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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内俊隐藏在一堆废墟下,枪口指向前方,静静的等待着中国兵前来送死。

    竹内俊和山下宽、北条次埋伏在这个街口,已经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自从击杀了国军英雄榜的第二名公鸡之后,他们就来到这!

    在这里,竹内俊又射杀了至少六个中国兵!

    这六个中国兵,就意味着600日元已经到手!

    对于每个月仅只有20日元薪水的竹内俊来说,600日元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是竹内俊却还觉得不够,所以百般央求北条次继续留下来,准备多杀几个中国兵,多赚几笔奖金!

    就刚才,竹内俊又看到有两个中国兵悄然过来。

    虽然这两个中国兵很谨慎,一直在民房建筑及废墟之中穿行,身形几乎就没有暴露,但是竹内俊却还是发现了他们俩!

    “来吧,来吧,快点过来!”竹内俊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以枪口指向前方的废墟,刚才那两个中国兵最后出现的所在就是视野中的这一堆废墟。

    下一刻,一个身影果然就从废墟中窜出来,往左疾行。

    竹内俊的枪口便下意识的跟着这个身影往左移,虽然躲在废墟后面的中国兵有两个,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等先干掉这个中国兵再说其他!

    “准备受死吧,支那猪!”竹内俊一边狞笑,一边枪口左移。

    然而让他有些郁闷的是,那个中国兵很狡猾,在向前移动时,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障碍物,要不是墙壁,要不是倾倒的柱子,要不就是瓦砾堆,总之,那个中国兵虽然处在竹内俊的射界内,但却无法射击!

    这一刻,竹内俊的内心别提多难受!

    因为这就好像是一块肥肉在你面前晃啊晃的,却总也咬不到!

    “八嘎,我就不相信了!”竹内俊咒骂了一声,正准备开一枪试试运气时,眼角余光忽然间发现右前方的一栋民房似乎有异样。

    竹内俊的警惕性非常高,眼角余光中的细微变化,立刻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下一刻,竹内俊便下意识掉转枪口,指向右前方的那栋民房,稍稍一搜索,他便发现这栋民房屋檐下的那堆杂物堆后面藏了人!

    再接着,竹内俊就发现了一根枪管!

    一根黑乎乎的枪管从杂物堆伸出来,已经对准他!

    “八嘎……”竹内俊刚刚骂了半句,视野中那根枪管的枪口忽然红光一闪!

    紧接着,竹内俊便感到自己头部好像被大锤狠狠的锤了下,然后往后便倒!

    竹内俊几乎是瞬间就彻底丧失意识,因为子弹直接从他的左眼射入到颅腔,在将颅腔里边的脑组织搅碎之后,又从右后脑穿出,还带飞了小半块头骨!

    ……

    右侧屋檐下突然响起的枪声,立刻惊动了北条次。

    北条次急回头看,正好看到竹内俊直挺挺往后倒下的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子弹冲击的缘故,竹内俊倒地之前还翻了个身,由之前的脸朝上变成脸朝下俯卧在地。

    于是,北条次就看到了竹内俊爆裂的头颅。

    再透过步枪上的瞄准镜细看,便看得更加的清楚,只见竹内俊的整个颅腔都空了,里边的脑组织早已经随着破碎的头盖骨溅射到四周。

    再环顾四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地面上有放射状的红色不明组织!

    毫无疑问,地面上这些呈放射状的红色不明组织,就是竹内俊的脑组织!

    “八嘎!”北条次咒骂一声,立刻意识到对面来了中国特种部队的狙击手!

    当下北条次便收起三八大盖,转身面向不远处的那栋塌了半边的二层民房,连续不断打出战术手语。

    松下宽就埋伏在那栋民房的二层阳台上。

    北条次是想让松下宽赶紧撤,立即撤退!

    松下宽不知道是真没看清楚,还是故意装没看清楚,立刻向北条次回手语,询问北条次你在说什么?

    “八嘎!”北条次咒骂一声,再次打出手语!

    但就在这时候,寂静的战场上又是叭的一声!

    北条次急定睛看时,便看到刚刚还在跟他打手语的松下宽,头一歪不动了。

    “该死!”北条次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看来对面来的不仅是中国的特种兵,而且还是个枪法不在他之下的超级狙击手!

    当下北条次便从藏身的钟楼翻身爬起来,又从钟楼背面顺着绳索下到了地面。

    落地之后,北条次便毫不犹豫的向着日军的出击阵地狂奔,他并不是怕了对面的中国特种兵,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这样的厮杀!

    因为他是名动整个日本的帝国枪王,就算杀了对面的中国特种兵,也不能在他的名誉上添加任何东西,但如果不幸战败,甚至遭到对面的中国特种兵的射杀,那他立刻就会成为整个大日本帝国、乃至于整个世界的笑柄!

    ……

    李四根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北条次。

    当然,李四根并不知道对面就是所谓的日本枪王北条次!

    李四根只是单纯的不想放过对面的鬼子,因为这个鬼子杀了他不少战友!

    “追!”李四根端着水连珠步枪从藏身的废墟中跳起身,一边快步往前追,一边冲另一侧的山娃子下了追杀的命令!

    山娃子便也从藏身的杂物堆跳起身,端着步枪快速追击。

    两人一左一右,快速追过候车大厅,很快就进入到之前被日军航空兵的自杀式炸弹所摧毁的要塞废墟之中。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也看到了废墟中穿行的鬼子狙击手!

    这个鬼子狙击手的速度非常快,战术动作也是十分娴熟!

    山娃子抱着试一试运气的想法,连续开了两枪,但都没能命中!

    李四根便说道:“不要再开枪了,追到他前面去,一定要截住他!”

    说完,李四根就加快脚步往前追,但就在这时候,前方十二点方向的废墟中突然之间绽起两道耀眼的火舌。

    “艹,重机枪!”

    李四根嚎叫一声,猛的一个侧身,重重扑倒在地。

    下一刻,一串子弹便带着尖啸身,擦着李四根头顶掠过!

    “快撤!”李四根便毫不犹豫转过身,向着来路快速后撤。



    汉口北郊,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东久迩宫捻彦一边跟筱冢义男对弈,一边等待特战大队传回捷报。

    然而,东久迩宫捻彦期待中的捷报,终究没有传回来,传回的反而是噩耗!

    下午二时,来自汉阳战场以及汉口战场的两个坏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回到司令部!

    “纳尼?”听完山本重雄的报告,东久迩宫捻彦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派去汉口战场的狙击小组,除了北条君逃回来,其余两人当场玉碎?”

    “哈依!”山本重雄重重一顿首道,“而且北条君胳膊也受了轻伤!”

    “八嘎!”东久迩宫捻彦咒骂一声,又把目光转向町尻量基,说道,“还有,汉阳战场的中村君和长谷部君也惨遭中国军队射杀?”

    “哈依!”町尻量基重重顿首,又道,“殿下,根据战场上幸存的官兵报告,中国人肯定是动用了他们的特种部队!”

    “中国人动用了特种部队,所以我们的失败就是理所当然?”东久迩宫捻彦恶狠狠的瞪着町尻量基,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

    本来嘛,东久迩宫捻彦还指着通过射杀国军英雄上的人物,来狠狠的打击中国军队的士气以及斗志,可现在倒好,非但没能实现这个意图,反而被中国军队抓住机会,射杀了猎杀榜上的榜首,外加特种部队的两名特种兵!

    中国人如果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无疑可以极大的打击日军的士气以及斗志!

    有道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会来什么,东久迩宫捻彦刚刚还在担心,中国军队会抓住这件事做文章,籍以打击日军的士气及斗志,结果外面就响起了高音喇叭!

    ……

    汉口某地下掩蔽所里,藤田进正满脸苦涩的站在麦克风前。

    摆在藤田进面前的这架麦克风,是跟前沿阵地的高音喇叭相连通的,这也就是说,他藤田进的声音,可通过前沿阵地的高音喇叭,直接传到日军官兵的耳朵中!

    老实说,藤田进是真不想做这个演讲,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他的正式身份是反战同盟军总司令!

    而且还是中国政府领导的反战同盟军!

    到如今,他也只能在反战的道路上走到底了!

    这时候,钟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外,沉声道:“藤田君,开始吧。”

    “哈依!”藤田进微微一顿首,终于打开麦克风,用日语朗声说道,“华中方面军、第二军的官兵们,大和民族的勇士们,我是日本反战同盟军总司令藤田进!”

    “首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就在刚才,东久迩宫捻彦炮制的猎杀榜的榜首人物,中村俊,已经在汉阳的陶家巷战场上遭到中国军队击毙!”

    “此外,东久迩宫捻彦派出去猎杀国军英雄榜榜首的、由特种部队的三名狙击手所组成的狙击小组,也在汉口火车站附近遭到中国军队迎头痛击,出击的三名狙击两死一逃!”

    说到这,钟毅忽然低声说道:“藤田君,告诉你的同胞,被打得落荒而逃的那个狙击手就是你们那个帝国枪王,北条次!”

    藤田进关掉麦克风,皱眉道:“钟桑,你确定是北条次。”

    “是不是北条次重要吗?”钟毅道,“你说是,他就是!”

    “好吧!”藤田进没办法,重新打开麦克风说,“我还要告诉你们,被中国军队打得落荒而逃的那个狙击手,就是你们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所谓的帝国枪王,北条次!”

    “这位曾经在南京战场上犹如天神下凡、不可一世的帝国枪王,在武汉战场却变成了一头丧家之犬,在中国军队的追击下夹着尾巴跑了!”

    “这场特殊较量的惨烈失败,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日军不可能在这场侵略战争中赢得胜利!”

    “将士们,勇士们,醒醒吧,不要再给所谓的日本皇室做牺牲品,也不要再给那些野心勃勃的昭和军阀陪葬了!”

    “所以,请勇敢的放下武器!”

    “向你们对面的中国军队投降吧!”

    “大和民族只有跟中华民族亲密合作,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繁荣!才有可能真正的屹立于世界之颠!”

    ……

    汉口北郊,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东久迩宫捻彦已经带着筱冢义男、町尻量基等几个高级将领来到帐外。

    帐外就可以更加清楚的听到对面高音喇叭传过来的声音,当听到藤田进公然在广播中号召第二军的官兵放下武器向中国军队投降,东久迩宫捻念终于还是爆发了!

    “藤田进这个蠢货,这个懦夫,他自己软弱,自己怕死,背叛了帝国,背叛了天皇陛下乃至于大日本帝国不说,现在居然还有脸公然号召第二军的皇兵背叛帝国,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山本君!”东久迩宫捻彦又把目光转向山本重雄,厉声喝道,“命令,特战大队立刻出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干掉藤田进!因为此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军的颜面以及帝国皇室的尊严!所以,立刻干掉他!”

    东久迩宫捻彦已经有些恼羞成怒。

    山本重雄当然不可能接受这命令,但又不敢公然违抗,所以只能向筱冢义男投去求助的眼神,在这里,也只有筱冢义男才能够劝阻东久迩宫捻彦!

    筱冢义男向山本重雄回了记眼神,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藤田进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只是一个背叛了民族、背叛了国家的败类,不值得为他大动肝火,更不值得为了他出动特战大队这支战略级别的武装力量!”

    东久迩宫捻彦余怒未消,沉声道:“但是这个人的存在,会严重扰乱军心,削弱我军的士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时候,前线肯定已经有不少将士已经开始动摇!这对于接下来的战事无疑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我们得必须抓紧时间了!”筱冢义男接着说道,“我们必须抢在第二军出现大面积动摇之前,拿下武汉三镇!”



    在南京,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拈一枚黑子拍在棋枰上,然后一肃手对畑俊六说:“大将阁下,该你了。”

    畑俊六凝视着棋枰略一思忖之后,也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拍在棋枰上,说:“冈村君,你知道吗,武汉那边又出状况了!”

    冈村宁次轻哦一声,问道:“出什么状况了?”

    畑俊六道:“武汉的支那军弄了一个英雄榜,这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冈村宁次说道,“有些时候,我偶尔也会听一听支那人的广播,所以对于这个英雄榜并不陌生。”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冈村宁次经常会收听中国的广播。

    顿了顿,冈村宁次又紧接着说道:“大将阁下,我甚至还知道英雄榜的第一名是一个叫二宝的士兵!”

    “索嘎!”畑俊六轻轻颔首,又道,“殿下为了打击武汉守军的士气,动用了山本大队的狙击手去猎杀这个二宝,你猜怎么着?”

    冈村宁次沉吟着道:“山本重雄的特战大队可是一支战略级别的武装力量,其成员个顶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尤其北条次,在加入山本大队之前就已经是帝国枪王,有这样的特种部队出手,其结果肯定是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并不然!”畑俊六摇了摇头,又说道,“山本重雄还真就派了帝国枪王北条次带另外两个狙击手出击,但是结果,非但没能够干掉对面那个二宝,反而被支那特种部队干掉了两个派去的狙击手!”

    “怎会这样?”冈村宁次愕然道。

    “还不只呢!”畑俊六轻哼一声,又道,“钟毅这家伙睚眦必报,这边东久迩宫殿下才刚刚算计他一下,甚至还没有得手呢,他就反手打回来,同样出动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在汉阳战场射杀了猎杀榜的榜首,中村俊!”

    “纳尼?”冈村宁次闻言顿时神情一凛,沉声道,“钟毅的反击,可真是犀利哪!”

    “谁说不是呢。”畑俊六无奈的说道,“不仅如此,藤田进这个叛徒,更是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通过高音喇叭在两军阵前大肆宣扬,还号召第二军官兵投降,据说在军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第二军的军心都开始动荡了!”

    “钟毅这家伙!”冈村宁次凛然道,“他的每次出手,都让人难以招架!”

    稍稍停顿了下,冈村宁次又说道:“大将阁下,这么说来,第二军在武汉的处境其实已经很微妙了,你应该果断的下令撤兵!”

    “撤兵?”畑俊六面露苦笑之色,接着说道,“你觉得殿下他会听吗?”

    冈村宁次默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军就逐渐形成了以下克上的传统,前线的师团长甚至联队长经常会违抗命令,擅自进攻!

    值得庆幸的是,日军的抗命现象仅限于进攻!

    也就是说,只有在进攻的时候才会出现抗命不遵的情形。

    当下冈村宁次又说道:“大将阁下,你应该设法说服殿下!”

    “我试了,但是没用。”畑俊六喟然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冈村君,我也不瞒你,殿下非但没有打算撤兵,反而给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电报,请求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配合第二军对汉口及汉阳实施全面的轰炸!”

    “纳尼?”冈村宁次凛然道,“殿下这是打算要拼命了?”

    “恐怕是的!”畑俊六苦笑点头,接着说道,“你说怎么办?”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就只能全力配合了!”冈村宁次一边说,一边又拈起一枚黑子重重拍在棋枰上,又说道,“好在,根据内务省提供的情报,武汉的守军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万人,钟毅此人再是狡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够认怂!”

    畑俊六说道:“冈村君,你的意思是让航空兵团全力配合?”

    “哈依!”冈村宁次重重顿首,沉声道,“必须让航空兵团全力配合,将方面军储备的所有重磅航弹,还有化学炸弹,统统都投放到汉口还有汉阳战场!”

    “好吧。”畑俊六欣然点头道,“那就让航空兵力全力配合!”

    ……

    与此同时,在汉口指挥部。

    钟毅正召集朱良成、柳元麟还有石祖德开会。

    “老朱,元麟,还有祖德!”钟毅冷峻的目光从朱良成三人脸上掠过,沉声道,“今天东久迩宫捻彦的意图,又被我们挫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老鬼子就该跟我们拼命,就该向汉口以及汉阳发动最后的总攻!”

    朱良成三人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

    钟毅接着说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鬼子的最后一次总攻了,只要我们能够顶住鬼子这次总攻,东久迩宫捻彦的第二军就算是废了!”

    朱良成沉声道:“子韧,你放心,两个月我们都熬过来了,还怕鬼子一次进攻!”

    “没错!”柳元麟也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武汉卫戍区都还有四万多人,而且,这四万多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指望着,能够通过一次总攻就吃掉咱们四万多精锐,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石祖德也说道:“鬼子要是敢来,尽管让他们过来!准保他们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们千万不要大意!”钟毅道,“这既然是鬼子的最后一次总攻,那么其力度肯定就是空前的,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会比之前的几次总攻更长!持续几天都有可能,所以,你们一定要做好最坏打算!”

    “最坏的打算?”柳元麟道,“子韧,这话什么意思?”

    钟毅沉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既便是地表阵地全部失守,残部退守到坑道中,也要坚持战斗!直至小鬼子撤兵,大反攻的到来!”

    石祖德凛然道:“子韧,应该不至于吧?”

    钟毅摆摆手说:“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总是没错的!”

    朱良成三人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说道:“明白了!”



    几乎同一时间,汉阳防区总指挥兼新38师师长孙立人,也把陈敬安、刘福庭和盘自和三个旅长召集起来,传达钟毅的指示。

    “陈旅长、刘旅长,还有盘旅长。”孙立人的目光从陈敬安等三个旅长脸上扫过,又接着说道,“我刚刚接到子韧从汉口打来的电话,他让我转达你们一个消息,明天开始,之后的几天,日军很可能会向汉口及汉阳发起持续的猛烈进攻!”

    停顿了下,孙立人又说道:“这也将是日军最后的总攻!”

    听到这话,陈敬安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振奋之色。

    陈敬安道:“孙师长,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顶住了鬼子的这一波进攻,武汉会战的局面就会出现逆转,国军就将会迎来反攻,对不对?”

    “太好了!”刘福庭一拍大腿说道,“苦熬了整整两个月,牺牲了超过十万的弟兄,终于可以迎来反攻,我们终于要打反攻了!”

    盘自和道:“这次定要杀鬼子一个片甲不留!”

    “你们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孙立人却神情凝重的摇摇头,又道,“这既然是鬼子的最后一波总攻,那么其攻击的力度,就一定是空前的!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会远远超过之前,所以要想顶住鬼子最后的这波总攻,不易!”

    停顿了下,孙立人又说道:“子韧还让我转告你们,让我们新38师还有你们三个警备旅无论如何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打算?”陈敬安道,“什么意思?”

    孙立人说道:“意思就是,既便汉阳城区全部沦陷,既便我们新38师还有你们三个警备旅退守到了坑道,哪怕是龟山要塞宣告失守,也必须抱定必胜的信念,躲在地下坑道中坚持抗战!直到鬼子精疲力竭,直到反攻的到来!”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坏的局面,不一定发生!”

    陈敬安等三个旅长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用力点头道:“明白了!”

    ……

    在汉口北郊,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可是东久迩宫捻彦却毫无睡意。

    东久迩宫捻彦披上衬衣来到帐外,只见地上营火处处,与天上星辰互相辉映,勾勒成了一幅壮阔的画卷!

    灯火阑珊中,第13、第116师的工兵们仍在构筑工事。

    尽管兵临武汉城下已经整整俩月,尽管已经在汉口城北构建起一座简易要塞,可是两个师团的工兵们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工兵来说,唯一使命就是构筑工事!

    既便中国军队反攻的可能性极小,既便这些防御工事几乎不可能发挥出作用,但是他们却仍旧会严格的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一丝不苟构筑工事!

    看着灯光中袒胸露背、挥汗如雨的工兵,东久迩宫捻彦久久不语。

    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过来,不用回头,东久迩宫捻彦就听得出,是筱冢义男、荻洲立兵、清水喜重三个师团长,还有参谋长町尻量基跟过来了。

    “殿下!”町尻量基顿首说道,“方面军司令部回电了。”

    “是吗?”东久迩宫捻彦轻舒了一口气,幽幽的问道,“怎么说?”

    町尻量基道:“大将阁下已经给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下达了命令,接下来的几天,航空兵团将会全力配合我们第二军向武汉发动总攻!”

    “哟西!”东久迩宫捻彦说道,“这么说来,大将阁下还是支持的!”

    “殿下!”这时候,筱冢义男忽然说道,“卑职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东久迩宫捻彦并没有回头,背着手幽幽说道,“筱冢君,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见地的师团长,所以,有话尽管直说无妨!”

    “哈依!”筱冢义男猛一顿首,又道,“殿下,眼下汉口、汉阳城内的支那守军虽然已经不足两万人,但是这两万人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其战斗力绝非之前被皇军消灭的支那军所能比拟。”

    听到这,东久迩宫捻彦终于转身回头,说道:“筱冢君,直接说重点吧!”

    “哈依!”筱冢义男重重顿首,又说道,“殿下,卑职想说的是,总攻一旦开始,那就只有两种结果,或者皇军大获全胜占领武汉,又或者支那军大举反攻,将我第二军淹没在武汉城外,险此之外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东久迩宫捻彦直直看着筱冢义男眼睛,沉声道:“那么,筱冢君你觉得,哪一种结果的可能性更大?”

    筱冢义男答道:“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是吗,筱冢君原来也看好皇军获胜。”东久迩宫捻彦讶然道。

    顿了顿,东久迩宫捻彦又问道:“那么,筱冢君以为皇军获胜的几率有多大?”

    筱冢义男沉吟片刻,最后答道:“卑职以为,皇军最终胜出的几率至少有七成!”

    “七成!”东久迩宫捻彦点点头,又接着说,“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十足把握的战争,七成把握就足以一搏了!”

    “哈依!”筱冢义男重重顿首道,“殿下明鉴!”

    “哟西!”东久迩宫捻彦欣然道,“那么现在,筱冢君,你先回去准备吧!”

    顿了顿,东久迩宫捻彦又说道:“明天的总攻,就不再四个师团一起出兵,因为这么做不利于指挥,还是两个师团轮流上,汉阳战场先由你们第10师团总攻,你们第10师团打完了,第16师团再行顶上!”

    “哈依!”筱冢义男重重顿首,转身扬长去了。

    东久迩宫捻彦的目光又落在荻洲立兵、清水喜重身上,沉声说道:“荻洲君,还有清水君,汉口战场就拜托给你们两个了!”

    “哈依!”荻洲立兵和清水喜重同时用力顿首。

    东久迩宫捻彦的目光最后转向町尻量基,说道:“町尻君,立刻通知各个重炮旅团、重炮联队及独立山炮兵联队,在明天总攻之前,打光所有的炮弹!”

    町尻量基重重顿首道:“哈依!”



    8月20日凌晨2时,重庆统帅部。

    常校长在林蔚和王世和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作战大厅。

    早就等候在作战大厅里的何应佩、陈实、徐永盛、白崇悲、刘声等高级将领便齐刷刷挺身立正,向常校长敬礼。

    常校长随意一摆手,大步走到沙盘前站定。

    一干高级将领便也纷纷跟着走到了沙盘前。

    常校长目光落在刘声身上,问道:“为章,具体什么情况?”

    刘声回答道:“校长,种种迹象表明,武汉的东久迩宫捻彦第二军,应该要发动最后的总攻了!”

    “最后总攻?”常校长凛然道,“消息可靠吗?”

    “基本可靠!”刘声点点头又道,“各方面都已经证实了!”

    常校长的神情变得越发的凝重,目光从几个高级将领的脸上扫过,最终停落在白崇悲的脸上,沉声问道:“健生,你觉得武汉能守得住吗?”

    “我只能说,很困难!”白崇悲轻叹一声,喟然道,“武汉保卫战打到现在,该用的战术基本都已经用尽,能用的兵器也都已经亮相,中日两军互相之间已经十分了解,所以接下来就是单纯的军队素质、数量以及武器的比拼!”

    刘声接着说:“但在这几个方面,我军都处于绝对劣势!”

    停顿了一下,刘声又扳着手指说:“先说军队素质,武汉卫戍区的15万人,仅仅只有不到4万人是老兵,其余都是入伍不久的新兵,虽然战前经过了俩月的军事训练,但无论是训练还是身体素质,仍然跟日军有着很大差距!”

    “关于这点,在武汉保卫战的第二阶段的巷战中,得到了十分明显的体现,这一阶段敌我双方的伤亡比,基本上都是一比三!”

    “再说数量,现如今,武汉卫戍区所有的部队加起来,都已经不足两万人,而东久迩宫捻彦的第二军仍有十万人,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是五比一!所以日军哪怕是耗,也能把武汉卫戍区的万把人活活耗死!”

    “最后就是兵器方面,日军更占尽优势!”

    “我国空军的轰炸机队在之前的几次空战中损失严重,现在已经无力再对武汉战场的日军发起空中打击,而日军的轰炸机群却可以从孝感、信阳、郑州乃至南京各个机场起飞,对汉口及汉阳两镇实施轰炸!”

    “炮兵火力更不用说!”

    “武汉卫戍区现在甚至连一门大口都已经没有!”

    “而日军却足足拥有两个重炮旅团外加七个炮兵联队!所有口径的火炮全部加起来,足有四百多门大炮!这还没有计算配属给步兵联队的步兵炮!”

    随着刘声的逐一分析,常校长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堪起来。

    直到刘声分析完了后,整个作战大厅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好半晌,常校长才道:“也就是说,汉口和汉阳是一定守不住了?”

    “是的。”刘声叹息道,“两军实力差距太大了,汉口和汉阳是肯定守不住了!”

    常校长略一沉吟后问道:“那么现在,离武汉最近的是哪支部队,有多少公里?”

    刘声道:“现在距离武汉最近的是冯安邦的42军,目前正在鄂东麻城一带休整,距离汉口大约一百公里!”

    常校长说道:“如果统帅部现在下令让冯安邦42军驰援汉口,时间上来得及吗?”

    “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刘声闻言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道,“不过我要说的是,冯安邦的42军在此前阻击日军西进的作战中,伤亡极大,尤其是基层军官及骨干老兵的损失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补充,所以短时间之内,只怕是打不了硬仗!”

    常校长皱着眉头道:“42军打不了硬仗,难道就没别的部队了?”

    周围的几个高级将领闻言尽皆默然不语,还真就没有别的部队了!

    因为在整个五战区,就数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战斗力最强,而第二集团军的两个军,就数冯安邦的42军能打!

    冯安邦的42军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都还打不了硬仗,别的部队就更不用提了!

    这个时候,白崇悲忽然轻叹一声,说道:“校长,汉口和汉阳两镇肯定是守不住了,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武汉卫戍区的残余部队能够守到什么程度!”

    常校长霍然回头,看着白崇悲道:“健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卑职的意思其实很简单!”白崇悲说道,“武汉的局面虽然凶险,但是我军其实也不是半点机会没有!”

    停顿了下,白崇悲又说道:“说到底,小日本也不是钢浇铁铸的,他们一样是凡人,一样是血肉之躯,既便从兵临武汉城下算起,到现在都已经有整整俩月,如果从武汉会战的战役发起日算起,第二军更已经持续作战四个月!”

    “所以说,小日本一样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说下去!”常校长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五天!”白崇悲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又接着说道,“只要武汉卫戍区的部队能够在汉口及汉阳坚持五天时间,东久迩宫捻彦第二军久攻不下,就一定会斗志懈怠、军心动摇,而且第二军也会在五天大战中蒙受惨重伤亡!”

    说到这又顿了顿,白崇悲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五天时间,我五战区及九战区的主力部队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集结!并向着汉口、汉阳方向实施机动,对东久迩宫捻彦第二军形成包围态势!”

    听到这,常校长的眼睛里终于又流露出了一缕光。

    深深的吸了口气,常校长沉声说道:“传我命令!”

    在场的一干高级将领以及高参闻言纷纷收脚立正。

    常校长的目光从高级将领的脸上扫过,最后说道:“第五战区、第九战区所有正在休整的部队立刻开始集结,务必在五天之内完成集结并且向汉口、汉阳方向实施机动!一俟日军第二军露出不支之象,立刻转入全面反攻!”



    凌晨3时,汉口指挥部。

    冯于祥带着史迪威进来,钟毅和朱良成赶紧起身相迎。

    “总座,你怎么过来了?”钟毅皱眉道,“不是说好了由你留在武昌镇守么?”

    冯于祥摆摆手说道:“之前咱们是说好了,但是你走之后,我却越想越不是滋味,武汉保卫战进入到决胜阶段,我这个武汉卫戍总司令又怎能躲起来?我老冯真要这么做了,回头还不得被后世子孙戳脊梁骨?”

    钟毅道:“总座,保证武昌安全一样重要!”

    “那你怎么不去?”冯于祥道,“你去武昌,我留在汉口!”

    钟毅翻了翻白眼,不再说冯于祥,转而又把目光投向史迪威。

    “史迪威上校,你怎么也来汉口?”钟毅道,“这里太危险了,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可不会因为你是美国人,就对你网开一面!”

    “不不不,不。”史迪威一摊手说,“钟,你错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武汉卫戍司令部参谋处的一名普通参谋,并非美国驻华武官!所以在这样的决胜时刻,我必须人在前线,亲眼见证这场战役的获胜!”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能赢。”钟毅道,“万一输了呢?”

    “那我就更加荣幸。”史迪威微笑着说,“有幸亲历不败将军钟毅的军旅生涯中,唯一的一场败绩!将来把这一段经历写进回忆录,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钟毅、冯于祥还有张师量等几个参谋闻言不禁莞尔失笑,这个美国人似乎比他们自身都更有信心!

    别说,史迪威还真对钟毅充满了信心。

    既便是他根本不知道增兵减灶的内幕!

    这时候,冯于祥又掏出一纸电报说道:“子韧,这是统帅部刚刚发过来的电报!要求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汉口汉阳至少五天!”

    “五天?”钟毅嘴角微微一勾,又道,“看来,校长也是明白人!知道日军其实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咱们只要能够坚守住汉口、汉阳五天,就能迎来大反攻!”

    “老常就是个军事门外汉,他哪懂得这些道道,我看这五天时间,八成就是小诸葛白崇悲告诉他的!”冯于祥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子韧,你给我交个实底,咱们到底有没有可能守住汉口、汉阳五天?可能性有多大?”

    “总座,这事还真说不好。”钟毅摆摆手说道,“如果最终守住了,那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如果最终没守住,可能性就是零!”

    “你这个小滑头!真是半点口风都不肯露啊。”冯于祥指指钟毅,又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那现在咱们武汉卫戍区究竟还剩少多少部队?这个总可以说吧?”

    这之前,冯于祥从来就没问过增兵减灶的内幕,尽管他是总司令。

    钟毅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老实说道:“现在还剩43000余人,而且基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

    冯于祥闻言,眼睛便立刻亮起来。

    好半晌,冯于祥才拍拍钟毅肩膀,嘿然道:“子韧,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嘿嘿,你果然留了后手,而且还是这么狠的一手!”

    顿了顿,冯于祥又道:“小鬼子这回有难了!”

    钟毅摇头道:“我可没你这么乐观!”

    冯于祥笑道:“我却对你充满信心!”

    ……

    凌晨4时,日军步兵第104联队营地。

    在二战时期的日军各师团中,以熊本、仙台两地编成的师团战斗力最强,其中在仙台编成的师团主要有第2、第13师团。

    第13师团的四个步兵联队中,只有步兵第104联队编成为仙台县!

    所以,第13师团的四个联队,也以步兵第104联队的战斗力最强!

    马上就要发动最后的总攻了,但是东久迩宫捻彦的心里却还是没底,所以带着町尻量基来到步兵第104联队的营地看看。

    东久迩宫捻彦想亲眼看看步兵第104联队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正因为此,来之前东久迩宫捻彦并没有通知第13师团的师团长荻洲立兵,更没有通知步兵第104联队的联队长柴田卯一。

    东久迩宫捻彦来到军营外面时,步兵第104联队的步兵已经开始在吃早饭。

    两千多人席地而坐,静静的啃着饭团,喝着汤,偶尔才有人轻声交谈几句。

    看到这幕,东久迩宫捻彦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一抹隐隐的忧色,日军的军纪虽好,但也不至于好在吃饭时候能够安静成这样!

    但是现在,几乎没人交头接耳!

    这就只能说明一点,步兵第104联队的官兵们已经累到极致,累到甚至于就连跟战友闲聊几句的兴致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第二阶段的残酷巷战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感觉到累,高额的奖金虽然可以一定程度激发起士兵们的斗志,但是这样的激励效果却不可能无限制的持续,终归还是存在着时间限制的!

    东久迩宫捻彦忽然间有些后悔。

    或许,应该把重赏激励这个终极手段留在最后,留到现在才用的!

    可是,现在,最后的总攻在即,东久迩宫捻彦却发现,他手中已经没有更好的终极手段可以用了!

    但是,好在,他们日军感觉累,中国军队只会更加累!

    因为他们日军至少有四个师团,十几万人,还可以轮流作战,但是中国军队却是兵力有限,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所以,国军只会更累!

    町尻量基静静的看着,忽然说:“殿下,要不要进去说几句?”

    “不用了。”东久迩宫捻彦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摇头道,“已经没时间了。”

    话音刚落,从后方的野战重炮兵第5、第6旅团所在的方位,就陡然间绽放起一道道耀眼的红色流光。

    转眼之间,这些红色流光便已经布满整个夜空。

    过了大约二十多秒钟,这些流光便已经飞临汉口、汉阳上空,然后一头攒落下去。

    下一霎那,汉口、汉阳城区便猛的绽放起一团团巨大的耀眼的强光,过了十几秒,才有巨大的爆炸声传过来。



    时间回到半小时之前,朱良成正给367旅1团的三个营长布置任务。

    朱良成指着地图说道:“考虑到这是鬼子最后一次总攻,其强度肯定也会是武汉保卫战爆发以来最大,所以卫戍司令部酌情缩减了我们367旅的正面防御宽度,现在我们只需要负责左起雷祖殿、右至财神庙的五百米正面!”

    池鹏、赵寒星、胡清三人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367旅的防御正宽仍旧维持之前的一千米,那面对日军的总攻,他们可就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停顿了下,朱良成又道:“关于兵力部署,第一天由1团担纲防御,第二天由2团担纲防御,第三天由3团担纲防御,至于说第四天,则视情况来确定,所以,你们三个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撑过决战的第一天!”

    “了解了!”池鹏三人用力点头。

    “具体的防御部署是这样。”朱良成又指着地图说道,“1营为第一梯队,负责防守汉口火车站直至娘娘殿之间的区域!”

    说到这里,朱良成又盯着池鹏说道:“老池,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总之都必须坚持到今天中午,中午之后才能够往后撤!”

    “旅座放心!”池鹏啪的立正,又道,“1营保证完成任务!”

    朱良成点头,目光又转向2营长赵寒星,说:“2营为第二梯队,负责防守娘娘殿至打铜街之间的区域,对你们的要求是务必坚守到傍晚!”

    “旅座放心!”赵寒星猛的挺身立正,昂然说道,“2营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记下了!”朱良成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胡清脸上,沉声道,“老胡,你们3营为第三梯队,负责防守打铜街至太平巷之间的街区,对你们3营的要求,是务必要坚守到明天天亮时分,天不亮,不准后撤半步!”

    胡清啪的立正,朗声道:“是!”

    朱良成又说道:“行了,去吧!”

    池鹏三人再次立正,向朱良成敬了记军礼,扬长而去。

    ……

    一刻钟后,池鹏便已经来到娘娘殿,他的营部就在这!

    一到营部,池鹏便立刻将手下的三个连长召集到一起!

    这三个连长分别是1连长姚步清、2连长杨劲秋,3连长洪世金,都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老兵出身!

    池鹏摊开地图,手指着地图说道:“旅座交给咱们1营的任务是,守住左起雷祖殿、右至财神庙,北至汉口火车站废墟区域,南至娘娘殿这一片!而且至少要坚守到中午时分!现在我具体做下分工!”

    三个连长便同时收脚立正,挺胸。

    池鹏接着说道:“1连负责中路150米正宽,2连负责左翼150米正宽,3连负责右翼150米正宽,但是记住,不要把全部兵力都摆正面,鬼子这次是最后总攻,肯定会出动所有的坦克及步兵支援火力,所以在正面最多摆一个排!剩下的两个排,一个排部署在阵地纵深,另一个排留作预备队!”

    “明白!”三个连长同时用力点头。

    池鹏最后说道:“最后我再说一句,如果我池鹏战死了,按1、2、3连长顺序顶上,如果连长全部战死了,按排长顺序顶上,如果排长也全部战死,则按班长顺序顶上,总之,既便是战至最后一卒,也绝不能让鬼子越过娘娘殿半步!”

    “是!”姚步清、杨劲秋还有洪世金三人洪然应喏。

    “行了!”池鹏一挥手说道,“现在回各自阵地吧!”

    ……

    五分钟后,姚步清便已经回到1连的地下指挥所。

    回到地下掩蔽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下3个排长召集起来,然后将池鹏的指示传达给几个排长。

    "弟兄们,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这将是鬼子的最后一次总攻,只要顶住了鬼子的这一波总攻,咱们的主力部队就会发动反击,这一仗咱们就赢定了!"

    "所以呢,一定要打起全部精神,跟鬼子拼了!"

    "拼了!"

    "拼了!"

    "拼了!"

    三个排长同声大吼。

    下一刻,日军的炮弹就铺天盖地的砸落下来。

    霎那间,整个汉口镇都是地动山摇!

    ……

    哨兵陈禹门双拳掌住胸口,趴在火车站的废墟之中一动不敢动!

    “轰!”一发大口径炮弹就落在不到五十米外轰然爆炸,爆炸产生的声音,几乎将陈禹门耳膜都震破!

    片刻之后,狂暴的冲击波便从身下的地面传导了过来!

    既便胸口底下垫着两只拳头,陈禹门都感到浑身发麻!

    如果没有拳头垫住胸口,只是这冲击波就能把人震死!

    紧接着,冲击波掀起的瓦砾、碎石以及泥砂,便铺天盖地落下来,这还不是普通的瓦砾碎石及泥砂,而是带着高温的瓦砾、碎石及泥砂!

    陈禹门的半边身体瞬间就被漫天攒落的瓦砾、碎石及泥砂给掩埋!而且,被掩埋住的右半边身边的军装及军裤便开始冒烟!灼人的高温很快就透过单薄的军装及军裤侵袭到陈禹门的身体之上,烫得他直呲牙!

    但是陈禹门咬牙忍住了,身体一动都没有动!

    不是陈禹门不想动,其实他很想起身拍打掉、落在身上的滚烫的泥砂石!

    但是他不能,因为空气中充满了高速飞溅的炮弹破片以及瓦砾、泥砂石,一旦他这个时候熬不住爬起来,就极可能会被炮弹破片、瓦砾或者泥砂石给击中!真要是这样,他的一条小命多半就交待在这里!

    “轰轰!”又是两发大口径炮弹落下。

    更加强烈的冲击波,从地底下传导过来,震得陈禹门七荤八素!

    紧接着,更多的碎石瓦砾还有泥砂,便从天际扑簌簌掉落下来!

    这一下,陈禹门就不再是半个身体,而是大半个身体都被埋住,就只剩下一颗脑袋还露在泥土之外!

    但好在,之前落下的瓦砾、碎石还有泥砂已经逐渐的冷却下来,有了这层瓦砾、碎石以及泥砂保护,终于不用再忍受那难熬的高温!

    陈禹门祈祷不要有再多的瓦砾碎石落下!

    要不然,他真就被活埋了!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来自身下地面的震动终于消失了!

    耳畔却仍旧是一片嗡嗡嗡,分辨不出似乎还有爆炸声。

    在刚才的猛烈的炮击之中,陈禹门的听觉已完全丧失!

    炮击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陈禹门奋力的打了一个翻,将自己的身体从至少有数寸厚的瓦砾、碎石及泥砂中挣脱出来!

    再抬头看时,只见整个火车站的废墟都被硝烟所笼罩,十米外便无法视物!

    但是陈禹门仍可以从周围残存的废墟判断出大致方位,尤其是正前方那座塌了大半边的钟楼,是火车站标志性的建筑!

    当下陈禹门转身就往回跑。

    一边跑,陈禹门一边从挎包里取出警报器,使劲摇响。

    作为一名警戒哨兵,陈禹门的唯一任务就是等鬼子炮击结束后摇响警报器,提醒隐蔽在掩蔽所中的战友上到地表阵地!

    “呜啦,呜啦……”刺耳的警报冲霄而起。

    陈禹门因为听力严重受损,听不到警报声。

    所以,陈禹门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炮击结束了,鬼子要进攻了,弟兄们,鬼子进攻了!弟兄们,快上来啦!”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以及陈禹门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一个又一个的国军官兵从防空洞或者掩蔽所中爬出来,上到地面。

    接着,纷纷进入各自阵地。

    ……

    1连长姚步清顺着甬道,从地下掩蔽所上来。

    刚爬出掩蔽所,姚步清就看到陈禹门一边摇着警报器,一边顺着大街飞奔过来。

    “大门子!大门子!”姚步清立刻向陈禹门招手示意,陈禹门几乎同时看到姚步清,当即脚下一转飞奔了过来。

    “连长,鬼子要进攻了!”陈禹门高声喊道。

    “知道,不用拉警报了!”姚步清点点头道。

    陈禹门却听不清楚,满脸茫然的道:“什么?”

    姚步清便凑到陈禹门耳畔,大声道:“不用拉警报了!”

    “啥,没有子弹了?”陈禹门闻言神情一惨,“不会吧?子弹都没了?那接下来这仗还怎么打啊?”

    姚步清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陈禹门,转而开始指挥起1排的防御。

    “小麻雀,你带上两个狙击手守住右边的那几个制高点,记住,别打鬼子步兵,只打鬼子机枪手还有鬼子军官!”

    “机枪组,移到大街两侧!”

    “炮兵组,你们先不要动,隐蔽待命!”

    “高射机枪组,你们千万别提前开火!”

    “工兵呢?工兵上哪去了?快把地雷搬过来,快!”

    “老骆驼,你带一个班守住右边的那排民房,不要让鬼子冲过来!”

    “王老五,你带一个班守住左边的那排民房,给老子听好了,就算全班死绝,也不能放一个鬼子过来!”

    “小猴子,你带一个班给我顶在正面,没我命令,不许后退半步,哪怕是鬼子的坦克碾压到你们身上,也绝不许后退!”

    “马老六,刚才死哪去了,快埋地雷!”

    正招呼着呢,右侧的制高点上忽然响起叭的一声枪响。

    急抬头看时,姚步清便看到,小麻雀正在向他打手语:鬼子已经越过火车站废墟,进入到了交战缓冲区!

    接着,小麻雀继续打出手语。

    这次投入进攻的鬼子至少有一个步兵大队,一千多人!

    此外,还有六辆九五式坦克,三辆装甲车,四门70mm口径的九二式步兵炮,外加四门37mm口径的战防炮!

    姚步清心头猛一凛,这架势,小鬼子真是要拼命了!

    当下姚步清便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全都有,准备战斗!”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姚步清一个健步冲到一堆废墟后面,然后趴倒在地。

    再回头看,却看到陈禹门仍旧还站在原地发愣,姚步清便赶紧又折回去,将陈禹门拉着趴倒在他身边。

    片刻之后,姚步清便听到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声。

    轰鸣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直到充满了耳际!

    几乎同时,大街两侧的民房之中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间或还有爆炸声。

    显然,老骆驼和王老五率领的两个步兵组,已经跟从两侧民房废墟渗透过来的鬼子步兵接上火了!

    然后,姚步清就看到一辆九五式坦克从街口冒了出来。

    “轰!”这辆坦克刚刚越过街口,主炮便立刻发了一炮!

    接着,左侧的一栋已经塌了半边的三层小洋楼便立刻哗啦啦的垮塌下来。

    姚步清见状顿时间心头一紧,因为小麻雀刚刚就躲在这栋小洋楼的天台,也不知道有没有转移掉?

    然后,鬼子坦克的炮塔便又缓缓回转过来,炮口重新对准前方滚滚前行。

    接着,第二辆坦克便从前方街口冒了出来,再接着是第三辆九五式坦克!

    三辆九五式坦克摆成品字形,引导着步兵,向着姚步清他们所在的防线,气势汹汹的碾压了过来。

    姚步清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面那辆坦克。

    某一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当先而行的那辆鬼子坦克便幻化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却是工兵埋下的地雷爆了!

    “马老六,干的漂亮!”姚步清便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

    才刚开始,就干掉了鬼子一辆九五式坦克,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炮兵组,给我把剩下的那两辆坦克干掉,干掉它们,干掉它们!”

    接到姚步清的命令,隐蔽在暗中的炮兵小组立刻发炮,一发37mm口径的动能弹瞬间就命中左侧的那辆坦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左侧那辆坦克也幻化为一团红光。

    剩下的那辆坦克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停下再转动炮塔,试图找出隐藏在两侧民房的国军战防炮,然后予以摧毁!

    但是在复杂的街巷,坦克兵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相比之下,炮兵的视野受到的影响比较小,不到片刻,国军的炮兵组便已经重新完成装填,然后炮长猛的一拉牵引绳,又是轰的一声。

    霎那之间,鬼子的第三辆坦克也惨遭打爆!



    百米开外,国军观察所。

    史迪威放下望远镜,扭头对身边的钟毅说道:“钟,这些日本人还真是不长记性,在之前的进攻之中,他们的坦克以及装甲车屡遭摧毁,实战已经充分证明,步坦协同的战术在巷战中作用不大,可是他们却仍旧死守着教条不放!”

    “不,还是有点进步的。”钟毅幽幽说道,“至少他们把坦克和装甲车分成了几拨,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当突击队使用!”

    说话之间,视野中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鬼子。

    史迪威见状便立刻重新举起望远镜,凛然道:“钟,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是的。”钟毅点点头,沉重的说道,“今天,将肯定成为自从武汉保卫战打响以来最为漫长的一天!”

    ……

    前沿阵地。

    陈禹门的听力终于恢复,扭头嘶吼道:“连长,鬼子过来了!”

    “看到了!”姚步清眉目狰狞的大吼道,“弟兄们,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坚守在废墟以及瓦砾堆中的十几名老兵火力全开,仅有的一挺仿捷克轻机枪也是猛烈开火,将子弹倾泄到鬼子身上。

    “哒哒哒……哒哒哒哒!”

    仿捷克轻机枪的咆哮声中,最前面的鬼子瞬间倒下六七个。

    后续跟进的鬼子赶紧卧倒,再后面的火力支援组,也迅速将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还有掷弹筒都给架了起来。

    下一霎那,十几挺轻重机枪同时猛烈开火,密集的子弹顷刻间就像六月里的暴雨,猛烈的倾泄了过来。

    姚步清和手下的十几名老兵只能缩回到废墟或者瓦砾堆中,遭到完全压制!

    这还没完,紧接着鬼子的七八个掷弹小组,也是同时开火,七八发掷榴弹几乎是同时砸落在1班的防御阵地!

    “轰轰轰,轰轰!”

    至少五发50mm口径的掷榴弹落在阵地上,猛然爆炸开来。

    姚步清藏身的废墟也搓了一发掷榴弹,爆炸产生的气浪瞬间掀飞半堆废墟,躲在废墟后面的姚步清也挂了彩。

    一块破片擦过姚步清胳膊,瞬间血流如注。

    陈禹门见姚步清负伤流血,立刻大吼起来:“医务兵,医务兵……”

    姚步清却已经顾不上伤势,因为前方的大队鬼子已经再次猛扑过来。

    转眼之间,鬼子步兵就迫近到了五十米内,前排鬼子已经纷纷从腰间解下手雷,准备投掷,只等这队鬼子将手雷掷出,他们就死定了!

    几十颗手雷同时爆炸,足以把他们都炸碎!

    这一刻,死亡距离姚步清仅只有咫尺之遥!

    姚步清却一点都不慌,老兵就有这么镇定!

    看到有鬼子已经举起手雷,照着钢盔上磕,姚步清终于咆哮了起来:“机枪组,重机枪组,开火!给老子干死狗日的!”

    隐蔽在侧后的一挺Dshk大口径重机枪率先猛烈开火。

    视野中,冲在前面的六七个鬼子几乎是瞬间就被打碎。

    高速旋转的12.7mm口径的毛瑟尖头弹,所携带的动能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打中胳膊胳膊消失,打中躯体躯体碎掉,打中脑袋更是西瓜般炸裂!

    这六七个鬼子手中的手雷已经磕响,但没来得及扔出去!

    下一刻,六七颗手雷纷纷掉落在地,紧接着又相继爆炸,将后续跟进的鬼子步兵炸翻一片,紧接着,埋伏在大街两侧的四挺仿捷克机枪也猛烈开火,后续跟进的鬼子便一片片的倒在血泊之中。

    “漂亮,干得漂亮!”

    姚步清挥舞着拳头,兴奋的高喊道。

    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姚步清的脑后便猛的飙射出一团血雾。

    姚步清的目光瞬间变得呆滞,继而慢慢失去焦点,直挺挺往后倒下。

    正趴在姚步清身边、举枪射击的陈禹门便立刻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小麻雀,鬼子狙击手,干掉鬼子狙击手!”

    侧后一个制高点上响起叭的一声响。

    紧接着,前方百米外一栋民房顶上,一个鬼子便骨碌碌的滚落下来。

    陈禹门这才冲到姚步清身边,却发现姚步清早已没了声息,只有一对眼睛兀自直勾勾的仰望着天空,似有着无尽的留恋。

    “连长!”陈禹门惨然哀嚎了一声,又冲着另一个方向嘶声大吼道,“牛排长,连长被打死了,死了!”

    不远处,一个老兵从废墟中站起身。

    老兵看了陈禹门一眼,冷酷的回应:“知道了!”

    紧接着,那个老兵又再次厉声大吼:“1连,现在由我牛大猛指挥!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退,哪怕战至最后一卒,也不准后退半步!”

    “是!”废墟中、瓦砾堆中还有两侧民房中,轰然回应。

    这时候,第一拨鬼子在留下二十多具尸体之后暂时退了回去。

    但很快,第二拨鬼子便又冲了上来,这拨鬼子的数量更加多,比刚才那拨多出一倍都还不止,至少有一个中队将近两百个鬼子!

    虽然这次没坦克掩护,但是攻势一样凌厉!

    转眼间,前排鬼子便再次迫近到五十米内!

    守军故伎重施,埋伏在两侧的四挺轻机枪、以及侧后方的一挺Dshk大口径重机枪同时开火,顺着文昌街扑过来的鬼子再次遭到重创!

    但是好景不长,只见鬼子的后阵红光一闪!

    牛大猛急回头,便看到侧后方的机枪阵地上已经腾起一团烟尘。

    紧接着,刚刚还在猛烈开火的Dshk大口径重机枪便已经歇菜了。

    再接着,隐蔽在文昌街两侧民房的机枪阵地中也响起连续爆炸,其中的两挺仿捷克轻机枪很快也跟着歇菜。

    鬼子终于还是从文昌街两侧的民房突过来!

    转眼间,1连阵地上便只剩下两挺轻机枪,已不足以阻挡鬼子!

    鬼子狂飙疾进,很快就突进到了五十米内,接着,几十颗手雷便向着1连的防御阵地铺天盖地的砸落下来。

    连续的爆炸中,1连1排仅剩的十几个老兵顷刻就被炸得七零八落。

    牛大猛刚从废墟中坐起,一个鬼子便冲到他面前,挺枪只一刺,锋利的刺刀便洞穿了牛大猛的胸口。



    陈禹门刚刚被手雷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晕,这会刚醒转,结果就看到1排长牛大猛满嘴冒血,正在哈哈怪笑。

    站在牛大猛对面的小鬼子立刻就被激怒,又挺枪照着牛大猛胸腹连捅了十几刀,牛大猛的胸腹顷刻间就被捅成筛子。

    更多的血,从牛大猛的嘴中汩汩的涌出。

    然而,牛大猛却反而笑得更加的难快了。

    接着,陈禹门就看到牛大猛身后冒出了一股青烟。

    对面的小鬼子也发现了,拿刺刀将牛大猛的身体拨开,却发现他的身下竟然压着一整捆的手榴弹,少说也有十来颗!

    而且,这十来颗手榴弹的导火索已经被拉着,正在噗噗冒烟!

    “八嘎!”那鬼子兵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要跑,却是来不及了。

    不等那鬼子跑出三米外,那十几颗手榴弹就轰然炸开,瞬间释放的巨大能量形成一股狂暴的冲击波,一下就将那鬼子和地上的牛大猛撕扯成碎片,附近的另外几个鬼子还有陈禹门也遭到波及,陈禹门又昏死过去。

    ……

    昏迷中,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陈禹门再一次幽幽醒转。

    一睁眼,陈禹门又看到一个鬼子正高举着刺刀往下戮。

    而地上,则躺着一个中国兵,陈禹门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2营的一个班长!

    2营的?陈禹门一时间有些懵,什么情况?难道他们1营已经全部拼光了吗?所以2营才会顶上来?

    这时候,躺地的那个老兵却陡然伸出双手,一把攥住鬼子刺下的刺刀。

    当下两个人便开始在原地较劲,两人的力量不分伯仲,但是鬼子可以借助体重的优势往下压,所以,总体上还是鬼子占优。

    刺刀在空中停顿片刻之后,再一次往下刺!

    眼看着锋利的刀尖就要刺入那个老兵胸口,异变陡生。

    只听噗的一声,一截滴血的刀尖便从鬼子的右眼凸出。

    是陈禹门出手偷袭了鬼子,一刺刀从鬼子左后脑刺入,直透右眼而出!遭此重创,那小鬼子立刻呜咽一声,瘫倒在地。

    “大门子?!”见是陈禹门,那老兵惊喜的大叫起来。

    陈禹门摸了摸还是有些疼的后脑勺,问道:“一枝花,这是怎么回事?你们2营怎么跑到娘娘殿来了?”

    “娘娘殿?”绰号一枝花的老兵桂一枝道,“这是打铜街!”

    “打铜街?”陈禹门定睛看,发现所在位置果然是打铜街。

    这下陈禹门就更懵了,他昏迷之前明明在娘娘殿前沿阵地,怎么再次醒转时却来到了打铜街?难道说,娘娘殿阵地已经失守了?

    娘娘殿阵地若是失守,岂不是说他们1营已经完了?

    营座可是下达过命令,既便战至最后一卒也不许后退半步!

    当下陈禹门脸色一变,问道:“一枝花,我们1营的弟兄呢?”

    “都撤了!”桂一枝道,“你们1营已经完成坚守任务,撤了!”

    “都撤了?”陈禹门愕然道,“这么说,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

    “晌午?”桂一枝道,“大门子,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你们比团部要求的多守了一个小时!”

    顿了顿,桂一枝又道:“不过,你们1营最后撤下来时,包括担架上的重伤员在内,满打满算也就剩下百来号人!”

    陈禹门闻言顿时神情惨然。

    他们1营600多弟兄,一仗下来就只剩100多人!

    这时候,桂一枝又道:“大门子,我派两个人送你回团部。”

    “晚了,鬼子又来了!”陈禹门却摇摇头,说道,“还是先打完这一仗吧!”

    桂一枝急回头,便看到黑压压的鬼子已经顺着打铜街猛扑过来,这阵容,少说也得有一个小队将近五十人!

    除了步兵之外,还有两辆九五式坦克!

    “炮兵!开炮!”桂一枝便立刻大吼起来。

    但只见,桂一枝左前方的一堆废墟中红光一闪。

    紧接着,前方街口一辆鬼子坦克便猛的炸开来!

    “漂亮!”桂一枝喝一声彩,但是下一刻,瞳孔便急剧收缩。

    因为后面那辆鬼子坦克的炮塔已经转过来,37mm口径主炮的炮口已经瞄准炮兵组所在的那堆废墟。

    下一刻,那辆坦克的主炮炮口有红光一闪。

    紧接着,炮兵组所在的废墟便轰然炸开来。

    “我艹!”桂一枝咒骂一声,快步冲到废墟近前。

    定睛看,只见之前隐蔽在这堆废墟中的那门37mm口径战防炮已被炸成一堆废铁,四名炮兵也当场炸死。

    “噗噗噗噗噗!”

    剩下的那辆鬼子坦继续前行,一边用车载重机枪猛烈扫射。

    桂一枝所在的那个班十余人,顿时被压制得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从右侧一栋民房顶上忽然扔下几只燃烧瓶。

    燃烧瓶砸在坦克的前装甲上,爆裂开来,装在瓶子里的汽油随之飞溅开来,附着在坦克装甲上猛烈的燃烧。

    然而,随后跟进的鬼子兵立刻火力全开。

    刚刚扔出燃烧瓶的几个国军便惨叫一声,从屋顶上摔下来。

    几个国军坠地之后,鬼子还是不肯放过,又接着连续开火,直至打成筛子!

    仗打到现在这份上,中日两军的官兵都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国军绝不可能放过鬼子,鬼子也绝不可能放过国军!

    转眼之间,鬼子距离国军已经不足十米!

    十几个对四十多个,国军却是毫无畏惧!

    “弟兄们,跟狗日的拼了!”桂一枝大吼一声,端着刺刀从废墟中跳起身。

    “拼了!拼了!跟狗日的拼了!”周围废墟中的十几个老兵跟着咆哮起来,也端着刺刀纷纷从废墟中起身。

    陈禹门也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猛的跳起身。

    “去死!”陈禹门挺枪一记突刺,将一个鬼子捅翻在地。

    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陈禹门来不及回头猛然一个侧身,一柄锋利的刺刀便贴着他的腰侧刺了个空。

    陈禹门用力收回步枪,步枪的枪托顺势后砸。

    身后偷袭的鬼子一枪刺空,正好一个踉跄撞上来,结果正好拿自己面门撞在了陈禹门步枪的枪托上,瞬间就满脸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