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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txt下载

    君鲤将元和安置在了榻上,翼君把住他的脉搏,脸上阴晴不定,双目一瞋,将目光扫过君鲤,沉声道“君鲤,我想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

    凰陌安分守己站在一旁,看着君鲤沉吟了片刻,将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翼君眼也不眨的直视着君鲤,末了道“我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他凭空端出一杯茶水来,慢慢浮了盖子,拨了拨上面漂浮的茶叶梗,热气萦绕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你是来寻九黎炉的吧?”

    他呷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在一旁,对着君鲤肃然了起来。

    君鲤姿态从容,静若远山。

    “若不是你,他怕是还要守着长屿继续等下去。”翼君将目光转移到元和脸上,眼神中带了些许痛惜“元和是个好孩子,但他同时也有着致命的缺点,我知道这个固执的毛病迟早有一日会将他葬送,却不想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君鲤静止片刻道“是我的错。”又复道“我本以为……我能救下他。”

    “这不怪你。”翼君摇了摇头“执着冲动是他的缺点,但不是他的弱点,冥冥之中,他必须要承担起来他所作出的决定导致的一切后果。”

    君鲤沉默不语。

    翼君也注意到了凰陌,上下将他打量一番道“这位小友是你带来的吗?”

    君鲤正色道“不是。”

    翼君“哦?难道是被你不小心卷进来的?”

    君鲤顿了顿道“是。”

    翼君还想说什么,君鲤已经打断了他道“师父,我们不要说这个了,我们必须尽快的将元白的元神稳固住。”

    凰陌在另一个山头的偏殿急的打转转,牧若依旧是端坐着喝茶,君鲤将他们丢在这里,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先好生休息便利落的走了。

    等到鸡鸣天亮,君鲤还是没回来,白日院内凰陌挽着袖子指使着牧若打手做饭,瞧见一个人突然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衣衫拖曳在地上,脸上血痕灰烬交错,凰陌仔细辨别了下,眼珠徒然瞪大,那半是疯癫狼狈的人居然是那个风灵的小孩子!

    风灵总算是半跑半爬的跌进院内,急不可耐的喊道“你快去看看!师父,师兄…我,我——”说着竟然呕出一口鲜血来。

    “风灵?!”

    凰陌急忙扶着风灵,牧若也被惊动从房内冲了出来,看着瘫在凰陌怀里的气息奄奄的风灵,连忙从袖子拿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又助他平稳气息,待到他终于喘过来气,瞧见凰陌,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道“君鲤师兄!你快去!元和师兄发疯了!”

    从风灵这几个字中,几人都听出来了大事不妙,凰陌张皇失措就要捏决,牧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道“不要贸然,我们一起去!”

    几人

    方才在空中御风而行,眼见翼君府邸就在眼前,凰陌心中急切,先走了一步,风灵来不及阻拦,就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哀嚎,凰陌打着转从半空落下,牧若在下面早有预备,稳当当的接住。

    翼君府邸被人用结界给困住了。

    牧若神色肃穆,说道如此坚固的结界,这种情况大约是翼君手笔,但在自己府邸张开如此抵御,说是防御,倒像是为了困住里面的东西。

    凰陌捂着撞的发懵的脑袋,朝前用手探去,果不其然,结界纹丝不动。她转头焦急的瞧着牧若,他背着手,摇了摇头。

    凰陌都要绝望了。

    但好歹这种焦灼的情况并未维持太久,远处有人影朝外走来,凰陌瞪大眼睛充满希冀的望去,来者却是翼君。她朝后看去,并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翼君穿越结界来到几人面前,脸色似有叹息“好歹现在是稳住了,君鲤在里面为他们治疗,我先出来告知你们。”说着将目光转向凰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君鲤没事,你莫要担心。”

    凰陌的脸色才稍许缓和了些,低声后怕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灵上前抓住翼君问道“师父,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翼君欲言又止,几次反复,直到风灵都失去了耐心抓起他的胡子扬言要给点着时,这才让他惊慌了些,连忙道“因为元和。”

    “元和?元和怎么了?”风灵莫名其妙。

    “啊!”凰陌脸色一变“莫非,是那个火焰的缘故吗?”

    翼君点点头,凰陌脸色更是难看,当时君鲤都因此而动摇,可见这其中的利害。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告知于你们,但是事已至此,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翼君夺回了胡须,道“这位小友所说的那个火焰,是从九黎炉里炼化而出,它本身就是九黎炉的精魄,也被人称之为祟,是翼族的创始人。”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石补天,这炼石便是用九黎炉所炼,而七彩石炼化后的渣滓,与九黎炉融为一体,历经万年,便诞生了翼君母。

    翼君母初生后,与一唤作丹斐的凡人相爱,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丹雯百年之后,翼君母日益消沉,最终选择了将自己的精魂与九黎炉相融,将这份力量传承给每一位族长,守护子孙后代,得以万世延绵。

    本来这力量理应是将由翼君继承,但是不知出现了什么骚动,最终被翼君的孙女玉镜所继承。玉镜早已经与这力量合二为一,唯有九黎炉才可再次将其分离,作为代价,继承者便要永世的被困在九黎炉之中,而那就九黎炉的精魂,被元白所困。

    九黎炉之

    力自代代首尊积累,早已已非当年那般,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力量汇聚一处,怕是早已经非翼君肉体可以承受,怕正是如此,玉镜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想要将这力量吸收融合,但是溢出来的力量也因此冲破了她的极限,伤及五脏六腑,最终生死不明。

    叹息而后,翼君又转回了那火焰“这力量已经非我能控制的了,现在也怕是暂时压制住而已。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这力量连元和都承受不住了吗?

    风灵捂住腹部,压制住翻涌的血气,方才翼君在替元和把脉之时,元和身体内突然爆发出阵阵气刃,若不是君鲤一把将他拍飞,怕当场风灵就要化作粉灰飞烟灭。

    不过这君鲤师兄这力道还真非一般人可以承受——他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来,好不容易起身了,才看到翼君已经张开了结界,事态紧急,风灵这才一身狼狈的连爬带滚的将消息带给了众人。

    但是这次事态确实到了很棘手的地步了,甚至连翼君都一筹莫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各自无话。

    就在此刻,凰陌眼尖的瞅到远处出现一抹淡色,君鲤从那方缓慢的踱步而来。他的面色依旧沉静如山,似是任何痕迹都不曾留下。

    众人都围了上去,凰陌一时都没办法插个空隙溜进去,个子娇小的只得在外围跳着着急。君鲤将目光投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凰陌这才放下心来,又听他道“元和并无大碍,不过这几日就有劳大家费心照料了。”

    旋即又冲着翼君道“师父,我想去一趟妄生川。”

    凰陌不知道妄生川是何处,但是闻后四周的人却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甚至连翼君的素来慈爱的笑容都凝住了。

    “弟子知晓来往妄生川需要五大神的手谕,还请翼君能否暂且通融。”

    翼君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他的表情不同以往的温和,而是难得庄严肃穆,严肃的那处是刀山火海般“就算是你,进去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直默不作声的牧若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翼君道“你说的妄生川,可就是那个被称作诸神之墓的妄生川?”

    翼君道“正是如此!”

    风灵似是被吓到了,瞪大眼睛转向君鲤吸气道“你疯啦?元和师兄那个家伙不要命了,你也干脆不要拉?你俩感情这么好,要手拉着手一起去羽化吗?”

    凰陌被呛了一下,转身直拍胸口。

    君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纹丝不动的站在翼君面前,翼君沉默许久道“数万年前,我们五个人曾经就发过毒誓,再也不会踏入那里一步。”

    “那不是应该存在在人世间的地方。”

    翼君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仅是回忆

    都让他浑身不适。

    凰陌小心的举起手问道“翼君……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君鲤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他背着手,表情平稳祥和“只不过比这里稍许荒凉一些罢了。”

    风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君鲤用眼神制止住了,熟知君鲤一旦决定便绝不会让步秉性的风灵终是甩了甩袖子道“师兄你确实疯了!”便摇着头嘟囔着什么走了。

    几步回头道“师兄弟一场,执意送死我就不去送你了!我们剩下的人给他去扎个花圈!免得他死无全尸,回头连魂魄怎么去黄泉路都找不到!”

    凰陌愣在原地,看着君鲤,翼君还在犹豫,君鲤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似是雕塑,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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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决定了?”翼君问道。

    “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可以去。”君鲤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向远方“毕竟那处是一切的开始,一切理应在那里结束。”

    “……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也就不做阻挠。”翼君咨嗟叹道“但是君鲤你要知道,你始终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君鲤微微的弯起嘴角,朝着翼君深深作了一揖“既然如此,弟子就去了。”

    东方既白,有些许光芒照射在君鲤的侧脸上,显得万般的柔和。由于折射,他的瞳孔泛着淡金色的光芒,淡白的衣服镀着的金边,恍然如不染纤尘的神灵。

    “五日之内,弟子必回,此处还望师父多多费心些了。”他手里握着翼君从袖子里取出的火红色羽翎,将手朝着凰陌伸过去,君鲤的嘴角噙着淡笑“这五日,你可千万不要在惹出什么幺蛾子别。

    白雪皑皑,静谧无声,天地之间似是凝固住了般。

    君鲤俯身在苍茫的雪原上,一只手支撑着身躯,另一只手极为缓慢的在雪地上划过,淋漓的血如同绽放的冷梅,无声的在静谧的雪原上喧嚣着。

    若是有人从高出遥望,定会愕然的发现,从君鲤身畔周遭均用赤金的血严明方正的画了繁复缭乱的符号,他屏息凝神的画完最后一笔,似是完成了一件异常艰巨的任务,拖着僵直的身体缓慢的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乍看起来这涂抹的画似是毫无章法,但是这四海八荒无几人晓得,应该说有幸见过的人也没有几个。

    君鲤捏了决,将血流如注的伤口暂时隐去了。他静静的盯着那阵法,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

    为何到了现如今的局面,这就需要追溯到君鲤进入翼界之前,与元白对峙的那一刻。

    他几乎是笃定知道元白将自己藏在了什么地方,在当初那一件事情过去之后,元白再也没有出现在六界之中,他独身一人守护着九黎炉,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但是他知道,也知道由于牧若的阵法,他可以轻易的转换时空,将凰陌带到九黎炉所处的地方。

    元和在看到君鲤后,面对君鲤万年来稳如磐石的脸上浮现出异常的神色,对他的追问,元和虽避而不答,数十万年如死水深潭的心却恍若间投入了一枚石子。

    任他万年来以为放空和再无所欲求也无关爱恨的心暮然间搅动了起来,千百年的记忆一幕幕似是从深处的牢笼内全部跃出。

    他记起很多,应该说并未忘记,他和君鲤有过一段很长的共事时光,也有着同窗之谊袍泽之情,也许他们也可以被称之为朋友,又或者只是元和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当君鲤在他面前亲手用雪音剑贯穿了她的身躯时,元和便

    一手将自己的剑斩断。从此之后天地之间再无君元双剑,留下的仅是君鲤与元和。

    那个对于元和当初的抉择,表示无法理解也不屑于思考的君鲤——竟然会有朝一日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也许君鲤真的太过强大,自己本身反倒成为了他的最大的敌人。他曾经冷漠的说过自己是不需要感情,谁能料想万年之后,他却为了这句话要付出痛不欲生的代价。

    元和放声大笑,真乃天道好轮回,他终于看到君鲤也有这样的一天。

    君鲤君鲤看着他肆然的大笑着,眼底沉入绵隽翻滚的阴霾。

    “君鲤,你想救她是吗?”元和终于停止了放肆的大笑,扶着膝盖透过垂下的发缕紧紧盯着君鲤,瞳孔如同蛇蝎般泛着冷鸷的光芒“只可惜,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身躯便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君鲤君鲤上前俯身把住了他的脉搏,半晌后紧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元和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将自己的元神投入了九黎炉当中,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凰陌居然也在九黎炉当中,若不是他出生制止,怕是元白就要将凰陌作为给九黎母的祭品。

    为了去妄生川君鲤不眠不休的开始着手开始完成这个阵法图,他笃信元和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费尽心机在这里蛰伏了十几万年,自有他的本意。

    这本就是他一个人的罪孽,他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她的后果。那个时候她若是被九黎炉吞噬,他大脑都空白了,那个时候什么四海八荒,什么天下苍生,在他眼中都完全抵不过她一人的安危。

    他一直不曾畏惧天命,也不屑于去与天命去争夺什么。但是在那一刻,他从心底祈愿上苍,自己愿意付出性命来换取凰陌平安无事。只要她能够活下去,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元和当年的心情。

    数十万年前,上天给了他一个选择。一男一女,两个人只能活下去一个,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元和,他觉得就算是之后被元和恨之入骨也在所不惜。

    在那个满是战争的年代,他们抛弃的太多,失去的亦是无法数清,才换回了如今安稳祥和的四海八荒。他的眼里只有天下,为了苍生,爱恨情仇他都一手抹去——无需犹豫也无需彷徨,他做到了。元和做不到,于是他选择了消失,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但是对错现在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他是不止是第一次来到妄生川,所以循着记忆,倒是很顺利的通过了诸多艰险,身后岩浆已经平息下来,君鲤看了看被灼烧殆尽的半截袖子,索性

    将外衣褪去。方才踏平的便是最后一关,而眼前高耸云雾缭绕的山峰,正好呈现出一座门的形状,这背后,便就是闻名遐迩的妄生川主。

    传说妄生川主是雌雄双体,互称兄妹,蛇身且首尾各居一人,男子好战,女子好贪。天地诞生之初,便分开阴阳两界,妄生川正是诞生初代翼君和鬼君之地,实属阴谲诡域。腐蚀万象,神佛均不可幸免。因而也经常被当作犯下作乱者的处刑地。妄生川主便是诞生在尸骨地中,天地不灭,形神不死。

    妄生川主,传说却可以实现任何人之愿望。因而寻此地者也趋之若鹜,但大部分都有去无回,而得以幸存者,见过妄生川主者也寥寥无几。

    但他们是否真正实现了愿望,这便不得而知了。

    原来,元和曾经还试图拐骗君鲤给他当攻入妄生川强有力的助手,但是被君鲤识破后就再也没动过这歪脑筋。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在翼族叛乱后,元和还是来到了此处,却是为了带回翼君孙女。

    然而妄生川主不会同时实现两个人的愿望,至于后来元和为何触怒了妄生川主导致天地异变君鲤也不知晓,他浴血奋战,踏过尸体赶到时,元和与玉镜都已经昏厥,正是九黎母魂聚形,要将三界颠覆的危机时刻。

    君鲤用风灵所给与自己的东西安抚住了暴怒的妄生川主,风灵曾说这便是妄生川主倾尽一生索求之物。君鲤本不报什么希望,但奇迹般的,竟然真的让它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玉镜苏醒了过来,妄生川主便实现了她的愿望,斩断了元和与翼君母的链接。彼时的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便乞求挣扎着看向君鲤。

    君鲤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应当要做的事情。

    为了四海八荒,为了天下众生。

    他亲手斩杀了翼君母的宿主。也亲手毁了可是说是千万年间唯一一段可以被称之为友情的情谊。

    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君鲤也记不清了,他只还记得元和抱着玉镜的尸身撕心裂肺的哭喊,最终被师父和风灵所扶下去失魂落魄的背影。元和最终也没有原谅他,并自此后消失了。君鲤不曾后悔,只是偶然间,感觉四周少了些聒噪的声音。

    他一直都活的那么清醒,和那么的孤独。

    直到那个小猫咪跌跌撞撞闯进他的怀里。

    让他停滞的时间,终于又开始了转动。

    眼前熟悉的场景又再次让过去的回忆不断的涌来,那些被君鲤次次一刀刀连着血肉砍断的过去,他不曾逃避但也不会可以的提起。因此,妄生川也不会是他的终点。

    如果上天给了他可以避免痛苦的机会,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要不去抓住这微薄的希望呢?

    君鲤走后时间便过的极快

    ,五日之约很快就剩了两日。凰陌在这三日非常乖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屋子里倒腾佛经,亦或者打理翼君种的花圃,这些不知名的药材个个都是异常娇气,翼君叮嘱了她满满三页纸,保证这些药材能活的比凰陌还精神,才放心的让她去了。

    凰陌除了对这些难以伺候大爷表示深切膜拜外,顺便还膜拜了下能够耐心到如此地步的翼君。

    于是又找到了喜欢的一处地方,写在了小纸条上,满心欢喜的揣进了衣襟里。

    许是凰陌的努力有了效用,这些药材长得越发的精神,甚至还有个原本要死不活耷拉的藤蔓上愣是长出来了个闪闪发亮的金黄色果实。尤在晚上时,这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的小小的庭院里犹如白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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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陌被这太阳般灿烂的光芒照射的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后,终于忍不住起身要给它套上黑罩子,结果一脚出门,就听见咔嗒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园子里,看着突然开门的凰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半晌,那道黑影蓦然呱一声,揣着怀里金灿灿的果实腾空而起,朝着远方便化作一道流星。

    凰陌这才反应过来,等等这是进贼了?!

    进贼了?!

    凰陌的大脑显然比身体反应要慢半拍,否则她怎么会已经冲了上去后才想到翼君在末了给她万般叮嘱的事情“这是当初君鲤养在这里的若果,这可是上天入地少有的奇珍,怕是这几天就会熟了,你定要防好了,毕竟它一旦结果,就太招人了。”

    彼时的她还不知道怎么个招人法,单纯认为只要是结了果摘下来就好了,结果,谁知道它是这样招人眼啊!哔哩哔哩的发光啊!贼想不惦记都没办法啊!!!

    凰陌化作了猫族的时候明显感觉还是四脚跑起来更带感,速度也提高了不少,眼瞅着流星里的越来越近,凰陌忍不住义正言辞振臂高呼“前面的小偷,你已经逃不掉了!速速交出若果来,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

    话还没说完,怕是小偷觉得身后披头散发紧追不舍的凰陌来势汹汹有些惧然,思前想后干,将怀里的若果拿出来就朝着远方奋力一扔——

    这小偷显然臂力过人,若果在黑暗中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化作了一道明媚的弧线,朝着黑暗悠然而去。

    “呱哈哈哈!”小偷肆然大笑一声,便被凰陌一个尾风扫中翻了好几个跟斗,她朝着金灿灿的光芒疾驰而去,思觉这发光的若果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在君鲤回来要扒了她的皮之前这光芒还照亮了她人生最后一点的希冀。

    若果飞的甚是快,凰陌追得也紧,终于黑暗中响起来了悦耳的叮咚一声,光芒突然似是被停顿了般,缓慢的开始下沉。

    凰陌想也没想一个猛子扎过去,冰冷的浪花拍打在她的额间,凰陌方才如同雪落灵台恍然大悟,原是若果掉进了水里。但是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捏了一口气,一边下沉一边思忖猫咪似乎不会游泳的问题。

    凰陌无师自通拨拉着水,如履平地,看来自己失忆前水性颇好,所幸有天相助,凰陌将若果捏在手里后,终于放下心来。皮毛算是保住了,这次终于没有给君鲤再添麻烦,大家还可以互相珍重,道一声朋友。

    忽而间光芒大绽,凰陌忽然见到牧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道“那个人给你留的时间不多了,与我来。”

    凰陌顿住,她当然记得那个人曾经说的话,她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她握住了牧若的手。

    ……

    妄生川主吐着蛇信朝他游走而来,身形庞大,扫来阵阵飓风,面色各异的男女将他围住,刺鼻的膻腥潮气扑面而来。君鲤面无惧色,仰头直视着它黄橙色的眼眸,妄生川主上下打量着君鲤,男女混合尖锐声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来到余面前了,实在是勇气可嘉,汝可是为得心愿,且说上来。”

    君鲤伫立不动,从手里变出一样物品来,举起对它道“我并未有什么心愿,我来到此地,是为了要实现你的愿望。”

    君鲤从乾坤袋内取出之物,是他行进半路上突然出现的风灵塞给他的东西。风灵一脸别扭的站在远处,瞧着君鲤朝着他藏身的方向点了点头后,哼了一声“这可是我的宝贝,好不容易求师父才拿出来的,你要是真死了,我就算是追到地狱,也得让你赔我不可。”

    君鲤奉上的便是一坛师父亲手酿造的,天上地下仅有三坛,存了五万年的花影醉。

    当年君鲤便就是此物降住了暴怒的妄生川主。

    而如今,也不例外。

    一刻钟后,妄生川主便将此酒饕餮了个干净。然后眼皮一阖,便沉沉睡去。

    翼君在外面已经等候很久,瞧见君鲤安然无恙的从妄生川走出后,这才一颗心落下了地。不愧是君鲤,他最骄傲的弟子,不负所托,替他完成了一项重任。

    妄生川实在是太过诡谲,它拥有打破三界平衡的力量,更可怕的便是妄生川主所拥有的实力,足矣颠覆众生,任意改换乾坤。若被有心人利用,那便是三界浩劫。当年连同翼君在内五大神联手都不曾将其毁灭,其力量之骇人,足以证明,妄生川是绝对不能存在于世的地方。

    翼君随即对着四周被他寻来一起的神尊们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吧。”

    碧空如洗,峭峰斗立,忽被蜂拥而至的阴云遮蔽,妄生川本被重重叠嶂遮觅的模样被狂风搅散,露出原本尸骨累累的面目来。没有妄生川主坐镇,原本在此地炼化的血灵皆被惊扰,四散逃匿。

    翼君早早的张开了结界,将妖物皆困住业障内。触目可及的群魔乱舞,喋血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不断试图破坏眼前无法可见的障碍,虽然翼君结界坚固如牢,但依稀仍能闻到淡淡的血腥。

    四位尊神坐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镇压四方,翼君飞腾至妄生川上空,五位尊神便开始了最后的封闭。这邪魔作祟之地,无法令其消失,只能尽合五人之力,打开阴界大门,若是顺利,便可将其送入那处。但同时这世间便再无地方可以承担浊污息毒,便需得后世之神竭力化解。

    君鲤退至一旁,封印需要较长时间,五位神尊必须一刻不能松懈,若是有人乘虚而入,那便前功尽弃,反

    噬自身。

    风云涌动,雷霆乍现。妄生川渐渐分崩离析,拔地而起。烟尘滚滚,铺天盖地。一时间地动山摇,鸟兽奔逃。无数的妖魔伸手徒劳挣扎,似乎感知到了即将而来的危机,哀呼凄鸣,荡然天地。

    半空中出现了不断旋转的黑色气旋,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

    君鲤警觉四周,感知到有异常波动,便朝那处飞奔而去,一把剑劈开树后,躲了一只蛙妖。怕是第一次见到此等规模阵仗,吓得抖如筛糠,直喊饶命。

    不过一只小妖,君鲤本意欲就此罢了,却眼睛瞥见蛙人怀内有金光闪烁,如今阴云笼罩,烟色蒙蒙,越发显得那光芒瞩目,而蛙妖被吓破了胆,连蹑藏都不顾了。君鲤心中微动,挑起剑气擦破其衣,滚落出来的正是他种植下的若果,眼眸一凛,问道“此物你是从何而来?”

    那蛙妖正是前几日偷盗若果的小妖,蛙族才自天地运化出不久,灵力孱弱,被同期的妖物欺压到无法生存。不久前它便听说翼界处汇聚天下奇珍,足矣让人脱胎成仙,为替蛙族争一口气,它便自告奋勇前去偷盗。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运气极好,碰上千年一次的若木结果,也正巧君鲤外出未归,并且加上道行不够的凰陌。天时地利人和,在这万年难遇的漏洞里,便让它偷得了一枚。

    才待包好藏住,摘下另一枚时候,被凰陌所发现,虽说作为诱饵甩出去另一只的时候也是肉疼了半天,若它知晓它所作出的事迹可以被称之为丰功伟业,怕是这经历也足矣傲视群雄流芳百世了。

    君鲤颇具耐心的听它声泪俱下的说完,将小妖奉上的若果捏在手里问到“那日追你的人,你可知道她最终去了哪里?”

    蛙妖揩了一把鼻涕,不知大神是何意,却还是老实说了“那尊者追得甚是紧,小妖我怕被捉住便拼命逃,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是我还是晓得方位,就在普陀海处。”

    说着抬头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君鲤,看其脸色并无异样,方才接下,并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了起来“但有件事也是奇哉怪也,小妖我跑得不远,看到普陀海灵光乍现,小妖我心中担心,便悄悄潜伏了回去,看到尊者还有一位不知是何人,浮在海面之上,眼看危机关头,在下哪敢迟疑,说时迟那时快,小妖我一个箭步就要冲过去——”

    君鲤咳了一声。

    蛙妖四肢伏地“那两位尊者却不知为何一起消失了。”说着又开始唧唧哭起来“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两位便不会遭遇此难,请神尊将我缚了过去吧,小妖愿以贱命相抵……”

    “你说他们一起消失了?可是你亲眼所见?”君鲤挥手制止住了蛙妖抱着他如丧考妣的哭号,眉头蹙在一

    起“你确认是从药圃追出来的那个人?”

    “小妖我对天发誓,就是那位尊者,对了!他还是一只猫族,他还唤另一个人为空竹,他们确确实实突然一起消失了,吓得小妖我魂不附体,又哪敢欺瞒神尊呢?”

    这便是印证了君鲤心中难平的躁动,随即折返,临走之时还将那枚若果丢还给了蛙妖。蛙妖惶惶然然的接住,抬头看着神尊已经消失的地方愣了半晌,方才一盆水浇了头,从头至尾抖了三抖。

    凰陌需要他,翼君也需要他。

    诸神合众,灵识悬空,然异变未平,千钧一发。阴阳合泽,剥离故土,悬而未决,枝干俱尽。扫清孽障,当头之际,君鲤无顾其他,他所认知的便是拳头中领悟,若是有障碍,那便扫平,若是有拦截,那便杀之。

    自己在苏继山呆的久了,何时疏忘了,自己原本雷厉风行的模样。

    君鲤起身,祭出雪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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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鲤负手而立,苍茫云海遮天蔽日,似万众铁骑滚滚而来。雷霆怒号,海浪滔天,当中有一人,站在妄生川之中,透过层层阴霾,一双赤眼定向君鲤。

    阵法行至关键处,五大神一时都无法收手。而这人不知何时进入的妄生川,妄图蛰伏袭击诸神,方才君鲤及时出手,用雪音挡住了风灵的一剑,风灵也并非等闲之辈,极快的闪过,如浮游悄无声息的隐遁入血雾。

    雪音劈下,雾霭散去,露出风灵满是恨意的面庞。

    虽其貌不扬,但一双灰色的眼眸仿若看透一切。目光所及之处,翼族无一不统统匍匐跪倒,这邪魅不详的灰眸,正是代代初代翼君的特征。

    来者正是万年前被翼君收服,此时应困制在阵法下的初代翼君巫哲。但肉体已经被翼君毁去,此番应是夺取了他人身躯。

    翼君沉声问道“巫哲?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被一众神尊围住,巫哲倒也神态自若,抹去了嘴角一点赭红,抬眼瞧着翼君“这妄生川可是我的老家,你如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要把我的老家连根拔了,是何道理?”

    “正是妄生川诞生了你们只知杀戮的暴君,这四海八荒硝烟四起,难以太平。为永绝后患,此地绝不能留存于世!”另一位仙尊疾言厉色道。

    “呵……因是邪物便要赶尽杀绝,这不正是你们所谓神族犯下的杀戮?就算我们收手,这天下何曾太平过?神族,翼族,妖族,那个不虚情假意?如今你倒与我说翼族只懂杀戮,试问你们那一位手是干净的?”

    “手下败将,如今还敢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正邪不两立,如今你还敢来阻挠我等,定让你尸骨无存!”

    君鲤紧紧盯着巫哲,谨防突然发难。而巫哲对于此也不过一笑“此番前来,本就未想能全身而退。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着,他撑起斗篷,身影疾速的朝后撤去,君鲤心道不好,忙欺身追去,五大神忙着支撑结界,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妄生川深处。

    巫哲不愧是这万年内能与近代翼君抗衡的初代翼君,就算身受重伤,不到片刻就消失的干净。但其留下的讯息却极为重要,此番能将众生卷入生灵涂炭中的怕只有一件事情。

    妄生川主!

    确认巫哲目的的君鲤砍杀着朝他扑来的魔物腾身而起,风灵的花影醉唯有这一壶,若真的妄生川主被唤醒,那么盘踞在这片大地的污浊息毒将会冲破牢笼,吞噬天地。他并未和妄生川主真正交手,但让翼君也需忌惮三分,可见其的破坏力不亚于毁天灭地。

    巫哲为何出现在此处?

    巫哲是初代的翼君,是当年与鬼王齐名的王者,但是却入了魔道,直接炼化万物

    妄想要一统四海八荒,这其中的内情别人并不知,现任的翼君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量才将其斩杀,如今他居然又出现在了此处!

    君鲤驻足,风灵酿的酒天上地下无人能敌,巫哲一时也无法唤醒沉睡的妄生川主,焦灼之际,瞧见君鲤身影,眼睛眯了起来“你倒是来得快。”

    妄生川主庞大的身躯上下起伏,金鳞散发着幽幽冷光,君鲤悄无声息的执着剑,瞬间抹过巫哲的脖颈,头颅斩落,仰天喷涌的鲜血溅了君鲤一身,他冷冷抬起眼眸,看着浮在半空中的灵体。

    巫哲瞧见好不容易夺取的肉体被毁,怒不可遏“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君鲤不与他废话,腾空而起,大殿地砖被冲击到粉碎,他深知翼族在诞生之地足以保存灵魂,巫哲面色掠过惊慌,魂体若完好便可以夺舍,此番君鲤则是铁了心要将他赶尽杀绝。

    那还不如豁出去,让天下苍生为我陪葬!

    巫哲使出舍命之术,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朝妄生川主扑去。

    休想得逞!

    让巫哲没有想到的是君鲤居然使出来了灵魂脱窍之术,与他一道进入了妄生川主的身躯内,妄生川主沉睡,唯有进入它的神志领地才能将其唤醒,魂灵相通,妄生川主便可以随意拿捏生死。他为了阻止自己,连命都可以这般去赌吗?

    “你真是个疯子!”对手的难缠,让巫哲咬碎了牙。

    “这话还不由得你来说。”君鲤轻而易举的穿透屏障,雪音挟着流光穿透巫哲的头颅,他也只得心中惊异,寻常的人即使得以进入妄生川主躯体,也会因遭受息毒侵袭无力支撑,君鲤还能在这里将雪音运用自如,他倒是真的看不透君鲤真正的实力。

    “即使这样,你也阻止不了我了。”即便是身躯正在化作碎末,巫哲还是望着君鲤露出得逞的狂笑“你瞧,它醒了,你们都完了,全部都——”

    巫哲话还未说完,君鲤将蓦然剑拔出,冷冷阻断了他的临终遗言。君鲤转向那处,原本幽暗的内壁散发出盈盈如雪的冷芒,妄生川主摇晃着脑袋,男女相交仰天嘶吼,铜铃般的眼瞳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巫哲唤醒了妄生川主。

    君鲤将剑横在眼前,他知道妄生川主即将震怒,早在很多年前他便知晓它的秉性,一旦动怒,又将重现地崩山裂那一幕。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在这里,自始自终,随时随地,做好了以命护苍生的觉悟。

    妖异的红色仙法燃遍全身,繁花纹路自君鲤的脚底蔓延而出,每隔了三丈便会旋转着怒放一只红莲。眨眼之间,这红莲遍开领域,几近透明的花瓣流转着星辰光芒,映照着此处恍若仙境。

    在这妄生川主的神志

    领域,他虽是冲进来要斩杀巫哲,但并非一点也没有做好防范。他种下了红莲结界,只有到了时间才会展现,因此巫哲都未半点发觉。而这红莲结界,足矣牢牢的将妄生川主的神志困住,只要肉身不醒,妄生川主便无法召唤众妖,掀起血雨腥风。

    然而,这依旧是它不可侵犯的领地。

    妄生川主感受到了君鲤的仙气,朝他逼来。

    一只红莲在它的身侧不到须弥之间便枯萎,沾染到妄生川数万年来汇聚的息毒,鲜红如水晶的花瓣碎裂了一地。

    至今为止,还约有三十余多红莲。每一朵能够阻挡它的时间不过几秒,然而这对君鲤来讲已经足够。

    足够他倾尽全力,为翼君他们争取最后的时间。

    在外已经静候了许久,妄生川内还未有动静传出。五大神在这期间一直维持着半封闭的状态,法力消耗巨大,继续保持下去也并非长久之计。坐镇四方的神尊都将目光投向了在半空中的翼君。

    翼君神色肃穆,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

    他又如何不晓得众人的意思,维持异界大门洞开,他的法力也所剩无几。然功败垂成就系在一念之间,殃及众生,只怕到时他们联手也无力回天了。

    但——在内心的深处,他却相信君鲤。

    初见君鲤,他也不过几万年的道行。一开始在一众弟子中并不显眼,但悟性极好,很快便初露锋芒,拔得头筹。数万年随他征战四方,任劳任怨,却从未有丝毫抱怨。翼君一直对他有所愧疚,因而在四海较为和平后,他便回来承继王位,让他回到神界,也算是给他短暂的歇息。

    时势造英雄,君鲤注定会成为平复兵连祸结,一系八荒之心的人。他绝无可能就此以身自陨,将半生所求归于尘埃。

    翼君咬紧牙关,眼中迸出一丝坚毅。

    “等!”

    君鲤仍在此处停滞,红莲花瓣寸寸枯萎,散落一地。

    妄生川主已经临近面前,腥膻之气扑面而来,君鲤闭目岿然不动,男子在他面前停留,恨恨将蛇信吐出,触及其面,只见君鲤双目忽的张开,一抹厉色戎过,男子似是被这骇目镇住,缓慢的将蛇信收回。

    “你倒是不怕我们,有意思。”

    “心中无惧,又何来怕。”君鲤回道。

    “大哥,我瞧这动静,这怕又是之前那些人与我等作对,此番可莫要心慈手软,定要为我报仇雪恨不可!”女人愤然,抚上左肩,那处金鳞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男子朝化作灰烬的巫哲看去“方才这人想要操控吾等思想,你及时将其除去,倒也是救了我们兄妹。”

    君鲤波澜不惊道“在下将其除去,也不过是为了阻止您被操控,而如今您也醒了,在下的目的也没达到,

    这救助一事也更是无从所谈了。”

    界外轰然作响,凄迷之声不绝于耳。女子惶然失色“你们却要作何?!”

    男人安抚了下女子,朝他瞪去“我恨这天,恨这地,纵然千夫所指万夫唾弃,我们妖魔生灵又何曾不与你们一同,诞生之时并未分别,我们的残虐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你们为何屡屡赶尽杀绝,要至我等于死地?”

    “自盘古开天辟地,妖魔屡次破坏天地秩序,离间人心,践踏生灵,毫无慈悲之心,我虽不会断了妖魔生路,但这元凶宿恶之地,需得铲除。正是万民所向,苍生所幸。”君鲤立于庞大身躯前,却比妄生川主更多了几分威赫。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打着要用元神与我们一战的心思。你口口声声所护着的天下苍生,不一定领你这份情,承了你的意!”女子尖锐之声回荡在密室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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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任何人领我的情,命护苍生本就是君鲤的职责所在,当为天下者死,不当为天下人怨。”

    君鲤淡然“如若您定要倒行逆施,违抗天命,君鲤虽道行浅薄,但能与您一同了却浮生,却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您是否会用自己性命作为赌注,也要与君鲤一战呢?”

    “你要知道,吾等与天同寿,你是杀不死我们的。”

    君鲤不紧不慢的抚平了衣角“君鲤自是知晓,也从不妄自菲薄,君鲤形神俱灭也罢,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而您就不同了,天地不灭,求死不能。”

    妄生川主目眦尽裂瞪着君鲤,他们炼化而出,虽生死无命,但若是被伤及了元魂,散了法力,觊觎金鳞之人便会天涯海角追寻他们,那时他们会落得如何凄惨的田地,更是不用想。

    眼前这人,偏晓得如何掣肘他人。这个抉择不在他们,而却被这个人攥在了手中。

    妄生川主紧紧攥拳,数次放下。

    “也罢……不就是换了个地方罢了……”男子喃喃自语。

    女子急了“大哥?您难道就这样随了他们的愿?!”

    “怎么可能。”男子转而看向君鲤“吾等数年孤寂聊赖,哀嚎凄鸣,无法入睡,此番终于睡了个好觉,数万年终以得偿所愿。吾等从不欠任何人,这次便还了!”

    “大哥!这厮如此践踏我等尊严,我咽不下这口气!”转而冲向君鲤,眼底泛起阴蜇的光“你若不依我一个条件,鱼死网破,我也要覆灭了这天地!”

    “您请说。君鲤但凡能办到的,定会得偿所愿。”

    “好!”

    女子旋而起身,绕着君鲤道“我方才想你究竟是不是你口中的了无牵挂……所以便略略探了探你的思想,却不想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元神相对,神思想通,他在妄生川主的领地里,所思所难一览无余,无片叶得以遮身。

    君鲤背后的手渐渐紧握。

    翼君等人在外已经耗时许久,内部却依旧毫无动静。焦灼之际,在重重隐雾之中,缓步走出一人。

    五人均极目望去。

    烈烈风声,素袍锦挂,星眉皓目,正是君鲤。

    翼君大喜,君鲤纵身一跃,跳出妄生川,身后并无任何人影跟随,翼君心下了然,巫哲定已魂飞魄散,也不拖延,五人再次念起咒语,合力将妄生川缓缓朝天空中巨大的漩涡送去。

    君鲤抬眼观望,直到最后一丝缝隙严丝合密,终是阖住眼眸,长叹一口气。

    妄生川消失,翼君自天而降,喜不自胜。四位尊神耗尽法力,而他也所剩无几,君鲤引了众人回到翼界处休息,才待要走,翼君并不先开始潜心修复,而是出声留了君鲤下来。

    “翼君,妄生川内的事情我

    会向您禀报,您折损了许多修为,必须马上开始闭关。”君鲤看着面色苍白的翼君急道。

    “不……我需向你确认一事——”翼君虽疲惫不堪,但依旧坚持“君鲤……你是如何从妄生川出来的?”

    君鲤将诸事略略一说,翼君仔细倾听,君鲤说的条理清晰,无半分可疑之处。但即便如此,君鲤与他相处万万年,他是如何的性子,翼君自然清楚。

    如果君鲤要刻意瞒住什么,就算是他,也并非每次都能堪破。

    但这次事关重大,君鲤若是真的隐瞒了什么,那么这件事情若不是关乎着四海八荒的大事,那么就是君鲤自己承受住了一个无法摆脱的苦难。他想独自去扛,就断然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翼君抿了抿唇,君鲤方才走出妄生川时有些心神不定,他才如此的着急,现在看来,君鲤确实是隐瞒了什么。

    “既然这样……我已知晓,你也劳累,回去休息吧。”翼君深深闭上眼,心底漫过一阵銳痛。

    君鲤应承,起身关门的瞬间,又听到翼君悠悠传来的话语“君鲤……这天下,始终欠你良多。”

    君鲤闻言,并不做声。只是缓慢的阖上了门,只影霎那,他高大威猛的身影,颓然摇晃。耳畔再次响起在妄生川内道道如刀凌迟他的声音。

    “今日你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也休怪吾等不仁不义。你是替天下苍生扛的,那么这罪孽也理应由你来受!”

    “你这看似冰冷成石,到底还是个痴情人,而我偏要折了你这红尘之中浅薄的尘缘,也让你尝尝这永世不得之苦,诛心之咒,永生永世!我也要让你尝尝我和大哥的寂寞孤独!”

    女子蛰毒的诅咒响在耳畔,一字一句如惊雷落在他心上。灼痛他的神智,君鲤咬紧牙关忍受着,面色惨然,冷汗涔涔。

    他眼前又闪现出来了凰陌的笑靥,他们是花了极长的代价和时间,才终于破除心中缔结走在了一起,他们究竟还要承受多少的曲折……他们不过是想要在一起罢了。

    君鲤并未回去,身影一转,缓步走向了山林之中。

    山林高淼,深不可测,初还有几分生机,越往内探寻,便更是死寂暧暧。竹林小舍,投下蜿蜒匍匐的黑影。自那日起,元和便被置于此地,任凭火焰灼烧全身,风灵在此处驻守,帮助他凝神固原,以防魂飞魄散。

    但这死魂浊气,依旧是倾泻山林,将此处生生变作了死地。

    黑影萦绕,冷森入骨,君鲤轻轻扣门,直到里面应声,他方踏入此地。

    床榻之上,元和面色惨白,九黎魂不断蚕食他的法力,此刻已呈现出枯槁之像。风灵在此处为他调息,也被贪婪的吞噬了不少力量,瞧见君鲤,面有疲色道“师兄你去了

    妄生川,此番可是寻得了什么救助他的法子?”

    君鲤点点头,将金鳞拿出,光华夺人,蕴有天地之灵气,荡然开去,一时间竟然将污浊之气逼了回去。君鲤将此物置于元和胸口处,低声默念了些什么,只见流华瞬息,将其从头至踵罩住,黑色与赤色激荡翻滚,元和似是承受煎熬,剧烈抽动了起来,但仍旧可以见到这浩荡仙气渐将浊毒包围,片刻间元和的面色竟然已有几分红润。

    风灵也是第一次见到此情景,也未能注意到君鲤面色变得越加苍白“这息毒竟对此有反应,君鲤师兄,这究竟是何物,竟有如此奇效!”

    君鲤微微压制住泛上的腥甜,指尖倏然逝过光华,汹涌腾瑞的仙气渐渐平息,风灵定睛看去,元和身上盘桓的黑气已被逼进那金鳞内,而后缓缓浮出,在空中累结成一株小小火焰。

    风灵用法器将其收下,把住元和脉搏,虽然微弱但已无碍,心下才稍许平静,只听得一声脆响,金鳞自中而裂,君鲤伴随之身形突的一晃,风灵发觉他唇色渐淡,扶他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君鲤摆手“无妨,不过是近日诸事劳顿,有些累了罢了。歇息片刻自然便好。”

    风灵还想说些什么,床榻那旁发出声响。

    元和似有苏醒迹象,君鲤站起要走,被风灵挡住“且慢,你不等他苏醒吗?”

    “没有必要。”

    “你可是救了他的人,你这般离去,我又如何与他交代?”

    君鲤嘴角泛起苦笑“我不过是还他一命罢了,只怕他现在苏醒,也不见得想要见我。”说着便径直走出树林,待到四周无声,他终是身影顿住,天旋地转,踉跄扶住古树。

    这金鳞,原来以实现诸愿者的实力为界限,使用者法力越高,便越能得偿所愿。而实现愿望后,消耗的便是施愿者的法力。

    救助元和的愿望实现了,便也折去了他不少的修为,原本耗损的神元越加累卵。

    但是他不能停下脚步。

    如今只是将那个魂魄给逼了出来,但是他要冷静下来思索,元白能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却还是为了玉镜。

    他将九黎炉的精魂吞下,但是九黎炉的继承者是玉镜,他是在逼迫凰陌做出选择,若是她献祭九黎炉,否则永远都无法启动九黎炉。

    这个九黎炉当年曾经炼化过前代翼君丞妩的神器,若不是他当初在万象之书中阻止了慕辰,想来会将整个时空平衡打破,在这之后九黎炉便一直存在于翼界,最终选中了如今翼君的孙女玉镜当主人。

    当初自己曾经在翼界拜翼君为师,这个事情发生在他被订上诛仙锥之后,在千花

    大典上他见到了翼君,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于是当时方继任的花典太子倒是主动提出来让他随着翼君去翼界修养和学习,于是他便这样拜了翼君为师。

    在翼界他呆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在千年之后就回到了神界,大多数的人对于君鲤还是很不放心,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师徒之情,那个时候元白与他同岁,算的上是师兄,而风灵则是他们之后最后一个拜进来的弟子,成为了师弟。元白的妹妹玉镜年岁方小,整日里跟着哥哥不愿离开。

    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算不上是好,那个时候的元白是个上天入地不停教导的人,且聒噪的紧,学习倒是没能有几分的增进,但是捣乱的功夫是炉火纯青。经常带着妹妹四处惹是生非,最终被翼君耳提面命的给扔到小黑屋里闭门思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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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时间很短,但是那段是他记忆当中为数不多且可以称得上是温馨的时光,在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初代翼君巫哲又出现在了翼界,他是为抢夺九黎炉而来。

    在他们三人大战时刻,当时还被封印的九黎炉忽然解开封印,那封印九黎炉的长屿海下烈烈升腾起来白色狱火,整个翼界差点都化作了一派冰原。为了避免九黎炉被巫哲夺走,当时方还年少的玉镜在危急时刻跃下那长屿,以身魂将九黎炉松弛的封印再次封印住。

    只有翼族的血液才能克制住九黎炉。

    若是说为什么他会因此被元白烙印上深深的恨意,其中的原因则是本来元白是要投身于长屿海之中的,但是却被玉镜,他的妹妹所用摄魂香所迷晕,玉镜望着他泪眼婆娑,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哥哥,妹妹是个没用的人,不能帮助翼族什么,妹妹只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那个时候才知道,玉镜居然是九黎炉所选中的主人,若是当时君鲤能够打断玉镜的脚步,那么她就不会跳下长屿。

    所以元白至始至终都是在怨恨着君鲤,也许正是如此,君鲤也极少回到翼界,这里曾是他所珍视的地方,若不是天帝施计让凰陌来到此处寻九黎炉,恐怕他不会再回来。

    他永久都是以打破君鲤的脚步为乐。

    君鲤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只撞到自己面前的小树蛙告知他是两个人一齐在海面上消失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牧若一个人。

    是个除了名字之外他一无所知的男子,但是他亦是没有想到在千雪消失了这么久之后,连带着他一同也消失了,君鲤不是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走在了一起,在某一处逍遥遁世。

    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小徒弟会是他的徒弟,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凰陌对着他有着什么隐瞒,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将千雪和凰陌二人当作同一个人去看待。

    千雪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孱弱的地步,这是他不知道的,更让他不愿意接受的是,她当初先离开自己的,如今在奄奄一息之际,居然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与他一齐在苏继山呆了三千多年。

    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多想,如今天帝将牧若派遣给凰陌当作助手,这其中定然是酝酿着什么谋划。

    不管是什么,都得需要尽快的解决。

    凰陌想着世间的事情大抵都是要尽快的解决的,这样才不能拖泥带水的让自己总是陷入两难的局面。

    自己站在了一个约莫半个人高的鼎炉面前,牧若直接将他们传送到了当初自己出来时的大殿处,她站在鼎炉前,直直的望着那传说中的九黎炉。

    所

    有的神器都是有着相同的特性,所以即便是再其貌不扬,但是只要是放在那一处,你就能感觉到其中波动的能量和灼热的气场,但是九黎炉和之前所有的神器不大相同,就像是一个死物,悄无声息在大殿之中沉睡着。

    当初元白所要她做出来的选择也便是这个,九黎炉的精魂在元白身体中,只要她将困在神器里的人祭换出来,这便是元白的要求罢?

    她朝着那鼎炉伸出手欲想要触摸过去,牧若却出声将她拦住。

    他的一双眼睛底下殊无他意,就这样看着凰陌,忽而道“你若是做了这个选择,你可知你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救君鲤?”

    “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凰陌转过身来看着牧若“你不是也知道只有这个方法,所以才一路帮助我来到这里了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牧若问道。

    “那么,你希望我怀疑你吗?”凰陌反问“还是你终于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那个九黎炉里所炼化出来的精魂,是不是就是我丢失的那一魄?”凰陌转过头来站定,望着恍然如面具般精致的脸颊,又一步步走下去,想要用手触碰他的脸,牧若的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往后退去,道“我想你自己也发现了。”

    “有神器所在的地方就会有我的魂魄在,这世间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凰陌往前逼近一步“你知道我当时做了什么对吗?这些神器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作为千雪的时候要担负的使命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事情你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呢?”

    牧若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他已经不像是当初千雪有时会笑着戏弄就会羞红了脸的腼腆的人,面对着凑近的凰陌,她的脸尽管上是遮了千顔衣的样子,但还是熟悉的口吻和质疑。

    说起这件事情,就让牧若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剧烈的波动。

    他忽然紧抓着凰陌的手,将她往九黎炉那一处拖去,他的力气极大,凰陌蹬着腿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摆脱他的桎梏,凰陌心底一横,猛然站起来手中祭出一柄剑,朝着他胳膊砍去。

    “啪~!”

    忽然间听到了一身脆响,拉扯着她的力量猛然间断裂,凰陌往后一仰,忙将自己站稳,见到自己胳膊上居然吊着一截明晃晃的手臂。

    凰陌登时大惊失色,猛烈一甩,那手臂松垮垮的跌落在了地上,而后抬起头,牧若转而望向她,眼神中可以算的上是凌厉了。

    “你这……”凰陌有点不知所措“要不要我给你按上……?”

    她还是有点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牧若的胳膊怎地被自己给扯了下来

    ,但一看那手上吊着的

    她的手拿着那半截手臂道“我方才只是被忽然吓了一大跳,你放心好了,不就是个假肢…我苏继山还有几株梨花树,想来砍来给你做假肢也是好的……”

    牧若眼神一凛,又要上另一只手要抓她,凰陌这一次学乖了,将剑比划在胸前“你要是动手了,你的另一只胳膊也定然不保了,你确定吗?”

    牧若显然对她的这些威胁丝毫不放在眼中。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只要我知道那些理由!”凰陌厉声喊道,居然真的让牧若住了手。

    “我不愿意告诉你那些事情,是因为这些事情我只会告诉千雪。”牧若看着她怔住的样子又泛起了笑容,这是一股很奇异的感觉,他本不是这样情绪波动的人,但是今日他却总想有一种欲想将自己的话说出来的心情,许是他已经厌倦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许是他更是厌恶左右逢源的自己。

    “你真的以为你是千雪吗?你甚至连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牧若感觉自己的嘴角勾起来的弧度,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往后慢慢的走着,她踉踉跄跄的推着步,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嘴唇颤抖着“你在骗我……”

    “我从不会说谎。”牧若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想要见到她更加痛苦的模样,她的那张脸因为绝望而扭曲的样子只有为了那个男人,从未因为他的一句话和全心的付出而驻足,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他所执着等待的千雪,她从来都不是千雪。

    “你在骗我。”

    她的身体抖的厉害,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她抬起眼望着牧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脸倒影在她的瞳孔里,像是扭曲狰狞的样子,牧若站在原地静了片刻,轻声道“我说过没有时间了,她还在等我。”

    君鲤循着那树蛙的阐述来到了那片普陀海处,看着海水当中荡漾着银色的光芒,他用手去碰触,那残留的阵法还是有些凌厉,让这个水面都有些要沸腾起来。

    还有着气息的残存,君鲤将自己的神思循着那残留的气息往四面八方传去,而后想到了一处地方,那一处一定能够寻到他们的踪迹。

    长屿海底。

    那里是当初玉镜跳下去的地方,也正是在那一处,最终成为了封印九黎炉的地方。

    君鲤站在悬崖的边缘上,而后往下一跃。

    等找到凰陌的时候,君鲤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凰陌见到他的第一眼中,她的眼底就像是层层被冰封的深潭,一眼过去古井无波,但是却还静静燃烧着锐利的红。

    她的样子极其的狼狈,地面上一派的狼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乱战般,地面上都是残渣碎片,她瘫软在地上,整个人脸上泪痕交错,她望向君鲤时,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偶然间嘎吱的转了一下,木讷的瞳孔颤抖了一下,没有半分往日的欢欣,他居然看到了一丝退缩。

    “怎么了?”他走上前问道。

    “……”凰陌并不做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君鲤忍着心底翻涌薄弱的气血,他旧伤未愈又再添上了新伤,一层层叠叠的将自己的修为的根基都有些损耗,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强弩之末,但是他必须要撑下去。

    “……君,君鲤。”凰陌抬起头来望着他,却唤出的不是师父两个字,看着她似乎消散的神智回来了些许,君鲤皱着眉等待着她的后半句,她的唇嗫嚅着,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算了。”君鲤感觉眼前已经有了一派的白茫茫,他俯下身坐在凰陌的身畔,想要在茫茫迷蒙当中看清她的脸颊,他知道自己可能挺不了多久了“总之你没有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良久,他似是听到了她的啜泣“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真的不用再对我这么好,不值得,一切都不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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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鲤感觉耳朵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他满是疲惫的将自己躺在了凰陌的腿上,用手触摸着她尚未收回的獠牙,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凰陌眼底的红色带着泪水,道“我没能忍住。我将他杀了。我被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放心,你没有杀人,这一地的狼藉不过都是碎片,你砍的这是一个傀儡。”君鲤道“你是我的徒弟,是曾经的妖王。”

    “……可是若我不是呢?”

    凰陌忽然这么轻声的说了一句,但是君鲤的耳朵里已经像是被灌进去了水般的只能透过模糊的声音,他有些焦急“你在说什么?”

    凰陌不在说话,但是君鲤能够感觉到她的戾气渐渐地消散了下去,良久之后他感觉几滴泪砸在他的脸颊上,像是破碎的琉璃。

    他睁开了眼睛,那个瞬间所见到的却是正在消散着的凰陌,她的身体就像是一点点碎掉的一般,寸寸的化作了灰烬。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这碎末一点点失去了知觉,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那个瞬间抽离,他从未有过的恐慌,甚至是连带着心跳一齐的坠落,坠入那永无止境的深渊,他慌张的想要将那消散的灰烬抓回来,但是每一次出手都是一片空茫。

    他眼看着凰陌化作了灰烬。

    而他却无能为力。

    就像是当初他怀中抱着已经死去的母亲,她那冰冷的触感让他闭上眼睛都能回到那梦魇般的一日,他失去了至亲失去了爱人的那一日。

    这是隔着他的皮将他的心脏生生挖出来的痛楚,让他一时间失神。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尽管凰陌就是在自己眼前消失的。

    他不相信。

    君鲤跌跌撞撞的又站了起来,捂着自己头晕目眩的头,他要去寻找回来自己的徒弟,她一定是在那里走丢了,她天性那么笨,又爱贪玩,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在哪里等着自己。

    若是自己去晚了,那么黑的道路,她一个人一定会焦急的原地大哭。

    君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往九黎炉内走去,元白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上,他捂着胸口,看着他道“这一次你是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

    “九黎炉的封印只有直系的人才能打开它。”

    “谁说我要打开它了?”君鲤转过头来神情有些奇怪的望着他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封印,我只要将它劈开就是了。”

    他从自己的背后抽出那柄剑出来,那个骨髓中带着的剧痛已经无法附加抚平他心上的痛处,明明是能够感觉到疼的,但是那一处仿佛是被生生挖

    走了一块般。

    连着他的筋肉和皮,带着他的思念和爱意,统统的全部被碾做了灰烬。

    雪音剑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之声,那黑炎散发出来的几乎要将周遭灼烧殆尽的凌然,元白将自己的身体横在君鲤面前“你疯了!这是九黎炉,是神器!”

    “那又如何?”君鲤从上面抬眼望着他冷笑道“若不是因为这个玩意,我会拿出来雪音剑吗?”

    “雪音……”元白见到那柄剑后眼瞳不由的颤动了一下“你何时拿到的雪音?”

    “此事与你无关。”

    “摧毁神器可是要遭到反噬的,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究竟是否会承受不住,也不由你说了算。”君鲤冷冷说完后,便反身举起剑来,这是一柄威震天下的雪音剑,元白一直将自己封闭在这封印之中,不问前尘往事,自然是不知晓雪音被君鲤取到了手,当君鲤挟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站在九黎炉面前时,元白的心前所未有的慌张了起来。

    “住手!我绝不许你毁了九黎炉!!”

    他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到了九黎炉的的前面,面对着那传闻一中一挥动便席卷杀戮百人的雪音,他知道自己面对着这种东西只是以卵击石,但是他就算是要用命也要护住。

    一时间冷风乍起,席卷整个森寒大殿,君鲤似是也能感觉到这寒意逐渐的上升,他一步步往前逼近“你知道的,我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元白在他步步紧逼之下冷汗津津,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却步,他对着几乎已经眼中滴着血的君鲤道“你一定会死的!你冷静一点!”

    “冷静?”君鲤回望方才凰陌所在的地方,一派的空荡,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来阻止他?他只不过是要将被吞噬进九黎炉的凰陌带回来罢了,她的魂魄一定是与玉镜的想交换,成为了九黎炉的祭品,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凰陌最害怕的就是黑暗和孤单。

    像是这种地方,怎么能让他的徒弟,他好不容易回来的千雪,怎么能就这样还未道一声分别就将他们的相聚再斩断?

    他一把扯住他的腰际要将君鲤阻止,君鲤将他的衣襟一抓后手中聚合力量将他身形错开,元白眼见着那黑炎朝着九黎炉呼啸而去,忍不住喊道“等等!!”

    与之相对应的亦是有着自天而降的呼喊“住手!”

    一道金色光芒自天际降落,那黑炎像是被什么给弹开了一般,元白吊着的心见到那光芒之后猛然又回到了原处“师父!”

    翼君踏着佛莲徐徐降落而下,那九黎炉之上扣着一只泛着金光的罩,正是翼君手中的神器规空,此物经常是翼君用来体罚他们的神器,只要进了此处,若是师父不让他们离开,那么他们

    永远都挣脱不出来,如今居然连雪音剑都能弹开!

    “幸好来得及……”翼君落地后佛莲化作了一只剑回到了手心上,见到君鲤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知道摧毁神器要付出的代价吗?!”

    “即便是徒儿粉身碎骨,也要一试。”君鲤见到翼君到来,他还时不肯却步,他对着翼君道“师父,若是我被关入九黎炉,我相信师父你也会想尽办法救我,不是吗?”

    翼君沉默“虽然此话没错,但是我绝不会像你这般的冲动。”

    他的手一松,手指划过君鲤的身体,他忽然四肢像是被绑缚住了一般僵直住了,又是被体罚时的僵直咒,不又得苦笑“师父,你这一个招数,阻止不了我多久。”

    “我当然知道养大的兔崽子长本事了,甚至连师父的话也不停了!”翼君怒气冲冲的将他的脖颈扣住“我这是让你不要再扛下去了!”

    说完后,他猛击君鲤的天汇穴,那力道猛烈冲击,君鲤只感觉自己一直压制着的胸口的血腥气息又汹涌澎湃了起来,翼君见他脸色一白,又适时的解除了僵直,君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原本就带着内伤罢?”翼君俯下身拍着他的背“像是这种事情,你是瞒不过师父我的。老实交代了罢,我听闻这孩子是来取九黎炉的,是为了你,你可是受了什么重伤?”

    君鲤沉默不语,知晓他素来绝不会撒谎的翼君却在他的沉默之中越发的忐忑起来,他不由分说的将君鲤的手掰开,君鲤用力阻止他翼君又怒道“你再乱动,还想试一下麻痹术吗?”

    此话倒是产生了奇异的功效,之前还绝不配合的君鲤忽而顿了一下,元白和他一样都反射条件的想起来了那酸麻的痛感,但是没想到君鲤居然真的老实了下来。

    面对着翼君,是他为数不多真心向着自己着想的师父,君鲤也不能免俗。

    “……”翼君把这他的脉搏,而后脸色居然一层层的浮现出惊异,转化成怒意,在之后已经变作了铁青。

    “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一副鬼样子!!”翼君发怒了起来,让元白一怔,翼君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的向他们发过火,应该说他甚至不曾疾言厉色过,如今这样,难不成……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元白还是有些舌头打结,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息毒缠身,心脏上还插了个锥子!得亏是个钢筋铁骨的仙身!否则早就灰飞烟灭了!”翼君愤然一字字道,元白的脸色也越加惨白“什么?诛仙锥?神界的人对你动手了?!”

    “这个是我拿着雪音交换的条件。”君鲤将手抽回来不平不淡道“不

    过是个锥子罢了,除了有时会痛一下,其他的不碍事。”

    “那么魇魔呢?”翼君喋喋不休“你身体里的毒素,大大已经超过了你自己能够净化的程度,你不待在三清界里……原来如此!”

    翼君将手一拍恍然大悟“你的徒弟是为了让你身体里的毒素分离出来,才来寻九黎炉!”

    元白紧抿着唇,他脸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君鲤,而后退了几步,对着翼君道“师父,既然他需要九黎炉,如今九黎炉沉睡着,玉镜元神不稳,现在要唤醒九黎炉,只有我来。”

    “不需要任何人来,我也不打算要用九黎炉。”君鲤抬起眼望向元白“我之所以赶来,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情。九黎炉不能被唤醒。”

    “为什么?”翼君问道“你若是再不进行息毒的祓除,你的身体只会一日日的垮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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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师父,若是用九黎炉将我的身体里的毒素祓除,九黎炉就会被玷污。”君鲤苦笑道:“神器若是被玷污,会产生如何影响,您应该知道……何况,万象之书已经被玷污了,绝不能再让九黎炉也遭到同样的情况。”

    翼君神色大惊:“万象之书被玷污了?!”

    “正是。”君鲤点头。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元白见到两人神色都肃穆严谨如临危机,不又得问道。

    “你许是不知,六大神器本就是稳固盘古大陆的神物,若是一个神器崩塌,那么就会让盘古大陆不稳…万象之书是为鬼族神器,万象书如今被玷污,想来鬼界应当会遭遇一场极大的浩劫……啊,难道!”

    翼君将目光落在君鲤身上:“你身上的息毒,难不成就是鬼界那场浩劫!你将息毒引向了自己?!”

    君鲤默然,道:“这是当时的无奈之举。我想我身上有着神器,能助我将息毒压制下去,而且……我也用了其他的办法,将身上的息毒缓解了些许,如今不会伤害性命。”

    “你这个傻孩子!”翼君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你这是用自己的命在打赌啊!但是……难怪鬼界不曾有着消息传来,原来是你。”

    “还有鬼王,他为了抵挡住息毒,牺牲了自己,若不是他替我分担息毒,我自己一个人绝无可能承载。”君鲤声音渐渐低沉:“如今我赶来,就是担心徒儿一时激动酿下大错。”

    “你啊……”翼君满目都是心疼:“但是你以为将九黎炉劈开,就能将一切事情结束吗?”

    “这个事情和我的徒弟没有关系,她只是被卷入而来的罢了。”君鲤对着翼君道:“方才是我唐突,一时冲动,还望师父您能够将她救出来。”

    翼君站起身在九黎炉旁踱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此事不简单,这么多年来,只有九黎炉的主人才能献祭自己的魂魄,你的徒弟是何许人也?居然也能够献祭九黎炉……你不觉得这其中含义,让人不得不深思吗?”

    “在下不管她是何人,她只是学生的徒弟,学生只知道这一点,也只认这一点。”君鲤面色岿然不动,镇定的一字字道。

    “你放心,你是我的徒弟,她就是我的徒孙,我肯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的。”翼君见他如此淡然,心下有了几番计较:“我们先行离开此地,之后我再与你详谈。”

    ……

    凰陌在黑暗之中默默坐着,她在思索之前与牧若之间说的话,她已经足够的冷静了下来,牧若当时说着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千雪时,她忽然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痛楚般,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

    如今想来,牧若说的没有错。

    她的确不是千雪,即便如今她身体里已

    经有了好几个魂魄,但是没将自己全然的补偿回来前,她都是残次品,一个带着回忆的容器,她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一只被君鲤捡到的猫。

    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刻,那该多好。

    她环视四周,这个地方与之前见到那孩子的地方似是一样,但是那孩子却不见了,想必自己来到此处,就是顶替了那个孩子的位置。

    凰陌往前摸索而去,她确定自己应当就是九黎炉的内部,这一路上来,她与神器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她现在有一种直觉,她能够在这神器内部探寻到一些线索。

    无论是在乾坤眼还是在森罗万象之书里,她都可以见到一个所谓被神器封印的东西,让她开始思考自己当初作为千雪时要去寻找神器的缘故,不知天这个组织,是否就是为了神器内部的封印着的东西而存在的?

    如今不知天早已分崩离析,她已经不是千雪,牧若也打着什么算盘让人无法摸索。君鲤想必已经不会再原谅她,她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时候,反倒让她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只是这个代价却是她千疮百孔的心。

    眼前的黑暗像是一滩化不开的浓墨,但是她总觉得这黑暗之中蛰伏着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的缘故,她屏息凝神之间,似是能够听得到无数人的絮语。

    凰陌缓慢移步,逐渐的往那声音处靠过去,那孩子曾经说过这里有着让她害怕的东西,许这便是那个封印。

    能感觉到黑暗中的躁动,凰陌一直瞪大眼睛望着周遭,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她往前走了一步,而后朝着那黑暗探出手去。

    居然毫无征兆的碰到了一团柔软。

    这团柔软正像是触到了一个人的皮肤。

    这个柔软一被触到,猛然凹陷了下去,凰陌的手来不及抽回,顺着那一股蛮狠的力量而被扯进了那绞进的旋涡中,耳畔间那些絮语忽然转而变大,万鬼恸哭的凄厉,又夹杂着尖利刺耳的狂笑,切齿拊心的怨咒,无数的交织在一处,凰陌拼尽了全力让自己不要被扯进去,远见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像是被撕裂了般,手下的拉扯一松,一阵滔天巨浪自头顶上纷至沓来。

    这个巨浪像是一击闷棍一般直接将凰陌击倒,她头晕目眩的感觉自己往下沉着,头顶上潋滟的碧波荡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芒离自己远去,她往下望去,忽而见到那深不可测的海底深处,似是静静的沉没着一个巨大的物什。

    凰陌艰难的转了个身,往那形似巨大的巨.物游了过去。

    游的近了些,终于看清楚了,那居然是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骨,凰陌仔细的又分辨了一下,忽而间寒毛倒竖。

    这铺满了

    海底像是一座密林的巨大骸骨,居然只有这一具。

    凰陌望着那骸骨,瞬间一句话透入到了心中:倘若真的存在这种生物,那么六界的人还算什么?

    光是这巨大之物究竟是如何要生存下来,就是对于其他的一个物种的一种威胁,这一张巨口,吞下日月山河都能一往无前,若是真实存在,那万张凌霄想必仅是咫尺之间。

    但是凰陌也确定这个东西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的存在,若是这种生物出现在六界当中,只要亮相,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来自心底的畏惧。

    这是一种面对未知和超越想象时的本能。

    凰陌呼了一口气,才将澎湃的心潮给压制了下去。

    她打着胆子和压制住心底的畏惧,游到了那骸骨之中,尖牙利齿极其可怖,那黑洞洞的骷髅眼底越发令人胆寒,凰陌缩回手,打算要游走,忽而之间,看到那骸骨上居然散发着淡淡的荧绿色的光。

    下一刻,那骨头似是发出了咯嗒的一声。

    她的心内也随着那骨头声一个咯噔吗,心道不会吧,她应该是听错了,这不过是年久罢了,都已经是腐肉烂骨,难道还能白骨生肌起死回生吗?

    她的一张嘴还真的是开了光应了神,没等她的内心的忐忑消散,又猛然听到了一声咯吱。

    凰陌迅速的回过了头并且自手中拿出剑来。

    但是她是灵魂的状态,根本无法抵御,她只能感觉到又一道利刃将从自己的头顶上直接挥过,穿透了她的身躯。

    她不可避免的感觉自己那一刻差点消散,但她竭力的回过神将自己的心神稳住,她知道若是现在自己在这里灰飞烟灭了那绝对是连骨灰渣滓都没得。

    她看清了眼前袭击她的生物,是一个……用骸骨组成的像是八只爪子蜘蛛的怪物。它咔嗒咔嗒的挥舞着一个锋利的利刃般的骨头,在凰陌面前不断的摇晃。

    自那巨大的骸骨里,那些骨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自己拆散重组成了骨头怪,若是巨大的骨头全部重组,从骸骨之中又源源不断能够诞生多少的这种怪物?

    凰陌似是可以见到密密麻麻的怪物军团自那巨大的生物身上涌出来,朝着四周像是潮水般涌出去,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幕,似是就是那蝗虫过境般的撕裂了平静,在众人清早还在恬淡准备劳作的时候,杀戮就开始了。

    这种忽然席卷的杀戮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见到那血喷涌出来,不知是谁点燃了草垛,昔日里风平浪静的那一处地方,火势汹涌了起来。

    这厮杀的场景让凰陌胸中猛烈的抽动了起来,她眼又望向那骨头搭建的怪物,心底一齐涌现出来莫知名目的感觉来。仿佛叫嚣着要

    让她冲上去,与之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现在一个是魂魄,一个是白骨,都已经是算是死透了的样子,他们之间的对立还有什么意义?

    凰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方才的记忆,是她的记忆!

    那么这个巨大的怪物,难道她曾经见过,甚至可以追溯到久远至自己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的那个时刻!

    这是在千雪记忆里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千雪在被发现和被猫族收养的之前,她是一身狼狈,像是方才经历过一场厮杀般惨烈,至于她之前的事情,凰陌除却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之外一概不知。

    那是她的最初,一切恍若是被编织的梦境般美好。

    但是毁了她梦境和宁静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巨大的死物。

    (本章完)



    凰陌将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她有些怅然,她现在连自己的这一摊子搅和的事情还没有弄顺,之前的这个事情,暂且先放在一旁。

    凰陌退了几步,远见到那白骨之似是被铰链绑缚着四肢,将它牢牢的封印在了此处,她心底明晰,这一处应当就是那个神器之后所封印的东西,居然封印了这么个怪物!

    凰陌往头顶上涟漪着光芒的水面上浮了上去,探出头见到天地倒转,她头悬在顶上,脚下是万里无垠的广袤平原和穿透过云霞的天光。

    月色朦胧,空庭玉婆娑枝飒飒的扫过前堂,在竹舍之前,翼君沉着了半晌,将手从他的胳膊上移开,道“现在心脉已经稳定了许多,你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样勉强自己了,你现在的状况最好就是去闭关修行……”

    “我心中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一日我就无法将息。”君鲤道。

    “你……算了,只要你答应我,不要胡来,我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深谙君鲤秉性的翼君感觉当年被气的脑壳痛的感受又久违的回来了,他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而后自空画了一个阵法,将那咒印直接拍到了君鲤的身体里,君鲤一怔“这是什么?”

    “算是一个让我安心点的东西。否则我真不能让你从我这里踏出去。”

    翼君将君鲤安置好之后,脸上愁眉紧锁,似是在思虑什么,君鲤站起身对着他道“师父,你可是有着什么事情未说?”

    翼君眼转到君鲤身上,而后叹息道“我只是在担心,担心巫哲并未彻底死去。”

    “可是我在那一处确实是将他斩杀了。”君鲤道“当时他虽然想要逃出去,但没能躲开我的剑,我确实是看着他灰飞烟灭的。”

    “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翼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我这心底一直忐忑不安,许是我想多了,但是这股直觉告知我,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轻易的结束。”

    果然,第二日的时候,下人来报,元白失踪了。

    元白的消失更是让一众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在这个敏感的特殊时期,任何一个人的消失都让翼君无法自圆其说,但是元白这个孩子估计是去寻如何帮助君鲤的法子去了,他便是这个性格,打死是不会欠任何人的情谊,更何况是君鲤。

    他们曾经是关系要好的兄弟,但是因为当年的巫哲侵犯翼界事情,玉镜的牺牲自己,让两人没能及时拯救她的人出现了隔阂,翼君不是没有想要将他们心结解开过,但是此事又怎么是一言两句就能化解的呢?

    如今翼界再次遇到了来自巫哲的威胁,想必是上苍所念让他们能够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君鲤亦是在守护着九

    黎炉,却不想等到的却是翼君的气急败坏的赶了回来,他对着君鲤愤然道“这个元白,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师父?”君鲤见到他老人家居然如此大动肝火“难道是元白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我看他真的是想要上天!”翼君气的胡子都抽动了起来“你可知他做了什么,那个混小子居然补了我的摄魂阵!”

    “摄魂阵!”君鲤闻之亦是大动,这个阵法是上古传下来的,但是不全,翼君一直以来想要补全此阵法,还曾经说过这个阵法有着可以摄人心魄的能力,难道……

    “那个混小子一定是去摄巫哲的魂去了!”翼君怒道“这混小子是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巫哲的魂是能任他肆意控制的了的吗?!”

    君鲤听闻之后脸色大变,猛然冲了出去。

    他的心底只有一件事情,若是那元白真的是要将巫哲的力量为自己所用,那么要面对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要承继九黎精魄,他的力量现在不足以能控制那股蛮狠,若是有初代翼君的力量,那么一切就是未知数。

    但是这一举动是有着极大的风险,一方面要压制住巫哲不让自己被反噬,另一方还要面临这自己是否真的能承载的住九黎精魂的力量。

    君鲤的大变脸色让翼君亦是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连忙冲到规方那一处,君鲤率先冲了进去,而后顿住了。

    翼君气喘吁吁的赶到,见到自己的神器规方居然破了,心底大叫不好,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抢先了一步!

    君鲤又连忙折返回到长屿,令他们最终安下心的是,元白将精魄拿走之后,似是还没有将自己与那力量融合在一起,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着实让人担忧。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寻到元白。

    元白带着九黎魂魄消失了。

    他们想了很多可能性,甚至散布让所有的师兄弟都开始寻觅元白的踪迹,但是无一例外都没能寻到,君鲤在思索了半晌之后,对着翼君道“师父,现在着急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既然元白拿到了九黎精魂,那么一定会回到九黎炉。”

    他们在这里等了三日,果不其然,第四日的时候,一直在假寐的君鲤感觉到了有人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君鲤睁开了眼。

    他徐徐落在元白身后,元白似乎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也并未转身,只是手中摩挲着一只银镯,脸上似是挂着勉强的微笑。

    “师父,你也来了。”元白说道。

    翼君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枚银镯上,这几日想必元白是去安置了玉镜,才赶到了此处。

    当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元白抱

    着她哭的声嘶力竭,神志面临崩溃,他看着君鲤面无表情的握着还滴着血的苍何时,一瞬间洞悉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他不能说君鲤的决定是正确的,但不得不说,是君鲤的决定扭转了整个战局。

    所以当元白失去理智要与君鲤决一死战的时刻,是他死死拦住了元白,元白赤着双眼嘶吼着质问为什么要阻止他,翼君也只回了一句因为我们需要他。

    这一句话,让癫狂的元白逐渐冷静,翼君犹记得他们三个人互相沉默了很久,这是他这辈子觉得最漫长的时间,最后元白也什么话都没有留下,抱着她的尸体,一步步走出妄生川。

    他这一去,四海八荒历经数十万年的浴血奋战,到最后的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元白再也不曾出现。

    世间一直流传着元白大帝和他那柄神鬼哭嚎的长剑的传说,出自他的麾下,自无弱将,他也是拥有着一双可以搅弄诡秘风云的手。

    “这一次,我给你们添了麻烦。”

    元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仍是对着许久未见的朋友。

    君鲤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也露出来了罕见的淡笑“我们已经习惯了。”

    元白低下头低声的笑了一下,转过了身,君鲤站在他身后,双眼平静的望着他,他们已经很久未见过,再次相见的时候,借着过去的身躯,还是彼此熟悉的少年模样。就像是刚刚从妄生川分开没多久,在不经意的时候,又再次相遇。

    这中间错过了多少年,又给彼此留下了多少的伤害,却再万年的沉淀后,元白以及君鲤,都可以毫不避讳的直视对方的眼睛,而不是因那一次长久的沉默和闪躲,让曾经浴血奋战,有着相同为捍卫和平而战信念的朋友,不曾好好告别,成为了他们心头永远深藏的遗憾。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元白说道。

    翼君颔首,看着元白紧紧握着的镯子,道“她怎么样了?”

    翼君知道他耗费心血,千辛万苦设下这个套,为了便是他们当初决裂的关键——她之死。而妄生川出现如此巨大的变故,其缘故自也是少不了元白的推波助澜。

    这也能解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被我送了回去。”元白一提到她,眼底带了些笑意。

    “她现在终于苏醒过来了。”

    翼君神色微动,眼神复杂的看着露出微笑的元白,心中有些许不忍,元白大概很久没有露出这样轻松愉快的神情了。君鲤也是如此,能在短暂的幸福之中,他们甘心为了重要的人赴汤蹈火,然而现在却有个残忍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翼君曾拍着翼君的肩头神色凝重的叮嘱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

    ,就应当想到,这个阵法如此逆天而行,就绝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且恐怕这一次后,便再也不会启动。”

    “你的意思是……”

    翼君点了点头道“摄魂阵效力正在逐渐削弱,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可以支撑几天?”

    翼君正预开口,元白已经脱口而出“还剩七天。”

    似是感受到了翼君的惊讶,元白露出少年时期得意洋洋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摄魂阵现在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这其中的门道,我若不能摸清,岂不是辱没了您的名声。”

    “你既然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必须要来。”元白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在拜入您门下的第一天,我便割舍了生命,做好了随时随地牺牲的准备。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将我的生命看的比她更重要。我不怪君鲤,但我真的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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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捂着脸颊,似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就让自己会感觉到彻骨焚心的痛苦,他至今还能想到玉镜小的时候摇着手中的花朝着自己跑来,她小小软软的样子,就像是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堆砌起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要一生一世的守护着他的妹妹,让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但是他没能做到。

    玉镜朝着那长屿一跃而下的身姿,日夜的折磨着他。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也没能救出玉镜,直到凰陌的出现,让他在无尽的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所以他让凰陌做出选择,倘若是要逼着她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玉镜就会得救,所以他吞服了能够催动九黎炉的精魂,他知道啊这是一种相当卑鄙的法子,但就让他卑鄙好了。

    之后被君鲤所救,玉镜也随着他的心意得以回来,他却欠了一份天大的人情。

    现在是他来还报这一份恩情的时候了。

    巫哲的魂魄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元白耗费了几日的时间终于将其压制住,摄魂阵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阵法,但是他也是启动时才知道,这个摄魂阵只能持续七日。

    七日之后,他会遭遇什么,谁也不知道。

    若是这是他自私自利的代价,倒也算是一个挺不错的归宿。

    “你们不要阻止我,现在的我有着巫哲的力量,虽然只有七日的时间,但是我们在这里干耗着,也只会让时间白白流逝掉罢了。”元白将长剑抽出来道“你难道不想要救出你的徒儿了吗?”

    君鲤横在面前“我有着雪音剑,你以为我会劈不开这个九黎炉吗?”

    “你还有什么好逞强的!”元白将剑一挥,那剑气逼戾过来,登时居然让君鲤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心中骇然,元白自己的功力加上巫哲的力量,再加上九黎炉的精魂,如今就算是他拿着雪音剑和翼君联手都不一定能够拦住他,元白将剑竖在眼前,猛然用剑气一震,长屿整个大地发出咆哮的震颤,君鲤被逼着往后又退了一步。

    元白见到他的防备出现了间隙,猛然提着剑,他的身上绽放出来一层金色的光芒,那是当日的九黎精魂的力量,翼君将君鲤往旁一推,道“不要与他硬对,你的心肺又会受到震伤的!”

    元白发出嘶吼声,脸上露出痛苦而又扭曲的神情来,想来是这力量着实灼热,他的剑上亦是流转出来无数的光辉,将那森罗的大殿的戾气蘧然的扫荡而开,他的剑笔直的对准了那九黎炉,仿佛自天际万丈凌霄的飞鸟,一抬脚俯冲而去。

    那把剑带着金色的剑气穿透那九黎炉,天地的震动仿佛在那一处瞬间停止,陷入了四野岿然的境地。

    下一刻,空气中似是有着轻微的爆裂。

    九黎炉没有裂开,而是发出了低低的嘎吱声。

    凰陌在这寂静的天地之中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是她难得可以让自己彻底放松和静下心的时刻,因为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出不去了,不管师父要如何做,是否会救她,但是她现在心底很乱,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

    忽而之间,她猛然感觉到了面前的景色像是被搅动起来般,破碎成了一块块,往脚下的海底掉了下去,她惶然的抬起头来,看着那远方猛然间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显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来到这里,满目的骇然。

    凰陌与他大眼瞪小眼之后,忽然觉得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公子哥有些眼熟的紧,这不是元白吗?

    元白似是也见到了她,神色一凛,就要往她这一处冲来,但是他的面色忽然又呈现出痛苦的样子来,捂着腹部又跪了下来。

    凰陌心一紧,天哪这个礼行的有点受不起,虽然他坑了自己,但还是凭着良好的修养冲了过去要将他扶起来,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妹妹不是出去了吗?”

    “我是来寻你的。”元白的脸上滚下来冷汗来,他似是痛极了,几乎要将手指扣进腹部,凰陌有点紧张“你等等,你这个样子有点奇怪,难道你肚子痛?啊不对你是男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说话!”元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凰陌接受到信息,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了嘴。

    猛然间,又震了一下,元白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他的面色不断的交替变换,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愤然慷慨,而后停在一个诡异的样子上,朝着凰陌露出来冷笑。

    凰陌被他的七十二变换的脸色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而元白的脸色终于正常后却对着她冷笑,凰陌怎么感觉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不等她询问,元白一把将她的咽喉扣住。

    这巨大的力量几乎当场将她的脖颈掐断,凰陌眼疾手快的一脚蹬到了他的肚子上,那元白吃痛后嘶了一声,将手放开,凰陌趁机往一旁连忙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凰陌如临大敌的将阵仗摆开,她现在只是一个小魂魄,若是这个人要做点什么,自己估计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想要做什么,你能阻止的了我吗?”心性大变的元白狞笑着朝着凰陌逼近,他的手上汇聚出来金色的光芒来,朝着凰陌冲来,凰陌将自己的魂力中汲取了残存的力量,等待着他的必死一击。

    若是这样,她或许可以让自己在这逼迫之下获得一

    线生机,虽然现在看起来她就像是一个要被瓮中捉鳖的鳖。

    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范,她必须要给自己一线生机。

    那有着无数光芒的东西猛然朝着自己袭来的时候,凰陌将自己倏然给窜了出去,光芒交汇间,那男子一脸的惊恐,因为近在咫尺间,那女子居然一把扯住他的肩膀。

    而后将他猛然往海里扯进去。

    扑通一声,水光四溅,她知道自己是用了最艰难的一方方式,他要将自己和那个男人往海里涌去。

    海里有着一个最厉害恐怖的东西,那男子见到那巨大的东西时,几乎魂飞魄散的喊了出声,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要你死的东西!

    凰陌喊着抱紧了他的腰,她必须继续拖下去,这样她才有赢的机会。

    但是这机会也是他自己一路抢过来的,那骨头妖物一路狂追她们。嘎达嘎达的声音像是被逼着压迫到脖颈的刀子,她的计划重乱了那个元白的节奏,他翻身下来,一把将那骨头给击碎了。

    碎了骨头迅速的重组,又化作了怪物的样子,猛烈的朝着他们猛扑过来。人数比之前的还有多许多。

    她努力的将自己隐没在骨头浪潮之中,失去了目标的骨头大军嘎达嘎达的去寻了那逃难的元白。

    碎了骨头迅速的重组,又化作了怪物的样子,猛烈的朝着他们猛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凰陌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这骨头的数量比之前面对她时多了近乎一倍。

    元白躲闪不及,被那形似蜘蛛的骨头怪物挥刀砍到了身上,他吃痛的往后退了几步,抬起胳膊聚出一道金光直穿过怪物的脑壳,让人讶异的是骨头居然碎了之后不曾重聚起来。

    察觉到了这一点,那骨头大军居然疯了一般的潮水涌动往他身上扑来,前赴后继仿佛要自找死路般,但是凰陌知道这骨头是要在元白无法招架的间隙里,将其逼到绝境。

    这种骨头应当是不知道所谓惧怕为何物,一往无前的往前猛冲,元白一时居然又难以招架的状态来,他在手忙脚乱的情况之下见到了在骨群之中的凰陌,眼中精光乍现,猛然间一抬手,那光芒汇聚要朝着自己冲来,凰陌心中一惊,自己前有狼后有虎的夹击下,无论那一方被惊动,她都是横竖一个死字。

    但是元白忽的脸色又大变,像是体内有什么将他的那股力量又给逼了下去,他的眼中不再是狠厉,而夹杂着清明“快走!”

    说完,他猛然体内乍出来光,将周遭的骨头大军居然在那光芒之下覆灭半数,元白负伤冲了出来,一把将凰陌的胳膊拉住往上逃去,他惨白着脸颊道“没有时间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他又会出来!”

    元白的话让凰陌心中一

    动“难道你的体内有什么东西?”

    元白将她拉出海,手中攒着咒语,眼前的空间扭曲起来,想来应该就是开启了逃生的通道。

    凰陌一把将他的手攥住“你等一下,难道你不想一下你身体里的东西来到此处是做什么的吗?”

    白艰难的挤出话来“这是次要的,先让你出去!”

    她在电光火石间心头一跳道“不行!你可见到了那个怪物,那个怪物若是被解开了封印,就完了!”

    元白一怔“什么?”

    凰陌急急的要将他往通道塞去“你赶紧出去,你绝不能留在此地!”

    不等她回过神来,她的手又猛然被攥住了,她感觉元白的气氛又变回到了森冷的样子“你倒是聪明,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愿意附身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身上,是啊,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骗过他们,轻易的到九黎炉里来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凰陌猛然感觉自己被穿透了身体,她只来得及心大惊一声完了,他已经牢牢禁锢住了凰陌道“你也变成我的养料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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