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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txt下载

    凰陌的额头已经渗出来了冷汗,此魏君这是铁了心今日不让君鲤走下台,但是她不能心软,一旦松了口,君鲤便能找到自己的突破口。

    “魏王说笑了,谁说只有家才能创建国家?您不是最好的例子吗?”君鲤不紧不慢的将箸落下,抬眼道“曾经的您只信奉强者为尊的理念,想来多年过去,您反倒是开始也说起来了什么“黄裳元吉,邦家以宁”的话来了吗?”

    魏国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也不知这一句话的逆鳞在何处,他脸上遍布阴霾,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他还想说什么时,宋子敬忽然说话了“殿下——关于小女,她昨日所说的不过是些气话,至于为何小女会出现在这里,其实说出来只是担心会引起误会,所以老身才一直未说。”

    “宋公想说什么?”伍徽看起来是强压着怒火,冷冷的望向了宋子敬。

    宋子敬忽然开口说话,瞬间将所有的目光又全部引向了自己,凰陌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茫然的望着宋子敬,低声道“父亲!”

    “这个话由一个父亲我来讲还是有点不大合适,但是为了小女的一生幸福,做父亲的我也该豁出去这个老脸。”宋子敬道“小女在楚国过的并不快乐,正是小女的一意孤行导致了这样的事情,老夫在这里恳切楚王放过小女,也请殿下剥夺她的敕封,让她一个人回坪山静悔思过罢!”

    “父亲!”凰陌焦灼的拉着他的手,她虽然是赞同他之前的那一句话,但是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不必要担心为父,为父会照顾好自己。”宋子敬神色岿然不动。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宋青还是楚王妃,楚王那一处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伍徽似是又有些兴味了,坐山观虎斗的说着。

    君鲤“……”

    凰陌低着头不知所措。

    “若这是你想要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君鲤望着凰陌,忽而静静说道。

    凰陌心底猛然像是被一柄剑给刺中了,即便是知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逼着君鲤放手,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了起来。

    “多谢殿下。”

    凰陌努力的压制住这痛彻心扉的感觉,跪坐着朝着他弯下了腰,空气中仿佛有着什么被崩裂的声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阴云滚滚而至,雷雨将袭,天地肃杀。

    凰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等待宴席结束后,一步步神色恍惚的走回去的,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想要去伤害到君鲤,但是时局却总是逼迫着她做出决定,为了将自己这个

    威胁拔掉。

    她知道,这宴席一散后,怕是这一辈子会再也不能见到君鲤。她和他唯一的关系就这样斩断了,成为了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可能直到她死了为止,君鲤都会一直恨着她。

    若是以这种方式在他心中活着,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凰陌一直往前走着,宋子敬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人马,在这个大会还没有结束之前,他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将宋青送走,越是留在此地就是越加的危险。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凰陌看着远处的青山叠嶂,在压着城欲摧的黑云缀着,那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冷风渐起,凰陌瑟缩了一下,转而对一旁道“父亲,天色有些冷,你能不能托我再给楚王带一句话?”

    “为什么要托人?你就不愿意亲自与我说吗?”

    耳畔穆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凰陌这个人身体僵住,她走之前本来是想要再远远看他一眼,但是她不敢,担心自己会贪心不足的不愿离开,所以父亲让她走,她破天荒的没有反对。

    可是现在声音却响在了自己耳畔,她不敢转过头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暖,原来是一件披风。

    “楚王……”凰陌转过身,一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眼眸。

    素来是璀璨星辰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霾,失去了往日的清澄,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十分的恬淡,一身玄服与背后的阴沉的水天一色,居然显得分外的沉静肃穆。

    “我只能做到放手一次,这一次你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给我说些什么?”

    “……”凰陌喉咙哽咽“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晚上早些休息。”

    “此次一别,便是经年。只恨相知甚少,白蹉跎五年往昔岁月。”君鲤平静说着,凰陌才发现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意气奋发的样子,只是师父一直都是神仙,所以不曾会衰老死去,但是君鲤却带了几分人族无法抵制的岁月的流逝,不过是神族只言片语的时间,他就不再年少。

    凰陌往前走去,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中。

    他没有回抱。

    “趁着我还能克制住我自己,你走吧。”他的声音淡淡的落在她的耳畔,恍若是风息。

    “等到我放手的时候,你我往两个方向走,谁也不要回头。”凰陌将脸颊最后一次埋进他的衣襟中,带着哽咽的哭腔道。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依你。”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这一次应该就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畔了,只消这长情磨人

    ,天意如此。

    她不愿意走上天帝所铺设的道路,这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如果必定要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牺牲,那么她也要死在君鲤所不知道的地方,如果她不会死去,那么她也要用尽办法让他周围的威胁消失。

    ……

    将凰陌送回去的家丁依旧是熟悉的马车和路途,她见到父亲的身影一点点二消失在远处,这护送她的队伍都是父亲亲自挑选给她的精英,她将袖子当中的匕首拿了出来,而后默默的闭着眼睛。

    这一路上居然让人不适应的平稳和安宁。

    而这一去,曾经掀起来轩然大波的楚王妃,便消失在了世人眼前。

    三年之后。

    凰陌站在一个极高的宫殿顶上,密切的关注着下面的人,她将自己化作了一尊木头一般,在那穹顶上呆了好几日,才等到了这些人来到这里。

    这三年来天下的大局势变得亦是风起云涌,原因则是当年三分天下的楚国的另一个符国,与宋国发生了一些摩擦,据说还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初那符国国君曾经与那还未成为宠妃的子衿一见钟情,知道了宋国君纳其为妃子,便一直都无法放下,甚至在四元会上公然的调戏璇玑,符国和宋国之间开始有了纷争。

    魏国本来作为共主在中调节,但是符国那边却提出来了要宋国将璇玑奉上的要求,宋国公勃然大怒,这一次的调节便以失败而告终后。符国和宋国大战一触即发。

    但是凰陌却知道,在这之后推波助澜的人却是魏国。

    君鲤因为之前有过帮助,所以便形成了两大敌对的阵营,一方是看似中立实则暗中相助的魏国,一方是清楚明白的站出来与宋国联盟的楚国。

    凰陌听闻魏国要暗中调兵给符国,于是便打算来盗取作战图。

    她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帮助,这三年里,她虽然给父亲留了一封信便不告而别,但是却始终挂念着他们,为了让自己能够随时掌握君鲤的状况,她甚至去找了程英,请求他帮助自己强大起来。

    程英知道这满世界都是寻她的人,若是被人真的寻到,想必一定会丢了性命,所以将她拜入了深山老林的一位师父门下练剑。

    宋国虽小,但是谍报系统十分的完善,所以她能够掌握的都是第一手的讯息,程英虽然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是却是养鸽子的一个好手,凰陌曾经救下来过一只半死不活的差点被鹄一口吞了的小家伙,之后便随身养大。

    这只小鸽子极其有灵性,她将君鲤用过的东西放在它面前后,不知为何有一日它便半日不曾回来,回来却叼着一只手巾回来。

    白底蓝纹筲丝所制

    ,这个确是君鲤的东西,凰陌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确实也非常想念师父,所以此后小鸽子总是会半日出去,估计是在君鲤的眼前晃来晃去,不时的还会叼一两个东西回来。

    第一次是君鲤的发带。

    第二次是君鲤吃剩的点心。

    第三次……

    凰陌表示这个鸟简直是比其他人都贴心多了。

    一直在关注局势的凰陌知道了宋国和楚国的联盟后,便从深山老林里走了出来,学了的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后,凰陌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好像是学练剑去了,怎么自己看起来颇是有点梁上君子风范?

    程英很惊讶的回到“你难道不知自己的师父是天下第一神偷吗?”

    凰陌“……”

    难怪自己拜别师父的时候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知她,你是我最后一个传承弟子,吾等的功法就靠你再续血脉了!

    “为什么是我,之前的师兄呢?”凰陌感觉到有些不解。

    “哦,他们三个还在牢房里,两个已经上了断头台。”那师父真诚无比的如实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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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这三年也学了不少的本领,就算是贼就是贼,但是现在屏息凝神在房梁上时,凰陌心底还是对师父有些感激,若不是他的谆谆教导,自己怕是连魏国宫的大门都进不来。

    但棘手的是伍徽身边的那个女侍卫,她还记的自己第一次偷听的时候,若是刀再快一点,想必现在自己已经人头落地,和君鲤天人永隔了。

    凰陌谨遵师父嘱咐,化作了一尊石头,终于等到了天色晦暗,伍徽方才离开了大殿。

    凰陌悄无声息的翻身落到了地面上,蹑手蹑脚的往那书架走过去,她亲眼见到了这个书架之后有着暗格,只要抽出某一本书后,就能找到一个机关。

    凰陌循着记忆,手往那书柜后面摸去。

    嘎达一声,凰陌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没有寻错地方,她往里面探去,只见书柜后面露出来了个封的严丝合缝的门扉。

    这个门扉倒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凰陌在那一处敲了敲,不知怎么地的,忽然听到隔空一声崩的锐利的琴弦声,凰陌自知不好,迅速的翻身躲到了桌子下面,听到周遭簌簌有着无数只箭齐齐没入了前方的柜子。

    凰陌心有余悸的站起身,眼见着那柜子都变得稀烂了,忍不住咂舌,这个伍徽还真是个好狠厉的人。

    这动静委实大了点,外面的侍卫耳朵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喝到“什么人?!”

    凰陌一闪身躲进了那已经洞开的门扉之中,将手中的剑鞘横在那机关中,这个一时半会儿的能够阻拦一下那些追兵,自己必须得在这个短时间里找到作战图。

    这地下倒是很深,弯弯曲曲的往深处蔓延着,凰陌一边往后警觉,一边自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猛然窜起来的光芒让她眯起来了眼睛。

    身后的追兵已经赶到了门口,正在努力的将她卡在门口的机关给撞开,凰陌迅速的往里探去,里面还有着无数的岔路口,像极了一个迷宫。

    凰陌果断的往里探寻着,忽而听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她又拿出来了探耳,这算是师父给她的一个独家秘宝,可以探寻到很深地方的情况。

    凰陌屏息凝神的听着,忽而感觉到,这个声音似是一个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是从另一畔传来的,凰陌心底一怔,这个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她顿时紧张起来,将手中的剑横在面前,用探耳贴着墙,往里轻步移了过去,不知从什么地方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着。

    凰陌的鼻尖感觉到了轻微的风,混杂着泥土的清香,眼前的地道的样子也再是用青砖所堆砌的模样,而是直接延续上了坑坑洼洼的石壁,在这之前,

    居然是连接着一个溶洞!

    这大概就是终点了。

    在这下面的人倘若是没有自己的这个东西,一进来定然是会被这弯弯绕绕的密道给弄得失去方向,所幸这个密宝还真是让她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那水是自溶洞之上顺着墙壁而流下来的,前方豁然开朗一派宽广的地域,光芒丝丝缕缕的自天际穿透一方苍穹落入这一处,在那光芒之下的石上静静坐着一个人。

    满是流苏的短褶衣和面无表情的精致容颜,正是当初一直守护着伍徽的那个女侍卫。

    凰陌走过去的时候熄灭了火折子,她知道这个人定然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与之要是硬碰硬的话吃亏的只有自己,那师父也教导过凰陌,即使是遇到了难啃的柿子,能逃就逃,逃不掉的,大概也只能奋力一搏。

    人生在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凰陌走了过去。

    她平静如斯的站在离那女子不远的地方,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可是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女侍卫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还是当初的木讷如没有灵魂一般,凰陌有时不得不想真的会有这样的人族吗?她真的没有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吧?

    那女子将脚下的一柄大斧子扛了起来,抬起头,薄唇轻启。

    “擅自进入禁区者,杀无赦。”

    ……

    “咕咕咕咕!!”

    君鲤阖上了书。

    君鲤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肩膀上的小鸽子忽然狂跳不已,那是一只整日在自己面前打转的小家伙,他一见到这只鸽子时,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它有些与众不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放任它常常在自己面前捣乱。

    但是今日的鸽子的情绪却十分的不稳定。

    它的脚上系着一个白色的环,想来是有着主人,鸽子会发生这种异样的叫声,难不成是主人出现了什么变故?

    这个鸽子忽然跳到了他的指头上,拼命的啄。

    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要他去救主人?

    君鲤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聪慧的小鸽子,他的好奇心也确实被勾了起来,他有点想要见到它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养出来如此通灵性的鸟儿。

    君鲤一路快马加鞭随之奔驰,那小鸽子展翅越过崇山峻岭,他与自己胯下的这一匹绝佳的骏马连续跑了半日未曾停歇,终于那小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一棵树上,君鲤牵着马往那一处去,忽的见到那树下似是有着一个人影。

    这人影半是斜靠着那树干,一动不动,风丝丝缕缕的将那人的长发吹拂而起,最近正好是梅子雨的时节,那山野

    之中荡漾着淡淡的被雨水浸透过的清新的草香,深色浅色交织在开阔的大片裸地上,他的心猛然剧烈一颤。

    他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手中的马匹松开,往那山捱上奋力的奔去,他的心好似活了过来,那风带着凉意灌入他的身躯里,他朝着那身影伸出手去,只不愿这又是一场无法触及的幻梦。

    君鲤站在了那小鸽子主人的面前。

    他定定的望着她的面颊,一时间千百的滋味涌上了心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剧烈的都要从胸膛里爆炸而出,他想要碰触,又担心惊扰了这不知道是幻梦还是现实的人。

    “唔……”

    凰陌有些吃痛的侧身。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影,但是她已经全然丧失了能够逃生的力气,即便是脑海里的警钟长鸣不已,但是她已经像是耗尽了这光,眼前的人影朦胧,她在这不久前方才经历了这一辈子最艰苦的大战。

    那溶洞下应该已经被那女子给砸的不成样子。

    她是耍了一点小聪明,在与那女子对抗之前,她便已经开始观察周遭的地形,她之前在师父那一处便知道要眼观八方的道理,所有一切对他们有利的都要最迅速的利用起来,所有当那女子冲上来的时候,凰陌便冲到那山壁薄弱的地方。

    整个溶洞都是四通八达的道路,想必是在自然的山洞之上再进行过工程的改造,她知道哪里是承重处,但是那女侍卫虽然强的不像是人类,但她的意识却不够,凰陌唯一比她能强一点的,也只有这一点小聪明。

    尽管无数次与那夺命的魂斧擦身而过,这倘若是迟半刻,就是要当场血溅三尺的下场,她的神志前所未有的集中,但这样还是被落下的石块所砸到了背部。

    她见到上面的石壁已经承受不住,连忙往上的洞穴跳出去,那头顶的石头像是饺子一样往下落,那女侍卫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凰陌,她心中不忍,对着她喊道“快走!”

    在那一刻,她似是看到了那侍卫眼中的麻木全然散去,在生死最后一刻,她似是终于有了灵魂,见到那石头往下坠落,她却将手中的巨斧扔到了一旁,而后将什么东西向凰陌抛去。

    石壁毫无留情的整个塌陷了下去,

    尘土飞扬,凰陌拼命的接着了那个东西而后往上逃去,等到自己跑的还不到几步,那土地便也随之分崩离析,坍塌出来了一个巨大的坑。

    凰陌站在那一处许久,捂着胸口,感觉自己似是受到了内伤,那斧子的凌厉的风着实让人无法避开,她身体一瘫软,感觉自己似是花光了所有的力量。

    她知道这是个是非之地,若是不走,那

    些追兵迟早会发现此处。所以她一寸寸往山捱上爬去,忍着胸口翻涌的痛楚,靠在树旁后,失去了意识。

    凰陌感觉到有人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拼命的想要醒过来,但是意识却被困在了一方无尽的黑暗之中,她往前拼命的逃,却无法走到尽头,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掉,她也是不甘心,她还不能就这样抛下君鲤死掉。

    她想要活着,再见一次君鲤。

    前方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陡然破开了一道光芒,凰陌往前踉踉跄跄的走着,在那光华之中似是透露出来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么的熟悉,景色陡然转变,那身影站在树下,即便是人间简单至极的茅草屋,但是只要是那个人站在那一处,就显得瑞气腾腾,仙雾缭绕,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净土。

    只有那个人,只愿那个人。

    凰陌鼻子一酸,朝着那个素雅的身影奔去,她不愿意再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欢欣,呼喊着他的名字,期盼着那个人能回头望自己一眼。

    “我……好想你。”

    君鲤将手巾搭在她的额头上,方才大夫已经过来看过,说她不止是肺腑受到了震裂,而且还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的伤暂且不谈,但是这元气大伤,怕是需要卧床休息一两日才能醒来。

    她发着高烧,几乎已经意识全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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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望着那在桌子上踱步的鸽子,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么长的时间,她虽然不知道是去了何处,却还是挂念着自己,这三年他亦是夜以继日的谋划筹备,不敢稍有停歇。

    漫漫长夜,他依照当初答应她的话,就算是再忙也会按时的吃饭睡觉,他觉得只要做到她的嘱咐,她迟早有一日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问心无愧的告知她,他不曾有一日忘却。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他反复的确认,忽而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掌心中。

    她回来了。

    在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她回来更重要的事情。

    他滴水不进两日未睡,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这么近乎泣血的渴求着一个人,愿意让自己忘却所有的恩怨情仇,他给过了她机会,付出的代价就是三年的挂念,这一次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无论说什么,他决计都不会再放手。

    即便是生死,他也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师父……”

    他听到来了她的絮语,却陡然像是一盆凉水,将他的满心欢喜又坠入了冰渊。

    半晌后,君鲤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发问“为什么你每一次都是师父??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位置吗?”

    他的满腔怒火却无法传达到凰陌的耳中,她的眼角渗出泪来,声音中带着哽咽“师父,不要丢下我……”

    看到她的眼泪,君鲤又像是被抽走了力量般坐了下来,他将她的手放开,静静的望着她,半晌后他又站了起来。

    “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我这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他喃喃的说着,但是无人发现,他身上悄然的散发出来了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将他素来平静如山的眉眼遮蔽住。

    凰陌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午后。

    她有点发懵,一方面她的身体痛的好似被马车撵过般,一方面她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了床头上。

    她对此摸不着头脑,而且自己虽然是被绑住了,但是这小千结自己若是想要挣脱出来,还是不会辜负师父的一番教导。

    他似是决定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也就这么一个徒弟还是个清白之躯,实在是在贼界宣扬不了他的赫赫威名,所以在之前要她偷走自己埋胡子里的玉烟斗,凰陌嗯了一声之后便扬长而去,想来她的出师之战是放了师父的鸽子,所以自己还没有展露出决计,却已经被吊了起来。

    这算是报应来的有点快和迅猛的节奏啊。

    凰陌静下心,往那一处望去,却见到在帷帐后面隐约坐了个人,他的脸色被黑暗隐没

    ,所以看不真切,凰陌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伍徽给逮了个正着,一下子想起来那侍卫甩给她的东西,凰陌使劲朝自己衣襟里看去,似是已经空了。

    凰陌脑子里一瞬间空白,自己这算是出师不利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醒了?”

    那帷幕后的身影动了一下,似是缓缓起身。

    但是那声音灌入自己耳朵里时,凰陌忽然停止住了所有的挣扎,那隔着山重水远的念想,穆然之间出现在了自己耳畔,凰陌连忙转过头,望着那人影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白色带着金边的软靴,青色的衣衫,腰际还扣着一只精致的双纹玉龙扣配,银色的流苏在那光芒之下微微流着润泽的光。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凰陌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她虽然是知道她一旦出山,迟早都会遇见君鲤,但是她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的迅速,她甚至只是昏睡过去醒来,他修长的身姿就这样展现在自己面前,像是从天而降般,没有给她半点犹豫和喘息的机会。

    灯火微闪烁,将他的身影长长的投向墙壁。

    “渴了吗?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我让厨房去做。”君鲤坐定,却说着与她现状毫无相干的话题,直接忽略了自己面前含笑问着的人正是被五花大绑的样子。

    “不用了。”凰陌嗓子空落落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回来了,周身的血液就像是奔涌而出般流向四肢百骸,她吃力的想要扭动一下几乎麻痹的胳膊“为什么?”

    君鲤自然是明白她所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却视若无睹,俯身摸了下她的额头,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味道,片刻后道“还好,烧退了。”

    “把我松开,好吗?”

    “为什么?”这一次君鲤居然先行反问了她。

    要说为什么,这个发问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被绑住?”

    “这样不是挺好的?”君鲤的神情像是有些疑惑不解,一双沉着山海湖水的眼睛透着近乎诡异的平静“你需要休息。”

    “可是,我就算是需要休息,但是也不需要将我绑在这里休息。”凰陌的喉咙底泛着腥味,她方才用了点力气,现在肋骨那一处生疼,她蹙眉忍住“你怎么了?”

    “我?正如你所见的那样,我很好。”君鲤说道。

    这个相当诡异的样子完全不是什么好的模样啊!

    凰陌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据她了解这段时间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还不至于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特大的打击,凰陌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哦,说起来这个事情,我还得

    多感谢一下你养的好孩子。”

    君鲤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站起身,从后面的机案上拿过来了一个东西。

    凰陌眼神一紧,那居然是个小巧精致的笼子,而那笼子里所关着的居然是那只她养的小鸽子!

    那朱红的脚上被牢牢用银链子绑紧了,似是失去了自由后,那小鸽子精神都萎靡了下去,往日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羽毛都没有再好好打理。

    “你!楚王,你这是做什么?”凰陌脑海中警钟大作,君鲤从来没有锁过她的鸽子,即便是偷东西也不曾动怒过,这究竟是不是她所认识的君鲤?

    “这个孩子一路上带着我找到了你,我能带你回来还真是多亏了它。”君鲤隔着笼子用金钩抚了一下它的头顶,道“我是不是现在应该感到高兴,高兴你离开我这么久讯息全无,但却还用这只小鸽子惦念着我?”

    “你不要这么做。”凰陌哑声道“我只是担心你,我也很惊讶它居然去寻了你。”

    君鲤将笼子放置在一旁,道“我找到了你,你会不会很失望,它来寻的我,而不是你的师父?”

    如何又与师父扯上了话题,凰陌懵了“你为何要说此话?”

    “难道不是吗?”君鲤将手放了下来,眼望了过来,凰陌不知他为何声音中带着这种压抑的苦涩,仿若是说着这些话让他感觉到痛苦。

    “当然不是。”凰陌一怔“这与师父有什么关系?”

    君鲤并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他道“你还记得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给我再抓住你的机会,即便你想要去找你的师父,我也不会再将你放走了。”

    凰陌不明觉厉“……你误会了,我真的并不是要去寻我的师父。”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口中的师父,究竟是何人?”君鲤别过头去并不理睬她的辩解。

    “这个……”凰陌方才刚想说是个天下第一盗贼,但是说出来了想必君鲤也不会相信。

    “不过这个也与我无关。”君鲤再次漫不经心的横了过来“无论是谁,现在你都没办法见到他,不是吗?”

    “楚王……”凰陌着急的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君鲤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将门扉阖上道“你想必已经很饿了,我去给你端来粥。”

    门扉嘎吱的关上后,将凰陌的呼唤给断开了一道鸿沟。

    凰陌自一场深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她看到房子那帷帐已经被拉了起来,露出来了桉木的书案,君鲤正在那一处埋头批阅着什么,他的书桌上摆满了书,与之前所见到的比起来,他更是神色疲惫了些。

    凰陌看到

    绑缚着自己的绳子已经解开了,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她已经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坐起来后,她缓慢的走下了床,往君鲤那一处走去,走到后见到他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眸望向她时,闪了一下。

    “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凰陌点头道,转而见到他桌子上铺开的地势图,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是想要研究一下地形罢了。”君鲤打算要将羊皮卷阖上,凰陌问道“是要开战了吗?”

    君鲤的手指微顿,道“这不是需要你来担心的事情。”

    “你还是这么喜欢拒绝我。”凰陌站在那一处,转而笑了起来“三年前你是这样,三年之后的你还是这样。”

    “宋青。”君鲤转过身轻唤着她的名字“对我来讲,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凰陌忍不住露出凉薄的笑“所以你就将我关在这里,这样还不够,甚至你在自己最忙的时候,还不忘记要盯着我,彻夜不眠,你这样下去,先垮掉的人是你。”

    君鲤将手中的笔点了点墨汁,道“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凰陌感觉心中的某一处像是被针来回戳刺着,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却还是让他们走回到了原点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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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我能保护好你。”

    他的话让凰陌方才还摇摇欲坠的地方陡然的塌陷了下去。

    “可是你这样的保护……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君鲤抽出一部分时间暂且的离开了房子,凰陌看着一旁笼子里叫的气息奄奄的小鸽子,用头上的簪子将那锁子给打开了。

    她做出来了个决定。

    那个地势图她在君鲤研究的时候亦是在身后看了半晌,对于现在兵力的分步大概有了些了解。

    和之前从程英那一处知道的差不多,但是魏国暗中调遣过来的兵力,已经悄然的驻扎在了三峰,那里有着一处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地貌复杂,若是不知道分布图在哪一出的话,就不得不将部队分散人马,极容易将兵力分散,若是被小股分而歼之,那么就彻底的会落得惨败。

    宋国所派出来的一对精锐部队就是在这里全军覆灭。

    这个消息是个秘密,但是架不住程英的一脸愤懑,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个败北的消息,凰陌这才打算去偷取分布图。

    当初那个侍卫给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凰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丢落到了别的地方,所以一直都在努力的回想,事不宜迟,她必须要尽快的去找一下。

    将锁利落的撬开后,凰陌蹲在悬梁之上,她有点于心不忍,她这一次走了之后,君鲤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这段时间一直不愿意与她交谈,她所耗费的一切努力都像是一缕青烟般,他亦是自我惩罚般的燃烧着有限的精力,他将自己逼到了极致,这样状态下的君鲤,是凰陌三千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样子。

    就像是,他想要耗尽自己一般。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

    凰陌飞身翻了出去,身轻如燕的踏过房梁。那师父交给她的攀岩走壁的招数,还真是有时能够派上用场。

    半日的路程,她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往自己记忆当中的山林奔去。

    正是夜深更重的时节,君鲤一步步朝着那房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拖着身后无比沉重的铰链,他知道自己是几乎疯了,有一种人的疯是面上的疯狂,而另一种则是掩藏在平静之下的疯狂,这种情绪是一把利剑,他不愿意展露出来去刺伤宋青,所以他只能将那柄剑对着自己,哪怕知道往前的每一步,都是将自己捅得更深。

    露水寒重,轻笼罩着苍茫的月色。

    他走到门前,看着那落在脚下的锁。

    浸没过冷的月色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觉那一直绷着的神经像是被猛然松开了一样,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局?

    疯狂燃烧的血像是冷了一般,他

    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一日对一个人近乎全力以赴的疯狂,但是即便他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即便是自己使用了禁锢想要让她像是金丝雀一样用打造最精美的笼子关着她,她还是会展翅离去。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徽音,悠扬而又借着凉薄的月色传来,他的手微微一颤。

    往前推开了门。

    门扉嘎吱的开了,他一步步踏着自己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往里走着,忽而间,他似是见到了床榻上,有着隆起来的身影。

    他的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安耐住颤抖的手,往那黑暗之中的人抚去。

    碰触到了,是温热且真实的触觉。

    他感觉自己声音也顺着那手颤抖了起来“宋青?”

    那床上的人儿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声,转而翻身了过来,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你了好半天了。”

    不等那女子说完话,他往前猛然一扑,将那柔弱无骨的身体抱了个满怀。

    他仿佛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游弋在冥河的灵魂又回到了躯壳里,他那饱受煎熬的心一直都悬在空中无法落地,但是只要抱住了这个人,他一直不安的心就像是找到了一片能够停靠的枝桠,他已经精疲力竭,也不愿意再去计较什么其他的是非,只要她在身边,她没有走。

    “你不该回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贪心,我只想你看着我一个人,心里也只装着我一个人,这样的我,甚至我自己都觉得发了狂,你还为什么要回来呢?”

    凰陌听着他暗哑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畔。

    凰陌满心的都是疼惜,君鲤曾经是遭受过什么才让他变成了这样多疑的性格,他的心思缜密,对于一切都想要滴水不漏的把控,她始终都是个状况外的人,所以才让君鲤一直无所适从。

    这是她的错。

    她几乎是拼了半条老命,才以最快速度从那个地方赶了回来。

    她在神志朦胧间将那东西藏进了那颗大树的树根下的缺口处,这几日居然奇迹般的一直没有丢失。

    那个东西是被装入一个精致的铁筒里,用蜜蜡封口,避免也夜深露重让里面的东西潮湿,凰陌没有来得及去看里面什么东西就回到了这里。

    她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先行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回来了,但是你可以不要再关着我吗?”凰陌鼻尖还有点酸涩,那时当机立断的将她关在笼子的人颤了一下,道“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你傻啊。我要是想走,你这点东西能关的住我吗?”凰陌气的没有脾气“我是心甘情愿

    回来让你关住的。你是我心悦的人,这里是我的家,我还要去哪里?”

    她的这一句话说完,君鲤在她的肩膀处抬起头来,他的眼眶因为长时间的熬夜和压力,现在已经有了深重的黑眼圈,但是眼神却像是被点燃的烟火般璀璨了起来。

    “对不起。”

    他的吻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唇齿缠绵,让人无法呼吸,凰陌在间隙之中方才要说暂停打住她已经要累的死过去了时,忽而感觉到君鲤的动作逐渐的停了下来。

    他绵长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凰陌转而望去,君鲤四肢像是八爪鱼般将她抱的严丝合缝,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他已经睡了过去。

    “……”

    凰陌被这个重的不行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想要推开更是攒的铁紧,她挣扎了一会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感受着沉甸甸的身躯,她抚摸着他的眉眼,忽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曾经的辛酸和想念都呼之欲出,她三年来也是按耐着自己不去见他,只要他安然无事,她想着不再出现也是好的,但是命运还是将他们联系在了一处,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避开天帝的安排,但是走来走去还是绕不出这个圈。

    天帝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让君鲤一次次的不断轮回呢?

    她虽然知道是因为魇魔的缘故,但是她有时又忍不住涌现出其他的想法,而且这些猜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也让她彻夜难安。

    也许……只是她多心了。

    广袤无际的苍凉的草原,能够看到破云而出的朝阳,那光芒将关隘肃杀冷的轮廓仿佛给抚成了温柔的连绵起伏,凰陌感受着清晨破过雾霭的清风,站在高台之上望着那滚起来的黄沙。

    风中似是带着铁锈的血腥味道,这就是人界的战场。

    凰陌的肩头被人揽住,君鲤对着她道“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只是想要看日出。”

    凰陌依偎着身上还带着风沙气息的君鲤,她满心欢喜的抱着旁边的人,这算是君鲤的一次巨大的突破,当初他们将那铁器给劈开后,发现了里面居然藏着一张半透明的软皮。

    这皮纸上用红的点着几个点,君鲤将它撑开放在灯火之下映着,透过那皮纸,居然在墙壁上投射出来一张蜿蜒的曲线。

    正是当初凰陌一心要取得的阵法图!

    这个图是被那侍卫所保护着,算是最后的一道关卡。

    当君鲤询问这个东西是从何处拿到的时候,凰陌也只能如实说了,唯唯诺诺的藏着身体上的疤痕,君鲤半晌无言,将她抱住道“至此一次,不要再用自己的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她点了点头,两个人将这个阵法图研究了好半晌,最终的出来了必须要去最前线的决定。

    宋国前段时间吃了个大闷亏,两方对峙反倒是僵持住了,忽而魏国的兵马出没在了崇山峻岭之中,君鲤道怕是魏国公沉不住气了,作战图丢失,但是无人知道落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他们打算速战速决,于是再次发动了袭击。

    所幸君鲤他及时率领着大批人马赶到,所以及时的将被围困住的宋国危机给解除了。

    君鲤开始坐镇此处,为的就是能够及时的将这兵马防步图告知宋国君,他现在几乎已经焦头烂额,君鲤及时的雪中送炭让他无比的感激,并且发誓若是这一次能够破了符国的阵法,此后无论发生何事,宋国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楚国这一方。

    天下局势清明了起来。

    两大阵营的敌对,定然会引发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魏国公想来也是亲自的来坐镇,在这之前的天光还是如此的明媚,但是所有人都绷紧了这根弦。

    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凰陌站在君鲤身边,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一味的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而是选择了和她并肩作战。他终于肯认可自己,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让凰陌开心。

    数十万的大军,还有竖在最前的那写着大大的“宋”字的大旗,迎风高昂招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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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鲤将目光延长到天地尽头,见着那镶嵌了金边的云和靛蓝的天色逐渐大亮,对着她道“回去罢?”

    那战场上是黏着腥臭的血液和尸体,只是都一层层掩盖在了这崇山峻岭之中,这是天地的归宿,将所有曾经在这里厮杀的灵魂安葬。

    他终将有一日也会葬身在这天地间,死生即是长别离。

    没过多少日,真正的排兵布阵,君鲤依照那图纸上画出来的点,依次的排查,凄草茫茫,连带着灰白的天地,凰陌与君鲤站在高楼上目送数万将士踏入那他们最惧怕的长峡谷,这里是他们必须要取得胜利的一场战役,宋国已经为此投入了太多的战力。

    两队在这里已经纠葛不休了两个多月,若是能够将这个僵局打破,那么宋国不再是一味的防守。

    凰陌与君鲤和宋国君一同在大帐里等到前方的报信,大约过了一刻,前方来报见到了敌人的踪迹,但是幸好他们知道此处是有埋伏,所以兵分两路围上去包抄,将那偷袭的一对给全部拿下。

    成功的抓住了人马,大大振奋了军中的士气,宋国君连连大喜“好!就让他们按照这个势头往下猛冲!”

    君鲤却道了一声不妥,道“不用猛冲,就按照之前说好的,继续以探寻小心的方式推进。”

    “这是为何?如今势头大好,若是趁这个机会,正好一举拿下三峰沟,不是更好?”

    “国君此言差矣,他们符国最擅长的就是偷袭战斗,若是我们一直这么按照标记好的地方去防备,那么我们的速度太快,就会暴露出来他们兵防图已经被我们知道的事实,他们只要再调整方案,就会出现另一种埋伏,最终会重蹈覆辙罢了。”

    那宋国君闻之点头“你说的有理。”

    再过了一时半刻,前方再次来报,又有前锋遭到了埋伏,死伤大约一千多人,君鲤岿然不动“继续往前走。”

    他们整整在大帐中呆了半日,这期间前方不断有人来报,所报的内容有喜有忧,虽然这一次深入腹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但是损伤亦是颇为凄惨,凰陌听的这个数字在一步步的累加上去,听到心惊肉跳。

    凰陌借口此处有些憋闷,于是便出去散心,走到了那他们商议战事的地方,她进去后见着那摆在桌子上的兵马布放图,越看越觉得有几点不大对劲的地方,她是与君鲤一起研究过那一页纸张,但是这里点出来的地方,却有好几处与他们看到的不相符。

    她犹记得这是君鲤给宋国君所呈献的计策,凰陌越往下想越觉得冷汗津津,连忙走出去。

    这是个错误的地图!

    君鲤为什么会给他们错

    误的地图?

    凰陌越发的不敢往深处想,若是再往下想去,她应当会忍不住要去询问君鲤,她决定既然是君鲤的计策,那么一定就是万无一失的。

    但是这耗损的兵力,却着实也给了宋国一击。

    宋国本来之前就吃了大亏,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军力可以这么拖下去了。

    她走出去,而后将君鲤唤出来,宋国君还调笑他们夫妻之间倒是恩爱非常,凰陌心中纷乱,找到了个无人的角落,直截了当“你这样是要做什么?”

    君鲤安静的听完了她的疑惑后,却没有解释“这很简单,战争本就是有赢有输,他们的这个长线战争想要拿下胜利,就必须得付出点代价。”

    “可是明明可以打速攻战役,就算是之后的人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但是若已经失去了大片的地方,那些符国人根本没办法临场应变,你这样做……只会让双方胶着,而后陷入拉锯战。”

    凰陌似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你……”

    君鲤将手指点在她的唇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凰陌将口中悬着的话给咽了回去,君鲤转身之前又说了一句“这个事情我并不打算瞒着你,但是在我没有成功之前。我还不大想让你看到我的这一面。现在想来,我担心的不过是看到你对我失望的样子。”

    凰陌顿了一下,自身后将他环住。她不知要说什么,君鲤一直都是面对着风云诡谲的战场,他能够愿意打开一直封闭的心扉对她坦诚相待,如何让她不珍惜这一份的真情?

    “没关系,我在呢。”

    凰陌感觉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而后传来一声“谢谢。”

    这一场战役与想象当中的一样艰苦卓越,所以付出了大量的人力,但是也打破了两相对峙的僵局,君鲤与宋国君又开始布置下一步的战略,凰陌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远方被夕阳染的通红的云霞。

    城下都是无数的伤兵和搬运回来的尸体,他们不愿意将兄弟的尸身放在原处等待腐烂,入土为安才是一个战士想要的归宿,她走了下去,眼眸嗔大。

    在眼前血淋淋的才是真正的战场。

    大批伤兵都被搀扶或用马匹运了回来,在这高楼之下的空地上搭建起来了临时的医治点,许多的大夫穿梭在其中,哀嚎声络绎不绝,她眼见着那大夫从肉体上生生拔出来一只箭来,那人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血蔓延出来,铺天盖地。

    这血腥的味道似是引起来了她的回忆,她那苍茫悠远的记忆当中,似是也曾经见到过这样的战场,但是比这个还要更加的凄惨,遍地都被那血染成做了红色,连江河湖海都是铺

    天盖地的血红。

    那血光燃烧起来,变成了连绵的大火,天地是为熔炉,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成灰烬。

    凰陌心中猛然涌现出苍凉和渗透骨髓的无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这惨剧一次次地上演,这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痛苦,眼前的血之前只会勾起她的嗜血欲望,而退去了本能之后,接踵而来的却是将她往地狱拉扯的绝望。

    这是她的心魔。

    眼前天光交织,森冷的刀剑出现在眼前,她似是看到自己脚下破土而出一只骷髅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面前的人影都齐齐如潮水一般朝着自己涌来,她能看的见那剑锋没入自己的身体里,随之而来的是穿心入骨的疼痛。

    她呻吟一声,往后倒去。

    “你还好吧?”

    “怎么了?”

    “有人晕倒了!”

    她听着自己耳畔传来了这些人的呼唤声,她感觉四肢僵住了动弹不得,而后似是听到了耳畔传来了一句话“不要哭,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将是最终走到终结的人。”

    ……

    君鲤一直与宋国君讨论着接下来的战略,等到天色深了后,他才方从帐中走出来,而下人来报“楚王妃晕倒了,现在正在房中休息。”时,他慕然一惊,甚至连呵斥都顾不得,往自己大账跑去。

    来报的儿来不及说“王妃已经醒来了……”,君鲤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君鲤一边赶路一边焦灼,自己怎么会将她带到这里,这里气候恶劣,她的身体才刚受过重创,如何元气还未恢复过来,难道是今日的事情,让她心中忧思过度?

    还未走到时,君鲤见到那一处的篝火,有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膝盖屈身坐在那一处,她盯着眼前噼啪作响的火焰,感觉到身上一暖,抬眼见到君鲤站在她身后。

    “为什么不多穿一点?”君鲤在她身侧坐下“听闻你又晕倒了,大夫如何说?”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我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罢了。”凰陌道,而后似是有所思的拨拉着火坑里的灰烬,半晌后问道“楚王,你相不相信人出生时都是背负着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相信。”君鲤毫不犹豫。

    凰陌点了点头,师父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有着自己的目标笔直的奋进着,而不像是她一样,到最后自己都丢失了记忆。

    “你今日为何会说起此话?”

    “其实到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个人忽然的感悟。”凰陌道“那么你呢?你这一世的目标是什么?”

    “这件事情由我自己来讲倒是有点夜郎自大的意味。”君鲤沉吟了一下

    道“你也知道我们楚国,曾经是非常的强大,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而使得我们国家三分其地,最终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知道。”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为何我们会被三分其地,因为我的父皇,是被人杀害的。”

    凰陌一怔。

    “自己曾经的国家若是被分裂,就会是这样的不得不仰人鼻息。”君鲤道“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就是想要找到当初杀害我父皇的凶手。”

    “那么你找到了吗?”

    君鲤的笑容古怪“这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凰陌神思通彻,而后又说不出来话。

    若她所想的是真实,那么谁又能站在制高点上去指责他所做的事情是错还是对的呢?

    在不久之后,宋国因为打入了一条长驱直入的峡谷关隘,所以便专攻为守,宋国彰显了自己的力量后,想必是符国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也没有班师回朝,而只是退了数十里地后安营扎寨。

    宋军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之后驻扎,等待着送国公接下来会作何举措。

    对于此事,君鲤倒是先给出来了一个意见,那么就是将整个南部的防线再次进行加强,若是他们依旧没有动静,那么就先行冲锋,趁着他们还未补充和修整好,像是一道利剑般先行将他们的部队击溃。

    凰陌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她只是在想着自己要站在什么立场上,是否现在是能够干涉到君鲤决定的时候,但是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这是一场筹划已久的复仇,魇魔在这其中是否也占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她还在左右徘徊中时,忽然听到了一个让人石破天惊的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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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宋国公暴毙。

    他是死在了帐暖芙蓉中,被惊吓晕过去的宠妃子衿等到醒来之后,泪眼婆娑的说着当夜忽然进来一道黑影,将宋国公的脑袋直接斩下,当时由于夜色太重,她没有看清究竟是何人,但她清晰的看到是一柄寒芒凌冽的长斧。

    这个长斧的标识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世人都知道魏国公的侍卫便喜长斧,这件事情被随从而来的几位将军先行知晓后,为了不动摇军心便将此事压了下去。

    君鲤道“事已至此,宋国绝对不能乱,前线的战士还在冲锋陷阵,国内现在无主,稳定人心是首要要务,我们的作战计划绝对不能更改。”

    月色凉薄之下,漫过他的眉峰,往日紧绷的线条似是被浸没的稍许了些柔和,嘴角的弧度却是依旧带着浸染过金戈铁马的锋利。

    几位将军和相国商量之后,便迅速的回去要将这件事情落实到实处,魏国公当初因为宠爱子衿,一度要立她的孩子为储君,而受到冷遇的皇后和太子自是不愿,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了宫中,又将是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凰陌自是深知子衿的身手不凡,但是知道她会武的也只有君鲤与她。她无法阻止君鲤的计划一步步走向自己预设的轨道,但是她总是担心君鲤会因此被蒙蔽了双眼。

    过了半月,这个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顿时谣言四起,一方要争权夺利,另一方要为君报仇,因为宋国公的死引起来的震动,让方才保持微妙平衡的战局再次被打破。

    符国打算乘着宋国大乱之际,将其一举击溃。前方战士誓死抵御,但是后方却乱成了一锅粥,因为魏国公所立下的储君不明,各方的势力都在争夺王位,内忧外患顿时而起。

    在危机时刻,君鲤带领着楚兵一方镇压了宋国内部的叛变,一方率领军队与符国在墁野原发生了一场大战,此战役赢得艰难且险阻,宋国精锐部队几乎在这一场大战里覆灭半数。

    符国和宋国绝式元气大伤,最终以两败俱伤而结束了之间的斗争。

    经过了此役之后,凰陌发现天下局势发生了极大的改观,那时一直躲在暗处的魏国终于被逼了出来,上了明面要调和宋国和符国之间的矛盾,一时间那打算要与楚国结盟的一方和另一方与共主结盟的一方,两方相互敌对势力相互拉扯。

    符国则是因为要将息自己,但是因是在崇山峻岭之中,在自己最薄弱的时候,忽而河道大改,涨水泄洪后直冲到都市之中,爆发天灾之后又添加上了人祸,疫病开始在整个符国散播了起来。

    符国奄奄一息之刻,一直以来在背后联盟着符国的魏国忽然面色大改,

    将符国轻易的吞灭。

    魏国本来就是有着问鼎天下的野心,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暴露了出来,为此宋国大为骇然,知道自己亦是不保,投靠楚国的呼声大过了与魏国联盟,楚国和宋建交,并扶了还未满两岁的太子上位,在这里面的大乱的过程中,将太后一族的势力给镇压了下去。

    魏国在吞并符国后,果然是朝着宋国出手。

    楚国亦是联盟作战,并道出来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来,打算要联盟其他的国家一并对抗不断扩张露出狼子野心的魏国。

    这极快的变化,也只不过是过了两年之久。

    凰陌这两年来一直陪伴着君鲤,看着他一点点将自己的计划在实施,在魏国未曾出手时君鲤的半年里都在等待,他和往常一样并无区别,但是那一年的雨水量降的非常迅猛,君鲤每日都会夜观天象,他说自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他知道魏国终究是按耐不住,他与伍徽是在博弈。

    就想是君鲤所想的一样,今年的水涨势有些迅猛,君鲤一日日的倒数,最后道“这一次,符国怕是会遭遇一场浩劫。”

    “此话从何而来?”凰陌怔住。

    “符国的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处于深山之中,多河流,当初楚国还在的时候,符国所在的那一处地方就是旱涝多发地带,今年怕是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当初我们为了防洪水,便修建了一个江堰。这可以说是符国的生命线。若是此处崩塌,符国必然会元气大伤。”君鲤点着地图的那一角道“伍徽会炸了这里,引大水使符国受灾。”

    凰陌怔住“他就要这样置数万人的性命而不顾吗?”

    “对于伍徽来讲,他对符国只是利用罢了,至今为止没有发动武力占领,也只不过是在顾及这个“共主”身份罢了。”

    听着他对伍徽似是颇为了解,凰陌想起来他们小时候的纠葛,便问起来他和伍徽的过往。

    “我和伍徽的曾经?”君鲤脸上露出来了不可查的阴霾,似是一想到此人,他就会觉得不快“伍徽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他的就这样落下一句评断后并不愿再提起。

    年少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样的意气奋发,因为君鲤头脑非常聪慧,所以将学监老师的知识学完之后,便觉得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相同能够将他所提出来的问题回答上来的,也只有伍徽一人。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质子罢了,在国子监当一个扫地书童。

    但是君鲤觉得这个人与其他接触的人都与之不同,所以便点名让他成为自己的书

    童,虽然伍徽一直都是极为拘谨的,但是君鲤还是不顾父皇和母妃的反对,对他关照诸多。

    两个人便是自此熟识,但是君鲤却如今摇着头道“我以为我和他熟识,许是在他的眼底,我始终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罢,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但是现在才发现,我对他是一无所知。”

    尽管他在努力的劝说父皇去帮助伍徽回国,但是父皇却对伍徽颇有微词,认为他并不是一个能够担当国君大任的人,他曾经说过“那孩子虽然面相有帝王之气,但其额后带凶煞,若是担当大任,怕是会引来浩劫。”

    没想到父皇一语成谶,在他自以为是帮助伍徽回到国内的那几日,却忽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那便是父皇被人一刀捅进了胸口。

    这算是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但更让人骇然的是,居然找不到杀害了一国之君的凶手。

    正是因为父皇被杀,于是他只能被迫仓促的登上皇位后,之前分邦而出的两位叔父,居然趁着楚国内部大乱之际,掀起了战争,并且自立为王。曾经辉煌一时的共主便自此跌落下了神坛,所以他这一生都在致力于将楚国复辟。

    大雪漫漫,冻得青白的天际连一丝云朵都没有,雪层层叠叠的垒着,那马蹄不甚就会滑到,年关将近,这雪之下却要裹着无数的幽冥,这注定是一个不凡的时刻。

    无数的马蹄和人的步伐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敲门鈡,乌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兵马让人望而生畏,凰陌站在高山之巅,望着那战车之上坐着的两个人。

    “我等这一日很久了。”君鲤望着伍徽道。

    楚国是为民心之所向,为了抵御来势汹汹的魏国,倒是拉拢了许多其他国家人与之联盟,兵临城下之时,伍徽是亲自坐镇上场道“如今你我之间好不容易能对峙,我等这一日也很久了。”

    伍徽望着君鲤的脸笑道“但是看起来你倒是没有那么高兴啊?久别重逢,我们不都是老朋友了吗?”

    君鲤脸色阴霾遍布,他缓缓的抽出剑来,对着伍徽厉声道“如今你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对于恩将仇报的人,只可惜我姑息养奸,未能早日看穿你的真面目!”

    伍徽对着他闪着寒芒的剑,眯起眼睛大笑了起来。

    “是我杀了你的父皇。我恨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替我说的那些话,对此我十分的感激,但是你的父皇却始终冥顽不灵,他若是有你这种胸襟和眼光,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帮助你,是我毕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君鲤面若冰霜,怒意蔓延似是那穿透山峦的风。

    “

    原来你也会后悔?”伍徽笑道“你一向来都是游刃有余,我还以为你毕生都不会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去写,但是你可知道,我最痛恨的也是你的这个道貌岸然的样子?”

    “如果你不给我希望,我也就不会奢求能够得到更多,但是这些远远不够,我所要的是天下,这才是我毕生的追求。”伍徽扬了扬手中的剑“只有拥有权力的人才有权利支配别人,这还是你一点点教给我的不是吗?”

    君鲤将剑横在面前“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伍徽亦然“这点我倒是赞同。”

    军令一下,旗帜一挥,那漫山遍野的厮杀喊声似是海浪涛涛,汹涌而来。

    凰陌站在高山之巅望着那些人往一处不断的涌去,是时天地响彻悲歌,天下纷争生离死别,漓血荒野,枯骨相藉。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层层叠叠的尸体垒在脚下,又被人踏着往前冲去,他们的脸上合着血和汗,长缨飞起带着一串近乎凄绝的血花,落在衣襟上,人惨烈的哀嚎着,厮杀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当在那个时刻,凰陌忽然感觉到整个战场上像是被笼罩住了一层朦胧,随着战况的逐渐激烈,更是越发的朦胧模糊了起来,凰陌心中大骇,从高台上往下跑去,那侍卫上来拦她,却被她轻易的翻手过了身,她靠近些不由得怔住。

    那些遮蔽了眼睛的居然是黑雾,是魇魔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有的息毒。

    如此之多的人一齐散发出来这种黑雾,在战场上绝望而痛苦的感情是滋养魇魔最好的食物,这声势浩大的战争自然是将魇魔吸引了过来,凰陌在人群中捕捉君鲤的面容,但是却只能见到一派模糊。

    君鲤的身体几乎已经被魇魔吞没。

    凰陌连忙躲过自那一处射来的流箭,身后的侍卫来劝阻她“王妃你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啊!殿下叮嘱我们一定要保护住您的安危!”

    凰陌回过神来道了一声对不起,而后反手抽出了那侍卫的剑,将身上碍事的披风扔到了地上,而后举着剑冲进那厮杀的人群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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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这人群之中开辟出一条朝着君鲤的道路,刀光剑影之间,那些人在自己的眼中都褪了颜色,她只想要尽快的赶到君鲤身边,他心中酝酿的痛苦和这个战场上的魇魔一定会相互的影响,若是再晚一点,他的心智一定会被魇魔所吞噬。这是她费劲力气也要避免的最糟糕的状况。

    一定要来得及啊!

    她一剑弹开劈过的刀,闪过那自天际飞来的流失,在之前都是师父来救她,她现在也要踏过着累累枯骨,朝着那无尽黑暗之中的君鲤跑去,劈荆斩棘她也要将他从那个地狱里拉出来。

    君鲤一剑将那扑上来的人刺死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往后望去。

    他的目光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像是在破败战场上陡然绽放的花朵,他几乎已经对这砍杀麻木之时,她的出现一下子让他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那个小小的花朵在狂风骤雨之中孑然萧瑟,他不能让它凋零。

    君鲤亦是朝着那身影奔赴了过去,那伍徽亦是发现了君鲤居然背对着自己往另一处跑去,不由得一愣“难道是要逃跑了吗?”

    但是他的视线又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了在人群之中跳跃的那一道本不该出现的素雅,眯着眼睛望去道“原来是她。”

    伍徽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来,拉起对着君鲤道“在战场上背对着敌人可是大忌,你这一次要输了。”

    手指一松,那只箭蜂鸣着朝着那道素雅的颜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冲了过去。

    但是随着他的箭离弦的那一刻,忽然他亦是听到了一道同样锐利的蜂鸣,自后方射出一支箭来,旋转着追着自己射出去的那只箭而去,那速度更快且旋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

    “宋子敬!”

    伍徽转头朝着那悬崖上的一道身影咬牙切齿的望去。

    君鲤穿过刀光剑影,见到那一只箭居然朝着那身影穿了过去,登时魂飞魄散般吼道“躲开!”

    凰陌听到了隔空破来的声音,心中大惊失色,却看到在自己眼前将要没入自己身体的箭忽然被一道黑影拦腰折断,她在原地怔然一下,迅速的回过神来将身后偷袭的人砍倒。

    那只救了自己的箭,是谁?

    凰陌也无暇去估计这些事情,又往君鲤那一处望去,却不见了那个身影,她心中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凰陌紧绷着神经一个条件反射就要将剑挥过去,被轻易的挡住了,她又听到喘着粗气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赶紧给我回去!”

    凰陌愣了一下,将剑放了下来“程英?”

    程英一直都是在后方交代战局

    事情,但是听到有侍卫喊着王妃闯入战场去的时候,他心中大怒连忙提着剑就冲了出来。总算是在她往里又冲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抓住了。

    凰陌还想要说什么,忽而身畔又冲出来了一个人,他大口大口仿佛溺水般,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凰陌和程英。

    “殿下……”程英眼神一亮,君鲤却忽视了他的话径直将凰陌拉开,厉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凰陌被他的这声怒吼给吓得唤一颤。

    “你可知我刚才有多担心你?!”

    君鲤的魂魄回来了,但是方才的惊吓又全部的化作了恐惧和恼火。这一股邪火泛起之后怎么也压制不住,他一面将那扑上来的人一剑砍倒,一面怒吼,他相信自己现在的面孔一定是狰狞无比的,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凰陌的心绞痛起来,他怎么将自己逼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君鲤身上的魇魔猛然像是开闸泄洪般的往外汹涌而出,她猛然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他道“你等一下,冷静一下!”

    战场上几乎全部都被魇魔所笼罩住了,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凰陌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要该怎么办?她只能不断的对着君鲤说话,求他冷静下来,但是这战场上的魇魔互相影响,更不要提君鲤本身就带着原罪,于是那魇魔几乎无法受控的在天地间肆虐了起来。

    君鲤身上渗出来的息毒沾染到了她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像是被铁水漫过般灼热疼痛,她疼得连话都带着颤音,但是她不能松开,一旦松开了,君鲤就再也回不来了。

    正当她手无足措时,雷霆万钧自天际落下。

    凰陌见到一道赤红的火焰飞速的穿过蔽日的黑雾,它的速度极快,那黑雾间猛然被撕裂了一般,凰陌眯着眼睛望过去,看到那黑色的斗篷下露出来了熟悉的面庞。

    居然是九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凰陌连讶异都不顾了,九婴的魔火将那肆意的魇魔给吓得缩了回去,掩藏在人族身上蠢蠢欲动,但凰陌知道他是不会在意这些人的生死,但更是不会知道自己和君鲤出现在这里,现在赶来到此处,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当日九婴离去之后,他曾说会遵循明慧师父的嘱咐,去寻找自己的心脏,但是一个大忙人和整日说人族不过是蝼蚁之辈的,绝不可能会大发慈悲的替人族来解决魇魔。

    他的出现似是让一众人都骇然大惊,犹豫的停下了手中的刀剑,九婴悬在伍徽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脖颈扣住。

    “殿下!”

    “大王!”

    周遭魏国军的人全部纷纷亮起了兵器,恐惧的大喊道

    。

    因为魇魔的举动停了下来,君鲤的状况也似是好了一些,他回过神来望着那一处,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走过去!”凰陌一把拉住了他急急的寻找着理由道“他不是人!”

    “你怎么了?”君鲤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碰触了一下,她痛的嘶了一口气。

    看来这息毒腐蚀的作用还是挺厉害的,她现在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漏风。

    “先不要在意我了。”凰陌着急的指着那一处“你看!”

    伍徽整个人被九婴提在了半空之中,他憋得面色红紫,但在一介魔君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之下,他居然也没有胆怯,瞪着他道“你是谁?”

    九婴连半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再说什么,而是手指微动,将他整个人四肢绑缚住悬在半空中,他的手触摸着伍徽的胸口,半晌后眼中红光大绽,似是被激怒了。

    空中陡然破开一道血瀑。

    “殿下!!!”

    魏国军大喊着,见到他们的主帅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妖魔给捏碎了身体。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见到那血瀑的时候,凰陌亦是面色大变,她深知九婴是不可能在这里只是为了捏死一个人,他究竟是为什么出现?

    九婴显然对下面的惨嚎之声并不愿意搭理什么,转身欲想展翅而飞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往旁边侧身,一只箭擦着他的耳畔飞了过去,九婴的眼光转向了脚下匍匐的人族,眼神一闪。

    那站在高台之上的人,手中还保持着拉弦的动作,面对着自己丝毫没有半分慌张。这种胆敢直面且毫不胆怯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九婴的眼神一凛,往下俯冲而至那人面前。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

    君鲤面对着面前张狂且散发着令万物诚服压迫感的男人,紧蹙起了眉头。

    “你认识我?”

    “怎么?”九婴挑起了眉,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往一旁看去“凰陌呢?”

    “凰陌?”君鲤的声音之中带了疑惑,九婴蹙眉望着他,他的样子一本正经冷若冰霜,有些狂傲的过了头的样子。九婴冷笑“怎么,你连你自己的徒弟都忘记了吗?”

    “你在说些什么,我都不明白。”君鲤拒绝了与这个奇怪的妖魔再攀谈下去,直截了当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魏王?”

    “魏王?”九婴轻蔑的望着一地的残骸“既然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那么我就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当啷一下,君鲤手中的长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与我有没有好说的,不是你说了算。”

    君

    鲤冷冷道。

    凰陌已经在一旁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她现在心中后悔不迭,为什么打个仗会有魔君从天而降啊!为什么君鲤刚才本来能悄无声息的让九婴过路走了的,他那一剑闪身过去时,凰陌的脑海都空白了。

    等到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条件反射的躲到了一旁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试图装作一具尸体蒙混过关。

    若是被九婴发现自己在这里,那么一切事情就又会麻烦起来的。

    她只能恳求九婴他赶紧走,但是他居然还和君鲤聊上了!君鲤的性子也是个宁折不弯的,聊上那就算了,两个人这是你来我往火药味都蔓延到她这里了啊!

    为了不让君鲤这一世是被九婴所杀掉的,她不得不从一旁苟了出来使劲扯着君鲤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激怒这个人了。

    九婴也见到了旁边蹲着的蘑菇,这个与君鲤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子勾起来了他的兴趣,旁边的那个小蘑菇更是有些眼熟,许是如此,他根本不屑与之较量什么,况且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气和,此人居然还牢牢的站着。

    那耸动的小人一直低着头,似乎想要将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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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望着那耸动的脑袋,越发的直觉此处有些猫腻,君鲤护着凰陌让她不要过来,九婴好整以暇的将他的手掰过,将凰陌的脑袋给固定住了。

    他露出来了果然如此的微笑:“看来并不是我认错了人。你的小徒弟不是在这里吗?你还要给我装傻到何时?”

    凰陌一秒入戏,露出来了骇然的神色:“你是谁?”

    “放开她!”君鲤急色的冲了过来,九婴似是被凰陌的演技骇住了,松开了手。

    “你也忘记了我是谁?”九婴轻易的又绕过了君鲤,将几欲逃跑的凰陌给拉住了。

    “这位好汉,壮士,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的夫君也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在这里与我们纠缠下去呢?”凰陌面不改色,但内心里已经慌得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你若是想要寻找对手,我来,欺负弱小女子不该是男子做出的行径。”君鲤将凰陌又护住后,对着面前的奇怪男子道。

    “你是她的夫君?”九婴的神色猛然一沉。

    凰陌心底暗叫不好,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既然是这样,我想我们之间确实可以再战一场了。”九婴将方才的玩世不恭尽数收敛了起来,面色阴沉,天际随着他的情绪涌来滚滚阴云,大风扬尘而起,九婴将自己周身的法术都卸了,转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求之不得。”君鲤眼见他那起来剑,给凰陌说道:“你先退后,走的越远越好。”

    凰陌的神情焦灼:“你不是要与他对战吧……他,他一看就不是人类啊!”

    被说了不是人类的九婴眼眉一抽,凰陌自知自己踩了个雷区,但是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你放心,即便是死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我的归宿罢了。”君鲤转过了头对着九婴,又顿了顿道:“对不起,方才凶了你,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还有,我爱你。只有这一句话,我说出来之后,才会觉得死而无憾。”

    凰陌愣住。

    她的心猛然吊了起来,见到那他义无反顾的走向九婴,两个人举起了剑,千钧一发之际,凰陌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喝:“九婴!”

    九婴的眼神不可置信的望了过来,他道:“你果然是凰陌。”

    君鲤亦是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凰陌:“你放才说什么?”

    “我认输。放我们走吧。”凰陌道:“你们之间要是想决战,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君鲤问道:“你真的认识此人?”

    凰陌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避开了君鲤神秘莫测的眼神:“对于此事,我想你们得给我一个解释。”

    这感觉倒

    是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让凰陌胆儿颤,她努力的想要解释为什么作为王妃的她会认识一个这么脾气暴躁的妖魔,但是发现这样做只能是个支离破碎的谎言罢了,君鲤好不容易相信了自己,她不想要将这一份信任给击碎。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我的师父是谁?”

    凰陌抬起眼,有些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酸涩:“他就站在我面前。”

    君鲤微微讶异的抬起了眼:“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师父?”

    “你不止是我的师父,你还是这天地之下最厉害的人。”凰陌望着他道,九婴略有些不悦的挑眉。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但是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说。”凰陌又转向了九婴:“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你什么了,我和师父来到这里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怎么会……?”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九婴脸上出现讶异的神色:“那个魏王并不是人,而是个傀儡。”

    凰陌与君鲤一顿。

    “傀儡?”凰陌心中一跳。

    “是的,他不过是个制作精良的傀儡。”九婴道:“你可还记得我师父对我说的话,让我去寻找我心脏的线索?”

    “记得。”凰陌点头。

    “我就是循着我的心脏的直觉到处寻找,能够有微弱的气息残存,所以我一路寻找到了这里,发现他身上,有着我所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九婴沉声道:“但是我却被骗了,这个人应当是那个人制作出来的傀儡罢了,所以身上有着那人的气息。”

    凰陌陷入了沉思,究竟会是谁会制作出一只傀儡来?

    难道是天帝?

    九婴似是猜到了凰陌心中所想,道:“若是那个男人做的,我早就冲上去找他了,但是很可惜,我所感觉到的那个人身上没有神界的气息。所以才这么让人难找。”

    他说着话时居然神色一变,抬起头对着天际,凰陌亦是听到了背后滚滚而来的雷霆之怒,九婴道:“看来今日在这里可以见到不少好戏。”

    说着,他将手中的剑祭出,对着天上隐约乍现的雷霆。

    那雷霆之下破开道道光芒,像是水中的涟漪自中央朝着外围荡开,那道光芒笔直的穿过了凰陌的身体,她忽而间眼前一黑,意识涣散。

    ……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她才悠悠的转醒了过来,她脑子发懵头晕眼花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润泽的光芒,似是有着隐隐绰绰的树荫在自己的头顶上投下来了一方碎了的斑斓,她猛然坐了起来。

    哗啦一声,水顿时淹没过了她的脖颈。

    凰陌吓得连忙踩水,忽而听到了

    头顶上传来好整以暇的声音:“小心点,这次再沉下去了,怕又得死一次才能上来。”

    这个声音是天帝的,凰陌抬起头朝上面望过去,见到那树梢上坐着那人,他懒懒散散的摇晃着双腿,看着凰陌狼狈不堪的样子笑道:“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你想要听哪个?”

    “你先说坏的吧。”

    凰陌朝着四周望去,却没有见到君鲤的身影,她身下的这一条河应当就是当初的天池了,而让她焦灼的是,师父是不是还被沉入了深潭里面?

    “坏的消息就是关于你的师父。”天帝似是能够看出来她是在寻找君鲤的身影,见到她猛然因自己的话转了过了头:“你的师父,暂时怕是醒不过来了。”

    “什么?!”凰陌脸上瞬息万变,忽而陷入了死灰。

    “都是我的错……”她喃喃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要告诉他那些事情……我没能让他控制住魇魔,也没有办法杀了他……”

    她的心像是被打翻的酒坛,被他的这一句话点燃上了一把火,在将心刨开两面的炙烤煎炸,倘若是自己再争气一点些许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动摇,但是她真的不想要再欺瞒君鲤。

    无论是师父,还是她的人世夫君。

    “先不要做出这么没救了的表情。”天帝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能救师父吗?”凰陌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般攥住了他的衣袖,方才暗淡下去的眼眸里又泛起来了光芒。

    “当然,你先莫急。”天帝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抚平上面的褶皱道:“你可知有一处地方名曰无墟?”

    “无墟?”凰陌似是听到过这个熟悉的名字,忽而道:“无墟……我有人说过那是禁地的统称之地,似是那一处是叫做……盘古大陆的节点?”

    “他倒是与你说过这些。”天帝眼中带着微芒。

    “这是我在万象之书里知道的。”凰陌回到。

    “但是我这一次想让你去的地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禁地,而是真正的无墟之地,那一处极少有人能寻得到,但是只要有人能寻到,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处有着一个宝贝可以帮助君鲤,你可能将这件东西带回来?”

    “宝贝?”

    “是的,只要有这个宝物,就可以将君鲤身上的魇魔提炼出来。这是最后一个锻造重炼他灵魂的办法了。”天帝道:“但是此去一路艰难重重,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你可想好了?”

    “我做。”凰陌几乎是毫不犹豫回到。

    “你要想清楚了,但是你的修为不够,此番去怕是根本找不到那一处,这样罢了,我将一

    个人借给你。”天帝转过头而后朝着另一处道:“出来罢。”

    凰陌有些不明觉厉的朝着身后望去。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影,还未临近,空气中已经飘荡起来了人心脾的药香,叮铃的声音自远方悄然传来,直到那个人的软靴站在了自己面前,凰陌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牧若,是她不知道见了之后报以何种心情的人。

    在她那个时候的记忆当中,牧若都是一个被她从暗无天日的幽冥之地救出来的一个人,他和自己的过去有着很深的渊源,另一方,凰陌也终于了解了当初牧若所见到自己后说的那一番话。

    她确实不该忘记他,但是她还是将他忘记了。

    牧若究竟在自己生死没有着落之后,用着何种心情将她的记忆和魂魄养了这么多年呢?

    若不是他珍藏着自己的魂魄,凰陌根本没有办法将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己给重新拼凑起来,漫漫无数的时光中,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而她却丢下他这么多年。

    凰陌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牧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吧。”牧若垂眸低声道:“既然是要救人,时间便是最珍贵的。”

    ……

    (本章完)



    在一行人走了之后,天帝忽然亦是站在了那个天池之中,周遭的水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召唤,将他的身躯温柔的包裹了起来,往湖水中心拖曳而去,他一直往下沉去,直至看到一个在湖水中心的身影。

    君鲤静静的悬在水中,他的发浸没在湖水中游荡着,天帝站在他的面前微笑“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猛然间他的脖颈便倏然被掐住,君鲤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的眼底像是燃烧起来的一团火焰般,而后渐渐的又压制下去,像是无垠的黑夜。

    他的嘴角渗出一缕血来,带着赤金的光芒。

    “你这样强硬的将封印解开,只会让你受伤,这又是何必呢?”

    眼前的天帝忽然间像是散落了一地的花瓣般消散,而后又在他的身后汇聚成了人形。

    “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君鲤将胸口翻涌的血气给压制了下去,他的心脏处钻心的痛,正是诛仙锥现在发作了。

    “你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对我的这可爱的侄子下手?”他将手放在君鲤的背后,忽然的发力,君鲤面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只见他胸口绽放出一道尖锐的光芒,自那光芒其中隐约可以见到一枚泛着蓝色光芒的长锥。

    “你想做什么……”君鲤咬牙切齿的问道。

    天帝并不言语,手下却汇聚了更多的力道,要将那只长锥取出来,君鲤感觉到蚀骨般的剧痛,这比他往日要从自己的背后取出雪音剑更是痛冽,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呼吸,恍若是死了又痛的活了过来,反反复复的煎熬。

    看着君鲤的瞳孔都开始涣散了起来,天帝似是有些于心不忍,手中的力道轻了一分,那长锥之中忽然散出来无数的黑雾,将他的手腕紧紧缠住,天帝的额间也滚落了下来了汗,但是眼睛穆然一亮。

    “终于来了,等了半天了。”

    他低声说道“给我扛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黑雾越发的浓郁起来,仿佛要将整个天池全部染黑。

    天帝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光,那锥子当中相同的爆发出汹涌的黑雾,两相撞上,忽然间天崩地裂,天池中炸起来无数的光芒,天帝与君鲤齐齐的都被那笔直的力量击了出来。

    “啧……看来果然还是不行。”

    天帝落在地上,而后将臂弯之中的君鲤放在一旁,看着他煞白的脸庞和不断起伏的胸膛,他将光芒放在他的心脏处,他的神色肃穆的看着君鲤的惨白如纸的唇终于泛上来了些许的血色,手上的光芒才终于黯淡了下去。

    “还真是个命大的孩子。”他又望着沸腾不已的池水,紧蹙着眉“果然还是得有九黎炉,才能将这个东西取

    出来。”

    君鲤将他的衣襟抓住,奋力的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来话“你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凰陌呢?”

    “她帮你去找九黎炉了。”天帝道“怎么?你现在已经是这样样子了,就莫要再说话了,你放心,我给她介绍了一位很好的帮手。”

    听到九黎炉三个字,君鲤的神色更是倏然大变了起来。

    他拼命挣扎着要站起来,天帝有点讶异他居然还有能走动路的能力,不由得一怔。

    君鲤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你居然让她去找九黎炉,你可知那东西在哪里!”

    “在翼界不是么?”天帝的脸色岿然不动“以妖王的实力,想必拿回来此物并不难。”

    “可是你知道它是在谁的手中?!”君鲤忍住胸中的痛楚,转而看着天帝似笑非笑的脸庞“你是故意让她去的,你究竟是何居心?!”

    天帝偏了偏头“哦,我忘记了,你好像是翼君的关门弟子,但是你在翼界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君鲤的眼底迸发出来寒芒“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定然让你偿还!”

    “那我就在这里等候你了。”天帝露出来了笑容。

    ……

    一路上牧若一言不发,他手指捏决,正是她在记忆当中所见到的那个光芒和阵法,牧若的追踪法术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但是他怎么会和天帝在一处?

    凰陌报着试探的态度迂回的问道“天帝还真是贴心,若不是他让你来帮我,我怕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得到这种地方。”

    牧若沉默。

    他的沉默让凰陌仿佛能够感觉的到他对自己似是在生气,当初的牧若是整日罩着面具寡言的男子,如今他的脸却精致的仿若浑然天成,在她消失了这么久的时光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牧若产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凰陌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要对他道一声歉意,脑子刚转过了个弯那还在酝酿当中的话便因为他转过了身对着自己时,她脑子卡了个壳脱口而出“对不起。”

    说完之后凰陌又顿住了。

    “你不必要对我说这些。”牧若终于开了口“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

    “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忘了过去,虽然至今为止我也只知道一点皮毛,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凰陌的询问被牧若再一次的无视,他全然不顾的往前走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忽的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驻了脚步。

    他对着凰陌道“千雪,你往后退

    。”

    凰陌依言撤到了身后的地方,紧盯着牧若的背影。

    他的动作和样子都让凰陌感觉到十分的眼熟,这个阵法她似是在回忆里见到过,那个时候牧若是用来寻找神器的踪迹,他还对自己说过这个阵法由于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最多只能一次,是为……

    “摄魂阵法。”

    凰陌脱口而出。

    牧若转过头来,他的脸被那光芒所晕染,恍惚间让凰陌看出来了一丝的笑意“原来你还记得。”

    光芒大绽,凰陌忽然感觉到天色阴暗有着无尽的喧嚣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牧若抓紧了她的手,而后道“会有一点晕,抓紧了我!”

    眼前的景致猛然像是被卷入了旋涡之中,猛烈的旋转像是往她的腹部猛烈的锤击了一下,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她几乎要吐了出来,背后又像是被猛击了一下,她啪的一声落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周身骨头像是要碎了一般呻吟了一下,凰陌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被这摄魂阵给弄得半条命都要没有了,难怪这个玩意那么珍惜的只能开一次还有cd缓冲。

    头晕脑胀之后,自己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小小的赤脚。

    “你是谁?”是一个软糯的小女孩的声音。

    凰陌抬起来了头,见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她眨巴着眼睛,纯良如鹿般的望着她,整个人虽然灰扑扑的,但是一双眼眸却像是在黑暗之中流淌的光芒。

    凰陌一怔,抬头望四周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是谁?”

    那孩子还是不肯放弃要询问她这句话,忽而道“我知道了,你是我的食物是吗?”

    “什么食物……”凰陌一怔,这黑暗之中看起来也不大清晰,她眯着眼睛望了好久才看到这个里面像是独自开辟出来的一方天地,光芒黯淡,小娃娃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的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

    凰陌冷不丁被这个小虎牙给咬痛了,惨叫一声将这个黏着自己的小家伙给拔了下来“你真是将我当成食物了!”

    小娃娃舔着嘴巴“有点咸。”

    “你咬我居然还敢嫌弃我!”凰陌将胳膊缩了回去“我,就是来的急了点,没有好好洗个澡!”

    “这下该怎么办……我不会吃活着的东西……”小娃娃似是还是为自己的肚子操心,凰陌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小娃娃对着她道“你这么会来到这里?”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凰陌吃惊了“你……这么久不孤单吗?”

    “我不会啊,因为有大哥哥

    陪我聊天。”小娃娃在黑暗之中呲着牙笑了起来。

    “大哥哥??”凰陌一怔“大哥哥在哪?”

    话音刚落,忽然间背后传来了一个厉声怒喝“放开她!”

    凰陌吓得一个蹀躞,而后手中的娃娃开心的大叫着挣脱她的手往身后跑去“哥哥!”

    凰陌往身后望去,却见到身后黑暗之中隐没出来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看起来是个公子哥的装扮,他充满敌意的望着凰陌,眼底的翻涌上的怒色中却带着要将她从头至尾的刺穿的打量,忽而露出来了古怪的笑容。

    他的笑容着实让人汗毛倒竖,没有半点犹豫的将手中的攒的长剑朝着凰陌甩了过来。

    凰陌吓了一跳往一旁闪开,自袖子中也祭出来了一柄剑来。

    “你究竟是怎么到此处来的?”

    那个男子猛然俯冲了过来,满是敌意的眸子中带着要将她挫骨扬灰的锋利,凰陌将剑对着他道“你还是莫要再往前,这样的灵魂状态,你不甚就会灰飞烟灭。”

    “你也是冲着九黎炉来的吧!”那男子丝毫不理会她的威慑,冷笑道。

    听到九黎炉的消息,让凰陌心中大喜“你知道九黎炉在何处?”

    “哼。”那男子冷冷的望着她,凰陌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这个处境好像才是那个非法入侵的,于是只能道“是在下私闯贵地,实在是太过唐突冒昧,但在下确是寻九黎炉并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救人性命,若是尊者可以将此物暂借在下,在下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那男子眼底倏然而过一丝寒芒“那么你就替她在这里,永远的守着这里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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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的手指着那个孩子如此道。

    “……如果我这么做了,尊者就会将九黎炉交出来吗?”凰陌感觉到自己的心异常的平静。

    她也没有想过要毫发无损的将九黎炉带回来,若是要将自己封印在此就能救助君鲤,对她来讲也算是得偿所愿。但是此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你看,看来那个人对你而言也不过是如此罢了。”那男子见到她的神色犹豫,勾起来笑容。

    “我知道了……我愿意!”凰陌抬起头来毅然决然道。

    “不过你得先让我的同伴将九黎炉带回去。”凰陌话音一转道“只有他走了我才安心,我会待着这里遵守我的诺言。”

    似是这个决心让那男子产生了几分动摇,他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来到这里。”

    他指了指小女孩,道“牵着她的手。”

    凰陌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小娃娃似是还不知道要发生何时,但是还是乖乖的要去抓凰陌的手,在她的手指即将要碰触到她的手指尖时,忽然间凰陌听到了君鲤的声音乍响在耳畔“不要!!”

    凰陌电光火石间猛然缩回了手,那男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由得急急催促那小女孩“快,抓住她!”

    凰陌感觉到自己身体又像是被整个抽出来了一般,她往下看去时,见到那男子满是不甘的望着她,仿佛恨极了这一次没有将她置于死地。

    此人为何会对自己抱着如此之厉害的恨意?

    凰陌清醒之后还有点魂思颠倒,不知是谁将硬物抵在了她的唇上,是茶水,带着丝丝的血腥气息,凰陌喝下之后,眼前的景色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她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人搂在怀中。

    “你差一点就要回不来了!”凰陌听到了君鲤又急又怒的声音响在自己耳畔。

    凰陌回头见到他的那一刻,血气冲头,泪水立如决堤之势,冲破桎梏,万千委屈顿时化作硝烟弥漫,她想要冲上去,大声的说她想他,非常的想,但她不敢,她不知道君鲤会不会甩开她,说她要自尊自重。亦或者对她冷言嘲讽,挖苦她自作自受。

    君鲤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凰陌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一痛,道“你哭什么?”

    凰陌惊诧于君鲤并没有无视她也没有对她反唇相讥,反而一反常态的温柔问她为何要哭,再也忍不住百般情绪,猛然环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道“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君鲤微微一僵,但还是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的安抚道“没关系,我来了。”

    凰陌呜呜咽咽着点头,心下觉得君鲤这种温柔来之不易,更要乘机好好体味一番“嗯,我知道,我知道

    ……”

    牧若将脸别了过去,微微咳嗽了一声。

    凰陌这才发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脸一红,尤为不舍的松开君鲤温暖的胸膛,讪讪道“那啥……那啥……”支吾了半天也没搜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索性躲在君鲤身后就不出来了。

    然而她发现方才在满是漆黑地方对她痛下杀手的男子居然也在此处,这一处倒是一个不比当时所处的地方有多光亮的大殿,整个森罗高宇的殿堂里,四周严丝合缝,密密匝匝的围绕着无数的精怪雕塑,自头顶上的天藻井能透过几分光芒,落在那雕塑上,看起来甚是嵬巍威慑。

    元和方才耗费了不少法力,此刻回过气来,指着君鲤喝道“这件事情你别插手!你给我让开!”

    君鲤抽出没入地的雪音,眼中毫无波澜“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我等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能够将玉镜救出来的办法。”元和握紧双拳道“你给我让开!”

    “我不会让你用她的性命作为赌注。”君鲤毫不让步。

    “那你让我怎么办呢?君鲤?”元和捂着胸口忽的嘶喊起来“你想再一次害了玉镜吗?!”

    凰陌都被他的喊声震得头皮发麻,无法理解的看着陷入疯狂的元和,元和也瞧见了凰陌,眼神一凛,转向君鲤“若是你呢?君鲤?若是我杀了她!”他直指着凰陌,君鲤将她护在身后“若我将她杀死,你会怎么做?!”

    凰陌不知道为何矛头会突然指向自己,狐疑的看着君鲤将她的手猛然攥紧,好像仅是想象都会让他不安,他紧紧抿着唇,面色有些苍白。

    “你看你,你也会和我一样!什么都顾不得了!”元和冷笑“君鲤,说到底,你我都是同一类人。”

    “不。”君鲤却突然开口了,将目光轻轻的落在凰陌脸上道“我和你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元和不屑的挑着眉。

    君鲤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字的像是说着什么誓言般郑重道。

    “有我在,你不会死。”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上滚过一般灼烫,让她的心脏再次悸动起来,凰陌感觉自己从头红到了脚,恨不得马上化作小猫遮住才好。

    元和似是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半晌都没有动静,凰陌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砰砰乱跳的心,瞧过去,元和有些失神的转身,样子失魂落魄的让凰陌忍不住升出些怜悯。

    “是啊,是我太弱了,在这个时代,弱就是最大的罪孽。”

    他边走边笑,直到走到牧若面前,将剑拿过,凉白的月色漫过他的瞳目,酝酿出痛苦的神色。

    “原来你要救的人是君鲤?”他突然笑了出来,远望着凰陌神色凄凉“这不过就是一个选择而

    已,不是吗?你若是不选择将玉镜救出来,你就永远救不了君鲤。”

    说着朝着君鲤摊开手,手掌上面跳跃着一朵小小的红色火苗。

    周遭均不知他是何意,君鲤眼中却倏然窜过一抹蛰光,素来泰山崩于前依旧不动如山的脸上如临大敌,他朝前一步,哑声道“元和!”

    元和脸上浮现一丝得逞的微笑,毫无惧色的迎上君鲤的厉色“君鲤,这一次就让她做选择好了。”

    不由分说,元和仰头,将那朵红色火焰吞噬入肚。

    君鲤似是倒抽了一口气,瞬移到他面前将他扶住,元和痛到面色扭曲,极大的张合着嘴巴,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卡着嗓子。凰陌一行人见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的跑过去扶住他,君鲤盘膝坐下,给他输入法力平稳气息。

    元和半是昏迷的挣扎,大汗淋漓面色如土,直到君鲤脸上都泛起了汗珠,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似是解脱般的瘫倒了下去。

    君鲤一直紧蹙的眉头才舒展了些许,他搭在元和的脉上,神色凝重而复杂,凰陌试探着问道“君鲤,他怎么样了?”

    君鲤收回手,站了起来,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他暂时无性命之忧。”

    君鲤这才抬眼望着牧若“原来你也在这里。”

    “师父,你……怎么会,你不是……”凰陌一直紧张的望着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还真的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君鲤沉声“若不是我来的快,这一次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你!”

    “师父你真的没事了吗?”凰陌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还是不能放心下来,但君鲤将她看了片刻后,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真的没事。”他低声道“但是你总是这么吓我,我就算是没事,也迟早会出事。”

    说完之后他就将凰陌松开了,他的热度随着指尖传递了过来,是一种让她穆然间就安心下来的温暖,凰陌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君鲤将元和扛了起来,道“没办法了,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管,我们去和主人打个招呼罢。”

    “主人?”凰陌后知后觉的看着这森罗大殿“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君鲤似是叹了一口气,神情肃穆了起来“这是翼界。”

    翼界和之前她所见到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要说什么地方不一样,那就是他们所住的地方,都是在悬崖绝壁之上,正是应了翼的这个名字,他们全部都展翅高昂飞在天地之间。

    君鲤带着凰陌一路往最高处的山峰顶上赶去,牧若居然没有离去,而是亦步亦趋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当见到翼界之主人时,凰陌不知为何感觉十分的紧张,这种紧张似是也传递到了君鲤的那处,他对她道“不用担心

    ,他不会伤害我们。”

    话音刚落,自大殿之内走出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来,他倒是眉宇轩昂,白发虬髯的样子,但是却行至有风,蕴灵含韵,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让人平易近人的魅力。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侍卫模样的孩子,滴溜溜的眼睛望着君鲤,忽然乐不可支的扑了过来“师兄!!!师兄你回来了?!”

    师兄?

    凰陌呆滞住了,只见君鲤往旁边一闪,那孩子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君鲤道“怎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凰陌“……”

    那老头抚摸着胡子呵呵笑道“你也莫要这么严肃,风灵确实很久不见你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温和,这就是翼界之主了。凰陌这么想着,看着确实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站在他们面前,眼神落在元白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翼君神色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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