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应该去给爷爷敬酒了。”等靳铨说完了话,宴席又进行了一会,靳司枭将一杯酒塞到苏北手。按照酒桌利益,他们理应当去给首席的人敬酒。
“我去好吗?”苏北还是有点犹豫,刚才因为所有人都聚集在那里,她又是送礼,靳铨才给了她个面子没刁难她。如今,她如果懂事的话,就应该躲得远远的,不要去靳铨面前碍眼。
“爷爷送了你礼物,当然要去敬酒表示祝贺和感谢了。”靳司枭却不由分说,拉了苏北起来。
同桌的靳炳云向靳司礼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看来,你这位二哥是不顾众怒一定要捧那个女人上位了,跟过去看看。”
靳司礼手握一杯酒,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靳炳义也凑热闹道:“去吧阿礼,我看你爷爷对付丫头的疼爱是这个靳家里的头一份,连她送了赝品,都没被刁难,还是坐在首席,正好你可以去表现!”
靳司礼也是这种打算,可被靳炳义这样一说,如果他不反驳两句,反倒好像他的行为是被众人算计了似的。
靳司礼似笑非笑道:“五叔,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叫五弟去?”
靳司礼口中的五弟就是靳炳义的儿子靳司安了。
靳司安一直在靳氏一个仓库挂经理职,前些日子,靳司聪出事过后,靳炳孝想将他弄到那个化妆品公司。但因为靳炳孝大义灭亲,一直把把持着公司,而靳司聪的处置迟迟不下来,他暂时也还挪不了窝,仍旧是仓库经理。
相比起靳司礼,他在靳家的子孙中可太不起眼了,不过是借靳炳义的光,才坐了这一桌
听靳司礼这么说,他有些口吃道:“我我可不敢,再再说了,姓付的丫丫头是爷爷的心肝宝贝,再怎么轮,也轮轮不到我这!”
靳司礼及不可查地藐视了他一眼,靳炳义八面玲珑,在靳家,除了他父亲靳炳云就属靳炳义最得势,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凭什么跟他斗?
靳司礼心里是这么想的,却笑得越发和善:“难道,爷爷的寿酒,你就敢不去敬吗?”
靳司安道:“自自然是要去的,走吧!”
说着,也端起一杯酒,跟在靳司礼身后,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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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铨那一桌,只坐了靳铨、靳钊,以及四叔公靳钧,五叔公靳铭,以上四人,就是靳家的四大长老了。
此外,付茗蕊因为最得靳铨喜爱,被安排在这一桌,全当是照顾靳铨进餐,而余下五个人,则是靳铨的老朋友。
看见靳司枭和苏北携手而来,付茗蕊眼里闪过一抹妒色,她这会才注意到靳司枭和苏北穿的是情侣装。
靳司枭身上的是西装,而苏北身上的算是改良款的旗袍,脖子上挂了一串上好的珍珠,耳朵上和手腕上以及发饰都是同款,连头发都绾了一个复古的发髻……一整套下来,看上去沉稳大方,雍容端庄,的确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而她身上的桃红色小公主裙加上碎钻的首饰,美则美矣,却娇俏过了头,不够沉稳大气。这一副打扮,充当靳家的小姐可以,但是要站在靳司枭身边,充当主母,那就有点不够看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靳司枭又没有跟她通过气,如果她也仿效苏北,现在丢的人还要更大!
付茗蕊注意力全被靳司枭和苏北吸引了,忘了自己正在给靳铨倒酒,而那酒早已溢出了杯子,都快流到靳铨身上去了。
“付丫头!”靳铨无奈地叫了一声,提醒付茗蕊。
付茗蕊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帮擦桌子上的酒渍,“爷爷,对不起……”
靳铨道:“罢了,你心不在焉的……”
付茗蕊面如土色,靳铨现在是她最大的靠山了,她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表现得更加惶惶不安。
靳司枭和苏北已经到了靳铨身边,两个人齐齐举杯,“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靳铨喝了那杯酒,眼神却久久得停留在苏北身上。
苏北让他看得心里一突。
刚才靳铨因为得了那块黄龙玉,心里高兴,而且也不想让自己最属意的接班人当众丢人,这才忍而不发,可要让他接受苏北,这还远远不够。
“阿司啊,今天来了不少好朋友,爷爷老了,不能一一过问,你带小蕊下去,帮爷爷招待一下吧!”靳铨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苏北脸上一干,而付茗蕊心里则是一喜,站出来道:“阿司,我们走吧!”
靳司枭哪能不明白靳铨的意思,却站着没有动,神色沉稳道:“招待是自然要的。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都在爷爷这一桌,我就算要敬酒,也要从这里开始啊!二叔公,您说是不是?”
说着,手上的酒杯往外面一递,自然有眼尖的佣人给他和苏北的酒杯满上。
接下来,靳司枭又和苏北挨个敬了这桌的酒一圈,因为是晚辈敬长辈,都得一杯一杯敬。
这样敬一杯,又说几句话,又给苏北介绍一通,并不是一分钟两分钟可以解决的,付茗蕊便被晾在那里。
靳司礼已经来了,在付茗蕊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被人当做空气的感觉怎么样?”
付茗蕊正气地咬牙跺脚,恨恨地瞪了靳司礼一眼,靳司礼却突然拔高声音:“爷爷,我和小蕊也敬您老一杯酒,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活越精神。”
付茗蕊完全没有想到靳司礼会带上她,可话已经说了,她自然只得举杯,将靳司礼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
靳铨深深看了靳司礼一眼。
靳司礼和他坦然对视。
靳司礼今天穿了一身炫黑色的西装,衣领那里镶了一圈碎钻,看上去璀璨夺目,将他称得又年轻又闪亮,倒是跟付茗蕊的那一身很般配。
靳铨眼睛咕咕转了两下,道:“罢了,你带小蕊下去,帮我招呼客人吧!”
“是!”靳司礼拉着视线依旧斜向靳司枭和苏北的付茗蕊走了。
他们这一桌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何况,来吃这种寿宴,本身就要多留一个心眼,看看上层的风向标,以后方便巴结,谁还真是来吃啊!
靳铨让靳司礼带着付茗蕊代表他去敬酒,这无疑就是老爷子态度的转变了。
靳司礼和靳司枭是下一任家主的热门人选,虽然现在明面上还是靳司枭,但靳铨还未正式宣布。
大家又都知道,靳铨对付茗蕊喜欢得很,现在靳司枭公然蹙了靳铨眉头,靳铨又把靳司礼和付茗蕊派成一对……
这说不定就是以后靳家的家主和主母咧!
有了这种猜想,靳司礼和付茗蕊所到之处,当然得到了热烈的奉承。
有人小心翼翼地夸奖靳司礼和付茗蕊看上去像是天生的一对,一开始付茗蕊还解释一下,时不时偷瞄一下靳司枭和苏北。
可靳司枭带着苏北从另一列挨桌打招呼,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对那些她听了都刺耳的话仿若未闻……
付茗蕊一来好面子,二来又想报复靳司枭,后来便默认了。
得到了主人的默认,这种声音自然是越演越烈。
苏北趁着一个空荡,悄悄地拉了拉靳司枭的衣袖,轻声道:“这下这个事实可能要坐实了,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
靳司枭也凑到苏北耳边咬耳朵道:“我娶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自然是有益无害!”
苏北心里一甜,自然不会再说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宴会进行到一半,负责总管全局的向伯忠匆匆跑到靳铨身边报道:“老爷,付家大公子来了!”
这句话无意于一滴水投到油锅里,引起了大片的沸腾。
付家和靳家是龙城的两大豪门,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家人是不相往来的。
付家的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示好还是破坏?
便是靳铨,也吃了一惊,“来的是谁?”
向伯忠压低了声音道:“付启明,付宏儒的大儿子,现在付家由他们这一房管事。”
靳铨还没有表态,刚好敬完一圈酒的付茗蕊正好走了过来,她心里在窃喜。
她大哥来做什么?
难道是真的听了她的话,想要来跟靳家示好吗?
这样一来,如果她付家四小姐的身份坐实,无疑会更有分量!
无数的人竖起了耳朵,等着看好戏。
靳铨脸色却冷了下来,“我们两家素无往来,你帮我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已经响起了付启明响亮的声音:“付家付宏儒之子,付雄之孙付启明,代表付家,向老爷子贺寿!祝愿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伴随着他的脚步,后面跟了四个佣人。
这四个佣人用一个木架子,抬了一个半人高的寿礼,看上去沉甸甸的,用红绸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靳司枭也没料到付家的人会来送礼,跟苏北的脚步同时顿住。
既然人都已经进来了,靳铨稳坐在首席上,阴沉着脸道:“付家少爷这是何意?我们两家从不往来……”
付启明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付家帮我们养了一个女儿这么大,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过来拜望。区区小礼,还请靳老爷子笑纳!”
他将朦在寿礼上的红绸拉开……
靳铨本来听他说前半句话,心里已经十分不高兴,可红绸一揭,连靳铨都被吸引了视线。
付启明送来的是一棵半人高的翡翠玉树。
此树通体碧绿,毫无瑕疵,一看看去,已经知道价值不菲。更何况,翡翠树上,还挂了几十个黄龙玉雕成的玉佩……
如此大的手笔,即便是苏北送的那一块乾隆御用过的黄龙玉,也被秒成了渣渣。
靳铨这还没开声呢,早有宾客围过来,对着那一颗玉树指指点点。
“这是老坑冰种翡翠吧,这么大一棵,那得值多少钱?”
“不仅是玉好啊,这雕工也好,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哎哟,这是老爷子今天收到的最好的一件寿礼了。”
“老爷子,你快来看看,这玉是不是真的?”
下面的人群唧唧咋咋,好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围着那棵树转。
靳铨岂是这么没见识的东西,礼物虽好,今天就算是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送来,也能博得满堂彩,可送来的人偏偏是付启明……
靳铨冷哼了一声:“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付少爷,你还是拿回去吧!”
此话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扼腕叹息,好像那树是送给他们似的。
付启明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又把话题绕到付茗蕊身上。“靳老爷子,您这样说话,可就太见外了。我们付家的四小姐,在你们靳家住了十几年,就算为了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我这礼物也只是送轻了,哪有什么‘贵重’之说。”
在场的人,有不少人是不知道付茗蕊身份的,听付启明这样说,视线便滴溜溜转到付茗蕊身上。
付茗蕊也脸红心跳,之前她去联系过了付启明,可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付启明突然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付家真的要把她认回去了吗?
靳铨还要再说什么,靳司枭突然站出来,“小蕊是我们靳家的女儿,跟你们付家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立即又把众人的目光引到靳司枭身上去。
刚才靳司枭不是已经明着拒绝了付茗蕊了吗?现在又站出来帮她说话,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到底什么意思呀!
连靳铨都疑惑地看了靳司枭一眼。
靳司礼见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势头要被靳司枭一句话抹去,阴阳怪气地道:“我说二哥,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大家都是到,小蕊是付家的四女儿,怎么你一开口,变成我们靳家的女儿了?”
靳司枭看了靳铨一眼,说道:“生的不亲养的亲,爷爷你说是不是?”
靳铨表面上已经多年不管靳家的事了,如今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这明争暗斗已经浮出了水面……
他看了付茗蕊一眼,“付丫头,你自己的意思呢?”
付茗蕊本身是很想被认祖归宗然后抬高身价的,可靳铨那一眼,看得她也有点心理发毛,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的意思。
她看了看付启明,又看了看靳铨,突然往靳铨身上靠了一步,“我听爷爷的。”
靳铨老怀大慰,连到了两声:“好!好!”然后突然拔高声调,“靳家的所有子孙都听着,我跟付雄势不两立,靳家严禁任何人跟付家人来往,否则,逐出家门!”
“爷爷……”付茗蕊急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她还指着付家能给她撑腰呢!
这样一来,岂不是永远要依附在靳铨身上,他真的会对她好?能照顾她一世周全吗?
靳铨似乎看穿了付茗蕊的心思,低声道了一句:“你放心吧,爷爷不会亏待你的!”
付茗蕊将信将疑,两只眼睛钩子一样看着付启明,却也只好暂时闭嘴。
付启明讨了老大一个没趣,又问付茗蕊:“四妹,你真的决定了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付茗蕊有苦难言,拼命地付启明打眼色。
靳司枭已经下逐客令了,“向伯,送客!”
向伯忠立即做好最称职的管家,在付启明这个炙手可热的大少爷面前毫无惧色,挺直着腰杆道:“付少爷,请吧!”
付启明今天到来,本来就做了两手打算。
靳铨接受他则好,不接受的话,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是靳铨先挑起是非的,以后就怪不得他了。
他环视了众人一周,说道:“今天,大家都看见了,我诚心诚意地来送礼,是靳家把我拒之门外的。以后,要是我付家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大家帮我说句公道话!”
说完,也不等别人赶,大手一挥,带着他的人走了。
下面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还在窃窃私语。
“这多好的一份礼物啊,话说靳老爷子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谁知道呢!靳家霸着人家的孙女不放,真是……”
这些声音虽小,但靳铨眼不瞎,耳不聋,自然也听到了。
他鹰眸往下一扫,下面的人立即禁声。
“我累了,付丫头跟我来,阿司,你帮我招呼客人!”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迈步回房了。
付茗蕊一颗心像是热油煎似的,十分担心从此会断了付家这一条退路。
可她现在人还在这里,靳铨又点了她的名,她还得讨好靳铨,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回房去了。
靳铨离开后,靳司枭以主人的身份,带着苏北到处周旋。
而靳司礼刚得瑟了一阵,现在又坐了冷板凳!
他有心结交付启明,刚才忍不住帮付启明说了一句话,这就又触怒了靳铨了吗?
话说,那靳司枭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十分不待见付茗蕊吗?要是付茗蕊被付家认了回去,当年他那个婚约岂不是已经失效了一半,他又为什么会揪着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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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枭和苏北在外面招呼众人,像何艳晴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是不可以出去参加家宴寿宴的。
靳铨老早就吩咐了人,将她锁在房中。
听着外面的喧闹,何艳晴自己在房间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
“死老鬼,你看看,我现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好歹也陪了你十年,十年!我把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如今你两脚一伸,走得倒是轻松自在,剩下我一个人……”想到自己的凄凉处境,她忍不住流下泪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本来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是谁在这里!”何艳晴醉眼朦胧,好一会,才找到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个年纪三十四五的男人,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是他还穿着一套轻佻的枣红色西装。如今他正依靠在门口,自斟自饮,一边欣赏着何艳晴的丑态。
何艳晴看见来人,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来人姓周,叫周天赐,周家公子,是今天的宾客之一,也是何艳晴的老相识。
当年,他看中和何艳晴,希望能娶她,可何艳晴看中了靳鲲鹏,所以周天赐已经耿耿于怀
周天赐看了看门口的锁,不屑地笑了一下,“区区一个小锁,难道还能挡得住我吗?”
何艳晴慌了一下后,也镇定下来。她要强,不肯在人前落泪,故意趾高气昂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周天赐嗤笑道:“不错!如果当年你选择了我,现在就是我周家的当家主母了,脚下儿女成群,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猪狗不如!”说到后面,他面目狰狞。
何艳晴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脸上狠狠拧了一下,但是当她转过身来,又笑脸相迎了。“人各有志!你要是真的过得那么好,又怎么还会记得我?”
周天赐趁机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这个人念旧情!反正你现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
何艳晴接着他的话道:“不如跟你,做你的地下情人是吧?”
周天赐正有此意,突然上去,拥着何艳晴道:“跟我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能给你好吃好穿,就算你要我周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我也……”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何艳晴立即推开他,“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现在娶的那个老婆就是个榆木疙瘩,她虽然帮你生了一子一女,但是却只懂得孝敬公婆,照顾子女,她没法子跟你作乐吧?”
这正是周天赐对何艳晴念念不忘的原因。
他对何艳晴追求不成,一气之下,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
那淑女美则美矣,平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可是在男女的事情上,总是端着,哄半天也不见得给点热情。
生了二孩之后,她还冷淡了,十天半月也没给一次,红不容易来一次,也索然无味。
周天赐一方面要在父母面前维持夫妻和睦的样子,另一方面又不断要出去找野食,那操蛋的生活,谁经历谁知道!
这才越想越怀念何艳晴这朵带毒的牡丹了。
“你既然知道,还那么狠心?”周天赐越看何艳晴,越觉得气血上涌!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只有何艳晴,才是最让他舒坦也最念念不忘的一个!
“对不起,我们早完了,我不欠你什么!”何艳晴摆摆手,虽然她现在过得不堪,但是却还没想过要改变生活!
“难道你就想被他们关在这个牢笼里,一直等到自己老死吗?”周天赐都为何艳晴感到不值,多好的一个女人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缺少男人不说,连基本的社交都被剥夺了!
“这和你无关!周公子,你该走了!”何艳晴已经不想再跟周天赐废话,她现在处境已经够糟糕了,要是再被别人看见……
“我不相信你会不想!”周天赐扑上去,非常有技巧地挑逗何艳晴敏感的地方。
何艳晴还像他记忆中的一样,稍微拨弄一下,就热情无比。
“放开我!”何艳晴挣扎,周天赐太了解她了,几下就把她撩拨得手脚无力。
周天赐使劲在何艳晴香腮上吻了几下,也不过分为难她,放开了她。“我的电话没有变,还是十年前那个,你想我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他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襟,调整一下气息,然后走出了房门。
何艳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无语。
现在,连靳申泰都不敢随意接近她了,她并非不想男人,可是她真的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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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上繁星点点。
入秋的凉风吹拂着一汪池水,将倒影在池中的星子吹得随波涌动。
苏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池边,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苏浩德靠近了也没有发现。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呢?”苏浩德将轮椅推到苏北身边,陪着苏北一起看池塘的风景。
“爸,你怎么出来了?”苏北扭头说了一句,苏浩德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他的身体已经有十年都没有调养过,还是很弱的。
“我听见车响,但是半天也没见你进来,所以出来看看!”苏浩德说着,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爸爸,我……”苏北低头,嘴唇嗫嚅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浩德看了看苏北形单影只的样子,了然:“阿司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吗?”
苏北连上强撑的笑容便暗了暗,却下意识地帮靳司枭解释:“今天来了很多客人,他爷爷要留他下来说话……”
“我明白!”苏浩德宽厚的掌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安慰道:“你要理解他,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需要应酬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想起最后靳司枭将她打发回来的场景,苏北还是高兴不起来。
今天靳老爷子虽然勉强接受了她,但是她还是一个外人,看来这条道路还有很长很艰难的一段路途要走!
苏浩德不想看见女儿消沉,说起另一个话题,“今天的宴会怎么样,有没有收到刁难?”
“那倒没有!我的那块黄龙玉得了头彩,而且阿司还设计让我们在爷爷面前磕了头,还让爷爷把他贴身的两个玉球送给我当见面礼了呢!”苏北说着,将那两个玉球拿出来给苏浩德看,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跟靳老爷子走近了第一步。
苏浩德将那两个玉球放在手里颠了颠,笑道:“你得到宝贝了!要不是那块黄龙玉沾着帝王的光,这两个玉球的价值还在那块黄龙玉之上!”
“是吗?难怪当时爷爷给我的时候,好像身上被割了肉似的。”苏北不怎么懂玉,听苏浩德这么说,脸上总算有了点真心的笑容。
“你们这就算是在家长面前见过礼了!”苏浩德神秘笑道,“磕了头,又送了礼物,要是在加上敬茶,那就是旧时结婚的大礼了!”
“爸……”可能靳司枭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设计了这一出嘛!被苏浩德说起来,苏北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苏浩德手上握着那两个球,花样翻新地转了一下,不过因为他手脚还不太灵活,转得并不怎么流畅。
玩了一会,他语重心长地道:“你要有一点耐心,阿司虽然很强势,但是他是要当家主的人!要是跟靳老爷子的关系闹得不好,他这个家主很难服众,以后上行下效,会遭人诟病的!”
苏北有如醍醐灌顶,难怪靳司枭会耐着性子跟靳老爷子周旋呢,原来是为了建立良好的形象。
“我知道了,爸爸!”苏北甜甜地靠在父亲怀里,心里的阴影已经消散了!
“你呀!”苏浩德戳了戳女儿的额头,本来还想教育女儿两句,可看到女儿好不容易展颜,他实在不想现在再说那些糟心的事,便哄着苏北道:“要不然,我跟你打个赌?”
“打什么赌?”苏北可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么幼稚调皮。
苏浩德道:“就赌靳司枭会不会在今晚上十二点钟之前回来,怎么样?”
回来吗?
靳司枭可是说过,今晚上要让苏北早点休息,他可能要在靳宅过夜的。
苏北可不想让靳司枭在父亲面前出丑,假装不在意道:“爸爸,我可不会上你的当!阿司是家主,我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我知道识大体,不会粘着阿司不放的!”
看着女儿明显希翼的神情,苏浩德还能不知道女儿想什么?
取笑道:“爸爸是男人,也有过年轻的时候!你们现在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你想他,可能他更想你呢?”
虽然苏浩德说得比较含蓄,但是苏北已经完全能领会到他说的什么内容了。
脸色更红,“爸爸,你这叫为老不尊!”
苏浩德道:“不管我尊不尊吧,你就说敢不敢跟我赌?”
“我不和你说了,我回房了!”苏北说着,羞羞地跑回房去了。
当然,过了一会,她又跑出来将苏浩德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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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苏北已经洗好澡,坐在床沿上,盯着墙上的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
今天晚上,靳老爷子的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都会留宿,加上有不少的本家都从各个地方赶来……
靳司枭这个家主,真的会抛弃这么多的人,回来陪她吗?
快要到十一点半的时候,苏北索性蒙上被子睡觉,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期待。
可是蒙得住自己的眼睛,却蒙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心里也有一个时钟,在一秒一秒龟速地走动着,秒针的轨迹,已经成了一把钝锯,在反复割痛她的心。
到了十一点五十,房间门“咔嚓”了一下,随即身上一沉!
苏北被一个熟悉的身体连着被子,抱入怀中。
“你怎么回来了?”苏北露出小半个脑袋,两眼神采奕奕的,高兴的神情怎么也掩藏不住。
靳司枭滚烫的吻已经落在苏北的脸颊上,“想我吗?”靳司枭边吻边说。
苏北嘴硬,“一点都不想!”
靳司枭瞄了她一眼,“你不想我,但我想你了!”说着,掀开苏北身上的被子,分开她两腿,强势地挤了进去!
“啊!”苏北没想到靳司枭会这么直接,惊得一呼!
可身体和心理所有空虚被瞬间填满的感觉,却又让人如此欣喜,如此幸福。
“帮我解开!”靳司枭动了动身子,暗示苏北帮他脱衣服!
苏北哪里肯?
这样直接地接受,已经叫她很难为情了,要是再主动帮靳司枭宽衣解带的话……
苏北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这样跑回来,爷爷不会说什么吗?”
“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靳司枭根本不想说其他的事情,自己动手!
身上的障碍被除掉以后,他立即发动,给苏北来了一场暴风雨般的洗礼。
苏北开始还顾着矜持,到了后来,自己也渐渐体会到妙处,少不得,又让苏浩德听了一场好戏。
苏浩德在隔壁,摆弄着一盆兰花,拈花一笑。
年轻真好啊!
看来这个靳家的未来家主,也不是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沉稳淡定的。
不过他对女儿这么上心,他心里也有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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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甜甜蜜蜜跟靳司枭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苏茜在济仁医院里大发雷霆。
“贱人!她这是明摆着要跟我作对!你看看这是什么?徐耀辉、赵瑾尧、李力帆、王……王八蛋!”那是王寿舟的儿子,王医生的名字,叫王昪升,苏茜刚好不认识中间那个字,所以骂了声王八蛋!
“我不是一直叫你去多招些医生吗?这些人你怎么一个都没找到?这些全被那个贱人招去了,叫我怎么争得赢她?”苏茜将刚刚收集到的资料撕了个粉碎,甩在高兴的脸上,面目狰狞。
高兴垂着两手,语调拉长道:“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好看,一发怒,就更丑了!”
苏茜差点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助理气得吐血,“你怎么不去死!”她扑过去,想要撕烂高兴的嘴!
高兴一反手,将苏茜反拧着就近压到了沙发上,“我去死?你真的舍得吗?你看看你身边的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除了我,还有谁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高兴说得是事实,但是苏茜气晕了头,挣扎又挣扎不脱,气得用高跟鞋去踩高兴的脚。
“住手!你是什么人?”高兴正疼得龇牙咧嘴,突然一个大力将他从苏茜身上拉开!
高兴还搞不清楚状况,踉跄着,突然一个拳头又向他门面砸来。
高兴险险闪过了,李泊然提拳又要打过去。
这会,苏茜已经看清了来的人是多天没见的李泊然,心里一喜,赶紧去拉他的手。
“泊然哥哥,你别生气,他是我的助理!”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茜经常被高兴气得跳脚,但是当看见他挨打的时候,她心里又有些不安。
“这算是哪门子助理?居然敢对你动手动脚?”李泊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去M国处理公务,已经半个多月了,昨天晚上连夜赶回来,今早一大早就来找苏茜了,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不是故意的,刚才是我惹怒了他!”苏茜有点气弱,关于高兴跟她的关系,她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
“老板对手下发火,那是天经地义!要是我的每个手下挨了骂,都敢对我动手的话,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鼻青脸肿?”李泊然口不择言!
苏茜倒是听得“噗嗤”一笑,“泊然哥哥,你也会对手下发火吗?”
李泊然想到自己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也笑了起来。“我刚才气晕了头了!再说,哪个老板不会对手下发脾气,是我发他们工资,又不是他们发我工资,办不好事情的时候,难道还不能骂两句吗?”
说完这几句,他转脸看高兴,一张俊脸立即又沉下来:“你被解雇了!”
高兴还没说话呢,苏茜也不知道急什么,赶紧出言阻止:“别……”
面对李泊然诧异的眼神,她捋了捋掉到腮边的秀发,解释道:“现在我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这混蛋虽然天生反骨,但事情还是办得很不错的,你就不要再削减我的势力啦!”
李泊然听苏茜对这位助理语气亲昵,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很不痛快。
于是坐到沙发上,沉着脸,不吭声!
苏茜赶紧给高兴使了个眼色,“你还不快点走,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高兴不仅没有走,擦了擦刚才被李泊然拳风扫到的嘴角,还大咧咧地坐到了李泊然身边。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你需要钱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哪里?你被记者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在哪里?是谁挡在你身前,给你做肉垫?是谁倾家荡产……”
高兴牢骚还没发完,就被苏茜喝止了,“你有完没完?再不走,我真生气了!”
苏茜沉下玉脸!
“说得你好像什么时候不生我气似的……”高兴骂骂咧咧,最后看苏茜差点急哭了,非常不屑地看了李泊然一眼,还是不心甘情愿地退了出去。
高兴走后,苏茜诚惶诚恐,蹲到李泊然身边,向他解释:“泊然哥哥,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嘴贱!”
苏茜怎么解释都没用!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摆在那里,李泊然又不是眼瞎?
不过李泊然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难道他还挣不赢一个助理吗?
要是苏茜真对那个助理动了什么心思的话,那就不是他眼瞎,而是苏茜眼瞎了!
李泊然平静了一下情绪,问苏茜道:“现在医院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苏茜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将刚才被自己撕碎的材料捡起来,摊到李泊然眼前,让他看。
“现在医院的经费问题暂时解决了,就是人才引进方面……”
李泊然看了一眼,他也不是这个领域的,因此对这些人赫赫有名的医生并不知道。他想了一下道:“人才方面,我还是可以帮忙,再给我一点时间!至于经费方面,也可以,我原来承诺给你的两亿,现在也还作数!”
苏茜听了心里一喜,“真的?”
李泊然就喜欢看苏茜露出这天真笑容的一面,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你家的问题解决了吗?”苏茜之前也听高兴说过,李家国外的公司遭到靳司枭国外公司的围剿,自身难保!再说,李泊然已经放了她一次鸽子,她真的有点心有余悸!
“不能说完全解决吧,不过我们李家也是大企业,区区两亿,随便哪里挤一挤,也能挤出来!”李泊然说着,身子靠在沙发上。
回想起这半个月以来,李家企业经历的疾风骤雨,资金链险些断流,他现在还感觉到疲倦,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
“财大气粗,真好啊!”苏茜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她聪明地没有多问。看见李泊然一脸倦容,她殷勤地去帮他捏腿,“累不累?我帮你放松一下怎么样?”
“放松?这样捏一捏,可放松不了!”李泊然突然坐直身子,看着苏茜的表情,又有所指。
“你……”苏茜被李泊然灼热的目光看得俏脸发红。
李泊然突然拉住苏茜的手,轻轻揉捏着,眼神露骨地问道:“这么多天了,想不想我?”
苏茜头低得更低,声音也更细,“想的!”
李泊然基本上已经蠢蠢欲动了,“医院里的事情忙不忙?”
苏茜俏脸一扬,表情生动得让人心痒,“忙又怎么样?我是老板,有事当然手下去做!要是犯事都让我亲力亲为,还养着他们做什么?”
李泊然乐得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越来越有老板的样子了!走吧,我们好好亲热亲热!”说着,拦腰讲苏茜抱起,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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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在苏茜那里闹了个灰头土脸,却习以为常,脸色阴沉地走出医院。
刚下台阶,一辆黑色的悍马“唰”的一声在他脚尖前停了下来,高兴吓了一跳。
随即,车门打开,莫庭举的脑袋露了出来:“高助理,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板想见你!”
“你们老板是?”高兴非常警惕!
他自己的本领自己知道,以前已经有不少老板找过他,其中不乏黑帮首领,每次进去都是九死一生!他平时虽然玩世不恭,但是遇到那些拿枪的人,根本不知道个人意愿是何物,所以他也有些怕怕。
“你去了自然知道!”坐在后座的聂风和聂云不由分说,将高兴拽了进去。
高兴一路忐忑,被聂风和聂云夹在中间。
聂风和聂云的气质,比黑帮更黑帮,虽然穿得西装革履,但天生一股血腥味,让人心生畏惧。
等到了地点,高兴看到已经坐在茶桌上的靳司枭,乐了。
“原来是靳总!你们请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至少靳司枭不是黑帮,就算再怎么犀利,也不会一言不合就给人吃枪子,高兴放下心来。
靳司枭正在看之前莫庭举给他的高兴的资料,看见高兴傲慢无礼,他更拽,资料往桌面上一扔。
“高兴,二零零五年从汉武大学金融系毕业,毕业后直接进入中泰公司,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从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行政助理做到总裁助理,个人资金从零突破到将近两亿人名币,升得可真够快的啊!”
高兴因为苏茜的关系,心里对靳司枭这位只手遮天的人缺少敬畏。
他将一条腿撂到茶桌上,点燃一支烟,放浪形骸道:“靳总这是要表扬我吗?免了!”
聂风和聂云哪容他在靳司枭面前这么无礼,一脚将他的脚踹下去,“你给我老实一点!”
高兴被聂云那一皮鞋尖踹得非常痛,烟雾也呛进喉咙中,咳了两下后,他终于收敛了一点。
“靳总找我,有何贵干啊?”
靳司枭星眸一寒,勾着嘴角嗤笑了一下,道:“二零零六年,你用你的第一桶资金,伙同几个人,购买了一家即将倒闭的皮包公司黑米科技约两千万的股份,一个月后,黑米科技传出被阿尔巴兼并的消息,公司的股价翻了十倍。你们趁机卖出,盈利约五千万。二零零七年,你们盯上一家连续亏损两年的合美生物,炒作抗癌疫苗,引爆了医药板块这个热点,然后故技重施,获利约四千万。二零零九年,你们又买了非凡能源约五千万的股票,借助新能源板块,散布虚假消息,然后抛售股票,获利约一点一亿。””
靳司枭每说一个案例,高兴的脸色就黑了几分。
升得这么快,手上干干净净,那是不存在的。
靳司枭说的这几个案例,正好是高兴以为瞒得很好的暗箱操作。
高兴原来只以为王老五的枪子厉害,可靳司枭这个金融大亨,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你想怎么样?”在靳司枭洞若观火的犀利视线中,高兴平时的浪荡公子哥形象荡然无存,他甚至紧张得流下冷汗来。
靳司枭反倒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脸,“找你来,自然是要为我所用!”
高兴只当靳司枭是因为苏北和苏茜这一对姐妹,要挖苏茜墙角,他面色狰狞道:“苏茜小姐对我有恩,我不会背叛她的!”
靳司枭冷哼一声,果然处在什么地位的人,就只能看得到他眼前的事情。
高兴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还是不能免俗,被一些小恩小惠所缚!
如果仅仅是要对付苏茜,又何须那么大费周章。
“你想要报恩,也要自己有那个实力才可以!你应该知道,我是‘中泰’的大股东吧?”
“你想怎么样?”高兴不得不紧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小聪明小手段都不堪一击。
中泰现在是济仁的最大经济来源,而且是苏茜的唯一退路。如果靳司枭抽掉中泰的资金,济仁医院将更加举步维艰,而中泰也会面临瘫痪。
“现在知道怕了?”看着高兴从刚才的毫不在乎到现在的心生畏惧,这种场景,靳司枭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他不想太让这个年轻人难堪,转而问道:“你是三年前进入中泰的?”
“是!”高兴点了点头,跟靳司枭的每一句对话,都好像是在遍布地雷的地面上行走,稍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靳司枭端坐在主位上,黑色的合体西装和一头修建得利落有型的短发将他衬得尊贵异常,好像天上下来的神邸,由不得你不害怕。
“那你应该知道,济仁医院本来是苏家留给苏北的产业?”
“这是老板的事,我只是的打工的。”
“照你这么说,不管你的老板做什么,只要给你钱,你就可以卖命了?”
“我不是为了钱!”高兴突然激动起来。
靳司枭露出了然的笑容,“所以你才不惜花掉你的所有,帮你的老板成立那个基金会,是为了帮他们赎罪吗?”
突然被说中心思,高兴变得哑口无言。
这个靳司枭真是厉害,迂回来迂回去,冷不丁一针就戳中了核心。
“可是你这么做,你的老板不一定会明白你的用意。”靳司枭解释道:“她办那个基金会,是为了和苏北打擂台,同时也是为了顺利嫁进李家,并非真心为那些病患家属。”
“目的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就可以了!”靳司枭说这些,高兴又何尝不明白?可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他总不愿意相信。
靳司枭给自己斟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突然问道:“你自己的人生在你心里是什么定义?”
“我的人生……”高兴明显被问得一愣,因为他确实没深入地想过。
他现在的人生就是赚钱,然后圆儿时的梦想!
靳司枭看高兴被问住了,才道:“我没有兴趣知道你跟苏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任何情况下,把自己整个人生的意义建立在别人身上,都是不明智的。”
“那是因为你出生好,你从来不需要欠别人什么人情,也不知道贫穷为何物!”高兴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展露心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靳司枭面前,会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也许是靳司枭太完美了,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犀利,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相形见绌。
靳司枭喝了一口茶,表现得更沉稳。“你说的不错!我的出生,决定了我看得比你远,也比你透彻。当年,苏茜用一个馒头,改变了你的人生。但在我看来,你并不欠她什么!你为中泰服务了了三年,已经够了!”
高兴十分惊愕,没想到靳司枭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靳司枭继续道:“你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并不算绝无仅有,像你这样的人,在华尔街,比比皆是!中泰只是个小舞台,如果你真的珍惜你的人生的话,应该到你应该呆的地方去!”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哪里?”高兴突然觉得非常搞笑,靳司枭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靳司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就凭我更了解你,更能发挥你的长处!”
靳司枭说着,朝站在一旁的莫庭举扬了下下巴,莫庭举把早已准备好的JK投资公司的资料递给高兴看。
高兴只花花翻了几页,就知道,自己那些操作跟靳司枭的手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原来他还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的话,放在靳司枭这里,也不过是过家家酒一样的游戏,让新人试手的小打小闹罢了。
靳司枭等高兴看了几页,心里已经十分笃定,“觉得怎么样?”
高兴不得不承认,“人人都说靳总是华尔街的金融奇才,果然名不虚传!”
靳司枭一脸自信从容,“这只是我其中一个公司,其中几个案例而已。资料你可以拿回去研究,至于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决定。”
仿佛担心高兴还是无法决定似的,靳司枭又补充了一句:“苏北拿回济仁医院,那是迟早的事情。李家是官宦之家,也不会需要一个抛头露脸的媳妇。你的老板现在所有作为,都是为了进入李家的跳板,一旦她嫁人,你又该何去何从?”
靳司枭说完,已经不需要高兴的答案,示意聂风和聂云送客。
等聂风和聂云将高兴带走后,靳司枭问莫庭举:“觉得怎么样?”
莫庭举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我有点羡慕他!”
“嗯?”靳司枭思维还没有转回来,有点不明白。
莫庭举道:“老板你今天说了好多话,推心置腹,跟我都没有说过!”
靳司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招呼莫庭举在身边坐下。
“你无需羡慕他,你们两的能力范围不一样,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而他将会是我手中最利的一杆矛!”
莫庭举心里还是有些吃味,“老板,他真的会来吗?”
靳司枭亲手给莫庭举斟了一杯茶,“来,尝尝,这家店的茶叶不错!”
等莫庭举五心不在味地喝完,靳司枭才说:“他要肯来,才会成为一把利矛!要是不肯,只能说明此人烂泥扶不上墙,无需太在意!”
莫庭举还是不明白,按照靳司枭的为人,肯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已经非常难得了,又怎么会一点不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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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从茶室出来,外面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他有些头昏。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在大街上闲晃着。
突然,一个在桥边乞讨的小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小乞丐脏兮兮的,饿得瘦皮拉骨。
高兴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十多年前一个满是黄土的小村庄,一个蹲在村头大树下的身影跟眼前这个小乞丐相重合。
一辆雪白的车子在树脚下停下来,车上跳下一个穿着穿着雪白公主群的小姑娘。
她长得真漂亮啊,脸上干干净净的,身上轻柔的羽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美丽。
“茜茜,你怎么下车了?这里很脏!”车上突然又下来一男一女,他们赶紧将小女孩拉得离那个小男孩远一点,好像他是什么瘟疫似的。
小女孩仰起脑袋,天真地问:“爸爸妈妈,这个小哥哥蹲在这里做什么?他不去上学吗?”
那男人满脸不屑地瞄了小男孩一眼,说道:“大约是因为穷吧,这个村子很穷,大多数人都上不起学!”
小女孩又问:“不上学,那他长大了做什么?”
那男的说:“种地吧!种地不需要上学!”说着的时候,神情已经很不耐烦了,一个劲想把小女孩拉走。
那小女孩却新奇得不得了,“种地不需要认字吗?以后他连电视都看不懂怎么办?”
“哎呀,你管他那么多呢!我们赶紧走吧,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这里真是脏死了,到处都是灰,我昨天才做的脸全白费了!”那个富态的女人脸上也出现不耐烦。
但是那个小姑娘依然不肯走,“妈妈,今天我们不是来扶贫的吗?我们就把车上那些书和笔都送给这个小哥哥怎么样?”
男子道:“那怎么行!我们已经和学校约好了,等下有记者拍照的!”
小女孩想了想,说:“那我们送一部分!”
最后,大约是那两个大人烦了,想快点把小女孩哄走,终于从车后箱那里拿出一叠作业本和几本书还有几支笔,施舍一般地递给小男孩。
“小朋友,拿着吧,以后好好读书,好好写字,知道吗?”
小男孩正在接与不接中犹豫的时候,一个大白馒头出现在他眼前。
“小哥哥,给!这是我今天早上的早餐,可好吃了!”小女孩的脸上总是透露出天真浪漫,小男孩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的女孩,在他眼里,那小女孩就是天上的小天使。
那小男孩痴痴地望着那小女孩,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接馒头。
雪白的馒头上立马多了两个黑手印。
“哎呀,你看这……”女人立即把小男孩拉走,一边用一张手帕帮小女孩擦手,一边数落小男孩道:“穷不是你的错,但是不讲卫生,就是你的不对!不干不净的,吃了也容易生病!”
小女孩不管大人说什么,依旧向小男孩露出甜甜的笑容。“小哥哥,你们村里的小学,已经成为我们的扶贫对象了。我每年这时候都会来,你要好好上学,等长大了到我家打工,知道吗?我家有两个大公司,可有钱了!”
小女孩说着,被大人拉走了,可她那甜甜的笑脸,一直印在小男孩的心间。
那小男孩,自然就是高兴了。
而小女孩,就是苏茜,两个大人,是苏茜的父母。
与其说苏茜是高兴的恩人,不如说她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念想。
高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跟苏茜说过,但是他却依照和苏茜的约定,发奋读书。
数年后,真的让他考取了大学,毕业后,还顺利地进入了中泰。
苏茜早就不认识高兴了,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因为她所说的“每年都会去高家村扶贫”,也只是坚持了三年而已。
刚才靳司枭问高兴:你自己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高兴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他还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高兴想着想着,不自觉朝蹲在地上的小男孩走了过去。
“小朋友,饿吗?”高兴拍了拍小乞丐的肩头。
那小乞丐脸上虽脏,却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他直视着高兴道:“饿!”虽然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可他眼里一点畏惧都没有。
这个年代,真正的乞丐已经很少了。
高兴或许无聊吧,问小乞丐:“为什么在这里乞讨?你爸爸妈妈呢?”
小乞丐道:“爸爸病死了,妈妈跟别人跑了!”
高兴道:“你几岁了?”
那小乞丐还有点天生傲骨,可能觉得高兴问得多了,他非常反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肯施舍,就给我钱!不肯的话,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我工作!”
高兴反倒笑了,“我收养你怎么样?”
小乞丐更加警惕,“你想干嘛?”
高兴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悲怆的笑容,“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施舍给别人是什么感觉罢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认真照顾你的!”
那小乞丐明显心动,“先生,你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
高兴反倒一愣,“什么癖好?”
小乞丐轻哼一声,“哼,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的男人,有的人喜欢像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以前我有一个小伙伴,被一个有钱的男人收养了,可是不久之后,他就被干死了!”
高兴体会过来,这个世界上,干净是有极限的。最干净的地方,不过是纤尘不染。而肮脏却没有极限,所以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你放心吧,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你会供我吃,供我穿,还让我上学吗?”
高兴道:“会的。”
那小乞丐仿佛想了一想,突然跪到地上,给高兴磕头,“那我谢谢你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等我长大后,为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高兴将小男孩拉起来,很认真地道:“不,我不需要,我只是希望看见你好好成长就可以了!”
那小男孩还信誓旦旦:“不,你的想法是你的想法,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救了我,我理应报答你!”
高兴悲凉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这或许就是有能力的人和没能力的人的区别吧,有能力的人的一个善举,在他的人生中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接受帮助的人,却是一辈子的事了!
他自己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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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叔,以后这间就是你的办公室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让人补!”苏北手推着苏浩德的轮椅,亲自送赵瑾尧和王昪升到第三人民医院上班。李力帆因为手上还有点事情,要过两天才能来。
“不缺了,办公室都一样!”赵瑾尧笑呵呵的,走进去看了看他的新办公室,显然对苏北的安排非常满意。
“那是,赵叔叔学富五车,知识都在大脑里面,走到哪带到哪!”苏北拍了个马屁!
今天她穿着一套乳白色的真丝阔腿裤套装,脚下踩着小高跟,看起来飘逸又干练,连头发都剪了个干净利落的短发。
人比花娇,被他一夸,赵瑾尧更加乐得合不拢嘴。
“老苏,我真羡慕你啊,生了这么个好女儿!”赵瑾尧拍了拍苏浩德的肩膀。
苏浩德故意拉长脸道:“羡慕我做什么?你不是也有儿子吗?我听说他是华青大学的土木工程系,现在正在读博士吧,也是前途无量的。”
赵瑾尧虎着脸说:“学那个有什么用?我们家也是世代行医,我想让他学医,他死活不肯!”
众所周知,华青大学的土木工程系那在整个华国来说,那也是响当当的,赵瑾尧这根本是强词夺理,所以他说着又笑起来,显得非常愉快。
“听你们这么说,我恨不得立即老上十岁!”王昪升突然说了一句。
他的父亲王寿舟年龄在苏浩德之上,他自己现在刚三十四五。比起赵瑾尧这些老专家,他小了十几岁,可比起苏北和俞时峰,他又大了十来岁,年龄不上不下,是这一帮人当中最特殊的。
因为他年轻,苏北也忍不住跟他开了个玩笑,“我只听说过人家想年轻十岁的,还从来没听说过想老十岁的,王哥哥,你什么意思啊?”
王昪升这才假装叹道:“要是我老了十岁,我儿子岂不是也和你一样大了?那我就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炫儿炫女了!”
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众人都哈哈大笑。
安置好赵瑾尧后,众人又陪同王昪升上七楼,他的办公室在七楼。
今天他们都还没有正式上班,只是过来踩点。
医院的看病流程还有系统的使用,还需要了解一下。另外,跟原来的那些专家也要办一个联谊会,相互认识,增进一下感情。
因为都是苏浩德的老朋友,连苏浩德都过来了,苏北当然是不能走的。
她跟俞时峰安排各种工作,带赵瑾尧和王昪升熟悉整个医院,又带他们去看医院安排给他们的住房,一直忙到傍晚。
然后就是联谊会。
所谓的联谊会,也就是安排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相互认识,说说话罢了。
吃晚饭的时候,连俞时峰的父亲俞平治都来了。
席间,他老脸通红,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你们各个都是好样的,就我混得最惨,连医院都让我弄倒闭了,真是该罚!该罚!”说着,他又一连饮了三杯!
众人看他,都有点担心,因为今天晚上他已经喝过很多次酒了。
俞时峰知道这是父亲的一块心病,看了看众人担忧的脸色,他将父亲手上的酒杯夺过来,安慰道:“爸爸,你不需要再自责了!你只是不擅长管理而已,又不是坑害病人,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俞平治道:“怎么不严重,不擅长管理医院,就无法照顾好病人!做为一个医生,不能好好照顾病人,就是不称职……”他已经喝得有点上头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通。
俞平治以前也是苏浩德的好朋友,苏北看了有点于心不忍,说道:“俞伯伯,你现在还想回来当医生吗?”
俞平治一喜,“我还可以吗?”
苏北不知道俞时峰是什么意思,看了看他的脸色。
俞时峰蹙着眉峰,却也没有反对。
苏北便道:“当然可以,现在有时峰帮忙管理医院,你正好可以安心治病救人!”
俞平治明显很心动,看了众位老友一圈。
说实话,俞平治做医生不算顶尖,但也不差,而且现在才五十出头,身体又很康健!如果从现在开始,就要赋闲在家养老的话,的确是一种折磨。
他想要出来上班,自己儿子就当着院长,如果他还到别家打工,那也很不像话。
众老友一合计,都觉得苏北此计可行!
于是纷纷开解,又分析又说好话,俞平治最终被说得老泪纵横,终于放下心结。
可能他今晚上真的喝大了,自己的问题解决后,他一拍桌子,说道:“好,老苏,你养了个好女儿,比我儿子强多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我们找个时间,帮他们把婚礼办了吧!”
“啊?”苏北完全想不到俞平治会说起这个,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俞时峰看苏北脸色不好,赶紧去安慰父亲,“爸,你胡说什么啊,我才回国,跟北北都还没见上几面……”说着,又看苏北的脸色,因为他也不知道苏北是什么意思。
俞平治还在唠唠叨叨道:“没见过几面算什么,你和北北从小就认识,而且我们两家早有婚约!你们在场的这几位,都来给我做个见证!老苏,当年我们是亲口说过的,你就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老俞,你喝醉了!”苏浩德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
在场的,除了苏浩德的几位老友,还有医院里靳司枭之前请来的几位专家。
苏北这事不好当场说,不然俞家父子脸上会相当难看。
俞平治完全搞不清状况,站起来拍桌子,“你是不是看你女儿做得好了,想不认,我告诉你……”因为桌子拍得狠了,一杯红酒倒了下来,俞时峰早看见苏北父女脸色都不对,赶紧将俞平治扶住。
“各位,对不住,今天我爸爸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不由分说,把俞平治往外拉。
俞平治还在一个劲挣扎。
其实苏浩德那些老朋友,都知道苏北已经结婚了,而且对象还是靳司枭。
至于原来的那些专家,虽然不确切明白,但是前因后果一想,也能猜到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他们就是靳司枭找来的。
苏北不放心,跟众人说了一声,也追了出去。
“时峰哥哥……”苏北欲言又止。
俞时峰看了苏北一眼,道:“有什么话,等迟点再说吧!”他说着,又笑了起来,“你看我爸这样,我就算想坐下来跟你谈谈,那也不行啊!”
他说的,也是实情。
苏北只能让他们先行离去,心里却非常惆怅。
当年,苏浩德的确和俞平治口头上说过,两家的关系这么好,等孩子长大了,不如让他们结婚!
可那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至少苏北就从来没当真过!
从这几天跟俞时峰短暂地接触来看,苏北发现,好像俞时峰并不是这么想的。
俞时峰把俞平治送回去安置好了之后,把苏北约到了一家刚才吃饭地方附近的咖啡店。
晚上,咖啡店里的灯光幽暗,一首让人心碎的《ithout you》在循环播放着。
俞时峰白天上班时候的黑西装在送俞平治回去的时候弄皱了,他换了一套休闲的咖啡色亚麻西装,看起来更加随和,也更加温暖。
“俞伯伯怎么样了?”苏北喝了一口奶咖,开始这场注定不会很容易的对话。
“今晚上他喝醉了,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俞时峰的视线没有一秒离开过苏北的脸,她跟他印象中的人已经相差太远,变得比他想象的更时尚漂亮,也更加充满知性美。
苏北被俞时峰灼热的视线看得脸蛋微红,情不自禁地低下脑袋,却不知道从这个角度来看,她更加含蓄,更加迷人。
“北北,你比以前变多了!”俞时峰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胸中澎湃激昂的感情逼得他恨不得能坐到苏北的身边,将她拥入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是吗?”苏北有些慌乱,俞时峰毫不掩饰的眼神实在太干扰她了,以至于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
“当然,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总喜欢扎两条羊角辫,蹦蹦跳跳的。”俞时峰回忆起以前,脸上露出让人炫目的笑容。两只眼睛就像两个灯泡,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我们都长大了,当然会变的!我记得小时候时峰哥哥你就是个美少年,平时都不爱说话,冷冷酷酷的样子,现在气质倒是改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温柔了!”苏北终于抬起头来,露出脸颊上一对漂亮的梨涡。
俞时峰手指转动了一下眼前的咖啡杯,抿了下唇,终于进入正题。
“北北,今天晚上我爸爸说的事……”他还没说完,又情急地解释道:“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直接谈婚论嫁,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试着和我交往?”
最艰难的环节来了,苏北定了下心神,静静地望着俞时峰,“时峰哥哥,可能我会让你失望了!”
苏北还没说出后面的话,俞时峰就情急地打断她,“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苏北只好艰难地说出实情,“不是你的原因,你很好!但是,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结婚了……
结婚了……
俞时峰仿佛五雷轰顶。
因为难堪和不敢相信,俊脸上一片扭曲。“北北,你不会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才找出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吧?你才几岁?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年初才满二十,就结婚了?”
“是真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苏北反倒变得坦然很多。她直视着俞时峰道:“我两个多月前结的婚,事情比较突然,但是这是事实!”
“真的?”俞时峰还是不敢相信。
苏北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来骗你?”
俞时峰很受打击,沉默了好一阵。
在他自己心里,他也是个青年才俊,而且一直记得小时候和苏北的约定!虽然分开了十年,但苏北怎么能完全没想起他,说结婚就结婚,连想办法通知一下都欠奉?
“对方是谁?”良久,俞时峰问了一句。
看着俞时峰从刚才的一片灼热到现在的一片慌乱,苏北心里也非常难受,小心翼翼问道:“时峰哥哥,我伤害到你了吗?”
俞时峰凄惨地笑了一下,那是显而易见的啊!
但是他却不忍心这样说,又问了一句:“他是谁?”他倒要看看,苏北看上的人会像什么样,能比他好?!
苏北想了一下,这事也瞒不住,而且也不需要隐瞒,只好又残忍地说:“他是靳氏集团的少东家,龙城的靳家,你知道吗?”
果然,俞时峰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靳司枭!
华尔街的神话级人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俞时峰的专业是学医,可他也是一个有为青年,想要赚大钱,给自己的家人和未来的妻子孩子带来更好的生活。
在还没毕业的时候,也开始学习投资,甚至还辅修了一个金融的专业!
要学金融,怎么可能避得开靳司枭呢?
他的金融学教授正好也是靳司枭以前的教授,那教授很喜欢用靳司枭的各种案例做教材,他整整听了靳司枭七年的名字,耳朵早就起茧子了!
以前还暗暗立下目标,以后也要达到靳司枭那样的高度!
却没有想到,一转眼这个人就成了自己的情敌,还抢了自己的老婆,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苏北看着俞时峰脸色时明时暗,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自嘲地冷笑,有些担心。
“时峰哥哥,你没事吧?”
俞时峰一瞬间找到了攻击靳司枭的准心,情急地捉住苏北的手:“你嫁给他,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他的身份很复杂,会给你带来伤害!”
苏北本能地不喜欢听人家说靳司枭的坏话,有些厌恶地抽出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何况,我也不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她这样抗拒,这样维护靳司枭,无疑会让俞时峰更加难过!
俞时峰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在你心里,我始终是外人,是别人!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站起来,有些想走,却迟迟不肯动!
他脚步踉跄,刚才明明喝的是咖啡,可是他却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苏北有点于心不忍,站起来,扶俞时峰重新坐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大哥哥!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吧,上天让我先遇见了他……”
俞时峰争辩,“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
苏北也变得尖锐起来,“可是,我们分开了十年!”
俞时峰好像神志已经有点不清了,又捉住苏北的手,两眼渴望地望着她,“要是没有这十年呢?要是你没有遇见他呢?你会不会选择我?”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苏北的思路也瞬间有些混乱!她对俞时峰从来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在M国那十年当中,想起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可平心而论,俞时峰也是个很优秀的男子,如果真的没有靳司枭,他也不失为一个理想的交往对象!
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不太好,俞时峰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态很不好看,所以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场面就这样静了下来。
看着俞时峰痛苦挣扎的模样,过了好一会,苏北才试探性地说:“时峰哥哥,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依然可以做好朋友……”
“我才不要做你的好朋友,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俞时峰懊恼地说了一句,将眼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当成酒一样,发泄地一饮而尽!
“……那我只能辜负你了!”苏北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两个人呆坐了一会,俞时峰又叫了一杯咖啡,一口一口闷喝着。
时间已经挺晚的了,苏北今天晚上不会回龙城,要住在C市。
她好像自从跟靳司枭认识了,就很少分开过,这次两地分离,相隔那么远,还是第一次。
这种尴尬的场面突然让苏北很想念靳司枭。
她假装拿出手机翻看,正好看见靳司枭的一则消息弹出来,“忙完了吗?”
苏北给他简短地回过去:“忙完了!”
靳司枭立即发来视频会话的邀请,那个声音一响起来,苏北看了对面的俞时峰一眼,下意识地关掉了。
可俞时峰早听见了,苦笑了一下道:“是他的电话?”
苏北趁机说:“是的!今天晚上已经晚了,要不……”
话还没有说完,靳司枭的视频立即再发了过来。
苏北只好再次挂断,并立即发了个解释过去:“我还在外面,等回我给你拨!”
靳司枭几乎有一种狼一样的直觉,“你身边有别的男人?”
大魔王生气,还是很恐怖的呀!
苏北只能把俞时峰晾在一边,匆忙地回靳司枭道:“是有一个男人,不过无关紧要,等我几分钟!”
靳司枭这边终于消停了,苏北正要跟俞时峰解释一下,但很快,负责苏北安全的聂风举着个手机推门进来,把摄像头对准了苏北,以及她身边的俞时峰。
苏北惊讶得快要掉下下巴,这也太……
俞时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婚姻?”
苏北也没料想到靳司枭会这样,觉得他有点过了,不过这跟俞时峰无关。
“我们有我们的相处模式!时峰哥哥,我们的事情,本来就做不得准,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戏言,我无需对你负责!我先走了!”苏北已经完全不想再应付俞时峰了,她现在最应该负责的人是靳司枭,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苏北说完,即可起身就走,至于俞时峰会不会很伤心,她真的无能为力。
等这个静谧的小咖啡店只剩下俞时峰一个人的时候,俞时峰的眼里一片阴暗,一片嘲讽。
果然在苏北心里,根本没有他任何一丝地方啊!
他那么难过,那么失落,可是那个男人一个电话,还是把她叫走了,她连多陪他坐片刻都不肯!
出了咖啡店门外,苏北完全无法淡定了。
她跟靳司枭这么久,还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三者……
不对,是出现过的。
万芳华和付茗蕊!
可是靳司枭对她们那么冷酷无情,几乎到蛮不讲理的程度,靳司枭不会要求她也这样吧……
苏北望了聂风一眼,非常的怨念。
聂风无奈地耸耸肩道:“老板要让我给他看你的视频,我有什么办法?”
苏北埋怨他,“你就不能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一下吗?我一会就会处理好了!”
聂风给了苏北一个“我不想活了吗”的眼神。
苏北也知道靳司枭这些手下都是对他死忠,而且已经到达完全没有自我的程度,也不想多说什么,问聂风:“现在他在哪?”
聂风无奈道:“刚才还在床上,想跟夫人来一个睡前KISS,但是现在,估计已经在来C市的路上了!”
“你还挺幽默的!”苏北干巴巴说了一句,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已经到了冬季。
聂风不愧是个老实人,很认真地说道:“我一定都不幽默!没有夫人在身边,反正他也睡不着!”
“好冷!”苏北无聊地抱了抱手臂,也不知道是说聂风说的这句话冷,还是说周围的空气冷。
“夫人,我们回去吧,等下老大快到了!”
“这么快?”苏北更加紧张起来。
聂风一句话就打破了她心里的侥幸:“夫人,你知道老大在退役以前,是开什么的吗?”
苏北问道:“开什么?”
聂风道:“开歼敌机的!”
好吧!
还嫌她不够害怕吗?
接下来,苏北跟聂风风风火火地开车回到入住的酒店。
因为刚才咖啡店地处市中心,等红绿灯和绕路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等苏北回到酒店,堪堪洗好澡,靳司枭已经一脸阴沉地到了。
好嘛!
平时两个小时的路程,他才用四五十分钟就飚完了,真是好样的!
苏北看见靳司枭那一脸的风尘仆仆,先摆了个冷脸,“你答应过我什么?”
靳司枭心里正火大着呢,抓住苏北的手,一把将她压到床上,“别跟我顾左右而言其他,今天那男人是怎么回事?”
才离开了一天而已,就想给他带绿帽了吗?
她不知道他今天有多想她,就给他看这个?
苏北被靳司枭弄得有点痛,不过这时候跟靳司枭硬碰硬,是非常不明智的。
苏北无奈地叹了口气,牵着靳司枭的手,让他摸一下她的后脑勺,“告诉我,这是什么?”
靳司枭摸到苏北后脑勺上那个才结好的印子,立即吓得手上一缩,脸色也出现了一点紧张。
苏北见效果达到了,才语重心长道:“你要是肯跟我好好说话,我就跟你解释!要是不行,我就得躲得远远的,免得你又误伤了我!”
苏北被误伤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靳司枭心有不甘,但是无论如何,确实不能伤了苏北。
他恨恨将苏北一扔,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苏北又出新招。
她拿了一面镜子,举到靳司枭眼前,让他看。“告诉我,里面这个男人帅不帅?”
靳司枭当然帅!
几乎已经帅到了雌雄难辨的程度,可他自己从来没把自己的外貌放在心上,甚至对那些觊觎他美色的女人深恶痛绝。
苏北这拖拖拉拉的,让他更加不满。
所以他把脖子一扭,摆出一张臭脸。
苏北也不指望靳司枭能回答这个问题,她又将刚才匆忙准备的一张俞时峰工作证上的照片调出来,凑到靳司枭眼前,“这个呢?”
靳司枭一看到那张脸,怒火立即飙升,“我毙了他!”
苏北两手一摊,道:“根本没必要!”
然后,漫长的解释开始了,“以前我看一个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说是‘我很想杀了那个女人,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想证明她就是!’如果我真的在乎他,你吃醋,那情有可原!可是他跟我毫无关系,只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碰巧又是医院的院长,我们碰上了,聊几句话而已,是你自己小题大做!”
“聂风说,他今天向你求婚!”
苏北脑海里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这聂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苏北继续解释:“他不是向我求婚!小时候,他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曾经开玩笑说过,等两家孩子长大了,可以让他们结婚……”
这句话立即触到了靳司枭的逆鳞,所以他眼神刀子一样飞向苏北。
苏北也立即来气了,吼着靳司枭道:“我是不是一见到你就投怀送抱,说你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第一回合跟你亲吻,第二回合帮你口口,第三回合直接假装你女朋友跟你回家哭灵堂!后来跟你结婚,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告诉我,那时候这第三者在哪里?我根本从来没想起过他好吗?”
“如果这还不行,你看看镜子里的这个人!”苏北又拿起镜子让靳司枭看他自己。
“你长得多帅,自己没点逼数吗?再看看你的身材,最著名的雕刻师都雕不出这曲线,在我心里,《大卫》都比你差远了!还有这里,无论尺寸还是形状,都是万里挑一的!我是不是为了取悦你,连自己会血崩都不顾了,你究竟有什么理由搁这里跟我生气呢!”
苏北一边说,一边扒拉靳司枭的衣服,等苏北说完,靳司枭已经袒胸露乳了。
昏黄的灯光下,靳司枭的身体呈现出一片茶蜜色,果然是线条美丽,起伏有致,秀色可惨呐!
苏北其实并没有真的生靳司枭气,靳司枭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心里有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以看着靳司枭的身体,她心里又软了几分,连刚才假装的怒气都支撑不下去了。
“阿司,我爱你!”苏北将手中镜子一扔,投到靳司枭怀里,迷恋地抱着他,一边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靳司枭刚才被苏北连消带打地说了一通,尤其是回忆起最初跟苏北相处的时光,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他也没真觉得苏北会出轨,只是他自己受相思煎熬,而苏北却和老情人喝咖啡,他来气!
这样,苏北一投怀送抱,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是来拉不下脸。
“你刚才说粗话了!”靳司枭别扭地说了一句。
苏北心里一乐,“我那不是着急吗?再说,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很带劲吗?尤其是那一句!”
“哪一句?”这样问着,靳司枭的手已经情不自禁上了苏北的肩头。
苏北仰起脸来,笑嘻嘻道:“自己有多帅,心里没点逼数吗?是不是听起来很爽!”
靳司枭忍不住曲起手指弹了苏北一下,“你给我斯文一点!”
“斯文?”苏北假装苦恼,“那好吧!今天我还买了一套情趣内衣,本来还想穿给你看来着!”
说着,苏北掀开一角衣襟,让靳司枭看到她里面穿着的黑色蕾丝,若隐若现。
靳司枭眼球一热!
苏北立即放下衣襟,将里面的衣服盖住了。
“既然你喜欢斯文的女生,估计也不会喜欢这个了,我去换掉好了!”说着要走。
靳司枭哪能容苏北这时候离开,上去抓住苏北,身上的危险气息大盛,“你胆越来越肥了是吧?”
苏北还要调皮,“那你喜不喜欢?”
靳司枭的回答是用行动来证明,两个人抱在一起,越吻越热!
突然,门口处传来“当啷”一声,正在亲热中的两个人同时往外面望去。
聂云一张脸胀得通红,“那个,刚才,我有敲门……”他慌乱地解释,好像又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出去,然后又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我走了!”
脚下的不锈钢盘被他踢得“哐啷”一声,他狼狈闪了出去。
但是,他又忘记了关门,然后又回来关门,还解释了一句:“那个,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门口关上后,苏北噗嗤一笑,“好像他被阿三和阿四传染了!”
靳司枭气得又在苏北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还敢说!都让你给惯的!我要降他们职!”
不过苏北怎么急中生智,用肉偿化解了这一场危机,单说门外。
聂云蹲在墙角,非常郁闷!
聂风走到他身边,无奈地道:“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吧,叫你别进去的!”
聂云道:“我怎么知道,刚才老板来的时候,车速都快飙到三百了,我能不担心吗?”
聂风道:“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老板是百炼钢,夫人就是绕指柔,刚才夫人复突然叫我在一家内衣店前停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聂云瞪他哥:“你怎么不早说?”
聂风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我这不是也不能确定吗?现在可以了!”
“我打死你!”聂云扑上去,对他哥大打出手。
两个熊一样的男人,把整个宾馆都搞得震动了起来。
苏浩德睡在隔壁,听着外面传来的砰砰砰的声音,非常无奈!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以后也应该提醒女儿一下了吧!
中医讲究的是养生,男人的所有精气神都从那玩意中来,虽然是年轻夫妻,但总是这么疯狂,也不行呐!
靳司枭老早就醒了,半支着脑袋,一直愣愣地看着苏北。
真奇怪,小时候就不消说了,自从到了年纪之后,他也对男女之事不怎么上心。以前在M国的时候,也不断有人给他送女人来,想要讨好他,可他就是嗤之以鼻!
还觉那些人俗得掉渣,简直是把脑袋塞在了裤裆里,凭什么认为仅凭些许女人,就能跟他搞好关系呢?
可自从跟苏北发生了关系之后,那真叫一个食髓知味!
一天不见,就逼得慌!
昨天晚上,与其说是大吃飞醋,实际上,不过是找个理由过来看苏北罢了!
如今,身上一舒坦,什么气都没有了。
这死丫头,瞒着他,悄悄把一头乌黑的秀发剪了,昨天晚上看见的时候,还大为可惜。
可是当时他正在气头上,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分散了注意力,自然当做没看见。
如今这么一看,头发剪短过后,苏北的五官变得更加突出。
细挑的眉毛,深邃的眼眶……因为有了他的滋润又有好睡眠,没上妆的脸蛋水蜜桃似的,白里透红,真是漂亮极了。
靳司枭虽然不近别的女色,但并非没见过别的美人,就说付茗蕊吧!
她的皮肤也很好,每天薄施一层脂粉,看上去也似白玉般。可是白是白了,却缺少一种生气,再加上她身体一直不好,看上去三分病态,全不像苏北这样,美得这么生动……
靳司枭好奇,不知道苏北的脸上会不会有水蜜桃的香气,凑下鼻子下去吻……
两个人的睫毛交集在一起,苏北眼眶上痒了痒,睫毛颤动两下,便醒了。
但她醒了,却先不睁开眼睛,而是两手伸出被子,往靳司枭的脖子上一挂。
“好啊,让我抓到了!又想搞突然袭击是不是?”
靳司枭见她神态娇憨,心情也很好,“我要惩罚你,还要搞突然袭击吗?你是我的,我想要就要!”
“你这是强盗逻辑!你想想,从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总共有多少次?我腰都快断了!”苏北这说得可不是虚的,靳司枭这人表面看上去不怎么强壮,是修长高挑的身材。可他力气又大,耐力又足,和他过一夜,好像被拆散了架似的。如今她那隐秘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呢!
靳司枭也觉得自己好像把十几年来没发泄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苏北身上,心里有些虚。伸手下去揉了揉苏北的细腰,“还难受吗?我帮你揉揉!”
苏北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她天生怕痒,尤其是腰腹那里,躲闪道:“你别弄,我躺一下就会好了!”
靳司枭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天你想在床上躺着吗?那可不行!”
苏北娇嗔道:“为什么?你把我弄成这样,还不许我休息吗?”
靳司枭轻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今天是我们靳家保安比武的日子了,我得赶回去!”
这可是一件大事,苏北知道靳司枭前前后后为了这事做了不少准备,她自己也有参与……
她立即变得严肃起来:“难道要我也去观战吗?”
说起了这事,靳司枭神色一冷,咬牙切齿道:“本来,要不要你去,我都一样要办事!可是,你既然已经在靳家露了脸,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当然要去立威,,也好让别人看看,不管他们怎么想,你在我靳司枭心里,那都已经是靳家当之无愧的主母,!”
一番话,把苏北说得心里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自然是因为靳司枭这样力挺她。
担心,是因为自己心里多少还有些畏惧,不知道会不会给靳司枭帮倒忙。
苏北想了一下,强自把那些心虚都按下,问靳司枭:“听你的口气,好像今天的比武不是那么简单?你准备有什么大动作吗?”
靳司枭在床上半靠着坐好来,修长的腿往床上一伸,下意识地去摸烟。
可想了想,烟在嘴里叨着,却并没有点燃。
“现在看来,靳司聪是被我大哥的那个手下石田刺伤的,而石田是岛国那边鹰蛇势力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现在靳司聪疯疯癫癫的,靳家有规矩,不得残害子孙,所以对他的公开惩罚那是不行了,他这辈子都会在疯人院中度过。”
苏北冥思苦想还是想不出来,“你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跟你六叔也有牵连?”
靳司枭脸色阴沉道:“我也不知道,但这事公然挑战我的威性,如果我处理不好,以后也没人听我的话了!”
苏北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靳司枭薄唇一勾,扯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原来我只以为我大哥有点糊涂,但是现在看来,他也被别人当枪使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苏北听得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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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正事要办,苏北拖着快要断掉的腰身起了床,又在靳司枭的要求下,打扮得庄重严肃,十分匹配今天所要办的事。
两个人告别了苏浩德,由聂云开着车子往龙城赶。
聂云的车速不如靳司枭,但是他们上路得早,到达靳宅的时候,正好是九点钟。
苏北半靠在靳司枭身上,靳司枭给了她一叠资料,她正在认真翻看着。
那叠资料就是她今天要做的事情。
“都记住了吗?”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靳司枭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今天这事,不容半点差错。
苏北深吸了一口气道:“记住了!”
两个人相携下车。
靳家的大花园里,早就撘起了一个擂台。
往年的比武,不过是走个形式。
靳铨已经十多年不管这档子事了,可是今年的比武,来的尤其隆重。
擂台一侧,整整齐齐站了八十名保安,可是泾渭分明。
五十个子弟兵站成五列,而三十名“外来户”也站成三列。
靳铨率领着靳家的人,坐在下面的观站台下,场面庄严而肃穆。
付茗蕊仍旧一身白衣,坐在靳铨身边,看见靳司枭和苏北同时出现,柔弱的脸上闪过一抹妒色。
这么早,两个人就同时从外面归来,不消说,靳司枭昨晚上又是跑出去跟苏北过夜了,这叫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不需要付茗蕊亲自开口说话,一旁的靳炳云开了声:“爸爸,这比武是我们靳家的大事,阿司公然带着一个外人前来,这不太妥当吧?”
靳铨的视线电石火花向靳司枭射去,显然对他此举也很不满。“阿司,你应该懂规矩吧?”
靳司枭早有准备,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尤其是在靳申泰身上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我要办两件大事,苏北正好是证人,大家请稍安勿躁吧!”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靳申泰听了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
靳铨也不知道靳司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这个孙子聪明得很,绝对不可能当众给众人留下什么把柄,且看看吧!
靳铨大手一挥,宣布:“开始!”
既然靳铨都发了话,众人也暂时安奈下心中的疑糊,做贼心虚的当然是惴惴不安,而问心无愧的,也乐见其成。
比武分为两部分,第一考核功夫。第二,过了考核的人,想要当组长的,相互挑战。
负责考核的是靳钊执法堂的几个手下,其中一人站上擂台,由那些保安上去跟他们对打。
王朝是子弟兵这边的第一人,由他先上去,跟考核官拆招。
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王朝脚步虚浮,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这还没开打呢,他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台下,靳司礼传来一声嗤笑:“大哥,你这个家是怎么当的啊,我听说,这个王朝在这些保安当中,算是功夫好的了,怎么像这个形样?”
靳铨也觉得疑糊,他虽然知道这些保安最出色的地方并不是武术,但也不至于此吧?
台上,王朝果然两个回合就被考核官撂倒,那考核官几乎没使什么力,但是他躺在擂台上,两眼昏花,站都站不起来了!
靳钊满脑子问号地宣布:“不合格!”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不合格,这意味着王朝要被赶出靳家去了!
这些人都是为靳家服务了数代的人,以前靳鲲鹏和靳申泰当家的时候,都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看这样势头,岂不是所有人都要被赶出去!
靳申泰的冷汗直流下来,看了一眼站在队伍中的石田。
怎么还会这样?那些花不是早就被靳司枭破解了吗?
怎么这些人表现还是跟往年一样,甚至比往年更加严重?
众目睽睽之下,石田无法跟靳申泰交流,不过他心里也暗暗觉得,可能要大变天了!
靳司礼还唯恐天下不乱,凑到靳申泰耳边说:“大哥,还是你仁慈啊,这么多年,都没把这些人踢出去!”
靳申泰耳朵里好像蒙着一层雾障似的,靳司礼说什么,他都听不真切,含糊地点了下头。
王朝被抬下来后,由其他的子弟兵上去,但是他们表现比王朝更不济,考核官几乎不需要出手,只要轻轻一个手指,就能将他们推到了。
“混账!你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如此不堪一击!”靳铨大怒,一掌拍在身边的小茶几上!他虽然让靳司枭假意让几个子弟兵输掉,但是也不需要达到这种程度吧?
如今所有靳家人都在看着,简直是丢他们长房的脸。
“爷爷,你小心一点,他们平时不像这样的,可能有什么原因吧?”付茗蕊赶紧去示好,心里也完全不明白。
往年这些人表现也不怎么样,但是却不像今天这样菜!
想起刚才靳司枭说要办两件大事,不知道是不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靳司枭喝了一口茶,神色笃定地说:“不如先看看大哥的人?”
靳申泰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内幕的。
确切地说,除了石田,并没有别的人知道。
那些人看这些子弟兵简直像烂泥一般,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很想上去露一手。
靳司枭一说话,当即有一个满脸凶相地人跳了上去。
这人还挺爱现的,双手抱拳,朝着靳铨说了一句:“老爷子,我们虽然不是靳家土生土长的家奴,但我们对靳家也是忠心耿耿的,要是我过了,请给我一个效忠的机会!”
靳铨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些人,因为靳家保安队存在的意义,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他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台上,说道:“先开始!”
那人响亮道了一声:“是!”当即跟考核官拆起招来。
众人的眼睛刚才被那些子弟兵荼毒了那么久,如今一看,当真精彩啊!
如今上台的这个人身材魁梧,跟王朝或者聂风聂云也有的一比,而且确实会点武功路数,不像一般的混混一样,只懂得用蛮力,胡打乱打!
考核官用了几个武功套路跟他拆招,都被他一一化解!
他是力量型选手,招数沉雄有力,拳脚出去,虎虎生风,便是跟他对打的考核官,也觉得手脚发麻。
五个套路一过,考核官退到一边。
靳钊略微犹豫地开口:“合格!武力三级!”
三级!
这算是比较高的级别了。
靳家考核有自己的一套,如果王朝没有发挥失常,也是三级。
“谢谢!请让我留下来继续为靳家服务!”那人依足了武人的礼仪,单膝跪下来,给靳铨低头行礼。
靳铨老而精明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用杯盖拨拉拨拉茶叶上的浮沫,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毫不隐瞒地道:“我叫向磊!原来是个退伍兵,因为犯事,是大少爷把我弄出来的。我是个粗人,有恩报恩,大少爷对我恩同再造!”
靳申泰看着在舞台上之前自己并未多留意的人,一时间心里非常复杂。
他这个人心术不正,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助人,当时帮助这个向磊,也不过是因为听说他功夫好,弄出来给自己当打手罢了!
平时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叫他们干,全没想到居然也会有人对他衷心。
靳铨想了一下,问靳司枭:“你怎么看?”原来他们商量过,本意是要把这些不知道底细的人全部清除的。
靳司枭看了看台上的人,只见他生得虎背熊腰,两眼直视前方,耿直得很,绝对不像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人。
便问他:“你是效忠大少爷,还是效忠靳家?”
向磊好像想不出这有什么区别,一时间无法言语。
靳司枭道了一声:“你先退下吧!”
向磊不知所以,也只好退下来。
接下去,靳铨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吩咐道:“自认为武力能达到三级的先上来!”
张龙赵虎以及蔡建安等人都上了台,还有外来户中也有两位,五个人站在台上,形成鲜明对比。
蔡建安这边三个人,焉了吧唧的,好像拉了好几天一样,连站着都要相互搀扶。而另外两个人,则一副硬汉一身骨气的样子。
靳司枭看了站在人群中不为所动的石田一眼,“石队长,你怎么不上?你是我大哥选出来的保安队队长,武力不到三级,岂不是说我大哥有眼无珠?”
靳司枭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到石田身上。
只见一个黑色瘦单的人影,站在阳光下,冷森森的,好像一抹黑色影子。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石田心里也有了点底,大约靳司枭是要拿他来动手了。
他面目僵硬地道:“我受伤了!”
靳司枭道:“受伤为什么不上报?”
石田道:“大少爷已经知道了!”
靳司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再说话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是靳家的代理家长,保安队是由他直接管的。
石田作为保安队的队长,受伤了并不报告给他这个家主,而是报告给靳申泰,很显然是他没把靳司枭放在眼里,而还是效忠于靳申泰!
这也暗暗说明,靳申泰手下的人是跟靳司枭对着干,这点首先都站不住脚跟了!
靳申泰着急,却还是要帮石田说好话,跟靳司枭干巴巴笑道:“他已经习惯了,是我没有告诉你!”
靳司枭理都没再理靳申泰,相信爷爷也看明白了。
靳铨果然没什么好脸色:“混账!保安队是我们靳家的力量,不是靳申泰的私兵!”
石田还挺有骨气的,说道:“那对不住了,我只效忠大少爷,今天的比武大会我不参加了,从此我在保安队除名!”
“这由不得你!你把我们靳家当成什么地方?”靳铨气得再拍桌子!
靳申泰急得团团转,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到明面上说?
石田瞄了热锅上蚂蚁一般的靳申泰一眼,心里嗤笑他还看不清状况。
可能今天过后,他这个大少爷的位置都要不保了,又何谈他一个小小的保安呢?
靳司枭凑到靳铨耳边说了一句:“爷爷,这个人身份复杂,我们等下再料理他!”
靳铨疑惑地看了靳司枭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靳司枭劳神在在,“爷爷很快就会知道了!”
接下来,还是考核武艺。
靳申泰那两个人都不如石磊能打,只拿了个二级,但是也过关了。
而张龙赵虎以及蔡建安,软胶虾蟹似的,连考核官都不屑对他们出招,以免伤了他们性命。
看见这些子弟兵如此丢人,靳铨已经完全没兴趣看下去,拍着桌子问靳司枭:“你给我说说,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如此不堪一击,通通拉出去,处死!”
还在台上的蔡建安吓得脚一软,跪趴在台上,哀嚎道:“老太爷给我们做主,不是我们没用,而是遭人暗算!”
靳铨怒道:“遭谁暗算?”
靳司枭向苏北使了个眼色,苏北知道她的戏份要上场了。
苏北落落大方地站出来,对靳铨道:“爷爷,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
靳铨心里对苏北十分不喜欢,但是之前靳司枭已经交代过了,他安耐着脾气道:“你说!”
苏北露出一个沉稳镇定的笑容,手一挥:“把花搬上来!”
靳司枭早安排好人,苏北一声令下,聂风聂云和阿三阿四便每个人抱了几盆墨罂粟,搬到靳铨面前,一字排开。
靳申泰一看那些花,遍体生寒。
而石田则给了一个不屑的目光,果然是要拿靳申泰来开刀了,看来他也讨不得好了,找个机会开溜才是!
付茗蕊十分不喜欢看苏北在这里大出风头,站出来娇斥道:“你在故弄什么玄虚?爷爷等着听答案呢?你搬这些墨莲出来做什么?”
苏北根本不理会付茗蕊,指着一排八盆花问众人:“大家看,这些花有什么区别?”
众人都伸长了脑袋,“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苏北特意问靳铨,“爷爷也看不出区别吗?”
靳铨本来就不喜欢苏北,更不喜欢感觉被她牵着走,但苏北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可惜他又看不出来!
他唬着脸道:“你有话直接说!”
关于自己的专业知识,苏北也不怯场,蹲下去,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花瓣,幽幽说道:“区别就在于……”
众人都看见,被苏北碰到的那几盆花,有两棵毫无反应,而另外六棵,她手指一碰,花瓣立即紧缩了起来……
“好神奇啊,这是不是跟含羞草一样……”有两个小辈好奇得很,也跳出来摸那些花瓣。
付茗蕊也吃了一惊,说道:“这些墨莲都是我买回来的,我从来还不知道它们这么敏感……”
苏北望着付茗蕊道:“付小姐,你确定这些花都是你买回来的?”
付茗蕊很高兴能表现自己,还沾沾自喜道:“当然!我们靳宅每年都开赏荷会,这些花都是我亲自去选的!”
苏北两眼晶晶地望着她,“赏荷会之后呢,这些花怎么处理?”
付茗蕊道:“当然是留在后院里,这些花十分美丽,而且我们靳宅买回来的花,难道还要退回去吗?”
苏北又问:“这样的状况有几年了?”
付茗蕊略想了一下,“三年吧!”她说完,又发现自己跟苏北一问一答,怎么就说上话了呢?而且话题还是由苏北引导的!
她十分不喜道:“这些花跟这些保安到底有什么关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要再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