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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txt下载

    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一处净地,鲛人身怀其璧亦是没有遭遇到当时灭族之灾,他还在想要怎么与鲛人接触的时候,现在却从天而降了一个惊喜,他现在非常的庆幸自己带了清越进来。

    君鲤将手中的那一枚鳞片取了出来,对着那女子道:“你可识得这枚东西?”

    那女子还沉醉在君鲤给的酒当中,眼神迷离的抬了起来,见到那一枚闪着斑斓的灵光的鳞片,忽的酒似是清醒了几分,一把将那鳞片夺了过来,放置在眼前仔细的观摩:“这…这个是我父亲的鳞片!你怎么会有我父亲的鳞片?!”

    君鲤不动声色的将那鳞片拿了回来道:“这是你父亲的?”

    “绝对不会错!我父亲他的鳞片就是这样五彩的颜色。他拥有着整个海世最绚丽的尾鳍,是独一无二的。”那公主笃定道。

    “你父亲,可是方才的族长?”君鲤问道。

    那女子神色又黯淡了下来:“不是,他是我们现在的族长,是我的叔叔,你见过他的尾鳍,只有三种颜色。”

    “那么你的父亲呢?”

    女子自他的怀中摆动着尾鳍游了出来,似是有些犹豫:“我的父亲,他已经死去了。”

    君鲤蹙眉,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她的神情有些挣扎:“这个我不能说。”

    “……”君鲤心中已经有些眉目了,见到她捧着那一只酒杯神情恍惚的还想再喝一口时,却发现已经空了,君鲤站在背后替她添了一杯酒,压低了声音道:“你究竟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女子的神情在一瞬间惊恐了起来,但这也不过转瞬即逝,她娇笑道:“您说什么呢?啊,奴家知道了,公子您不喜欢这样。”说着她将君鲤的手拉了过来搭在自己的腰际,转身拉扯着他的身体躺倒在床上,她柔荑抚上他的脸调笑道:“公子您还真是…长夜漫漫,就让我来好好服侍公子罢吧?”

    她飞快的将唇贴在了君鲤的耳边,轻声道:“有人在看。”

    君鲤一手撑着她身体上方,感觉到她的尾鳍缠绕在了他的身体上,呵气如兰纤腰盈盈,他岿然不动,那女子将他拉的更近一些道:“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拿到我父亲的信物的,但是他已经死了,就让我们将那些事全部放在一边,只取今宵的欢愉。”

    她面含桃花香风微醺将身体凑了过来,媚眼如丝说不尽千般风情,君鲤僵持半晌,一声叹息:“你为何偏要这样做呢?你本不愿意这样做,何必要勉强自己。”

    “我并没有勉强自己啊。公子这么说,可是在嫌弃嬛钰不够好?”那自称嬛钰的鲛人自始自终

    都在努力的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来,在挣扎当中一片春光乍泄,漆黑的长发泼墨成流,她谙熟风月的缠上君鲤道:“就这一次,公子便依了品嬛吧?”

    她自诩没有任何人可以不陷入她的温柔乡里,鲛人天生就知道该如何要去魅惑他人,越是无法做得事情越是能让他们产生要征服的欲望,他们只会遵从自己的欲望而活,正是因此,她对君鲤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已经无关其他的事情,她只想要看到这个眼神清明冷静如一的人不一样的神态。

    无论是慌乱,亦或是恼怒,她已崩坏至此,还有什么妄图的东西?

    君鲤岿然不动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床榻上方,那之上璀璨的光芒耀耀人眼,让人无法自从中抽离出来,君鲤垂下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你现在为何会是一脸想要哭泣的样子呢?”

    品嬛泪眼朦胧的笑出了声。

    “公子您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

    “我可以帮你。”君鲤截住了她的后半句话。

    品嬛神色一怔,莞尔娇笑:“公子您说要帮我?奴家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帮助么?应当是奴家要帮您才是。”

    君鲤一把抓住了她在自己身上不安分游走的手,一挥袖子,帷帐薄纱便如软云旖旎的垂了下来:“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若是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说着他将那一片鳞片又放在了她的枕边,转身欲走,品嬛在身后抓住他的衣服还欲想说些什么,但是一阵香气袭来,她便支撑不住身体一软:“你究竟……是谁?”

    君鲤将目光投向了那一枚鳞片上并不言语,眉眼当中却攒着一丝的清冷和怜惜。

    “等到你来找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清越早已经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若是说起他的真是年纪,着实也是活了四百多年的修道之人,半只脚现在已经踏入了长生不死的境地,出道之人是可以成家立业的,然而这么长的时间之内,他除却了云游四方时偶然会遇到风月女子会纠缠上他之外,也只有过几段萍水相逢的浅淡缘分,但是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么难缠的对手,这鲛人自骨子里散发着魅惑人心的毒,稍有不慎就会被套进去,简直是防不胜防。

    清越现在已经挣扎到快要虚脱了。

    若不是他已经不想要再给自己身上留下诅咒的烙印,以及不愿意打扰到君鲤师父要在此处办些事情,谨记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理念,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着实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女子现在不着丝缕风光无限,贴在他的背上要咬清越的耳朵。他现在感觉关于鲛人交配之后就

    要将对方吃掉的传闻一定是有道理的,然而她却笑道:“我们才没有这么凶残呢,如果公子您死了,奴家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谁来救救他啊!

    清越电光火石间想到了神尊给他的护身符,他连忙将那贝壳打开了,从里面抖出来一张纸条,清越见到上面言简意赅的写着:“丝竹。”

    丝竹?

    “丝“指得是弦乐,“竹”就是管乐,他会什么乐器?

    虽然他曾经是个皇子,但他好像只是会吹树叶。

    只要是有声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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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越忙不迭的从自己现在被扯得缭乱的衣襟里面拿出来了一片叶子,这个是他用以探寻妖踪的符咒,放置在唇边,衔叶而啸,其声阵阵,寥亮幽音引人入神。方才还纠缠不休的那个鲛人听到了他的声音,神情恍惚了一下,动作也迟缓了半晌,清越一边吹着一边往门口凑,门扉被人扣了一声,神尊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选择要在这里吹一夜,还是选择身上再多一枚诅咒?”

    话毕,清越便从里面跳了出来,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这里是永夜,不知现在是何时辰。

    他们生活的地方亦是离海岸不元,在这里都能听得到那海浪洗刷拍击海岸的声音,但是他们却一直都待在这个不足几步的小房子里百无聊赖,凰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呆在这里,九婴一直都在闭目养神,那一动不动的睡姿,总是让凰陌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直挺挺的尸体。

    他的脸色怎么越发的苍白了?

    凰陌提心吊胆的去探他的呼吸。

    可惜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她便被倏然间抓住了手腕,九婴睁开了眼睛道:“怎么了?”

    “啊,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见到他依旧是往日的敏锐,凰陌总算是放下了心。

    “我睡了多久?”他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三个时辰罢?”凰陌不确定的望了望天际,九婴将头捂住,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恍惚:“我睡得有些久了。”

    门扉适时的被掀开,阿锦从里面钻了出来,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破旧的竹篮,一见到九婴坐起来,喜不自胜凑到九婴面前欠身道:“恩人睡起来了?”

    凰陌见到她那破破烂烂搭在肩膀上的长衫就这样滑了下来,白雪盈盈不堪一握的酥肩芬芳一片,她手忙脚乱捂着香肩羞赧道:“啊,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将衣服要往上一拉,凰陌见到她算是铆足了劲儿,那本来就褴褛的衣衫更像是绷紧最后一根弦了一样刺啦一声,毫无悬念的寿终正寝了。

    凰陌:“……”

    她这罩在裹肚的外衣已经落在了腰际,手要捂不捂,绯红的脸颊参杂着若隐若现的风韵,着实的暧昧,凰陌看着她豁出去的样子,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在这里有点多余,谁知道这个女子着实厉害,一上来就这么高能。但是九婴大大又是属于相当清纯的那一类,即便是魔君,受到了这样的诱惑,亦是无法幸免于难吧。

    抬眼一见到牵一下她的手都会羞红了耳朵的魔君大大,他竟然是一反常态,略微的俯下身朝着那女子凑过去,凰陌这一看,九婴大大居然也不拒绝,她是不是现在有点碍事?

    九婴却径直

    将她手里拿着的竹篮提过,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将竹篮放在桌子上朝着凰陌招手:“你饿了吧?过来吃饭。”

    凰陌:“???”

    九婴丝毫没有理会还蹲在那一旁衣不蔽体的阿锦,泰然的将篮子里的饭菜拿了出来,阿锦说他们真的是食材紧缺,这句话倒是很真实,那盘子里可怜兮兮的摆放着不知名的野菜,若什么可以算的是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最底下那一层放着的不足几寸的小鱼。

    自后面又颠颠的跑进来了她的孩子,阿锦神色大变,这一次是真的手忙脚乱要将自己狼狈的仪态给遮掩下去,但这衣服烂的确实彻底,挣扎反倒是进退两难。凰陌将那孩子用吃的给哄住了,一抬眼,见到九婴从容不迫的将自己的长袍兜头扔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又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开始动起了筷子。

    那孩子对着凰陌手上的糖串子流了一地的口水,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去找母亲。

    阿锦显然是愣住了,又飞快的将身体包裹起来,慌张的夺门而出,她落荒而逃的时候走的倒是健步如飞,但是没想到长袍扫过桌子,将那摇摇欲坠的桌子经受不起她的冲击,晃了三下,凰陌不忍的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阿锦亦是踉跄了一下,转而羞赧懊恼的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面上更是涌上了泪,转头就逃了出去。

    凰陌呆愣的瞬间,那孩子完全忍受不住了眼前的引诱,一口叼住了果子,如愿的吃到了美味,丝毫不知道方才这里经历了什么,吃完之后又对着她直流口水,看着他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凰陌确定了鬼族的确是很穷。

    一个小果子就将这个小鬼头给收买了。

    只是阿锦跑得快,留下来了一堆烂摊子却无人收拾。

    凰陌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看到那孩子蹲了下去,一把抓起来了地上的饭菜就往嘴里添,凰陌连忙揪着他的衣襟抓了起来:“你吃什么呢!那是落在地上的,不能吃!”

    那孩子呜咽道:“饿,饿。”

    凰陌又从术域里拿出来了一只小果子,在小家伙的面前晃来晃去,道:“姐姐问你一些事情,你若是老实给姐姐说,姐姐就把这个给你如何?”

    那孩子眼巴巴的瞅着那果子,听到凰陌的条件,痴痴傻傻半晌才绕出来了个“啊。”

    凰陌耐心的又将方才的话给说了一遍。

    那孩子才像是听懂了一般,懵懂的点了点头,啊啊的指着那块点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看来还是个不肯吃亏白干活的小崽子。

    “我问你,哪里有食材?”

    片刻后,凰陌带着用了五枚果子的代价,带着食材一边卖力做饭,一

    边将整个村子的事情摸了个大概,要说这个村子为什么这个诡异,用那孩子的话来讲他曾经是生活在光芒里,不知何时一睁眼就到了这个黑暗的地方,便一直在这里住着,在这里曾经有很多熟知的人,但是大家在一瞬间的光芒里啪的一声消失了。

    凰陌梳理了一下,整个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们应当是人族死了之后到的鬼界,但是由于鬼族封界,亦是无法去轮回,所以被困在这里,所谓的光芒啪的消失,就是当初村长所说的“圣光”一物。

    这光芒是从何而来的,自是一个小孩子也无法作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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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将饭菜做好端过来时,地面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九婴阖住的双眼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瞬间睁开,不等她开口便自桌子旁落了座。

    第一次见到九婴大大这么积极,看来还是对她的厨艺有所期待的,她确实做饭还算颇有心得,还是因为某个人那毁天灭地的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厨艺,她被荼毒了多年后,终于有一件事情催促她发愤图强。

    九婴耐心的听她说完村中的事情,夹起来一块鱼肉递到了她的嘴边,她正在分析当中,亦是从善如流的将那鱼肉一口叼在了嘴里,嘀咕道:“魔君大大,我想这个村子果然是古怪很多,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改变的太多,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过于信任他们为好。”

    九婴嗯了一声表示在听,又夹了一块肉给她。

    凰陌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在被投喂,嚼进嘴里的肉当即如同嚼蜡,她如坐针毡的看着九婴大大朝着她举起来的筷子,迟疑道:“魔君大大,你自己为什么不吃,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说着要去拿筷子刨饭,九婴举着鱼肉的姿势始终未变,他也不多做言语,两人僵持了半刻,凰陌狼狈不堪的举手投降了:“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她破罐子破摔的将肉接过。

    九婴大大这才满意的收回去了手。

    他手举着不打紧,打紧的是凰陌终于感觉到了自从她遇到了魔君之后,发生的事情着实太过于魔幻,这已经是超越了他将自己视为了储备粮的范畴,他的所作所为,在凰陌所见的人界话本当中的男女相处倒是有些相似,除了亲亲抱抱举高高,喂菜背背摸头杀他是一个不落,她化作人形后师父都没有与她这般亲近了。

    因为对象是魔君,所以她一直都不曾往男欢女爱的方向去思考。

    但是现在,魔君大大又夹起来了一块肉递过来,虽然她实在是在他一脸平静当中找不出半点温存的痕迹来,即便可能性很小,甚至可以说她是自作多情也不为过,但是对象是魔君,是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的逆天存在。

    凰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魔君大大,您不要光顾着看着我吃,您要不也尝尝?”

    说完她就懊悔了,魔君是何等身份,这种连山野小菜就算不上的菜肴,往日她见了嗅一下就嫌弃的走了,她是脑子抽了么让魔君吃这种东西?

    九婴长指点着桌面,盯着菜思忖了一下,居然夹起来了一筷放在了嘴中,片刻后,他道:“很多年不曾吃过人族的食物了,却不想这菜倒是别有风味。”

    能从家中野菜里面吃出来别有一番的风味来,凰陌一时也不确定他是在夸赞还是别有深意,只是片刻,他默默的背过了身,

    凰陌那见他神色不大对劲,连忙吃了一口,猛的想起来那个时候她与那孩子只顾着聊天,却没想到错将调味料给放错了,最边上的难不成不是盐么?!

    现在要去确认已经来不及了,这嘴里蔓延开来的苦腥味道已经让她天雷滚滚,见到九婴居然还要去夹菜吃,忙不迭的阻止道:“九婴大大,万万使不得啊!这个菜,我…我没能事先尝一口,没想我居然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她的满面忏悔和懊恼也没有半点阻止他的筷子,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将继续吃着,凰陌怎么也犟不过他,只得任由九婴默默将桌子上的饭菜消灭掉,而后擦拭掉嘴角的汁道:“幸苦了。”

    凰陌:“……”

    她实在是不懂他:“您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只要是你做的,对我来讲都好。”他神色平静的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凰陌捂着心脏让它平息一下,抬起头望着他道:“您这是何必?”

    九婴双眼直直望着她,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凰陌呆了一瞬:“啊?”

    “我不是曾经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九婴又道。

    这句话和他的眼神一样笔直的穿透了她的身躯,九婴说的告白和他的为人一样蛮狠凌厉,如巨石夹杂着风暴袭来,毫无防备的让凰陌一个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九婴,九婴喜欢自己?!

    这怎么可能???

    而且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未婚妻了?!

    他他他不是有了未婚妻了么?!

    一时间又诸多话想要问,但是又不知道要从那个问起,凰陌一时间难以抑制的结巴了起来:“九,九,九婴大大,您,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九婴俯下身点了点她的脖颈道:“我何曾开过玩笑?”

    她脖颈上还带着那块他当时给她玉牌,当时他说的让她替她保管,

    凰陌看着他眼底聚集的风暴和肃然的神情,脑袋一炸,九婴大大是认真的!是认真的!

    比师父生气更可怕的是,魔君认真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

    这不亚于当初自己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时候所遭受的一记暴击,让她十天半个月都没有缓过来,直到现在才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九婴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这简直毫无道理没有线索可循。

    若是说一见钟情,九婴大大是个不折不扣万人认证的脸盲,她现在甚至又点怜惜他的脸盲成功的蒙蔽了他的双眼,

    脑子成功的被搅做了一团浆糊。

    九婴上前将她拉起来,等待着她将自己的神缓了过来,凰陌呆

    滞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脸红心跳了起来,她给自己拼命扇风,喉咙哽住,半晌憋出来了个:“这里有点热,我…我,我先出去一下…”

    若是现在还和九婴待在一个屋子里,她前所未有的整个人都难以冷静下来,虽然她知晓自己在这种场合之下全然不顾的用蹩脚的借口离开是一种临阵逃脱的方式,但谁知晓她还连盔甲都没穿上就遭受了冲击,之前对着师父,她可算是这辈子将心摁死了。暂且饶了她这可情窦初开就胎死腹中的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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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默了一下,朝旁边让了一步,凰陌如履薄冰的踏出了房门,竭力让自己看着不慌不忙。九婴居然难得可贵的没有阻止她,看来也是感觉到了她的尴尬。看到他怔怔站在原地的样子,凰陌心中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下,漫过绵长的痛来。

    她真的觉得九婴喜欢上了自己,真是他的脸盲到了极致造的孽。

    既然是他见不到自己的脸,为什么喜欢自己?难不成是喜欢自己对他的恭维么?

    若是他真的能够看到并且记住她现在的容貌,他也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退缩。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好的一个风度翩翩的一介魔君,赤色偏暗的长发,衬着白的有些病态的肤色,但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偏是摄人心魄的明亮,像是火焰一般,偏偏是对着她瞎了一双眼。

    凰陌忽的转而自言自语笑道:“还说别人呢,你不自己也是?”

    明明知道自己的恋情也是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先不说他们之间间隔着师徒伦理的一道墙,光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陪伴在师父身边就已经很累了,更是对自己的身份那一日会被揭开而整日胆战心惊,她对师父的敬意转化成了爱意,难以抵挡的就这样飞蛾扑火了上去,正是如此,怜悯自己的同时,她也对同样也落得镜花水月的魔君产生了同情。

    人为何总是会对着得不到的东西抱有执念。

    若是她想的明白了些,许是现在就会轻松很多吧?

    在树梢下面呆着站了许久,人也冷静了许多,凰陌将嘴上的芨芨草给拔了出来,决心回到方才充满尴尬的小屋里。

    她方才想了许多,准备苦口婆心开导一下这个少年及时迷途知返,顺带告知他培育一个会说恭维土话的侍从比她不知要好多少,她现在是要随在他身边的原因是想要和那只蛟龙对上头罢了。

    凰陌深吸了好几口气刚打算进去,却转眼见到那已经收拾好了的那个阿锦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九婴,凰陌打算要躲起来看一下她究竟要干什么,越发的离得更近,九婴仿若是毫无反应的直挺挺的躺在草垛中,凰陌忍不住低声急色:“这是在干吗?你倒是起来啊!”

    九婴大大还是毫无反应。

    凰陌终于在她要吃上魔君豆腐的一瞬间,将大门一下踹开了。

    阿锦面如土色的一哆嗦,见到凰陌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心虚的拉了拉衣襟道:“啊,姑娘你在啊,我就是来收拾的,要是这样我先走一步了,打扰了。”

    她在夺门而去的瞬间时,听到了凰陌的声音:“我劝你还是莫要在打他的主意了。我这可是在救你。”

    凰陌说的是老实巴交的实话,但是落

    在了阿锦的耳朵里就变了个意味,她啊了一声,顿了一下,美目落在她身上,神色变得莫测起来,她将手捂在唇边,夹枪带棒笑道:“姑娘是不是有些误会了,奴家只是关心恩人的安危罢了,但是姑娘却这么敏感…”她朝着凰陌凑过来脸道:“奴家觉得,心中有鬼的应当是姑娘才对吧?”

    凰陌无可奈何的眼眉一抽。

    “姑娘你啊,即便奴家确实对恩人有意,但是痴心妄想的人,是更加会招人讨厌的哦。”阿锦将自己的耳畔的发梢给拢了上去,闪着笑意的眼眸随着眼角睇眄微转流动着撩人的风韵,志在必得的走了出去。

    凰陌:“……”

    被人当做是情敌了,而且被当作了还是那一种人间话本当初连大排面都上不了场,然后就被主角踩死的那一种十八线炮灰。

    凰陌着实替她悲哀她那强撑的自尊,但是现在不是和那个女子计较的时候,凰陌更担心的是九婴,她们都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他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她回来的及时,这个天大的便宜可要被占走了。

    凰陌迟疑的走近九婴,他这个直挺挺的姿势,若往他的头顶上放些冥烛洒些花瓣,不多时就可以下葬了。

    凰陌方才给自己打得气走了两步又全部再三衰竭了,还是怪九婴那时给她说的话,吓得她现在心脏一靠近他就不由自主的擂鼓。

    而九婴的呼吸确实非常的薄弱,这一反常态是在不是他的风格。凰陌反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凉的她自灵魂深处至四肢百骸都一颤。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凰陌慌张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向他的脉搏,猛然又将自己的脑门一击:“干什么呢,他本来就没有心啊!”

    迟疑间,他本来浓艳如赤血的长发居然逐渐的变作了乌黑的颜色,不止是头发,连带着他的尖利的锐指也渐渐缩了回去,身形也变得纤瘦羸弱了些。凰陌目瞪口呆,但是又不敢叫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顷刻间转换了个模样。

    发梢散落在他的额间,自破旧窗户外面不知何时飞进来了些萤光水母,淡淡的微光落在他的身上,九婴静静的躺在那里,纤长的眼睫盖住了往日燃烧的细长瞳孔,凰陌这才发现他安静时候的端正俊容,往日由于他的凌厉气焰,她总是心有余悸不敢直视他,但是他现在却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凰陌将手搭在他的鼻下,心中一惊。

    九婴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殿外浪潮涌动,无数的水母自头顶上浮过,映衬的整个水晶宫亮如白昼。无数的鲛人手拿着三叉兵戈,鱼贯而出,他都能听得到那些鲛人的怒吼声。

    现在这个样子着

    实不妙啊。

    清越随着君鲤在这水晶宫外面绕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神尊是在寻找些什么,他整夜都在踱步,清越却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被抓捕,他拉了拉君鲤询问:“神尊,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君鲤神情奇怪回头道:“为什么要离开?”

    神尊这句话说得让清越吭吧了一下:“我们?我们不离开么?”

    “当然不。”君鲤转头继续在一派广袤的海底四面环视:“若是我们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你身上的诅咒加成是双倍,我担心你走不出去鬼族就会身死魂消。不过这样到也挺好,死在故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是?”

    清越哭笑不得:“神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君鲤转而神色肃穆:“鬼族的水很深,我们都需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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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神尊都露出来了严阵以待的神情,清越当即严阵以待了起来,转而对着四周摆出姿势万分警戒:“神尊您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千万不要客气。”

    君鲤道:“你说的可是真心的?”

    清越诚恳万分:“比真金都真。”将自己的胸脯锤的咣咣作响:“上刀山下火海,您一句话。”

    君鲤眼眸微微一沉,似是在想什么,唔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得有劳你了,刀山火海肯定不至于,但是你得帮我去做另一件事情。”

    清越被数只鲛人压着进入水晶宫面对着那扑上来满怀的楚灵时,满心的后悔不迭。

    “公子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那么走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到手的美味差点溜之大吉,能不担心被别人啃上一口么?

    清越腹诽道,但之前已经答应了神尊什么都回去做,即便是又要回到那纠缠不休的鲛人身畔,他一点也不想感谢君鲤给的体贴关怀。他真的还不如去刀山火海历练一场。

    可能是他的表情着实悲壮,那名为楚灵的鲛人抚着他眉间紧皱的纹路道:“我还以为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就知道公子也舍不得我。”

    君鲤当时的话又响在耳畔:“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一个堂堂的蜀山大弟子,却连这点历练都挺不过去么?”

    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清。

    清越默念着这句话,他现在不能够处变不惊,还是由于他历练的太少,他素来觉得自己就是个光明正大磊落的人,既然柳下惠能坐怀不乱,现在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楚灵姑娘,在下是想要与你说清楚,还望姑娘不要误解。”清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道。

    “怎么,你是要来向我说亲么?”楚灵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眯眯的又凑了过来。

    清越又往后面撤了一步,义正言辞道:“姑娘明明知道在下所说何事。”

    此言即出,那楚灵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眉眼中溢出怒色:“公子,我楚灵是一心一意的想到对公子好,为何公子总是千方百计的要疏远与我?”

    “在下乃修道之人,早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一切,不问世人不沾红尘,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姑娘又何必非要执着于在下。”

    楚灵红了眼眶,怒道:“我就是要你!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细皮嫩肉…”这一句差点漏了出来,清越脊背顿时冷汗直冒:“姑娘,你果然是为了口腹之欲!”

    楚灵啪的一声将门扉给合住了,她舔着唇逼近清越,面上忽的涌上来戾气,她的眼瞳闪烁出来了精光,嘴唇也越发的往耳畔那处生生扯裂开来,

    猛然就要面朝着清越扑过来。他眼疾手快的往一旁闪去,飞快的将自己怀中的符咒往外掏出,却猛然下颚被重重一击,他身体飞了出去,手中的符咒散落了一屋子。

    “嘶——”

    清越心底倏然一惊,好快的速度!

    只见她身影如闪电朝着自己俯冲而来,清越自地上弹了起来,冲过滚滚烟尘,避开了那锋利的一击。错身时她身上炸开来无数的鳞片,似流星贯日齐齐朝着他射来,清越闪身规避,自袖中震出来一柄剑,光华如练,仰息之间,电光攫时,将那无数的锋刃齐齐的震开。

    鲛人扣住他的脖颈,将他猛然按倒在地上。

    “我很久已经没有见到这么好的猎物…你可知我忍的多么幸苦,你真的很和我的意,若是你与我鱼水交欢,我还可以让你在欲仙欲死当中极乐死去,但是你偏要选择另一条不归路…这,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清越的脸颊,骇人的尖牙利齿要往清越喉咙上咬去,清越手中已经捏好了决,正准备要一击而上,忽的怀中爆发出璀璨的白光,登时雾影掩蔽,震动四起,清越亦是感觉到肚子上一沉,压得他一口气没上来。

    那鲛人被这光芒给闪到了眼睛,登时惨呼一声往后退去。

    光芒渐淡,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隐约显现了出来。

    “小师妹……?”

    那个女子仿若是听到了清越的声音,她背影穆然一僵。

    清越一瞬间耳畔似是能听到那声含着笑意脆生生的师兄二字,但这个人出现在这绝无可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一想起来那一件事情就会觉得心中钝痛,她是恨着自己的,更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一旁被冷落的楚灵炸了起来,似是很不满意自己被冷落到了一旁,猛然朝他扑了过来。

    那女子半点不躲,迅猛的迎面冲了上去,一只手自腿旁取出来一支手刀,这行云流水的飒爽姿势,和那回忆当中的身影无比切合的契合在了一处。他曾经很多次要去挽留这个背影,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要是说清越坦荡光明的这么多年,唯一让自己放在了深处不敢拿出来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并非是他做了什么始乱终弃应当要遭到天打雷劈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无比的愧疚和后悔。

    对他的小师妹,对当初的自己。

    那鲛人嘶吼一声,凌厉的飞刀带起来飞溅的蓝色液体。她捂着肩膀愤然退了几步,怒目对视着自天际泰然落下来的身影,她身姿轻巧的如展开的飞翼,清越听到她厉声喝到:“还不走?下一次遇到,可不会给你放生路!”

    那楚灵十分不甘的看了一眼她一

    眼,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容貌,方才凶神恶煞的眼神中又添上仿若带着迷惘的神色,她看了看清越,又望了一眼她,又捂着受了伤了胳膊,似是明白了什么,飞快的往后游走了。

    她的眼神变化像是震惊又似添上了惘然,这眨眼间的变幻让清越有些不解,但是眼下有着更让他无法忽视的存在,女子利落的将刀收了回去,却背着他紧绷着身体。

    “那个东西,你还留着?”

    静了片刻,清越将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方才划伤了鲛人的手刀,还是他亲手给她做的法器,以庆祝她及笄。

    她亦是迟疑了一下,而后缓慢的转过了身。但是却始终不肯直视清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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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点什么呢?这很久未见,他们之间曾经那么熟稔和无话不谈,许是一点点看着她长大的,所以骨子里带着熟悉是无法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也不知该聊些什么。他有许多想要问,但是无形的隔阂又让他问不出口。

    她还是像是当初毅然决然离开蜀山的时候是一样的样子。

    “你成功的骗过了我,没想到你会变成阿乌在我身边。”清越沉声道。

    她的眉飞色舞得意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我,也会有一点长进。”

    两个人对视,僵持了半晌,忽的同时笑了出声。

    笑声缓解了方才之间的尴尬,她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般,让清越脸上扯出的笑容将浑身的僵硬逐渐抚平,他现在能够一瞬间通透了很多东西,为何阿乌会吸自己的血,它是依赖着自己延续生命,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反向咒术,并用此将自己的灵体脱出附身在已经月见乌体内,不惜脱壳而出,是什么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打算向我解释些什么吗?”清越望向她。

    她沉默了一下,而后转向了另一旁,清越见到神君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一处,方才的一切他应当都看在眼底,清越转而问君鲤:“神尊,你都知道吗?”

    君鲤沉吟了一下,而后点头道:“当初我见到它的时候,发现月见乌的肉身以死,但是身体去依旧被催动着,当时便探查了一番。”

    “是我求神尊不要告知与你的。”小师妹转身朝着他道。

    清越一瞬间感觉自己泄了劲,若是被骗时应当是满腹填膺,但是他在心底燃烧的那一团怒火却又因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心境给奇迹般的镇定下来,他想要见到小师妹,但是又怕见到她,他知道这是他心底的心魔作祟。

    当初蜀山的时候,有一日南峰掌门去了一趟朝宗赴会归来,却提着一只脏兮兮的小小孩丢给他让他照顾,说是不知道谁都在荒郊野岭的,天冷哭的连声音都没了,因他现在最清闲,所以带孩子的任务就担在他的肩上了。那个脏兮兮还流着鼻涕的孩子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小师妹。

    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初出茅庐的小道士,打小就孤家寡人,看着同样惨兮兮无人问津的小娃娃生出来了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来,便软心应了。

    这一照顾就是多年,当年那个拖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哭着的小孩子长成了胆大包天整日上房揭瓦的小魔头。要么在上晨课的时候捉弄夫子,要么就半夜去偷吃点心,学业不怎么精进,坏点子倒是囫囵了一肚子。虽然都是些投机取巧的事情,但却一直搅扰的整个蜀山鸡犬不宁。三天两头总有师兄弟找他告

    状,绊的他连门都不敢出。

    小师妹摇晃着双腿在屋顶上看着他狼狈的躲避着师兄弟的讨伐,总是笑的十分开心。

    清越觉得头大,至今都觉得他放养的方式并没有错,怎么这孩子就歪成了这个样子?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训斥一顿也就过去了,但是谁想到终有一日,在蜀山切磋比武的时候,在比赛当中,她居竟然使出了从未见过的,不是属于人界的招魂幡,一时天地色变,百鬼哭嚎。当时的比武当即被喊停,小师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自天而降的封妖钵给扣了个五体伏地。

    清越见到了她脸上的惶恐迷茫,她不知道素来关爱她的师父和师兄弟们为何要将她抓起来,为什么要如临大敌的拔出剑来对着她,她在人群当中不断搜寻着他的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一直忍的泪掉了下来:“师兄,我只是想要赢,为什么要抓我?”

    清越于心不忍的要上前,却被明鹤道长拉住了肩膀,他看到师父神色严峻的摇了摇头。

    南峰掌门率领着诸位师兄在她的房间当中搜出来许多关于魔道鬼术的书籍,这些被斥作歪门邪道的东西,门外汉修行很容易走火入魔,而师妹确实极有慧根,居然被她自行掌握了不少。

    “清念如此聪慧,却偏走上了邪路!”师父痛心疾首的一声长叹:“倘若再发现的晚了些,恐怕又会酿成祸根!”

    书籍上一笔一划记载着无比详实的证据,他年轻气盛,一时难以承受这个事实,拿着手稿就冲进了密室,她披头散发的被八十多根雷清绑缚在锁妖柱上,见到他的时候眼神都亮了起来。

    清越觉得自己被蒙蔽了这么久,一直处处护着她,她居然胆大包天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们,他的怒火化作了满腔的寒心,将她收集撰写的书稿扔在她身上,她的神情明显一滞,似没有想到他亦是会冲着自己发火。

    清越激愤之下当时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他记得自己说道:“我对你太失望了。”时,她一直垂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她的一双泪眼透着心碎欲绝:“师兄,你为什么自始自终不来问我一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想要赢?”

    他顿住了,继而怒火翻涌,他在这里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她却将关注点一直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会给自己招来什么样的恶果。清越怒火中烧的甩下一句:“任何人都想赢,但是若是他们都使用这种邪门歪道,那么赢了又如何?!”

    她欲想张口说什么,但是又沉默了下去,清越看到她别过了头,哑声道

    :“师兄说得对,我现在感觉十分的后悔。”

    他顿足,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废了精力有了回报,而后道:“你倘若能发现到你的错误,现在还算不晚。”

    她咽喉上下耸动着,转过了头,声音中带了愤怒:“我后悔当时就不应当使用招魂幡,而是使用摄魂阵,这样我就不会被绑在这里受你们轮番的指责!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为什么掌门师父也好,师兄也好,全都说我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在她忽的爆发的怒吼中,清越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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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将他方才燃起来的希望兜头浇了个透心凉,清越感觉如被人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耳畔轰然作响。

    他觉得她变得如此陌生,什么时候居然如此的不可理喻了起来,他一直视为最珍视的人悉心呵护起来,不忍让他们伤害半分的小师妹。她居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清越片刻道:“你在这里静心思过,等待着掌门师父的裁决…”他心烦意乱往外面走去,最后阖上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了她一眼。

    她木然的望着清越,静静的别过了脸颊。

    清越几乎是整日的在后山练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蜀山掌门觉得他这些下去会搞垮了身体,便让他去执行任务,也好散散心,这一去便是三个月。

    三个月回来后,才听闻了她亦是绝食了三个月。

    他们虽然都学习了辟谷,但是都是循序渐进,她这样忽然的断食这么久,却执拗着不肯进食,这样下去很难熬下去。但是她就是不肯低头,固执认定了正是蜀山的保守阻碍了它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他恳求师父解禁了封印让他去看一眼小师妹,见到虚弱的连说话都吃力的小师妹,他的心脏像是被捏住般痛苦,恨铁不成钢道:“你究竟要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才罢休!”

    她倔强的自喉咙里挤出话:“师兄……我想变得强大,我做错了吗?”

    “正邪不两立,你若是真的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你就要做扫尽世间灾厄的一柄剑,时刻保持着笔直锋利。”清越道:“可是你却偏要修炼那些邪术!你可对得起蜀山对你的养育之恩!”

    她似是静了片刻,忽的笑道:“就连师兄,你也不理解我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是个执迷不悟的恶人?”

    “可是我从来不觉得我丧失了方向,我只是想要强大,我还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之前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她喃喃自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刚刚想要上前,忽的震惊的看到她身上冒出来了阵阵黑色的烟雾。

    “小师妹!你不要执迷不悟!有任何事情你告诉我!相信我,我们一起解决!”

    小师妹抬起眼,眼眉凄楚的望向了他,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被黑雾淹没,那汤汤自将她的眉眼点点吞没的烟雾,他倾尽全力也想要将她救下来,但是毫无办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小师妹化作了一股浓厚的黑雾,冲出了密室。

    当时他还不知道那烟雾究竟是什么,直到他在外游历时亲眼见到一只魇魔,它寄宿在了一个缠绵病榻上的女人身上,杀死了李府上下五十多人,原因是那女子是被那李府

    的少爷始乱终弃,想不开自尽却被人救活。她的绝望和恨意招来了魇魔,她用自己的生命滋养着魇魔,油尽灯枯之际放任魇魔杀死了那个负心人。

    当时的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女子虽然神志清醒,但是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骨瘦如柴,浑身渗着黑色腥臭的血水。清越一生当中见过无数的妖魔狰狞凶残的样貌,但是没有哪一个比这一次所受到的冲击更为强烈,他将那魇魔收复后,转身便吐了一地。

    他的小师妹,也化作了这样的魇魔吗?她终究也会变成那样吗?

    是不是正是他的放任,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师妹是因为什么,才招惹来了魇魔,她的心中积攒着多少的委屈和不甘,才被逼到了这种走投无路的地步。

    他第一次认识倒了自己的错,在师妹犯了错误之后,他没有及时的疏导她,足足三个月,放她一个人在黑暗无边的禁闭室里呆了这么久,她素来怕黑,连晚上都会缠着他,待他在一旁研究术法直到她睡着。

    承受千夫指责时在黑暗当中多么的惶恐不安,他偏亦是将自己这一块浮木自她手下抽出,她拼命朝着自己呼救,甚至说出来了往日她绝不会说的话来,她那么的喜欢师父,不忍伤害半分师兄弟,才选择了只会招来低阶幽魂的招魂幡。但是他丝毫不明白她详装倔强之下对他说不出口的呼喊。

    她想让他将她从这黑暗当中救出来。

    清越花了许多年之后才明白了这些事情,但是已经都太晚。

    他游历山川时总是会四处留意魇魔的踪迹,但是所见到的都被荼毒了的人类,其中没有他的师妹。他抱着一丝侥幸,想着她如此聪明,还有着蜀山学习的术法,应当可以与寄生的魇魔抗衡,至少她不会堕落至此。

    他总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不得不和她刀剑相对。

    如今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多年来的一件心底的石头就这样落了地,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并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重逢,我也知道你有很多想要问的,之后我会一一说给你听,但是现在,我们得需要先将手头的事情办妥才是。”

    君鲤不紧不慢的开口。

    清越见到周遭逐渐汇聚过来的大批鲛人,说是整个守卫岱乘的鲛人应当都是倾巢而出不为过。来势汹汹,阵仗浩大。天穹沉沉,那巨大的尾鳍和他们手中的三叉画戟一样闪耀着凌厉不妙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是汹涌而来的赤金波涛。

    清越将清念一反手护在了背后,神情紧张的望着神尊。

    君鲤转过身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半点反抗都没有,任凭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兀自面对着毫无生气的九婴,凰陌浑身僵住,直到忽然一个激灵将自己给反应了过来,九婴忽的遇到了这样的状况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但是现在可不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必须要将这一切担负起来才行。

    现在应当是要做什么?

    她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当时九婴曾经说过自己来到此处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当时那个人的说法和之前的全然不一样,她觉得这个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是这种事情便是这么发生了,像是这样的事情终归是无法人为的去操控的,她还是一如既往需得去背后探索一下其中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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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躺在这里,心大如斗,毫无生气。但是说起来他压根是没有心的,完全不顾现在被一个人丢下自己惶恐不安的心情。

    但是现在应当躺尸的人是她才对,为什么九婴反倒先是这样了啊!

    这样她连走都不敢啊!

    等到了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准备妥当了,她见到自那衣襟当中有什么往外面探出脑袋来,像是一只小小的虫子一样,吓得凰陌差点将捏决将那只小虫招呼过去,但是猛然见到那小家伙头顶上的小堤角,呼了一口气出来。

    是那只化了形的蛟龙,许是方才的动作太过于激烈,因此惊动了它,所以它便是这样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将手伸过去,那只小蛟龙倒是完全的将自己当作了一只长虫一样,很快的接受了自己的样貌,当初这个样子对于它来讲,不正是奇耻大辱么?还因为这个事情,它差点就把自己的吞了,现在反倒是无怨无悔的样子,她斜眇这小蛟龙道:“你知道魔君大大这是怎么回事么?”

    小蛟龙缠绕在她的手指上看着面无血色的九婴道:“他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曾经也变过这个样子么?”凰陌怔住了。

    小蛟龙愤然从鼻孔里吐出一口热气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让它不愉快的事情,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就让人生气,当初从封魔渊逃出来后,你的师父不是追了上来,与魔君缠斗?”

    凰陌回忆了一下:“是的,我记得当初九婴还受了伤。”

    “他正面受到了那一重击后便跌落到了,我于是便追了上去。你可不知道他受的伤多么的深,得亏当时落在了水中,才被我用尾巴给捞了回来。”

    “我想你该不会是气不够在封魔渊下九婴让你吃了苦头,所以你记恨上了要去报复他?”

    凰陌这一席话说出了口让那小蛟龙身体一震,凰陌甚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时所显露出来的尴尬:“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卑鄙的小事!我只不过是见到了他手里拿着的神器…”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冲着要去抢神器的念头去的?”

    小蛟龙又再次尴尬盘了身体起来,凰陌能想到它果然是乘人之危去了,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就被死死摁住成了他的坐骑。

    这样才算是符合了九婴的人设。

    小蛟龙却道:“我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后,发现他居然丧失了所有的魔力,成为了人类之躯,而且也像是这样一直沉睡着。我觉得其中有蹊跷,于是便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凰陌忍不住插嘴:“你当时没有抢了神器就跑了么?”

    那小蛟龙顿了顿,

    而后有些丧气的承认:“好吧,我当初是有着那个想法,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他手里的长魂鼎是从何而来的,我记得当初这个神器的前主人可是个巴掌大一口能吞掉的小丫头,当初我还和那小丫头有点渊源。”

    凰陌心中一动。

    他说的应当就是千雪了,但是千雪见到它第一面时把它打到连北都认不出来。凰陌却暂时没有揭穿它嘴里的逞强,将话题扯回来又道:“然后呢?你救醒来了九婴?他这样的状态,会自己恢复过来吗?”

    小蛟龙得意哼笑道:“当然是我救了他,我有话要问他,所以就照顾着他直到他痊愈,没有被森林里的狼崽子给叼走吃了。他为了报答我的恩情,所以就将我一直带在身边。”

    但是这个样子着实不是报答恩情的样子,反倒是他要还报九婴的恩情才是,凰陌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又将目光落到了昏迷的九婴身上。

    “你的意思是,等到他的伤好了,他自然也会苏醒过来么?”

    “就是这个意思。”

    凰陌俯身盯着他的身体又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并未受伤……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这下连蛟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它道:“你确定他没有受到任何的袭击?”

    若是能够在她出去的一时半刻让堂堂一介魔君受了伤,那么鬼界岂不是能与神界一战?而且若是发生了斗争,凭着九婴的功夫,他率先能把这个断壁残垣摇摇欲坠的地方给拆了,现在那还能完好无损呢?

    “这倒也是……”蛟龙也与她一齐冥思苦想了起来。

    忽的,凰陌脑袋当中猛然闪现出来她当时做的那些菜肴,若是说什么真的可以无声无息的一介魔君都给中了招的东西,只有他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当中。她做的菜是多么的生猛,居然将一介魔君给撂倒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但是眼下…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留下的即便是再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也是事实。

    凰陌有些心虚的将小蛟龙给捏住了,忧心忡忡道:“我好想知道了原因。”

    听罢了她说的话,一时连方才被凰陌毫不客气怼进了地缝当中的小蛟龙都难得没有逮住这个机会利落的反击,它沉默半刻,意味深长憋出来了个:“你厉害。”

    凰陌几近绝望的将脸捂住了。

    寻了千万的理由和各种可能性,她着实没有想到问题居然会出现在她这里。

    “他当时受了伤,在我的照料之下也不过是缓了三日便苏醒了过来,若是只是吃了你做的脏东西,我觉得最多也不过一日就会醒来了,你也不要担心。在这里好好

    的照顾他。”

    自己辛苦做的饭菜被化作了脏东西的范畴着实心酸,但听到了小蛟龙的话,她这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她这才想到之前他们之间还发生了尴尬的事情,她当时想了许多打算要与他说,但是现在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谁知道向她告白的对象却直接扑街,这事情打的她措手不及。她现在又是满心无法言说的愧疚。

    她将手放在九婴的额头上,探着他的鼻息,他真正的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他像是师父一样那么无所不能,一举一动都能使得风云生变,此刻却毫无声息的躺在这一处。

    都是她的错。

    凰陌不知道该如何要照顾一个活死人,若是有伤口还可以包扎止血,若是发烧便可以煎药降温,但是要面对着一个直挺挺的死尸,她颇为像是那整日守在灵堂悲天悯人的寡妇,不同的是她现在却是一心等待着诈尸的寡妇。

    (本章完)



    诈尸的时间许久都不来,外面亦是黯淡无光的永夜,她连时辰都推不出来,只觉得自己醒来了又睡了过去,睡过去又被外面的嘈杂的声音给弄醒来,那阿锦倒是来来回回了好几次,见到不省人事的九婴,她几次三番要来近身,凰陌道:“他有疾,一时半刻醒不来。”阿锦似是很不甘心,低声呼唤了几下,见到九婴确实纹丝不动,直得悻悻而去。

    袁三亦是来了一次,留下来了几只鱼。

    凰陌见到他的眼神落在九婴身上时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将小蛟龙暂时放在九婴身上,藏在那角落里施了个远程术法窥听,袁三低声道:“最近怎么样?”

    阿锦道:“老天随愿,那公子哥不知为什么忽然病倒了,他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他们正在连夜加紧将船赶出来。”

    “你让他们再把速度放快点…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候就要逃了。”

    “放心,有你这么个美人在这里,只要是个男人,总归是舍不得离开的。”

    阿锦低笑:“你这个不正经的,我们在谈正事,你能不能严肃点!”语气当中却带了些娇嗔。

    “听闻村长就要换届了,这一次的村长人选不就是那几个人?还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将这些个人全部都给干趴下,他们谁有我存粮多?还有谁能让你享受清福还能养你那晦气的娃?”

    “你这样说就太没有良心了……人家现在不是在这里伺候你嘛。”

    “哼,我说,那个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我在一起不够,你还勾引了那个野男人??”

    那袁三语气忽的愤然慷慨了起来。

    “我没有!!那是村子里的那个烂舌头说的,我才没有这么做,那个人一直都对我心怀不轨,我死了男人之后,他就千方百计的要威胁我和他好,我死活不从,但是他还是不死心,村东的三娘家的喜燕,是个被人拔舌长舌妇,把我们的事情到处说,说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寡妇,但是人家……人家只是喜欢你一个,那里会委身于他。”

    “我想你也不会,那人虽然力气大了些,平常能打很多鱼,但是架不住他还得养着家里五张口,还有两个瘫在床上的老不死,平日里还需村子帮衬着些只能算勉强糊口,他倒是还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你还说别人?我肚子里的种你偷偷给我的鱼够么?我倒是可以饿着,但你忍心让你的种饿着?你这段时间不给我多拿些粮食来?”

    “哎呦,我哪敢啊,你知道我家的母老虎,那鱼要是少了个鳞片她都看得出来,我哪敢多拿呀。……实在不行,咱俩去三虎家偷点?”

    凰陌耳朵一

    动,诶哟,感情这个袁三倒也是个胆大的,这段时间村子里丢鱼丢东西的事情,这两个人还真是始作俑者,原因也能是一目了然,但这种事情她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农夫与蛇的故事只要上演一次就会有二三次,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要为其他村民鸣不平。

    正待要撤回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阿锦的声音气急败坏传来:“这种事情再来一二次,我若是罪业太重被烧成灰烬,你给我收尸啊??”

    罪业?

    要是说与功德相对应的,便是罪业,这种罪业便是人一生当中犯下的罪行积累在一起成为的恶果,便会被称之为此,难不成这些鬼族的族人也是要在意这种事情?

    “哎呀,你不就是通个奸而后堕胎了三次嘛,这种事情没什么打不了的,你可别忘了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着罪过,当年大爷我不久図了点钱财,杀了那愣头青一家五口,比你罪过大多了吧?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活得好好的?”

    凰陌登时一怔,整个鬼族的人,都是人界所犯下滔天大罪的罪人?

    她记得这种作奸犯科的人都是无一例外的要经过地狱审判,或下六道轮回,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什么时候鬼族也兼任了地狱业务,虽然他们的确是不分家,只不是神界在为了处理人界积压魂魄而所设立下来的一整套的奖罚罢了,难怪鬼族无法出去亦是无法进来,原来是和地狱抢了饭碗!

    但这饭碗虽说可以朝五晚六,因为工作环境恶劣,福利待遇编织自也是相当丰厚,但是也没有到鬼王为此和神界撕破脸的地步,凰陌觉得继续听墙角。

    争吵犹在继续,阿锦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你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然后你好摆脱我是不是?”

    袁三低声宽慰道:“你说啥呢!我还等着我家里的那个老婆娘赶紧被化成灰,你瞧瞧,当人的时候就喜欢指手画脚,死了还不让人消停!”

    “你家里的那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想,他们好心好意的要救下你,究竟是图什么,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些恶人,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改邪归正,最近你又没有再给他们找事情?他们假仁假义的帮你也好,把功德积累上去,你我的任务也就交了差,到时候你我还发愁没有食物吃么?”

    “你倒是说了句人话!这俩人还真是蠢到家,假仁假义做好事,只能死的更快,尤其是那个丑女吧,还乐此不疲的帮我,我也乐得清闲,事情全让她做了。你可不知,我看她忙进忙出的时候,我都要暗地笑死了。”

    凰陌感觉听了一会墙角,血压已经飙升快爆了表,就说最近怎么这个女子总是来找他们,要不是衣服破了要么是把饭菜洒了,

    总而言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您能帮我一下吗?”乐此不疲的给她制造麻烦,还带着她的那赶不走的小孩子,她往日秉着师父的教导,把助人为乐当作生平磨砺,亦是为了九婴而承小不忍而乱大谋的无畏精神,才在她的一叠声的崴脚哭痛之下搭把手。

    结果这个女子还把自己当作了挑战任务,每一日一刷给她打卡涨经验啊!

    要说不生气绝对是假的,但是她敏锐的抓住了阿锦这么做的缘由,却不是因为单纯看不惯她而给她使绊子,而是背后还有着人的指使。

    这个人便是村长。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凰陌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他们都逃出来了这么多天了,居然村子半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做了一场戏,从头到尾让人个耍了。

    若不是九婴大大还在昏迷当中,凰陌已经有心抽出剑来杀到村长家,但还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而后给自己默念:阿弥陀佛莫生气,气坏自己无人替。

    他们说了,让他们待在村子当中,是为了别的原因,与此同时,还给他们还制造了一个巨大的东西来欢迎。

    既然如此,不妨她先行去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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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之后便是些放浪形骸的话语,听的凰陌脸红心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套出来了,连忙撤回来了咒术,会到了九婴身边,有些怅然道:“魔君大大,你果然是猜对了,这个村子的人果然没安好心。”

    到现在他都没能苏醒来,凰陌也不指望自己靠着九婴大大逃出生天。

    她现在的任务是带着昏迷不醒的大大而逃离出去,这才是她的保证。她试着将九婴给背了起来,

    但是若是这样逃出去,目标着实太大,何况她那孱弱的腰板也跑不了几步,就要被那实打实的身躯给压塌了。当初他们所说的要加紧赶制一条船?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凰陌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现在的处境,他现在这么大一个人,着实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从未见过九婴这么脆弱过,他现在就像是完全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而且还是已经躺了尸的模样。但即便是这样苍白的面孔何和脆弱的样子,依旧是带着当初的英俊神郎。

    他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刻觊觎九婴的女子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为了防止他的清白之躯,凰陌简直是劳心劳肺,见到了那一处的草垛,比划了半天,在草垛里挖出了一快小小的地方,将九婴这个浑囵的塞了进去,有用了很多稻草将其遮掩住了。

    然后给留下了一个决,若是有人移动或是靠近此处,她便会有发觉。

    趁着光芒浅淡四野肃静,她飞快的潜伏了出去,到了外面才发觉这村落里的地形倒也是复杂的紧,弯弯绕绕的曲径羊肠此起彼伏,朝着外面望去还有着高耸的围墙,她正在摸着墙根走,忽的感觉光芒烁然,隐叫不好,却猛然被一只手捉住往房子中一扯。

    眼前顿时白茫茫了一片。

    过了半晌,凰陌这才后知后觉的惊醒了过来。

    她怔然扯下兜头的黑布,往身畔看去,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同样残破的小房子内,但是身边空无一物,那里还有人的影子。自残破的窗口透进来清冷的寒光,凰陌感觉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方才她分明感觉到了一双手将她一把扯了进来,究竟是谁?

    但是这个人救了自己,想来应当不是对她有恶意。

    鬼族地界本就是阴森至极,发生些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凰陌也没时间要去细思,她转而逃出了此处,举目四望,见到不知道何处的像是萤火般闪烁着光芒,她屏息仔细听着,听到了潮水浪潮的声音不断翻涌着,她往那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后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东西,但是如潮水一般的黑暗在后面无声的朝着自己逼近,潮湿阴寒的风吹得她

    打了个寒噤,她看到那淡淡的依稀的光芒之下所映照的沙滩之上,拢着小小的一堆火焰,许多人围着那个火焰堆坐着,而在海水当中静静的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凰陌屏住了呼吸,那个庞然大物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濒死浅滩的鲸鱼,总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死物,凰陌离的有些远,实在是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一旁人又多,她暗自往那一处凑了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要我说,这个事情不难办,咱们这么多的人一起上,还怕了那个小子不成?“

    “但是那个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这时间越来越紧迫,要是我们还不把人交上去,这光一连到头来两三次的,这谁太悬心吊胆,怎么忍受得了!”

    “幸好这个时候就人主动送上门来,你说是不是傻啊去救人!送上门的祭品,不要白不要!”

    “我看那个年轻人不一般,他器口海深,额角庭堂开阔,可不是一般的长相,这个年轻人,可不能小看咯。”

    “我也是这么看,老子看啊,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那里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这个人,你不觉得感觉和当初那个和尚一样?”忽然有人开口道。

    此话一出,一时间居然万籁俱寂。

    “你是说,无心?”片刻后,有人打破了沉默。

    “我听到那个公子哥说他是来寻无心的。当时你们是没有见到,村长的脸瞬间就变了个色。”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寻无心?”

    “这谁知道,指不定是来寻仇的。那个和尚应该也没干什么好事才会到这里,还口口声声说着要我们渡离此地…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结果呢?唉!好好的一艘大船……”

    那个人一听顿时将方才说话的人给按住了,压低了声音俯下身道:“别说了!多说无益!你可得小心些,村长摆明了是不想让无心的事情再发生,你可不要没事干牵扯进去,你不想从这里出去了吗!”

    “这里,这里是哪里?”那人梗着脖颈道:“老子真的是受够了,不就是杀了个娘们,把老子弄到这里来,几百年了,老子出都出不去!连重新投个胎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个人大惊失色:“你不知道祸从口出?!”

    说着指了指那天上悬着的巨大月亮。

    那方才还梗着脖子嚣张跋扈的目光触及到暗月时猛然住了口,忽的偃旗息鼓,似是极其敬畏的缩回了脑袋,如坐针毡搓着手道:“我先走了。”

    凰陌转头看了一眼让诸人讳莫如深的暗月,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一处,惶恐不安的的气氛迅速弥漫,方

    才还聚在一处的人意兴阑珊的散了去,正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凰陌一鼓作气冲过了那片空旷的地扑到了草丛里面,听到了一个人的嘀咕声:“你听到了什么没?”另一个声音又传来:“这个破地方还能有什么?是海浪吧?赶紧走吧,小心待会天罚又来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凰陌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幸好自己作为猫的敏捷性还保存了些,否则自己和鬼族产生的冲突,虽然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很有可能破坏了当初魔君要潜伏进来的初衷。

    她先得赶紧将这个巨物调查一番。

    (本章完)( 半缘修道半缘君   .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