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逃避了,玉镜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面对着他的懦弱,她没有戳穿也没有恼怒,于是就取下发簪与他定下了那个誓言。他以为他拒绝了她会让她做出更好的选择,但是她却选择了一个人背负着思念,在那镜深谷内一直等待着他,最终香消玉殒,白骨黄土。
他突然很痛恨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无力。他自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她,却没想到最终却将自己应该承受的罪孽推给了她。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罪人。
君鲤扶住了眩晕的额头,看着沧蓝婼,嘴角泛起苦笑。从一开始在昏迷中就感觉到沧蓝婼的声音很熟悉,再看到现在的她,那五官和眼神,除却性格几乎是走了极端之外,与玉镜简直是如出一辙。
果然因果轮回,他和玉镜还是逃不过被命运玩弄在股间。
但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已经不会再逃避了。
……
“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凰陌?”他指尖漫不经心的缠绕着银色如月的长发,湛蓝的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凰陌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他的,虽然很突然,但是她可是很难得的在整整十天都走神就是为了思考这件事情。她不想他毁了她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所以,她想要告诉他。
“我想要离开这里,去找师傅。”
自从看到那湖中的沉睡的影子和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轻语的话,凰陌心里就像是被猫日夜抓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在经历五天的失眠后,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凰陌是不能出这个谷一步的,这在五年前就成为镜深谷一条坚如磐石的铁律。与此同时刻在镜深谷规定上的,还有凰陌禁止练习武术,法术等等一切咒术,换言之就是让她变得像一个普通深闺女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走个路还要摆三摆的扶风弱柳。
至于原因是什么,称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他们称外面的世界现如今多么的局势动荡,战争四起,烽火连天。但是镜深谷固若金汤,安全避世,因此也没必要学习什么咒术。但是凰陌知道,就算是师父,都不可能对她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禁止措施。
现如今,她已经不想去深究。她只想着如何离开这里,所以在夜深人静时刻,她都会偷偷溜出去勘测地形,幸好她早就踏遍了整个谷,对此可谓是烂熟于心。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最佳的线路和避开巡逻的人,最终连偷偷破开结界的方法也掌握到手。
但是还有棘手的难题摆放在面前,成为她逃出去的最大的阻碍。
那就是师父亲自设立的“万字悬刻”。
就是因为这个万字悬刻,才能让谷内的人至今
高枕无忧。
小的时候,师父曾经教授她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光是百字就让她解了三个月,更何况这悬在头顶上如同蜉蝣在空中盘桓的万字。那已经不是仅仅三个月,甚至三十年她也未必解得出来。
她开始有些气馁,有种万事俱备,但是东风怎么也不来的感觉。
于是她就想到了,在梦里去求师父。若是他愿意将她放出谷,那么他们就很快就会相见了。再也不会就在梦中,伸手可触但是又遥不可及。
“哦?终于来了吗?”他似乎毫不惊讶的微笑起来,他一直在等她说出这个话,却没想一等等了五年。
“师父您,愿意帮我吗?”凰陌捏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说呢?”他慵懒的伸了伸懒腰,长发顺着树干垂落在空中,在空中微微拂动“我可是为了今天,等了五年啊。”
“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凰陌还没有问出口,他就从树上轻盈的跳了下来,白色的长袍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他像是一只优雅的白鸽落在她的身边,说道“你把你脖子上的那个戒指拿出来吧。”
戒指?凰陌怔然的掏出来一直在脖子上带着的吊饰,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石头,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上。从没有摘下来过,他示意她用双手握住石头,然后略带歉意的说道“这样条件就齐了,那么就劳烦小家伙暂且借我身体一用吧!”
“……啥?!”
他笑的如三月微风和煦,他将她柔软的身躯轻而易举的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如雪落眉梢,瞬间扫清她灵台的孽障。然后,就如风一样消失在空气中,连声音的尾音都清如叹息“你的愿望,我来帮你实现。”
凰陌在原地愣了三秒,腾然间满面通红。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等凰陌回过神来,忽而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后面撤去,神志消散陷入当初的那一株树的面前。
他将凰陌的身体占据之后,便来到了万字悬刻面前,那是君鲤小的时候一点点摸索研究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也是知道,因为他本身就是君鲤的一魄。
他在将凰陌的魂魄送去养护时,为了保证自己能够第一时间的找到她并且能守护她,所以将自己的仙魄放在了她的身体里,如今在外的君鲤,依旧是他,但是又不是完整的他。
为了能让他时刻关注处理魇魔的事情,所以君鲤将对凰陌的感情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自己在外的师父一面却是一个不知感情的人。
这种矛盾的方式真的是他的方式。
他一直都陪伴着凰陌,如今
是该让她出去寻他的时候了。
不消片刻,在另一处似是传来了声音,他往那一处望去,见到两个人站在离他们的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那是镜深谷的长老和将军雪马,雪马见到他的时候,眼神一凛,手上的剑往外弹开,沉声道“你是谁?”
修为颇深的他们都看出来了,如今这幅躯壳里的人不是凰陌,而是另一个灵魂的占据。
“知道我是谁又如何?”君鲤笑道“反正你们也阻止不了我不是吗?”
“你想要带她离开?”雪马往前一步,剑光凌厉,他手上的剑看着十分的眼熟,君鲤看着那剑片刻,道“鬼刹?”
“你是如何知道这把剑的名字的?”雪马一怔。
“这把剑如今倒是流落到人界来了。”君鲤抬眼看了他一下“鬼族现在将鬼界打开了吗?”
谷主露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究竟是何人?!”
“什么鬼族?”雪马有点疑惑的看向一旁的父亲。
君鲤看了他片刻,低头笑了下“若是鸢玑还在世,应当会觉得非常的高兴吧。”
“你……”雪马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一旁的镜深谷谷主给拦住了,他示意雪马冷静下来,自己朝前走了一步朝着他作揖“不知道这位尊者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您与家徒有和渊源,但她是我的故人留在这里的,老朽答应了他不能将她放出谷,还望尊者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故人?”
君鲤笑了起来“既然是故人,您难道没有发现,我也是您的故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谷主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像是在仔细的辨认,最终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的出来了什么让他震惊的结论般。
“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着。
“父亲?您怎么了?”雪马将他扶住,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不知所措,又望向了凰陌,那个女孩子的身躯里现在寄宿着不知名的魂魄,说了些奇怪的话,却让父亲反应如此激烈。
“……”谷主往后退了一步,叹息道“我早就想过她是不可能一直待在谷中的,这一次说不定就是她离开此地的契机。”
“父亲!”见到他让步,雪马难以置信道“您难道忘记了您答应君鲤先生的事情了吗?”
“我想那位先生会理解我的。”谷主这么说着,上前取出一枚玉牌给他道“这是我镜深谷的令牌,这孩子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但是她要是在别的地方需要什么,只要掏出这枚令牌寻找一个叫做凤仪庄的地方,就能得到资助,老朽我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只能略尽微薄之力。”
君鲤将令牌接过来,点了点头“这一份心意我会传达给她的,你放心,有我在,她绝不会出事。”
他们往后面撤步而开,雪马犹自嘀咕“谅你也解不开那位先生的法术。”时,看到“凰陌”转头朝着他露出来了一丝笑意,这笑容让他有些心底动摇,只见到万字悬刻的光芒像是流水一般缠绕了他周身。
身畔的光芒轻而易举的将他由头直踨笼罩住了,但是一切都还没完,在其他人骇然的目光注视之下,那块墨色的玉石中间迸发出一道更加刺眼的光芒,像是一柄剑一样笔直的将整个结界都给豁然断裂。
撞击的那个瞬间,所产生的巨大的光波让雪马猛然冲上前去用剑挡住,他咬牙切齿的才将那光波给逼了回去,两两相撞光波像是雪花般散落了一地,而凰陌已经消失了。
雪马往前走了一步,转而对着谷主有些不甚明了“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若是先生回来了该怎么和他交代?”
“先生?”谷主低低的笑了一下,道“我正是遵循着先生的指使去做的。”
“您在说什么……”雪马猛然间顿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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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一挥袖子将散落的万字悬刻重新拼凑好了之后,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回去吧。”
雪马的脸色由青色逐渐转白,然后渐渐恢复了原本神色,他有些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那个人消失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凰陌是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讲一切都是新奇无比。
她不知道师父究竟去了何处,等到她醒来之后,在她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她茫然失措的站在一片丛林里,感觉到手脚发麻,她紧紧咬了一下唇,这才让自己勇敢的踏出去了关键的一步。
她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凰陌往旁边看了一眼,听到了不远处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想也不想的就冲了出去,那个人连忙拉住了缰绳,马匹嘶叫着悬在她的脑袋顶上停了下来,那个是个侠士模样的人,有点惊魂未定“你个小丫头忽然冲出来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啊……”
凰陌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吼过,一下子吓呆了,那个人看着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时,有点无可奈何的跳了下来“你没事吧?”
“没事……”凰陌轻声道。
那个人道“你没事我就走了,还赶时间呢!”说着又要跨上马去,凰陌一下子又急道“那个,那个,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跟我一起?”那个人狐疑道“说起来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呃,我是从镜深谷里来的……”
“镜深谷?”那个人语调一转“这是个什么地方?”
凰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那个人又眯着眼睛从怀中瞧瞧的摸出来了一道符咒,他早就听闻这个山林里有着许多的精怪,这个小姑娘莫不是妖怪变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引诱人然后吃了滋补自己?
他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呢就抑制不住,他对妖怪很是感兴趣,若是自己能收复一只妖怪回去,这样岂不是能让师父刮目相看?让他一再拒绝说自己半点没有根基天赋。
“那个,你说不出来就算了,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跟着我来吧。”南木成这般道,让凰陌眼睛乍然发亮“真的可以吗?”
“上来吧,我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木成心底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见到这个小姑娘真的毫无防备的就信任了他时,他心底忽的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安慰自己,妖怪都是恶,即便她现在没有展露出恶的一面来,但也许只是在酝酿等候给他致命一击。
南木成将手一时半刻都没有移开腰上
的雷清剑,紧盯着凰陌。
凰陌坐在马背上,一路上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她一点也没有想到过后面的人面对着她多么的紧张,表情都狰狞的僵硬了起来,一回头让凰陌吓了一跳。
“你的脸……”
南木成这才想到自己把心底想法全部都流露到脸上去了,连忙调整自己拿出来了自己在万花丛中过的本事来“啊,没事,我只是在活动我的面部神经,以防止老年面瘫。”
“……原来是这样……”凰陌居然还真的信了,但是一路上不断的在回头,似是很担心他会不小心就抽风过去。
行至半路,他见到一个小村落,道“我们去那个村落里补充一点吃食,休息一下,问一下路。”
凰陌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木成疑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总是担心她忽然发难,但是走着走着,忽然间看到她的神色一变,南木成差点要往后跳去了,却见到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指着不远处“……那,那是什么?”
“啊?”他转过头去,现在正是正午时分,一眼见到了整个小村庄居然毫无应有的烟火气息,而在不远处,一个人正在俯身撕咬着什么,他凑过去之后怔住了。
那个人居然吃的是一个腐烂的狗的尸体。
这情形着实惨烈,给了两个人难以消除的冲击,南木成马上冲到了一旁扶着树开始呕吐,那个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后机械的转过了头。
一见到那个“人”的样子时,凰陌觉得一股猛烈的冲击猛然冲到了头顶上,这个人脸上破破烂烂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了般,只能勉强看到一团肉瘤,他手中捧着肉,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歪着脑袋站了起来。
南木成将剑抽了出来“你不要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凰陌倒抽一口冷气。
“你不知道?”南木成大喊大叫着“这是疫病,人界已经有不少地方的人都爆发了这种疫病,他们肉体会大片大片的腐烂凋落,变成半死不活的僵尸,之前已经派了咒术师剿灭了一大批,闹得整个人界人心惶惶,你究竟是从那个深山老林来的?!”
凰陌有点委屈“我是真的不晓得……”
“嘛算了,你往后退,这个恶心玩意我也对付不少了。”他从善如流的抽出剑来,刚要往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砍去,凰陌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喊道“等一下!”
这一声喊差点让他腰一闪,南木成咬牙切齿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个人……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凰陌道。
“什么话?他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意识?”南木成不耐烦道
,看到那个僵尸并未走过来,而是缓缓抬起手,指着另一个反向。
“……”南木成有点讶异“这个难不成是成了精的僵尸?”
他们往那一处望去,见到那里有着一个残破的房子,南木成总是觉得这个僵尸有些诡异,不敢越雷池一步,反倒是凰陌率先往那里走去“我去看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南木成刚想喊她停下,念头一转,这不正是一个验证她身份的好机会?
他便顺了意思在原地等着,眼瞅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房子的门,走进去之前还看了他一眼。不到一会,他心底生出来了一点焦躁不安,忽然反应了过来“我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他将剑提在手中,往房子里冲了进去。
凰陌她总觉得那个“僵尸”一般的人是有着事情要求助他们的,他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才让他一直支撑到现在呢?
房子外面就充斥着一股血肉腐烂的气息,她做好心理准备,一推开房子的时候,从头上猛然垂落的人影还是吓了她一跳,凰陌定睛一看,是两具尸体晃悠悠的荡在半空之中。
凰陌心底一沉,这尸体看起来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脸上只有少量的溃烂,看着脚下齐齐蹬翻的凳子,他们是自尽的。
她捂着口鼻继续往里走,里面房子幽暗无比,她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这一方已经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凰陌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她一扭头,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急速的跑过,她一惊,连忙追了过去,但是那个小孩子已经消失了,她刚刚要上前时,胳膊被猛然扯住,南木成见到尸体时嗷了一声跳了起来,心有余悸“这是个什么玩意?!”
凰陌急道“放开,这里还有个孩子!”
“什么?这个鬼村子还有人活着?”南木成俯身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摸了一下,血红厚重的脚印,站起来道“你还是算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你说什么?”凰陌有点不懂。
“我们可是找到了最初的母种啊。”南木成道。
所谓最初的母种,就是没有任何征兆就忽然间就病倒的第一拨人,这些人有老人有小孩,男女都要,所以让大家都找不到一个可循的规律,这也是找不到源头所以才让大家束手无策的地方,一个母种所造成的破坏力是惊人的,这个地方的人想必也是被母种所感染死亡的。
“但是母种基本上都被消灭了。没想到这里还有着母种的存在。”南木成的神色也凝重了,母种极不好抓,它们像是变异的僵尸般,刀枪不入且狡诈多疑,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了
它的血,就会被感染。
光是想了一下外面那个人的惨状就已经头皮发麻了,南木成觉得自己还没有能够对付母种的力量,对着凰陌道“走吧,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但是话音未落,他身畔的那个人已经没了影。
“啧!!”他狠狠的咂了下嘴。
凰陌觉得这个母种并不是他嘴里所说的穷凶极恶的样子,它若是想要袭击自己,方才离她很近时完全可以咬住她,但它现在在逃。
凰陌顺着那血脚印一路追到了后面的小树林里,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浑身都是血站在那里,见到后面追上来的凰陌,他露出来了困惑的神情来“大姐姐,你为什么要追上来?”
“呃……”没想到这个母种还能和她对话,凰陌愣住了,道“这个,是有人要我来找你。”
“是兄长吗?”小孩子裂开嘴笑了起来“大哥还是想杀我,他一直都在试图咬死我,他做不到就让你来了吗?”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凰陌愣住了。
“他要杀了我给爹娘报仇……可是我也不想害死爹娘啊……”小孩子捂着眼抽泣起来,眼底漫出血来,仇视的盯着凰陌“大哥以为你就能杀了我吗?我轻易就可以折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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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肚子饿了吗?”凰陌忽然间往前走了一步:“我这里有好吃的果子。”
小孩子一下子愣住了,他犹豫再三,坚持拒绝:“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吃。”
“可是我饿了,我自己吃对你有点不尊重吧?”凰陌干脆找了个地方坐着,从衣襟里取出来几只桃子:“幸好走的时候没有忘记给自己兜里塞两个果子。”
看到果子时,小孩子还是动摇了一下,他又不确定的问道:“你难道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凰陌道:“我是自作主张的跟来的,也没打算要对你做什么。”
小孩子拾起来那个丢在地上的果子,那只果子在他手里迅速的腐烂凋残的落了下来,凰陌惊讶了一下,小孩子将果子扔掉:“我吃了。”
“这种吃果子方式是第一次见到。”凰陌赞叹道。
小孩子扯出奇怪的笑容:“姐姐你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他沉默了一下,又道:“那我可以请求您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可以让我解脱了吗?”小孩子抬起脸来,他的神色哀恸不已:“姐姐我真的好冷,好害怕自己这一副样子,我一直都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大哥不让我走,我试了好多方法都死不了,大哥也一天天便成了那么一副样子……我是真的害怕……”
凰陌心底酸涩涌了出来,朝着背后的树影道:“我没有办法,你可以帮他吗?”
“啧,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就会给别人找麻烦。”南木成从阴暗处转出来,手中拿着剑挑着眉:“怎么,你是想要从什么地方让我下手?”
小孩子想了想,指了指脖子。
南木成举起剑,往他的脖子上砍去,忽然间旁边席卷来一阵飓风,那剑实打实的刺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南木成皱着眉:“你过来凑什么热闹?现在还没到收拾你的时候。”
那个挡住了剑的人正是方才在外面遇到的神志不清的丧尸,他呜呜咽咽的挡在前面,浑身的酸臭味道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南木成将剑抽了出来,剑上流着绿色的血浆,他厌恶的将剑在地上不断的蹭。
“大哥?”那个小孩子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挡住剑?你不是期盼着我赶紧死吗?”
那个僵尸被砍断了腰瘫倒在地上,他往前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孩子,但是他却躲开了,他摇着头:“大哥,你就这样放过我吧,让我死。”
凰陌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大哥好像是让我们救你,他并没有想让你死!”
“救我?拿什么救我?”小孩子悲戚着抬头:“你能知道到每一个碰过我的人都慢慢的死
去时,我的感受吗?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们互相吃着对方,我只要是能死了就好了,还至于这么折磨我吗?”
凰陌问南木成:“你有办法救了这个孩子吗?如果是母种的话。”
“你以为我是谁,大罗神仙?!”南木成厉声道:“母种必须要销毁,你也看到了,这个村子就是被这个母体毁掉的,而我用蜀山的封印和专门的剑才能将其斩杀,你在做什么梦!”
他的厉声让凰陌沉默了下来。
那个小孩子扯出笑来,他缓慢的走到那个大哥身畔,他道:“大哥,不用救我了,真的不必了。”
他抱着大哥的头颅,闭起了眼睛。
南木成和凰陌走出了小村庄时,天色已经微微的低沉了下来,他看着凰陌一声不吭,觉得有点新奇,这个小妖怪居然对着人有着同情心,凰陌开口了:“为什么人界会变成这样?”
“你问我们,我们也想问别人啊!”南木成道:“这个事情大概是在五十年前吧,忽然间人界就变成这样了,很多人忽然变异成了母种,当时人界大乱,五老族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大部分母体给剿灭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受到了感染。”
凰陌沉默了。
等到了集市上,她居然都没有半点展露出自己凶神恶煞的一面,看着她倒完谢就要走时,南木成着急了,这个妖物看来还是个道行颇深的,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溜了呢?!
“唉你先别走,我都送你一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我的师父。”
“你师父?”南木成脸色大变,感情这里还有着更加厉害的千年老妖不成?!
“我,我反正左右无事,你一个姑娘在这里乱晃很容易被人骗到窑子去,我还是跟着你,把你送到你师父那里去吧。”南木成攥了一把汗说道。
“啊呀。”那个小妖怪眼神一亮,但是又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你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啊,那件事情我想了一下,又没有那么要紧了。”南木成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总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就做个好人,送佛送到西吧!”
“那就多谢您了。”小妖怪轻易的上了套,乐的南木成合不拢嘴。
“可是我还是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情?”
“外面的人都像是你一样这么凶吗?”
“……”
君鲤没有离去多远,他在山下徘徊时,遇到了许多的身上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如果这些可以被称作是人类的话。他们挣扎着朝着这山爬来,就是为
了来祈福。
沧蓝一族是神的后裔,加上此处有着神山的庇佑,所以早就被很多的人当做是神明的化身,沧蓝一族也担负着为普通人类祈福和祓除灾厄的职责。
他们的教,就是为五象教。
着实说起来,像是这种大规模的人类集体生病是瘟疫所造成的,君鲤被这里的人绊住了手脚,他把脉却觉得奇异,这个并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另一种让他熟悉的东西。
是魇魔的滋生。
君鲤觉得骇然无比,像是这种魇魔集体滋生的事件从未发生过,人间现在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去了山下打探事情的沧蓝族人回来之后,带回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在君鲤沉睡的这几年里,原来不知天已经发展并且扩大了规模,击败了五老会之后,它一举成为了百教之首,在人界拥有着无数的狂热教徒。
而这些来这里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五象的忠追随者,所以不会轻易的改变信仰,即便如此,如今的五象已经不足矣抵御不知天的侵袭,它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迅速发展成长,让他们没有招教之力。
“看来现在得需要改变一下原来的想法了。”君鲤眉头紧锁着看着教势力图,人界在不断的发展之中,有的教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蜀山以老字号和强大的实力还是能够分得一杯羹,曾经辉煌一时的五象却已经都衰弱了下来吗,其中包括镜深一族。
一旁的长老问道:“您有了什么好的想法了吗?”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所有五象的势力都集合起来,如果不攻破不知天,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呢?”
“这件事情还不能说,但是请相信我。”君鲤说着,那个长老想了一下道:“我相信您,那么一切都遵照您的旨意去做。我这就去召集五老。”
“多谢。”君鲤沉声道,将目光又移到了这个图上,他的手始终都在那一个地方不愿意离去,沧蓝婼望过去,那一处是个很隐蔽的峡谷,叫什么镜深谷。
“您好像是对这里很在意。”沧蓝婼小声问道。
君鲤将目光收了回来,并未回应她。
凰陌对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人界很是开心,这一开心差一点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南木成心力交瘁的跟着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个小妖怪怎么会对人界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什么动摇,即便是她现在抬起头一脸纯良的看着自己问东问西,他也是面上装作笑嘻嘻背地里握着雷清,他再三的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一副单纯的模样给迷惑了心智。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
跟着这个小家伙转了不少地方,让人头大的是她好像是玩入了迷,一会功夫他们在集市上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南木成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凰陌像是回过神般的说道。
“你!——”南木成将内心的怒火给咽了回去,再三告诫自己师父曾经就指着自己的鼻头说过他是个三分劲头的家伙,他必须得要改掉自己的这个毛病。
“至少你得知道你师父的名讳吧?”南木成旁敲侧击道。
“名讳?”凰陌挠了挠头道:“我只知道我师父叫做君鲤。”
“君鲤?”南木成将这个名字在脑海中翻了一圈,至今世间的大能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对的上,想来确实是个在人界隐姓埋名的一个妖怪,这名字倒是起的儒雅。
“光是有个名字,这确实没办法找,这样吧,你好歹能画一张画给我如何?”
他带着凰陌去了客栈借了笔墨纸砚,他别着脑袋看了凰陌片刻,脸上的神色逐渐惊世骇俗,然后及时的让她收了手:“等等等等,你先别画了,停!我们去找一个专职画手!”
凰陌有点不明觉厉:“我画的不像吗?”
“……”“你肚子饿了吗?”凰陌忽然间往前走了一步:“我这里有好吃的果子。”
小孩子一下子愣住了,他犹豫再三,坚持拒绝:“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吃。”
“可是我饿了,我自己吃对你有点不尊重吧?”凰陌干脆找了个地方坐着,从衣襟里取出来几只桃子:“幸好走的时候没有忘记给自己兜里塞两个果子。”
看到果子时,小孩子还是动摇了一下,他又不确定的问道:“你难道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凰陌道:“我是自作主张的跟来的,也没打算要对你做什么。”
小孩子拾起来那个丢在地上的果子,那只果子在他手里迅速的腐烂凋残的落了下来,凰陌惊讶了一下,小孩子将果子扔掉:“我吃了。”
“这种吃果子方式是第一次见到。”凰陌赞叹道。
小孩子扯出奇怪的笑容:“姐姐你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他沉默了一下,又道:“那我可以请求您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可以让我解脱了吗?”小孩子抬起脸来,他的神色哀恸不已:“姐姐我真的好冷,好害怕自己这一副样子,我一直都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大哥不让我走,我试了好多方法都死不了,大哥也一天天便成了那么一副样子……我是真的害怕……”
凰陌心底酸涩涌了出来,朝着背后的树影道:“我没有办法,你可以帮他吗
?”
“啧,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就会给别人找麻烦。”南木成从阴暗处转出来,手中拿着剑挑着眉:“怎么,你是想要从什么地方让我下手?”
小孩子想了想,指了指脖子。
南木成举起剑,往他的脖子上砍去,忽然间旁边席卷来一阵飓风,那剑实打实的刺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南木成皱着眉:“你过来凑什么热闹?现在还没到收拾你的时候。”
那个挡住了剑的人正是方才在外面遇到的神志不清的丧尸,他呜呜咽咽的挡在前面,浑身的酸臭味道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南木成将剑抽了出来,剑上流着绿色的血浆,他厌恶的将剑在地上不断的蹭。
“大哥?”那个小孩子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挡住剑?你不是期盼着我赶紧死吗?”
那个僵尸被砍断了腰瘫倒在地上,他往前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孩子,但是他却躲开了,他摇着头:“大哥,你就这样放过我吧,让我死。”
凰陌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大哥好像是让我们救你,他并没有想让你死!”
“救我?拿什么救我?”小孩子悲戚着抬头:“你能知道到每一个碰过我的人都慢慢的死去时,我的感受吗?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们互相吃着对方,我只要是能死了就好了,还至于这么折磨我吗?”
凰陌问南木成:“你有办法救了这个孩子吗?如果是母种的话。”
“你以为我是谁,大罗神仙?!”南木成厉声道:“母种必须要销毁,你也看到了,这个村子就是被这个母体毁掉的,而我用蜀山的封印和专门的剑才能将其斩杀,你在做什么梦!”
他的厉声让凰陌沉默了下来。
那个小孩子扯出笑来,他缓慢的走到那个大哥身畔,他道:“大哥,不用救我了,真的不必了。”
他抱着大哥的头颅,闭起了眼睛。
南木成和凰陌走出了小村庄时,天色已经微微的低沉了下来,他看着凰陌一声不吭,觉得有点新奇,这个小妖怪居然对着人有着同情心,凰陌开口了:“为什么人界会变成这样?”
“你问我们,我们也想问别人啊!”南木成道:“这个事情大概是在五十年前吧,忽然间人界就变成这样了,很多人忽然变异成了母种,当时人界大乱,五老族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大部分母体给剿灭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受到了感染。”
凰陌沉默了。
等到了集市上,她居然都没有半点展露出自己凶神恶煞的一面,看着她倒完谢就要走时,南木成着急了,这个妖物看来还是个道行颇深的,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溜
了呢?!
“唉你先别走,我都送你一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我的师父。”
“你师父?”南木成脸色大变,感情这里还有着更加厉害的千年老妖不成?!
“我,我反正左右无事,你一个姑娘在这里乱晃很容易被人骗到窑子去,我还是跟着你,把你送到你师父那里去吧。”南木成攥了一把汗说道。
“啊呀。”那个小妖怪眼神一亮,但是又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你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啊,那件事情我想了一下,又没有那么要紧了。”南木成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总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就做个好人,送佛送到西吧!”
“那就多谢您了。”小妖怪轻易的上了套,乐的南木成合不拢嘴。
“可是我还是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情?”
“外面的人都像是你一样这么凶吗?”
“……”
君鲤没有离去多远,他在山下徘徊时,遇到了许多的身上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如果这些可以被称作是人类的话。他们挣扎着朝着这山爬来,就是为了来祈福。
沧蓝一族是神的后裔,加上此处有着神山的庇佑,所以早就被很多的人当做是神明的化身,沧蓝一族也担负着为普通人类祈福和祓除灾厄的职责。
他们的教,就是为五象教。
着实说起来,像是这种大规模的人类集体生病是瘟疫所造成的,君鲤被这里的人绊住了手脚,他把脉却觉得奇异,这个并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另一种让他熟悉的东西。
是魇魔的滋生。
君鲤觉得骇然无比,像是这种魇魔集体滋生的事件从未发生过,人间现在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去了山下打探事情的沧蓝族人回来之后,带回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在君鲤沉睡的这几年里,原来不知天已经发展并且扩大了规模,击败了五老会之后,它一举成为了百教之首,在人界拥有着无数的狂热教徒。
而这些来这里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五象的忠追随者,所以不会轻易的改变信仰,即便如此,如今的五象已经不足矣抵御不知天的侵袭,它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迅速发展成长,让他们没有招教之力。
“看来现在得需要改变一下原来的想法了。”君鲤眉头紧锁着看着教势力图,人界在不断的发展之中,有的教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蜀山以老字号和强大的实力还是能够分得一杯羹,曾经辉煌一时的五象却已经都衰弱了下来吗,其中包括镜深一族。
一旁的长老问道:
“您有了什么好的想法了吗?”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所有五象的势力都集合起来,如果不攻破不知天,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呢?”
“这件事情还不能说,但是请相信我。”君鲤说着,那个长老想了一下道:“我相信您,那么一切都遵照您的旨意去做。我这就去召集五老。”
“多谢。”君鲤沉声道,将目光又移到了这个图上,他的手始终都在那一个地方不愿意离去,沧蓝婼望过去,那一处是个很隐蔽的峡谷,叫什么镜深谷。
“您好像是对这里很在意。”沧蓝婼小声问道。
君鲤将目光收了回来,并未回应她。
凰陌对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人界很是开心,这一开心差一点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南木成心力交瘁的跟着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个小妖怪怎么会对人界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什么动摇,即便是她现在抬起头一脸纯良的看着自己问东问西,他也是面上装作笑嘻嘻背地里握着雷清,他再三的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一副单纯的模样给迷惑了心智。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
跟着这个小家伙转了不少地方,让人头大的是她好像是玩入了迷,一会功夫他们在集市上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南木成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凰陌像是回过神般的说道。
“你!——”南木成将内心的怒火给咽了回去,再三告诫自己师父曾经就指着自己的鼻头说过他是个三分劲头的家伙,他必须得要改掉自己的这个毛病。
“至少你得知道你师父的名讳吧?”南木成旁敲侧击道。
“名讳?”凰陌挠了挠头道:“我只知道我师父叫做君鲤。”
“君鲤?”南木成将这个名字在脑海中翻了一圈,至今世间的大能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对的上,想来确实是个在人界隐姓埋名的一个妖怪,这名字倒是起的儒雅。
“光是有个名字,这确实没办法找,这样吧,你好歹能画一张画给我如何?”
他带着凰陌去了客栈借了笔墨纸砚,他别着脑袋看了凰陌片刻,脸上的神色逐渐惊世骇俗,然后及时的让她收了手:“等等等等,你先别画了,停!我们去找一个专职画手!”
凰陌有点不明觉厉:“我画的不像吗?”
“……”
(本章完)
专职的画手很快就找到了,那是这个小城里最出名的一个画手,祖上传闻是御用三代,南木成忍痛割舍出去了三钱银子,想着这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将妖怪一网打尽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而已,那个画手接了钱,转而铺开了宣纸,提着墨水道“那么,给我形容一下他的容貌。”
“我师父的容貌。”凰陌想了半天“我师父长得很帅,超级帅的那一种。”
“嗯?然后呢?”
“然后没了呀。”
南木成差点一头砸到桌子上,一把摁住她的脑门道“除了帅,他的鼻子,嘴巴,耳朵,脸型是什么样的,你都不会形容吗?!”
“呃……”凰陌也觉得这是人家花了钱才换来的机会,而且这个人一直这么好心,固然是凶了一点,但是也是为了她好,凰陌努力的拼凑词语“我师父,嗯,鼻子……比你的高一点。”
“你还用我来当参照物?”
“这个方法其实也好,总比她毫无章法的瞎说好。”画手端正好了姿态,盯着南木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南木成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个小妖怪盯着看,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点紧张,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被当作参照物,她即便是这么认真的盯着自己,但确是想着其他人,为何陡然让他觉得心底不爽呢?
他自小至大还没这么被人冷落过,再者他的师父即便是再帅,能比得了他这般风流倜傥?
南木成胡思乱想时,凰陌基本上已经说完了,然后眼神发亮的等待着那个人将笔落下,画手画的很慢,一笔一划都是值得几个铜板,所以拒绝返工,不多时抖着一张画递了过去。
“怎么样?”画手满是骄傲。
凰陌盯着那副画,一时间空气静谧,她一直怔怔的看着那一幅画,南木成不知她又是发了什么疯,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喂喂喂?回魂了?!”
凰陌眼睛一闪,泪光猛然涌了出来。
她抱着这张画哭了起来。
南木成显然没有想到她愣了半晌憋出来了个痛哭失声,一时间慌了手脚“诶诶,你这是干嘛?!”
“我想我师父了……呜呜呜……”那画手惊慌失措的过来将她手中的画抢了过来,才没让她涕泪齐将画给毁了。
凰陌是真的想念师父,她知道师父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即便是晚上会在梦中见到,但是即便是这样,她内心底还是有着一份的思念,这一份思念随着时间累积,早已经到了临界点,当见到这个人拿出来的画时,那个点被触碰到了,多年积攒的思念如洪水猛泄。
“对不住,我只是忍不住……”凰陌一边抽抽噎噎的道歉,一边努
力将鼻涕和眼泪憋回去,南木成看着她涕泪齐下的样子,给她递过去手巾,十分的嫌弃。
他走过去看到那张画,想着究竟是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师父,让徒弟想念成这一副样子,但见到之后,他语塞了一阵,然后底气不足的辩解“这个人画的有点过头了吧?这个世界上哪有长成这样的美男子?”
那个画手捻着胡子笑而不语,一直十分爱惜的看着这画“这种长相的男子的确是世间罕见,在下怕是只得画出其七分笔韵来,如果有机会,真想要见一面。”
南木成白了一眼,决定不去搭理他,在徒弟心目中师父总是会美化一部分,他能理解这个小家伙的心情。
“感觉好了些没有?”南木成道“这下没办法了,这个长的这么有辨识度的,想来这方圆百里都不会有,我们去别的地方转一转,碰碰运气好了。”
这一上路,这个小妖怪就将那一副画宝贝的不得了的抱在怀中,南木成撇了一眼,道了一声没出息,小家伙还不乐意了,鼻子里冒出来了个鼻涕泡的怒视着他。
“成了成了,抓紧时间赶紧上路吧!”南木成将她推了一下,这一次他专门换上了一个马车,虽然让小妖怪感激涕零,但他自有打算,这车整个都是用桃木制作的,四周他还用雷清封住了,加上里面还叠了一堆的符,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是千年老妖怪也冲不开。
他还在内心底下狂喜时,凰陌坐在车里听见了他的笑声,忍不住叹息“这个人是个好人,可惜年纪轻轻头脑和脸都有点问题。等找到了师父,一定要让师父给他把把脉。”
南木成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瓮中捉鳖的小妖怪是怎么评价自己的,等赶到了下一个地方,天色已经黑了大半,他跳了下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下榻吧。”
凰陌乖巧点头,但他总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奇怪的情愫,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让这个妖物产生了戒备心?
他有点心虚,将腰间的雷清握的更紧了。
他特意的找了个紧挨着的房间,然后已进门就贴在门上偷听她有没有变身,但是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他又遣小厮做了好几道菜肴,将符水滴了两滴在她的碗里,叫她下来吃饭。
他决心要先下手为强,要是这个小妖怪对他已经起了戒备之心,那么自己一定是当了它的当,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在这个时节是整个世界都将陷入危机的时刻,若是再遇到百鬼夜行,那么他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凰陌这么久确实饿了,见到满桌子的佳肴两眼放光,南木成道“这都是你的,
随便吃!”
“真的吗?”
“可是你不吃吗?”
这个小妖物的戒心倒是挺强的啊,南木成抄起筷子夹了一口肉塞进嘴里“我当然要吃,你不要客气,放开了给我吃就是了!”
凰陌咽了一口津液“你真的是个好人!”
南木成差点一口酒喷了出去,被一个妖怪说自己是好人的感觉着实诡异。
吃了,吃了!
南木成一边用余光不断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边紧张的抓紧了剑,他刚才遣散了那些小厮睡觉去,不让他们在这里候着,就是以防万一他们打起来伤及无辜。
“你听好,这个符水只对低阶的妖怪有用,对上了高阶的妖物,你就用雷清对付,实在是没得路走了,你就用我给你的飞花传送,我会赶来救你一命,也算是回报。”
他想起来了师父说的话,又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环,这里面装的便是那个飞花,是师父亲手给他戴上的,他一直珍惜如命,万一这一次……他就不得不要使出来杀手锏了。
这个小妖物,用符水也就够了吧,他一边吃着一边等待,有点焦灼,看着那个小家伙一直稳坐如钟的样子,他反倒是一边吃一边汗流浃背,等吃完饭了,小妖怪站起身幸福的呼了一口气道“吃饱了吃饱了……”
南木成还没反应过来“啊?”
“多谢!”凰陌认认真真的朝着他作揖“因为我身上没有钱,这一路上来都是你帮我,我着实感激不尽,要是我找到了师父,定会回报你的。”
南木成愣了一下“呃……好——”
在他愣怔的瞬间,凰陌拍着肚皮满足的回房子去了。
南木成眼睁睁见到她哼着歌远去的背影,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吃了蜀山的符水还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就是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千年老妖,还有一个便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的,这个小家伙不是什么妖怪,她就是个人类啊!!!
千年老妖应该不会闲的在这里和他周旋这么久,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一想到这里,他望着满桌子的狼藉和价格不菲的马车和住宿费,心里面开始滴血。
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把个人类当作神一样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啊!他真的是个冤大头啊!
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后他恨不得让这个人类把她吃的喝的都给吐出来,但是这样实在是太有失风度了,他心底流血的回到房子,打算明天找个借口就遁了。他不能在再一个人类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让南木成躺在床上
失眠了。
他辗转反则,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那就是自己在这几日神经崩的太久了,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带着一份满意的答卷回去寻师父,让他看一下他还是有资质的,但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还白贴了不少钱进去。
隐约间他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哭泣的声音,让他心底更是烦躁“哭什么哭,我才想哭呢!”
而后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这怎么会有哭声呢?这半夜撞鬼了吗?!
他贴着墙,仔细的听,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梦话“师父……”
感情是在想自己的师父,估计是昨天看到了那一副画,勾起来了小孩子心底的念想吧。
他这般想着,然后又堵着耳朵想要睡觉,但是这娃娃半夜的哭声有点让人脊背发凉,他翻了个身,正打算要睡的时候,忽然间腰间的雷清发出来了震颤。
雷清是上古的人界防妖魔的神器,如今雷清木已经极少,他也是凭着师父对他的“宠爱”才死皮赖脸的用了重金砸来的,如今忽然间发出报警声,这难道是……
有妖魔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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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刷的起身,转而看到那雷清靠着墙的地方颤抖的越加厉害,他转而翻出窗户,想着这大半夜去一个小姑娘房子有点不妥,于是点了个洞,猛然见到一团凝固的影子般的东西朝着床榻而去。
它的速度极快,南木成猛然大叫着冲进去时,房子里忽然乍开了一道光芒,那影子发出一道撕厉的吼叫,在光芒如剑的数道分割之下,逐渐的消失。
南木成呆在原地,他手上还提着剑,那个光芒消失之后,只留下了一个悬在半空的半透明的身影,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的模样,与那个画上的有五分相像!
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往后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雷清,转而猛冲到他的眼前,露出来了神秘莫测的微笑,便在原地消失了。
南木成只听到了一句话“蜀山弟子?帮我照顾好他。”
在那个人消失之后,他还久久的僵持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楼下的人冲了上来,他们听到了方才的大喊大叫,一见到南木成在一个姑娘的房间时,都露出来了奇异的神情来。
“客人,您这大半夜的……在做什么呢?”
“我?”南木成如梦方醒“我,刚刚这里……妖怪……”
“我说这位客人,您这个谎撒的也太明显了。”后面的小厮站出来,老板指使家眷将凰陌摇醒道“您这目的有点不够单纯啊,夜半闯入姑娘闺房里,我记得你要房时可是特意要的两间,公子您着穿的挺好,没想到这么道貌岸然啊。”
“你们误会了!我真的是道士,我刚刚在这发现了妖怪,我是进来除妖的!”
“这位姑娘叫不醒来,可能是下药了。”家眷悄悄对着老板道,他眼神一凛“还敢在这给我耍嘴皮子!你们给我把这个大胆的采花贼拿下!关到柴房去,明天送交给衙门处置!”
南木成都要哭出来了。
凰陌一觉睡得安稳香甜,她昨晚上又梦到了师父,他点着她的鼻头道“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是大胆,正好那里有个冤大头,你跟着他去蜀山,找一个名为清越的道长,就说是师父我让你来的,你在他身畔,我才放心。”
“可是,师父我是来寻你的啊!”凰陌愣住了“我干什么要去蜀山找一个道士呢?”
“因为你实在是现在太惹眼了,容易招惹些猫猫狗狗,我也没有办法每一次都出来……你先去蜀山避难,只要和蜀山一起行动,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可是……师父,我想找你……师父你保护我,不是更好吗?”
君鲤顿住了,他的神色第一次展现出来了凝重,轻声道“现在时机不好,你现在去只会让他,
啊不,让我分心,我一定不敢放手一搏的。听话,好吗?”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起眼微微望着她,这一副样子像极了师父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给她讲解着各种各样的术法时,见到她会分心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认真的神情来。
凰陌不再说话,她顿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凰陌醒来时,她正在被一圈的女人围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人上前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安抚着,说着些什么安抚她的话,让她不要过度伤心,他们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让凰陌糊涂了“发生事情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僵住了。
“呃……其实这个事情我们说了,你可不要太伤心……”有一个年长的人闪烁其词道“这个,虽然对于姑娘家清白最重要了,而且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这都是那个混蛋的错,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还年轻……”
凰陌“???”
“你现在好一点了没有?”从外面走出来一个女子道“现在要升堂了,那个人一直死不招认,虽然很为难你,但是我们也是想要帮你讨一个公正回来,你能不能上庭作证?”
“作证?什么证?”
“就是他,那个冒充道士的登徒子轻薄你的事情啊!”
“啊?”凰陌呆住了“可是,我没有被轻薄过啊……”
“……”
四周的人的脸色一下子五彩斑斓的精彩了起来。
凰陌还没有落下音来,然后又有人猛冲了进来道“太守来了!让我们放人!所有人都要跟着我出去!”
“什么?”
这大起大落的,让凰陌也摸不着头脑了,她随着人流一并走了出去,见到那小小的公堂之上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的人,这个阵仗吓到了凰陌,她见到站在那里的南木成,他拉着脸,仿佛这里的每一个都欠了他万贯钱。
凰陌走了过去,后面的人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两个侍卫连忙上前抽出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什么人?还不跪下!”
外面的人果然都好凶,凰陌站在那一处走也不是,那些人压着非让她跪下来不可,她自出生起只跪过师父,还是因为她做错了事情被惩罚,现在她没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跪下来?
“行了行了,放开她。”南木成见到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想起来昨日神秘出现的身影,他现在还惧的慌,哪敢让她下跪,道“正好,你也过来了,我因为你受了大委屈,你必须得给我平反了。”
“这些刁民也不敢说您什么。”一旁跪着的人开了口,南木成道“你给我闭嘴,我南木成
站得直行的端,我要的是清白,可不要我走了之后留下什么污名传到我父……总之,我就要一个清白!”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凰陌,脸的气的涨红了,梗着脖子道“你说,我昨晚是不是去你房子除妖了?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对吧?”
“昨晚?”凰陌想了想“昨晚我吃过饭就回去睡觉了,一觉睡到刚才才醒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这个解释算什么解释?”南木成恨铁不成钢“既然你回去就睡了,那你昨晚上你哭什么哭?大半夜吵得人睡不着!还有半夜出现在你房子的妖怪,都那么大动静了,你睡的多死连点动静都没有?!”
地下唧唧喳喳的声音乱成了一锅粥。
“天啊这怎么越描越乱!!”南木成终于奔溃了,扶着腰觉得心累无比。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为难你,还要我还你清白。”凰陌有点犹豫道“我这个人睡觉就是挺踏实的,但是你们不要误会他,他是一个好人。”
凰陌的话说完之后,南木成愣住了,底下吵吵嚷嚷的人群也寂静了下来。
“怎么了吗?”凰陌有点不明觉厉。
“没事,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是个好人啊。”南木成大笑了起来,然后道“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只有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凰陌完全如坠云雾,南木成畅快淋漓的伸了个腰道“很好,我这件事情就是一件乌龙事,把误会解除了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交给太守您了,我先走一步。”
那个被称之为太守的人马上站了起来道“请您留步!”
“啧……”
“您这是要去哪?皇……您的父亲可是找您了许久,我们一直都在找您,您现在必须得回去了。”
“回什么回?我还得,还得帮这个姑娘找她师父呢!”南木成将凰陌的肩头一揽,低声匆匆道“走,快跑!”
凰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往外面跑去,身后的太守大声的疾呼着“将他们拦住!不可以伤到他们!”
“就这样的水平还想拦住我?”南木成低声不屑的笑道,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腰际道“抓紧了!”
凰陌猛然感觉脚下凌空而起,他身轻如燕的带着她飞跃过了墙头,然后稳扎稳打的落了地,又拉着她往别处逃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凰陌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这一场跑步让她半条命都要被消耗掉了,南木成一边往后看着道“这下没问题了,甩掉他们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们为啥要逃?”
“难不成你不想让我去帮你找师父?”
凰陌犹豫了一下,道“暂时不去了。”
“为什么?”南木成惊讶的差点跳了起来。
“因为我打算去蜀山了。”凰陌的话让南木成哥更是讶异,她怎么会忽然间有了去蜀山的念头?
他想到那晚上那个神秘影子对他说道“蜀山弟子?”时,应该是认出来了他手上的蜀山独有的法器雷清,他既然是认得雷清的,他不由得想到他们之间与蜀山难不成是有着什么关联的?
要是这样,他也打算要回到蜀山去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想必师父一定能将他乖乖的收复。如果不是,那也是当今之大能者,之前见到他以光芒就逼退了那妖物,只有残影时力量便是如此强力,若是见到了真人,那也是值得拜偈一番。
“你去蜀山做什么?”他强压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问道。
“我要去找一个师父的朋友。师父说过去找他,可以帮助我。”凰陌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南木成一愣“你师父的朋友?你可知是哪位道长吗?”
“嗯……好像是叫清越。”凰陌捏着眉头回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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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清越?”南木成念叨着“可是现在这个蜀山弟子辈的都是以月开头,清字开头,现在应该是哪位道人了吧。早已经摈弃了弟子辈的名号,拥有了自己的名讳才是。但有地位的道人在蜀山也数不胜数,算了,去了再打听吧!”
说着折身就要走,凰陌在原地愣住“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你还愿意帮我吗?”
“算了,都已经麻烦到这个份上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南木成一想到自己居然有生之年被关在柴房而且还众目睽睽之下受到了此等羞辱,他就觉得愤怒,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盖过了他的愤怒,他忽然对这个姑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你的师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啊……”南木成觉得有点兴奋,他恨不得摩拳擦掌马上找到师父去问这个姑娘和那个神秘人的来历。
她在原地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好人。”
“……”
南木成忽然觉得这种恭维听起来感觉也不错。
南木成觉得这个不谙世事的头并没有受到过人情世故的半点污染,所以一向从来不会去主动问他人姓名的他头一次认真的相要知道她的名姓,总是小妖怪的想着,总有一日会不小心漏了馅。
凰陌将手放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南木成念了出来“凰陌?这个是你的名字?真是奇怪。”
凰陌骄傲的笑了一下“这个是我师父起的。”
看着她露出来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南木成越加觉得刺眼“你这个师父,应该是那一位得道高人,想必已经修炼到能者境界,半仙半人了吧?”
“得道高人?”凰陌摇了摇头道“这谁知道呢?但是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是我师父。”
这骄傲的语气让南木成翻了个白眼,他道“既然你师父这么好,为什么将你一个人扔在那片深山老林里?”
凰陌一下子僵住了,她的脸迅速的垮了下去,让南木成有了点兴趣的戳着她的包子脸道“难不成你是被你师父嫌弃了?”
“才不是!我师父,他才不会嫌弃我!”
“哦???”
“你,你,亏我之前还夸你是个好人勒!”
南木成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好人。”
看着这个小家伙在这里吃了瘪,他前所未有的觉得身心舒畅,哼着歌就往蜀山走,这一路上她都因为说起来了他师父的事情而闷闷不乐,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一场自己的胜利。
他们加紧步伐来到了蜀山,在登上蜀山的那一刻,他看到身后的凰陌犹豫了,她有点茫然的朝着四周
望去,然后道“我好像是来过这里……”
“大概是小时候你的师父带你来过吧。”南木成失去了耐心,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找到师父问个清楚“走,我对这更熟,你跟着我来!”
蜀山就是掩藏在无数密林之后,它的根基就是衔接着无数延展出去的山脉,而在这之上有着世间少有的纯泽净气,南木成甚是喜欢这个地方,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不断的一而再的挑战师傅的极限。
最上面的打扫台阶的侍童见到了他,走下来道“南公子您又来了。”
南木成尴尬的笑了一声,那段时间他在整个蜀山闹得鸡犬不宁,所以这些上到蜀山长老下至蜀山侍童无一不知道他的大名,他试图挽回一点颜面道“正是在下,请道长通禀瑕亍掌门一声。”
“嗯……掌门大人现在正在闭关,想来过不久才能苏醒过来,南公子先随我上来,等到掌门大人出关吧。”
“啧……师父怎么这个时候闭关呢……唉!”他像是感觉到十分的沮丧般对着凰陌道“你还能再等等吗?师父现在在忙,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走吧。”
凰陌是不大明白什么叫做闭关,那个小侍童贴心的讲解了一番“所谓闭关其实就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来修炼心智,以达到天人合一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凰陌了悟的点了点头。
那个侍童含着笑意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来,他凑近道“这位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你此番前来想必也是一心向着苍生天下的,不妨加入我们蜀山……”
在一旁的南木成急眼了“小道士你怎么这样,我在这里闹了三个月你们都铁石心肠的不肯收我,怎么这个小家伙一来,你们还凑上门的强收?”
“南公子啊。不是我们不肯收您,只是掌门他老人家……您知道的,他向来看人很准,他不收您,我们岂敢逾越呢?您这一生大富大贵自有出路,何必非得吊死在这棵树上呢?”
南木成气的脸红耳赤“那你怎么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家伙就天赋异禀了?她难不成资质比我强?”
“这个嘛……”侍童眼神闪了闪笑道“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南木成气的眼歪鼻斜,那个小侍童又凑上来耳语道“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蜀山女弟子是真的太少了啊!!如果您能帮我们,这也是大功德一件,再者您想这个姑娘在蜀山,您以后来蜀山岂不是方便多了?”
此话一说让南木成恍然大悟,从方才的愤怒一下子无缝切换成了笑容满面“其实我也觉得你和蜀山有着很大
的缘分,这一次要不要直接入了蜀山算了?”
凰陌对于他的变化有点震惊“可是我有师父啊。”
“没关系,蜀山挂名弟子嘛,你在这里不定时的来几天,他们这是要考核业绩,要是没有弟子来,他们会没有饭吃的。”
凰陌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加入蜀山和蜀山弟子有没有饭吃之间的关联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蜀山大清宫上,凰陌见到那些道士似是都认识南公子,过来的时候都会笑着朝着他行礼,凰陌觉得新奇“没想到你认识蜀山的人啊。”
“那当然,我可是差一点就成为掌门大弟子的人!”南木成得意的笑道,小侍童憋着笑不说话,然后道“反正掌门暂时不会出关,不妨我带您到处走一走?”
凰陌点了点头,她抬起头对着周遭,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我好想以前真的来过这里。”
她每一步走都觉得熟悉,那个小侍童带着她一边讲解着“这里是炼丹地,而那边是焚香谷,而我们最大的那个地方,你站在这里可以看的到的那片山谷,那里是我们的……”
“清风明月关。”凰陌梦呓般的率先说了出来。
“原来你也知道一点啊,那更好了。”小侍童讶异了一下。
凰陌摇了摇头,南木成看着她脸上露出来了困惑的神情来,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望着她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张纸,让他抓耳挠腮无从下手。
“总之,不管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都先不要想了,等到我师父出关,你不都知道了吗?”
凰陌点了点头,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一处拐去,她被这个空落的大院子被吸引住了,那个小侍童道“这里我们进不去,这里是蜀山女弟子的寝殿,我们平日都不能靠近的,你不会是想进去吧?”
“嗯……”凰陌道“我总是觉得这个地方少了点什么。”
忽然间在山川之间响起一声悠亮的钟声,朝着远方袅袅而去,小侍童高兴的跳了起来“掌门出关了!”
“我们快走!”南木成双眼发光的拉着凰陌就往大清宫冲,他心中万分的着急,他见到了不远处飘荡的白色素衣时,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般“师父!!!”
那个身影听到了南木成的声音之后,转身欲走,但他的声音已经追了上来“师父!!”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的师父。”蜀山掌门定住脚,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南木成道。
他将拂尘一甩道“我记得上一次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你,你就算是闹翻天,我还是不会收你的。”
南木成再次被心口插
了一刀,但是他已经足够的坚强了,没有像是往常哭嚎吵闹,而是道“师父,我这一次来找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姑娘。”
他往后一看,却见到同样无可奈何的小侍童,他朝着掌门行礼后,叹了一口气道“南公子啊,我在后面叫了你半天,你死活不理我,你刚才抓错了人,那位姑娘被你丢到后面去了。”
南木成有点尴尬“呃?那我去找她回来。”
“这里这么大,那个姑娘又是第一次来,想必不大容易找,算了,你告诉我这个姑娘姓名,我用引路咒来寻。”小侍童道。
掌门趁着他们都在忙时,赶紧转身打算悄声溜走,这个南木成是个烫手的山芋,着实让人头痛的紧,他可不想再和南木一族有什么瓜葛。
“姓名,我记得她的名字是凰陌来着。”
掌门的脚步生生顿住。
那个小侍童已经点燃了烟,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狂风袭来,眨眼间他们已经落在了半空之中,南木成惊讶且惊喜的看到面前腾然而起的烟云之下,是一柄极长的剑。
“你刚刚说那个丢失的姑娘名字是什么?凰陌?你确定准确无误?”
南木成有点感动,这是师父第一次愿意和他说这么多的话,虽然是问的别人的事情,他道“确实没错。”
“她怎么一个人?身边没有另一个男子吗?”
“诶,没有。不过我听她说,是她的师父让她来寻一个叫清越的道长的。”
掌门眼神一凛“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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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成从来没有见到师父这么焦灼的神色,他试探着问道“您知道她?”
掌门并不回应,猛然往下俯冲而去,他还没能站稳,一屁股直接落到了地上,痛的他呲牙咧嘴,耳畔生风师父一袭白衣已经冲了过去,他大声喊道“师妹?!”
南木成刚刚站起来又被这声呼喊给吓得栽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肯定是耳朵出了问题,他颤巍巍的问旁边的侍童“你刚刚听到了师父喊了什么了吗?”
那个侍童显然也吓呆了,他站在原地僵硬道“这个……我大概也听错了…”
像是要给他们心底的疑惑再踏一脚,掌门再次喊了出来“师妹!”
他的喊声让凰陌转了头,她望着身后看着她且面目焦灼的人,有点不确定“您是在喊我?”
当今的蜀山掌门,现在的长梧道人,曾经的清越道长,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姑娘,感觉时光仿佛倒流,他还是当年青涩的小道士,而这个小姑娘还是那个眉飞色舞总是和他顶嘴的师妹。
“我,师妹,我是师兄啊!”他一步步朝着她走去,感觉鼻尖酸涩,当初的鬼界一别,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凰陌和君鲤,这么多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世界格局风云变幻,他无暇去顾及别的,在风雨飘摇之中努力的一力将蜀山顶住,他始终相信,只要他还活着,他们终有一日会再次相遇。
“你不认得我了吗?”他轻声问道“我是你的清越师兄啊……”
“?!”南木成又差点一个趔趄,他们要找的清越居然就是当今的蜀山掌门?!在史料记载中,当今的掌门可是已经大约八百岁了,那这个姑娘难不成真的是个千年老妖?
凰陌见到这个奇怪的男子,他面上带着热切的期望,等待着她的回应,她觉得莫名,他怎地是认错人了吗?
凰陌为难般道“这个,我是奉我师父的命令来寻清越的,我认识您,也不晓得你的师妹是谁。”
此话既出,清越愣住了。
他甚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手中攒了法术,见到她不过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凡人,清越收回了术法,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低语“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一行人随着冷静下来的掌门走了回去,他一路上走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直盯着凰陌看,看的她头皮发麻,脚下虚浮,直到了大清宫内,他才发问道“你如今看到这地方,可有记得什么?”
凰陌眼眉微垂“这景致倒是好的,只是我却是第一次来,着实不知掌门所问究竟何意。”
清越低声叹息道“也是,如今物是人非,我也不知道你和君鲤遭遇了何事,不过他
既然让你来寻我,可是给你说过什么?”
“师父说让我暂时跟着你,其他的就没有别的嘱咐了。”凰陌欲言又止,清越挑眉道“你想说什么尽管提。”
“我想要去找我师父。”凰陌道“您可是有他的消息?”
清越看了她片刻,拂袖道“我上一次见到你们还是三百年前,我想问你的不比你少。如今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
他攥着手落了座“但是无妨,想来过不久君鲤就会出现,那个时候再去问发生了何事也不迟。你暂且就在这里住着,你之前在这里的寝室还在呢。”
南木成在一旁恭谨的站着,给他添了一杯茶,清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很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南木成有点尴尬,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凰陌,她道“他是个好人,见到我一个人走投无路,所以就带着我一起上路,还想要帮我找到师父。”
“哦,是吗??”清越拉着长长的尾音,慧眼如炬,一眼就瞄到了那个转身预逃的背影,将茶杯放下,嘎达一声吓得那南木成老老实实的僵住。
他轻描淡写道“你发现的林子?是在哪里?”
“是长屿山的风云林。”南木成小心的回道。
“怎么会在那里?”清越大手一挥,半空之中浮现出来了一个山脉图,他眼神一闪“你之前可是在这里住着?君鲤和你一起吗?”
“我看不懂这个地图,但是我知道我在镜深谷。我是从那里出来的。”
“竟然是镜深谷?!”清越吃惊了一下“那里可是与世隔绝之地,你们怎么会与此地有瓜葛?”
南木成不大了解师父为何会忽然讶异起来,清越抬手让他先莫要插嘴,又紧张的问道“你可知你的师父为什么离开?”
“这个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寻他了……”凰陌道“不过那一日他走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凰陌当时没有记起来,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反倒是清晰了许多,她记得当初那个人在屏障之内被黑雾吞噬的场景,师父捂住了她的眼睛,但那个人的惨叫至今还是回荡在耳畔。
“黑雾……”
清越的脸色变得越加苍白“是魇魔。”
“什么是魇魔?”南木成好奇问道。
“这个是一种很棘手的东西,不是妖物也不是魔物。一旦滋生,就很难祓除。”清越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后道“镜深谷里难道被魇魔给俯身了?不对,有君鲤在,难道是……他为了找这魇魔的源头,所以才出了谷?”
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念叨着,不时的焦躁的转圈,他喃
喃着“确实,最近出现的不知天,里面的信徒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如果君鲤真的是冲着魇魔而来的……”
凰陌被他转的眼晕,更是对他说的那些什么教徒给弄混了头,她拉扯了一下南木成,想要问一下什么是不知天时,发现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清越,神色凝重。
“不知天是什么?”南木成轻蔑的从鼻尖哼出冷笑“这个教是毒瘤。”
“难得南木一族还有一个算是清醒的后人。”清越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他道“南木一族将这个教所壮大至此,但是后人却对此不屑一顾,想来也是你的先祖没有想到的。”
“我和他们不一样。”南木成说起来这件事情语气低沉了些许,似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南木一脉。
清越手指点着桌面看着他,不知在想着什么,转而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去,他的手在空中一拂过,一只雪白的雀落在他手上,然后像是雪一样融化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记得这是来自沧蓝一族的传信秘术,沧蓝一族也是避世不出的,如今怎么会忽然联系蜀山?
清越停了片刻,转而对凰陌道“既然君鲤让我带着你,你就一直跟着我罢,这样也让人放心。”
“那我呢?”
南木成往前走了一步,清越道“我现在要去参加一个集会,你……先行回去吧。”
南木成站在原地,样子有点委屈,他转而对着凰陌道“师叔!你真的就这样抛下我吗?!我可是一路上都在帮您啊!”
“嗯……”凰陌左右为难。
“行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也只是徒给别人添麻烦而已。”清越毫不留情“此去是正式会议,带着你师叔也实属不得已,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本来还有点消沉的南木成忽然间眼前一亮“您刚才说我师叔?师父你终于肯收我了?!”
清越被卡了一下,懊恼不已,自己心底就在光想着其他的事情了,也没有注意言辞,面对这个精明的要紧的家伙,还真是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我方才说错了,你就当没有听见。”清越含糊其词,然后带着凰陌御剑起飞,南木成在下面大喊大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师父我记得了!!!”
清越赶紧飞一般的逃了。
“您为什么不愿意收他为徒呢?”
“他资质平平,并不适宜学蜀山术法,学了也只会钻死胡同,没必要让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清越沉吟了一下道“再者——他是南木一族的人。”
“为什么南木一族的人就不行呢?”凰陌有点好奇。
“……”清越叹了一口气“这
个事情缘由很长,我也没有想到南木一族居然能在人界扎根且还发展了起来,如今他们的势力极强,甚至连皇家都受到他们的操控,老实说,我并不想让蜀山和南木一族有任何瓜葛。”
他板着脸,仿佛这个事态着实严重,让凰陌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对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所以不敢妄自评断。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何处?”
“去擎苍岛。”
……
擎苍岛传闻是盘古之骨之一的地方,此处毗邻西海,灵气汇聚,寻常人靠近就会觉得头晕,但是对于修仙者却是个极好,所以五象之前为了争夺此处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最终达成了协议,这里作为大家可以共享之地,五家轮流守护。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成为了五家参与会议的常驻地。
清越担心她这个普通人类身体会承受不住这厚泽的灵力,于是给她吃了灵丹,暂时可以抵御几日时间,他觉得这一次五象应当是忍不住了,他们要集合起来商议对付不知天的方案。
他落了地,穿透了这岛上隐身的屏障,凰陌陡然见到空无一物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岛屿,一下子惊叹了出来,她开心的语无伦次“师兄,这里有岛啊!是岛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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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呀。”清越将手拢在袖子里看着欢快的凰陌,自从明鹤长老飞升,他继承衣钵成为了蜀山掌门之后,谨记着一言一行都为准则,好久不曾像是很久以前一般的如此轻松的笑着了。
岛上都是些桃树,结满了硕果,穿过这千亩的花堤,就能直接到目的地,那里处于岛上最中心的一座山庄,以作为各家弟子修行使用,往日里这里还有着其他教派进行互相学习和切磋,所有也有着巨大的空旷地。
“看来蜀山掌门近来心情不错。”
自一旁走过来了一个人,朝着他作揖,清越回过神来亦是回礼“原来是即墨宗主,您来的倒是早。”
即墨宗主轻轻摇晃着羽毛扇道“掌门您才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关了,想来是心系天下事,一刻都不敢懈怠啊。”
两个人相视大笑,即墨宗主道“您这一次来,还带了一个小友?可是您的关门大弟子?”
“嗯……这倒不是。此人是一位挚友托付给我的,片刻不敢离身,所以才一并带来的。”
“嗯,看来与这位挚友关系很好啊,掌门所认定的人定然是人间大能者,改日若是有机会,可否能给在下引见一番呢?”
“当然可以。”清越笑道“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至于能不能遇见……”
他忽然间看到树荫旁边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清越一下子怔住了,他定睛往那一方看去时,却只剩下了花影浅淡而已。
“……”清越愣住。
“怎么了吗?掌门?”
他被即墨宗主关切的唤回了神,有点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走神了,若是下次有机会,我肯定会向您引见故友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往里面走,这里不方便外人进入,所以凰陌乖巧听话的在林子里待着,她看到桃树林里有一条小溪,玩心大发,看着左右无人,所幸脱了鞋袜淌进河里去。
在镜深谷时,她便从小这么玩到大,夏日的小溪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般,在日光之下波光粼粼,让人目眩神迷,她时常盯着水里发光的云母发呆,然后再抓住一条漏了单的小鱼,满心欢喜的递给师父,他虽然时常会严厉让她送回去,但她就是想要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东西统统给他。
那个时候的欢喜,至今都还残留着。
凰陌感受着脚下潺潺的流水,这水带着一丝的清凉,她还在回想着师父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脚下的溪水正在凝固成冰,从远方缓慢的朝着她蔓延过来。
凰陌觉得脚下的水冷的厉害,她准备要抬起脚时,忽然间感觉到脚下的水十分的沉重,就像是她踏入了泥潭
般,无法将脚拔出来。
凰陌心底一惊,脚下一晃,她半个身子都卷入了那水中,这下更是玩完了,她拼命想挣扎起来,越是挣扎,这水越发沉重,那冰已经蔓延到身畔,将她一寸寸冻住。
“救命啊!!”她这才发现自己无计可施,连忙朝着四周大喊着,但是这地方空荡荡的,清越他们都去大堂内了,凰陌急的直冒冷汗,生死关头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师父!”
一道锐利无声的锋利牢牢的钉在了冰上,咔嚓,露出来了细微的缝隙,这缝隙迅速的朝着四周裂开,她身边的水像是退潮般朝着四周四散而去,有一道身影一把抓住了她,将她从水中拔了出来。
凰陌神魂未定,转头看着救了自己的人。
一袭的灰色长衫似是在水中晕开的墨染,他的侧脸紧绷着像是一道锋利的匕首,但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他那锋利又全部敛去,他挟着她的腰际,她的心怦然狂跳。
“师父……”郁结在胸口酝酿了无数日夜思念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她的声音一出就哽咽了,她眼底涌出泪来,但是又不敢眨眼,她担心只要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他没有消失。
眼睛已经瞪的酸涩,他们落在地上时两相沉默,君鲤看了她片刻,然后从她的脑门上取下一枚桃花瓣来,他吹了一口气将那朵桃花幻化作了一方桌椅,他让她坐下来道“怎么了?”
这沉静的口吻,和与她一直保持着距离却细致入微的贴心,果然是师父没错了。
凰陌也是个长大了的孩子,她不愿像是小时候一样总是哭,这样她这坚强不让自己哭的几年里,岂不是白白费了功夫,她憋着眼泪转过身去,默默的擦了擦,红着眼睛道“师父?”
君鲤嗯了一声。
她想过自己要找到师父之后一定要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疑惑都说出来,但是在见到了师父之后,她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师父。”她噗嗤笑了出来“我来找你了。”
“……”
“您不要怪谷主他们,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
“我已经长大了,您一直不回来,所以我来找您了。”
“……”
凰陌还没说完话,身体已经被揽入了怀中,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道“果然是长大了。”
“……”凰陌犹豫的朝着师父抱去,她有点吃力只能踮着脚,他俯身下去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处,她有点心酸“师父,您瘦了。”
两个人身影交叠在一处,旁边的鸟雀不愿意打扰这一番相会的情景,在另一旁沧蓝婼悄悄的探出
头来,见到君鲤抱着一个女子,她不敢打扰,她有点不敢置信,之前君鲤对着棺材的女子那般的深情款款,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不敢出声,悄声的往后面退去,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很厉害的仙人心中有了人,但她心底的念想在作祟,她很想要看清那个姑娘的面容,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也好,但被遮挡住了,她又有点失落。
五老会上都是当今的世家大能者,即墨一族,沧蓝一族,燕虚宫,镜深谷,还有一个行踪成谜不怎么出现的行花一族,蜀山是作为存在的时间最为悠久的修仙家而参与,但论资历最强者还是沧蓝一族,所以主持为沧蓝一族的老族长。
五个人围着大堂,但神色都十分的严峻。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下召集各位来的理由。”沧蓝寻说道“如今人界已经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趋势,不知天忽然出现,且在这里已经扎根,给了我们巨大的撼动,它的势力范围之广和力量之大,实属罕见,而入教者,无一不被夺去了心智,再这样下去,怕是将会成为邪魔歪道的傀儡。此事严峻,事关苍生,然某力单微薄,还望诸位能齐心协力,抵御此等邪教!”
面对着沧蓝一族所提出来的问题,蜀山暂时没有做出来任何的表示,倒是行花一族不紧不慢道“您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就是一个后起之教而已,需要我们五老一齐抵抗吗?岂不是给天下人留下笑柄?”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这个不知天的可怕之处,你绝不可低估了这个不知天,从来没有记载,却忽然间出现,瞬间席卷了整个人界,你不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吗?”
“蹊跷不蹊跷我是不管的,反正我们行花一族对于这种教是不管的。我们是游走在四野的小种族,只想要,不愿参与到这种你争我夺的事件之中。他们又没有对我们不利,何须大动干戈?”
“不利?看来你是忘记了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我们就应该集合起来将这个毒瘤摁死在腹中。”即墨宗主无不气愤着,燕虚宫主摇头道“您当我们没有去追究此事吗?但是自我宗主被杀后,我们一直都在追踪不知天,但它消失的干干净净,我们四处去打听消息,一会在东方,一会又去了西方,我们这么多年别说是人了,只能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
说着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你们家族是不是和不知天有着什么仇怨?所以他们来报复,仅此而已?”行花宗主挑眉问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燕虚宫自古就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干出来什么不齿之事!至于结仇,也是和一些邪佞妖魔的道派,但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和本事在五老
会上杀人?!你当时不也在场?那来历不明的黑雾,你忘记了?”
所有人都想起来了当初所见到的那团黑雾,传闻这是将神之领域直接覆灭的黑云,想起当初的情景,他们全部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黑雾就吞噬了燕虚宫宫主。
“镜深长老,宫主是死在镜深谷的,想必您最有说服力,当初的情形,您能否再给我们阐述一番?”
镜深长老站了起来,他当时并未将君鲤处理掉了那些黑雾的事情说出去,而是以镜深一族的秘术将其封印住了作为对外的说法,君鲤的存在是他们绝不可流传出去的秘密。
“这么多年来,黑雾一直都没有冲破封印,能查到它们的来源吗?”
“来源?只要去找不知天问它们搞的什么鬼不就好了?”即墨宗主将杯子抬了一下撂了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将它捣毁了再说!”
“看来即墨宗主已经做好了要武力对抗的准备了。”行花宗主道“既然这样,那么在下就等待即墨宗主的凯旋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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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气的即墨吹胡子瞪眼,镜深长老知道他是个暴脾气,眼看着就要爆发,他在其中插了一杠道“现在可不是逞你家我家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合作起来。”
“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对于我而言,与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行花宗主道“我们五老从未有过一家独大的情况,在这个时候听谁的指挥?”
“老朽此处有一位尊者,正是我们沧蓝一族当初神谕所显示的圣者导师,而且还是他解放了我们的神兽,相比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领导我们五老会。”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想见到你见到的哪位神谕所指向的人了。”行花宗主笑道“能让神域拜服的导师,我也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斤两。”
“你怎么能对我们的圣者如此大不敬?!”沧蓝族长愤然站起身。
“您不必为难老人家,至于我是个什么斤两,您不妨可以亲自来试?”
在几位宗主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间从外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像是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直接响起来的,所有人面面厮觑,但是沧蓝族长露出来了微笑不语,镜深谷主怔住了,他内心震颤,这熟悉的声音没有错!
他们逆着光芒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他穿着斗篷看不清面容,而身畔还环住一个刚刚到他胸前的女孩子,清越见到凰陌偎依的人,往前走了两步。
“来者何人?”即墨族长率先亮出来了兵器。
“五年不见,即墨族长您这容易毛躁的本性到现在还是没变啊。”
这个人不卑不亢的走近,高大的身影却在不经意间让人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行花宗主眼神微眯,这个人从容不迫的走过他的身畔,将斗篷摘掉的那一刻,让屏住呼吸的时刻终于解放了出来。
“你……”
清越瞪大眼睛,镜深长老收紧了手,一时间现场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您其实大可不必来的。”沧蓝族长走了过来,对着君鲤道。
“是我让你将各位宗族聚集在一处的,在下不来岂不是不在情理之中?”
“以及我若是不来,您岂不就成为了虚张声势的骗子了吗?”他这么说的时候抬着眼皮又望向了行花宗主,他别着脸避开目光,凰陌见到镜深谷主时还有点心虚,偷偷往他的斗篷里藏蘑菇。
“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诸位族长请相信君某的判断,不知天这个组织源来已久,并非是某些人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墙头草芥……”
“您是何人?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证据?”君鲤转而道“你不是也说过,眼见为实?”
“您要怎
么给我展示呢?”
“那就请让这位宗主亲自来示范一下吧。”君鲤这么说着,朝着他逼了过来,行花宗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您说的这个话是何意?”
“我本不愿意在诸位面前做出粗鲁的举动来,但各位即便是在这无墟之地汇聚,自认为外面有着屏障就觉得此地坚不可摧,是否有些掉以轻心了些?”
他的话让其他的人都一怔。
镜深谷主率先朝着外面奔去,远见到天色一方有着雾蒙蒙的阴云笼罩,他骇然失色“这!”
一行人也随着奔了出来,这屏障之外仿佛是泰山压顶,在他们的头顶上,旋涡不断的盘旋着,要将这整个岛屿吞吃殆尽。
“这究竟是……!”
“君先生!”
君鲤随之缓步的走出来,在身后则慢慢的跟着行花宗主,他见到这一番情形时没有半点讶异,面色平静。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这位宗主应该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君鲤将目光对准了身后的行花宫主。
“难道,你也!”镜深谷主一惊“君先生,这难道和子涯的情形一般吗?”
“这位宗主和之前的燕虚宫宫主的情况不一样。”君鲤见到他沉默不语,道“当初的燕虚宫主是被附体,但这位宗主是主动饲养,看来它们想来个里应外合,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呃!!”几个人脸色都大变了起来。
“行花宗主,你怎么能叛变我们,投靠不知天?!”即墨宗主的声音都颤抖了。
“背叛?”行花宗主扯出笑来“我自始自终都不是你们这边的,何来背叛一说?”
“你!”
“再说了,我比你们都要了解不知天。他们所看到的世界远比你们这些只顾着蝇头小利的凡夫俗子要远的多。”
行花宗主裂开嘴巴“就凭你们,根本无法和不知天抗衡!不过,君先生,我相信您应该是个能懂得顾全大局的人,你很聪明,我竟然也看不出来您的实力,您和这帮蝇营狗苟的人何苦卖没了自己!只要您愿意,我可以成为您的引荐人,让您直接加入到不知天!”
“蝇头小利吗?”君鲤转而看了一眼凰陌道“我们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手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些宏图霸业,我没有兴趣。”
行花宗主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满是遗憾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没想到难得有这么强大实力的人,却还被世俗拘泥,真乃可惜可叹。”
“没什么可惜的,我本就是个凡夫俗子。”君鲤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将我们如何处置?”
“您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自负到可以与这么多的族长当对手
。”行花宗主的身影急剧往后退去,看着四周笑道“这个岛屿将会和你们一起陪葬,如此好的一副棺材,也算是某给诸位的最后一份心意吧。”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雾背后,即墨宗主还想要捏咒追上去,但被君鲤按住了肩膀,他看着他愤怒的面庞摇头道“我们不能出去,血肉之躯和那些魇魔抗衡只会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沧蓝族长往前走了一步,无不可惜“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不知天,他们这么快就将势力扩散到五大族里了,是我们忽视了。”
“此事也是没有办法,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行花一族本来就是四海为家,他们的族人遍布人界,每一个城市都有着分舵,宗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却没想到他轻易的就抛弃了我们当初订立的誓言。”
沧蓝族长叹息着,转向了蜀山掌门“这一次将您请来原本是想让您做个见证,却不想让您也陷入了危地,蜀山想来在外斩妖除魔,不知您对此事有何见解?”
清越顿了一下“此物名为魇魔,滋生于人身之上,这么多的黑雾汇聚,怕是出动了不少的力量,不知天与此堕落之物为伍,绝非好意,那个行花宗主所说的不知天有着更远大的目标,这点倒是让人不得不在意。您说呢?君先生?”
他转头紧紧盯着君鲤,眼底的期盼呼之欲出,他不知道君鲤和不知天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神明,却对此也束手无策吗?
君鲤转身,盯着他平静道“不知天的目的还需要探究,但也不难想象,你可还记得蜀山封魔渊和鬼族的封印?它们全部都被解开了。”
“您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从封印里逃出来的?”
“正是如此。我本想要将其净化掉……但鬼界之时,魇魔已经将往生海污染,这应当就是人界产生了这一次危机的原因,而所谓的不知天……”
他眼睛眯了起来,周遭的氛围仿若凝固,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也是个时候做出了当来了。”
其他的人听的云里雾里,但清越却清晰明了,他神色阴沉双手紧握,而后从自己的衣襟中取出一枚令牌来“此等生死存亡之时,蜀山愿意全力以赴,这是掌门令牌,有了此牌,蜀山所有弟子都会听从你的调配。”
他的举动让身后的人都讶然不已,在方才的言谈之中他们也听出来了蜀山掌门与这位君先生关系匪浅,君鲤看了一下令牌片刻,道“此重要之物你收着便好,我所需要的,不过就是大家齐心协力而已,我不能过度插手人界的事情,人界现在已经一团乱了,所以要做什么,还得需要仰仗你们的帮助。”
“我镜深谷也愿意全力相助!”
“沧蓝一族死不足惜!”
即墨看着几个人都往前走了一步,他们脸上的神色刚毅,对于一个陌生人却付出了百分百的信任,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甘心让所有人都让出权利来?
他有点被动摇了。
“即墨宗主,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君鲤一眼望过去道“沧蓝也好,镜深也罢,蜀山也曾经与君某交情匪浅,他们是基于曾经的累积而信任的我,你只要愿意帮助君某,君某便以知足。”
这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让即墨宗主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这个……”
君鲤转过身去,望着天际道“这一次的魇魔比上次的还要多些,清越,你现在的功法可能催动“幻生决”?”
这一声熟悉的清越,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激动道“自然是没有问题!”
他当即盘腿坐下,催动自己的灵力,他早已经接受了自己作为半个鬼族的生存法则,从这等污浊之气内穿行已经不会像是人类时受到伤害,他手中汇聚雷清,摆开阵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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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帮您什么忙呢?”沧蓝族长和镜深谷主上前问道。
“您们两位要帮忙的才是最主要的。”君鲤道“还请两位能够协助清越。”
“帮助蜀山掌门?我们可以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忙的,您尽管吩咐。”
“我让您带来的那柄剑,您可是拿来了?”君鲤朝着镜深族长问道。
“您的吩咐,自然是办妥了。”他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柄长剑来,他当时还有点不明白为何给他传达的信息里让他带着这把鬼刹,此剑是鬼族的至宝,煞气会伤到普通人,君鲤将这把剑取过递给了清越,镜深谷主有点担忧“这剑——”
“你不必担心,这剑也该物归原主了。”他这般道,让镜深谷主瞪大了眼睛望向了清越“难道?!”
“你所猜想的没有错,但还请各位保密,毕竟此事会动摇到道长在蜀山的威信,很有可能会招惹来居心不良的言论,”
“明白了。”
谁也不会想到蜀山道长居然是鬼族一员,这要是说出去,确实会引起来人界的动荡,清越沉默的接过那柄剑,君鲤请求其他人守护阵法,清越能明白他无法出手的禁忌,将剑举起来横在空中。
“我们在这里进行净化仪式。”君鲤道“先用鬼族的剑将魇魔引来,我们在这里使用净化阵法。”
“您说的净化阵法,可是当年汐月上神所在鬼族使用的那个阵法?”
“正是。”君鲤亦是从袖子中祭出来剑“当年鬼族便是用了这个法子暂时的抵御住了息毒的侵扰,如今这个法子倒也能缓解一下人界的危机。”
“您有办法?”镜深族长往前走了一步。
“办法自然是有的,还希望诸位能够加紧习得,回去之后传授给各族弟子,这样遇到了沾染息毒的人族就能及时的救助。”
“您放心!”他们齐声道。
君鲤将剑放在地上,行云流水的开始画着阵法,此阵法看起来颇是繁复,在毫末之间均是章法,几个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即墨宗主瞪得眼睛都疼了起来,直觉得晕头晃脑。
长袖拂过,一番豪墨的泼洒猛然收住,像是收起翅膀的苍鹰落下,他呼出一口气来,对着周遭的人道“诸位可看明白了?”
沧蓝族长和镜深长老都点头,而即墨宗主额间泛着一层冷汗。
“看来你还需要多加练习才是。”君鲤一眼让即墨宗主觉得被看穿了一般十分的羞愧,凰陌也跳了出来“我也学会了!”
这下连个小女孩都比不过,他真的觉得羞愤欲死。
君鲤赞许的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上抚摸了一下,道“此后你若是遇到了那些人,也算是有了应对
的法子。”
她回想起来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像是丧尸般的人时,眼神一暗,那个时候她确实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干着急。
那几个人学的也快,很快就将阵法画了出来,即墨宗主对比着他们抹着头上的冷汗也像模像样的学了出来,难为他是一个崇尚武道的世家,对法术这一方一直都是软肋,画好之后,君鲤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清越拿着剑,大喝了一声,头顶上的屏障登时碎裂,一阵的狂风骤雨扑面而来,凰陌早就做好了准备紧紧的环着君鲤的腰,几个人都差一点被这个狂怒的飓风所掀翻,他们用法术定住身形,不断的念着咒术,滔天的海浪淹了进来,数千亩的桃树被拔地而起,在狂风中被撕裂。
凰陌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她能看到黑压压的天际上雷霆万钧,一道光柱猛然落下,直直的劈在清越举起来的那柄剑上,清越身形摇晃了一下,勉强的站住了,他眼底迸发出绿色的光,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的转换自己的形态,他的额头上冒出来了角,恐怕獠牙也长了出来,手掌变得宽大,手指尖锐。
“阿婼!”沧蓝族长忽然间看到了眼角飞过去一道白色闪电,猛然朝着那一处奔去,凰陌见到了狂风中席卷起来了一个小小身影,拽了一下师父道“师父,你看那边!有人!”
君鲤转头见到了在那风中被卷起的小小身影,正是沧蓝婼,那只忠心护主的白色的狗咬着她的衣襟死死不撒手,她已经睁不开眼了,只觉得自己要在这猛烈袭击的风中窒息。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往后面扯去,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周身泛起了淡淡光芒,小白狗也疑惑的嗷呜了一声,她身体往下落去,她见到身下正是君鲤,他抬着手将她接了下来,道“你有没有受伤?”
“……”沧蓝婼面色通红的摇了摇头。
“这个小狗狗好可爱啊!”她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声音,那个小姑娘正俯下身摸着小白的脑袋,沧蓝婼吓了一跳,小白可是除却了主人六情不认的柏犬啊!
但是小白却任凭她抚摸,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她感激十分的讶异。
“阿婼!快到这里来!”在一旁的沧蓝族长大喊道。
沧蓝婼有点依依不舍的回头道了一声谢,对着柏犬吹了口哨,它翻身起来,沧蓝婼骑上柏犬,片刻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登时一怔。
这个小姑娘……好像有点像是那个棺材里的那个女子。只是这个五官显得稚嫩了些,但她仅是匆匆的一撇,无法完全的确定。
那剑泛起了红色的血光,那呼啸的黑色雾气都被吸引了过
来,它们围绕着清越,他感觉冰冷轧骨,近乎窒息,但这却还没完,那黑雾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了过来。
君鲤一手拍在他肩膀上,输送仙力让他将黑雾逼出来,这黑雾的力量还是有些犀利,不过它们对于这斩杀千万鬼的剑更是有兴趣,君鲤喝到“就是现在,起!”
五个阵法齐齐的亮了起来,冲天的白色光波将那萦绕不绝的黑雾全部困在一处,然后光芒猛烈收缩,光芒消失后,在地面上只剩下了五个光珠。
“看来这就是当初的封印了。”君鲤道“在人界没有办法将其化解,看来只有去了纯净之地,才能将其慢慢的净化掉。”
清越像是脱了力般的落了下来,叫苦不迭“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得到的就是这几个小玩意?”
“幸苦了。”君鲤笑道“反正再多来几次,你不就习惯了吗?”
“谁会习惯被雷劈啊!”清越已经恢复到了人形,举着剑对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咬牙切齿道。
“没事,反正只要多几次就习惯啦!”凰陌从君鲤背后跳了出来,伸着舌头笑道。
“你居然还敢笑你师兄!”清越很不满意。
后面的几个人见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这里风起云柔,天际的阴云已经完全散去,这个岛屿上满是断指残垣,他们几个人都是衣衫不整,而君鲤护着凰陌半点水滴都未沾身。
镜深谷主往前走了一步道“君先生,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知天的踪迹掩藏的很深,他们有着极多的分地,在没有找到不知天的核心之地之前,我们四处寻找,也只不过是在分散我们的力量而已。”君鲤沉默了一下道“看来我们需要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自己找上门??”几个人都讶异了。
“对。”君鲤轻声重复“我们就在这等。他们会忍不住的。”
……
凰陌是不大明白师父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她只要呆在师父身畔就心满意足了,几个族长都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去了,但清越没有回去,君鲤看着他给自己的令牌,问道“用此物可召唤出来什么人?”
“自然是我座下最得意的十一弟子,他们个个都是很有才能和天赋的,等到我羽化登天的那一日,他们就是能撑起我蜀山的支柱。”清越一提起来弟子们眼神发亮着。
“看来你是相当的宝贝你的这些弟子啊。”
“那是自然。”清越得意道“所以你要是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出手的事情,将他们唤来,想必也能解你一时的燃眉之急。”
“唔。”君鲤转而道“既然如
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手中的令牌忽然间发起光华,清越吃了一惊,那令牌中窜起来了数道光芒,朝着四周直冲过去。
“你……现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清越的神色严峻了起来。
“当然是有的,而且迫在眉睫。”
君鲤亦是回道,转而抬头望天,笑道“看来你的这十一个弟子来的倒是挺快。”
话音刚落,自天际飞驰而过数个交错的身影,自不同的地方赶了过来,他们个个穿着不同,有的是翩翩公子有的却布衣斗笠,但他们周身都蕴着青色的光芒,气度不凡,威武翩翩。
“师父!!”
他们个个都落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将剑收了,恭恭敬敬的朝着清越行礼。
这标准的动作和毫无破绽的姿态,果然是蜀山的的道弟子们。
清越在弟子们面前还是端的几分威严“都起来吧。”
那十一个弟子都刷的像是雨后的春笋般拔地而起,凰陌这才发现这几个弟子都长得个个正气凌人,端正飒爽,战着就给人一股清风徐来的感觉,她忽然间像是明白了几分为什么南木成总是被拒绝了,因为他长得太凶悍。
其中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步“师父,您召唤徒儿前来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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