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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二胎来一个txt下载

    陆景郁一脸莫名其妙,扣着鼻子小声问:“怎么了?”

    江橙没回答他,直接用眼神示意一下慕欢欢和时焕的方向,陆景郁意会到什么,视线这才仔细的在他们身上侦察了一圈。

    一个眉宇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戾气,一个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这才刚开始,就闹矛盾了?

    莫津川是几个中年纪最长的,为人做事也是极尽圆滑的笑面虎类型,他喊来服务员让说可以上菜了,这才稍稍缓解了餐桌上沉闷的氛围。

    不一会儿,餐厅的服务员陆陆续续往包厢里上菜。

    桌底下,时焕蓦然拉住慕欢欢的手,慕欢欢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反而让时焕握的更紧,力气大的让她手发疼。

    慕欢欢偏过眼眸看她,却见时焕眼眸很深的看着她好一阵,过了会儿才开口跟她一一的介绍了他几个发小,哪怕这些人慕欢欢都是认识的,甚至像江默还是比较熟悉的人,他还是介绍的极为细致。

    介绍完他们,时焕才眼眸隐者温情的笑看着她,对桌上的几个人道:“我旁边这位,慕欢欢,即将过门的妻子,我孩子他妈。”

    慕欢欢心底一角蓦地收缩了一下,她看着那样简单笑着地时焕,突然间之前地不快都柔软了下来。

    哪怕就这一刻,她忘记了在场地所有人,忘记了医院里地秦伊,只有眼前地时焕。

    用餐到中途,江橙要去洗手间,非得将慕欢欢叫上一起,两个女生离开,四个男人便没有了什么顾忌。

    莫津川问:“你跟慕小姐怎么回事?”

    时焕垂着眸看不清情绪,半响后淡淡道:“来之前,我和欢欢去了趟医院。”

    陆景郁一愣,脑洞大开:“焕儿,该不会是你太禽兽,弄伤了慕小姐肚子里地孩子,所以人家跟你闹脾气?”

    时焕一个冷冷地刀子眼飞了过去,“陆景郁,你特么再敢咒我女儿,信不信我抽死你!”

    陆景郁摸了摸鼻子,看来不是了。

    莫津川略一思索,“是秦伊又出了什么事吗?”

    上次秦伊流产住院的事情,他们几个也是知道的,跟时焕认识二十多年,时焕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知道的跟自己家差不多,时熠是个什么货色,更是了如指掌。

    秦伊嫁给时熠这两年,时焕在监狱可能不是特别的清楚,他们外面的却都知道秦伊在时家过的是什么样水生火热的日子。

    本来按他们和时焕从小的交情,加上秦伊也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本不该袖手旁观,但时焕坐牢的事情,秦伊是功不可没,他们没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已经很不错了。

    江默淡淡开口道:“焕儿,你还惦记那个女人?你忘了当初你坐牢,当场指证你的就是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大度到连一个背叛你的女人都可以既往不咎!”

    时焕对上江默的视线,自嘲道:“默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看着她被时熠那个禽兽蹂躏什么都不做,才是正确的?”

    江默皱了下眉没说话。

    秦伊和时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清楚,不管时焕对秦伊还有没有感情,只要秦伊一天没有脱离时熠,那么秦伊就是时焕的责任。

    江默又道:“可你考虑过欢欢的感受没有?难道你要她看着自己的男人为其他女人鞍前马后!”

    时焕说:“我没这么想过,秦伊的事情以后我会尽可能的让其他人去处理。”

    在座的几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

    洗手间内,江橙侧身看着正垂眸认真洗着手的慕欢欢,“欢欢,时焕去医院看秦伊,你很不高兴吧?”

    慕欢欢洗手的动作顿了下,冲掉手上的洗手液泡沫,听着淙淙水声,淡淡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不是不太高兴,只是看着时焕看秦伊的眼神,心里很不舒服,然后就不太想理他。”

    她都忍不住后悔了,若是没跟着去医院,没亲眼看到时焕看秦伊的那种眼神,她是不是就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江橙皱着眉心生气道:“要不然你还是别要时焕了,我重新跟你介绍个品质兼优的好男人,虽然娱乐圈鱼龙混杂,但好男人我还是认识不少的。要不然你跟贺家那个大少爷在一起也不错,虽然长得没时焕那么好看,但是洁身自爱,身边没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女人。”

    慕欢欢好笑的用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还没到要换男人的地步。再说了,看人不能看表面,有些人或许看起来很完美很好,但也许你看到的也只是别人想给你看的。”

    “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慕欢欢这话很有深意呢。

    慕欢欢抽了两张纸擦干手,“没什么意思,走吧!”

    慕欢欢和江橙重新回到包厢后,明显感觉包厢内的气氛自然的不少,几个男人推杯换盏的,一股酒精的味道在空气中漫开。

    时焕见慕欢欢回来,先前也没吃什么东西,夹了几只白灼虾给慕欢欢细致的剥好放在她碗里,“多吃点,给女儿补充点营养。”

    江橙听见不乐意了,“时焕,你是不是有了女儿就忘了娘?就你女儿需要补充营养,欢欢就不需要了?”

    时焕被江橙难得怼的噎住了,对上慕欢欢含笑的桃花眼,好像有一把小刷子在心里刷过,痒痒的。

    他笑着又夹了几只白灼虾细致的剥好再次放在慕欢欢的碗里,玩世不恭的笑道:“是为夫不对,忘了孩子他娘,晚上回去跪键盘!”

    慕欢欢本以为时焕只是玩笑话,等她洗完澡出来,果真见时焕从书房拿了个机械键盘过来,正坐在床头把玩着。

    她当时已经忘了餐桌上的话,只诧异的看着他,“时焕,你拿键盘干什么?”

    慕欢欢今天和江橙在商场逛的时候顺便买了套孕妇可以用的护肤品,现在空气慢慢干燥起来,之前她在网上查过,以前的她用的那些护肤品都不太适合。

    时焕房间也没有女性的梳妆台,她只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往脸上抹。

    浴室的门没关,时焕看着站在那儿穿着米色睡裙,一头过肩的黑发垂在单薄的肩头,他起身走了过去,从身后环住了慕欢欢纤细的腰,两只手交叠放在她的腹部上。

    慕欢欢停下动作,从镜子中看着男人英俊的脸,“怎么了?”

    时焕亲昵的卷着她的耳垂亲吻,半响后才开口道:“今天让你不高兴了?”

    慕欢欢垂下眼睑,“时焕,你想要我说高兴还是不高兴?”

    时焕闷着好一阵才回道:“都不想。”

    既不想慕欢欢不高兴,也不想她高兴,这还真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慕欢欢拧上护肤品的瓶盖,抬起头对上镜子中那双漆黑的眼眸,心脏被揪紧的难受,她脱口问道:“时焕,你还爱秦伊吗?”

    以前跟顾析寒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了顾析寒和顾澜有男女之情,她虽然很不舒服,但却也从来没直接开口问过顾析寒还爱不爱顾澜这个问题。

    她觉得就这么混混沌沌也没什么不好,只要顾析寒还在她身边就行。

    后来在婚礼的现场上,顾析寒因为顾澜的一个车祸,直接丢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时候事实才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慕欢欢感觉得到,她问出这个问题后,时焕的身体明显僵持了几秒,她有些心烦,突然就不太想知道答案了。

    慕欢欢拉开时焕的走要出去,时焕猛地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盥洗台上用吻压了下来。

    “时焕……”

    慕欢欢抵着他的胸膛,躲开了一下,男人立马有缠了上来,感觉到男人直接撩起了她的睡裙,企图拉下她的内裤的时候,慕欢欢想也没想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清亮的声音在浴室响起,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

    片刻后,时焕看着慕欢欢红了的眼眶,轻柔的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边一遍遍的说道:“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对不起,宝贝儿……”

    待感觉道怀里的女人渐渐平缓下来,时焕深吸了一口气道:“欢欢,以后秦伊的事情我会交给其他人去处理,我不会再见她。”

    慕欢欢双手垂在两侧,闷闷的没有出声。

    时焕又密密麻麻的吻着慕欢欢的脸,“宝贝儿,你说句话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慕欢欢还是不吱声。

    时焕抓着她的手打自己,“是我不好,是我混,你不高兴,你使劲打我,或者咬死我都行!”

    慕欢欢瞪着他看了一阵,猛地攥紧拳头垂在他胸口,然后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狠狠的咬在他肩膀上,直到尝到腥涩的味道才罢休。

    她看着那个出血的牙印儿愣了下,然后抬头看着男人在灯光下异常绚烂的眸子。

    她仰着头如同骄傲的女王,字词清晰的命令道:“时焕,你是我的男人,你既然贴上了我慕欢欢的标签,我就不准你再对其他女人好!

    “哪怕是秦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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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秦伊!”

    半响后,他听着时焕噙着惯有的漫淡笑意开口:“好。”

    饶是听时焕这么说,慕欢欢觉得心里还堵着一口气,突然响起刚才时焕把玩的键盘,问:“刚才的键盘你拿房间干嘛的?”

    “……”

    时焕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就去罚跪!”

    说着,时焕就放开了慕欢欢,然后将键盘摆在床边,十分自觉的撩起宽松的家居裤跪在了上去。

    慕欢欢弯唇看了一会儿,擦完最后的乳霜出去,歪着头盯着看了一会儿,皱眉问:“疼么?”时焕以为她是心疼自己的,硬着头皮道:“还好,就一点点疼。”

    慕欢欢捏着下颌想了会儿,“要不然随时准备个榴莲在家里吧,我在网上看网友说跪榴莲不错,熟了我还可以拿来吃或者做榴莲千层。”

    “……”时焕不敢吱声,嘴角抽了下。

    两人这一番说闹,倒将今天彼此间的心里的不愉快化去不少。

    晚上,慕欢欢躺在时焕的怀里,额头依旧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间也是越来越熟悉的味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这种速度似乎太快了,快的有时候她都来不及思考,有些情绪就不受控制的表现出来。

    从确定要和时焕在一起,她便放任纵容自己沉溺进去,以致于看到时焕在秦伊事情上的失控,她也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这样,不好。

    慕欢欢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时焕,呼吸间的气息淡了许多,她闭上眼许久才疲惫的睡熟。

    等慕欢欢睡着后,时焕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看着背对着她的慕欢欢,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倾身上前,从背后将慕欢欢拥进怀里。

    ——秦伊,你今天这些遭遇全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时焕又想起了这句话。

    岑安说的没错,无论秦伊之前是不是背叛他,说到底,秦伊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时焕吻着慕欢欢的头发,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让人觉得心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焕已经出了门,慕欢欢起床洗漱了下楼吃了点东西,找了部电影看完,下午去了趟工作室。

    刚到工作室,时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语气有点不高兴,问她怎么没去公司跟他一起吃饭。

    慕欢欢回道:“我很久没来工作室了,今天打算过来瞧瞧,所以就没去你公司。再说,我也没打算每天娶你公司给你送饭。”

    时焕在电话那边沉默没说话。

    慕欢欢淡淡笑道:“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有些工作还需要处理。”

    她刚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慕欢欢盯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愣了下,旋即收拾好情绪放下手机,将助理拿给她需要处理的资料看了,能处理的都及时处理了。

    等她忙完的时候,抬头看着窗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珠子印在窗户上划出一道道的水痕,最后不知道落在何处。

    她从柜子里拿了个披肩出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和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手机上没有任何的信息显示。

    慕欢欢收拾好东西正要走,助理罗皓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慕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慕欢欢停下动作,问:“客户吗?”

    罗皓摇头,“看起来不像,前台的人说是个女的,直接点名道姓的要见你。”

    慕欢欢挑了下眉,重新坐回椅子上,“行,你带她进来。”

    罗皓应了声出去,两三分钟后带了个人进来,若不是看着那起伏的胸口,很难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剪成板寸的头发,耳边用剃刀剃出三道狠出来,脸是时下小鲜肉那种柔美,眉峰却有些英气,身高至少在一七五以上,一身黑色机车马甲装,左边的手臂还纹满了纹身。

    这个女生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

    罗皓目不转睛的盯着岑安看,若不是前台说是女生,他还真看不出来,目光扫了眼胸部,对A,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是女人的。

    岑安冷眼斜了过去,“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双眼!”

    罗皓撇了下嘴,估计投错胎了。

    慕欢欢开口道:“你去倒杯水进来。”

    听慕欢欢吩咐,罗皓离开去了茶水间。

    “请坐!”慕欢欢手指示了隔着办工作,她对面的那张椅子。

    岑安也没有丝毫的拿捏,动作爽利的在慕欢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一双眼睛直白的在慕欢欢身上扫了一圈。

    论长相,慕欢欢确实比秦伊漂亮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不是那种千遍一律皮相的美,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

    慕欢欢对她是有印象的,昨天在医院,给时焕开门的就是这个女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还是记忆深刻。

    她问:“你找我有事?”

    岑安双腿交叠,开门见山道:“我叫岑安,是秦伊的朋友。我今天过来找你,是希望你能从时焕身边离开!”

    听她这么没说,慕欢欢突然想笑,也确实笑了。

    “岑小姐,你是哪来的信心,觉得我会因为你一句话就从时焕身边离开?”慕欢欢冷着眸温和的笑道。

    岑安眼神不屑的看着她,“慕小姐被甩了一次不够,难道还想在和时焕结婚的时候,被甩第二次吗?”

    慕欢欢脸上的笑顿时散去,只剩下锋利的冰寒,“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岑小姐的一番善意提醒?不过我慕欢欢这人天生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到时候时焕真的甩了我,我也认了!”

    就在办公室剑拔弩张的时候,罗皓端着杯茶进来放在了岑安的面前,然后瞥了她一眼又退了出去。

    岑安低笑了声,端起茶杯慢慢吹了一会儿,喝了口才再度开口道:“听慕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和时焕分手咯?”

    慕欢欢挑着眼尾,勾了下耳边的头发,“岑小姐今天过来说这番话,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秦小姐的意思?”

    岑安眼睛半眯,厉声道:“跟秦伊没关系!”

    慕欢欢扬了下眉梢,“既然不是秦伊,那我实在不知道我跟时焕的事情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

    岑安目光轻蔑的落在慕欢欢的肚子上,“秦伊是我唯一的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像你这种企图靠一个孩子绑住男人的女人,不觉得自己太下贱了吗?”

    慕欢欢额头青筋直跳,鼻翼翕动了两下,她按捺住想把那杯热茶泼岑安脸上的冲动,逐字逐字道:“岑小姐莫不是出门忘记了吃药,所以才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然后,她有冷笑道:“我记得秦伊已经嫁人了吧?岑小姐这么费尽心机想要将我从时焕身边赶走,是想让我给秦伊腾位置?岑小姐可真是秦小姐的好闺蜜呢,秦小姐现在可还没离婚,就想秦小姐睡完哥哥,又婚内出轨接着睡弟弟么?”

    “贱人!”

    听完慕欢欢这话,岑安突然大怒,一掌趴在办公桌上,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慕欢欢扔了过去。

    慕欢欢连忙用手挡了下,热茶大部分被手臂挡住了,但还是有零星的溅到了脸上,慕欢欢疼得狠狠的抽了几口气。

    她看着岑安拿不太正常的神情,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真的疯起来。

    茶杯最后落在低上摔碎的声音惊到了门外的人,罗皓连忙跑了进来,见慕欢欢捂着手,他赶紧冲到慕欢欢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岑安,然后叫来了办公室的其他人。

    岑安目光阴鸷的盯着她,嘴角泛着冷笑。

    保安将岑安带走前,岑安双眸猩红的落在慕欢欢的肚子上,“想死皮赖脸跟时焕在一起,也要看你肚子里的小杂种生不生得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手臂被烫到的疼,还是因为岑安那句话,慕欢欢的脸苍白一片。

    罗皓见慕欢欢捂着手臂,担忧道:“慕老师,烫伤可大可小,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慕欢欢睫毛动了动,淡淡道:“没事,待会我回家处理下就好了。”

    出了脸上是直接溅到的,手臂上是隔了一层稍厚的衬衣的,乍然浸下去的时候是很疼,但那一阵过了也就好多了。

    工作室的员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二十来张嘴,刚才岑安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眼神不注意就往慕欢欢肚子上遛。

    罗皓瞪着门口还围着的一干人等,大吼道:“还看什么,手里的工作都干完了!”

    登时,大家一哄而散。

    从工作室离开,慕欢欢没有回欧域,让周叔开车送她去了南苑。

    她找来医药箱正要给自己上药,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

    慕欢欢冷笑,“你不是很清楚吗?”

    想必周叔早就将她到南苑的事情告诉了时焕。

    时焕沉声问:“欢欢,你是不是后悔了?”

    慕欢欢偏头夹着手机,然后慢慢的撩开衬衣的袖子,整个小臂一大半的皮肤都发红,还有几个小的水泡。

    她看着手上的伤,咬牙道:“对,我就是后悔了!”

    她干嘛要给自己招惹这么一个麻烦,前女友给自己添堵就算了,现在连前女友的女朋友都来找她麻烦了!

    时焕沉默半响才声音清冷道:“欢欢,那天晚上我给了你选择机会,你以为你选了之后,我还能让你反悔吗?”

    慕欢欢烦透了,她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挂电话关机。

    等静下来后,才想起自己刚才被时焕问到,故意说的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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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她并没有真的后悔,但气话的背后又有多少的真心存在呢?

    一开始她就清楚,已经有个前车之鉴的顾析寒,她就不该再跟时焕有任何的纠缠,但命运却用一个孩子将她们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

    她拒绝过,挣扎过,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命运,也抵不过人心,她只能选择跟着命运顺着人心走。

    可是她和时焕能走多远,能走多久,走得过余生吗?

    慕欢欢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去多想,趁着时焕来之前,她拿出烫伤膏给自己抹上,然后又走到卧室的梳妆镜前看了看,脸上有几个烫伤的小红点,但不严重,没毁容。

    她嘴角噙着冷冷的笑,若是毁容了,她不敢保证不拿灌满开水的保温瓶直接扔秦伊脸上。

    说到底,无论是时焕给她的委屈,还是今天岑安找她的麻烦,都是因为秦伊。

    或许秦伊本人并没有错,但怎么办,她就是心情不爽!

    慕欢欢涂完药刚换好衣服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她走过去开了门,就见时焕沉郁着一张俊脸,抿紧薄唇看着她。

    她堵在门口,没打算让时焕进来,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却疏离漠然:“时焕,今晚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会儿?”

    时焕如墨的瞳眸看着她,淡淡问道:“刚才电话里那话是什么意思?”

    慕欢欢撇开视线,心里并不想跟他说那只是气话,现在冷静下来,也没办法再脱口而出,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时焕见她不答,心里已经默认她是后悔了,脸上的怒气一下惊骇起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桎梏的很紧,然后拉着慕欢欢就要往外走。

    慕欢欢本就一肚子火,现在也恼了,直接在门口跟他拧了起来,她忘了手上的烫伤,一边推时焕,一边想将手从他手里拉出来。

    慕欢欢常年健身,有时候拿着几十斤的相机设备到处跑,使起劲儿来并不小,时焕见弄不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右手臂,慕欢欢疼得一阵抽气声,下意识就散去了反抗的力气。

    听见她异样的声音,时焕一下子停下来动作,见她垂着头久久没动,时焕想到什么,然后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撩开衣袖,只见她大半个小臂都红肿着,还有几个绿豆大小的水泡分布在上面。

    时焕怔愣了好一阵,才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手上的伤哪来的?”

    慕欢欢猛地将手腕从他手里拉了出来,冷笑道:“想知道,时二少可以去问问秦小姐的好闺蜜!”

    说完,慕欢欢不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最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时焕在慕欢欢卧室门前站了会儿,然后走到阳台坐在吊椅上点了根烟,然后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根烟抽完,时焕拿了慕欢欢挂在门口鞋柜上方的钥匙出了门,上车前又给徐姐拨了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帝豪的SVIP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岑安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高大威武的男人推了进来。

    时焕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烟,眼眸没什么温度的扫了她一眼。

    岑安径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时焕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果然,有钱人抽的烟,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掀起眼眸淡淡的看着时焕,“时二少大晚上把我从拘留所捞出来,不会就这么盯着我看一晚上吧?”

    时焕在烟灰缸上弹了下烟灰,他倾身靠进沙发里,声音淡漠的问道:“今天你去慕欢欢工作室干了什么?”

    岑安挑了下眉眼,无所谓的笑了下,“看来慕大小姐给时二少告枕边状了。我没干什么啊,不过就是让慕大小姐离开你罢了!”

    时焕冷笑道:“岑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岑安睫毛颤了下,压了压菲薄的唇,又挑着眉骨笑着:“时二少的事情是轮不到我插手,但秦伊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她爱你,你就不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呵!”时焕一脚踹在茶几上,上面的酒瓶随之倾倒,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压低了声音幽冷道:“岑安,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秦伊的朋友,我就不会拿你怎样?”

    岑安轻轻笑着问:“哦,那时二少预备怎么帮你心爱的女人来报复我?”

    时焕问:“欢欢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岑安耸肩懒洋洋道:“哦,慕大小姐待客之道还不错,让人给我沏了杯热茶,然后我看她那张狐狸精的脸太恶心,一个没忍住就朝她脸上扔了过去。”

    她看着时焕阴鸷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甚,用惋惜的口吻说道:“不过挺可惜的,那杯热茶被她用手臂挡住了,没毁了她那张脸。”

    或许用刀直接给她划开,更有效。

    时焕蓦然起身,隔着茶几狠了劲儿抓着岑安的下颌盯着她那张脸看了会儿,“像你这种丑恶的不男不女的怪物,毁了这张脸倒是可惜了,毕竟你应该多了解下,别人看到你这张脸时倒胃口的模样!”

    岑安感觉下颌被捏的快脱落了,但她硬生生的承受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难受的神情,只是当时焕说出那话的时候,她脸色还是变了变。

    时焕放开她又坐了回去,抬眸看了眼门口的两个西装男,其中一个走了出去,片刻后提着个电热壶进来,岑安看着那个西装男拿着电热壶去了包厢内的洗手间接满水出来,然后插上电源,不一会儿就听见电热壶烧水的声音响了起来。

    包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电热水壶烧水咕噜咕噜的声音,最后水烧开,电源智能的断开,水沸腾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

    西装男走过去将电热水壶送到时焕的面前,时焕瞟了眼,然后目光又毫无温度的落在岑安的手上,笑了下,“岑小姐也是挺能耐的,能让我时焕第一次对女人动手!”

    岑安盯着那还冒着热烟儿的热水壶,心里隐隐有些发怵,她面上却没任何动静,“我就拿用热茶破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就要烧开水还回来?”

    “不然呢?”时焕淡声,“难道我女人受了委屈,我还要让她受着?”

    话音一落,时焕就起身端气热水壶,两个西装男上前,直接将岑安的皮外套给拽了下来,然后捋起她两个衣袖将她的双手摁在茶几上。

    岑安不敢置信的对上时焕那双漆黑的眸子,然后就见男人嘴角噙着冷然的笑,倾倒电热壶,滚烫的开水就从电热壶口倒了出来,最后在她的皮肤上炸开。

    岑安被按着手,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生生的受着,剧烈的灼疼感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额头浸出一层层的冷汗,可时焕的动作不紧不慢,用凌迟的方式在她两个手臂上浇上了开水。

    她死死的咬着压根将疼痛往喉咙里咽,每一秒都极为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电热壶里的水被倒干净了,时焕抖了下见没水了,就放在了一边。

    两个西装男也顺势放开了她,而她两只手还保持着被按着的姿势,完全无法动弹。

    时焕问:“疼吗?”

    岑安抬头看着他,抿着唇没说话。

    时焕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手,淡漠的盯着她道:“岑安,往后你再敢伤欢欢一根头发,我就剥了你整个头皮层!”

    两个西装男得到指示,又拖拉着岑安将她送回了拘留所,并且吩咐了下去,不准给她治疗。

    当晚,岑安就在拘留所里发起了高烧。

    ……

    慕欢欢醒来的时候,客厅亮着一盏小灯,房间安安静静的,时焕已经离开。

    她其实没打算将岑安的事情告诉时焕,当时也真的时一时气极心里委屈,毕竟岑安是秦伊的朋友,想必时焕也是认识的,她没想让时焕难做。

    何况,她也并不是随便就让人欺负的人,保安带着岑安的时候,她已经让助理罗皓特意交代过,只怕再拘留所要关上大半个月。

    慕欢欢肚子有些饿,偏偏南苑她并不长过来,冰箱空空如也,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翻了好一阵也没找到想吃的,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插进孔里的声音。

    慕欢欢心里一紧,正有些坠坠不安,就见门已经打开,熟悉的身影正一手提着个袋子,一手取出钥匙。

    时焕皱着眉不太顺利的取出钥匙后,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慕欢欢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时焕关上门,将钥匙重新挂回原处,弯唇笑道:“睡醒了?”

    慕欢欢顿了顿才道:“你又回来干嘛?”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晚上没吃东西,我怕你饿,所以让徐姐做了些东西给你拿过来。”

    慕欢欢闷闷的没搭腔。

    时焕将打包的餐盒放在餐厅上,然后走到慕欢欢的跟前蹲下,轻轻的撩开她的衣袖看了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问道:“还疼吗?”

    慕欢欢吸了吸鼻子,“疼!”

    时焕低头给她吹了吹,蹙眉又问:“涂过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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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焕低头给她吹了吹,蹙眉又问:“涂过药没有?”

    看着他满眼心疼的神情落在她烫伤的手臂上,软着嗓音淡淡道:“嗯,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涂过了。”

    他又抬头看了眼慕欢欢,“那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目光瞥见茶几上还没收起的药箱,打开,最上面就是之前慕欢欢用过的烫伤药,他简单的看了下说明,用棉签动作轻柔的给慕欢欢抹上。

    之前时焕用力抓她手臂的时候,蹭破了几个水泡,现在药膏抹上去有些刺痛,慕欢欢下意识的拧了眉心。

    时焕察觉她时不时瑟缩,知道她定是很疼的,手上的动作愈发的轻柔,心底却想着还给岑安的是不是太轻了……

    小臂上上完药,时焕想起岑安的话,轻轻的拨开慕欢欢额头的头发,才发现她额头呵眼尾上方也遍布了几个小红点,慕欢欢皮肤太嫩,热茶哪怕只是溅到,依然留下了痕迹。

    时焕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又给她脸上烫到的地方抹了药,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重重亲了下,“欢欢,明天我就去买个榴莲跪两小时,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时焕用鼻尖蹭她的,慕欢欢觉得鼻尖有些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唇边,总觉得有什么蠢蠢欲动。

    慕欢欢秉着呼吸道:“哪那么容易!”

    他的薄唇若有若无的蹭过她的,“那要怎样才能消气?”

    慕欢欢被他蹭的,如同猫爪子在心里挠过一般,偏偏这男人就这么恶劣,她生气道:“你去厨房拿把刀挥刀自宫,我就不生气了!”

    “那可不行,我还没睡够你呢!”说罢,时焕咬着她的下唇瓣吮吻住。

    慕欢欢顿了下,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混蛋,然后回咬了他一口。

    她和时焕这算什么?

    床头吵架床尾和?

    慕欢欢环住他的脖子,全身心的投入到彼此的亲吻中去。

    当两人都气息不稳停下的时候,慕欢欢已经被他压倒在沙发上,男人的某处已经起了生理反应,慕欢欢垂了他的肩膀一下,时焕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双眸充血道:“餐桌上有吃的,我去洗个澡。”

    说完,时焕从慕欢欢身上一跃而起直奔浴室,慕欢欢理好衣服起来,往浴室看了眼,然后走到餐桌边打开时焕带来的饭菜,还是热的,她直接吃了起来。

    慕欢欢吃完还剩了一些,晚上时焕也没吃东西,裹着慕欢欢的浴巾直接将慕欢欢吃剩下的一点不剩的吃完。

    手上烫伤抹了药,慕欢欢也不好洗澡,简单的擦洗了下出来,见时焕在沙发上裸着个身体看电视,她皱眉问:“你还不回去?”

    时焕偏过视线看她,“你回去吗?”

    慕欢欢用下颌指了指墙上的时间,“时二少,都十二点了,你还想我个孕妇大晚上奔波?”

    时焕收回视线,在慕欢欢狭窄的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淡淡道:“那我也不回去了。”

    慕欢欢看他那无赖的样子,头疼道:“你不回去你睡哪儿?”

    时焕看向慕欢欢的房间,“你睡哪儿我睡哪儿!”

    慕欢欢挑眉,“我房间是单人床,两个人怎么睡?”

    时焕抻着下巴想了想,怎么睡是个问题。

    狭窄的单人床上,慕欢欢近半个人压在时焕的身上,而某人还使劲的往他身上拽,美其名为她考虑,别掉床下去了。

    慕欢欢枕着硬邦邦的胸口,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时焕,你真像个狗屁膏药,粘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好,没想到听着他又节奏的心跳声,一会儿就眼皮发重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热的迷迷糊糊,动了下身子想要从热源处挣脱,就听见男人闷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紧接着感觉到后腰处被什么抵着。

    她感觉不舒服,想要用手去弄开,然后就被火热的手掌抓住覆了上去。

    瞬间,慕欢欢就醒了过来。

    她转过头去正要教训某人,然后嘴唇便被狠狠的堵住,等某人平息下来,慕欢欢手酸疼的不行,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乱糟糟的。

    她红着眼睛无声的瞪着他。

    时焕厚着脸皮又要去亲她,被慕欢欢一把推开,“滚!”

    他赖皮的将她抱紧,“我们一起?”

    “……”

    “宝贝儿,我还是两个多月前弄过你,你也知道,男人一旦开荤了就停不下来的,我想要你想的都快炸了!”时焕声音低沉沙哑的咬着她的耳朵道。

    慕欢欢想道什么,突然问道:“那天在酒店你说你是第一次?”

    见时焕不回答,慕欢欢微微偏过头去看他,就见时焕一脸的不自在,耳朵也跟着有些红。

    时焕对上慕欢欢笑吟吟的目光,“第一次怎么了?这说明我是洁身自爱的好男人!”

    慕欢欢垂下眼眸,那时候她是不相信的,现在却有些相信的。

    只是他和秦伊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

    慕欢欢不敢深想下去,推开时焕从床上起来扣好身上的衣服,丢下一句“床上被套全都给我换了”,去了浴室洗漱。

    因为手臂上的伤,慕欢欢跟时焕回欧域休息了两天没出门,每天被时焕早晚涂药,手上的烫伤恢复的很快。

    再次见到秦伊的时候,是在第三天的下午,慕欢欢在楼上午睡,徐姐敲门叫醒她,说有一个姓秦的小姐来了。

    慕欢欢被吵醒情绪不是很好,淡淡的让徐姐先下去招呼,她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才起来洗了下脸换了衣服下楼。

    她穿着V领的米色毛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休闲裤,精致的锁骨上隐隐有些还未散去的暧昧痕迹。

    秦伊看着她从楼上下来,女人被男人滋润后的幸福感在慕欢欢脸上显而易见,她再清楚不过,时焕对自己的女人有多好。

    可这一切现在都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慕欢欢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徐姐给秦伊倒了茶,给慕欢欢倒了杯温白开。

    慕欢欢喝了口润了下唇瓣,才开口道:“秦小姐找我有事?”

    秦伊的脸虽然已经消肿不少,但额头脸颊部分位置依旧还是凸出不少,青紫的痕迹很明显。

    她双手紧了紧,垂着头歉意道:“慕小姐,前几天安安去你工作室用热茶伤了你,是她的不对,安安性格是有些偏执,但她其实并不是个心肠坏的女孩,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她。”

    慕欢欢放下水杯,默了几秒才问道:“秦小姐说她不是个心肠坏的女孩,那秦小姐可知道,岑小姐不仅用热茶泼我,甚至……还出言威胁我!”

    想到岑安看着她腹部的眼神,慕欢欢背脊就一阵阵的发寒。

    秦伊咬着唇没有开口。

    慕欢欢带着浅浅笑意道:“说实话我挺羡慕秦小姐有个这么好的闺蜜的。她为了秦小姐你,要我跟时焕分手呢!”

    秦伊愣了下,白着脸慌忙解释道:“慕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从两年前她嫁给时熠后,她就不敢再奢望还能和时焕在一起了。

    看着她那样子,慕欢欢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坏女人,在欺负善良柔弱的小绵羊。

    慕欢欢淡淡道:“不管秦小姐有没有这个意思,麻烦你约束好自己的朋友,不要像条疯狗似的乱咬。”

    “歉意我已经收到了,秦小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秦伊没有动,抬头看着慕欢欢眼睛湿润,艰涩道:“慕小姐,能不能请你劝劝阿焕,让他放过安安!”

    她试着跟时焕打过电话,可时焕不仅不接她电话,最后索性把她的号码拉黑了,去他公司找他,也被他公司的保安拦在外面不让进。

    她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来求慕欢欢。

    慕欢欢愣了下,“岑安不是在拘留所吗?”

    跟时焕有什么关系?

    秦伊哽咽的说道:“安安两只手臂都被阿焕用开水烫过,现在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泡,阿焕跟拘留所那边打过招呼,在拘留期间不能给她上药,已经三天了,安安在拘留所里高烧不退,听说还有十多天才出的来,我真的担心她撑不过去……”

    慕欢欢诧异的听她说完,然后将她的话慢慢的消化。

    意思是那天晚上时焕就把岑安从拘留所里带出来,将岑安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加倍的替她还了回去。

    虽然想起那画面有些过于血腥和残忍,但她不是什么圣人,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出头,这种感觉还真的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不过若岑安现在真的在拘留所里高烧不退,又不能及时医治的话,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她没想到因这么一件事,就闹出人命来。

    慕欢欢没有跟秦伊明说要不要帮,打发走秦伊后,她便给时焕拨了个电话过去。

    但电话接通后,却久久不知道怎么开口。

    “给我打电话,怎么又不说话?”时焕刚从会议室出来往办公室走去。

    谢临拿着文件正跟他说事儿,被自家总裁的一个手势喝止,然后他只能先抱着文件回了自己办公室,等自家总裁电话打完再说。

    慕欢欢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时焕,岑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时焕顿了下,问:“秦伊去找你了?”

    “……嗯。”

    时焕皱眉,“欢欢,这事情你别插手,我有分寸。”

    岑安那样的人,若不让她尝点苦头,是学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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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想插手,只是秦伊都找上门来了,她又知道了这个事情,看秦伊的样子,想必岑安在拘留所内确实挺严重的,她没想把事情闹大。

    “秦伊说,岑安现在高烧不退,在拘留所里很难熬。”她不确定时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还是提醒一下。

    “嗯。”时焕淡淡的应了声,压低了声音问道:“宝贝儿,想我了没?”

    慕欢欢知道他不想再说岑安的事情,哪怕知道时焕以前打瘸了亲哥哥的腿,杀过人坐过牢,她莫名相信,时焕确实是个有分寸的人。

    听得出时焕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想必拘留所那边的动向他很清楚。

    岑安的事情,她本就不想管些什么,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后果。

    慕欢欢听着时焕后面的那句话,耳根蓦然就酥软了,她不咸不淡道:“有什么好想的,不是早上才见过吗?”

    “欢欢,你说这话,你的心不会痛吗?”时焕可怜道。

    这几天时焕早晚给她抹药,晚上还要帮着她洗头洗澡,每天看着她却不能碰,憋得没办法只能冲冷水澡,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夜里十来度的温度,可想而知冷水澡是个什么滋味。

    有时候看他憋的那么难受,她都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憋出毛病来。

    慕欢欢手指扣着手机壳上凹凸的图案,弯着眼尾笑道:“晚上几点回来?”

    “怎么?”

    “没怎么,就随便问问。”

    “……”

    “随便问问?”时焕冷哼,开口颇有一番磨刀霍霍的气势:“看我下班回去怎么收拾你!”

    慕欢欢靠在沙发上,好笑道:“哦?时二少还能怎么收拾我?不给我吃饭还是不让我睡觉,或者打我一顿?唔……可怀着你宝贝女儿呢!”

    时焕在椅子上坐下,慵懒的放松了身体靠在大班椅上,声音喑哑低沉道:“收拾你的方式千百种,晚上你要不都试试?”

    慕欢欢一听他这种声音,眼前就浮现他邪肆不羁的脸,几乎下意识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慕欢欢脸红耳燥道:“你敢!”

    时焕在电话那边低低笑道:“你看我敢不敢,洗干净了乖乖等我回来!”

    “……”

    和时焕通完电话,慕欢欢脸上的热度好一会儿才消退,她起身往厨房走去,徐姐真在摘菜,见慕欢欢进来,笑眯眯问道:“太太和时先生通完电话了?”

    虽然徐姐在厨房,但隐约还是听见慕欢欢先前在外面讲电话的声音,娇娇软软的,一听就是在和时先生通电话。

    慕欢欢有些不好意思是的点了下头,打开冰箱看了眼后拿了些需要的菜出来,“徐姐,晚上的饭我来做吧!”

    徐姐笑问:“给时先生做?”

    慕欢欢笑而不答,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慕欢欢虽然特地去学过几个月烹饪,但她并不喜欢下厨,厨房里油烟重且做完饭菜一身的味儿,在慕家箫蕴也从来不让她碰这些。

    箫蕴说女人的手很矜贵,若不是条件所迫,若不是心甘情愿,不要委屈自己碰这些东西。

    和顾析寒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有顾析寒胃病犯了,她才时不时会亲自下厨做些易消化有助于脾胃的食物。

    最近一次下厨,还是刚从B市回来,本想和时焕商量孩子的事情,偏偏被他硬拉来了欧域,还说要亲自给她做饭。

    结果她睡了一觉醒来,时焕都还没做出一个像样的菜出来,最后还是她饿的不行,自己动手做的。

    想到那天醒来走进厨房看到时焕一脸狼狈的样子,慕欢欢忍不住弯了弯唇。

    “太太和时先生感情可真好!”徐姐感叹道。

    她虽然刚来不久,但时焕和慕欢欢的相处也是有目共睹,两人小吵小闹,甜蜜的不行。

    慕欢欢愣了下,她跟时焕感情好吗?

    徐姐原本还担心慕欢欢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会做饭来着,没想到除了刀工不是很利索,其他方面还是有板有眼极娴熟,她放下心来给慕欢欢打下手。

    准摆好需要的菜和调料,慕欢欢预估了时焕回来的时间才开火,做好后,慕欢欢便让徐姐先回去,其他的明天早上再过来收拾。

    徐姐也猜到小两口想独处,于是就笑眯眯的走了,她也能趁早回去抱小孙孙。

    慕欢欢做的是简单的家常菜,只是稍稍比起上次做的要复杂些,这段时间她也有些了解,时焕不怎么喜欢重口味的食物,尤其辛辣,偏偏喜欢酸甜口味的。

    在餐桌上摆好后,慕欢欢看了眼时间,她拿起手机担心时焕在开车,所以发了条信息过去,问他还有多久回来。

    哪知道信息发出去就像是石沉大海,半天都没有回消息过来。

    慕欢欢又等了一会儿,时焕还是没回消息,她才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一遍遍的响起,直到最后消停,那边的人都没有接起。

    她又拨了一次,最后仍是这样的结果。

    她垂着眸子平静的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这时她才发现,她能找到时焕的方式,好像就只有这串数字。

    慕欢欢怔茫间,手机突然在手里震动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接通。

    “欢欢,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男人声音温情的传来。

    “嗯。”慕欢欢说:“想问你还有多久回来。”

    时焕不正经的笑道:“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呢?”他停了一下,又换成了认真的口吻道:“欢欢,我现在有些事情,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早点休息,别等我。”

    慕欢欢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你先吃,不用管我。”

    慕欢欢淡淡的应了声:“好,那你早点回来。”

    电话挂断后,慕欢欢坐在餐桌上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是菜有些凉,还是做的味道不对,总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她将剩菜整理好倒进垃圾桶里,然后留了玄关处的一盏小灯上了楼。

    手上的烫伤已经消肿结痂,慕欢欢也没什么顾忌,洗完澡吹干头发,拿着本书坐在床头翻阅。

    临近十点的时候,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她顿了下,书合上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躺了下去。

    没一会儿,卧室门推开,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紧接着就感觉男人靠了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只是鼻翼间不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干燥清爽的味道,而是混着消毒水和药物,慕欢欢倏然睁开眼,一下子就注意到男人左边额头贴着块纱布。

    慕欢欢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手指轻轻的抚过纱布的边缘,她对上时焕的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不碍事,烟灰缸蹭了道口子。”时焕眼底掠过一丝阴寒,说的毫不在意,捉住她的手,轻言道:“我吵醒你了?”

    慕欢欢摇头,她根本就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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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欢欢摇头,她根本就没睡。

    能往时焕脸上扔烟灰缸的,其实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是谁。

    慕欢欢用手指又轻轻的戳了下,登时,男人咧牙抽了口气,一把搂着慕欢欢的腰,半眯着眼危险的说道:“宝贝儿,你这手欠收拾是不是?”

    慕欢欢挑着眼尾皱眉睨着他,“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医院呢?”

    纱布的包扎手法很专业完美,一看就是医院里医生护士包扎的。

    时焕轻点了下头,“别担心,不严重。”

    “谁担心了?”慕欢欢冷冷看着他,“不严重,脑子砸出毛病了才叫严重吗?”

    哪怕慕振霖再讨厌她,也从没用重物往她脑门儿砸过。

    慕欢欢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放水。”

    他头部受伤,肯定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淋浴的。

    只是没想到她手上的烫伤刚好,时焕的脑门儿又受伤,她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八字相克了,好像从他们认识后不是她受伤,就是时焕受伤。

    慕欢欢给浴缸放满了水,出来的时候没看到时焕,听见衣帽间传来的动静,她走过去正要告诉时焕可以去洗澡了,就见男人从一个包装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衣服。

    慕欢欢停在门口,这是上次她见完贺君庭在商场买的,那天因为秦伊的事情有些不愉快,所以她拿回来就直接放在了衣帽间,都没打开过。

    她没想到时焕会突然看到。

    时焕偏过眼眸看向门口的他,漆黑湛亮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宝贝儿,给女儿买的?”

    慕欢欢脸微红,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来重新塞进包装袋里,“谁说就一定是女儿了,现在还不知道呢!”

    衣帽间的灯很亮,衬得慕欢欢白净无暇脸上的红晕异常的显眼,时焕心里微动,上前将慕欢欢抱进怀里,胸腔里被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盈满。

    “欢欢,谢谢你!”

    慕欢欢心里一动,伸手抱住男人宽阔的肩膀。

    时焕在浴室洗了澡出来,没在卧室看到慕欢欢,他披了件米色长款针织衫下楼,客厅光线微亮,反而厨房的光线很强,他往厨房走过去。

    慕欢欢身上穿着灰色的围裙,头发在脑后随意的绑了个马尾,垂着眸子静静盯着锅里烧着的水。

    时焕厨房门口站了一阵,然后径直走进去。

    慕欢欢听见声音看向他,“你等会儿,我给你煮点面条。”

    时焕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放在慕欢欢的肩上,什么都没说,陪她一起等着水开……

    ……

    时焕吃碗面条收拾好碗筷,径直抱着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慕欢欢上了楼,慕欢欢搂着男人的脖子,闭着眼在他胸前淡淡说道:“明天我打算回慕家一趟。”

    虽然上次在慕家和慕振霖闹得断绝关系,但就像慕振霖说得那样,她总归欠箫蕴一个女儿。

    不管上一辈的关系怎么样,箫蕴都从来没有亏欠过她什么。

    “明天我陪你过去?”时焕将她放在床上淡淡说道。

    慕欢欢睁开眼揶揄道:“星耀有个你这样的老板没垮掉也真是够稀奇的。”

    他瞥了她一眼,“有陆景郁在,怕什么,这两年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总不能就看着星耀垮掉吧?”

    慕欢欢往里面挪了下给时焕腾位置,皱了皱鼻子,“明天我回去见下箫姨,你不用担心,不会再发生那天那样的事情了。”

    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慕欢欢仍觉得有些恍惚,当时她脑子里究竟在想怎么?

    “那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慕欢欢靠近时焕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慕欢欢回慕家,是陈嫂给她开的门,一见她回来,陈嫂脸上就绽出了笑意。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陈嫂激动道。

    慕欢欢在门口换了鞋子,问:“陈嫂,箫姨呢?”

    陈嫂叹了口气,“夫人在楼上休息呢!”

    慕欢欢动作一顿,“怎么了?”

    “上次小姐被时先生带走后,夫人就生病了,这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也没见好。”陈嫂悠悠叹息道。

    慕欢欢怔愣了片刻,想起那天箫蕴见她想要自残,红了的眼睛,心里猛地缩了一下。

    她将包递给陈嫂,“我上去看看。”

    “欸。”陈嫂连忙点了点头。

    慕欢欢上楼在箫蕴和慕振霖卧室门外伫立了一会儿,才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传来箫蕴一边咳嗽一边应道:“进来。”

    慕欢欢推门进入,目光大致的环视了一圈,慕欢欢极少进箫蕴和慕振霖的卧室,上一次进来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只是感觉整个房间的布置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

    箫蕴见是慕欢欢,缓缓从床上起身,脸上顿时露出了温柔的笑,“欢欢,你回来了。”

    慕欢欢上前拿了枕头给箫蕴垫在腰后,挪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箫姨,听陈嫂说你病了?”

    箫蕴的脸苍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比起上次见精神差了许多,也瘦了好大一圈。

    箫蕴又咳了两声,才有些气喘的说道:“最近降温,可能没注意着凉了。”她顿了一下,又温和的嘱咐道:“这事别让靖希知道了,他现在高三正是关键时候。”

    靖希所读的高中是封闭式管理的,高一高二的时候,管理松懈一些,平均一周回家一次,现在高三,除了周天有半天时间,基本没什么假期,基本上要一个月或者更久才会回家一次。

    大多数时候是箫蕴得空了,就往学校送些生活用品或者营养品过去。

    慕欢欢点头,“我知道。”

    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对箫蕴一向不冷不热,有些话这么多年憋在心里没说,现在想要开这个口,却发现并不那么容易。

    箫蕴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问道:“这几天你跟时家的小子在一起?”

    慕欢欢轻轻颔首,顿了顿,道:“箫姨,我打算嫁给时焕了。”

    箫蕴诧异,她抿了抿唇才隐隐担忧的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她盯着慕欢欢看着一阵,又问:“是因为孩子?”

    慕欢欢摇头,精致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

    箫蕴也好一阵没吭声,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平息下来后,她才缓缓道:“撇开时焕以前那些事情不谈,但从上次我见他的一言一行,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箫蕴又叹息道:“可是欢欢,你要想清楚,若是你真的嫁给了时焕,以后保不准会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

    一个杀人犯劳改犯的妻子,在上流圈,怎么可能不被戳脊梁骨。

    甚至,以后连他们的孩子都会遭受别人的白眼。

    “况且,时家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时焕和他父亲时裕森、哥哥时熠的关系都很不好,以后你嫁到时家,也并不会有太平日子过。”

    慕欢欢低垂着眸子听着,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等箫蕴说完,她才道:“箫姨,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的,既然我已经决定嫁给时焕,那么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只是……”慕欢欢微微拧了下眉心,“虽然我单方面和慕董断绝了父女关系,但慕董未必这么想,若是他知道我要嫁给时焕,让他颜面受损,他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拦。”

    箫蕴笑了下,“欢欢,你爸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他也只是希望你嫁给一个靠谱的男人。”

    “其实,你爸对时焕的印象不错的。”

    慕欢欢有些诧异的看向箫蕴,箫蕴目光柔柔的,并不像是说谎。

    慕欢欢又想起上次时焕跟慕振霖去书房谈话的事情,“上次时焕跟慕董在书房说了什么,箫姨你知道吗?”

    箫蕴摇头,“你爸没说,但我从你爸话里的意思感觉得到,他对时焕的印象有所改观。”

    慕欢欢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箫蕴又盯着慕欢欢看了两眼,然后伸手拉住慕欢欢的手,叹息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小的只道我大腿的高度,现在却已经怀着宝宝要成为一个母亲了。欢欢,不管你最后嫁不嫁给时焕,箫姨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

    “欢欢,你的性子有时候太要强太能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样其实不好。男人和女人不同,心思没女人那么细腻,很多事你不说,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在男人面前,有时候你柔软一点,或许反而能得到更多一点。”

    “欢欢,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想要什么就要主动去争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最后确实不尽如人意,也要学会释然和放手,别把自己逼的那么紧。”

    “箫姨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慕欢欢斟酌了一会儿箫蕴的话才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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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慕欢欢也忍不住想,若她是个男人,在林淑清和箫蕴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也会选箫蕴。

    箫蕴是个大智若愚的女人,没嫁给慕振霖之前,是慕振霖的秘书,据说是个能力很强的事业型女人。

    后来嫁给了她爸慕振霖,便退出职场相夫教子。

    谁都想不到,一个事业型女强人最后成为全职太太,褪去了一身的雷厉风行,成为了一个温柔的妻子和母亲。

    这近二十年,箫蕴无论是妻子和母亲都做的很好。对林淑清,慕欢欢的印象并不是多深刻,唯一记得的是,活着的时候很漂亮,死的时候很可怕很丑陋,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做蛋炒饭,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对她拳打脚踢死命的揪她头发,骂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儿。

    也许林淑清觉得,若她是个男孩,就能留住慕振霖,慕振霖就不会出轨。

    慕欢欢从慕家出来,外面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户口簿,心里紧了下,今天除了回来看望箫蕴,其实还有个原因,她想要跟时焕结婚,这个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下午助理谢临告诉时焕,御林别墅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搬过去。

    时焕顿了下,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把签好的文件交给谢临,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谢临额头的筋跳了挑,提醒道:“时总,待会您还有个会要开呢?”

    “通知下去,会议改到明天。”时焕乜了他一眼,停下脚步想了下,道:“对了,你帮筛选几家国际知名的珠宝和婚纱设计公司,明天上班的时候把名单给我。”

    “……”

    谢临嘴角僵硬的笑道:“好的,时总,您慢走!”

    时焕从公司出来,先开车绕道去了慕亚集团总部。

    ……

    从慕家回来的路上,路过花店的时候,慕欢欢心情不错的挑了束向日葵,然后又买了个和欧域风格相当的花瓶,回来后一边在网上搜了插画教程,一边跟着学。

    慕欢欢兴致正浓的修剪好花枝插入花瓶中,扔在沙发角落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慕欢欢偏过头去看了眼屏幕,才放下剪刀和向日葵,拿起手机接起。

    “你好,请问哪位?”

    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会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慕欢欢接电话基本上习惯性的会先询问。

    那边停顿了半响,然后传来陌生男人温温润润的声音,“慕小姐,你好!”

    “我是时焕的哥哥时熠。”

    慕欢欢神色一凛,“时大少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听阿焕说,他打算跟慕小姐结婚,我作为阿焕的哥哥,有些话想跟慕小姐说,不知道慕小姐有没有时间?”时熠说得很是亲厚客气。

    慕欢欢眉头一皱,淡淡道:“行啊,等时焕哪天有空,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说。”

    时熠低笑了一声,“怎么,慕小姐不敢单独出来见我?怕阿焕误会什么吗?”

    慕欢欢抿了抿唇,“时大少若是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时熠突然急声,而后又带着温温笑意道:“慕小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要嫁的男人,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听他这话,慕欢欢忽地笑了,“时大少,就算我想知道时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为什么要从你的嘴里去了解?”

    慕欢欢这话说得委婉,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意思。

    时熠也没恼,他淡笑道:“也许有些事情,就只有我才知道呢?慕小姐,你确定一点都不敢兴趣?”

    慕欢欢什么都没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把时熠的话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然后想要撇开重新投入到插花中去,却发现再也没有了那个心情,索性随便修修剪剪一股脑插进了花瓶,也不管好不好看。

    慕欢欢上楼躺下刚休息了一会儿,卧室门便从外面推开,她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愣了下,“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时焕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微微仰起头动作性感的撤掉领带,道:“别墅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看看,若是不满意的地方趁着有时间还可以让人重新调整一下。”

    慕欢欢想着事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时焕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走过去抬起她的下颌,问:“怎么了?今天去慕家发生什么事了么?”

    慕欢欢摇头,抿了抿唇,看着时焕深邃的眸子道:“刚才……时熠给我打电话了。”

    慕欢欢话音一落,时焕的脸色就黑沉了下来,眼眸渐渐蓄满浓重的杀伐戾气。

    时焕声音森寒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慕欢欢观察着男人的情绪,迟疑道:“他说有些话想跟我说,问我有没有时间,大概是想约我出去见个面的意思。”

    时焕下意识捏着慕欢欢的下颌用了几分力道,“你怎么回的?”

    “我说下次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慕欢欢拧眉,抓住他的手腕,“时焕,你捏疼我了。”

    时焕回神,倏然松了手,“抱歉。”

    时焕有些不敢正视慕欢欢的视线,他索性上前抱住她,沉了口气才严肃的说道:“欢欢,答应我,以后无论是时熠或者时裕森打电话给你,你都直接挂断,更不要跟他们单独见面,知道吗?”

    察觉到男人微微发抖的身体,慕欢欢抓着男人腰侧的衬衣,乖顺的答道:“嗯,我知道了。”

    时焕又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恨不得把她嵌入身体,“欢欢,你不用担心,结婚后,你也不需要和时家的那父子俩打交道,就算在某个场合碰到了,你也把他们当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就行了。”

    “其他的,交给我!我会保护好你跟我们的女儿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慕欢欢的脸在男人怀里动了动,“嗯”

    时焕紧紧的桎梏住她,“欢欢,我要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允许你从我身边离开!”

    “好。”慕欢欢从他怀里抬起头,捧着他的脸轻吻了他一下。

    最后,两人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别墅看房,慕欢欢在网上找了部名叫《怦然心动》的老电影,两人窝在床上看了几个小时。

    只是男人似乎这种片子并不感兴趣,没一会儿舒缓的呼吸声就从旁边传来。

    这部影片慕欢欢其实看过不少次了,之前其实不太理解女主对人对物的那种厚重感情,但这次再看,却慢慢有些理解了。

    她偏过头看去,床头暖色壁灯下,男人沉睡过去的脸依旧英俊挺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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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过头看去,床头暖色壁灯下,男人沉睡过去的脸依旧英俊挺阔。

    刚和时焕接触的时候,慕欢欢觉得时焕很难懂,可真的慢慢了解后,她发现时焕这个人其实很好懂。

    他看似对很多事都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其实他心里却跟她一样没有安全感,或许从内心深处来说,时焕比她还要来得脆弱。

    只是他习惯用散漫纨绔来包裹自己,兴许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不知怎么的,慕欢欢突然想起那晚做的梦,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梦好像很真实,只是梦境里具体的情景她醒后却不再记得了。

    隔天早上时焕离开的时候慕欢欢还睡得迷瞪,隐约听见时焕说下午去看房,慕欢欢想起昨天江橙给她发信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让她去机场送机,她答应了。

    慕欢欢半睁半闭着眼睛,嗡着声音应了句。

    时焕凑过来亲了她一下道:“那等你送完江橙让周叔直接送你到星耀来。”

    慕欢欢紧了紧被子说了声好,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又睡了过去。

    中午吃完午饭,慕欢欢给江橙打了个电话,江橙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接着又给周怀山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送他去机场一趟。

    周怀山看起来憨厚健谈,坐他车上绝对不会无聊。

    但也仅是表象,这段时间慕欢欢接触下来,发现周怀山什么都能聊上两句,哪怕是慕欢欢摄影方面的工作,都有一定的了解,但其他的却决计不会说漏半分,尤其是时家内部的事情。

    慕欢欢倒也不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只是觉得时老爷子身边的人,果然深藏不露。

    到机场的时候快两点三刻,江橙的助理刚帮她办完登机手续和行李托运,这次进组大抵又要三四个月,所以打包的行李不少,还有些已经提前邮寄了过去。

    机场毕竟人多眼杂,江橙全副武装,除了露出只眼睛,整个脸都遮掩的密不透风。

    若不是认识江橙的助理,慕欢欢乍看都没认出来人。

    两人在机场找了个人少的咖啡厅坐下,慕欢欢怀孕也不宜和咖啡,所以只问服务员要了杯温水。

    慕欢欢和江橙为了不引人注意,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没有明显logo的小众牌子,那服务员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脸色不愉,给慕欢欢拿了杯温水来时,脸特外的沉,直接往慕欢欢面前一放,水溅了些出来,她白眼快翻上天的说了声对不起。

    江橙当即抄起袖子要起身,慕欢欢按住她的手,用目光往四周看了看,江橙才憋着气收敛了坐下来。

    “狗仗人势!”江橙咬牙道:“不就个机场咖啡厅的破服务员么,可把她给能上天了!”

    慕欢欢笑了笑,“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注意自己的身份,真和人在这种场合下杠起来,被其他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别说你现在只露了两只眼睛,就算你把整个头都遮起来,都有人能把你扒的一清二楚。”

    江橙正是清楚慕欢欢说的是事实,刚才慕欢欢按住她,她才克制了下来。

    她喝了口咖啡,脸皱了皱就放到了一边,“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拿铁,难怪没客人光顾。”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来喝咖啡的,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慕欢欢说几句话,想想也就没那么生气。

    江橙瞅了眼慕欢欢,问:“欢欢,你打算跟时焕什么时候结婚?”

    慕欢欢愣了下,垂下眼帘,睫毛轻轻动了下。

    时焕是说过娶她,她也答应了要嫁,但具体什么时候时焕倒是没提起过。

    不过她也没打算再办婚礼什么的,到时候选个不错的黄道吉日扯个证了事。

    看慕欢欢的反应,江橙就猜到了,她气愤道:“你现在都怀孕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还等什么?难不成等你大着肚子穿婚纱?”

    慕欢欢掀起眼眸轻笑道:“我没打算再办婚礼,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大着肚子穿婚纱。”

    “那怎么行?”江橙不乐意道:“结婚可是女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不能马虎草率,难道你就不想穿上婚纱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吗?再说了,上次因为我在国外拍戏没办法赶上做你的伴娘,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江橙喋喋不休的跟她做了一堆思想工作,直到离登机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才被助理给拖走。

    回去的路上,慕欢欢心不在焉的想着婚礼的事情。

    大概是一遭被蛇咬的心态,和时焕结婚再举办婚礼,心里本能的就有些抵触。

    可是究竟又在抵触什么,难不成真像岑安说的那样,担心被抛弃第二次吗?

    时焕,会吗?

    快到星耀的时候,慕欢欢给时焕发了条信息,说她快到了,一分钟不到时焕给她回了过来,说还在开会,让她上去后先到办公室等会儿。

    慕欢欢回了个好。

    时焕又回了两个亲亲的表情过来。

    慕欢欢看着那两个表情弯了弯唇。

    周怀山将她送到星耀门口,就让他先回去了。

    ……

    御林别墅的装修风格沿袭了欧域的简洁实用风,装修材料比起欧域更为考究,时焕带着慕欢欢看了一圈下来,很符合她的审美。

    唯一觉得别扭的大概就是主卧的设计了。

    无论是色调和装修风格,和别墅其他地方比起来很是格格不入。

    慕欢欢又重新回到主卧,她又仔细的看了一圈,主卧的设计看起来很柔和,总觉得这种风格很眼熟。

    时焕随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皱着眉把她捞进怀里,道:“这个房间我让人重新弄一下。”

    慕欢欢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顿了下,淡淡开口道:“这个别墅你曾今是打算作为和秦伊的婚房吗?”

    若是按照之前她的性格,她应该不会直接问的,但她想到了箫蕴说的那些话。

    时焕盯着她看了两眼,“不是婚房。”

    严格说起来这幢别墅是他回国前陆景郁给他购置的,装修也是陆景郁按照他的喜好一手操办,只是他嫌离公司远,加上他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大空间,所以就在市区重新买了套公寓。

    后来他打算跟秦伊结婚,才打算把这幢别墅用起来,秦伊觉得卧室的风格不太喜欢,就让人重新弄了下。

    那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过去好几年了,这几年他也没来过这个别墅,所以若不是瞧见慕欢欢脸上的异样,他都记不起来秦伊曾今重新设计过卧室。

    慕欢欢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阵都没说话。

    时焕圈紧她的腰,沉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重新再买一套。”

    慕欢欢艰涩的扯了扯嘴角,皱着眉头,带着淡淡的嘲意,许久才道:“时焕,你明不明白,这不是要不要重新再买一套的问题。”

    她指尖轻点着时焕左边的胸口位置:“上次我问过你,你还爱秦伊吗,你没有回答我。”

    时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开她,“欢欢,这有那么重要吗?”

    他直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然后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隔着层层迷雾,淡淡的看着慕欢欢。

    “不要重么?”慕欢欢低喃道。

    男人炽热的体温突然从身边离开,慕欢欢觉得有些冷,有些问题她可以不正视,但有些好像又不能不正视。

    就好像她可以不正视这间卧室曾今是秦伊精心规划的,但却不能不正视时焕究竟还爱不爱秦伊。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

    慕欢欢垂着眼眸想着,过了会儿微微抬起脸,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时焕,我没有办法跟一个心里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结婚!”

    说完,慕欢欢淡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她没再作任何的停留,径直往别墅外走去。

    这一带进出的都是私家车,没有计程车或者公交车进来,慕欢欢一根筋拧上来,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沿着私家车道往别墅区的入口放向走。

    慕欢欢一边走一边想,愈发觉得自己够作的,时焕心里藏着秦伊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之前都不那么介意,现在又为什么要生气?

    不矫情么?

    越想心里憋着越难受,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生气,一个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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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焕烟抽了一半,到底是按捺不住,下了楼上车前直接扔在低上踩灭,开车追了出去。

    看着路边阳光下不疾不徐走着的身影,他滴了下喇叭,慕欢欢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淡淡的收了回去。

    时焕脸上的烦躁的情绪很明显,他陡然加快车速超过慕欢欢一些距离停下,然后将车停靠在路边,直接抱着慕欢欢,将她塞进了车里。

    慕欢欢瞪着他,胸口起伏的厉害,大概是玻璃外射进来的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鼓鼓的腮帮子红彤彤的,连皮肤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时焕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英俊的脸紧绷阴沉,开车离开了御林别墅。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慕欢欢也没再跟他闹,回到欧域慕欢欢径直往楼上走去,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一阵关门声从身后传来。

    慕欢欢转身看去,楼下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停在哪儿抿了抿唇。

    徐姐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抬头看见二楼神色不太好的慕欢欢,暗忖了半秒,小心翼翼问道:“太太,你跟时先生吵架了?”

    “没有。”慕欢欢回神,淡淡应了句。

    她跟时焕这算哪门子的吵架,要真能吵出来也好过提都不愿提及。

    晚上慕欢欢没什么胃口,也就没下楼吃完饭,徐姐犹豫再三,还是给时焕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有男有女。

    徐姐心里突然为慕欢欢感到不值,原本她还以为时先生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自己老婆怀孕了,还有心情在外面吃喝玩乐。

    “什么事?”电话里传来男人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跟之前出入很大。

    面对这样的时焕,徐姐还是有些紧张的,磕巴了一会儿,才说出一段完整的话来。

    “时……时先生,太太……晚上没下来吃饭呢。”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顿,然后淡淡道:“随便她。”

    说完,电话就这么掐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徐姐叹了口气,看了看桌上特地为孕妇准备的营养餐,想起时焕请他来时,细心周到的嘱咐,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究竟时怎么想的。

    她看了眼时间,若是她再不离开,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了。

    徐姐犹豫了一阵,还是上楼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她也不敢推门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说道:“太太,饭菜我已经放冰箱里了,待会你要是饿了,热一下就可以吃。”

    “我先回去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徐姐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欧域。

    慕欢欢蜷缩在卧室的沙发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打开游戏玩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退出游戏进入手机相册,翻找了一阵,然后看到了那张照片。

    占据照片大篇幅的,是两个漂亮的女孩对着镜头自拍画面。

    而就在照片的右上角,却又不经意捕捉到了另外一个画面,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因为用专业设备拍的,所以即便拍摄距离隔得有些远,但放大后,还是能辨出照片中人的模样。

    女人身材娇小只到男人的肩膀,她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腰,而男人单手插兜静静的站着,英俊挺阔的侧脸神情蓦然。

    两个多月前,去帝豪找时焕撤掉新闻头条的事,就是用的这张照片作交换条件。

    慕欢欢放大了右上角的画面,静静的看了许久。

    ……

    深夜时分,楼下传来响动,慕欢欢睡得不沉被吵醒,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陆景郁将喝的醉醺醺的时焕费了老大的劲儿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给自己,听见楼梯间传来的响动,他抬眸看起,就见慕欢欢披着件外套下来。

    慕欢欢走到沙发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烟酒气息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拧紧了眉头。

    陆景郁走过来在另一侧的沙发坐下,瞥了眼慕欢欢,问:“你跟焕儿怎么回事呢?今晚的应酬他不是说不过去吗?怎么中途又过来了?把各种酒当白开水似的,不要命的灌。”

    慕欢欢只是垂着眸子看着时焕的脸,没有吭声。

    陆景郁耸了下肩,舌头顶了下腮帮子,道:“慕小姐,你和焕儿的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嘴的,但焕儿这个人吧,在感情方面特别纯情。”

    他顿了下看了眼慕欢欢才道:“慕小姐应该多多少少应该也知道焕儿和秦伊的那些前程往事,其实焕儿和秦伊的事情没外界说得那么情深复杂,焕儿对秦伊……很多时候是一种习惯和责任。”

    “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陆景郁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戏谑的笑道。

    慕欢欢听完陆景郁这番话,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陆景郁身上。

    陆景郁对上她探询的视线,微微别开眼,“慕小姐,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不过认识焕儿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他,没有任何缘由,想娶的女人。”

    陆景郁并未久留,说完一些让慕欢欢似懂非懂的话酒离开了,慕欢欢打了盆温水给时焕擦了下脸,然后上楼抱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她尊在蹲在沙发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男人的浓黑的眉微微蹙着,眉宇间沉郁之色很明显。

    慕欢欢下意识用手指慢慢抚平他的眉头,又沿着挺直的鼻梁往下,最后落在了他菲薄的唇上。

    不知道蹲了多久,有些腿麻,起身正要离开,手忽然被猛的一扯,她跌在了男人的身上,抬头,对上男人猩红深邃的眼。

    慕欢欢神情一僵,用力的将手扯了出来,起身就要离开。

    时焕翻身起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欢欢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慕欢欢躺回床上,片刻后听见卧室门打开有脚步声进来,去衣帽间取了衣服,又直接离开了房间。

    后来,时焕没再进来。

    清晨,时焕从客卧出来,楼下徐姐已经到了,正在准备早餐。

    经过昨晚的事情,徐姐再面对时焕没那么自在了,有些拘束,她喊了声时先生,然后将早餐摆在桌子上,又进了厨房。

    后面几天,欧域都出于低气压中,徐姐再中间过得极为煎熬。

    时焕直接睡在了客房,早上出门的时候,慕欢欢还没起,晚上也是应酬的极晚回来,慕欢欢基本上已经睡下了。

    明明同处一个屋檐,连续三四天都没能见上一面。

    徐姐正发愁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天下午突然有人送了一个精美的盒子过来,慕欢欢收下打开看了眼,是一件黑色的礼服,紧接着慕欢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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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欢欢放下盒子,拿起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数字,有些怔然。

    不知道是什么心里,时焕的电话号码她始终没有存过,但是这串数字却又像是印在了脑海里,晃眼一看就知道是谁。

    她划了下屏幕接听。

    “礼服收到了?”

    男人轻轻浅浅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有了往日的缠腻,显得淡漠疏离。

    慕欢欢睫毛动了下,淡淡应道:“嗯。”

    “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寿宴,两个小时后我回来接你。”

    慕欢欢眉宇涌动了一下,两秒后,回道:“我不想去。”

    时焕冷笑带着淡淡的讽刺道:“你可以陪贺君庭参加商业酒会,却不能陪我参加寿宴?”

    慕欢欢没说话。

    时焕也没在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礼服的盒子愣了一会儿神,最终还是拿着礼服上了楼。

    寿宴的主人是莫津川的爷爷莫振兴,莫振兴跟时臻年轻的时候一起上过战场,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后来退伍后,两人都下海经商,时臻做了房地产这一块,而莫振兴则从事医疗器械方面,现在莫氏医疗器械方面在国内外也是享负盛名。

    莫家在A市整个上流圈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莫振兴的寿宴,几乎齐聚了A市所有的权贵世家。

    时焕的车停在豪车攒动的酒店门口,他一身黑西装白衬衣从驾驶位下来,挺拔高大的身影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朝车里的人伸出手。

    慕欢欢搭着他的手臂从车上下来,有质感的黑礼服外面穿着件风衣,她没看时焕一眼,挽着时焕的胳膊貌合神离的往酒店里面走去。

    莫振兴的寿宴将整个五星级酒店包了下来,进去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的管控,手上若没有邀请函,是一律不准入内的,各界媒体在酒店门口聚集,拿着照相机对着进出的人员咔咔的拍着。

    尤其是看见慕欢欢和时焕相携出现的时候,如同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似的,狗仔门生恐错过这个大新闻。

    慕欢欢觉得不太适应,下意识的往时焕的胸前侧了下脸,时焕垂眸瞥了她一眼,宽厚温热的手掌将她按进怀里,幽冷的目光直直的朝那些拍照的媒体记者看去。

    他附在慕欢欢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担心,就算拍到了,这些媒体也不敢爆出去。”

    男人的声音清冽笃定,慢慢安抚下慕欢欢有些躁郁的心情,她抿了抿唇,点了下头。

    慕欢欢跟着时焕进入寿宴现场的时候,还没有开席,所以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大多各自成群或站或坐的热聊着。

    每一桌上面都有相应宾客的名字,时焕和慕欢欢所在的那一桌,陆景郁和江默的名牌也在,只是两人并没入席,找了个角落位置站着抽烟。

    慕欢欢跟着时焕一起出现,往他们身上看的目光不计其数,大多是看笑话和嘲讽的眼神。

    毕竟一个不受宠的时家二少,杀过人坐过牢,一个在婚礼当天被顾家大少抛弃的新娘子,两人凑在一块,确实很有谈资。

    她偏过头看了时焕一眼,男人脸上噙着邪妄的浅笑,湛亮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众人,一副桀骜漫不经心的浪荡样子。

    不知为何,看他这样,慕欢欢觉得心脏莫名被刺了下。

    她挽着男人手臂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时焕正领着她往穿着喜庆衣服的寿星公莫振兴和时臻所在的位置走去时,一个二十出头流里流气的男子端着杯酒走了上来,眼看那杯酒直接要往慕欢欢胸口撞去的时候,时焕带着慕欢欢一动避开,然后就见那名男子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一时间,更多的目光朝他们投注了过来。

    远处抽烟的陆景郁和江默看见动静,陆景郁冷笑了声,“时熠的手段还是这么么不入流。”

    江默瞥见时焕怀里的慕欢欢,顿了下目光收回,猛抽了口烟,半眯了眼吐出浓郁的烟雾。

    陆景郁看他这样,攀着他的肩膀劝道:“默儿,焕儿这辈子想要的东西不多,现在慕小姐也怀着焕儿的种,你呢酒趁早收收心吧,再这样下去,弄得大家都不太好看。”

    江默掀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另一边,那名男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扫了眼周围的人,目光阴狠的看着时焕,语气极尽讽刺挖苦道:“没想到二表哥坐了两年牢出来,脾气还是没有半点收敛,难不成还打算再进去关个几年?”

    二表哥?

    慕欢欢这才正视了男人一眼,然后就在这时,一道有些耳熟的温润声音想起。

    “浩晏,今天是莫爷爷的寿宴,你就不能换个时间跟你二表哥闹着玩吗?”

    慕欢欢随着声音看去,只见秦伊挽着个杵着拐杖的英俊儒雅男人,从宴厅入口的位置走了过来,慕欢欢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时熠镜片下的眼眸动了动,隐着温温笑意的眸子直直的朝她看了过来。

    那双眸子分明没有什么异样,但却莫名让她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薛浩晏看了时熠一眼,嘻笑的对时焕道:“二表哥,好几年没见,跟你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时焕冷冷的扫过时熠,看也没看薛浩晏一眼,带着慕欢欢侧身径直走向莫振兴。

    “莫爷爷,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时焕笑着对莫振兴道。

    “焕儿的年年都是这些词儿,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莫振兴不满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时焕旁边的慕欢欢脸上,“焕儿,这位是你……女朋友?”

    时焕睨了慕欢欢一眼,“我未过门儿的媳妇儿!”

    然后又对慕欢欢道:“欢欢,这位是莫爷爷,我家老头子的拜把子兄弟!”

    时臻猛地拍了下时焕的后脑勺,“臭小子,没大没小,说谁老头子呢?”

    莫振兴瞥了时臻一下,“老时,你现在不是老头子,难道还是年轻小伙子?害不害臊!”

    时臻吹胡子瞪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慕欢欢礼貌乖巧的说:“莫爷爷,祝您生日快乐,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莫振兴听完忍不住跟时臻感慨道:“你这个乖孙可是好福气哦,给你找了个这么漂亮懂事的孙媳妇,可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身边连个影儿都没有!”

    莫振兴说的是莫津川,从幼儿园到高中跟时焕虽然都是一个班,但实际上时焕的年纪要比莫津川、江默都要小上一岁左右,跟陆景郁是一年,但也要小几个月。

    撇开年轻人不懂事叛逆期的混账事情来看,时臻对慕欢欢这个孙媳妇确实满意得不行,平行样貌修养,无论哪一种都拿得出手。

    最最关键……

    时臻得意得凑到莫振兴耳边说了什么,莫振兴听完,眼睛睁得更大了,目光满是羡慕得落在慕欢欢得肚子上。

    唉哟,他家那个兔崽子什么时候能让他抱上重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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