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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席话聊下来,几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苏北无意地望了望车窗外,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而且还停在靳氏的门外。

    “咦,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了?”

    聂云觉得好笑,“开习惯了吧,开着开着,就开上这条路了!”

    魏楠明显不信,聂云肯定是多找机会跟苏北相处,这也预示着她这个电灯泡快要退场了。

    “行了,去找你男人腻歪去吧!病人我们会安排人去接,这两天就会陆续到了。你们准备好,找人接待!”魏楠说着就要下车,非常潇洒。

    苏北反倒有点过意不去,拉着魏楠的手:“干嘛要走啊?快要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饭嘛!”

    魏楠道:“我也没有兴趣看你们秀恩爱!”

    苏北跟靳司枭在一起之后,老是捎带上魏楠,好像的确的确不怎么好!

    想了一下,苏北道:“那我不上去了,反正他又不知道我来,我们俩吃!”

    魏楠还没露出笑脸,聂云立即说明:“夫人,我已经告诉靳总你要过来的!”

    苏北奇了,“你什么时候说的?”

    不是开着开着就把车习惯的开到这里吗?他什么时候通知的靳司枭?

    聂云解释道:“这车上有定位器直接连通先生的手表,我开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问我,我才说的!”

    苏北眯眼,这车上居然有定位器啊,那岂不是她去做什么靳司枭都知道?

    魏楠则无力翻白眼,果然秀恩爱随时都在,一不小心就中埋伏!

    “行了,你还是好好陪你男人吧!免得他记恨上我!”

    魏楠真不愿意多呆了,可聂云又突然回头说了一句:“魏小姐,江先生也在这里。”

    “江先生?”魏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聂云说的江先生是江一灏!江一灏平时那个无厘头的形象跟“先生”这个敬称实在相差太远了。

    “他在这里你告诉我干嘛?!”

    聂云随口道:“也没什么,就是他好像要求我们老板一件事情,已经软磨硬泡一个早上了,老板都没有答应……”

    魏楠两眼一睁:“他想求什么?”

    聂云无奈地耸耸肩:“好像跟你又关吧!我不怎么清楚,我不一早上都跟你们在一起吗?”

    魏楠明显没有苏北好骗:“那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这个么……

    自然是靳司枭被烦得不行了,让聂云想办法带魏楠来把人弄走!

    苏北见魏楠明显很关心江一灏,一提到他,连走都不走了,偷笑。

    “好啦!你今天下午不是已经请假了吗?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啦!走吧!吃完了我们再逛逛,等下午,我爸爸就可以醒了,你再陪我去看看他嘛!”

    “你爸今天可以醒了?”之前苏北跟魏楠说过苏浩德的事情,可惜魏楠一直在部队里,想要出来一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一直没去看。

    苏北趁机道:“对啊!就为了这个,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撂下不管吧!”

    “当然,我要去看下的。”魏楠跟苏北是老交情了,去看下苏浩德也是应该的。

    有了这两个理由,魏楠终于肯留下来了。她实在很好奇自己有什么事情值得江一灏去求靳司枭的!

    聂云去放车,而苏北挽着魏楠的手臂,向靳氏走去。

    -

    快到上午下班时间了,办公楼里的人都没什么工作的心思了,尤其是女性同胞,有的借口到茶水间喝水,有的到卫生间补妆,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苏北自从不在这里上班后,就很少来公司了。

    以前来上班总是穿着一套铁灰色的衣服,而且大多数跟着靳司枭从专用电梯直进直出,也没碰过多少人。

    这回跟魏楠进来,还穿着一身皮粉色的娇俏裙子,衬得那叫一个粉面桃花,新嫩可口,立即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那是谁啊?是不是苏助理?”

    “还助理呢?很快就会变成老板娘了!”

    大约是觉得苏北很快会变成老板娘吧,好几个人特意晃出来,笑眯眯地跟苏北打招呼。

    “苏助理好,来接老板下班啊!”

    苏北也不避讳,笑眯眯地回应,“是啊!你们准备下班了?”

    “对啊!苏助理要不要跟我们去吃饭?”

    “人家是来接老板的,怎么能跟我们吃饭,苏助理,是吧?”

    “苏助理,这位是你朋友啊,还是个大尉,真是威风漂亮啊!”

    魏楠板着一张脸,不予回应。

    苏北甜蜜笑道:“对,你们去吧,吃得愉快!”

    “那我们去了哦,苏助理要是有空找我们一起逛街啊!”

    等苏北走过去,几个人便开始议论:“除了嫩一点,也没见长得多漂亮啊,怎么老板就会看上她呢?”

    “嫩就可以啦,你没看人家那张皮,都赛过水蜜桃了!亲一口就满嘴留香,哪像你,你看你涂了多少层粉,都没人家好气色,难道你还想叫老板吃粉啊!”

    “我怎么了?我这叫成熟妩媚!哎,你唇膏颜色不错,哪里买的?借我涂一下!”

    “一边去,万一你又艾滋传我了怎么办?”

    ……

    等进了电梯,魏楠将杏眼一瞪,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苏北,“你怎么对什么人都笑脸相迎,一点架子都没有?看不出人家那是试探你吗?”

    苏北心里美滋滋,“看出来又怎么样?我跟阿司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地下情人!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呗!”

    魏楠恨:“切,小人得志!”

    苏北笑她:“怎么,你嫉妒啊!嫉妒了嫁给耗子呗,保证你走进‘群星’的时候,有跟我一样的待遇!”

    魏楠道:“姐出去哪里没有人盯着?还得像你一样找存在感?你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还是爱我的森林!”

    苏北没有回嘴,这是因为魏楠还没有爱上吧!一旦爱上了,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空气都是甜的,谁还管别人怎么看啊!

    电梯在慢慢上升,离靳司枭越来越近。

    虽然只还差几步的路,但是苏北的心早飞到靳司枭那里去了。

    出了电梯,苏北果然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魏楠酸得牙都快掉了,故意放慢了脚步,不想去看苏北和靳司枭亲密的镜头。

    正当苏北忍不住要飞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靳司枭跟她心有灵犀,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靳司枭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眼神热切地望着苏北。

    苏北飞扑过去,给了靳司枭一个大熊抱!“阿司,我想你了!”

    靳司枭先在苏北的唇上亲了一口,两个人舌尖微触了一下,然后分开。“我也想你了!”

    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你侬我侬,要是不是在办公室门口,还不知道怎么腻歪呢!

    站在远处的魏楠顿住了脚步,眼睛望向别的方向,她快要吐了。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就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不管兄弟的死活!”办公室里飘出几句非常幽怨的男声。

    苏北往办公室里望去,之间江一灏垮着两手站在那里,好像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因为有外人在,苏北也没好意思太放肆,抱了一下,心里的思念被安抚了一会,便放开了靳司枭。

    她往身后望去,咦,魏楠呢?

    江一灏看到苏北,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突然上去拉着苏北,推着她往里走!

    “干嘛?吃错药啦!”苏北想告诉江一灏魏楠也来了,但又想着可能魏楠去上厕所了,等下突然出现,给江一灏一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所以她忍者没有说。

    靳司枭则盯着江一灏搭到苏北肩上的手,心里琢磨着这事一定不能答应了,居然敢碰他的女人!

    江一灏浑然不觉自己又得罪了靳司枭一次,等苏北在沙发上坐下后,一边殷勤地给苏北倒茶水,一边说:“你来得正好,给你男人说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

    “你们在说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他都不答应你,你求我也没用啊!”

    江一灏白了靳司枭一眼,“听到了没有?最好的兄弟!你就是这样对你兄弟的?”

    靳司枭已经被江一灏烦了一个晚上了,不想去答他的话!

    江一灏又转去给苏北泡蘑菇!

    苏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无奈问:“那你得说什么事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时候,靳司枭宣布自己所有权似的坐到苏北身边,瞪了江一灏一眼,“他想去当兵!”

    刚走到门口的魏楠顿住了脚步。

    “哈?当兵?”苏北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干嘛想去当兵?你现在已经超过当兵的年龄了吧?”

    “那不是年龄的问题!”江一灏痛苦地抓了一把头发:“小楠给我开了三个条件,第一,要我打赢她!第二,要我能上阵杀敌!第三,要我至少长高三公分,才会答应跟我交往!”

    苏北一口茶差不多喷出来,“长高三公分?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你还能长吗?”

    江一灏非常无奈,“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我要能打赢她,还要能上阵杀敌!你说我要不去当兵,我到哪上阵杀敌去?”



    苏北还是觉得重点是第三条!因为就算江一灏能上阵杀敌或者打赢魏楠,也不见得还能长三公分!

    不过她倒真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一样的江一灏对魏楠那么认真,居然可以为了魏楠,舍弃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当兵吃苦哦!

    但光他这份心,也值得人尊敬了。

    想到这里,苏北往门外望了一眼。

    门外没看到人,但是门口透进来的光线处有一个灰色的影子。

    那一定是魏楠了,她一定也是听到江一灏说要为她去当兵,所以愣住了吧!

    苏北故意道:“小楠的武功很厉害的,你想要打赢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哦!”

    江一灏一拍胸脯道:“打不赢,那也得练啊!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苏北又往门外望了一眼,“真看不出来啊,耗子你还是个痴情种!”

    江一灏现在郁闷得很,很想喝一杯!

    可惜这里没有酒,他只好把茶当酒喝了!

    啧啧嘴道:“你别看我成天跟女人打打闹闹,那不是闹着玩的嘛!实际上,一般的庸脂俗粉,爷爷看不上!我们只是闹闹而已,我很少碰她们的!”

    顿了一下,仿佛寻求证明似的,他问靳司枭:“男人在外面应酬,谁不需要逢场作戏一下,不然也太不给别人面子!阿司,对吧?”

    靳司枭很没义气,伸手揽过苏北的肩头,在她的秀发上吻了一下,一脸认真道:“我从不逢场作戏,也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在北北以前,我没有多看过任何一个女人一眼,我们心里只有彼此!”

    靳司枭冷不丁的情话甜得苏北心里都快化了。

    于是苏北也很没义气了,回亲靳司枭,“对,我心里也只有你!”

    江一灏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叫你嘴贱!

    问他干什么呀!

    一言不合就撒狗粮,现在够你喝一壶了吧!

    不过,这么一本正经说露骨情话的人,还是他认识的冷面神靳司枭吗?

    “你该走了!”靳司枭觉得抱着苏北的感觉十分美好,而对面的江一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开始下逐客令。

    “不是啊!今天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江一灏决定豁出去了!

    苏北还记着在门外偷听的魏楠呢!

    实际上,她虽然偶尔笑话魏楠,支持魏楠跟江一灏玩玩,但是却并不看好江一灏。

    这人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但,好在魏楠也并不是一个多认真多靠谱的人!

    她性格大胆奔放,武力值又高,就算跟江一灏玩玩,那个吃亏的人一定不是她!

    所以谈一场恋爱也没什么不好!

    可江一灏居然肯为魏楠做出这么大的决定,这又不一样了。

    苏北问道:“话说,就算你想要去当兵,也不一定要阿司帮忙啊!难道凭你大少爷的能量,还没个关系,走个后门什么的吗?”

    江一灏道:“要这么容易我还得在这里坐着吗?一来,我的年龄已经过了服兵役的年龄,一般的部队也进不了!二来,现在是和平年代,一般的部队都不会打仗!”

    “那……”

    靳司枭淡淡来了一句:“他想进魏楠所在的‘闪电大队’!”

    门外的透进来的影子也动了一下。

    “哈?那是特种部队吧?能进吗?”连苏北都觉得这事太不靠谱!

    靳司枭道:“几乎没有可能!”

    江一灏把茶杯往桌子上气势汹汹地一放,“你少来,你瞒得了别人,难道还能瞒得了我吗?”

    靳司枭的星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你说什么?”

    江一灏道:“反正小爷跟你耗上了,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

    “那你请自便吧!”靳司枭的耐心已经全部用光了,何况他想跟苏北去吃午饭了!

    这个时候,已经在门外听见前因后果的魏楠走了进来,冷声道:“真是没用!你要是进了‘闪电’,我不仅不会理你,还会杀了你!”

    说着,魏楠揪起江一灏的衣领,提起拳头就想打下去。

    “小楠?”江一灏眨巴了一下桃花眼,他没想到魏楠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魏楠穿着军装提起拳头的姿势好帅啊!

    这样想着,江一灏还歪嘴伸出舌头在魏楠的拳头上舔了一下。

    这回轮到靳司枭和苏北想吐了!

    魏楠也很恶心,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下似的,立即放了江一灏,甩了甩手,“你真恶心!”

    江一灏很受伤,桃花眼中委屈:“小楠,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连我碰你一下你都会感到恶心?”

    魏楠别过脸,不说话了!

    这不是有外人在看着嘛!

    她本能地就……

    江一灏看魏楠冷住不说话,上去抱着她的腰腻歪,“我这不是想满足你的要求吗?一般的部队根本没仗打,只有特种部队才可以!你一个星期在部队里呆六天,唯一的那一天还不肯见我,我想离你近一点……”

    苏北看了看靳司枭,摸了摸喉咙,示意自己想吐。

    靳司枭亲了苏北一下,“这里留给他们吧,我们到里面去!”

    说着,抱起苏北往休息室里走!

    魏楠看见苏北双双让开,有点踟蹰,但也没推开江一灏。

    让苏北感到非常惊奇的是,靳司枭的休息室已经全部重新布置过了,全红木装饰,复古又典雅,非常符合靳司枭的气质和品味。

    苏北拉了拉靳司枭的领子,笑眯眯:“我喜欢这里!”

    靳司枭宠溺地看着苏北:“我知道!这床我还特意睡了一下,上面有我的味道,要不要试试?”

    苏北道:“要的!”

    于是靳司枭把苏北放到床上了。

    苏北抱着枕头被子闻了一下,上面果然留有靳司枭的味道,很淡,应该只是躺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这也足够苏北美得冒泡了!

    苏北把头埋进被子里,滚啊滚!

    随后,才抬起头来,瞄了靳司枭一眼,“你想干嘛?”

    那一眼,可谓风情万种了!

    靳司枭把手伸进裤兜里,下意识地握了握,觉得喉咙有点干。“自然是诱惑你!”

    “我现在被诱惑到了!”苏北再抛一媚眼,摆出一个美人躺的姿势,就差没有说“快来吃我吧,快来吃我吧”!

    靳司枭上前走了一步,想扑上去。

    苏北伸手组织他:“哎,你要么就要来真的,要么就只能轻轻碰一下,不准把我弄得面红耳赤,知道吗?”

    靳司枭已经沉沉地压上去了,“面红耳赤的标准是什么?”他一边问一边亲吻,声音有些嘶哑。

    苏北一边躲闪一边道:“就是不准动我这里,哎呀!也不准动手动脚,哈哈哈哈!”

    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衣衫不整,面红耳赤!

    -

    魏楠让江一灏抱了一会,便无情地推开他。

    “你不准去给我捣乱,知道吗?”

    江一灏问她,“捣乱的标准是什么?”

    魏楠道:“你怎么折腾都跟我无关!但是不准去我的部队!”

    江一灏抗议:“你怎么判断出我是去捣乱的,难道就不兴我也为国出力吗?”

    魏楠道:“那是特种部队,我们是要打仗的,会死人的!”

    “你关心我啊?”

    魏楠眼神一闪,看向别处,“我担心你拖累了我们整个部队,而且葛队也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江一灏道:“他自然不能答应,他也没那资格!”

    “你什么意思?”魏楠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江一灏来精神了,这种不能由魏楠控制的状况,感觉真爽啊。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条件是你开出来的,只要我能做到,你就得旅行诺言!”江一灏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茶!

    “你不要乱来!”魏楠喝了一句,葛戎都不能答应?难道江一灏不是请求靳司枭去葛戎那里泡蘑菇吗?

    靳司枭还认识更有能量的人?

    这回江一灏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上去非常惬意!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魏楠着急,上去挠江一灏痒痒。

    当时她随口开出那条件的时候,没指望江一灏能够做到!

    她怎么会知道江一灏会瞄准她的部队呢?如果真让他这个菜鸟公子哥插进去,估计葛戎会杀了她,而部队里所有的人都很恨她!

    “哎呀!”江一灏怕痒,一边躲一边吼道:“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魏楠来气,提起秀拳,“你找打是吧!”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江一灏举起手臂来挡脸,看上去怕怕的样子,态度却非常坚决。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魏楠来气,但是看见江一灏那抱头的小样,也没真打他。

    江一灏等了半天,也没见拳头落下来,心里窃喜一下,悄悄睁开一只桃花眼,“不是说了吗,你亲我一下……”

    魏楠不耐烦,江一灏话还没说完,她飞快地亲了他一下,一脸嫌弃地别开眼,“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一灏心里那个乐,盯着魏楠的冷艳的脸看,“哎呀,你脸红了!你对我有感觉了对不对?”

    “你!你丫的欠揍是吧!”魏楠恼羞成怒,果然向江一灏挥拳。

    江一灏被她打得上蹿下跳,叫苦连天,却宁死不降!

    他靠过去小心翼翼道:“真那么难过?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苏北难过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身体的感觉很快就下去了,但心理却像是堵着一个大石块似的,沉闷得让她难以呼吸。

    过了一会,靳司枭又道:“不要那个虫粉好不好?那实在是太恶心了!换痒痒粉?”

    苏北刚被挫败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爆燃,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愿要痒痒粉都不要她是吧?

    苏北气道:“那好!你给我找一个灌肠来,我要把痒痒粉灌到你肚子里去!”

    靳司枭立即又是某处一紧,肠子一缩,仿佛连喉咙喝四肢都开始痒了!“那,那也太难受了!只洒在皮肤上行不行?”

    “你根本就是贪生怕死!”

    “你那些手段也实在太非人类了啊!”

    苏北气得不想再说话。

    实际上,靳司枭还是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吧!

    她第一次给靳司枭拿的不过是可可粉而已!

    如果靳司枭对她有一分的信任,只要不阻拦她,东西到了嘴里,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连咬痛他都舍不得,又怎么舍得拿这种残酷的手段去折磨他?

    苏北觉得非常挫败,非常无力,非常郁闷。

    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靳司枭了。

    说不到点子上,言语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睡吧,今晚上我到客房去!”苏北说着,拖起床上的被子往门外走。

    靳司枭哪里肯让,抓住了被子的另一角。“别闹了,我有苦衷!你看,我这么想你……”

    说着,还举了两下旗给苏北看,以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实话。

    女人嘛,看到男人这样,心里自然会软一点。

    苏北的口气也软了一点,不情愿地问道:“什么苦衷?”

    靳司枭在要不要说出来之间犹豫了一秒,很快就得出这些天来已经想过无数次的结论。

    要说苏北有凝血功能障碍的话,她一定会去查血,然后,她的身世就会被牵扯出来。

    “我不能告诉你!”靳司枭只好这样说。

    苏北觉得这场景非常无聊,也非常滑稽!

    再呆下去真的没必要了。

    “我去客房睡,平复一下心情。你不要去找我,我明天早上就好了,知道吗?”

    靳司枭将信将疑地看着苏北,最终苏北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处。

    -

    靳司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苏北说得挺平静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尊重她的意思,让她静一静,还是追过去哄她。

    要过去的话,万一又惹怒了苏北怎么办?

    她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

    要不追,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辗转反侧间,靳司枭的手指碰到了撒在床上的那些粉,立即惊得跳起来。

    他按铃让向伯进来换被子,自己到卫生间去洗手。

    或许手上有些汗吧,那些粉尘很快融化了,有点粘哒哒的感觉。

    靳司枭一阵恶心。

    用水冲了。

    然后他又想到,那些粉尘会吸水膨胀,万一全在水管里变成虫子怎么办?

    正犹豫要不要把水管也拆了的时候,向伯忠把换好的被子拿了进来,问道:“少爷要喝热可可吗?”

    靳司枭疑惑,“嗯?”热可可是什么鬼,他很少会喝这种热饮。

    向伯忠道:“嗯!我见少爷被单上打翻了可可粉,还以为是少爷想喝呢!”

    靳司枭看了看自己的手,皱眉:“你说这些细粉是可可粉?”

    “对啊!”向伯忠不知道为什么靳司枭会这样问,把那些粘了粉末的地方找出来,递到靳司枭鼻尖。

    “你自己闻闻?”

    靳司枭犹豫了一下,凑过去,鼻尖传来的,可不是巧克力的味道吗?



    苏北正在休息室里跟靳司枭玩亲亲呢,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

    将头从靳司枭的脑袋下探了出来,喘了口气道:“你猜他们在做什么?”

    靳司枭见苏北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开,有些不满。“你管他们呢?大约是做和我们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形势不同!”说着又要亲。

    苏北赶紧让开来,“你等一会,我气快喘不上来了!”

    这个问题还是很很重的,靳司枭作势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却看到苏北胸前的衣服在纠缠中被蹭开了,某处高耸,洁白如云……

    “呃……这个……”苏北发现靳司枭的视线,赶紧把衣服拉好,用小手紧紧拽着。

    “嗯?”靳司枭挑眉,不满!他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了,难道还不能看了吗?

    苏北也挑挑秀眉,解释道:“不是不给看!而是怕你看了更加受不了,我也会难受的哦!”

    靳司枭感受了一下自己蓄势待发的状态,的确,还是不看为妙。

    他身子一摊,重量全压在苏北身上,“下午我就让人过来给你治病!”

    苏北还要再挑衅他,“说不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要不要冒险试一下?”

    靳司枭完全没有犹豫,点了一下苏北的小鼻尖。“身体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是大问题,不能马虎!”

    苏北还是有点难受,其实她并没有觉得有那么严重,主要还是太想靳司枭了吧!

    她的自控能力好像没有靳司枭那么强。

    两个人闷了一会,苏北说起另一件事情,转移话题。

    “话说,要是真让你把耗子安插进部队,你能办得到吗?”

    靳司枭道:“能!”

    “这个,‘闪电大队’是特种中的特种,应该是只属于某部的吧,你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

    靳司枭神秘一笑,“永远不要小看你男人!我的能量无限!”

    苏北真的有点看不懂靳司枭了,他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手还能伸那么长?不过苏北聪明的没有多问。

    “那你会不会这么做?”

    靳司枭道:“不会!”

    苏北关心魏楠,问:“为什么?”

    这时候,靳司枭身上的状态已经平复好了,站起来倒水喝,“我认为,爱情是建立在双防相互尊重,相互喜欢的基础上的。如果一方一味妥协和迁就,这样的感情难以持久!耗子能有这份心,你的朋友应该就能感动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还不是儿戏!”

    苏北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靳司枭,她就喜欢他这样聪明又理智的样子。

    表面看上去,他寡言少语,不通人情世故,实际上,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阿司!”

    “嗯?”

    “我爱你!”苏北突然说了一句。

    靳司枭刚喝了水压火气,听苏北突然表达森森爱意,险些控制不住。“再这样,我开红了啊!”

    苏北料想靳司枭不会怎么样,得意地站起来扑过去抱他。“你那么漂亮,人家忍不住嘛!”

    四片唇又吻到了一起,就在室内的温度快要高到自燃的时候,靳司枭趁着喘气的功夫哀嚎:“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治!”

    苏北粉面桃腮,在靳司枭唇上啄了一下:“好!”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魏楠在外面道:“我说你们两个,好了没有?你助理来了!”

    助理?

    不知道是哪一个?

    靳司枭猜想是莫庭举,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其他的助理和他还没有那么熟,不一定敢来找他。

    “我们出去吧!”靳司枭再次在苏北额头上亲了一下,准备结束这个心脏跳动过快的状态。

    苏北道:“好!你先出去!”

    靳司枭看了看苏北,她的一头秀发在纠缠中已经有点凌乱了,嘴唇也有点红肿,确实需要整理一下。

    转身要走,可是好不甘心哦!

    现在和苏北相处的状态甜得流蜜,就还差最后一道……

    靳司枭想着一定要快点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然后就……

    一边想着,一边打开门。

    看见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莫庭举,而江一灏躺在沙发上,龇牙咧嘴,魏楠正用一个湿纸巾包着几个冰块帮他覆着。

    “哎呀,你别动!”

    “你小心一点!疼!”

    “知道疼刚才打你的时候你干嘛还要还手?”

    “不还手你不是打得更疼!”

    ……

    靳司枭没去管那一对,坐到老板椅上,问莫庭举:“什么事?”

    莫庭举站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M国那边传来消息,靳钊已经动身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你老爷子!”

    靳司枭敲在桌面上的手指突然顿住:“爷爷也回来了?”按照他的预算,靳铨应该不会回来才对。

    莫庭举道:“千真万确!人都已经上飞机了,大约晚上十点到。”

    “和他同回来的还有什么人?”

    莫庭举神色有些凝重,“基本上能回来的人都回来了!”

    江一灏听到这里,也躺不住了,鼻青脸肿地跳过来问道:“老爷子怎么这么大动作?这是要搞事吗?”

    靳司枭本来只是随便瞄他一眼,可江一灏那张脸,实在是五彩纷呈,让人一眼看到,就移不开眼睛了。

    于是靳司枭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半,看看江一灏,又移动到魏楠身上。

    魏楠神态有些不自然,握拳到嘴巴咳了一下,“那个,靳总,能不能借你卫生间用一下?”

    靳司枭下巴往休息室那边一转。

    魏楠大摇大摆走进去了。

    本来这种时候不应该分心的,但自己兄弟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靳司枭实在有点不爽。

    出言道:“你也太逊了吧?怎么搞成这样?”

    江一灏嘴角一抽,嘶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什么,我们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先别说我这个,说你爷爷!”

    莫庭举也替江一灏疼,关心了一句:“要不,我给您找个医生?”

    江一灏白他一眼,“一边去!说正事!我这是老婆留下来的印记,我要顶三天的,谁也别想把我亲亲老婆的痕迹从我身上抹去!”

    中毒太深!

    莫庭举和靳司枭的嘴角同时抽了抽!

    莫庭举继续说起正事:“老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靳司枭思考起来,“据你分析,老爷子回来想做什么?”

    莫庭举下意识地往休息室瞄了一眼。

    苏北本来已经整理好了,看见魏楠进去了,而且靳司枭他们又在说正事,所以暂时不出来了,和魏楠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莫庭举道:“据我综合分析,老爷子这次回来,夫人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靳司枭对现在的大局也有基本的了解,但是他还是想听听莫庭举的意见。“你具体说说!”

    莫庭举拖来两张凳子,跟江一灏两个人在靳司枭对面坐下,才道:“除了我们本家的事情不说,最近,付家那边跟岛国那边也是异动频频。有传言说,岛国那边已经派了专员过来,不过我还没有证实。如果此事属实,他们派了人过来,却没有联系我们,情况就有点让人担心了。”

    这就牵扯到靳家的那个大秘密了。

    现在,靳家的明面上的生意基本上已经交给靳司枭在打理,虽然他手下力量也还很分散。比方说靳炳云那一支,就有点不服管教的趋势,但总体情况都还在靳司枭的掌握范围之中。

    靳家的生意看上去做得很大,但这都还不是靳家的核心力量。现在靳家的核心生意,还掌握在靳铨的手中。

    这件事情,整个靳家只有靳司枭和靳铨才知道,而靳司枭大部分事情都交给莫庭举和赵晓鑫来做,此事也从未对他说明。

    如果靳铨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事情的确有些严重了。

    江一灏不知道靳司枭在动着什么心思,他顺着莫庭举的话道:“你的意思是,担心他们联合起来?”

    莫庭举道:“的确有这个可能!我们不能不防!”

    正是这个时候,靳司枭看见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子,“谁?”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魏小华从外面蹦了进来,“靳哥哥,我来看看,你吃午饭了没有?”

    莫庭举和江一灏都转身,看着魏小华。

    她这个时候在门外鬼鬼祟祟,突然出现,多少叫人有些怀疑。

    靳司枭不动声色,“还没有!我们在商量正事!”

    魏小华道:“那要不要我帮你们叫外卖?”

    靳司枭道:“不需要了,我们正准备出去吃!”

    魏小华有点蔫,“哦!那我也还没有吃,可不可以带上我?”

    靳司枭出其不意地笑了一下,“我们几个大男人,你跟着去做什么?”

    魏小华小声嘀咕:“怎么是几个大男人呢?不是还有两个女眷吗?你一个,耗子哥哥一个,正好莫哥哥还单着,不如我们俩凑一对吧!”

    魏小华说着,跳上去挽住莫庭举的手,缠他!

    莫庭举头上流下冷汗。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对魏小华挺有好感的。因为她年轻,充满活力,人又能干!

    但是,最近,他发现,这个魏小华好像越来越不简单啊!

    平时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不说,现在突然出现,又那么自来熟,就非常可疑!



    苏北从门缝里偷看到靳司枭已经准备起身走了,而且外面的情况好像有点诡异,这时候,她适时地走出来。

    “阿司,可以去吃午饭了吗?我饿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瞄了魏小华一眼。

    魏小华套近乎,“苏姐姐,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这就有点互相矛盾了,因为之前她已经说过,今天还有两位女眷。

    苏北好像有点别有深意地看魏小华,“你应该叫我嫂子哦!”

    魏小华换上更大的笑脸,“靳哥哥,你听到没有,连嫂子都认我了哦!”

    靳司枭道:“不准!”

    魏小华撒娇:“靳哥哥~”

    靳司枭不理她。

    她又转去求莫庭举:“莫哥哥,你最疼我了对不对?”

    莫庭举瞄了靳司枭一眼,得到一个警告的眼神。

    莫挺举便将被魏小华抱住的手拉了出来,“听话。我们今天有正事,你要再缠着我,老板要开除我了!”

    魏小华撒娇加耍赖,也没换来靳司枭的答应,郁闷地走了。

    等魏小华离开,习惯怜香惜玉的江一灏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你们干嘛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狠心?她有问题啊?”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苏北知道。

    如果想试出魏小华是不是奸细,其实带上她更好。这样只要消息一泄露,就可以知道她有没有问题。

    但靳司枭对她还有 那么一点感情吧,不想用这种方法对她罢了!

    这时,魏楠也换了一身便装出来。

    那便装自然是靳司枭准备给苏北的,不过魏楠的身高比苏北高了不少,她还挑了一件比较性感的,当然,飘逸的那些她也驾驭不了。

    身高比较高,衣服又比较短小的结果是,她的身材看上去更加火爆了。

    江一灏看得眼睛都直了,扑上去挡住魏楠的身体:“你干嘛穿成这样?你们都闭上眼睛,不准看!”

    魏楠一阵无语,这种事情,不说还好,说了岂不是吸引别人的眼光吗?

    莫庭举干咳了一声,的确挺尴尬的,他没看。“我先去吩咐他们拿车!”莫庭举先出门了。

    苏北擅作主张把靳司枭为她准备的衣服拿给了魏楠穿,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有些试探地问:“小楠穿我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靳司枭整了整领带,目视前方:“怎么,这屋子里还有别的女人吗?我没看见!”

    言下之意,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个回答真是妙啊!

    苏北扑上去亲了靳司枭的脸蛋一下,朝魏楠打了个眼色,也跟着靳司枭先出门!

    等人都消失了,江一灏才有些郁闷地放开魏楠,“以后你不准穿这样的衣服,知道吗?”

    魏楠不屑,“别搞得你是我男人似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这样穿!”

    江一灏气得眼睛都比平时大了一个圈,“老子本来就是!告诉你,以后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你给我保守一点!走,买衣服去!”

    拉着魏楠也走了。

    魏楠本来习惯性地还想呛两句,不过看见江一灏已经鼻青脸肿,那样子还挺滑稽的,咂咂嘴,终于忍住了。

    -

    半个小时后,靳司枭跟苏北还有莫庭举重新坐到饭馆里,江一灏因为要带魏楠去买衣服,迟了一点。

    莫庭举给赵晓鑫打了电话,正好赵晓鑫也在龙城,于是叫来一起吃饭。

    靳司枭点了菜,莫庭举和赵晓鑫互通消息的有无之后,开始由莫庭举先汇报工作。

    莫庭举道:“最近岛国那边异动频繁,他们的老帮主据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退居二线,新上台的是他的手下广野优太,此人现在正在到处扩充势力,野心极大。”

    “广野优太……这个人我也听说过,据说是个性情非常古怪,长相妖异,迷恋幕府时代,崇尚武力的人。他的功夫极高,但是没人见过他出手!”赵晓鑫神情凝重地说了一串。

    苏北听得云里雾里,感觉好像是在拍电视剧,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没有人见过他出手,那怎么知道他功夫高?”

    靳司枭补充道:“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苏北被噎住了,“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

    靳司枭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晓鑫,你那边什么情况,说一下!”

    赵晓鑫原来被派去调查付家的事情,他看了众人一眼,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靳司枭挑眉,“怎么,还没有消息吗?”

    赵晓鑫拿出一叠文件来,道:“不,我已经查到了,但是可能会涉及到老总裁的私事,老板,要不您先看一下?”

    靳司枭看赵晓鑫神情有异,接过赵晓鑫手中的文件,翻看起来。

    苏北和莫庭举对视了一眼,一般说来,靳司枭都不会瞒他们任何事情的,怎么?这回连他们都不能说吗?

    靳司枭沉默地看完文件,眉间轻轻拧了一下,果然没有说起这件事情。

    赵晓鑫问了一句:“老板,这件事情,还要不要我继续查?”

    靳司枭捏了捏眉心,“不需要了,此事到此为止。”

    苏北和莫庭举更加感觉更加怪异,怎么靳司枭看完,好像突然背负了千斤重担似的。

    他们眼神询问赵晓鑫,赵晓鑫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顿了好一会,靳司枭才重新开口,“照目前看来,我们跟付家修好,那是不可能的了。晓鑫,你去查岛国那边的事情,把他们的特派员查出来,防止他们勾结在一起。小举,你准备迎接老爷子回来的事。”

    “是!”两个手下同时答话,每个人神情都很凝重。

    苏北看他们神秘兮兮的,好像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样子,有些郁闷。“阿司,那我呢?你爷爷回来了,我要不要露面?”

    靳司枭道:“暂时不需要!我先看看!”

    过了一会,仿佛是为了安抚苏北,他又说了一句:“晚上爸爸不是会醒了吗?你先去陪爸爸,然后明天跑一趟C市,去布置跟十字会合作的事情。”

    “……哦!”苏北有些闷闷不乐的,她这是被发配边疆了吗?

    不久之后,江一灏和魏楠也来了,江一灏给魏楠买了一套特淑女的裙子,难为魏楠会穿上。

    江一灏和魏楠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依然不停地在一旁插混打科,尽管如此,这一顿饭还是吃得沉闷无比。

    -

    吃完了午饭后,靳司枭和他的两位助理便回公司上班了,留下苏北跟魏楠那一对。

    苏北总觉得靳司枭自从看完那一叠资料过后,人就变得怪怪的。

    他原来说要带她去看那个凝血功能障碍的,这有关他下半身的性福,这本来应该是他很在意的一件事情。

    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让他把这个都忘记了?

    魏楠在苏北眼前打了个响指,无奈地笑道:“人已经走远了,你要在这里站成望夫石吗?”

    苏北拧着眉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阿司怪怪的?”

    魏楠道:“他哪天不怪?我告诉你啊,不要太把男人放在心上,你成天想着他,他会有压力!你要冷他一段时间,他自然来了!”说着,瞄了鼻青脸肿的江一灏一眼。

    江一灏嘿嘿直笑,“这种招数可能对我有效,但是对阿司绝对没有效!他那种人啊,你要一天不在他眼前蹦跶,估计他连你是谁都忘记了!”

    苏北还是很在意付家的事情,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她问江一灏:“小江,你一直呆在龙城的是不是?”

    江一灏挑眉,“那又怎么样?”

    苏北道:“那你知不知道付家的事情?刚才赵助理给阿司看了一些付家的资料,看完之后,阿司就怪怪的了!”

    江一灏道:“那你可就问对人了,龙城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不过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边走边说吧!”

    目前他们还站在饭馆门口,这里人出人进的,又在路边,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于是几个人边走边说。

    这个饭馆不远处,刚好有一条江,江边风景如画,而且有树荫遮阳,几个人便朝那边走去。

    江一灏道:“付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付宏儒,此人中规中矩,没什么大作为。倒是他的儿子付启明,还算是个人物,不过我跟他也不熟!”

    苏北和魏楠一左一右走在江一灏身边,同时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说明?

    江一灏道:“那本来的啊,我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稍微有点作为的人都跟我不熟!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倒一大堆!”

    魏楠忍无可忍,“那你知道什么?”

    江一灏接着刚才的话道:“要说这付家,别看现在生意还做得红红火火,那都是他们的祖上积下来的。截止到付雄为止,从人才方面,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苏北忍不住问道:“这跟阿司有什么关系?”

    江一灏道:“那我哪知道去?阿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别看他平时跟我要好,但是他要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一个边也摸不到!”

    两个女孩都被江一灏搞得有点发火,不过事实上的确如此。

    比方说刚才,上一秒苏北还跟靳司枭如胶似漆,水乳。交融,下一秒,就觉得自己跟他相聚千里远了。



    几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江边。

    如今,正是龙城最美丽的季节。夏天将尽,秋季将来,头顶上依然还是烈日当空,但是站在阴凉的地方,空气中已经有一丝丝干燥的凉意。

    苏北摸了摸皮肤上立起的汗毛,突然有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离我回国,已经有两个月了,转眼就到了秋季!”

    “别多愁善感了,无论春夏秋冬,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还是先解决正事吧!”说着,魏楠挑挑英挺的一字眉,示意江一灏继续说。

    刚吃完饭,又正值午后,江一灏有些犯困!

    掏出一包烟来,问魏楠:“我可以吸烟吗?”

    魏楠的大眼睛里有了点笑意,江一灏在她面前一直装好,还没吸过烟呢!

    还以为他不吸的!

    魏楠道:“我并不反感男人吸烟,也给我一支吧!”

    江一灏有点诧异,不过还是递给了魏楠一支,他问苏北要不要,苏北笑着摇头。

    然后,江一灏自己点燃了烟,嘴里叼着,向魏楠凑过去,示意她如果要火,只能这样取。

    魏楠也没有拒绝,反而挑衅地看了江一灏一眼,凑过去,烟嘴对着烟嘴,吸燃了。

    江一灏的心情瞬间美妙起来,帅气地弹了一下烟灰,道:“付家最出色的子孙,应该是付天佑,也就是付茗蕊的父亲。”

    “那时候我还小,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跟付雄有点交情,似乎很喜欢付天佑。我小的时候,付天佑还曾经来我家里玩过!不过这几年,我们跟付家的交情就很淡了!”

    “为什么?”苏北本能地问道。

    江一灏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跟阿司从小就是哥们,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付家明面上虽然和靳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暗地里都较着劲,都想坐龙城首席豪门这把椅子,我是属于靳家这一派的,他们能跟我好?”

    魏楠道了一句“无聊”,又是豪门相斗的把戏。

    “后来呢?”苏北想听后来的故事,是怎么样发展到现在这种局势的。

    江一灏道:“后来,不就是付天佑,付家这个最得意的子孙死了嘛!”

    “他是怎么死的?据说是因为救阿司的父亲?”苏北对这一点比较介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靳司枭也不会摊上付茗蕊这个未婚妻,后来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江一灏道:“对!这人是真正的天才,从小上学都跳着读,二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是M国名校的高材生,双博士学位。本来是要回来继承家业的,那时候付家斗得你死我活,因为他排行第三,一般有继承权的都是长房长子,但付雄很偏爱他,想把家业交到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江一灏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还不知道吧,阿司还有一个姑姑的,本来靳付两家想要联姻,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付天佑突然反悔了,阿司这个姑姑性格刚烈,被悔婚后,出家当尼姑了!”

    “啊?”苏北很诧异,“这件事情阿司从来没跟我说过!”

    江一灏道:“他怎么可能跟你说,可能他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姑姑,我也是听我爷爷无意中说起的。”

    “哎,我听你说了半天了,除了听到一点豪门秘辛,怎么一点也不明白,这件陈芝麻烂骨头的事情究竟跟现在有什么关系?”魏楠吐了一口烟圈,她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这也是苏北的疑问。

    江一灏将烟头掐了,道:“你要这么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付天佑悔婚过后,阿司的姑姑出了家,付雄大发雷霆。他登报宣布跟付天佑脱离父子关系,后来付天佑也消失了。

    这样,因为付天佑悔婚的关系,靳家跟付家就开始交恶。当时我家还是我爷爷做主,他站到了靳家这一边。再然后,大约十年之后吧,付天佑又突然出现,还有了付茗蕊!”

    “付天佑结婚了吗?付茗蕊的母亲是谁?”苏北问了一句。

    江一灏道:“具体说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他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我也不知道付茗蕊的母亲是谁!”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说龙城大小的事情都逃不过你大少爷的眼睛吗?”魏楠戳了江一灏肚子一下,听他说得这一知半解的,简直能憋死人了!

    江一灏“嗷哦”了一声,委屈道:“那我确实不是很清楚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也就问道我,要是问到别人,估计人家连龙城曾经有过付天佑这个人都不知道了!”

    “行了,你还知道些什么,一次性说完,别在吊胃口了,我听得头都大了!”魏楠的耐心彻底告罄。

    苏北也问:“对啊,你还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

    江一灏也不卖关子,想了一下,直接道:“他死于一场黑帮火拼。本来那些人是要杀阿司的父亲的,他突然出现,帮阿司父亲挡了子弹,所以死了!”

    这个直接的结果还真让人难以接受,苏北听了只觉得心里被压得沉甸甸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难怪靳家人要还付天佑这个人情,答应让靳司枭娶付茗蕊了。人家的父亲为了他们的家主而死,照顾人家的女儿一辈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江一灏看苏北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了,赶紧解释:“你可别误会阿司,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更没有答应!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国外了!”

    苏北道:“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反正是靳家欠了付家的一个人情……”

    魏楠也截住苏北的话,“欠人情是不错,但是也不一定要娶他女儿吧!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救过多少人啊,要是各个都要让我娶他们儿子的话,那我就算有几十个身体都不够用!”

    魏楠这话说完,苏北和江一灏都看她!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异?

    魏楠也有些尴尬,撇撇嘴道:“反正就那意思!当初他救人的时候是完全自愿的,又没人央求他去救!如果知道被他救了,就得赔上自己儿子的一辈子,那还不如不救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欠下人情就是欠下了,总要想办法解决。

    也不知道靳司枭到底调查到了什么,还以为听江一灏解释就能明白一二,没想到还更凌乱了!

    之后,江一灏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了,苏北也没了心情。而且越来越接近苏浩德清醒的时间,苏北有点待不住了,便决定先回医院。

    魏楠是要跟苏北一道的,而江一灏好不容易逮到了跟魏楠相处的时间,死乞白赖地跟了去。

    到了医院,时间 才三点,离苏浩德清醒还有三四个小时。

    这样瞎等着也不是事,苏北提议大家先去休息一下。

    江一灏就要跟魏楠同睡一床这件事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苏北不去管他们,自己回到房间中。

    也许是因为太困的缘故,苏北很快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奇怪的乱梦。

    睡梦中,她突然会了轻功,走路脚都不带沾地的,能飞!

    她和很多人比赛,又或者是被人追赶,上窜下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每当她想停下来,总不合时宜,不是脚下没有落脚点,就是马上要被人追到了。

    然后,她还会水上漂,在一条湍急的大河上,轻功点水!

    总之,她一口气提在胸口,想停下来,却总不能,因为只要一停,她就会摔跤,或者落入水中。

    等她好不容易靠岸,河岸确实一个高高的峭壁。苏北手指抓紧泥土中,固定了身子。

    那里正好有一条粗粗的绳子垂下来,苏北拉着绳子,奋力爬上去。

    眼看着就要上岸了,突然出现付茗蕊那张脸。

    付茗蕊的脸尤其清晰。

    她狰狞一笑,然后用力一甩手。

    原来苏北抓住的那根绳子是一个巨大的网,付茗蕊这样一甩,苏北悬空,从高处落入水中。

    “啪”的一声。

    苏北感到一阵冰凉。

    她醒了。

    靳司枭刚好走进房间,看见苏北突然睁大眼睛,那样子还挺吓人的。

    “怎么了?做梦了?”

    苏北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居然有些暗了,也来不及想这个奇怪的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问道:“我爸爸醒了吗?”

    靳司枭将手上拿着的包包扔到沙发上,“刚醒,我刚想来叫你!”

    苏北立即坐不住了,随手拎了件外套披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靳司枭只好又跟了出去。

    跑到苏浩德的病房门口,房间里好像有不少的人,魏楠和江一灏都在,好像还有黄老邪的声音。

    苏北却顿住了脚步。

    所谓近乡情更怯,大约就是这样的状况。

    靳司枭从后面环抱住苏北的腰,“怎么,害怕啊?”

    苏北连喉咙都有些发硬了,“爸爸他,好不好?”

    靳司枭沉稳地道:“挺好的,他神志清醒,刚才还问起了你,就是人还有点虚弱。”

    说着,靳司枭帮忙推开了半掩的门。

    苏北两脚好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走不动。

    病房里,黄老邪一边抹眼泪,一边在骂苏浩德,“你这个臭小子,我都还没死你,你倒好,偷懒了这么多年……”

    看见苏北来了,黄老邪也让开个身子。

    苏北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苏浩德。



    躺在床上的苏浩德也看见房门口站了一个女子,猜想就是他的闺女了。但他刚刚醒,视线还比较模糊,看不怎么清楚,再说,跟苏北,那也是有十年没有相见了。

    女大十八变,一时半会之间,还真不敢相认。

    他便有些激动地想撑起上半身,看清楚一点。

    苏北看见老夫亲那么吃力,哪里还忍得住,扑过去喊“爸爸”,已经是泪如雨下。

    靳司枭看苏北呜呜地哭着,便站在她身后,帮她顺背。

    苏浩德也伸出手来,摸了摸苏北的脑袋,过了一会,他才哑着嗓子说:“你先别只顾着哭,抬起头来让爸爸看看啊!”

    苏北这才反应过来,仰起脑袋,喊了一声:“爸”。让苏浩德看她,她也看苏浩德,一会又破涕为笑。

    苏浩德看了一会,也是老泪纵横,“好,你长大了,和你妈妈一样漂亮。对了,你妈呢?”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原来苏浩德并不知道宋瑞雪已经过世了的消息。

    苏北看了靳司枭一眼,靳司枭也很为难,这种事情是外人无法处理的。

    苏北想了一下,决定先不告诉苏浩德,免得他再受打击。

    便说:“妈妈还在外公家里,这些年我们都住在外公家,一点苦也没有吃。”越说眼泪流得越多。

    苏浩德帮苏北擦了一下眼泪,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下我们总该一家团聚了。”

    苏北去亲吻苏浩德干瘪的老手,“是啊,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说着,又痛哭起来。

    这样催人泪下让人难受的相见场面持续了好一会,苏浩德和苏北都平静了下来,苏浩德的眼光才转到别处。

    他看了看魏楠:“这位是小楠吧,你也长大了……”

    魏楠早受不了这种场面了,赶紧过去,执着苏浩德的手说:“叔叔,我是小楠,能看见你醒过来,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些天,北北都急死了!”

    苏浩德于是又看苏北,“孩子,难为你了!”

    苏北这回已经缓过劲来了,笑道:“嘿嘿!爸,你别光顾着和我们说话,师祖爷爷还在这里呢!”

    黄老邪已经被冷落了好一会,吹胡子瞪眼的。可苏浩德看他,他又习惯性地拉长了脸,“我没事!能醒过来了就好,以后继续治病救人,知道么!”

    苏浩德对自己的老师有本能地敬畏,所以即便黄老邪是随口说,他也很认真地动了动腿,抱歉道:“可能我要辱没师门了,我这腿,已经好多年都动不了了!”

    黄老邪也红了眼,把视线别到一旁说:“腿动不了,脑子还好使就可以!再说,你师父我还没死呢,不就是个风湿痛吗?难道我还治不好咯?”

    苏浩德笑道:“对!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我们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个医生,都应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黄老邪这才好受些。

    靳司枭还是第一次跟苏浩德接触,听他说这席话,心里就已经对他有些发自内心的尊敬和认同。

    在这个时代,还有这种想法的人真心不多了。

    不过看看黄老邪就知道了,黄老邪人虽然孤傲怪癖,但是却真是一个好医生。已经七十多了,还每天坚持上班,风雨无阻!即便济仁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坚守岗位!大约在他心里,只要能真正的帮助病人,在哪里都一样的吧!

    严师出高徒,光看黄老邪,就知道苏浩德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延续到苏北身上,她也一定从小都耳濡目染,性情高洁,不会差了。

    靳司枭这样想着,落到苏北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一些宠爱。

    苏浩德早看见靳司枭了,知道是一个仪表堂堂让人过目难忘的年轻男子,却一直还没机会说话。这时看他一直站在苏北身后,和苏北动作亲密,偶有眼神交流,也不同寻常,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便问:“北北,这位是谁啊?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苏北扭头看了靳司枭一眼,脸微微红了,“爸,这是我朋友!”

    苏浩德看苏北那神态,心里更肯定了几分,笑着问:“男朋友吗?”

    苏北的脸更红,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敢说自己已经和靳司枭结婚这个重磅的消息。

    得到了苏北的肯定,苏浩德用一个老丈人打量女婿的眼光仔细打量起靳司枭来。

    靳司枭那外貌,真是不怕人看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看怎么英俊。

    而且他常年在高位,身上自有一股尊贵冷峭的气息,现在虽然有一丝的紧张,但是也掩盖不了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苏浩德只觉得这个人虽然好看,但是身份应该不一般吧!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帝王似的。

    正两两对视着,可这种情况也不能久,久了会更尴尬。

    靳司枭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打量过,突然有了一丝局促,觉得自己应该打声招呼,便喊了一声:“爸!”

    苏北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立即去观察苏浩德的表情。

    苏浩德愣了一下过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咳咳咳咳……”

    嗓子有些干呀,他又笑得太大声,突然咳嗽起来。

    苏北想去帮苏浩德拍背,可他又躺着,她只好去帮他抚胸,“爸,你小心一点。”

    苏浩德咳了一下,咳得脸微红,好一会才顺过气来,说:“爸爸高兴嘛……原来爸爸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没想到一觉醒来,不仅看到了你,还有女婿了!如果你妈妈也在,那我们真是一家团聚了!”

    黄老邪对靳司枭的身份始终很介怀,但一时又不好明说,于是冷着脸踱到一边。

    苏北看苏浩德对靳司枭的这种态度,也放下心来,看上去,苏浩德还是很满意的。

    之后,魏楠也对江一灏的身份做了介绍,江一灏觍着脸说自己的魏楠的男朋友,魏楠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做解释。

    再接着,苏浩德便有些累了,还留下来的那些专家医生来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都是说体内的余毒已清,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能恢复身体。

    于是众人散去。

    靳司枭因为今天晚上靳铨一行人会回来,没有时间多呆,交待了苏北几句,便匆匆赶回家了。

    向伯忠本来也准备留下来照顾苏浩德的,可也是因为靳铨回来,他这个老管家也走不开,于是调来经验丰富成熟稳重的李金玉和另一个专业男护工留在这里。

    江一灏本来想留,但夜渐渐深了,黄老邪需要休息,魏楠打发他送黄老邪去了。

    一番忙乱下来,医院里只剩下苏北和魏楠陪着苏浩德。

    李金玉和那个叫做阿水的男护工抱着苏浩德去卫生间,帮他洗了一个澡,然后又抱他重新在床上躺下。

    苏北和魏楠也洗了澡,弄来了一些肉汤粥,问苏浩德:“爸爸,你累不累?”

    苏浩德让人把病床半支起来,斜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我不累,好久都没有好好洗过一个热水澡了,感觉还挺舒服的,你们累吗?”

    刚见面时候那股难受的感情也过去了,苏北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快乐,她笑嘻嘻地舀了一勺熬得烂烂的粥出来,道:“我也不累!爸,你现在还不能吃硬的东西,先喝点粥吧!”

    苏浩德听话的张嘴吃粥。

    那粥一入口,苏浩德便知道,这粥看似简单,但是是用多种名贵中药材和乌鸡慢慢熬出味,再把渣子弄出来,放软软的香米进去慢慢熬成的,没几个小时出不来,看来做粥的人十分有心。

    苏浩德挑了一下眉,表扬道:“这粥不错!”

    苏北趁机帮靳司枭说好话,“这粥是阿司的管家向伯亲自熬的,他本来是要来照顾你的,但是因为家里突然有事,所以来不了了!刚才照顾你的那个女的,也是阿司家的佣人,叫李金玉。”

    魏楠知道苏北这是趁机给苏浩德洗脑,所以没啃声。她在一旁吃一些比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向伯忠也给她们送了宵夜。

    苏浩德喝了一口粥,听苏北这样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问:“刚才我听你说,你那朋友姓靳?”

    苏北便有点紧张起来,“嗯。”又给苏浩德喂了一口粥。

    苏浩德咽下来,才说:“靳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苏北又“嗯”了一声,苏浩德这是要表达什么啊?

    苏浩德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北,好一会,突然道:“据我所知,我们龙城,就有一个姓靳的大户人家!我虽然与世隔绝了十年,但是龙城的权贵,应该还没有大洗牌吧!”

    魏楠吃了一个爽口的青菜,笑嘻嘻地看着苏北——看吧,来了吧!叫你胡作非为!现在要秋后算账了!

    苏北放下勺子,扁扁嘴,有几分无奈。“爸,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都还没有问你正事呢,你反倒先问起我来了吗?”

    苏浩德道:“那是我女婿,难道我不能问问吗?”

    苏北也没打算隐瞒,只是不时间和事情都这样仓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没错,他就是那个靳家的子孙!靳铨的孙子,靳鲲鹏的儿子,你对这两个人还有印象吗?”



    苏浩德还在龙城活跃的时候,还是靳铨当家呢。那么一个呼风唤雨的角色,靳铨不认识苏浩德,苏浩德自然是认识靳铨的。

    苏浩德问道:“现在是靳铨当家,还是靳鲲鹏?”

    苏北道:“现在是阿司当家啦!”

    苏浩德蹙起眉头。

    算算日子,现在靳铨应该才是六十出头,靳鲲鹏和他同龄,应该是四十多一点,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这么快就轮到了他的儿子辈?

    魏楠仿佛看出了苏浩德的疑问,在一旁帮着解释道:“本来还是靳鲲鹏当家的,但是他命不好,已经死了,所以就轮到靳司枭啦!”

    “怎么……”乍闻噩耗,苏浩德露出点难过的神情。或许是因为他刚刚醒来吧,大难不死,他都还没有归西,没想到别人好好的,反而死了,总有点难过。

    “他是被人害死的。”苏北解释道:“我们在他吃的药中找到几味很特别的东西,但是我认不出那是什么,爸爸你快点好起来,然后帮阿司的爸爸报仇!”

    “那是自然,医者本分!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苏北和魏楠对视了一眼——这就蒙混过去啦!

    因为说起靳鲲鹏的死,苏浩德自然不好再多追问什么。

    之后,苏北问苏浩德:“对了,爸爸,这些年到底是什么人囚禁的你啊,为了什么?”

    说到这个,苏浩德又可气又可笑,“说来你可能不信,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囚禁我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苏北和魏楠都觉得有点苦恼,不会吧?这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苏北想了一下,“我们抓到了那个监狱的监狱长,他说每天都有一个人定期来提审你,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一开始的那两年,我的确一点头绪都没有!”苏浩德道:“我每年被带出去见一次面。跟我见面的人戴着面具,说话用变声器,而且见面的时候还隔着屏风。我只能推断出他年龄应该不很大,大约三十岁左右吧!是一个男人!至于他是不是囚禁我的幕后主使,我也无法判断!”

    苏北郁闷,这是有多小心呐!“那他问什么问题?”

    苏浩德道:“他每年都让我把配方交给他!”

    “什么配方?”苏北想起爷爷留下来的那些古怪药方,难道苏浩德也知道?

    “我也这样问他,那时候我着急出来跟你和你妈妈见面,几乎把所有我知道的方子都写了,但是他就是不满意。”苏浩德道:“后来,我用了几年的时间来琢磨,终于琢磨出一点东西来了!”

    “你琢磨出什么啊?”苏北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苏浩德被关了这么久。

    苏浩德沉默了一下,望了望魏楠。

    魏楠很敏感,立即问道:“要我回避吗?”

    “那倒不用!”苏浩德道,“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秘密,我完全没想过居然会有人为了这个大动干戈!”

    就在两个人的好奇心被吊到无比高的时候,苏浩德幽幽地道:“他要的,应该是一个以前宫廷中留下来的美容秘方!”

    “美容秘方?”苏北和魏楠都觉得难以置信。

    -

    时间已经到达晚上十一点,一般的城市人家现在都已经上床睡觉了,但整个靳宅现在都还是灯火通明。

    几乎所有靳家能来的人都来了,齐聚在大厅里。

    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复杂凝重,异彩纷呈。

    今天的大厅布置也很有意思,布置成以前老派的议事厅模样。

    大厅正中间放置着一把宽大的太师椅,太师椅左右两边各两把小椅,左边那把是靳钊的位置,右边那把是靳司枭的位置。

    正中间那把太师椅自然是靳铨的位置。

    现在靳司枭坐在那把象征着家主的太师椅上,一边用一个景泰蓝的盖杯喝着茶,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下面坐着的那群人。

    下面的位置安排成几列,中间过道铺着颜色花样复古的羊毛地毯,靠近的左右两列,为首的坐着靳炳云靳炳义这些比较有权势的叔伯辈,列尾是他们的儿子辈,比方说靳司礼和靳司乐等。

    靳申泰也坐在这两列中的一个位置。

    次列则靳家的女儿女婿辈,以及那些当家人的女眷,还有女儿孙女之类的,以及一些不怎么得意的旁支。

    付茗蕊跟靳家的一些女儿媳妇关系不错,混在了这一列,窃窃私语。

    更外围的,站着靳家的家仆,不当值的保安,以及各种勤杂工,济济一堂。

    何艳晴的身份很尴尬,但是她也出来了,坐在女眷的后方,占一个位置,静观其变。

    还有一些跟靳铨靳钊同辈分,或者比他们年纪更大的长老级人物还没有来,不然靳炳云和靳炳义都还得往后靠。

    总之,从座位的安排就可以知看出,这是一个很讲究辈分、地位、权势,男尊女卑,很有规矩的大家庭,大家一举一动都得遵循古法,谁也不敢轻易僭越。

    靳司枭有趣地看了向伯忠一眼,觉得他像是以前站在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太监。

    向伯忠今天穿着苏北送给她的那套枣红色的手工定制西装,挺隆重,也挺喜庆的。

    接到靳司枭的目光,他扯了扯衣摆,眼神示意:老爷子就喜欢这一套,有什么办法?

    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众人精神为之一紧。

    向伯忠去接了,正是大门口保安室通知靳铨车队已经到家的信息。

    靳司枭放了茶杯,整了整衣服,“爷爷已经进前门了,大家跟我出去迎接吧!”

    带着众人走到门口。

    付茗蕊非常机灵,刚才坐位置的时候,她不好强出头。现在大家都走出来了,混站在一起,虽然也还讲究个尊卑有别,但到底不像在大厅里那么规矩,她一窜,就站到了靳司枭身边。

    靳司枭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分钟之后,数辆加长型的林肯车停在了靳宅门口。

    靳司枭上前去,帮打开停在门口正中间的那辆车的车门,叫了声:“爷爷!”

    付茗蕊也跟着叫“爷爷”,声音脆脆甜甜的。

    靳铨为首,第一个站了出来,扫视了众人一圈,不怒而威:“怎么这么隆重?劳师动众的!”

    靳司枭还未出声,付茗蕊在一旁道:“应该的嘛,爷爷你好多年都不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靳铨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着不一样的宠爱。“你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了!”

    付茗蕊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爷爷家的风水好啊,我喝着靳家的水长大,自然漂亮。”

    这几句话下来,靳家那些人的心思都活动开了:看来老爷子真是很喜欢这姓付的丫头啊,心里又觉得不公平,又有一种幸灾乐祸,这下有好戏看了。

    靳铨身边被靳司枭和付茗蕊围住了,靳炳云在这里讨不了好处,赶紧推了靳司礼一把。

    靳司礼会意,跑过另一侧门去帮靳钊打开了车门,脸上堆笑道:“二叔公,舟车劳顿,辛苦了!”

    靳钊满是威严的“嗯”了一声,视线飞刀一样落在靳家众人身上,也不多言。

    靳家其他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并不敢随便出声,扯着一个僵硬的笑脸,注视着站在车边这两位靳家最有权势的人。

    靳铨和靳钊是亲兄弟,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相貌,都有几分相像。

    靳铨年近七十,长得一派仙风道骨,穿着一身有龙纹的唐装。清寡的脸上嵌着一双鹰目,犀利得很,眼光所到之处,仿佛刀子,能割裂认得皮肤。因腿脚不太方便,手上拄着一个龙头拐杖。

    靳钊年龄比靳铨小两岁,也是清瘦挺拔的身材,穿着和靳铨同款的唐装。眼尖的人可以发现,他身上那些龙纹要比靳铨身上的那些要小一点,神态也温和一点。

    如果靳铨的眼睛像鹰目,让人不敢直视的话,靳钊的眼睛则像一种无机质的玻璃,看不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

    总而言之,靳家这两个男人,都长得一副好相貌,保养的比较年轻,看上去就像六十出头。但他们本身的气质会让人忽视他们的容貌,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主。

    然后,靳炳云和靳炳义也上来打招呼,有了他们两个人开头,其他的人菜遥遥附和。

    有喊爸爸的,有喊叔叔的,有喊大伯二伯的,也有喊爷爷、叔公伯公的之类的,场面有序,严肃又热闹。

    闹了一阵,靳铨举起单手,下压了一下,人群中立即寂静下来。

    靳铨道:“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大家屋里坐吧!”

    向伯忠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站出来说话:“老爷,欢迎回家。”

    靳铨看了他一眼,神态温和了一点,“老向啊,你身体还好吗?”

    向伯忠略躬着身子,笑道:“托老爷的福,我很好!”

    靳铨略让了点身子,拉长了语调道:“你很好,但是这个家你可管得不怎么好啊!这几年,没少出事吧!”

    向伯忠依旧笑道:“是,老奴无能,正等着老爷回来发落呢!”

    这么说了几句,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已经纷纷低下脑袋,退得远一点。

    靳铨明面上是说向伯忠,但实际上不知道在给谁敲边鼓呢!

    向伯忠只是的管家,只能管内务,又管不到他们身上去!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靳司枭刷好感了,反正他的地位就摆在那里,在不在靳铨面前露脸都一样。

    他喊了靳钊一声“二叔公”,靳钊也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爷爷,我扶您进去吧!”靳司枭说了一句。

    靳铨三年前得了渐冻人症,虽然发现得早,治疗及时,但现在腿脚已经很不利索。

    “爷爷,我也扶你!”付茗蕊立即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靳铨看看她,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反驳。

    于是付茗蕊和靳司枭便取代了靳铨的拐杖,一左一右扶着他进去。

    众人看着这三个人的背影,心里自然又有一番新的计较了。

    尤其是靳申泰和靳司礼。

    以前靳铨就对付茗蕊非常疼爱,看看靳家的这么多儿孙,除了靳司枭这个指定的继承人外,谁能近他的身啊?

    付茗蕊从一出现,就得到靳铨的另眼相看,直接同意了她为靳家的长媳。这么多年,在靳家生活以来,吃穿用度,一切都是同靳司枭一样的最高规格。

    三年前,靳铨出国之后,对家里的事情已经很少管,可他一回来,立即又跟付茗蕊特别亲近,看来付茗蕊这个靳家媳妇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了。

    靳司枭居然舍她而不娶,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想归想,依旧有次序入座。

    按照原来布置好的,靳铨坐在正中间,靳钊和靳司枭在他一左一右。

    付茗蕊则讨了个巧,站在靳铨身后,也不知道跟靳铨说了些什么,哄得靳铨脸上一直有笑容。

    至于靳铨和靳钊的那些随从,都坐在他们侧手的小偏厅,没有露脸。

    场面甚是威武。

    向伯忠用已经烫好的杯子,给靳铨和靳钊上了茶,靳司枭的茶杯也重新满过。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自然有别的佣人照顾,就不能享受向伯忠的亲自服侍了。

    付茗蕊立即殷勤地把靳铨那杯茶给他亲自端了,在一旁说道:“爷爷您尝尝,这是我冬天的时候亲自到梅花上收集的雪水,用坛子装了,又做了个大缸,一直雪藏着,今天才取出来的呢,你看看喜不喜欢?”

    靳司枭也尝了一口,果然唇齿间一股清香淡雅的梅香,跟他刚才所喝的不一样。

    看向伯。

    向伯眼神示意:觉得比较难得,所以也让你尝一下,体会老爷的感觉。

    靳司枭放下茶杯,不再动口。

    付茗蕊看了一眼,眼神黯淡了一秒,立即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靳铨那里去了。“爷爷,觉得怎么样?”

    靳铨放下茶杯,道:“唇齿留香,不错!”

    付茗蕊还想再说什么,靳铨举了一下手,示意她暂时保持安静,他开始说话。

    “在座的各位,大家都是靳家的子孙,今天你们来都来见我,我很高兴。我不在的这几年,有哪些新加入的成员,站出来我看看。”

    靳铨不在的这三年,有好些旁支结婚了的,或者生了小孩的,这些人自然不能惊动他回来,所以都还没有见过。

    这样一说,那些新嫁进来的媳妇,新添的子孙,新来的倒插门女婿,纷纷站出来行礼。

    付茗蕊则在一旁帮着解释,说明他们的身份,以免靳铨不记得这些小辈。

    总之,她总能找到说话的机会,今天晚上,就数她跟靳铨说的话最多!

    靳铨一一看过,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

    如果嫁进来的媳妇,娘家比较有权势的,靳铨便多看两眼,多说两句。

    如果娘家没什么来头,自己又没什么本事的,则一句话带过。

    这里一切以实力说话。

    对于新丁口,靳铨态度明显要亲热一些。

    那些新出生的小娃娃,无论男女,靳铨都让付茗蕊下去抱上来,亲手抱一下,以示对靳家后代子孙的关心和看重。

    新增加的人口都得到了靳铨派的大红包,这一场忙乱下来,又耗时半个小时。

    靳铨重新坐回座位上,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今天时间晚了,我就不留大家了。三天之后,我们举行一个家宴。到时候,你们把你们的那些家人都叫来,大家好好聚聚,再好好说话。”

    那些家人自然都好声答应。

    等看过了新丁口,这一场派头隆重但过程简单的迎接家族长大礼就算结束了。

    那些旁支都很有眼色,也很懂规矩,知道这第一场亲密话是轮不到他们说的,纷纷告辞而去。

    当然,告辞之前,又还需要上来刷个脸,嘱咐靳铨靳钊好好休息之类,这又花掉了十几分钟。

    这些主家人退下之后,轮到佣人退场。

    最后,客厅里剩下靳炳云、靳炳义、靳炳孝、靳司枭、靳申泰、靳司礼以及付茗蕊,何艳晴也悄悄退下了。

    靳炳孝着急,看见这些人是避无可避的了,厚着老脸上来求情:“大伯二伯,阿聪他是个好孩子,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是被谁利用了,你们一定要为他做主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靳钊并未说话,但他把一直拿着的茶杯放下来。

    靳铨情绪上也看不出什么波动,淡淡地道:“今天时间晚了,我有点累了,这件事情等明天再说吧!总之,清的浊不了,浊的也清不了!你应该很明白,对于靳家的人,我能照顾的都照顾!但是有一条,绝对不许自相残杀,这是肯定的!无论是谁,只要犯了这一条,我绝不轻饶,你们都明白吗?”

    靳炳云他们都符合:“明白!”

    靳炳孝已经是面如死灰。

    靳申泰身子也僵了一下,偷偷地摆了一下手,示意在屋角偷听的何艳晴赶快离开。

    打发了靳炳孝离开后,靳炳云等人还在呆坐着,仿佛有什么事情要说。

    但靳铨道:“你们也都先回去休息吧,家里的事情,我大致清楚,一切等过两天,我安定下来再说。”

    于是,这些人也被打发了。

    向伯忠以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果然是讲究血缘正统哦。

    比方说靳司枭,因为是长房子孙,天生就能住在这个代表靳家最高地位的房子里。

    再比如靳申泰,因为是靳鲲鹏的儿子,即便是个私生子,虽然不被族谱承认,但地位也比别的旁支要高些。

    至于靳炳云和靳炳义,虽然是靳铨的亲儿子,但是因为已经是二子、三子,在继承权面前,也要靠边站。

    等客厅里只剩下这一房以及靳钊后,靳铨对靳钊道:“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老向,你去给阿钊收拾个房间。阿司跟我到书房。”

    向伯忠答应了。

    要说靳钊这个人,真是铁面无私。

    他生了两子一女,但是都不在靳家任职。目前三个孩子都在国外,女儿早嫁了,两个儿子也已经自立门户,跟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日后如果他过世了,靳家执法堂的新任堂主也会优先从他那两个儿子中选出。但待遇和他一样,都不能占靳家的股份,只能由家主视每年的收益情况,给他们一定的红利,但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

    -

    靳司枭跟靳铨来到了书房。

    祖孙两坐定以后,靳铨问道:“现在的局势怎么样?”

    靳司枭不答反问:“爷爷是因为岛国那边的势力才回来的吗?”

    靳铨看了靳司枭一眼,犀利的目光中依然没什么波动,只是手上转着两个上好的龙珠道:“看来你工作做得不错,已经收到消息了!”

    “我刚收到他们已经派了特派员过来的消息。”靳司枭道:“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正在查。”

    靳铨道:“他们那边的势力跟我们靳家有一点恩怨,这次恐怕来者不善!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我这次回来,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爷爷说的是保安队的考核大会吗?”靳司枭喝了一口茶。

    靳铨这次看靳司枭的目光终于有了点诧异,可能是两件心思都被靳司枭猜中,他有点料想不到。

    过了一会,他从座位上走出来,道:“看来,你的确是我们靳家最合适的家主人选了,比起你爸爸,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靳司枭问:“爷爷是因为爸爸,才让我们靳家的主业断了这么多年吗?”

    “也不全是!”顿了一会,靳铨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现在我们靳家日子也算过得很好了,我本来想中断这项业务了,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爷爷是担心,岛国那边的势力对我们这一块有企图吗?”

    靳铨道:“据我了解,很有可能!”

    祖孙两说到这里,都不再说话。

    好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他们说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不然别人就算偷听到了,也压根不明白他们再打什么哑谜。

    过了好一会,靳铨突然问道:“我听说,你回国后,交往了一个女子?还结婚了?”

    靳司枭直接承认:“不错!怎么,爷爷要反对吗?”

    靳铨很平静地道:“不,我不会发对你!但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情,我们靳家的家主,一定要娶小蕊!”

    “也就是说,要是我不娶她的话,这个家主的位置就不是我的了?”靳司枭喝了一口茶,接着靳铨的话道。



    靳铨突然回过头来,看靳司枭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看样子,你好像对我们的家主之位并不是很在意?”

    靳司枭挑了挑眉:“如果爷爷指的是权势和财富之类的话,对我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那你在意的事情是什么?女人吗?”靳铨突然有点生气了,靳司枭私自娶苏北这件事情,他耿耿于怀。

    只是靳司枭的脾气他也了解,是属于倔驴型的,正着赶不走,赶着倒退,所以才他刚才忍了一下,决定从长计议。

    靳司枭不愠不火,欣赏着靳铨终于装不下去的样子,“靳家对我来说,只是责任和义务,如果不需要我尽这个义务,我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靳铨愣了一下,看着靳司枭。

    靳司枭眼中有一点玩味和戏谑,毫无畏惧地跟靳铨对视着。

    靳铨看了良久,收回眼光。

    靳司枭那个回答倒是叫他无法反驳。

    “好了,我知道,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你心里一直有点怨气。这事是他办得不好,所以我一直没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靳铨说着,语气缓和了一点。“在我们靳家的这一代中,你算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大男人要以大业为重,不要被过多的感情牵绊!你能意识到靳家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这点就很好!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这样最好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靳铨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来,祖孙俩呆坐了一会,便相互告辞。

    靳司枭回到房中,清冷的气息铺面而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靳司枭突然有点排斥。

    没有苏北的地方,家都不是家了,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靳司枭想了一会,决定打电话给苏北。

    苏北这会已经照顾好苏浩德,让他睡下了。

    她和魏楠回到房间中,两个人秉烛夜谈。

    两个闺蜜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本来应该有很多亲密话要说的,可说着说着,苏北总感觉不对味,靳司枭的身影总会在她脑袋里冒出来。

    她身边明明有一个人,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孤独和寂寞,因为那不是她想要的人。

    魏楠也发现了苏北的心不在焉。

    这时候,靳司枭的电话打进来了。

    苏北立即抛弃正在说着的魏楠,翻了个身,喜滋滋地接了起来。

    深夜的的时间,又隔着话筒,靳司枭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低沉沙哑,好像能撩人心弦。

    “睡了吗?”

    苏北觉得自己的耳朵被舔了一下,有些发热:“还没有,你呢?”

    靳司枭道:“我也没有!”

    时间停顿了几秒,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话筒中,呼吸相闻。

    过了一会,靳司枭突然说:“我想你,我睡不着!”

    苏北听了,心里一软,有一股酸酸的水从心脏冒出来,蔓延到全身的时候,却又变成甜的。

    酸甜交加,让人变得无力。“我也想你,我也睡不着!”

    在一旁已经被无视得彻底的魏楠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起来穿衣服,看来今天晚上她是在这睡不了了!

    苏北心里有点抱歉,伸手拉了拉魏楠,但是无论如何,不想拒绝靳司枭。

    靳司枭在那边道:“我过来找你?”

    苏北心里又一漾,看了看魏楠,又有点担心。

    她坐了起来,小心问道:“今天晚上爷爷不是回来了吗?你现在出来好不好的?”

    靳司枭道:“我又不是未成年!等着!”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苏北拿着手机,对魏楠真的是有十二分的抱歉。“小楠……”

    魏楠已经穿好衣服了,鄙视了苏北一眼,讽刺道:“行了,不要说了,我走还不行吗?”

    苏北更加不好意思,“也不用走啊,医院这里这么多房间……”

    魏楠嗤之以鼻,“你啊,积点德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你侬我侬的,我不难受吗?万一半夜听到点不好听的声音,你不怕尴尬,我还怕我把持不住,过来找你家男人打架呢!”

    苏北脸有些红了,“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没,还没那个呢!”

    “你不会吧?”魏楠诧异加鄙视,两手一摊,“我问你,你们现在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苏北还挺单纯的,“睡在一起也不一定要那个呀!”

    魏楠已经快憋得内伤了,不过也不想管苏北的私事,骂骂咧咧道:“我可不知道,靳司枭居然还有做忍者神龟的爱好!不过我跟你说吧,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要再这样吊着他,总有一天他会被你吓跑了!”

    苏北今天晚上本来是想跟魏楠说她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的,可刚才酝酿了好一会,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现在突然开口,好像又太仓促了!

    她只好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改天再跟你说吧!”

    魏楠已经准备好了,随口道:“你的苦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能说服你家那口就行,我走了啊!”

    苏北有点担心,“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

    魏楠道:“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你就别担心我了,多花点心思在你家那口上吧,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苏北笑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魏楠被苏北脸上那藏不住的笑容差点晃晕了,再留下来估计不被气死,也被腻死,举起拳头挥了挥,一闪没了踪影。

    看见魏楠就这么走了,苏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她重色轻友就是重色轻友,内疚也于事无补!

    重新躺到床上,想着很快就能见到靳司枭,又开心起来。

    -

    话说魏楠出了医院,被入秋的冷空气一吹,觉得有那么些凄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么晚了,她应该去哪里?

    正觉得孤单哀伤呢,没想到刚才她“诗兴大发”念了那两句,惊动了一个车子里面的人。

    江一灏打开车后座的门,一只穿着高绑马丁靴的脚晃晃悠悠踢了出来,当然随着他脚步的移动,满车子被捏扁的啤酒罐也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小楠,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江一灏好像喝得有点大了,看见魏楠就扑过去,还流了眼泪。

    魏楠只好把江一灏死沉死沉的身体接住了,皱着乌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一灏含含糊糊地交待:“我想你,我睡不着!没有你的床就像棺材一样冷!”

    魏楠心底不知道那根弦轻轻颤动了一下。

    “要是我不出来呢?”

    江一灏道:“我不知道!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守一夜!你十天不出来,我就守十天!你要一辈子不出来,我就守一辈子!总之,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江一灏!就算你放我感到寒冷和寂寞,你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归宿……”

    魏楠听着,突然发力,将江一灏提着举到车顶,然后压着吻了过去。

    这时候,靳司枭的车缓缓开了进来,江一灏看见了,悄悄向靳司枭比了个OK的手势。

    靳司枭默默一笑,将车平缓地开了进去。

    -

    第二天早上,苏北在床上醒来。

    阳光与靳司枭同在。

    是美好的一天。

    靳司枭也醒了,正用苏北的发尾去逗她,“笑什么?”

    苏北道:“因为你在我身边,自然就笑啦!”

    靳司枭心里也是甜蜜蜜的,问苏北,“昨天晚上跟你爸爸说话了吗?知道是什么人抓他的吗?”

    苏北道:“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了是什么原因让人抓他!”

    靳司枭一挑眉,“哦?是什么?”

    苏北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靳司枭怀里。

    天气开始凉了,又还不冷,空气干燥,两个人身上都爽;滑;爽;滑的,这种季节好适合拥抱啊!

    靳司枭自然也发现了,在被子里跟苏北肢体相缠。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交流了一阵,苏北力气不够大,被靳司枭用四肢缠着,牢牢抱在了怀中。

    苏北不服气,用手指戳了靳司枭一下,才道:“说起来,这原因是在太坑爹了,是因为以前的一个宫廷秘方!”

    “宫廷秘方?哪方面的?”靳司枭之前也猜测是跟某种秘密药方有关,如果再牵扯到宫廷,那至少应该是有百年以上的老方子了。

    苏北道:“是美容方面的,连我爸爸都想不到!”

    “美容?”靳司枭不解。

    “其实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们家曾经有过一个小作坊,也算不上小作坊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苏北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时候,济仁医院还不是现在的大医院,只是我们苏家的私人药堂子,叫济仁药堂。我爷爷在药堂坐诊,闲来无事,想起以前祖上御医留下来的方子,就自己调配过一系列的护肤品,效果那是杠杠的。你看我脸上身上的皮肤就知道了,我是一直擦那个长大的。”

    苏北说完,靳司枭突然翻身,讲苏北压在了身下。

    苏北也被他的力量吓了一跳,戳了戳他侧腰上的软肋,两眼神采奕奕,“你干嘛?”

    靳司枭道:“不是让我看吗?我得好好看看!”

    说着,根本忍不住,没看两眼,就朝苏北的嫩脸蹭了下去。

    要说,苏北脸上身上的肌肤那是真的好啊,刚出生的婴儿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别人都说再好的皮肤也怕在阳光下看,可苏北根本不怕。那皮肤就像剥了壳的水煮蛋,平时看只见白皙细腻,要在强光下,几乎变成半透明的状态,还可以从里面耀出光来。



    靳司枭又亲又蹭的,只觉得触感滑腻,还有一股子馨香,闻着让人深深迷醉!

    苏北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快别蹭了,我快脱皮了!”

    靳司枭也觉得开心,有时候,他对苏北并没有多少欲念,只是觉得抱在一起,肌肤相贴,四肢相缠,就已经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了。

    比方说现在。

    两个人闹了一会,靳司枭越发无法自拔!

    他趴在苏北身上,闷闷道:“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很好闻。”

    苏北回抱着靳司枭,帮他按压了一下脊背,“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从小用那种护肤膏的关系,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好像有一种天然的香味?”

    苏北不问还好,一问靳司枭更加受不了了,因为他早发现了。

    一开始还以为苏北是用了什么香水或者护肤品,但是他小心观察了好多个晚上,有时候苏北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晚上犯懒起来也不护肤的。

    洗了澡就上床,可靳司枭仔细分辨了,她身上还是有那种香味。

    就是因为苏北有这种好闻的体香,所以他一开始在她身边就觉得很舒服很安心嘛!

    苏北问了一个问题,却没有得到靳司枭的回应,忍不住又去戳他。“喂,你说话呀!”

    靳司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不想回答苏北这个问题。

    而且苏北东戳西戳的,他也有点痒,便动了两下,随便问道:“以前生产的那种东西,现在还有吗?”

    苏北也随口答道:“那都多久的事了?十几年了,什么化妆品能够留十几年还不变质的?早扔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都起床梳洗了。

    靳司枭又问起这件事情,“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就为了一个美容配方,就把你爸爸关十年吗?”

    苏北一边往脸上拍爽肤水一边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爸爸说,那个人每年都让他把方子给他,可是他把自己所有会的方子都写了,那人就是不满意!”

    靳司枭打领带,问:“那这个呢?”

    苏北道:“这个没写,因为我爸爸绞尽脑汁,也是后最近才想起来的,还没机会写!”

    靳司枭总觉得这事不靠谱,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可以为了这么一个方子一等十年!

    如果是为了延缓衰老,等了十年,人都已经老了!如果为了赚钱,为什么不直接问呢?有这十年的时间,早赚得盆满钵满了,还要等这个?

    苏北看靳司枭那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但她还是很相信自家的配方。

    她拍了拍靳司枭的脸道:“你别小看这个方子,那时候我还小,效果不太明显。但我妈妈也用过,真是驻颜有术,将近十年,皮肤都能保持在少女状态,比现在这些各种化学物弄出来的东西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靳司枭笑问:“那怎么停产了?”

    苏北道:“大约是我爷爷的心思不在这里吧,他弄出来,我们也没有卖过,只是自己用!后来我爷爷过世,自然就没有再弄了!”

    “这个方子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这件事情,昨天晚上苏北也问过苏浩德了。“方子的具体内容是除了我爸爸,谁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家有这个方子的事情,却很多人知道。我爷爷跟我爸爸不同,我爷爷洗好交朋友,何况当时我们也没觉得这事什么秘密,护肤品做出来后,爷爷送过很多人的!”

    “也就是说,此事已经无从追查了?”

    苏北道:“至少从这一条线索很难查!”

    靳司枭觉得有点遗憾,但是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了。

    苏北今天还要跑一趟C市人民医院,去安排那些贫困病人的事情,而靳司枭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苏浩德恢复得不错,手已经能运用自如了,只是腿暂时还不能动弹。

    两个人陪苏浩德吃了早餐,苏浩德再次仔细地打量了靳司枭,只能再次承认他的好相貌和好气度。见两个人都很忙,苏浩德也没有多言。

    苏北跟苏浩德交待清楚行程后,带着聂云和聂风,奔C市去了。

    -

    因为靳铨的回来,靳家所有的人都知道,靳家可能马上要经历一次除旧换新的大洗牌了。

    人人自危!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何艳晴。

    因为她的身份实在是很尴尬!

    她在这里跟了靳鲲鹏将近十年,却没有留下子嗣,按照规矩,她是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这天早上,何艳晴找到了了付茗蕊。

    付茗蕊正早起亲自到厨房给靳铨做早餐呢,何艳晴抱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哟,这么早就忙活上了?”

    以前靳司枭还没回来的时候,何艳晴和付茗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付茗蕊现在心情好,也没看出何艳晴有什么不对劲来,笑嘻嘻道:“是啊,晴姐早!”

    何艳晴冷哼一声,扭着腰进来看了一圈,问道:“这是给老爷子做早餐?”

    付茗蕊一边洗葱花一边道:“是啊,爷爷就喜欢吃我做的皮蛋瘦肉粥,我做了挺多的,晴姐等下你也尝一点?”

    何艳晴阴阳怪气道:“我可没那个福气!”

    付茗蕊也不去管她,刚才她熬的肉块已经凉好了,便洗了手撕肉丝。

    何艳晴也不说话,只是围着付茗蕊左看右看,偶尔啧啧两声,偶尔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付茗蕊终于看出不对劲来了,回过头来问何艳晴,“晴姐你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何艳晴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直接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付茗蕊奇道:“什么怎么打算?晴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何艳晴彻底沉下脸来,说:“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这十年来,就属我们三个人相处得最久,彼此谁不知道谁啊!总之,你打别人的主意我不管,但是别把手伸到我的碗里来!”

    付茗蕊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何艳晴凑近了说:“别以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知道!总之,阿泰是我的人,你讨好老爷子也好,讨好谁都好,但是千万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

    付茗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天晚上,她跟靳申泰的事情,她刻意去忘记,没想到这个何艳晴这么可恶,居然会主动提起。

    付茗蕊气得还没说出话来,何艳晴见效果达到了,怪笑了一下,道:“我跟你不一样!这个家里,也没有人喜欢我!总之我在他们父子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我一定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不然,我们大家同归于尽!”

    说完,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昂走了!

    付茗蕊一大早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气得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水哗哗地流着,也冲不掉她心头之恨!

    -

    靳炳云家里。

    一大早,一家人齐聚一堂。

    靳炳云的妻子白氏在一旁布置早餐,靳炳云用炸得香香的油条焦了豆浆,一边吃一边问:“你爷爷突然回来了,你们觉得是什么事?”

    大儿子靳司乐万事不管,一个灌汤包塞进去,满嘴流油道:“反正你们的事情我都不管,我要求也不多,只要每个月按时给我月钱就可以了。”

    靳炳云父子都已经知道他的尿性,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靳炳云只望着靳司礼。

    靳司礼以前也留过学,习惯跟靳司枭一样,比较喜欢西式早餐。

    他一边喝咖啡一边道:“爷爷回来,实在让人没有预料到。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靳炳云想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具体会怎么做,但左右也不过是靳家的下一任家主这件事。

    “昨天晚上,你爷爷对姓付那个丫头的态度,你们看见了没有?”

    靳司乐插言道:“那哪能没看见,我们又不是眼瞎!说来爷爷真是偏心,我们这么多孙子孙女,他一概不喜欢,就喜欢个野种,真是莫名其妙!”

    靳炳云喝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姓付的丫头可不是什么野种,她是你们一个姑姑的女儿!”

    “哈?”连靳司礼都睁大了眼睛,“姑姑?哪个姑姑?”

    靳司乐嘴里的灌汤包都掉出来了:“是姑姑的女儿,那岂不是我们的表妹?法律规定三代以内直系血亲不可以结婚吧?”

    靳炳云小眼神闪了一下,“这件事情很复杂,你们就不要管了,总之我说可以就可以!”

    靳司乐眼睛还是睁得老大:“我还是不明白耶,既然是姑姑的女儿……”

    靳炳云喝断他,“平时你什么事都不管,这事倒这么上心!吃你的吧!”一根油条往靳司乐的嘴里塞了进去。

    白氏知道自己丈夫不待见这个大儿子,见他们再说正事,从旁道:“乐乐吃饱了没有?跟妈妈去插花吧!”

    靳司乐这八卦才听了一半,心里百爪挠心似的,“妈妈你别把我当低能儿啊,我一个大男人,插什么花?”

    白氏是温顺惯了的,见大儿子不肯走,也没什么办法。

    靳炳云倒也没有一定要瞒着大儿子,在两个儿子的注视下,他说起了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