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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txt下载

    叶铭庭正好瞧见了白羽岚放飞鸽子那一下,走了过来,道:“夫人,你这是在给谁写信?”

    她便将先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叶铭庭诉说了一遍。

    谁知男人竟然少见地没有生那秦羽的醋味,这在从前,那可是极少有的,白羽岚忍不住笑出了声,男人则是一脸莫名其妙道:“夫人这是在笑些什么?”

    白羽岚指了下他,道:“可能是感觉侯爷长大了吧。”

    男人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半晌指了下自己的,道:“为夫什么时候不是个大人?小孩能与夫人结婚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了手,狠狠地捏了下白羽岚的脸,道:“原来夫人说的是这事,为夫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今这京城中,屡次三番地出事,为夫当然也不成坐之不理,再有,夫人能有这么好的法子,为夫当然是要支持的。”

    白羽岚笑了声,道:“是是是,夫君什么时候说的都是对的。”

    秦羽来的速度格外快,倒也不是因为他多么想来白羽岚这处,全然是因为他觉着,要是用这么件事儿,能让白羽岚做些什么倒也不错,再有,他觉着若是在允许的情况下,他也觉得能够抢一抢,总比作壁上观,一点不理,一点不争好。

    “白夫人,好久不见。”秦羽突然自那庭院上空直接飘了下来,可谓是将白羽岚给吓了一跳。

    她暗自感叹,这轻功好的人,那就是与她这等丝毫不懂武功之人,那是有本质区别的啊!别人来这处,也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她要是跑这么远,还得坐马车,还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她坐在石桌边儿,磕着瓜子儿,讪讪笑了笑,道:“不久不久,那不是前几日才见过的么,我见着多多和囡囡似乎和你还玩的不错呢。”

    她都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同秦羽寒暄,没话找话的尬聊,还真是难受。

    “夫人这般聊天,不觉得累?”秦羽笑了声,那丹凤眼,格外明显,半晌,他也丝毫不注重那些繁文缛节的,直接往白羽岚对面一坐,道:“夫人今日是有事相求于我,秦羽晓得,但是夫人怎么就觉得秦羽一定是会帮夫人的呢?”

    白羽岚嗑瓜子儿的手突地停了下来,朝着秦羽定定一看,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帮那些人?”

    “他们与我都没多大干系,我为何又要帮?”秦羽自然而然道。

    白羽岚叹了口气,虽然她也不圣母,但是秦羽不帮,的确也算是正常的,她总不能逼着秦羽去做吧,再有,她就晓得,秦羽要是愿意来帮忙,定然就是要收取什么好处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心中一阵咬牙切齿,而秦羽早就看在眼里,然而却是觉得分外有趣,不晓得是因为怎么回事,他最近很有可能源于那义母给的蛊,放在了心里,看着这从前不顺眼的白羽岚,竟然也觉得顺眼颇多。

    原先傻傻的样子,现在竟然觉得可爱......

    “好吧。”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想着要怎样才能帮?”

    秦羽早就料到白羽岚定然会妥协,索性笑了声,玩笑道:“不如,夫人,你与靖安侯和离了算了,我们处处看看?可好?”

    白羽岚定定瞧了眼秦羽,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么?”

    这人,最近的脑回路,怎么总是这般清奇,她拒绝过他没有百遍也有十遍了。

    “那我就正常点同夫人说说看。”男人拿出来谈判一般的架势,道:“夫人就暂且让我也在你的铺子里生活一阵,可好?”

    这个要求么?倒也还不错,白羽岚细细思考,反正秦羽这人,要是不管他,他照旧能眨眼间就出现在你面前,管也管不住的。

    而起既然不是生活在侯府,便没什么问题,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羽岚正要答应下来之际,叶铭庭就从里边儿走了出来,朗声道:“我拒绝。”

    眼看着秦羽顿时冷淡下去的脸色,叶铭庭心情上好,他虽然是不会吃白羽岚为百姓的醋,但是这将羊送入虎口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干的。

    想到这里,叶铭庭对着秦羽发出一个挑衅的神情,而秦羽,则以同样一种眼神看向叶铭庭,二人这种眼神中,无声的较量,坐在一边的白羽岚却是毫不知情。

    而叶铭庭是个男人,自然最了解这男人心中的小九九,那留在店铺,不也就是朝不见低头见!

    在一个小厮禀告了白羽岚现在的情形后,白羽岚却是少见地反驳了叶铭庭,当下就同意了,因为,现在又死伤了人。

    刻不容缓,她也不希望再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了。

    叶铭庭神色虽然有些不悦,然而还是尊重了白羽岚的想法,但是看着秦羽那厮有些挑衅般的眼神,就恨得牙痒痒。

    半晌,三人正要坐着马车去那案发现场的时候,叶铭庭首先把白羽岚揽了过去,道:“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些,免得崴了脚。”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现在这略有些怪怪的男人,他说出这别扭的话,怎么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显然看出来的白羽岚尴尬的神色,叶铭庭最终还是收了收手,暗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般争风吃醋的愚蠢之事!竟然还表现在行为上了!

    男人轻咳了两声,道:“车夫,去快些!”以此来掩饰一些尴尬。

    秦羽今日的打扮,正合白羽岚的意,她转身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束,道:“这阵子,抓住真凶之前,你肯定会与那凶手有一个正面的较量,到时候,他或许会用些蛊毒之类的东西,你一定要小心些,毕竟,那都是些苗疆秘术,若是那人突然对你有些不同,聂青和也救不了你的话......”

    这事,到底说来,还是挺危险的。

    秦羽笑了声,完全不在意叶铭庭在场,便出声打趣道:“莫非,白夫人也是在担心秦某不成?”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我这本来就有魅力,你担心我,这一点都不稀奇。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为了鼓舞下这人的信心,道:“对,我是在担心你到时候死不死?你要是被我害死了,我怎么和娘亲交代?”

    就算是害死个阿猫阿狗,那良心也还是都会隐隐作痛的吧!

    白羽岚叹了口气,真不知秦羽这回会不会引起那个真凶针对啊!毕竟,这条件,也简直是不要太符合了!她都怀疑,那凶手,是照着秦羽的相似度去杀人的了!

    白羽岚脑中闪过这么一个想法后,立马就将之甩出了脑后,算了,她还是不要这般瞎想好了。

    三人到了案发现场,竟然是一条胡同地儿,这地方平日里,也就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处,毕竟京城的房价还是很高的,京城原住民倒也还好,偏生那些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买块房子的地儿,都得出脱掉半生积蓄。

    在布满青苔的石墙上面,又沾染了这般多的鲜血,鲜血的模样,大致能像是一个大字状,而官员收拾着的下边儿,就是蒙上了白布的尸体,看都不必看,白羽岚都晓得,这定然是像一张人皮一般,才会形成上面那种大字状,场面让白羽岚不禁有些眩晕,胃里翻腾。

    “秦羽,你要是对此案,想要有些了解,便去看看那白布下面的尸体吧,不要给我瞧着就好。”

    说完,白羽岚立马就转过了身,而秦羽则是顶着一张好奇的面孔,去掀那白布,随后便看见了下面尚且还新鲜的人皮,一向清风云淡的他,这下子,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的确,挺恶心人的。

    “若是你不能逃出魔掌......”白羽岚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你就是下一幅艺术品了。”

    没错,白羽岚将这人做成的每一张人皮,叫做艺术品,因为,那个变态,就是在精心做着这种手艺,但凡是他盯上的人皮,哪一张不是保存的格外完好?连那眉毛和眼睛形状、嘴唇啥的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白羽岚心中暗道,果然某些罪犯,就是一些心理疾病的怪癖。

    “等下,你再随我去一趟青楼吧,我得与你说说,否则,到时候,你装的倒也不像,又吸引不到罪犯,说不定,也还是把命掉了。”

    秦羽挑了下眉,道:“我有这么蠢么?”

    在他看来,只有这个女人,是最蠢的了!

    想到这里,秦羽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我说过要来抓这凶手,就一定会做的像。”

    而叶铭庭,显然对白羽岚的这个想法,也不大赞同,他皱着眉,道:“夫人你这是要去花楼?”

    “对啊。”

    “不成!”男人冷冷地拒绝了她,二话不说。

    白羽岚就知道在这路上一直别扭着的某人,一定会拒绝她。

    索性,使出她的撒手锏好了!就是要撒娇!

    “好不好嘛!”她忽然拽上了叶铭庭的袖子,眨了一只眼睛,冲他笑了笑,道:“夫君~好不好嘛!我可是为了,蜜月,而努力的呢!”

    男人神色有些松动,白羽岚就再次劝说道:“若是我不去,秦羽不晓得的话,到时候,不久白白牺牲了么?也抓不到人!还会有人死!”

    秦羽听到这句话,顿生不满,他像是有那么蠢么?感觉一直在被抹黑!



    男人似乎神色又有些变化了,而白羽岚最后再次一击道:“若是夫君不放心,便与我一起吧,这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男人答应了下来。

    在一边莫名好像是吃了狗粮的秦羽:......

    叶铭庭大多时候,对于白羽岚的撒娇什么的,那都是完全没办法抵抗的,虽然他面上,仍然会做出冷冷的样子,然而心里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三人这就在查探过尸体后,转身就开始往第一家出事的花楼那边去,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烟青色服装的男子,正走过尸体旁边,带着一种欣赏的神色,看着那面石墙,又用着那神色复杂的眼神,看向了缓缓驶去的马车。

    此时的花楼,正是人声鼎沸之时,白羽岚早在叶铭庭的监督下,换了身男子装束,此时倒是瞧起来一身简单爽落,三人甫一走进花楼大门口,那门口的老鸨眼前一亮,打量着三人着装,喜庆地迎了上来,甩着手帕,用带着谄媚的声音唤:“三位公子是要找哪样儿的姑娘呢?”

    白羽岚听见她这声甜腻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却秉承良好风度,笑着回应:“我们三人喜好不同,又有些特殊癖好,恐难找,就不必格外操劳了。”

    此时叶铭庭脸色渐黑,拉着脸将一个挂在他手臂上的姑娘给甩开,满脸不耐烦:“别碰本侯!”

    那女子身在风月场,却不是个级别高的,自然很少见过这等大客户,被这样一吼,竟然有些被吓住了,愣愣的。

    那老鸨似乎瞧出来了白羽岚是个不强硬的,一举迎了过去,围在白羽岚身边,几番周旋,弄得白羽岚哭笑不得。

    她好歹是个女子,这老鸨怎的就不去骚扰下旁边两位,就算叶铭庭脾气大了点儿,那秦羽言笑晏晏的样子,也不愿去招惹么?

    “我没兴趣。”白羽岚再次宣言:“如果老妈妈实在想弄个美人儿来,不如找个清水芙蓉般的通透人儿,最好不缠人的。”

    那老鸨左思右想,一手甩着那香手帕往下摇,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味儿,直让白羽岚皱眉头。

    看来,这一处青楼的收益不大好啊,这香,让她一个制香的人闻了,实在不舒服。

    “公子。”那老鸨突然扬了声音:“我们这儿将好还正有那么一位。”

    白羽岚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道:“那就有劳。”

    老鸨见过来窑子里享乐的,哪个不是对她们这些年老的,大吼小叫,便是年轻的,那眼神儿也是充满了轻蔑,见白羽岚这般的,自然心中喜气,答应下来,就往那楼上跑去找那姑娘,又让姑娘带三人去了二楼,找了间上好的厢房。

    那姑娘将人带到厢房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瞧着秦羽一脸欲语还休,但又用团扇遮了半边脸颊,羞红了脸,但却又是转向了白羽岚来说话:“公子们,不如,奴家也在这处侍奉,如何?”

    她眼梢含媚,白羽岚也算是瞧的门儿清,就想着找她下手是吧?

    正这样一想,那姑娘便摇着身姿走向了白羽岚,施施然就要往她身上一坐,吓得白羽岚浑身寒毛直竖,那女子娇声:“奴家就想着,公子真是奴家最近儿见过的最俊俏的。”

    说完,她侧身,是要坐下去的姿势,然叶铭庭却在下一刻,直接拦住了这女子,冷声道:“别碰她!”

    那女子显然又懵了一下,眼神奇怪地看了这两人一眼,这龙阳之好,尚且也能一同来这妓院享乐?

    那女子便用那般湿漉漉的眼神瞧着秦羽,然而秦羽只是笑笑而已,见秦羽开口,那女子有些欣喜,但转念,秦羽便出口:“你下去吧,莫打扰了我们的兴致。”

    他话语轻佻,然而显然是很受那女子喜欢,声音宛转悠扬,却又有一股子男子的清冽之气。

    那女子连忙福了个身,这就转身下去了。

    她带上了门后,白羽岚这才瞧着那关上的门,一脸意味深长地瞧秦羽:“你不用学习些经验的么?”

    只见秦羽挑眉看她,道:“经验么?天生独到。”

    那女子走了不过片刻,下一瞬,大门便又被推了开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鹅黄色罗裙的女子,环抱琵琶,显得格外娇美俏丽,白羽岚上下打量,那女子却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甚至带着一股子不属于花魁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女子一走进来,先很恭敬地福身,随后一眼是相中了叶铭庭的,然而却也晓得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好糊弄,但花魁的骄傲,倒是让她格外有一份气度,达官贵人见多了,自然晓得这玄衣男子,才是最有权力的。

    “三位公子叫奴家前来,奴家想着身无长技,只能略施拙计,便弹一曲琵琶好了。”那女子低眉,莞尔道。

    白羽岚点头,道:“那你就弹吧。”

    女子自觉走向了那最里边儿的隔间,因为是隔着一扇屏风的,是以倒是将女子的面目映衬地格外柔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古人诗词所述,诚不欺我,白羽岚暗道。

    “不是说带着来看一遍?就在这厢房里,就算见了一遍了?”叶铭庭一边嫌弃着秦羽,一边这般叙述道。

    “这是第一个受害者出事时候,经常出入的地方,等下,就只有让秦羽去摸索摸索了,这段时间,估计秦羽得经常出没这地方。”白羽岚抬眼瞧了眼秦羽,挑眉道:“记得约定。”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姑娘,在其中两个受害者死前,有过交流。

    那琵琶声突然有了短暂的停留声,片刻后,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流畅,好似全无踪迹。

    三人待着的这个厢房,有一扇对着楼下大厅的窗户,此时也大大咧咧地开着,坐在位子上,便能眺望到下边儿,叶铭庭喝了口茶的空档,便瞧见那外边突然有一道阴影从高空掉了下去,一闪即逝。

    外边儿出现一道响声,随之而来是一阵慌乱,伴随着一道女子的高声尾音极长的尖叫声。

    叶铭庭皱了一下眉头,猛地一个站起,浑身警惕,冷着脸,攥起白羽岚的手,道:“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放心,外边儿肯定出事了,你同我一起。”

    秦羽这才端了一盏茶悠悠然道:“这么急做什么?估计就是凶手发现了,被激怒了?”

    面对他这一番猜疑,白羽岚倒是难得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断定道:“你这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不过,叶铭庭还是将白羽岚给拽过去了,白羽岚一个不察,就只好跟着去了大堂前。

    只见下边儿正是一群青楼女子围绕着一小块儿地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官兵走了进来,嚷嚷着让青楼女子赶紧让开,片刻,那下边儿的景象便彻底地暴露在二人眼前,正是一具尸体。

    这样看来,方才那从上边飘下来的阴影,不就是那尸体,是有人故意把这尸体的皮,从那上边儿抛下来,引起恐慌?然而凶手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人再发现过有尸体?

    白羽岚连忙从这上边儿赶了下去,那收拾现场的官兵,显然是见过白羽岚的,此时也是端着一番屡见不鲜的态度,又见一边的叶铭庭,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正要说出名号时,却被白羽岚给制止了,若是暴露了,秦羽不也很难做?

    “楼上,快去检查一番!”白羽岚急道。

    她这般催促,叶铭庭皱了下眉,随后也想到这里,使轻功猛地一下就从这最底层的大厅,到了那四层楼高处。

    白羽岚有些心急,然而还是理智地没有爬上楼去。

    叶铭庭想着先前看见那人皮飘下来的踪迹,循着这线索,一路往那上边儿找,但那个出事地,现在仅有一个血淋淋的现场,其他什么都不曾有。

    他在那栏杆处,发现了一颗钉子,旁边用了很长的一条细线,连着这钉子,连着后边儿的房间,还有一个球状的东西,一个挂在细线上的小轮子。

    叶铭庭皱了下眉,掩住口鼻后,还是猛地一下踢开了这扇门,然而里边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桌上却又一盏茶,还有半碟糕点,以及打开了的窗户。

    他脸色一黑,看来,这人倒是逃得快!

    白羽岚在下边儿终究待不住,便让其余人收拾了现场,带着两人上来收拾上边儿,顺便能查查线索,但她终究还是不想让人破坏了现场,以免找不到一些必要的线索。

    她嘱咐了那两个上来时候的注意事项,这才小心踏了上去,叶铭庭正从那厢房里边儿出来。

    “里面并没有人。”叶铭庭皱眉,开口道。

    对着那外面街道的窗口大开,显然是走了。

    他先前有过和这凶手正面交锋的经验,这人在武功方面,根本不足他,然而用毒高超,估计这厮若真是看见他了,定然会发现他的身份,却还是在这里作案。

    白羽岚也根据这先前的线索,朝着了一遍这外边儿的案发现场,然而她发现那圆滚的东西后,却是叹了口气,道:“被害者估计已经死了很久了,这一大摊血,很有可能不会是被害者的,除非还有一个被害者,但凶手该是将人皮卷了起来,就像是麻袋一样,从那房间里用这滑轮将人给弄了出来,一旦这滑轮超过了一定的重量,这受害者的皮,自然就从上面掉下去了。”



    她这一番分析,倒也的确是在理,尤其是那几个奇怪的小器具,白羽岚眸中深邃,细思了许久后,这才缓缓同那几个官兵道:“你们去将这几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儿装起来,带回衙门,估计有用。”

    那两人连忙应下。

    正要下去之际,两人却忽然脸色煞白,随后脸色泛青,叶铭庭见此,直把女人揽入怀中,随后用袖子捂住白羽岚的口鼻,冷声道:“不要站在那门口,趁现在只是吸入了一点,离开,否则你们等会儿就和下面的人一样。”

    那两人面色猛地恐慌,而下一刻,便退了下去。

    而白羽岚先前也不是站在那门内,便缺少了中毒的条件。

    叶铭庭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颇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来,道:“那厢房里面,有那凶手离开前留下的香气,估计是什么毒物。”

    他这次愿意一直管着这件事,全然就是想要活捉那人,来解蛊。

    不过,现在倒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白羽岚点头,用袖子遮住了鼻子后,这才进了那厢房,四处张望了一遍,这才从里边儿出来,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收获。”

    然而她方才说完这句话后,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又猛地转身回去,定定地瞧着那窗户口,用手摸了下那窗台,眉头皱的更紧,回身去摸了下那桌角下,道:“他不是往窗台走的,这人压根儿没从窗台走,要么,他根本还在人群中,要么,他是从了哪条我们不晓得的地方出去。”

    白羽岚沿着那条细线一直找到屋内的某个地方,瞧见一团很大的块状物,有些像是某种转轮一般的东西,她正想着,便去碰了下那轮子,果然,是滚动的某种机械物,看来那人对这些东西显然很是了解。

    随着她碰的那一下,那滚轮转动一下后,猛地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随着这响动,那上面儿猛地掉下来一张血淋淋的面具,直直落在了白羽岚的面前。

    她猛地白了脸,直直退了好几步,却还是镇定着观察那血淋淋的东西。

    “叶铭庭!”她叫道:“你过来下!”

    身后有一道轻巧的脚步声,就这般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白羽岚也不甚在意,只听得后面的门吱呀一声,猛地关了。

    白羽岚被这一吓,猛地转过了身去,却发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吓得她心中一颤,然而面上还是足够镇定,她扫视了一圈这房间,并没有再发现别的人。

    而眼前这人,一身烟青色长袍,眸色深沉,本来还算是清隽的面孔,却显得没有丝毫生气,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她镇定了下,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伸出手,明显是想要触碰她,然而白羽岚也深知这人的危险性,尤其是这人手指上,还沾着丝丝鲜血,无一不表明,这个人就是,凶手!

    白羽岚被他逼得后腿两步,踩到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低头去看,便瞧见先前都觉得分外可怖的人皮,吓得脸色一青。

    只听见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羽岚一转身,就看见这人猛地抓过来的手掌,一眨眼,便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这下,可算是真踩到了雷。

    叶铭庭赶回来的时候,推开门,一个人都不见!他先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凶手,就是两个同伙!

    想到这里,叶铭庭赶紧下了楼,秦羽也从二楼厢房里出来了,见叶铭庭这番眉目都有些显露出着急的样子,不由上前问:“是夫人出事了?”

    他在厢房的时候,竟然没想到,那女人突然来缠他,先前分明就是中意叶铭庭的,等到他想离开厢房的时候,那女人竟然想要对他动手。

    叶铭庭脸色一冷,点了下头,冷声:“先前我中了那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凶手,是两人在协助作案。”

    他握紧拳,手臂上露出青筋,神色极冷,说完话后,转身就走。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夫人带走!

    这两人是带走了许多人,最后那些人纷纷死于非命,被做成了一张皮,现在,夫人也被掳走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若是夫人有事,他定然要将这两个贼子给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一时之间,叶铭庭调令所有京城中的暗势力,纷纷搜寻白羽岚。

    白羽岚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在异处,而且四周还算干燥,但很暗,只有微弱的烛光方能看清一二。

    而反观自己身上,却也只是被绑在了一张床上,用麻布封着嘴,手腕被反剪着到了身后给捆着,没有疼痛,显然,她没有吃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白羽岚眼睛骨碌碌地转,为何那几个受害者就直接死亡了,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被抓?难道她先前的推测都不合理?一切皆是因为这凶手分明就是个杀人狂,就算是杀人,其实也是并没有理由的?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浑身扭动着,用手去蹭那拴着她的绳索,然而还是无济于事,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凸起的东西,白羽岚眼中一亮,这里竟然有一颗钉子。

    那钉子嵌入不深,扎在皮肤上倒也没多大的感觉,然而用在磨掉这绳索来说,倒也还算有用。

    她眼中猛然升起一股子希望,就要继续动的时候,外边传来那阵轻柔的脚步声,白羽岚就停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这走进来的男子,就是先前掳走她的烟青色衣服的男子。

    她忍不住脸色一白,想要说话,然而支吾了半晌,泄了气,只祈祷这人不会突然兽性大发,将自己也给灭了才好,否则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那男子只是坐在床边,倒是也没有说起旁的话,神色木然,像个被人牵起来走的木偶。

    他就这般直愣愣地盯着白羽岚瞧,然而还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白羽岚心中哀嚎,那这样把她绑过来,究竟是在干嘛?她是哪里招惹这两位祖宗了?死的都是男子,莫非,她也要被做成一张美人皮?欲哭无泪。

    半晌,外边又传来一阵声音,一个与这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却是穿着红衣,见到这男子,还不厚道地笑了两声:“哥,要不是我,估计你还抢不回来这女人呢?”

    白羽岚更是无语,她压根儿不认识这两人!

    “唔,唔唔......”白羽岚扭动着,向那红衣男子投过去求助的眼神,若非她记得,这人应该就是那在尚书府上出现的采花贼。

    “啧啧,这小女人还挺懂卖可怜的。”那红衣男子笑了笑,打算伸手去摸白羽岚的下巴,却猛地被那青衣男子给握住了手,他总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住手!”

    “那么认真干嘛?我对这平胸女人又没兴趣。”红衣男子撇撇嘴。

    这女人不过就是长得像罢了,说不定等会儿他这大哥反应过来了,下一刻,就要把别人的皮都给扒了,现在还在这里教训他不懂规矩。

    要是在这女人死之前,不能享受一番,倒是罪过了,这么漂亮娇滴滴的一个人儿。

    白羽岚听见青衣男子的话,越发有了希望,看来,莫非她是长得有些像他认识的故人?承蒙福音。

    这样一想,白羽岚就猛地看向青衣男子,眼泪水都快要给她孕育出来了,她这般直直地看向那人。

    青衣男子沉默半晌,还是没有说话,然而却是动手解开了捆绑在白羽岚嘴上的麻布。

    白羽岚吐了口浊气,终于能说话了!

    “我觉得,兄台你们好似抓错了人。”白羽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但那青衣男子却很不满,他先前用那般很兴味的目光瞧她,然则现在却是脸色铁青。

    “两位兄台,我可是什么都不晓得,也不认识你们,不晓得你们是谁......”她正要继续说,那青衣男子面色极黑,猛地一下又将那麻布给塞进了白羽岚嘴里,差点儿让她一口气没喘过来。

    那红衣男子忍不住笑了笑:“小姑娘,还是别说这样的话,小心等会儿我大哥,把你做成......”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撕裂的动作,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和变态是没办法说清的,估计她不说,还能仰仗着那青衣所以为的身份,活的久些。

    青衣男子很明显是被气着了,登时就又往外边儿走了去,走之前还要警告一番那红衣男子:“动了她,就把你晾在树梢上。”

    红衣男子嘴角抽了抽,望着青衣走出去的背影,嘟囔道:“又不是一个人,较真个什么劲儿啊。”

    他说完,又转身打算去摸下白羽岚的脸,白羽岚猛地转过头,虽然避了过去,却把头给碰的不轻,估计头上得肿个包出来了。

    “小妹妹,瞧你还有几分姿色,若是让我高兴了,我等会儿把你放出去?”红衣男子开出诱人的条件。

    白羽岚心中冷嗤,小心下一刻就把你做成肉干儿。

    “你听到这么多不该听的,估计也出不去了,要是我放了你出去,你也找不见我们。”红衣男子轻笑。

    似乎是瞧见了白羽岚明显不信任的眼光,他凑近了白羽岚,道:“不如,在你等下被做成人皮前,与哥哥我,春风一度,如何?”



    白羽岚心中仿若擂鼓,闻到这贴近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便觉得心发慌。

    这红衣男显然对她十分有兴趣,见她对他爱搭不理,索性直接凑了上去,将绑着白羽岚嘴的那麻布给解了下来,兴趣盎然,他挑眉,笑道:“这下,可算是能说话了,我可不喜欢女人躺在床上跟玩儿尸体似的,多少还是要有点反应。”

    白羽岚甫一能说话,脸色大变,脸色难看,但终究没有骂出来。

    谁知道这变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跟你讲讲理,大哥,外边儿那般多的女子,你看啊,你掳走我的那花楼里,环肥燕瘦,什么没有啊,干嘛对我这豆芽儿身材感兴趣?”白羽岚忍住了心中怒气,佯装着扯了个笑脸出来。

    “那些不过都是烟花女子,小爷我还是对你这样的姑娘感兴趣。”红衣男子恬不知耻道。

    说罢,他便探出了右手,就要摸到白羽岚身上去。

    白羽岚心中着急,赶忙道:“等,等,等等。”

    男子显然只把她的话当做小猫挠痒了,压根儿没当回事儿,白羽岚欲哭无泪,莫非是在今日,她要给叶铭庭带上个绿帽子不成?

    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忍不住唾弃眼前这人,还真是没有女人了,竟然对着个女人就能够下手,当,当真是,一点道理都不可讲!

    红衣男子已然解开了她上襟的两颗扣子,就要往下的时候,突然一道疾风滑过,一声厉响猛地抽在的红衣男子脚边,条件反射性的,红衣男子猛地往后倒退一步,看着那抽来鞭子的一方,再好的旖旎神色都消失不见,他怒斥道:“你疯了!”

    白羽岚此时看见这剥皮狂魔,只觉得像是抱住了佛脚,看来,这青衣男对她并无恶意,至少不会如这红衣男子一般恐怖。

    红衣男子气极,指着白羽岚骂道:“她不过是个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替代品罢了,你倒是还玩真的了!哥,你是疯魔了不成,那女人早就死了!”

    “我清醒的很!”青衣男子脸色难看,对红衣男子的话置若罔闻。

    “若是你再敢做出这事来,下一鞭子,我定然抽你身上。”

    说罢,他手中长鞭一抖,划过红衣男子脚边儿的地面,猛地带出来一股劲风,直直地把红衣男给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红衣男被这样一激,拿自家兄长当也没办法,拂袖而去。

    他不让他动这女人,他去外边找乐子好了!大哥真是被那早就死了的女人给折腾地疯魔了!

    想到这里,红衣猛地踹了一脚前边儿的大门,又猛地缩回腿去,啧,这大门也和他过不去,竟然是钢铁做的!

    房间里只有那么一支蜡烛,是以白羽岚压根儿不晓得外边过去了几时,只能是浑浑噩噩,不知几何,青衣来,手上除了揪着那看起来就格外凶神恶煞的鞭子,还提着一袋子东西,他冷眼瞧了白羽岚半晌,将东西甩到白羽岚一边,道:“吃!”

    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可不能让这女人就这么死了。

    白羽岚有了能说话的权力,又对青衣没了先前那么大的恐慌感,便显得要比之前大胆些,她清了清嗓子,为难道:“可是我这手也绑着,脚也绑着,根本没办法吃啊。”

    青衣扫了她两眼,打在她身上,只觉得浑身彻骨冰凉。

    半晌,就在白羽岚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就以为这人一个不慎,就要将她给就地正法时,他走了过来,将那小袋子拿了起来,里边儿装着的,是她店里的糕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青衣掰开一小截糕点,就往白羽岚嘴里喂去,她自然不会傻到绝食,否则,还没逃出去,就先交代在这里了。

    青衣一喂,她就张口吃,看他的神色,虽然最初冷冷的,现在却是要好了许多,这让白羽岚越发断定,她的命,一时半会儿的,还是出脱不掉的。

    “唔。”白羽岚给哽了一下,抗议道:“没水喝,我这么吃,会被噎死的。”

    男子一愣,随后冷嗤道:“还给你惯出毛病来了,要吃便吃,不吃就等着饿死了风干做成人皮。”

    白羽岚心中憋气,不过还是强硬着没有说话,青衣喂给她的糕点,她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青衣却还是去一边倒了杯茶水,给她灌了下去。

    这下,白羽岚总算是吃完了整个糕点,道:“我吃饱了,不吃了。”

    男子放下那小袋子,就要往外边儿走去,白羽岚看着这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心下一沉,道:“诶,你别忙走。”

    青衣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我想知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做你心上人的替代品,一直圈养在这里吧?”白羽岚试探道。

    只要想到被圈养这件事,她就有一瞬间觉得脊背生寒。

    青衣那抹子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狠狠地带上了门,徒留白羽岚一人留在原处,顿觉惊悚。

    也不知道叶铭庭现在怎么样了?晓不晓得她被劫持了,还是,他以为她已经死了?想到这里,白羽岚叹了口气,真是不幸。

    这两兄弟,竟然喜欢做出来这么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场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羽岚凭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四处扫视了一遍,还是空旷得很,无他物。

    “侯爷,有一丝夫人的踪迹。”一个死士进了书房,禀告。

    叶铭庭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说。”

    “先前侯爷说的那具突然出现的女尸皮,的确不是夫人,经过我们侯府专职的医师检验,的确有许多地方是伪造的,而夫人那日消失的地方,我们查验许久,发现一种香,这材料,估计一般地方,是根本制造不出。”

    叶铭庭脸色缓和许多,让那死士退了下去,白羽岚消失虽则才不过一日,他却觉得如隔三秋。

    他方要去那大理寺,带出自己的将士,拿卷宗,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在半途中,遇上了急急忙忙赶来的纳卡,她神色匆忙紧张,又带着一股子轻微的歉意,叶铭庭尚且还有一丝疑惑,纳卡就直直地朝着他问出了声:“侯爷,夫人失踪了?”

    叶铭庭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这在京城中已然不是什么秘密,纳卡晓得,倒也无可厚非。

    叶铭庭见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便问道:“你是有关于夫人的线索么?”

    不过一日,他的神色已然有些憔悴,却被那一股凌厉掩盖。

    纳卡脸色歉意越发深,她纠结道:“近日以来,京城连番出了几回事,我原先以为是同我没什么关系的,但现在,我觉得,那始作俑者,应当是我们央国的人,我来这边的时候,晓得有央国境内的苗疆蛊师一同来了徽朝。”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祸及夫人,实在是让她心中难安。

    “央国人?”叶铭庭反问,负手而立,冷声:“既然是你们国家境内的人,你定然也有些指挥的权力,若是夫人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估计我们交好的友谊,也会依稀破灭了,若是你还觉得夫人对你尚且有情谊,便伪装了身份,权且同我去大理寺一遭。”

    纳卡点头,正要应允时,不曾想,令羽安也在这时候跑了过来,显然对纳卡要去徽国的大理寺很不满,然而最终还是拗不过纳卡的意见,终究是随了纳卡的意思。

    白羽岚躺在那张床上,已然有三日了,她都不晓得,这期间,青衣进进出出,似乎连那红衣都被他赶了出去,反正,她是没再见过那红衣。

    这两兄弟长得极像,她左右打探了一下,这才晓得二人竟然是双胞胎,若非青衣实在太过冷,红衣又太骚包,她还真要分辨的不清楚。

    她被这样绑着,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

    “青衣。”白羽岚在青衣又一次带了饭菜进来后,这样唤道:“我想了想,觉得这被绳子捆住的手,有些血脉不活络,好似有些瘀血了。”

    自打她上次叫过一次兄台,被青衣直接用麻布给封住了嘴后,她便学的聪明了,就按着青衣自己说的外号,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儿。

    免得再次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她这般里外暗示性的话语,青衣却是浑然不理会,早就能看出白羽岚做的小把戏,不过,他还是将白羽岚的手掰过去瞧了瞧,毕竟捆了三日了,淤痕和淤青,定然还是会有的。

    青衣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般舀了饭菜,给白羽岚喂饭。

    白羽岚一边嚼着,心里憋屈,若真是这样绑着,别说能不能逃出去了,这样子,与瘫痪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一直这样被绑着,手脚最终都是要废了的,指不定还要粗上几圈,就和瘫子没区别了,你看,这才三日,就肿了。”白羽岚争取咧嘴笑了笑:“再说了,我这也不是没办法逃出去了么?”

    细思下,她又补充了几句:“我也不晓得出去的路,本来也没多少力气,手脚又给绑的淤青了,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呢?”



    青衣再次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神情却有些松动。

    她又鼓动了几句,青衣总算是松了口:“每日里,给你放上那么一会儿。”

    白羽岚心下松了口气,就算是放上那么一会儿,她都能知足了。

    “好。”白羽岚应下,双目总算是泛了光,与这几日总是忧思重重的样子,大不相同。

    青衣眼底含了抹笑,给她喂完了饭后,就将她手背、脚背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白羽岚被这绳子给勒了三日,初初能活动的时候,却还是动了下,就酸软地垂了下去,她心中一片唏嘘,若是真被绑上个半月,早晚得废了。

    “多谢多谢。”白羽岚面对青衣如炬的目光,讪讪笑道。

    在这等人面前,可得是不能青衣露出怒容的,不就是现代医学上阐述的狂躁症么?稍微刺激到了,受害者还是自己。

    “听话点,否则,我还得将你绑回去。”青衣嘱咐道。

    今日算是她几天比较听话,配合地吃饭,所给的奖励。

    青衣今日在这里,照旧是没待多久,不过他今日带过来一件衣服,让她在他下一次回来前穿上,是一件鹅黄色的衫子,料子摸起来格外柔软,做工精细,格外明媚,少女感格外强。

    白羽岚撇撇嘴,她晓得这青衣估计是将她当做谁来玩收藏的,不过,她可不喜欢这少女感十足的衫子。

    她将那衫子猛地一下扔在床上,又趴了回去,叹了口气,她已经有三日不曾见过阳光了,然而上面却还是没人发现过她。

    殊不知她在这里待着的这三日,整个京城里,早就被叶铭庭搅得天翻地覆找人。

    “噔噔噔。”

    她听见似乎头顶上,有些脚步声,这可是之前并没有发现的,她又滚到床里边儿,仔细地听了听,那声音还在。

    有人在上面!而她待着的这处,可见就是一个地下室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羽岚眼中滑过一抹欣喜,那上边儿走路的声音,突然又消失不见了,白羽岚连忙下床,心中着急,若真是叶铭庭派出来找她的人,会不会就此没发现她。

    她跑到那墙壁跟前,用食指在上边儿轻轻敲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现实,立马又换了身行头,试了试去够着那上边儿的天花板,这才猛地甩了一只鞋子到上边儿去,在那天花板上砸出来一道声响,上边儿的脚步声又突兀地重现了。

    然而不待她再做一步,青衣竟然猛地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她手上的那双绣花鞋,少见地黑了脸,冷道:“果然是不该给你更多的自由。”

    他方才发现上边竟然有人在搜查,这就又转了身回来,可没想到,他一下来,便发现早就打算离开的影卫,又折了身回来,而一切始作俑者,显然就是白羽岚。

    青衣大步走到白羽岚跟前,一只手猛地提起了她,掐住她的脖子,白羽岚本就没了多少力气,又被这样掐着脖子,已经快要缓不过气来。

    青衣红了眼,就要将白羽岚置之于死地。

    然而看着白羽岚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的样子,眼中闪现出一抹狂暴的慌乱,手猛地缩了回去,白羽岚随之掉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咳嗽。

    估计在这男人的控制下,先前发现过异常的人,也走了,白羽岚心中叹了口气,时不我待。

    青衣显然没觉得自己是有什么错处,见白羽岚捂着胸口咳嗽的厉害,容颜苍白,他便走了过去,蹲下身将白羽岚揽了过去,喃喃道:“纤纤。”

    白羽岚心中冷笑,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青衣在这里念叨着纤纤了,估计她就是第二个纤纤姑娘,最终要死于这人手中。

    他将白羽岚抱起身来,轻放在床上,缓声:“纤纤,我也不是有意的,是你不太听话。”

    若非白羽岚见过青衣三天两头地发作一次,指不定给吓死,她严重怀疑,青衣就是得了双重精神分裂症,一会儿转换一个人格,一会儿换一个。

    “纤纤,你可好些了。”他又给白羽岚喂了杯水,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询问。

    若非是先前那狂暴的一面,恐怕不见他本样的白羽岚,就要被这温柔的假象迷惑,还能以为是个好对付的。

    每次狂暴过后,就是一脸自责地叫人纤纤。

    这厢,叶铭庭再次收到所有手下的情报,然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的他已然丢失了先前的耐心,将桌上的摆件儿,一个勃然大怒地全然拂到对面上,走到庭院中,又拔出了腰间佩剑,往那柳树上猛地砍上几刀,一道‘咔擦’声音细下,柳树轰然倒下。

    跟在一边儿的凌锦忍不住退了半步,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性情格外狂躁,站在一边的他,岂不是也要被殃及?

    “废物!”叶铭庭怒骂,蹬着一双墨色绣流云纹长靴,狠狠地踢在另外一株桃树上,再次骂道:“通通都是废物!当初是怎么把你们给培养出来的!”

    十二退避在一边,不知该不该上前,就在他犹豫的这一下,凌锦突然施了下内力,一个助推,十二便滚到了叶铭庭跟前,看着站在叶铭庭后边儿的凌锦,不可置信!

    身为同行,竟然要把他推出来当做侯爷的出气筒,当真是欲哭无泪!

    十二对上了叶铭庭皱着眉,冷面冷眼的样子,心中哀戚,面上恭敬道:“侯爷,今日我们发现一处异样!”

    叶铭庭显然有些不耐烦,一个上午了,送过来的消息,全部都是些没用的!

    “今日我们还找到了一处猜疑的据点,在到那处的时候,地下有声音传上来,还不止一次,有人在敲墙板,不过,我们有些担心若真是夫人所为,贸然进去,容易对夫人不利,就未曾更深一步。”十二一口气念完。

    忽然,十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下面敲击出来的声音是这般的,若属下没曾记错,这频率就是侯爷当初交给我们的暗号之一。”

    说罢,十二还比划了一下,弄了个木板,在上边儿有节奏地敲击出来一道声音。

    叶铭庭脸色陡然一变,这声音在当初,确是他交与白羽岚的其中一个招式,在她遇上了困境时,用这声音,来辨别是敌是友。

    十二说的没错,若是那个剥皮狂魔一同在下边儿的话,白羽岚一旦被发现,就只有落得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果。

    思及此,叶铭庭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他冷声吩咐下去:“多派些人在那里守着,不要让人发现了,若是被那凶手发现了,把夫人带走了,为你们是问。”

    话说到这里,十二连忙领了命令前去那宅子跟前守着。

    纳卡提供的法子还算有效,她先前有养着的小宠物,最是喜欢那种香,而两个凶手身上则都有这种香味,用她养的鼠,就可以追踪到,而那处宅院,便是她发现的其中一处。

    青衣对白羽岚又多了个心眼儿,虽然不至于还一直将她给捆绑着,毕竟容易导致皮下组织坏死,的确对身体不好,不过,他换了个法儿,但凡白羽岚被放了手脚的那小会儿,他就不会出去,得在那儿守着。

    白羽岚被这样监视着,压根儿没办法想出什么法子,一时之间,心中也是一阵郁郁。

    她穿着那件青衣准备的黄衫子,浑身还是不舒服的紧,若是过了今日,便是第四天了,她尚且还没办法洗个澡,果然,只有在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了的时候,才会有空闲去想些这些其他的东西。

    “那,那个,青衣?”白羽岚支吾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去洗个澡的。”

    在男人渐凉的眼神中,她连忙补充道:“你看,我若是不洗,岂不是将你给我的这件衫子也给穿地脏了,再有,这头发也油腻腻的,定然十分恶心。”

    青衣嗫嚅了下嘴皮子,皱着眉道:“你这愿望,还是能帮你达成的,记得听话点儿,否则我直接将你弄成肉干,免得还在这里想着逃跑,怪麻烦的。”

    他这话可不像是说说而已的,白羽岚看着青衣那冷然的目光,油然而生地打了个冷颤,讪讪笑道:“肉干儿哪里有真人好,那毕竟是死物了,我还是个大活人,还能说话还能笑。”

    说罢,她还讪讪地笑了笑,虽然晓得很假,但总比哭好。

    见青衣那股子杀意从眼底退了下去后,白羽岚才疏了口气,与这男子打交道,实在是难上加难,就连说话,都得斟词酌句。

    她心底不忍吐槽,若非是长成了这副模样,她才不想要认识这人。

    青衣走在前边,白羽岚便唯唯诺诺地跟在后边儿,压根儿是不敢出气的。

    这长长的一条道,倒也不晓得他挖了多久,正看见了光亮,白羽岚以为自己要走出去的时候,青衣突然猛地站在了那光亮前,将白羽岚堵在了后边,冷声:“回去!”

    白羽岚尚且一头雾水,然而她还没动,便被青衣一下给推了回去,他毕竟是练过的人,使了这么大力,白羽岚跌到了地上,扶着腰,心中暗骂。

    这人究竟又是在闹哪样啊!

    恰好在这时候,外边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越发激烈,而门口的光亮也被青衣随手关上了,白羽岚却还是不愿放过这机会,朝着那光亮处冲出,却有一片浓雾弥漫而来,白羽岚连忙捂住了口鼻。

    这是青衣那最拿手的蛊虫之毒物。



    白羽岚一怔,反应过来,却还是要往那外边儿冲出,却不料,青衣竟然又从那大门外倒退回来,顺便关上了门,砰地一声,她悚然一惊之际,青衣则拽过她,绕到她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阴狠道:“想跑?”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却是格外肯定,并且似有迁怒之意。

    白羽岚暗道不妙,然则一时之间,也无法反抗,只能将将抓着他箍紧她脖子的手,哼声道:“青衣,我不是真的要跑,我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青衣显然是并不想听她这般胡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实话告诉你,外面儿那个跟我打斗的人,的确是你的丈夫,不过那又怎样,他可没办法到这里面儿来。”

    白羽岚心中暗骂这个疯子,面上却不显,只静静地不说话,不刺激这人。

    青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已然渗出来鲜血,没想到上一次也没制服地了那人,这次竟然还敢过来。

    他随手按住了墙壁上一块砖,随着他轻轻往里边儿一推,那砖头立马就往后退了进去,青衣拽过白羽岚往里边儿走,而眼前的一条本是平凡的小道,竟然多出来许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白羽岚脸色一冷,浑身寒意冒了上去,这里面是有机关的。

    难怪青衣将她单独留在屋子里,倒也放心,思及此,她不免十分担心叶铭庭,若是他贸然进来,岂不是......

    青衣拽过白羽岚已然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另一方面,叶铭庭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将这个大门口给打开了,狭长昏暗的一条隧道,只有着昏黄的烛火在摇曳。

    叶铭庭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就打定了主意要进去,而他显然对这条小道充满了警惕,并不会因为心急就立马进入。

    他丢了块石头进去,闻此声响,里面很快就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那石子儿落地处,已然扎上一大把箭,若是个人站在那处,恐怕早已出事。

    想到这里,叶铭庭的脸色不由得再难看了些。

    他手一挥,道:“里面恐怕不仅仅是这一个暗器这般简单,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本侯一人前去尚可。”

    然而众人哪里敢让叶铭庭一人去,连忙劝道:“侯爷,里面如此危险,您一人去,尚且不妥啊!”

    叶铭庭冷面道:“莫非,本侯是要亲自看着自己的夫人死不成?”

    “属下,愿意代替侯爷去,侯爷身份贵重,不能不顾大局!”凌云突然站了出来,半跪下行了个礼道。

    凌云的武功在整个大陆上,都是佼佼者,若是让他去,倒也不妨事,然而叶铭庭还是皱了下眉,夺了侍卫的佩剑,便亲自进了那隧道中。

    众人惊,里面传来叶铭庭的声音:“把外面守好,不能让另外一个凶手也进来。”

    方才与他进行搏斗的,就是上次那个被他打伤,已然快要死了的青衣凶手,然而却还有个红衣的,武功尚且不在青衣下。

    他对付起来青衣,既然是绰绰有余,就不能让红衣来助青衣一臂之力。

    众人无法,只好在外应答。

    而与此同时,叶铭庭却是一路如破竹之势,那些技巧、机关通通没有困住他,青衣先前掌握一切的淡然神色,开始有了一丝裂痕。

    他在最里面的一处隔间中,从那处,却是可以看见叶铭庭现在的作为,白羽岚被青衣胁迫着,自然也能看的清楚,她的心都随着叶铭庭现在的举措一惊一跳的。

    这番,叶铭庭又避开了一排暗箭,过了下面突然显出的洞口,惹得白羽岚又是一阵心悸,还好,他没事。

    这青衣也还真是耐心,能在这么一条直直的通道里,弄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机关。

    叶铭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条通道恐怕已经快要走到尽头,思及此,他便站在原先那位子,先洞察了一番四周,冲里边儿喊话:“青衣,如果你将我的夫人放出来,本侯尚且不管你的下落,这一回,就当放过你,至于大理寺那边,到时候你要是被抓了,就与本侯无关。”

    他从前哪里还同什么罪犯谈过条件,说杀便杀,丝毫不带眨眼的,然而此时,却是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对于富人的安全,他没法漠不关心。

    熟料,青衣听见这样一番话,仍然是无动于衷,他丝毫没有放过白羽岚的想法,反倒是挑衅道:“你要是能走进来,也是本事,不过,就算是你找到我了,我也会和你的夫人同归于尽。”

    白羽岚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青衣,果然是疯魔了不成?竟然还想着和她同归于尽,她可不想和这男人同归于尽。

    青衣这般说着,钳制在白羽岚脖子上的手,又用了些力,听见叶铭庭那边还没有回应,他再次冷声:“怎么?不是特别想将贵夫人救走么?有本事,就拿她的性命来做赌注吧。”

    叶铭庭脸色有些难看,又往前走了一步,提起手上的一盏灯,往里面照了照,道:“那你究竟是要怎样才愿意放人?我夫人与你素不相识,你就算是囚禁了我夫人,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谁知青衣却是越发地疯魔了,他怒道:“什么素不相识,分明就是纤纤姑娘!”

    白羽岚心里咯噔一声,估计是青衣的心魔又上来了,她忍受着青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发用力,伸手上去,狠狠地拍击着青衣的手,脸色涨红,压根儿说不出来话,却是一阵子剧烈咳嗽。

    她支吾着的这两声,在外面的叶铭庭显然是听见了,只听得他急声道:“夫人?夫人!”

    他这一出声,便打断了青衣,青衣猛地一个回神,缩回了手,瞧着白羽岚半晌,自此怔愣,白羽岚见他发愣,脱开桎梏后,连忙扶着脖子,往前边跑。

    她先前是被青衣给弄进来这里面儿的,她能找得到出去的路,叶铭庭现在所站着的距离,其实离她并不远,白羽岚朝着那外边的路,就要用尽全力地往外跑去,然而方才跑到一半,青衣就已然从那种状态清醒了下来。

    叶铭庭在那头自然也能听见这动静,使了轻功朝里面奔来,与此同时,青衣也朝着白羽岚,五指成爪过来。

    白羽岚管不得这些,只满怀期冀地朝叶铭庭而去,而青衣那手碰到白羽岚后背,即将穿透白羽岚胸膛之际,白羽岚却是在见到叶铭庭后,突然回过身看了他一眼,青衣怔愣,本是滑过她后背胸膛处的手,却是停留在她的胳膊上。

    两只手一同抓住了白羽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夫人!”

    “纤纤!”

    叶铭庭就要与青衣动手,而青衣仍然是不肯放过白羽岚,甚至隐隐有同归于尽的念头,然而就在此时,那道红衣再次出现,一把拽过了青衣。

    红衣先前玩味不羁的面孔,在看向白羽岚之际,滑过一抹杀意。

    青衣红衣的武功自然是比不得叶铭庭,二人最善用蛊,而这次叶铭庭却是有备而来,带着佩剑,红衣也不敢同他硬上。

    他拽过青衣,道:“哥,你醒醒!这不是纤纤!”

    青衣却还是不理会他,反而是用着那空着的一只手,同叶铭庭对打,然而很快就落了下风。

    叶铭庭冲红衣挑衅道:“你将你哥带走!今日我就当是武力不足,尚且不能将你们抓到衙门里去。”

    红衣见青衣现在越发不受控制的形势,他本是落了下乘,却是突然武力倍增,而那成爪的手,也变成了淤青色,红衣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灵思一动,突然自怀中拿出来一盒子药粉,猛地冲青衣撒了过去。

    “哥,对不住了!”红衣这般一说,青衣就有些站不稳,倒了下去,红衣搂过青衣,从他们的反方向逃出。

    叶铭庭也无暇前去追逐,因为白羽岚也在那药粉发效的时候,倏然昏了下去。

    他抱过白羽岚,,神色之间,不掩其焦灼,连忙从这隧道中出了去,看向仍然是未变的部下,心中一闪而过有疑惑,原来,这条隧道里,根本是有几条出口,联想到先前青衣的举措,他脸色一愣,或许,这连那青衣都不晓得。

    这红衣,看来,是心思玲珑。

    此时的侯府中,总算是迎来了三日以来的唯一一次平和,他们的侯爷,虽然只有三日心情不大好,乱发脾气,然而他们却是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羽岚,双眼微合,呼吸平稳,他再次询问:“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么?”

    “确是。”聂青和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夫人只是身体微恙,不过是因为先前不小心吸入的迷香粉末有些过多了而已,开些药服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好。”

    叶铭庭听他确认了几番后,总算是放宽了心,他可算是没有忘记那个青衣男子有多么疯狂,总想着和夫人同归于尽。

    “不过,这件事情,也太过离奇了,听你说,那个青衣男子的面孔,夫人见都没有见过,那人怎么会突然掳走夫人?听那纳卡小公主说,那两人是来自于央国的,既然是央国,就越发同我们徽朝没多大联系。”聂青和拧眉道。



    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叶铭庭想到先前那青衣对白羽岚的称呼,便将这件事同聂青和说了。

    “那青衣男子,一直在重复着叫夫人纤纤,然而夫人的确没有过这名字,就算是六年前,夫人的小名,也断然是没有这名字的。”

    叶铭庭坐在白羽岚床边,脑海中又回现出一件事,道:“我记得,那青衣似乎时不时就会发狂一回,在同我打斗的时候,突然功力暴增,在钳制夫人的时候,似乎也有过失控,否则夫人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往我这处跑。”

    听到这里,聂青和不由得皱了下眉,功力突然暴增?那不就是只有两种情况才能发生这局面么?

    他突然有些心急,道:“武功阴邪,莫非是突然练了邪功,或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不等叶铭庭回答,他又连忙道:“侯爷,你先前是用哪只手同那人搏斗的?”

    叶铭庭不懂他干嘛问这个,但显然很重要,回想了一下,将左手给伸了出来,道:“应当是这只吧。”

    聂青和连忙将他这只手的袖子给撩了起来,嘴上说着‘冒犯失礼’一类的话,仔细看了片刻,下结论道:“侯爷,那人估计是练了什么邪功。”他脸色猛地凝重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叶铭庭的手臂上,已经显现出来了一排淤青色,先前抓在他手臂上的那处印子,变得格外明显。

    五抓成钩,正好是这么一个图案。

    “侯爷,您先别动,我给您针灸一番,这种阴邪功夫,就担心会让人心脉受损。”聂青和这般说着,又拿出了怀中的针灸长褡裢。

    他取出了好几支长针,一针针地,扎在了叶铭庭的胳膊上,果然,先前那印子消下去一点。但看着还是十分骇人。

    “这阴邪功夫,估计是要将人身体里的活气给逼走的。”聂青和收回银针,想了想,跟叶铭庭阐述道:“那人估计也是练了这种功夫,所以心智也会有些失常,如果侯爷您与他动手久了,恐怕于您不利。”

    叶铭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如果方才那红衣不来,估计我还真得交代在那儿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先前那人的确是没有什么生气,整张脸都是卡白的,身材也是萧条得很。”

    两人正这样说着,突然听到床榻上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白羽岚脸色苍白着,缓慢睁开了眼睛,看见这熟悉的装潢,以及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心里那道恐惧感猛地就松懈了。

    “夫人,你醒了。”叶铭庭欣喜着将她扶了起来,又给她喂了一盏茶,白羽岚咳嗽着将茶水喝了下去。

    她呆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三日,此时突然得见阳光,心中不免有些暖融融的,不过,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手腕上的那种淤痕,却还是没有消失。

    “嗯。”她轻轻地应了个声。

    男人眼中迸发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

    半晌,他也只是将一切付诸于一笑,道:“没事便好。”

    白羽岚此时也瞧见了他手臂上那一长串的针,有些心悸,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先前在和那人打斗的时候,被他所伤?”

    她这般一声声地询问,倒是让叶铭庭心里暖了下。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而已。”他淡淡地笑了笑。

    “先前,那人将你抓去,夫人便将你晓得的事情,同我说一下,可好。”

    白羽岚便将被抓之后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都娓娓道来。

    事情清楚明了地交代干净了后,聂青和也撤了叶铭庭手臂上的针,此时他胳膊上的那种淤青色,显然已是好了许多。

    不过,京城中事倒是传播地挺快,白羽岚现在安然无恙地回来,竟然也惹得不少人前来府上拜访,人人争相要做第一个。

    叶铭庭便替白羽岚拒绝了许多帖子,而白羽岚也断然没想到,徐青灵竟然也能拜访道府上来,这是嫌她活的还不够长么?

    徐青灵是没有递过拜帖的,所以,叶铭庭自然也没有回绝过,再者,徐青灵仗着自家身份,直接赶来了大门口,要求见,偏偏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名头,说要绑着大理寺查案,倒也算是个本事。

    白羽岚瞧见徐青灵同那大理寺的主簿一起进来,顿时就没了好心情,叶铭庭显然也是瞧出来了的,只打算着将人打发了,早早了事,免得夫人心情不爽利。

    “夫人。”徐青灵见着白羽岚的第一面,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听闻夫人这次能平安归来,青灵很是替夫人高兴。”

    白羽岚嘴角一抽,她瞧着这徐青灵现在一边瞟着叶铭庭,又一边同她恭敬讲话的模样,觉着,她估摸着是希望着她早点儿去了才是。

    “自然自然,本夫人倒也挺高兴,徐姑娘不是说要协助主簿前来了解事宜么?”她突然出声。

    徐青灵这才佯装有些失误的模样,缓缓退到了一边,道:“正是如此,主簿大哥想要同夫人了解了解......”

    她话才说一半,白羽岚便摆了摆手,道:“长话短说,主簿大哥便过来记下吧。”

    主簿这才上前来,瞧见白羽岚这模样,一副公事公办,严肃着脸,将她说过的话,全部麻溜地记了下来。

    “侯爷和夫人既然都见过这个凶手,为了避免京城中再有人出事,可否请侯爷和夫人为大理寺画上一副这罪犯的画像,也好方便大理寺寻找出凶手,可好?”

    主簿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倒也合情合理,不过白羽岚却是对丹青水墨一窍不通,眼巴巴地往叶铭庭望去,男子脸色缓和,笑了下,道:“既然夫人希望,本侯就将那人画出来,不过那个凶手武功不太行,但善用毒,药理,若是真出了这画像,估计也会用人皮制的面具再次作案,断然不能以此前去抓人。”

    他这般警告,主簿连忙告是。

    叶铭庭便唤来了小厮,拿出来笔墨纸砚,大手一挥,两副人像便豁然映然纸上,栩栩如生。

    叶铭庭停笔,把那毛笔给搭在砚台上,将这宣纸递给主簿,道:“左边的是青衣,右边的是红衣,不过那红衣极为狡诈,所以,我也说不清楚红衣在我面前的,究竟是否是红衣的真面容。”

    主簿点了头,应了声是,再几番感谢后,便要离开,而徐青灵显然不想这么早就走。

    就在这时候,庭院上空,突然飞下来一人,红衣翩然,生的好生俊俏,白羽岚见这张脸,早就见惯了的,一时之间,倒也没什么意外,然而一边的徐青灵,却是显得愤愤不平了起来。

    只见她盯着秦羽看了好半晌,这才顿觉失礼地将视线收了回去。

    而在秦羽走进来之际,徐青灵也是没再一直盯着叶铭庭看了,反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秦羽身上。

    白羽岚心里却是门儿清,想不到,徐青灵其实就是个颜控,估计是秦羽的模样,的确是太过于精致,若非她见多了,第一面,却还是会有惊艳的。

    叶铭庭与秦羽的气质浑然不同,她还是更喜欢自家丈夫一些。

    主簿很是懂本分,冲叶铭庭点了下头,道:“侯爷,那草民就先退下了。”

    叶铭庭摆摆手,示意,徐青灵却是脑子一抽,突然出声道:“夫人,我在府上还拿了许多东西,想要给夫人送过来,夫人经此遭一大劫,得好好补补,等下,便让我丫鬟回府上拿。”

    说着,她又转向主簿,道:“主簿大哥,麻烦您先走一步了。”

    主簿退下,而徐青灵却是找了这么个由头留了下来。

    白羽岚乏力着,倒也没那个心思反驳,便任由她在这处待着,正好或许有好戏可看,解解乏。

    秦羽瞧见白羽岚这模样,反倒是笑了出来:“夫人,您平日里吃的那些,估计都在这时候给弄掉了,也算是大难之中的福气了。”

    白羽岚却是被他给气着了,这人来这儿,不光一点子关心的话没有,反倒还能来嘲笑她了?实在是,实在让她咬牙切齿。

    “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就请你退一步了,我现在可经不起你这折腾。”说着,白羽岚突然拽过叶铭庭,道:“你看这娘家的人,竟然还欺负我。”

    叶铭庭扫了秦羽两眼,道:“先前让你能暂时住在夫人的店铺里,现在看来,你还是适合回你的谷里。”

    秦羽看着这夫唱妇随的两人,心中一片无语,要知道叶铭庭好歹也算是个权势一方的侯爷吧,怎么在他这莫名的未婚妻这里,就变得如此幼稚。

    他正要说话,徐青灵却是突然开口了:“这,这位公子。”

    秦羽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他先前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视线,不过这种追逐他容貌的人,实在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公子,我,我想晓得公子是哪里人士?”徐青灵吞吞吐吐道。

    但面上那阵子微红的娇羞,早已将她心中那千肠百转的心思泄露出来。



    秦羽却是丝毫旖旎心思都没生出来,反倒是有点子厌恶她这般行为,那些觊觎他容颜的人,早被他解决了,但碍于这女子身份 ,秦羽只是撇了撇嘴,嘴角一牵,答道:“是夫人娘家人士。”

    白羽岚在一边儿憋笑,见秦羽此时脸色难看,虽是笑着,风华难掩,然而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徐青灵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瞧见秦羽似乎是有些不喜,越发有些支吾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倒也也有些说不出口,便央着白羽岚的身份,攀亲道:“我一直很佩服夫人的行事作为,只是一直不曾言说,未曾想,夫人竟然有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亲人。”

    白羽岚莫名就受了这么一个身份,她何德何能,是又莫名受了这徐青灵的仰慕?要知道,这徐青灵平日里可算是不一般的清高,就算是想要得到叶铭庭的青睐,尚且都没做出来什么实质性举措。

    秦羽笑而不语,并不太想搭理这女人。

    而徐青灵派回府上去取物什的丫鬟,也早早地回来了。

    只见那小丫鬟身后又带着两三人,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边儿摆了许多上好的药材等等,送来的其他装饰品也不是那金银等俗气之物,比如水墨丹青一类。

    白羽岚心下叹了声,其实她倒是还比较欢喜那些俗气之物的,即便是换算成银子,也错不了,毕竟是很保值的东西。

    徐青灵示意那丫鬟呈上来,笑着道:“这些都是我的一些心意,虽然青灵晓得侯府业大,单是夫人的铺子就有许多,不过,这都是父亲收集起来的药材,料想,也是有用的。”

    还不待白羽岚开口,一边的聂青和倒是替白羽岚应了下来:“把这些都拿进仓库吧。”

    白羽岚嘴角一抽,瞧了聂青和一眼,最终撇撇嘴:“那就多谢徐姑娘了。”

    她笑了声,然而仍然有些苍白无力,突然又咳了声,叶铭庭这下有些心疼了,连忙扶过白羽岚,冲徐青灵吩咐道:“夫人身体不大好,徐姑娘送了这礼,本侯记下了,不过,夫人尚且还要看下情况,侯府中姑娘久留倒也是为不妥。”

    徐青灵哪里能不明这话中之意,只是眼神又很长一个拉锯地停留在秦羽身上,最后还是冲出口询问:“不知公子家住哪里?青灵可以去拜访么?”

    秦羽淡笑了声:“既然姑娘能在这里见着我,那也算是一种缘分,只不过,地方,却是不能透露了。”

    徐青灵明显有些失望,随后还是带着她的几个丫鬟缓缓离开。

    然则,本是歪在床边的白羽岚却是精气神好了些,笑着道:“没想到,那徐家姑娘倒是颇为喜欢你这般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秦羽其人,面上便是笑的灿若桃花,指不定心里都能镇定自若地盘算着怎么搞死你,与她夫君可也是完全不同,夫君既然身为将军,带领自己的将士杀遍四方,也算是保家卫国,只是他面虽冷,待她的心思,却是格外热络的。

    思及此,白羽岚轻笑了一声,道:“不过,还是我夫君这般的好,但是那徐青灵这阵子估计也不会盯上夫君了,倒也算是个好事。”

    她这般自言自语的,颇令叶铭庭有些愉悦。

    “本侯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真是给了面子就蹬鼻子上脸的性格啊。

    聂青和因为得了那少见的药草,早早地便跟着收下礼品的绿意一起,去了仓库,而秦羽显然也有些不悦,但随便在这儿找了个位子坐着,就在叶铭庭对面儿,他喝着丫鬟泡上的江南烟雨里的新茶,倒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懒懒道:“那两个凶手,这几日里,也没有来找过我。”

    他都在那花楼里待上了好几日了,都没瞧见什么可疑人物,便是那次烦他的清水芙蓉的花魁,也被押了,还是问不出个什么话儿。

    不过,红衣倒是又夜采了几家姑娘芬芳。

    他堂堂一个男人,且还要等着那青衣来找他,若不是答应了白羽岚这条件,他倒是做都不想做,直接打算甩手走人。

    白羽岚听见此话,朝叶铭庭望过去,道:“青衣难道这段时间都没犯过案么?”

    叶铭庭支着下颐,点了下头,道:“也不尽然,初时还出现过一次,然后两日里,都没有过。”

    莫非,这还与关押了白羽岚的原因不成?

    “那青衣是有着双重性格的,估计于武功造诣上,也是修炼了邪功。”白羽岚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觉着,这件事,其实于青衣来说,估计是有隐情的,你注意到没?他一直是在叫我纤纤,然而他其实是晓得我的名字的。”

    只是发狂的时候,才会这般叫她纤纤姑娘。

    “我觉着,我们可以去调查一下,京城中是否有个叫纤纤的姑娘。”白羽岚直视他。

    “也不尽然,或许,在央国有个叫纤纤的姑娘?”

    不过,按照着面相来看,如她这般五官并不大深刻的,不像是央国中人。

    “你说的倒也有理,我同大理寺说说看,让他们去调查。”叶铭庭这般说着,就找人将这件事传给了大理寺那边,着令让人处理。

    “秦羽,你就一直扮演着这状态去花楼吧,青衣那日将我带走的时候,似乎也处于有些疯魔的状态,估计对你也没什么印象,你大可放心。”白羽岚安抚秦羽。

    秦羽点了点头,又嗑起瓜子儿来,道:“你们这府上的瓜子儿,倒是比我们美人煞的都要好。”

    “番邦进贡来的......”白羽岚这般才说到一半,外边儿突然就大吵大闹了一阵,而声音突然又不见,随之而来的,就是直接站在她床前的,华闽清?

    花爷爷?白羽岚惊讶,怎么消息都传这么远了?

    “侯爷,方才有个老头非要进府上,自说是夫人的爷爷,但卑职并......”那从门口赶来通报的侍卫一愣,看见这站在床边的老头,一愣。

    他先前不是将这人拒在门外的么?怎么突然就直接进来了府中。

    叶铭庭显然瞧出来了侍卫的茫然,将人给退叱下去,这才看着华闽清,拧眉道:“花爷爷怎么会突来来了府上?”

    那老头昂首,怒视他:“难道,我孙女儿生病了,我来还不行么?”

    “晚辈没这么说过。”叶铭庭一口咬定。

    没这么说,那话里可不就是这意思。

    白羽岚一时有些狐疑地看着秦羽,若是她病了,能发过去消息的,也只有秦羽能做到了,但她可并不希望自己新认下的娘家人,现在为她担心。

    秦羽耸耸肩,他可不是故意透露给华闽清了,谁晓得华闽清竟然缠的那般紧?否则,哪里有那般容易就泄露了。

    “好啊好啊,看你们这眼神儿,是不想让老头子我来了是吧?”华闽清指着两个男子,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式地怒骂。

    白羽岚轻拽过华闽清的袖子,或许是因为今日要来见她,所以他并不像是在谷底那般,就穿着个破烂如乞丐的衣裳,今日倒是颇为正经许多,然而还是被整得歪歪扭扭的,腰间别着一个酒壶,倒是好看的紧。

    “花爷爷,其实我是不想让你们过于担心了,但我的确是没事儿的。”她笑了笑。

    华闽清这指责在看见白羽岚惨白的小脸儿,气焰就消失了大半。

    “诶哟,这可是老头子我唯一一个外孙女儿,可不能出了事儿,爷爷这次可是特意给你带来了养生的东西。”说着,华闽清便开始从怀里拿出来一大把的东西,不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模样倒是从来没见过,但是感觉效用还是不错的。

    “诶,我找找,今早本来是要带上那药丸的,怎么走到这里,就不见了呢?”华闽清一边扯着自己的那褡裢,搜索着,皱着眉,过了会儿,倒是直接将褡裢从身上取了下来,一脸不满。

    白羽岚早晓得自己这莫名来的爷爷,其实是有些不大靠谱的,见他一番苦恼着都要把头发给抓掉了,不免劝慰一番:“爷爷,别找了,先前有过医师给我开了药了,已经是没什么事儿了。”

    她自己的体质,心里还算是能摸得清楚的。

    华闽清这才住了手,又连番说了好几遍带着歉意的话,都把白羽岚说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过了,爷爷,或许,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白羽岚脑中灵光一闪,道。

    华闽清就这般在靖安侯府邸住了下来,因为的确是不太注重穿着打扮,平日里就算是穿件儿正规制式的,也能穿出来一股子痞气,倒是让一众侍卫颇有些微词,毕竟,这可是他们侯府的形象啊。

    而自打上次白羽岚被救出后,整个京城,却是又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安静来,并未出任何事,恍若暴风雨前的平静,倒是让宫中贵人,颇有些惴惴不安。

    华闽清对于白羽岚的那些小铺子,显然有些兴趣,时不时地,就要跑白羽岚店里去瞅瞅,而店里的员工也算是对这老头子很喜爱,不仅没架子,而且见多识广,尤其是秦陵,对老头子特别喜欢,每次总能从老头子那儿找出来许多建议,又研发新品。



    今儿上午两个孩子回了府上,白羽岚陪孩子们玩耍了一番后,将将送走,便在府上浇花,她前一年撒下来的种子,总算是长出来些幼苗,看这勃勃生机的样子,倒像是今年能开出来漂亮的花儿来。

    “夫人,今年院子里一片绿意盎然,全然不似这宅子刚搬进来时候,有了活气儿。”绿意欣喜道:“都归咎于夫人手艺好。”

    白羽岚笑笑,道:“这便是四月份了吧,即便花农不打理,这院子里的也该长些杂草出来了,绿不绿的,也是时节问题。”她这般笑着,双眼微眯。

    绿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夫人虽然说的有那么些理儿,不过绿意这回才不听呢。”

    她眼睛都要笑成了月牙,帮着白羽岚提过那花篮子,道:“夫人院子里摘下来的花,是要拿去做成精油么?”

    白羽岚又折了一朵,道:“这花就算是不摘下来,也会渐渐枯萎的,盛放过后,便是开始凋零,不如就在它最美丽,又渐渐成倾颓之势时候,将它折下来,做成精油后,倒也是能够用地久些,香味犹存。”

    说罢,她轻轻地捏住一朵鲜花,轻轻闻,一股馥郁芬芳飘散了过来,她笑了声:“确是好闻的。”

    “夫人,侍卫说,今日的花农要进来剪枝了。”绿意听侍卫说了两声,这就前来同白羽岚禀告道。

    白羽岚有些怔愣,道:“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不需要花农的么?这些花儿,我自己修剪修剪罢了,顺便能将鲜花收入囊中,让花农来,便有些浪费了。”

    绿意垂下头,道:“绿意是觉着那除了鲜花外的绿植,若是夫人自己来剪,容易伤了手,还有那园子周边的树,最近长得越发高大了起来,旁边的枝干都伸到旁边几家大臣家里去了,若是聂大哥倒也还好,就是有几处官员家的后院儿......”

    白羽岚顿了下,看着这郁郁葱葱的一株树,迎着这日光,用手微微遮了眼,皱了下眉头,道:“你安排的倒也是合理,这大树的枝干,若是我自己一人,尚且也难以来理。”

    估计那大剪子,她也懒得挥 ,这手,都要比之前娇贵了许多,她抬手瞧了眼,又皱了下眉,叹气,难怪每次被抓,都全然无抵抗之力了,就是没怎么练过。

    “夫人,那还要让那花农进来么?”绿意斟酌道。

    白羽岚点了下头示意,绿意这就同进来传唤的人吩咐下去,不过一会儿,白羽岚将那篮子轻轻放置在一边的石桌上,便看见绿意带着一个身着蓑衣斗笠的男子,伛偻着身子,缓慢朝着她走了过来。

    “先生名唤什么?我好称呼先生。”白羽岚客气道。

    其实如她一般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并不必和这些下人们客气,然而白羽岚对她身边的人,向来是很平等的。

    若是一般人,此时恐怕便觉得她亲切合理,便同她说话了。

    然而这花农却是半天不曾答话。

    白羽岚又重复问了一遍,见他不答,便转首同绿意道:“绿意,这位先生是有哑疾么?”

    绿意也是有些不明,她分明记得记录上面说的擅于言谈呢?

    半晌,只听得那垂着的,见不着面孔的花农,发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鄙名青衣。”

    青衣斗笠,着青衣,戴斗笠。

    然而,白羽岚却是猛地冷了脸,青衣?青衣!她记起了那么个人,心中有个不好的念想。

    果不其然,她先前那一股子不好的念头,猛地变现了。

    只见那男子突兀地抬起头来,在绿意的一声惊叫中,疾如风快如电,冲到了白羽岚跟前,就要将白羽岚抓过去,然而凌空却是一阵破风声,一支长箭猛地射到了男子跟前,又逐渐增多,那男子面色一变,惊觉恐有埋伏,正要遁去,然而周围却是齐刷刷出现众多暗卫。

    至于要被他当做人质的白羽岚,却也被绿意劫走,带到了一边儿去,并不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青衣。”叶铭庭从一群人之中走出,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还要混到侯府中来,到底是贼心不死。”

    他早在出了白羽岚被劫走一事后,就开始着重调查府上出入人口,细细盘查,恐青衣最难放下白羽岚,昨日里,他便发现花农的资料似乎是有些更改,而原先的花农本就因意外而故,不过他并未同其他人说,是以今日里,竟然真有人冒充这花农身份。

    那青衣突兀地笑了声,一手揭开自己的面具,爽朗笑道:“看来,侯爷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我的兄长,只可惜,他并没有来,倒是让侯爷失望了。”

    红衣并没有修炼什么阴邪的武功,所以一旦是周围人群起而攻之,侍卫们也不会受什么伤,叶铭庭惊愕之余,摆了下手,凌云便带领人前去捉拿。

    红衣同样是会那巫蛊秘术,不论是谁,对他来说,倒也一样,不过青衣还在,就意味着白羽岚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处于危险中。

    红衣像是并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因为周围围着的侍卫们,都是穿着正规军的盔甲,又手持弓箭,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他不反抗,或许还有活路,看这阵势,他心里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靖安侯,很有可能是在某些地方,要有求于他。

    “小心点,当心这人使诈。”凌云同身边两位侍卫吩咐。

    这红衣,可比那青衣诡计多端。

    白羽岚站在一边,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完全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现在又走过来一个‘绿意’,她心里这才算是清楚。

    先前或许是真的绿意要去带红衣进来,然而后面真正带红衣进来的人,却是另有其人。

    白羽岚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虽然晓得叶铭庭是为了她好,然而她却是什么都不晓得,倒像是做了个饵一般。

    “那你是谁?”白羽岚指着身边的这个‘会武功’的绿意,询问。

    先前那红衣要对她出手之际,就被这假绿意给拽走了,估计是叶铭庭身边的人,武功高不可测,瞧见叶铭庭身边的凌云去将红衣押走了,她脸色冷然,道:“凌锦?”

    ‘绿意’撕下了脸上的人皮制的面具,半跪下去,道:“这件事,是卑职为侯爷出谋划策,与侯爷无关,但请夫人不要迁怒侯爷。”

    若是提前告诉了白羽岚,或许她会惊讶,总之到时候,很难有这般的神态自然。

    绿意这下子跑了过来,焦灼着声音,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先前不知怎的,才走到大门,就被侯爷的人给扣留了下去,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一幕。

    白羽岚被这件事给气的不轻,脸色虽冷,却还是淡定着回答道:“我不会迁怒的,这毕竟是侯爷的决定。”

    凌锦又作揖,这副衣裳在他身上穿着格外别扭,尤其是那一身绿罗衫,还有微微隆起的胸脯,白羽岚看着他这模样,在他走之前忍不住道:“你这一身,是怎么弄出来的?”

    凌锦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后摸了下身上这胸脯,愣了下,道:“缩骨功,卑职用缩骨功变成了绿意姑娘身材相仿,至于这胸脯......是用的厨房的馒头垫的。”

    白羽岚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她现在被叶铭庭这举措给弄得都没了心思笑。

    红衣被抓捕后,周围那突然窜出来的一大批人,又在一个不经意间,通通给撤了回去。

    白羽岚还是心中闷闷的,总觉得自己是个饵。

    “夫人。”叶铭庭走过来,先前一身凌厉的他,此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就担心夫人等会儿会不理会他。

    “先前我并不是有意不同夫人说的。”他这般道:“这件事,花爷爷也晓得。”

    “你的意思是,整个侯府中,只有我一人不晓得了?嗯?”白羽岚抬起头,仰视他的同时,眼神执着。

    这么说来,整个侯府中,倒也还真是只有她不晓得,是以,他沉默了。

    白羽岚给气笑了。

    “你给我时间冷静冷静。”她深呼吸了口气,道:“我晓得你的决策是对的,你没错,可是我心里有疙瘩,我晓得我小家子气,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你让我仔细着冷静冷静。”

    她真是要被叶铭庭这行为给气疯了,一次两次的,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白羽岚转身就离了这花园子,让马车夫赶去她的铺子里。

    至于还站在花园子里的叶铭庭,则将凌锦又叫了回来,道:“你仔细跟着,红衣出事,估计青衣也不会坐视不管,夫人现在去了铺子里,看似人来人往没有隐患,但本侯可不放心。”

    凌锦稽首,领了命令,缓缓退下。

    夫人若是真出事,一般来说,就是在与侯爷置气之时,凌锦只好沿着白羽岚的马车,一路跟着。

    想他一个出谋划策的,竟然也开始做这暗卫该做的事儿了,估计是侯爷上次将夫人那几个老是不中用的暗卫,给换进了训练营重造了。



    白羽岚这厢出了侯府,坐在马车里,车夫是个老人了,行驶地格外平稳,她一边堵着气,闷声坐在一边,又稍稍掀开那轿帘往外边儿瞧去,心里渐渐放下了些什么后,这才又叹了声气,转首冲绿意道:“让车夫打头回府吧。”

    绿意微愣,但一瞬就明白了白羽岚的想法,夫人定然是不想自己这次又给侯爷惹了麻烦才是。

    马车却是突然一停,绿意撩起轿帘冲外边儿看了眼,踟蹰道:“夫人,已经到铺子门口了。”

    白羽岚微怔,半晌,她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去店里瞧瞧倒也无妨。”

    毕竟,最近听说铺子里的生意倒是被打理地挺好,还多亏于花爷爷和秦羽,又提供了许多巧技,就连秦陵,都对二人格外欢喜。

    白羽岚下了马车的时候,便瞧见了在铺子里十分忙碌的几人,格外眼熟。

    “秦羽?”白羽岚见着那一袭红衣,内心格外无语,不是同秦羽说过,让他白日里记得是要去花楼里转转么?看他这模样,倒是在她的店铺里打杂,很是欢快啊。

    秦羽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瞧见是白羽岚后,倏然又转了回去,冲里边儿的伙计道:“你们把先前那几样东西都给弄混了,不是说让那三色花放在最前面研磨么......”

    他这般动作,倒像是直接将她忽略了一般,白羽岚抿唇,提起裙摆就朝着店里走去,一路店员纷纷朝她行礼。

    秦羽还嫌弃了一番:“就你来一次,估计都得让店里的产量降下去一拨。”

    虽然他说的倒也的确是有夸张之谈,然而却是不无道理,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下次在店铺里,得要求把这事儿给提一提,哪里有这般多的规矩,且不说她并不大在意,再者,这规矩用起来,倒是也变得有些麻烦,反倒碍事。

    “下次,见着我来了,就不比这般繁琐了,我不是那般重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你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吧。”白羽岚朝那管事的吩咐道:“记住了么?”

    “是。”管事的应了声,这就朝其他人示意,各自又变得如先前一般忙碌了。

    “这边,现在也不招揽顾客了么?”白羽岚上下打量了一番,竟发现没什么客人来,反倒全部是自己的员工在忙东忙西。

    “哦,是这样的,夫人,先前秦羽公子来了之后,觉得我们办事的地方太过于窄了,就宣布这几日里停客休息了,我们正好用来研发些新产品。”那管事的禀明。

    白羽岚点点头,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她冲秦羽走了过去,道:“你怎么突然以我的名义来改我铺子了?”

    她先前可完全没有同意让秦羽对她的店铺进行大改造,不过是因为他要帮忙,这才让了一步,让他住进这铺子里。

    谁知秦羽反倒是挑了眉,有些不屑道:“若非我打算给你这铺子稍稍改改,估计日后总不是个长久之计,你这营销倒是做的不错,不过,供需实在是太过不平衡,若是有了个稍稍好些的店子,估计你这铺子就得遇上麻烦。”

    白羽岚凝眉沉思,其实秦羽说的倒也没错,她私心里,的确是存着些饥饿营销的念头,把供货给压少了,从高中低端三个方向出产产品,然而宫里那些个娘娘们,包括这京城里的太太们,其实大多也都是用着顶级的产品,她这东西又不出名,上层就很难打下。

    然而饥饿营销就不同了,她压低产品销量,着重培养产品的独一无二性,以此来抬高一部分上等产品的价格,但终究还是产品方向也略有不足,太过高端的,根本不能用流水线生产,是她店里的生产不行。

    眼见着秦羽又指挥着几个伙计正在做这做那,时不时他还要去瞧瞧那刚磨下来的花汁,看看是否颜色纯正,掺杂杂物是否过多,另一边,瞧过那刚打下来的簪子的原型,是否能够不含过多杂质。

    他检查地仔细,再一次将白羽岚给忘在了一边儿了。

    白羽岚忍不住上前去,低声询问一声:“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要时不时去个花楼,记得帮我把凶手吸引出来么?你不会这些日子里,都来给我打理这店铺了吧?”

    秦羽身形微顿,其实他就是不喜欢那花楼里一股子脂粉气,虽然他在店铺里也难免沾染,然而这气息绝对不是一样的,他天生对这香味十分敏感。

    良久,见他有些沉默,白羽岚心里便摸清楚了个大概,难怪今日是红衣想要先动手,估计是青衣现在状况不大好,青衣本就有些精神问题,若是......只怕京城中又会有些家庭再生变故。

    思及此,白羽岚拽过秦羽,到一边儿去,道:“你今日必须得帮下我这个忙来,那青衣精神上,似乎是有着双重人格,你今晚去花楼试试,我猜,可能就会对你不利。”

    若是青衣当真病重如此,那他估计又会去杀人泄愤,然而红衣现在被叶铭庭抓了过去,自然没有人再能限制他,他要是做些什么,便你能放开手脚了。

    秦羽闷声,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回侯府去吧,据闻侯府今日里,已经将红衣抓住了?”

    白羽岚点头,看来,来拿秦羽都晓得这件事。

    “那你便先回去吧,让侯爷把外围事情做好,既然要我这个饵,总得让我有个正儿八经的安全保障吧?”秦羽似笑非笑道。

    一边的秦陵突然从里边儿走了出来,见白羽岚,有些笑意,道:“夫人今日也来铺子里?据闻侯府最近挺忙的,还要抓京城要犯,竟然也能得空?”

    “已经抓住了一个。”白羽岚坐在一边儿,看周围人通通是忙碌的模样,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半晌,她笑了声,道:“估计还有一个,也不远了。”

    秦陵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他突然又转身走进了内间,从里边儿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外表倒是修缮地格外漂亮,堪比上一年李永昌送与她的那水晶饰品。

    “夫人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先前秦陵有些私事,这才没去侯府上拜访,不过,秦陵给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虽然不太贵重,倒也算是秦陵的一份心意。”他笑意格外温柔,便是白羽岚这般见过太过优秀才子之人,尚且也觉着如沐春风。

    “瞧这盒子,倒也晓得是个稀罕玩意儿。”良久,白羽岚笑道。

    秦陵就在此时将盒子递给绿意,道:“这是先前我为夫人设计过的一款香水,以及一些普通的新品,虽然平凡的紧,不过这香水做工倒是挺繁杂。”

    白羽岚笑着应下了,转而又同绿意道:“既然你们这儿如此繁忙,我倒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虽然店铺已经是立了个牌子,表明了不营业,然而还是有许多夫人时不时要往这儿不经意路过,白羽岚觉得甚是稀奇。

    绿意见她有些疑惑,便在一边笑着道:“夫人或是不晓得,这店铺里,如今是有个多受姑娘喜欢的名人在里边儿呢,如今,又多了秦羽公子这么个美男子,别说是京城里的夫人闺秀们,据说旁边的县城里,甚至都有特意过来瞧的人儿。”

    白羽岚眼底闪过一笑,嘴角上扬,她先前倒是没有想过,秦羽现在倒是成了她店面的一个招牌了,免费给打了个广告却还不自知。

    她一路上瞧见过正陪着新婚妻子在街道散步的安陵,又瞧见一个卖糖葫芦串的大爷那儿,陪着纳卡嬉闹的令羽安,先前有些郁结的心情,此时倒是好了许多。

    回了侯府,她同叶铭庭说了先前的事儿,让他多注意着今日里秦羽出没的地方,若是秦羽朕出事了,她心底定然还是要愧疚一番的。

    她同叶铭庭约定下了,在那处埋伏下人手,到了晚上,白羽岚还是要陪同一起去,叶铭庭拗不过她,便让凌锦换做绿意,贴身保护在白羽岚周围。

    “那青衣不如红衣狡猾,但修炼了邪功,于一直莽撞杀人一事上面,定然极具攻击性,其实,我大多,是不赞同你随我一起的。”叶铭庭叹了口气。

    这月色下,街道上的人,实是少之又少,然而叶铭庭乔装打扮后的马车,在缓缓驶进了红灯区时,寂静的氛围,立马就变得充满了脂粉气的骚闹。

    白羽岚回应他:“就算是我留在府上,若是那青衣突然不知哪根筋同红衣一般了,找府上来了,岂不是也一样危险?那我就跟着你好了。”

    侯府的警卫布防虽然还是不错,然而对于青衣红衣两个用毒高手来说,却不大有用,毕竟那二人用的这种巫蛊秘术,实在太过少见,即便是他们的族人,尚且没多大转圜之地。

    叶铭庭拿她无法,她再次换了男装,只不过这回,却是扮作了小厮模样,就算是脸上,都是贴了一张面具的,还是让凌锦亲手指导着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