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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txt下载

    “我们这样上路不大方便,暂时先委屈你一下女扮男装。”君鲤说着就要解开衣衫,凰陌抱着衣服往后退了两步“你做什么?”

    “做什么?”君鲤衣衫不整的扭头见着将自己的脸都埋进自己的衣服里的凰陌,忽的眼眉一挑又逼近了几步“怎么?”

    “你说怎……怎么……我,我……”凰陌见着君鲤衣衫不整的朝着自己靠过来,她面红耳赤往后使劲缩着,但是背很快抵住了床榻,猛然就倒在了软床上,君鲤居然还在持续凑近,凰陌心跳擂鼓,见着他的衣衫半掩,露出来了优雅的锁骨。

    退无可退之际,凰陌忍不住推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君鲤“等等等等!!你,王爷,这,等等!”

    “怎么?为何要等?”君鲤居然还含着笑意整个人都覆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面色通红往上使劲蹭要避开他,哆哆嗦嗦喊道“这,这,这大白天的,我们这这这有伤风化!!”

    君鲤忍不住嗤笑出声。

    凰陌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的胳膊往上抬着,从被褥又拿出来了一件普通的青衫,道“你在期待什么?我只不过拿个衣服罢了。”

    “你!”凰陌的脸更是通红,感觉自己是被捉弄了,胸口气的要爆炸般,怒瞪着君鲤。

    这个家伙居然还多了些坏心眼!

    君鲤好整以暇的起身,见她居然露出来了难得一见的羞恼,嘴角勾笑,将外衣脱下,凰陌眨巴着眼睛气喋喋但是又连忙转过身去,君鲤将衣衫换好,道“帮我系一下腰带。”

    他居然还该指使她!

    凰陌咬牙切齿的转头怒瞪“这点小事情不会自己做啊?!千金大少爷?”

    被怒怼回去,君鲤有点意外,难不成自己刚才是有点逗过了头?

    自从她进了楚王府邸,她的性格非常强势,亦是有些天地不怕的嚣张,他那时最为痛恨被逼迫的感觉,新婚之夜两个人就争锋相对,不欢而散,之后她虽然作为王妃在府邸,他亦是不愿承认,两个人见面大多数以她的吵闹而结束。

    直到某一日,他不过是喝了一杯酒便晕倒,等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她的寝殿时,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对着还有些发懵的王妃厉声道“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还真不愧是你!”

    之后她再说什么他都全然无视,他亦是毅然决然的将自己和他划分开来了一个鸿沟。

    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一副样子。

    会对着他羞恼亦或是无可奈何,而不是只冷生的瞪着他怨恨他的无情无义,亦或是跋扈肆意的让人心里生厌。

    难道人生死关头一遭后,真的会性情大变?

    而且这一次,他醒来后,忽然就像是有着什么在

    冥冥之中牵引着他的脚步,让他来到了地牢见到了与他拼死的王妃。

    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募然感觉到自己心底轻微的被扎了一下,涌出一阵冲动,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受。

    他居然想要冲上去将那消瘦的身体揽入怀中。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她绝望无比的哭泣还萦绕在耳畔“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我不要这么活着,你和我一起死吧!”

    那一刻他亦是感觉万箭穿心,任凭她的剑捅进自己身体里,在浑浑噩噩中昏迷了一场。

    地牢里的她一眼望过来,眼神清澈明晰毫无阴霾,这还是那个不惜用尽了卑鄙手段怀了他的孩子后,又绝望到来杀他后自尽的女子吗?

    他不确定,他只是觉得无比的疑惑,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王妃。所以他将仇恨自己的她留在身边,为了就是有朝一日,在他将自己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一切都需要一个终局。

    凰陌见着君鲤居然老老实实的自己将衣服穿好了,而后比划着要给自己系腰带,弄得乱七八糟,难得的狼狈,凰陌忍不住笑出声,无可奈何的走了上去。

    “算了,我来帮你吧。”

    她凑近将腰带拿起,看着上面的流苏死结有点无言以对。

    君鲤又抿着唇弯了起来,但在凰陌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好了。”凰陌蹲下身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给他将腰带的流苏给弄顺了,满意的抬头时,却猛然鼻尖触到了柔软,暧昧的气息交汇在一处,让她方才平复的心情又暗潮涌动了上来。

    “多谢。”君鲤将腰带抚平直起身,眼底含笑。

    这家伙!究竟是要搞什么鬼!

    走出来了客栈,凰陌一边走一边咔嚓咔嚓的将糖葫芦给吃下肚子,一面腹诽君鲤居然想出来个这么个招,看在镜子当中的自己也算是有着几分英气的份上,她便也不做计较了。

    君鲤径直的朝前走着,前面倒是热闹的紧,凰陌望去,是个三层挺拔的小酒楼的样子,但是许多造型浮夸的女子簇拥在门口,朝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的挥舞着各色的手帕。

    一股呛人的香脂粉传来,凰陌鼻子灵敏的紧,一个喷嚏飞了出去,快步想要离开此地,却忽然被君鲤拽住了领口,凰陌惊悚的转过头来想他不是要进去吧?!

    果不其然,君鲤真的朝着那地狱迈开了脚步!

    等等!

    凰陌想要说什么,忽然被接踵而至的脂粉给扑了个满怀,各种香气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鼻孔里。

    真真的是要了她的老命啦啊!

    那帮簇拥而来的姑娘迅速的将两个人给卷入到了红袖坊里,个个像是饿狼扑食,见

    到君鲤之后都两眼放光。

    君鲤一踏进去,那老鸨马上凑了过来道“啊,官人是第一次来吧,快到里面去做,喜欢那个姑娘啊,我这都是些送来的极品啊……”

    “子衿姑娘在不在?”君鲤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凰陌艰难的凑到君鲤的身边,涕泪滂沱,她这该死的灵敏的嗅觉怎么还在,闹得她好不难受,而且子衿姑娘又是谁?

    “子衿姑娘?”那老鸨明显怔了一下,而后又花枝招展的笑了起来“哎呦,看来这位相公也是奔着子衿姑娘来的啊,但是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子衿姑娘可是我们红袖招的头牌花魁,可不是轻易就能见的呀~~”

    这后面婉转的呀让凰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够吗?”君鲤不知将什么东西塞进了那老鸨的手中,那老鸨的手指微微一动,忽而脸色大变。

    她满脸的横肉猛然的颤了一下,满面的笑容一下子被冻住了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明白了话就带我去见一下子衿姑娘。”

    君鲤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老鸨像是回过了神般切换了过来,连忙道“当然够!当然!”

    她的神色当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敬畏,连连招呼着将他们两个请到了楼上的雅间,推开门后神色紧张的将门扉合住,又贴近谨慎的看了看没有人发觉异样,回头后满脸的笑意转化成了惊恐。

    “原来是泗泾卫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勿怪!”

    凰陌终于摆脱了胭脂俗粉的袭击,缓过来了劲,擦了擦满眼的泪,望着君鲤“泗泾卫?”

    君鲤并没有回应她什么,而是将手指点着桌面,凰陌知道他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只有这个时候,他以前的习惯还是会暴露出来。

    “不知道大人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那老鸨擦了擦满脸的汗,恭谨问道。

    “你放心,我这次来并无公干,只是想要来见一眼名动天下的子衿姑娘,这威名已经传到了宋国公处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宋公他……”老鸨面上发出光芒来。

    “若是子衿姑娘能够让宋公满意,想必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君鲤将手指猛然一停,抬起眼来对着另一处道“想来姑娘也是明白的了?”

    凰陌抬起头来,那帷帐后面微动,而后转出来了个秒人,山眉水眼转不尽盈盈之水,风姿绰约而我见犹怜。应当就是君鲤口中的子衿姑娘了。

    凰陌有点不明觉厉,君鲤将她带到这里究竟是何意?

    “公子既然说了这个事情,子衿自然明白。”她抬起来眼眸,轻飘飘

    的转到了凰陌的身上而后又对着老鸨道“妈妈,我要准备一番,想要为这位公子弹奏一曲。”

    那老鸨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请贵客去素乐坊!”

    说着请君鲤和凰陌先行开到了另一处,这地方倒是很绝妙,处于湖水廊房的尽头,墙上挂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乐器,算得上真是乐坊,四通都大开着窗,淡紫色的纱帐随风吹拂着,正是夏日耀耀,梅子时节,看上去好像不过是他们所过的很普通的每一天。

    凰陌端坐在座位上,看着君鲤“什么是泗泾卫?”

    君鲤眉头微蹙“你不知道泗泾卫是什么?”

    这简直是开口就露馅的节奏,凰陌登时一转弯救场“可是你并不是泗泾卫。”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因为你是楚王。”

    凰陌虽然不知道泗泾卫是什么,但是见到那老鸨的神情和她不愿声张的样子,而且他们还在宋国的疆土上,想必是有个掩藏自己的身份,且在之后与他们的交谈之中提到宋国公,凰陌便知道这个身份自然是与皇室有关。

    估计类似于暗卫一类的东西。

    君鲤偏着头望着她“你最好不要将你我的身份轻易说出口。如果不想惹来杀生之祸的话。”

    凰陌生生憋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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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娉娉婷婷的走来一身素蓝湖衣的女子,子衿想必是收拾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抱着琵琶走近,先是向他们作揖后,开始端坐在台上扶琴。

    琴声悠扬,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如泣如诉,不止是如此,在扶琴的时候,她的表情亦是在变幻,一会静如止水,一会哀伤满目,但这一双眼却始终望着高台之上的君鲤,眼底似有百般哀愁千千结。

    君鲤毫不避讳的亦是双目相对。

    凰陌见着两人你眉眼盈盈我千般诸言,像极了一对无可奈何分别的佳人才子,她一个正统的王妃还端坐在此处,居然两个人无视她的存在,在她眼底下眉来眼去?!

    这,就算是君鲤确实不喜欢她这个王妃,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她简直心肺都要炸了,家里还储着一个妾,外面还有着红颜露,这一世的君鲤,难不成设定就是个处处留情的渣男?

    就是为了引她的仇恨灭了君鲤?

    一曲终于袅袅罢了,像是远烟散去,君鲤站起身来,在一众的乐器之中悉心挑选,而后从墙上摘下来了一个古琴,将袖子扶正,开始抚琴。

    这,这这你来还有我往的?!

    凰陌感觉自己迟早就要气死在这里,为了不真的上了天帝的坑,捏紧了拳头走了出去。

    君鲤的琴声没有停驻,她远远的站在碧波荡漾的廊房前,看着银波磷磷的水面,无可奈何的生着闷气,就算是他是渣男又如何?

    她也下不了这个手去杀君鲤啊。

    当时天帝说了,她不能自己去自找死路,这样会影响到君鲤,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气死她就不算是自找死路了?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在她出神的时候,君鲤将琴放置在一旁,他知道她坐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隔着好几尺的距离都能看得到她快要撅到天上的嘴巴。

    君鲤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子衿投来讶异的眼神望着他道“公子?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君鲤将笑容收敛了起来,子衿又有些羞赧道“如果公子愿意,子衿给您弹奏一曲我新写的《慕思》可以吗?”

    “不必了。”君鲤将古琴放置了回去,道“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你只要记住我方才说的话就好。想必过不久,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是的。”子衿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君鲤将手中的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这个东西还给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枚玉佩正是当初放在那老鸨手中的,是为“泗泾卫”身份的象征,她不惜费劲了一切的手段,才得到的位置。

    这是宋国最隐蔽的皇家侍卫,侍卫之间互相不认不识,只有这枚玉佩可以证

    实他们的身份,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将此物交给楚王。

    她始终都记得自己是楚国人。

    她的父亲是楚王麾下的幕僚,在楚国分裂之后抑郁而死,等待将分崩离析的楚国重新重聚的希冀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在站乱之中辗转流亡到了宋国,差点被欺辱时被一人救下,而救下她的少年即便是蒙着面,她却一眼认出来了他是谁,极度不可置信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那正是楚国储君,马上要接手着分崩离析国家的太子殿下。

    楚国被三分天下后,实力已经大大削弱,不止是其他国家虎视眈眈,而新兴发展起来力量的魏国亦是摩拳擦掌,不时的与楚国分裂出去的宋国和符国几番交集,楚国虎落平阳被犬欺,正是最岌岌可危的时刻。

    她愿意为了楚王而付出一切,所以甘愿在宋国潜伏,甚至打入了泗泾卫,她是一枚蛰伏的棋子,等待着被启用的那一日。

    她望着楚王的背影,当初得知他联姻后,她不是没有过万箭穿心,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期盼着他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过是用线人与她暗地联系,极少自己会亲自露面。

    但是这一次他却又来了,即便他们只能用琴声交谈,她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谨慎。

    “公子!”

    眼见着君鲤转身要离开,子衿出声将他的背影急急唤住。

    “姑娘还有何事?”君鲤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着她。

    “不……”子衿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子衿只是想和公子再相处片刻…子衿怕是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能满足子衿的心愿。”

    君鲤顿了一下,将身体转了过来“子衿姑娘接下来要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准备,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蹉跎。”

    “您为何总是形色匆匆,您可知我等了您多久……”子衿眼泪掉了下来,走过去大胆的僭越的靠在了他的怀中“就算是最后了,您连子衿这个短暂的幻梦都不愿意给予片刻吗?”

    凰陌虽然一直都在不远的地方老实呆着,但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的关注着那一方的情况,眼看着子衿走的越来越近,她额头上的筋都崩了出来。

    这个女人!!这个男人!!

    真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她在往旁边看着四处想寻个称手的武器,找来找去也只有一汪春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跳下去。

    但是这绝无可能。

    她抬眼想要冲过去,却见子衿整个人已经贴在了君鲤的身上,而且君鲤也没有推开她。

    这算什么?

    想来自己这个王妃的身份还是宋青死皮赖脸才空降而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

    经是你死我活,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让君鲤对她有着感情?

    她本来就没有这种资格去要求,即便她的身份是王妃。他不是师父,他是楚王,是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而没有任何问题的男人。

    只要是一想起来这一点,凰陌的举动又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一般消散了。

    她怎么忘记了呢?

    她本就不该忘记的。

    凰陌将自己的脸别开,朝着原来走来的方向走过去,即便只是一世,她还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尤其是他就是君鲤。

    是不是她总是想要奢求的太多?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先压制住自己的心魔。这样才能心平气和的在这一世的君鲤身边继续待下去。这是她必须要去接受的事实。

    子衿贴在他的怀中哭的颤抖,君鲤静了片刻“你该知道自己身边有着多少双眼睛,我只是一个寻常不过来这里寻香听琴的客人,你倘若无法自控,会给你我造成多大的麻烦,你不是不知道。”

    君鲤往后撤步移开距离。

    “你不是这种任性的人,你今日如此反常,可是因为她?”

    此话将两个人的该有的距离划分清明,子衿将泪水拭去,满是哀伤的朝着廊房外望去,将眼睛转回来,垂眸道“您从来不会带人来此。而且……那位姑娘虽然是男子扮相,想必就是环儿姑娘了…子衿知错了……”

    君鲤道“今日的事情,不希望会有下一次。”

    子衿默默的点了点头。

    君鲤要走时顿住,让子衿眼底又泛起来了光亮,君鲤站定对她道“对了,你猜错了,她不是环儿。她是我的王妃,宋青。”

    凰陌又走近了那满是胭脂味道的地方,鼻尖涌上来的无法抑制的喷嚏和眼泪齐齐的飞舞,连忙用手帕捂着脸逃命的窜了出去,但是在飞快的逃命的时候,猛然自己撞上了一团柔软。

    隔空而来一阵闷喝。

    自己这股冲劲还是有点猛烈,头发似是缠在了那个人的丁零当啷的挂饰上,那被撞到的往后倒去时带着她一齐翻了下去,凰陌头皮整个一痛,眼泪痛的彪了出来。

    两个人齐齐跌倒在了地上,伴随着几个花容失色的尖叫声。

    凰陌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刚要起来却头发还被紧紧缠着,那被她的莽撞一个扫堂腿给撂倒的公子哥急急的哀嚎“你是谁啊!哪里来的小厮!别动,老子的玉和你头发缠住了!别乱动,别压乱了老子的衣服!”

    凰陌只能僵住不动,等着围上来了好几个侍卫急急忙忙的扶着公子哥的扶着,帮忙解开头发的解开头发。

    闹腾的紧。

    这人一多,香脂气息就更是浓郁

    ,凰陌又感觉到了鼻子瘙痒难忍,像是有着一只狗尾巴草在自己的鼻孔处拂过,她忍了又忍,忽而一个惊天动地的打喷嚏。

    涕泗横飞,这一次可以说是以相当惨烈来形容。

    四周的人全部都呆滞住了。

    那公子哥的脸由白转成了绿又变作了紫,姹紫嫣红好不精彩,正要怒喝时,见到自己怀中的“柔弱白面小书生”抬起来脸,他的发髻被弄得松松垮垮,长发直接滑落了下来。

    于是这他本来下一秒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书生的腿卸下来的决心,忽然就这么微妙的消散掉了。

    这个莽撞的男子,居然是个姑娘。

    倘若是男子对他如此失礼,那么就不是一条性命可以解决的事情,但是此情此景换成是个姑娘,那就另说。

    他将她的肩膀扶住,这纤薄的背,柔若无骨的身体,更是肯定了他的内心想法。

    “姑娘,你没事吧?”

    听闻此言之后,凰陌登时一惊,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子这装束简直可以用花枝招展……啊不闪瞎人眼来形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般,活像一个暴发户。

    那男子见到她的面容时,亦是瞪大眼睛吃了一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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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他的话刚刚说出口了一半便吞了回去,几乎是立即的将她扶了起来,道“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一定很头晕吧?来!”

    不等凰陌反应过来,那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朝着侍卫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位姑娘带回府邸医治!”

    “是!”

    一行人干脆利落的应了声,七手八脚的就来扶她,这前后对待她的态度简直转变的无比利落,凰陌被扶着挣扎“等等你们做什么?”

    “姑娘你放心,我会请来最好的医生,你的伤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伤?”凰陌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火辣辣的,应当是破了一个小口,那男子几乎是半拖着她走着,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就和我走!”

    凰陌心中大惊,这个暴发户难不成认识自己?

    半是推诿半是强硬的,她还是生生的被“请”到了一户静谧的方宅大院里,这过程虽然不大好受,但是等她脚落了地,面对着簇拥而来了好几百个仆役,整齐列队在两畔给她铺开了寸寸锦绣时,她还是从骨子里感觉到了何为“朱门骨肉臭”。

    这个男子不止是个暴发户,而且还是个有地位的暴发户。

    面对这种不知水深火热的奢靡男子,凰陌想要扭头就走,但是这极大可能会给君鲤招惹来麻烦,她现在还是得静观其变。

    那男子将她请到正室中间后,遣散了诸位侍女,扭头就要将门扉关好,凰陌一怔上前阻止“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男子将门扉阖上,道“我还想要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见着他转成了焦灼样子,看来确实是想要隐蔽的问她些什么。凰陌反倒是有点不自然的拼命想借口,君鲤说了自己还是有点名气的,看来此言倒是不虚。

    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此人是谁,忽然那男子抚掌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看我的吧!”

    “啊?”凰陌一愣。

    “我就知道你迟早有一日会回心转意,我知道的!那个楚王是不是对你不好!”那男子一副心痛的样子凑近“青儿!你是来投奔我的对吧!”

    “不。”凰陌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我知道你过的很不好。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那男子疼惜的要抚摸她的脸颊,凰陌赶紧往后面避开,斩钉截铁的划分界限“这样不妥,我是有妇之夫了。”

    “你啊!”那男子沮丧的将手收回来“那个家伙究竟是那点好了?我程英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楚風?”

    哦,这下还是有点收获的,

    至少一次性知道了他们俩个人的名字。

    “这个……啊不,程英,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我其实只是来这里散散心…,你也知道的,我在楚国待久了总是有点闷,所以想来这里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来到我宋国?”那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的时候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你还没有玩够?”

    凰陌心中又一个激灵连忙将话头给转了过来“正是因为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想是我的第二故乡一样,所以回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吧?”

    这个解释似是终于让程英接受了,他蹙着眉,道“那你就一个人来了?”

    “我心情不好,所以就自己跑出来了。”凰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编下去。

    “也是,你和那个楚風之间……你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程英转而用手帕擦拭她的额头,道“你来这里也不说一声,你可是楚王妃,怎么能轻易的离开楚国来到其他国土呢?你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身份,你可知会遇到多大的麻烦?”

    “对不起。”凰陌老老实实对于他人的关心表示感激。

    程英顿了顿,道“你……好像变了很多,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低沉凝重,方才还以为逃过一劫的凰陌又提起来心跳,也是,她若是真的在这里待过八年时间,想必也是与他认识很久,并不是轻易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思来想去,凰陌抬起头来看着此人,虽然有点太过招摇,但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坏人,她轻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程英怔了一下,当机立断将她的手握住道“当然可以。”

    凰陌犹豫道“其实我并不是来散心……我,我在回魏国的途中,遭遇了杀手袭击。”

    “杀手袭击?!”程英登时脸色大变,抓着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的仆从全部都……我是一个人只身逃到这里来的,为了躲避杀手追寻,才在红袖坊里。”

    “你!方才怎么不说实话!”程英又急又怒“什么人胆敢伤你?!”

    “我也不知道。”

    “连你都对付不了吗?”

    “呃……他们武功颇高,且人数众多,我寡不敌众……”

    “啧!”程英道“你放心!你在我这里,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我这就派出去人去查,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呃不……其实我想说,我是想有个请求。”凰陌拉住欲走的程英道。

    “什么请求?”程英顿了一下。

    “嗯……”凰陌犹豫了一下,将条件说了,程英听完之后登时脸色肃然了起

    来“你想让我送你回去?这怎么可能?!”

    凰陌一怔。

    “在这件事没有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半步,你知道了?”程英紧紧的捏住了她的胳膊,厉声道。

    凰陌“……”

    为什么你们这帮大男人总是喜欢把她当挂件一样让她寸步不离?

    凰陌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后,但是程英又变本加厉的派遣了一堆侍卫将她的房子围的密不透风,甚至连走动身后都乌泱泱的跟了一大帮子全副武装的人,场面好不壮观。

    “你这样我没办法好好生活了!你把这些人赶紧给我撤了!”

    “你答应我不到处乱跑,就在这里院子里等待我的消息,我就让他们走。”程英道。

    凰陌“你凭什么软禁我?!”

    “我说了你的身份很特殊吧,你若是出了事情,我决不允许。”

    “你给我一匹马,我就要一匹马,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凰陌现在已经后悔当初为什么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她当时只不过是想要回到楚国去,自己也不想再待到君鲤身边折辱自己的心意。

    只要回去就好了,君鲤也迟早会回来的,她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个程英却非得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将自己的囚禁在此,她可不认同。

    “你放心好了,最近我正在盘查来到宋城的陌生人,只要每一家客栈查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你再耐心一点。”程英无可奈何道“你觉得你这样,我会让你回去吗?你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你所心心念念的楚王,他何曾来寻过你的踪迹?”

    凰陌闭了嘴。

    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倒挺会戳人痛点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凰陌蹙眉“就算是我被人杀了,这件事情与你也没有干系。”

    “怎么没有干系了?”程英怒道“你若是死在宋国,楚国和宋国一定会因此开战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程英感觉到自己紧抓的女子的劲一点点泄掉,叹了一口气,将她按在椅子上道“你放心。我派出去的都是泗泾卫,他们是我宋城最厉害的暗卫,那些杀手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泗泾卫?

    她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他的手抓住道“是不是快要到四元节了?”

    四元节正是一个对于宋国来讲非常重大的日子,要说起来这个节日的渊源,还是为了庆贺逐鹿之战胜利时期,即便是分割三地,楚国宋国的节日习俗却都是一样的,四元节现在过起来对楚国无不是个巨大的讽刺,但宋国和符国,

    想必会大肆的庆祝。

    “是啊。”

    凰陌尤是及得君鲤曾经与子衿姑娘说过,她会在这场宴会之上出现献礼,倘若是如此,那么只要见到子衿姑娘,想必就能联系到君鲤,这样也就可以寻到君鲤。

    君鲤是隐没身份来到宋城的,这一次不知道有何计划。

    但是她绝不能去寻他,所以只能依托子衿。

    虽然依靠情敌这种话有点丢人,她现在却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可以让自己逃过敌人的搜寻,以及让自己回到君鲤身旁。

    “你想要出席这场宴会?”程英愣住了“我倒是想着怎么逃掉,你何时对这种吵闹的宴会感兴趣了?”

    “我……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你让我一直憋闷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想要参加,如何?”

    “唔……”程英道“你别忘了你可是王妃,你若是被人认出来了,可就彻底完了。”

    “你放心,我会扮作你的侍女,跟着你寸步不离。那些认识我的人肯定想不到的。”

    “别说认识你的人想不到,连我也想不到。”程英抚着下巴讶异道“你居然能纡尊降贵给我当侍女,你真的没事吧?就这么想去?”

    “嗯!”凰陌豁出去憋了个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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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在宴会上老老实实的不要抬起头来,我就让你去。”程英思忖了一会,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凰陌精神大振“多谢!”

    程英似是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个谢字。往日这种事情,你只会直接扔在我的身上让我办妥,否则就要掐死我。”

    凰陌“……”

    宋青你究竟是个多么过分的人啊!

    四元节来的倒是快,街世上逐渐热闹了起来,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得到零零散散的烟花自天际散落,连素来的宵禁也在这一日解除,得以让世人尽情的彻夜欢游。

    凰陌老老实实的穿着侍女的衣服站在门外等候,那程英一出门见到她居然真的还有几分是恭谨的姿态,道“我虽然不知你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但你答应一直跟着我,在一旁给我斟酒即可,可万万不要出任何的纰漏,你可明白?”

    “我知道。”凰陌道。

    “……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老实,真的有点不适应。”程英抖了抖肩膀感觉到一阵恶寒。

    “……”难怪宋青会对他这一副恶劣态度,这完全是自找的啊!

    自找揍的程英一路带着她走至王宫,她一路恭谨的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却始终都不敢抬起头来,直到迈上台阶,这王宫大殿里的人似是都到齐了差不多,那些人见到程英均是站起身齐整划一的作揖“参见三皇子。”

    哦,原来程英是三皇子。

    三皇子?!

    凰陌的冷汗一下子又下来了,自己这么久确实疏忽了他的身份,但是看着他整日里拈花惹草的样子还以为不过就是个世家弟子,原来他是宋城的三皇子?!

    凰陌一步步随着他走至高台,这是准备给皇子们的尊位,那么她在这里呆了八年,还和皇子们认识,也难怪程英答应她的时候那么为难,这确实有点不大好藏啊!

    不过幸好那些王公贵族都会习惯性的无视他们这些奴役。

    她只要足够的耐心,总会等待到子衿的出现。

    宴席很快的便开始了,宋国公的声音自不远处飘来,不过都是些歌舞升平的场面话,半晌后拐了个调,道“今日四元节,我们还有一位贵客远道而来,让我宋城蓬荜生辉,那就是我们的盟友,我的侄子,楚国之君楚風!”

    凰陌的脑袋猛然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幸好众人都陷入了讶异的气氛当中,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婢女的异样,而程英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凰陌当然更不知道。

    他当初的计划只是让子衿姑娘来

    到此处献礼,而从来没有说过他自己也会出现啊!

    那么君鲤他费劲千辛万苦的潜伏进宋城,这个意义是在何处?

    她瞪大的眼睛望着远处走近的身影,楚国国君出现在此处,不亚于一场风暴席卷了全场,这算是什么?宋国在之前还是楚国的一方疆域,如今分离出去,楚王肯定绝不会轻易的触碰这个耻辱。

    但是他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君鲤的样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却多了几分难掩的疲惫,身畔亦是跟随着一个倩影,凰陌见到正是那子衿姑娘时,又顿了一下。

    君鲤不理会各种各样的嘲弄眼神走近时,眼神却落在了角落里蜷缩低头的一个侍女,他只是隐约感觉到之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回来,让他失神了片刻。

    “楚王,请。”

    宋国公在旁边设了座,楚国已经今非昔比,且他是君鲤的皇叔,按照辈分亦是比他高了一级,因此君鲤还是处于左位,但对于曾经的共主国来讲,却是一种轻视。

    君鲤毫无异议的落了座,子衿娉娉婷婷的站立到了一旁。

    那宋国公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那子衿身上,转而又举杯“那么,让我们欢迎贵客的到来!”

    诸人纷纷举杯,程英望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杯子,戳了一下神游太虚的凰陌,她慌张的反应过来,程英抿着唇,隐有愠怒低声道“难道你是知道他会出现,所以才恳求我带你来?”

    “当然不是。”凰陌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程英干脆拿过来了壶给自己斟酒“但是我劝你不要想太多,他肯定不是因为来寻你,才会在这里。”

    凰陌别了他一眼道“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程英沉默不语的仰头灌下一杯酒,怒视着君鲤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而晃悠悠后开了口“不知道楚王来宋国,是有何贵干?”

    凰陌倏然一惊,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埋下头,程英不理会她拼命的戳,君鲤将目光转向他,道“”

    “为何楚王大驾光临这等事情,为何却从来未听父皇谈起来过,我们也好给楚王接风洗尘啊。”程英继续阴阳怪气。

    “可能是三皇子生性自由,整日里澹于温柔乡,想来对外界之事不多关注,不知道吾等来此也是情有可原。”君鲤不紧不慢的回击道。

    “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那宋国公适时的插了进来,道“英儿你不得对你堂哥无礼!”

    发了蹄子疯的程英被当即喝住,愤愤的住了口,凰陌连忙给他手里塞又了一杯酒。

    宋国公无可奈

    何的摇头,说着又对着君鲤道“我们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拘束的,今夜是四元节,大家尽情的过节吧!”

    君鲤颔首回礼,将目光从那使劲往程英背后藏的侍女身上移开。

    一曲歌舞罢了,宴席已经过了大半,凰陌跪的腿疼,着急的撇着君鲤,不知道他究竟来此是个什么意思,等的头昏眼花时,忽然又冒出来了一群身着异域装的女子,扭着细腰便来到了台前,比起在中原的含蓄,这纤长的露出的大腿和柳腰确实算是大胆至极。一下子吸引过去了诸多人的目光。

    不止是如此,前面又翻滚进来了好几个罐子,自里面探出来人来,身法柔软极为玄妙的将数个套环玩的风生水起,一众人都移不开眼光。

    凰陌只是瞥了一眼便乘着诸人都望着那一处时,大胆的抬起眼来看向君鲤,君鲤居然也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处,还看的颇为仔细。

    凰陌有点泄气,原来师父喜欢的是这个调调,这确实有点太为难人了,但是她还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即便这一世的君鲤是个大猪蹄子,但是师父还是师父,连看这些人都这么……认真,真的是连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忽的,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征兆的转向了她。

    四目相对,她一瞬间脑子轰然作响,甚至忘记了要将自己不能暴露出来的现实。

    君鲤亦是一直望着她,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无法探究,微微蹙着眉,忽而对着她一张一合的无声的说着什么。

    音乐猛然的更加剧烈了起来,将凰陌的凝神给打破,凰陌望去,那数个异族女子迅猛的转起来了圈,随着音乐越来越快越来越势不可挡,那些坐上的人都被这胡旋给吸引住了,赞叹不已。

    音乐几乎是戛然而止。

    随着那音乐停止的瞬间,那自女子身上忽然将身体巧妙的一旋转,手臂像是柔软的柳枝般朝前伸展,数枚快到看不清的银色光芒朝着高台之上的人射去。

    “铿锵”一声,凰陌还没反应过来,那子衿姑娘已经挡在了宋国公和君鲤面前,她手中还拿着墨色古琴,她反手将琴抬起,双手撑住,凌空让琴面翻了好几个转,那些银光啪啪的没入了那古筝上,她将古筝横在诸人面前。

    那些女子往后退去,之前在罐中的杂耍人又探出来将手中的套环一扭,自里面弹出来软剑,那些人手持软剑又冲了上来。

    有人尖叫起来,宴席上登时乱作一团,凰陌慌乱之中被程英一把抓住,他拽着她往外逃去“快走!”

    “等等!”凰陌往后望着在高台上的身影,但是不知何时那身影已经不见了,而又不

    知从什么地方涌现出来许多的黑衣人,与那些人缠斗起来。

    四周陷入了一片混战,尖叫声金戈声不绝于耳,凰陌将程英往外推去,道:“你先走!”

    程英吓了一跳,转而要挤进来,但是人潮涌动,凰陌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潮之中,有几个侍卫过来将他护住“殿下,我们快走!”

    “你们给我放手!”他急道“你们给我把那个,我的侍女给我抓回来!”

    “殿下!您不能进去!”那侍卫将他簇拥着往外逃去“陛下嘱咐我们一定要将您们的安危保护好!”

    “陛下?”程英停止了挣扎“这是陛下的命令?”

    他的脑袋一片茫然,原来父亲早已经知道了这个宴会上会有人来刺杀吗?

    那么楚王的出现,这也是他们预谋已久的吗?

    他已经来不及去想,只能道“你们给我看着看着我的侍女,若是她不见了,我要你们的脑袋!”

    凰陌一路往里跑着,她十分的担忧君鲤现在的状况,若是遇到了这种混乱,会不会让他身上的魇魔被吸引而出,倘若是这样,她就一定要在场,必要的时候,她不得不要用自己的手来结束这一切。

    这是她的使命。

    但是人群这么拥挤这么多,她要去何处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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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鲤与子衿以及宋国公站在二楼的高台上,他们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下的人在杀声连连,那宋国公神色愤懑,手紧攥着栏杆,怒道“这都是疯了!疯了!符坚那个混蛋居然真的胆敢对我下手!”

    他愤然之后冷静下来,朝着君鲤道“当初你来告知我此事,我还不信,如今想来确实不该,吾在此先向你赔罪了。”

    “伯父不可,只不过最近楚国也出现了些骚乱,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三伯父生性和平,想必是不愿再起波澜,如今想要从中取得好处的,也只有六伯父。”

    “六弟,哼。”宋国公嗤笑“六弟倒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但是想要学灵宗问鼎中原,他还是太嫩了些。”

    子衿见到那些异域舞女配合着那些人将宋国公的泗泾卫们弄得节节败退,君鲤朝她点了点头,子衿身形一转,从一旁侍卫手中抽出剑来,莲步轻踏,身轻如燕的翻了下去。

    一行动作行云流水般,只见万点银星从剑端飞舞而出,又像万朵梨花,从空撒下,香风拂过,让宋国公等人都为之不由倾倒。

    “这个方才救了我的姑娘…是何人?”宋国公眼睛都黏上去了。

    “这不是……红袖坊的子衿姑娘吗?”身后的皇子嘀咕着,戳了戳旁边同样呆滞住了的太子,他见宋国公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道倩影,脸色几乎算是惨白了。

    君鲤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收回,这一枚棋子已经下好,也是收手的时候了,便往下望去,忽的视线一紧。

    那些跌跌撞撞失了往日风度的才子佳人,四散奔逃,凰陌在原地心乱如麻的打转,穿过混战的人群。

    周遭喧闹声不断,人影如飞,影影绰绰之间,她似是眼角见到一道玄色身影自天际遥落而下,就在那一刻像是天神自天而临,似是寒拂镜月,夕吹霜雪,暮然间山色初明水色新,一带清光乍然通明。

    凰陌站在原地,现在所处在最危急的旋涡之中又如何?她已经不想去关注其他的事情,眼底心中都是那道让人无比怀念的熟悉身影。

    他一剑将旁边挥过的刀剑给断开,拦腰将凰陌抱在怀中,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难掩急切的语气中带着苛责。

    凰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对着他呆着,只是抬头望着他,缓慢的将手抬起来朝着他的脸颊触去。

    “师父…”

    君鲤忽然听到了她的呓语。

    他紧蹙眉头,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深切的哀伤,她不曾用这种眼神望过他,像是透着他的脸而望向了另一个人。

    他的师父,是了,她曾经给他说过这个人,但也只不过是寥寥几句罢了

    ,她说过那是从小将她带大的师父,但是以他的了解,宋青的确有几个教习剑法和武功的老师,她说的会是其中那一个?

    为何她望着自己,要唤着别人的名字。

    凰陌似是清醒了过来,她真的是忍不住会将师父的身影和现在的君鲤重叠在一处,这是她的错,她怎么会冲着现在的君鲤说师父这种话呢?!

    凰陌尴尬的挣扎了下来,君鲤却没有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反而更让人感觉到隐隐的压迫。

    两人面对站着相顾无言,有点尴尬,凰陌连忙打破了尴尬问道,没想到君鲤亦是出了声。

    “你怎么在这里?

    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想到自己会同时发问,又陷入了僵持的安静之中,君鲤看着她别开的脸,不知为何心底腾然间堵住了一方石头,压得他胸闷气短,将她放下“我不是你的师父,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凰陌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转过眼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我都不知道,你和宋国公的三皇子有交集。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程英居然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你带到这种地方来…怎么,就这样想要寻到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我不是……”凰陌不知道为何他会说出这种话来,这几日的相处,虽然君鲤失去记忆后对她带着点小心眼,但是凰陌始终都是相信他骨子里的性情是不会变化的,怎么他的语气里会带着这种阴阳怪调的调子?

    “我不管你是想要找的师父是谁。但是你别忘了。”君鲤将她的手腕攥住“你现在还是我的王妃。既然是王妃,即便你心中想要会你的良人,也不该不冒着这种暴露自己的危险去做这种蠢事!”

    话越说越让人生气,凰陌的脸涨红了,他居然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认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你别太过分了!”凰陌怒极将手抽出来道“我来找的人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这里!”

    “什么?”君鲤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忪。

    他想要往前抓住凰陌,他有点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是为了寻找自己?

    不等他的手抓住了凰陌,她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她的速度倒是极快,不等他回过神来,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君鲤连忙追了上去。

    凰陌因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所以怒气盛极,也没多想就往外面冲去,结果等到自己累了停了下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从大殿冲到了街市

    上。

    凰陌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墙壁和细长的走廊道,脚下的青石板上泛着嗒嗒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发现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居然下起来了雨。

    这四周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民宿,一时间也寻不到一个能躲雨的地方,她想要回去,但是这雨水来的猛烈和急切,将那空气中飘散的香脂气息给冲淡了。

    上天入地,她迷路了。

    凰陌蹲在巨大的芭蕉叶下顶着小伞,雨雾迷蒙,远山润泽出青黛的眉眼来,行人渐少,而有着轻心中却穆然腾出一丝丝的悲凉,现在君鲤应该在和子衿姑娘在一处,那素琴阁内虽然都是一些她所全然不了解的东西,但是风景却真是有点韵味。

    而那大殿上的事情,君鲤居然会那般的误解她,着实让人生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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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不。”

    “别说这些废话了。”君鲤不等她的拒绝,一把将她整个揽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凰陌感觉浑身一下子热了起来,他的温暖依旧是那般的熟悉。

    两个人又陷入了长长的静默之中,只有雨水落在芭蕉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尽管是因为雨势太大,失了应有让人吟诗作对的雅兴,但是凰陌感觉这声音就像是她心跳擂鼓的声音。

    剧烈,而又依恋。

    “对不起。”君鲤忽然开了口。

    “什么?”凰陌一愣。

    “我那个时候说了很过分的话。”君鲤沉吟了一下“我之前没能保护好你。以为你是自己走了,曾经也想过你会不会丢下我回到了魏国,但是现在想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见到你与子衿姑娘在忙,所以就想要出去走走。”

    凰陌心底还是有些在意子衿的存在,忍不住又问道“我看你来到宴席上,子衿姑娘也在,你和她……”

    “我本来是不打算暴露出自己在宋国的,但是因为发生了点意外,不得不临时调整计划。”

    凰陌有点懊恼,那个所谓的意外应当就是她了。

    “你不必介怀,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君鲤道“只是具体什么事情,我还不能说。”

    “是不是和刺杀我和父亲的事情有关?”凰陌问道。

    “…是的,但是这个事情我只有个大概的猜测,所以暂时还不能告知你。”君鲤将臂弯又收紧了些“我身边有着许多的危险,而你是被我卷进来的。我只想让你离那些尔虞我诈远一点,却不想还是有人想要借此做文章。”

    他哼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也陪他玩一玩。”

    这种势在必得的口吻和自信,还是当初的师父。

    凰陌心底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一方面担心他会被引入阴谋里陷入魇魔的圈套,一方面又不无奈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这一世风波不断。

    “……”凰陌将他也回抱紧了几分。

    不多时,自天上降下几道黑影落在了他们的面前单膝下跪道“主公!骚乱已经渐平了下来,子衿姑娘过不久就能回来复命。”

    “很好。”君鲤看了一眼晦暗的天际,道“我们先行回到客栈。”

    “……您不回王宫吗?”那黑衣人一怔“宋国公他还等着您呢!”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现在宋国公正在沉浸美人乡,想必是不愿意我们唐突打扰的。若我们得以成全,他明日定会风光将我们送走。”

    君鲤将凰陌整个抱了起来“地上水多,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沾水

    了。”

    凰陌羞赧的简直就想要将脸整个蒙住。

    第二日,就如师父说的那样,宋国公以很大牌面的将他们送到了路上,并且还为了买感谢君鲤的救命之恩,还送了极多的布匹和珍宝,护送他们的马车和侍卫就延绵了一条街。

    这么声势浩大,想必正是师父所想见到的。

    “这个宋国公倒是个明白人。之前还一直犹豫不决,知道现在的局势下,担心自己会腹背受敌,所以先行给自己找了个盟友。”君鲤支着下颚,而后将视线转到凰陌脸上,见她精神有点萎靡,问道“怎么?是不是昨晚真的着凉了?”

    凰陌强撑着摇头“没事,只是这路途颠簸,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罢了。”

    君鲤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我们还有半日的时间才能回去,你先在我腿上歇息一会。”

    凰陌刚想拒绝,但是君鲤身上已经清晰的散发出来了你不可能拒绝的气场,她蜷缩着躺下,感觉脑子晕的发懵。

    这算是实现了自己有史以来的夙愿吧?

    作为徒弟的时候只能一直仰望着师父的背影,在没有了解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她无法靠近,而了解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更是一道巨大的鸿沟,她不知道该如何的翻越,但是现在却如此亲密无间。

    师父若是经历完了人世回到了自己的神界,是不是就要与她彻底的划分界限,人的一生只要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能忘却了前尘往事,而他们却不能,只能怀抱着这长长久久的回忆而相隔两端,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之中,她一定也会怀念着这段日子而一个人坚强独立的活下去吧。

    她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凰陌眼角渗出泪来,感觉到有人将她的眼角的泪珠给拭去了,睁眼见到君鲤神色担忧的望着她,轻声道“是不是很难受?”

    心脏绞痛,沉重的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努力憋着眼泪望着他,忽然他的脸靠近,君鲤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道“有点烫,你发烧了。”

    凰陌没有说话,君鲤也没有将脸颊移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了些许,凰陌望着他,呼吸交织间,热度不断的攀升起来。她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君鲤将唇落下。

    热度一下子猛然飙升了起来,她的心脏剧烈狂跳,紧紧攀着他的衣襟,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但是她舍不得松开,这大逆不道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以后即便是说她乘人之危也好,现在的温柔终究会化作怨恨的利剑刺向自己。

    唇齿交融间带着破碎的抽泣,她的脑袋彻底的当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抱起,他的手揽

    过自己的肩头,抚着她的脖颈,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她的发髻,他的唇像是点燃的火焰,寸寸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的衣襟散了几分,露出白皙的肩头来,她感觉到君鲤的呼吸沉重了些许,而后唇贴着她的脖颈,往下移去。

    “等等……”凰陌感觉到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腰际,而后一拉,她的腰带松松垮垮的坠在地上,她的脑海中终于回了点清明,不是吧,现在要乘人之危的可是师父啊!

    为了让自己不被当场给办了,凰陌拼命的阻止他的手往自己衣襟里探,而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消散,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君鲤还在温存之时,忽然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往后仰去,连忙将她给抱住,而后讶异发现自己的王妃居然晕了过去。

    “……”

    他摸着她通红的脸颊苦笑“算了,看在你生病份上,这次就放过你罢。”

    等到凰陌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的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悬在自己的脑袋顶上,一见到她醒来,猛然发出尖叫声“小姐您终于醒来了!!殿下!小姐醒来了!!”

    这不亚于一个惊天巨雷响在自己耳畔,凰陌感觉自己又要翻个白眼昏过去了,模糊中又有另一个人凑近,而且逐渐五官清晰。

    君鲤将额头抵在她头顶上,半晌后松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凰陌眨了眨眼睛,按捺住自己被惊吓过度的心脏,看到自己面前原来是那个小丫鬟和君鲤,自己则是躺在床上,她望着外面暗下去的日光,怔然道“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

    “从清晨出发,你一觉睡到了晚上,怎么样,一日没有进餐,饿不饿?”君鲤含着笑意问道。

    这么一说,自己似乎是真的瘪了肚子,只要一回到楚国,自己熟悉的老巢里,总算是让人绷紧的神经能放松一些,她肚子咕咕直叫回答了他的问题,君鲤心领神会般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指使着小丫鬟道“去将厨房准备好的粥拿来。”

    “是!”又是铿锵有力的一嗓子,吓得凰陌一颤,小丫头开心的几乎乐的蹦起来了,连忙走了出去。

    “这小丫头的嗓门真亮堂,吓了我一跳。”凰陌心有余悸的抚摸着心脏,君鲤将她扶起来道“你也别责怪她,她一直守着你,你没有醒来之前她哭的连眼睛都肿了,你醒来了,想必是太开心了。”

    “嗯。”凰陌低声应了一声,君鲤见她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又凑上前来亲了一下她的唇道“怎么,难道我还不足以让你动心吗?”

    “你……真是的。”凰陌忍不住想笑,她这是被吓得心跳不已

    ,又不是真的动心什么的,他还如此幼稚的方式来安抚自己,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若是再不安抚下来自己的心跳,我就要帮你将这个心动给转换过来了。”

    君鲤顺着她的手逐渐攀上抚摸着她的脖颈,投下来的一方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上,他的脸颊逐渐靠近逼来,凰陌又觉得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度又蔓延了上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师父的样子,眼神像是自丛林里射出来的野兽光芒。

    “等一下,等一下……”凰陌连忙要将他推开“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呼——”凰陌听到了君鲤的嗤笑,爽朗的简直不像是以往一本正经的楚王,凰陌知道自己又被他给捉弄了,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面红耳赤的钻进了被窝中。

    “你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对一个生病的人出手呢?”

    这话说的毫无说服之力,当时在马车上还不是因为他才让自己给晕了过去,凰陌决计不会上当,还是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君鲤像是有点无可奈何,而后道“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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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内心一紧,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不是这样的!”

    “那么就是想让我留下了?”凰陌一抬眼,见到他含着笑意的眼,最终小声道“若是你安分点,留下来也可以。”

    “嗯?什么?我没有听清。”君鲤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一脸再次给你一个机会的神情。

    “……好啦,我让你留下来啦!”

    凰陌没好气的对于他的这种不讲道理的赖皮行为无可奈何的揉了揉鼻子,君鲤却像是获得了什么嘉奖般的笑了起来“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第二日的时候,等到凰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的侍女给她忙不迭的送来一盏茶,凰陌捂着脑袋感觉自己睡的神清气爽,抬眼望去那小丫鬟对着她居然眼含热泪,却又露出来了笑容,样子着实的诡谲。

    “你……怎么了?”凰陌看了看自己,一如既往的正常,但是这个小丫鬟的样子怎么这么诡异?

    “小姐……您终于熬出头了……奴婢只是为您感觉到高兴……”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凰陌连忙将杯子放了下来“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有人欺负你了?”

    “您难道忘了吗?您嫁入楚王府邸已经五年了啊……如今这才是第二次服侍殿下,奴婢之前非常的担心……现在楚王殿下终于发现了您的好,是小姐对他的爱意让他回心转意了啊!”

    小丫鬟的哭诉让凰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这事情她倒是也有了解,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君鲤冷落到了这个份上,这一定是宋青想要的普普通通的夫妻陪伴,但是她已经故去,如今这个身躯里,却是她越俎代庖。

    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会像是这个小丫鬟一样开心的落泪吧。

    尽管他们现在发展的看似平稳,但是还是有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君鲤的宠妾环儿姑娘。

    这个环儿姑娘在之前的剧本中可算是吃足了她给的苦头,所以对她还是抱着一副畏惧的神情,楚王夜宿在凰陌那处,第二日的流言之中又变成了环儿失宠的戏码,为此而震动的不止是宫中人,外加上楚太君。

    不多时,便有口谕被人遣送到此,楚王母邀请她去后花园赏花。

    赏花这就不一定了,生前宋青就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英豪女子,她能赏得了什么花?这怕是摆好的一场鸿门宴,等待着将她来出下马威。

    凰陌即便是知道这来者不善,该去的还是得去。

    人还没到后花园,便能看到楚王母疼惜的握着环儿的手唏嘘道“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这一档子戏

    码倒是演的很足,配合着环儿涨的通红的眼和萎靡不振的神情,更是赚足了噱头,那环儿的婢女也是个机灵劲十足的人,连忙道“这段时间殿下不在,我家小主便一直茶饭不思,日夜忧心,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小主又病倒了,这才方好,所以显得消瘦了。”

    “即是这样,如何不给我来报?”那楚王母皱眉道。

    那丫鬟连忙跪倒“您日理万机,我家小主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打扰到您,所以……”

    “你啊,有时间疼惜我,还不如将身子好好养息,我楚家的血脉还得要靠你呀!”

    此话一出,那环儿姑娘泫然欲泣的落下两滴泪来,让楚王母又神色慌张了些“怎么?为何要哭?”

    “殿下他……臣妾已经好久不曾见到殿下了……昨夜听闻殿下回来,臣妾连忙去迎接……结果……殿下宿在王妃那处,殿下他,怕是已经不喜欢臣妾了……”

    说罢,又泪水涟涟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他这些年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底,我当初虽然一直都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现在我觉得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那个宋家的女人,这一次不就是仰仗了些我儿的庇佑……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你相信我,那个女人伤了我的孩儿,这笔账我一定会和他们宋家算的,你也莫要这般沮丧了。”

    “老夫人……”环儿听的感动不已,双膝一软居然跪了下来,伏在她的膝盖上“老夫人,有您这句话,环儿就放心了……环儿一个人势单力薄,只有这一份赤诚的心才一直和殿下相守到现在,环儿真的……不想要失去殿下……”

    凰陌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的话,这一场戏真的是越演越来失去了控制,简直像是一处苦情大戏了。而她在这里扮演的角色,还是那个棒打鸳鸯且强占恩宠的三儿。

    这还真的有点让人心中不是滋味。

    凰陌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无论是如何,她都不能逃避,这是她必须要面临的一场战役。

    那老太见到了她的身影之后,拍了拍环儿的手道“起来了,好孩子。今天天气这么好的,我让你出来与你的姐姐一起透透风。”

    “母亲。”

    凰陌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如何做的样子,但是她的姿势应该和人界的话本别无二致,她现在不得不庆幸自己之前对话本那般的痴迷,人界的规矩还是略知一二。

    老太翻了一下,方才慈爱的样子都烟消芸散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矜持,而环儿也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朝着她作揖“姐姐。”

    这小鹿般纯良的眼和姿态,相较之下果然是我见犹怜,只是凰陌早已经见过与之类似的采薇大神,所以说人族的资历还是嫩了一些。

    “妹妹这眼睛是怎么了?”凰陌故作吃惊“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

    环儿有点尴尬的露出笑容“怎么会呢?只是妹妹最近正好失眠了几日,所以才精神不佳。”

    “精神不佳啊,对了,我房间有着从桂枝送来的贡品夜葵,殿下昨日试了试,说助眠效果很好,我改日给你送些过去罢?”

    环儿方才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想来是戳中了痛处,最后还是恭敬道“多谢姐姐,这等好意妹妹承受不起,那夜葵香想必是极其珍贵的,还是姐姐留着吧。”

    “这样?”凰陌落座拿着一个苹果把玩了起来“也是,这个香我觉得味道太呛,让人头晕,应该对于我们女子在来讲有些不大适用,想来妹妹以后也用不着,那么就给妹妹送一点好的料子,做一件衣服,想必妹妹会觉得更开心吧?”

    环儿“……”

    那老夫人似是看不下去了,转而对着环儿道“那个香我这里也有,但是比不上前些日子殿下赏赐你的百里香,殿下最喜欢那个,你不必要去换。我这里还有些,到时遣人送到你宫里。”

    环儿面露欢喜,连忙道“是的,多谢老夫人。”

    “你这样就对了,别以为某个人是正室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这全然的偏袒和不加掩饰的敌意的样子,让凰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等到这一场宴席在各种冷嘲暗讽之下终了后,凰陌回到了宫中,点着桌子开始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自己必定是要留在君鲤身边的,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君鲤虽然并不打算要追究她的过错,但是这遇到了生死问题,想必两家之间的关系会弄僵。

    如今环儿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庇佑的人,但是这个却是目前出楚王府邸最有权势的靠山,为了不让君鲤左右为难,她这里就必须要耐得住性子才是。

    然而怎么做才算是耐得住性子?

    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不多惹是非便好。

    可是她想要给自己落个清静,却不想这麻烦还是接踵而至。

    首先是在清理荷花淤泥时发现了一个傀儡,上面写着楚王的生辰八字和系着红色的线,这与人世间所说的诅咒娃娃倒是不大一样,却不是诅咒而是掬魂。

    只要如此,便得以让心仪的男子对自己一心一意。

    这个东西的发现,让人直接联想到了这段时间楚王对楚王妃的态度大变,也完美

    的解释了为什么楚王妃在伤了君鲤之后还得到了往昔不曾承受的恩宠。

    凰陌手拿着这个小玩意简直一言难尽,这个求助鬼神力量的东西,若是一般人没有一定的修为,怎么可能驾驭的了,而且宋青基本上是对君鲤死了心,否则怎么会痛下杀手。

    但是这没办法和愚昧的其他人解释些什么,君鲤自回来后不久又出去忙碌事情,想来几日不能回来,于是楚王母以她曾经有过罪犯前科的名义,将她直接扣押,凰陌再次迎来了牢狱。

    这大牢现在就像是家常便饭,凰陌又回到了熟悉到老地方,想来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任凭这些人类颐指气使,这不是她应有的作风。

    可是她的作风是什么呢?

    凰陌终于是发现了自己对君鲤还是一无所知,若是不知道他心中会寄生魇魔的地方在何处,她又该如何要防御呢?

    “你可能知道现在天下之大局势?”

    君鲤曾经问过她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分立,凰陌尽管是知道些皮毛,但是真正的还是不曾明了,君鲤并不愿意给她多说些什么,只是摸着她的头道“你放心好了,这等事情,交给吾去做便好。”

    她隐约也能感觉到,君鲤所负担的沉重。但是他若是能够将自己的心事告知她些,想来她就能更加了解师父心中所念罢。

    凰陌一边想着一边昏昏欲睡,忽而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

    似是有人在黑暗之中脚步轻移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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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神经又崩了起来,自己还真是一直被人惦记着,君鲤曾经说过有人在他们重伤的时候来刺杀过自己,现在她一个人被困禁在牢房当中,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凰陌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幸好宋青当年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的敏锐多年未消,那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时,凰陌先发制人,在那人抽出剑来的一刻,她的簪子当胸而刺,挡住了那寒芒,在金戈响彻之际,分毫不差的将那匕首的环刃卡住,猛然一用力,往前横腿扫荡,那来者不善的人居然没有她想象的力气大,趔趄着往后倒去。

    凰陌在那人失神的一瞬间,又朝前猛扑了一步,那人将自己的身影往后退去,铿锵一声一双柔手朝着自己袭来,这分明是个女子的手,凰陌眼神一闪,那手指上扣着五环戒,扣喉而毙命,她堪堪往后撤去,却忽然腰际不知被任何往后抓去,那带着风息的环扣擦过自己的鼻尖。

    自身后飞速掠过一把长剑,直直的没入那女子的身体里。

    凰陌听到一声闷哼,火把亮起,不知何时黑暗之中居然围了数个侍卫,将整个牢房弄得水泄不通。

    “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了令人安心的声音,凰陌往后转头,难以置信“你……你不是去了武场?”

    君鲤道“若是我不去武场,又如何能引出来想要刺杀你的人呢?”

    不等凰陌说话,君鲤又抬眼道“怎么?这一次,你没有任何的狡辩了吧?”

    凰陌往那一处望去,那刺杀她的女子已经被人扣住了双臂拉了起来,那遮面的布被扯掉,露出来了愤然伤痛的面容。

    居然是环儿。

    “你果然也是他的人。”君鲤往前走了一步,蹙着眉。

    往昔让人见了便觉得柔弱的女子此刻呈现出来了不同以往的凌然,这一副样子反倒是让凰陌生了些许的好感,倘若是以往,她真的只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女子,反而是让凰陌只感觉的厌烦且心累。

    “您这样看我,是不是对我很失望?”环儿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泛着泪光告饶。

    “失望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环儿抬眼望着他,定定道“因为我犯了一件错事,那就是爱上了您。”

    “我知道您一开始选中我,不过就是想要找一个挡墙罢了,世人都传我是您的宠妾,但是他们何曾知道,您对我的宠爱,最大程度只不过是让我陪您下棋读书!”

    “……”凰陌怔住了,转头看向了君鲤,他将脸颊偏了过去。

    这不惜让人陪着他日夜下棋读书,难怪环儿这么委屈

    。

    “我知道我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无法控制的爱上了您……我装作华丽光鲜受尽宠爱,但我遭受了多少的痛苦,您可知道?”

    君鲤道“你一直都扮演的很好。”

    “是啊。”那环儿自嘲的笑了起来“甚至连我自己都信了。所以当我知道您娶了王妃之后,我无法控制对她的嫉妒,她拥有真正的名分和荣耀,不像是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宠妃……”

    “所以他就来寻你了吗?”君鲤静静道。

    “……”环儿沉默。

    “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背叛我,即便是嫉妒,但你不会对他人痛下杀手。”

    “……我早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您为何还要相信我?”

    她嘴角勾勒出笑来“我当时真的是犹豫了,我不想要背叛您,想着这样虚幻的被宠爱下去也好……直到我最后的希望被这个女人亲手碾碎。”

    这一句话说出来,环儿将满是恨意的目光投向凰陌“这个女人!她得不到您的心,居然对您使用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法,还怀了您的孩子,我怎么能容忍?!”

    数人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凰陌感觉有点懵,她感觉君鲤环着她的腰际的手更加的收紧了几分。

    “所以呢?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他几乎是厉声的将那段让凰陌难堪的事情揭过,直接跳到了重点“她当时小产,难道是你做的?”

    “……”环儿似是被他的这骤然的厉声给震慑住了,面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吗?”君鲤的声音中带着骇人的深沉,周遭的气氛压迫犹如泰山压顶,静谧的只剩下呼吸声。

    凰陌都一时不敢回头看他,环儿颤抖了一下,而后像是自暴自弃般哭道“怎么,准许那个女人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那个孩子您难道还要留着吗?那不该是您的耻辱,我要将所有羞辱您的东西给抹消,我做的有什么错!”

    “你倒是还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可知你捏碎的是谁的希望?!”君鲤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一震,凰陌感觉到了他的四溢的怒气,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往后望去,骇然见到他的身上居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雾。

    “等!等一下!”凰陌连忙将君鲤整个抱住“我没事,你冷静下来!”

    君鲤的沉默更加让人害怕,那环儿似是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君鲤,瑟缩成了一团,声嘶力竭的哭喊“殿下这是为什么?我陪了您五年,您本来不是讨厌这个女人的吗?为什么您要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凰陌内心着急,大姐你再别火上浇油了啊!

    那黑雾居然奇迹

    般的散了去,君鲤低下头望着焦灼的凰陌道“你说的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失去了希望甚至不惜来与我同归于尽,我怕是一直都无法认识到自己的真心。”

    环儿怔住。

    君鲤似是不愿意再与那女子纠缠下去,将凰陌环着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恸哭的环儿。

    “对不起。”君鲤一路上都沉默不言,凰陌还在思索如何开口才能让他现在糟糕的心情平复下来,现在算是找到了他的地雷,只要之后她小心些,约莫不会再出现魇魔。

    他一进门就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这句话我之前虽然对你说过了,但是我完全没能理解到你的心境,当时的我真的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凰陌整个埋进他的怀中,感觉到他的心情随着他的力量一点点传递到了她的身体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难过是为了宋青,开心却是为了自己。

    倘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出生在君鲤身边,他们之间一定就不会遭受这些曲折。

    两个人紧抱着,像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他的呼吸的热度擦过她的耳畔,不知何时他开始轻轻吻着她的耳朵尖。耳朵尖上的热度顺着那心跳像是要呼之欲出般,让她目眩神迷。

    不知何时,只是轻啄的吻越渐的加深,唇齿交缠,烛火,暗香浮动,幔帐勾落下来如水般顺流而下,她想着这一辈子估计也只有这一次的大逆不道。

    若是如此,此生应当是没有遗憾。

    即便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幻梦,但在这一世,便是能够作为他的妻,这也算是心满意足。

    之后凰陌再也不曾知道关于环儿的事情,那一日在地牢里的一切仿若不曾发生,好似这个家本来就只有她这么一个正主,当初受尽了百般宠爱的环儿,也好似从未出现。

    除了那楚王母依旧是视她仿若无物,一切似乎都是相当的平静。

    但凰陌不知为何会在这个平静之后感觉到了暗潮汹涌。

    果然没过多久,自外面又传来了消息,一年一度的逐鹿群雄大会又将开场。

    这个大会是一直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具体流传了多少年也没有人具体能够知道,但是这个确实是作为天下共主时最为重视的东西,因为一方面能够稳固自己的地位,一方面又能均衡出整个天下群雄的实力。

    之前的共主是楚国,如今的共主则变成了魏国。

    在楚国分裂三个国家之后,他曾经也是去参加过第一次的涿鹿大会,也是在那个时候,宋青对君鲤一见钟情,所以这个会还是有着对他们来讲还是有着不凡的

    意义。

    君鲤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相当一阵子,最后道“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我会给魏国君说你生了一场大病。”

    “为什么?”凰陌还有点跃跃欲试,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人界所谓的最大的群雄大会,而君鲤却不让自己去,难不成是有着什么危险?

    “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还好,倘若是发生了什么,我担心我不能第一时间护住你。”

    凰陌心底一沉,这个大会果然不同凡响。

    “当初你说了环儿是被人指示的,你可能知道那个指使环儿的人是何人?”凰陌问道。

    “……我大概只是个怀疑罢了。”君鲤闪避过她的问题,还是拿出来了往日的你不要参与的架势,不等凰陌再努力套出点什么,君鲤的吻又落了下来,他含着笑意道“怎么?我这一去就是好几日,你不会想我吗?”

    “想你作甚?”凰陌使劲按住这个往她怀中蹭的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想笑,师父居然也会有这么赖皮的一面,这一次的转世,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可是我会想你。”

    君鲤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认真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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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凰陌的心一软,君鲤的眼眸里璀璨如星,像极了那个当初在第一世的小熊样子,还是能够轻易的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他再次凑近的时候,凰陌本来要严肃的将话题扯回来,但又在他的吻之中融化了理智。

    烛光悄然,遮住了满房春散玉暖的缠绵。

    第二日,楚国君便与浩浩荡荡的大队开始朝着这一次举办涿鹿大会的地点,舞雩台进发。

    凰陌担心这一此去君鲤又会遇到什么危机,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让侍女扮成她的样子卧病在床,在君鲤去忙着布置行程时,她又混入了侍卫当中,将自己扮作了侍卫,一路上就有惊无险的随着大队人马来到了舞雩台。

    这个地方好像是凰陌有一点眼熟,看了半晌,想来这不是当初在人界所经过的一处地方吗?她还记得在这山川连绵的附近,她在那山野颤抖的将那个所谓的礼物给拆开,自此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充满隐秘的盒子,她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回头回望,简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凰陌忽然很想要将君鲤带到他们所走遍的每个人界的地方,若是这样,他会不会感觉到熟悉呢?

    这一点就让人不知所云了些。

    等到了舞雩台的山庄武场之内,凰陌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才是天下共主的气概,只看到远山居然群雕满山,整一个半山腰上刻着一座雕像,而山腰之下则是一派郁郁葱葱的茂林,东面又是新开垦出来的一座马场。

    靠近这个建筑,这雕龙画栋,这威严肃穆的样子,俨然不比她所见到的宴席逊色半分,想来魏国公也是投入了相当数量可观的钱财,才将这一处打造的如此可观可叹。

    “愣着做什么呢?”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怒喝。

    凰陌吓了一跳,见到居然是长尉,见她走神将马牵着却不动,凰陌连忙回过神来“对不住!对不住!”

    “看呆了?也是,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一旁的人搭着胳膊过来嬉笑道“这里面的样子才是让你大为观止。”

    凰陌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这人间虽然是好,但是能比得过蜀山?但是一进去之后,大殿耸立巍峨,玉石栏杆,鳞次栉比,别有洞天。

    凰陌感觉这魏国君真是个相当的人物,从这建筑就能看的出来,只是君鲤现在在何处?

    凰陌一路匆忙的往里面寻去,却始终不能寻到君鲤的踪迹,她有点着急,这自其它远地而赶来此地的国君使者络绎不绝,鱼龙混杂,总归是让人担心不已。

    她悄悄的脱离开了楚国侍卫的警戒,一路往里探寻时,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这神色匆匆且肃穆井然的

    人,不正是自己的生父宋子敬吗?

    对了,他是护国公,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来那一日他是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但是这行色匆忙的样子,是要去做什么呢?

    凰陌一路跟着,顺便躲开了好几队巡逻的士卒,那宋子敬似乎也是想要躲开士卒的眼,所以这一路也相当的警觉,只是他不晓得自己还有个黄雀在后。

    终于,宋子敬在一个门扉前停了下来。

    凰陌迅速的贴近,从门缝里扒着往里瞅。

    只见宋子敬在不远处站着恭谨的朝着一个人影作揖,且说着些什么,只是因为声音太小,凰陌听不清,但是可以见到那个一身素月静白的男子,他一手拿着什么挑弄着小笼子里的小雀,一边转而靠在了榻上。

    这男子看起来羔裘豹饰,孔武有力,自是气度不凡,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宋子敬说这些什么,忽然将虎豹鸠目抬起,往门扉这边刺来。

    凰陌心底一颤,顿时要撤走,门扉却猛然打开,凰陌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大力的扯到了里面。她在落地的时候堪堪打了个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刀剑。

    “等等。”那男子一招手,凰陌感觉自己的脖颈后袭来的凉风及时的收住,一扭过头看,居然是把长斧。

    凰陌心有余悸,见到自己头顶上悬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她自房梁上翻了下来落在地上,一脚踏在她的背上,凰陌只觉得喉咙一甜,这一脚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力道。

    “青儿?”不等那男子说话,宋子敬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当这个毛手毛脚的小贼是谁,原来是宋青。”

    那男子好整以暇的将自己躺下了“我听闻楚国来报你身体欠佳,所以不能参加此次大会,你又是为何会来到这里?”

    凰陌道“我这次是来找我的父亲的。我只是见到了他老人家似是有要紧的事情,想着要在门口等待父亲出来。却不想您倒是先发制人。”

    “主上,您先……既然是误会,能不能让小女……”宋子敬见到自己的孩子还被踩在脚下,忍不住求情道。

    “你没有听到吗?”那男子对着那小女子喝到。

    那女侍卫听话的将脚放了下来,将凰陌整个给扛了起来。

    “不是让你扛。算了,你随便将她放到什么位置上罢。”那男子耸了耸肩。

    那女子还真的听话的,将凰陌整个抱着放在了中央的桌子上。

    凰陌“……”

    “这个位置倒是挺好。”即便是这般的有失体统,那男子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那么你还没

    有回答我的问题。”男子话音一转,眼底的笑意迅速的褪的干干净净,而是又泛出来了尖锐的光“你在我门口都听到了些什么?请你你不来,反倒是扮作了这等模样,你可别说又是为了见父亲。”

    “……”凰陌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被您发现了,那么妾身也只能实话实话了。”

    “其实,我是有事情来求您。”

    “求我?有什么事情来求我?”

    “我……”凰陌顿了一下道“我想要回到魏国,回到父亲身边。”

    “哦?”那男子倒是饶有兴味的起了身“怎么,当初是你哭着要嫁给楚王的,如今你反倒是要回来,怎么,你可知道你要会来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凰陌看着宋子敬百感交集的复杂神情,忍着内心的狂跳“我……现在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您想必是不知情,今日也不妨告知与您,我伤了楚王,与他之间已经恩断义绝。”

    她努力的做出来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定然就是魏国公了,她知道刺杀她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场阴谋,亦是可以说不过是给魏国一个充足的理由。

    一个与楚国翻脸的导火索。

    所以君鲤才不愿意让她出现在这个场合之中,她和楚王的关系不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出现在这,不免会让君鲤对她多些偏袒上心,那么之前的谣言虽然会不攻自破,但是也破坏了君鲤想要让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诱因。

    君鲤是想要自己站在这个战场上,千方百计想要将她从这场阴谋中摘出去,但只要她一直在君鲤身边,这个围绕自己的阴谋就不会散去。

    凰陌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要这么做。

    她要活着回到魏国,与君鲤在诸人的见证之下斩断他们的关系。自此之后,她无论是生是死,都与楚国没有了任何干系,魏国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但是这个男子会这么轻易的同意吗?

    魏国公顿了下后笑道“你倒是想的轻易,你若是想回来就回来,但是楚王那一方会作何打算?你难道想要做一个史上第一个休夫的女子?真是荒唐!”

    “只要拿到休书就可以了吗?”凰陌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问道。

    “……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情,不必要与我说,但是你们的关系又是关系着魏国和楚国的和谐,你若是回来了,想必只会让两国之间产生矛盾,我想,你还是想好了再做决定。”

    魏国君站起身道“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会派人将你送到楚王那处,你现在还是楚王妃,纵使你时常胆大包天,但是穿成这样

    潜入我魏国君地界,你可知道我没有制止,你的人头早已经落地?”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凰陌自知这是一个无声的威胁,老实的服了软“这是我考虑不周,望殿下海涵。”

    “宋子敬,养不教父之过,她是楚王妃,自然是要交给楚王他去惩戒,但是你也逃不过,就罚你三个月奉,你可有怨言?”

    “属下不敢,多谢殿下仁慈!”宋子敬连忙跪下。

    被父亲扯着手紧攥着往外拉去时,凰陌自知这一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她的目的倒是误打误撞的达成了一个,也算是天遂人愿,那宋子敬将她一路扯到自己的房中后,这一口气的憋的发闷的咆哮终于脱口而出“宋青!”

    凰陌几乎是随着那一句话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

    那宋子敬见她居然跪的这么爽快利落,一时间面上的狰狞之色居然生生变成了恐吓“你这是做什么?”

    “女儿知错了,女儿就不该不听父亲的,女儿现在想要回来,父亲是否能理解女儿的心?”

    “……那混小子是不是又做什么了?!”宋子敬青筋爆起,挽着袖子就要往外冲“你等着,为父这就去卸了那小子的腿!”

    “等一下,父亲,不是这样的!”凰陌连忙往前爬跪了几步抱住了他的腰“您老冷静一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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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算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挣扎要去老将出马的宋子敬给劝住了,她将自己的最近遇到的事情给他说了,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这背后可能是魏国公的阴谋,宋子敬听完之后也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父亲……您在想什么呢?”凰陌摇了摇他的身体。

    宋子敬回过了神,道:“你回来也好,现在不等你再说什么了,你先随我回家,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父亲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凰陌见到他的神色有些紧绷着,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你莫要参与到这种事情来了,你就听父亲的话,你这一次不要参与这个大会了,父亲我现在就将你送走。”宋子敬道:“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管什么楚王,也不管魏国公了,你先走,父亲随后就来!”

    “父亲!”凰陌将团团转的他给扯住,她知道父亲一定是掌握了一定关于魏国公阴谋的事情,却和君鲤做出来了一样的决定,她拉着宋子敬的手道:“父亲,您无需用牺牲自己来护着我,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儿是知道的。女儿既然回来了,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个傻孩子!你可知你这一次回来,就是羊入虎口啊!”

    “这个女儿也是知道的。”凰陌平静的说道。

    “……看来你应该想到了。”宋子敬面色沉了下去:“所以你知道了之后呢?你真的会以为你与君鲤只要划分界限后,楚国和魏国之间就会和平了吗?”

    “女儿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唉!你也不要做出这种傻决定了。即便是你要回来,楚王他又怎么会可能让你离开?”宋子敬道:“我虽然是不喜欢他,但是不得不说,现在你在他的身边,还算是安全些。”

    “可是我在他身边,之后掣肘与他。谁知道接下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这个威胁在,他永远只能处于被动。”

    宋子敬见到凰陌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将女儿给拉着坐了下来:“你这一次死里逃生,还真的会考虑了许多,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宋子敬顿了顿,将手指放入茶杯里沾了少许是水,开始一笔一划的在桌子上画着些什么。

    “曾经的魏国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在楚国强大的时候,魏国是他的附属国,送过来过一名皇子来楚国当质子,虽然这个质子是魏国君最受冷落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最终坐上了王位,你可知道是谁助他登上了王位?”

    “是谁?”

    “是楚君。”父亲说的轻描淡写。

    “楚君?”凰陌愣住了:“当时的他,应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吧?

    ”

    “是啊。”宋子敬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孩子的事情,还是我作为了魏国的开国谋士之一时,才知道的。他自小就已经展露出来了让人惊叹的智谋。”

    在楚国来到的魏国质子是为伍徽,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又同样是沉默寡言的缘故,伍徽与当时太子的君鲤关系一日日亲近起来。两个少年兮兮相惜。

    在魏国公重病即将要死去时,伍徽深知自己定然会成为弃子,归国无望。君鲤能够到他心中的愤懑不公,于是便给他说了一计。

    在那个时候魏国不过是依附国罢了,时常要仰人鼻息,而魏国公年纪已经年迈,膝下又三个儿子,王后幼子夭折,所以权势即将要旁落与舒贵妃,若是舒贵妃的孩子被立为了储君,则王后必定会不满,这便是一个突破的口。

    于是君鲤便让自己的谋士暗地去向王后的弟弟,当时的左相国说:“如今你的境地岌岌可危,王后若是失去了权势,你们在王宫当中的实力被削减,而你的位置便是一根刺,一定会被人借口拔掉。”

    相国自然也是担心这件事情,这储君的立是国之大事,迫在眉睫,而三个能够继任的皇子,一个是舒贵妃的孩子,还有一个年级不足以继承。

    君鲤便告知其:“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个皇子?他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尽管是庶出,但这始终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若是王后将其收作了义子,这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

    “你说的难道是伍徽?那个孩子整日里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左相国还是有点为难,但还是有点犹豫,那谋士道:“您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而且您想,那孩子在楚国,可是与楚国的公子关系匪浅,若是以后那公子继承大统,您作为一手将伍徽扶上宝座的人,您还发愁您的地位吗?”

    此话一出,倒是让那左相国做出来了决定,道:“只是这个人现在不在这里,若是我们贸然去请求楚国将人放回来,想必会遭到反面对,有什么办法让那孩子回来呢?”

    那谋士露出笑容:“若是您答应并且与王后商量好,那孩子,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左相国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有劳了。”

    那谋士成功的将君鲤的意思传达到了后,而后在君鲤楚国内的帮助之下,成功的将伍徽送了回去,只是这送回去的时候,伍徽只剩下了一口气,左相国甚至难以置信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是他们的皇子。

    伍徽没有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拼命抓住了这个机遇,而后真的与君鲤所想的一样,最终他站上了高台之位,成

    就了一番自己的宏图霸业,但是相对的,楚国这边却分崩离析,当时的质子成为了问鼎中原的霸主,君鲤只能固守分裂的疆土。

    两个少年的地位一夕之间调换。

    凰陌听闻之后有些许的怔然。

    这等大起大落对于君鲤来讲算得是一次打击罢,但是他心中会让其诞生魇魔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在这个伍徽身上呢?

    “既然是楚王帮助伍徽登上了王位,但是为什么如今他却要处处针对楚国,难道是恩将仇报吗?”

    “这个事情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伍徽本来就是一个有问鼎中原野心的人,想来楚王当初是没有发现他的真实面目,所以才会造成了被蛇反咬一口的现状罢。”

    宋子敬将这些话说完之后,便将桌子上的水渍给抹去了。

    “今日我告知你这些事情,就是想让你想清楚,你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其实可有可无,即便是没有了你,楚国和魏国,终究会开战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得阻止他才行。”凰陌神色凝重。

    “唉,女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你被牵扯到他们之中去…但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为父已经觉得非常的欣慰…你想要做什么,按照你的想法就好。”

    凰陌听到他居然松了口,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身躯:“父亲,多谢您。”

    “唉,你啊!”宋子敬似是对她无可奈何:“我劝你又有何用?你我父女俩,大不了一齐上路。”

    这话说的倒是又几分悲壮的意味在里头,凰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怀着满心的愧疚,褪去了护国公的身份,他始终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第二日时,筹备已久的大会总算是声势浩大的开场了,凰陌知道自己迟早都要面对这一日的到来,所以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鲤,自己与父亲走上那个玉石长阶时,她抬眼见到坐在高台之上的身影,她手心攥着一把的冷汗,君鲤见到她时眼眸微嗔,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凰陌没有朝着他走过去,而是顺从的站在了父亲的身边。

    她看的出来君鲤似是有话要询问她,不断的频频往她这边看来,那伍徽手拿着一杯酒,眼底略带莫测的望着凰陌,忽而道:“楚王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谢魏公关心,只是吾等发生了一点的意外,还不足以让魏公如此挂心。”

    伍徽夹着手中的酒杯摇晃着,遥看着那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一处的,道:“原来是这样,我

    还当你所烦恼的是家中的事情。毕竟你的王妃,她昨日可是来寻我,主动想要剥夺她的郡主之位,我还担忧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何事,但无论再怎么吵闹,将郡主气的逼回了娘家这种事情,还是不得不让我提醒你一番。”

    “……”君鲤的目光沉了下去,凰陌亦是平静的岿然不动,手指紧握,君鲤道:“想来我的王妃还是在误会之前的事情,却怪我没有及时的给她解释清楚。”

    “哦?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

    “既然不便多说,那么不说也罢。”君鲤出声将他的后半截话打断:“我想魏王日理万机,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就不需要您费心了。”

    他的目光倨傲且锋利的盯着君鲤,一笑:“一个国家不就是千万小家所堆积起来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家中之事不能平,又怎么能守的住天下?”

    此言说的毫不客气,倒是直击楚国的痛楚,一方的人都在屏息凝神看着君鲤的脸色,这算是第一次楚君和魏君的正面交锋,言语之间都是刀光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