李家呢!

    刚才魏楠已经提到了“首长”,李龙军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苏茜无法肯定!但如果她拒绝了,文件一旦退回,再被记者一报道,李龙军肯定会知道。

    到时候,完蛋的不仅是济仁,还是她的整个人生!

    至于这些病人,现在基金会的经费也还够用,能撑一阵子!如果真是必死之人,她也无力回天,谁都不敢说什么吧!

    更何况,这是官方正式的合作,她完全可以通过正式的渠道跟十字会交涉。不管是费用不够还是病人无法治疗,都可以正常解决!苏北自然是想把她拖下水,可苏茜还不相信了,苏北的能量就算再大,还能控制军方的红十字会吗?

    只要她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就算是媒体也不能指责她!

    这么一番计较下来,苏茜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转过头来,对记者微笑着说:“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我忘记拿公章了,正要叫他去取。”

    记者便不再揪着这件事情,而高兴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转身去苏茜办公室拿公章去了。

    苏茜重新回到接待室,上台跟记者们说了几句。

    记者们对苏茜此举都是大大地表扬,一时间,苏茜扬眉吐气,风光无限!

    最后,是签订正式的合约。

    钢印一盖,此事一锤定音。

    魏楠跟苏茜合了个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这张照片刊登出来过后,苏茜郁闷了好一阵。

    因为魏楠笑得一脸老谋深算,像只老狐狸!而苏茜在她身边,被衬托得有点气弱,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自己像是那只正被老狐狸刁回窝准备吃的小白兔。

    她记得自己当时努力笑得灿烂来着的,也不知道是魏楠天生的气场还是怎么的,记者怎么会拍成这样,这着实叫人生气。



    魏楠从接待室出来的时候,苏北已经率先回车了。

    魏楠迈开长腿,很快也跳上车,她挺得意:“瞧瞧,我这件事情办得怎么样?”

    苏北幽幽地道:“好是好!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干嘛?”魏楠白她。

    苏北靠在座位上,身姿疲惫地道:“说起来,其实苏茜这个人并不坏……”

    苏北话还没有说完,魏楠彻底鄙视她:“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是有点不舒服啊!”苏北道:“事实上,她虽然有点嚣张跋扈,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算是个坏人!我爸那事是她爸做的,跟她没有直接的关系!”

    苏北总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堂姐这样整一个也是孤苦无依的堂妹有点不厚道!

    “那你医院还要不要拿回来了?”魏楠直指中心!

    苏北立即振作了,“那当然是要的!”

    魏楠两手一摊,“那不就得了!她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是因为她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她不想嫁进李家,今天根本不需要死撑着答应我!如果她真有悔改之心,还认你这个姐姐的话,今天更不应该不自量力地搞什么基金会,她只要把医院还给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道理是这样,苏北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今天聂云是保镖兼司机,趁苏北她们说话的空荡,他问道:“夫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苏北一时也想不到要去哪里,吩咐聂云先开车,带她们随便逛逛。

    聂云便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魏楠不管他俩说什么,一戳苏北的脑袋,“你啊,就是假仁假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司机,你说对吗?”

    “我叫聂云!”聂云笑呵呵先介绍了自己,才道:“魏小姐说的是对的。如果今天你们两个人的位置对调过来,我相信,对方不会可怜你,说不定还会赶尽杀绝!”

    苏北也承认,如果她不是正好遇到了靳司枭,可能今天苏浩德都还没被营救出来。而不仅济仁医院,甚至连苏家都还会被苏志远霸占着。

    苏志远不会入狱,而苏茜也会继续过着她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而她再各处奔走呼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通了这一点,苏北心中的那点不舒服立即没有了!

    抱着魏楠的手臂撒娇:“哎呀,你们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对待敌人,就应该快很准哈!”

    聂云笑道:“先生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很高兴!”

    说到靳司枭,苏北立即笑得一脸荡然。

    魏楠立即被恶心起了鸡皮疙瘩:“你少来啊!回去了再腻歪!”

    苏北知道魏楠是死鸭子嘴硬,心里肯定是高兴的,笑道:“嘻嘻!”

    魏楠立即受不了了,把另一叠资料交到苏北手中。

    “那,有那闲工夫腻歪,不如办办正事!这是另外六十个病人的资料!”

    说到正事,苏北还是很认真的,立即坐直起来,认真地查看了一下。

    “这些都是些什么病啊?”

    魏楠叹道:“都是些需要长期治疗,或者做大手术的。我们每年下乡半年,但是能解决的只不过是皮毛问题,像这样的大手术,当地没有条件做,而我们也没有条件把他们运回来。”

    苏北看了几个,的确,有的手术少说得几十万块。

    就算有能动刀子的医生,没有费用和医疗条件,也是白搭,因为不仅手术需要钱,术后恢复更需要钱。

    “这些人,都没有保险或者社保什么的吗?现在国家不是推行了农村也有合作医疗了?他们怎么都不买?”

    说到这事,魏楠也挺闹心!双手抱头,靠在座位上叹道:“有什么啊!有的那些,我就不会拿来交给你了!我们去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别说车不通,有的连水电都不通!我们得爬山,骑马,划船,把那些医疗设备搬进去,驻点。然后通知当地人出来检查,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检查过,身上大病小病一大堆!可我们检查出来了,物资又很有限,像这样的大手术,根本没法做,有的根本都不敢通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等死!”

    聂云插嘴道:“魏小姐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魏楠见过几次靳司枭,每次聂风和聂云都是随身跟班,她知道聂云是靳司枭很近亲的人,于是说话也很随便。

    “有意义有什么用,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聂云知道靳司枭曾经想招揽魏楠,于是也多说两句。

    “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意义不一样吧!比方说,你能做的事情,我们夫人就不能做!”

    苏北听聂云胳膊往外拐,立即不满意了。“为什么,难道我不能吃苦吗?”

    聂云笑道:“这跟吃苦不吃苦没多大关系!一来,我猜先生不会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二来,先生仇敌太多了,你要是去那种地方,估计我们得派一个军队去保护你,还无法阻止随处都有可能出现的狙击点!”

    魏楠听了翻个白眼:切,炫耀什么!

    苏北则是脸蛋红彤彤,好像感觉恩爱随处可在!

    又过了一会,聂云还是开着车随便走,而苏北也看了一会资料。

    她挑出几分,问道:“这些,地方政府就不管吗?”

    魏楠瞄了一眼,道:“地方政府的工作也很难展开!比方说这个陈强!”她说着,捡出一份资料。

    “他是五个孩子的父亲,妻子前两年过世了。最大的孩子今年十九岁,最小的才四岁,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前年年底,还查出得了尿毒症!原来他靠卖血和买体力送孩子上学,现在自然不行了!去年他的大儿子刚考取了大学,本来准备辍学打工了,我看那孩子挺好,是个好苗子,实在看不下去,所以资助了他!”

    活在好地方的人永远不知道活在不好地方的人有多么痛苦,这当然跟当地的整体经济水平和受教育水平有关!可整个世界都是有贫富差距的,这个问题连国家都解决不了,个人的力量实在很有限!

    所以苏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楠大约是对这家人的印象特别深,继续说道:“陈强的病,现在也是由我和几个其他的医生一起资助,因为只要我们一不管,他不要多久,就会死了!大的那三个孩子还好些,至少已经能够生活自理。小的那两个,一个四岁,一个六岁,不就立即变成孤儿了吗?”

    “为什么这么贫穷,还要生这么多?”苏北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楠道:“越是贫穷,越是没有节制!我挑给你这些,都还是我认为值得去救的人!其他的那些,又懒又穷,虽然,我们嘴上都说生命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可当你看到的时候,说得难听点,你会觉得生命跟蝼蚁真的没什么区别!说的好听一点,就是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除此之外,你真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感想才好!”

    聂云本来知道自己不应该说那么多话的,又忍不住插嘴道:“这个我很有感慨!以前我们还在部队的时候,去扫恐的时候,看见很多孩子几岁就会拿机关枪扫人!其实他们都是当地的普通孩子,只是被恐怖分子利用了。在他们的认知里,根本没有什么是非对错,也不知道生命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就是觉得很酷!那种时候,你除了给他一颗子弹外,根本找不到别的办法!这都是很让人心痛又无奈的事情!”

    魏楠听聂云突然说起部队的事,而且还能去扫恐,那肯定是特种部队了!

    她来了精神:“你们也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吗?国内还是国外的?”

    聂云这个时候,已经把车子停在靳氏集团的停车坪上,不过车上的两个女人都没有注意。

    他道:“不仅是我,包括靳总,你能看到的他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至于部队编制,保密!”

    魏楠眼神微眯,以她在特种部队呆了那么久的经验来看:有猫腻!

    苏北倒是对特种部队的事情不怎么关心,她一边看刚才说的那个陈强的资料,一边问魏楠:“你刚才说的那个大孩子怎么样了?你的工资应该没有多少吧,又资助这有资助那的,没问题吗?”

    “节衣缩食!就当是减肥咯!”魏楠作势勒了勒肚子,才道:“他的几个孩子都很乖,尤其是大儿子,你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他们镇里,就一所学校,一个校长,几个老师!小学初中高中全在一起,而且全部由这些老师教。”

    “这样也行?实在难以想象!”苏北也很是感慨,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魏楠道:“所以才感人啊!连我这样的人都被感动,不然我干嘛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不过,以后就靠你了!”她说着,拍了拍苏北膝盖上的那叠资料,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