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亿锐气啊……
石铁心忽然想起了电玩城里的小伙伴们说过的关于火星异种的事情，当时还觉得异种这玩意儿应该挺危险的，现在他只想嗤笑一声。
火星异种？
火你奶奶个腿的异种。
让你先发展三千万大军好了，无所谓！就算整个火星上到处都是异种，一百亿锐气轻轻松松清洗全火星，让你见识见识你太阳系霸主物种到底屌到什么地步！
但是，这样一想的话，顿时感觉……
舒望舟傻呆呆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次比赛，就像是幼儿园的小娃娃在家长面前表演小鸡舞？”
想象一下，台上劳德诺田伯光吼哈对招，看台观众人均扫地僧独孤求败逍遥子，这比赛是不是太儿戏了？
“这倒不会。刚才说的18.5亿锐气中，普通晋升的初段、中段，占据了绝大多数。对，就是王助教赵助教这种，放在里面确实毫无存在感。”
王助教、赵助教：司马亮，借脸一用。
“但你们不同，你们是跨越元丹冲刺龙精的潜力股，是能够以精气之身打败锐气的明日之星。别说看台上不可能都是锐气，就算是又如何？别忘了，司崇天是打赢了锐气高段接近巅峰的武斗派，才燃丹破锐的。”
“18.5亿，这是事实，我告诉你们是因为事实不应被掩盖，你们也不应被一个事实吓倒，这同样也是我提前一周带你们过来适应场地的目的所在。不是适应比赛的擂台，而是适应这里的环境，稳住自己战斗的意志。”
“今日，有精气锐气的分别。”
“但我相信，明日，你们之中必然能够走出龙精破锐、天钟鸣动的天才。到那时候，这18.5亿锐气中，又有多少人能够与你们相提并论？”
“更不要说，我相信你们之中必然可以产生丹成龙精、体炼全极、念气二十四完美的第一重天极限天才。”梦梦姐环视一圈，目光温和又强大，带着鼓舞与信任：“到时候，就算锐气巅峰，也没什么不能打的——我是说普通晋升的那种。”
梦梦姐确实是一个特别有感染力的人，在她的鼓舞之下，众人重拾信心。
跟着梦梦姐一路走去酒店的过程中，众人不断观察四周行人，然后不断和几位助教比量，渐渐发现确实如梦梦姐所说，大多数是和助教们一个档次的。
这样一想，众人的信心又提了回来。
唯有众位助教，在学生们不断扫量的目光中决定暂时扣押司马亮的脸，先用着，不还了。
石铁心倒是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不过看了一眼舒望舟、高冲霄他们，又把疑问摁在了心头。直到在酒店安顿好之后，石铁心才敲开了梦梦姐的房门。
“梦梦姐，我有个疑问。”石铁心目光严肃：“土星系统所有锐气加在一起有18.5亿，那么你说的丹成龙精、体炼全极、念气二十四完美的极限天才，又有多少呢？”
刚刚梦梦姐是在鼓舞士气，担心众人的斗志整段垮掉。但石铁心想的更多，他想了解更多的事实。
“真是个好奇宝宝。”梦梦姐戏谑道：“你就不怕说出来吓坏你？”
石铁心摇摇头：“就像你说的，人不应该被客观存在的事实吓倒。”
“那好，就告诉你吧。”梦梦姐认真道：“走上追求极限道路的人很多，但真正到达极限水平的人很少。统计下来，万里挑一。”
“万里挑一？”石铁心一凛：“也就是说，土星系统有二百四十万第一重天极限？”
“对。”梦梦姐继续抖数据：“如果从12岁算起，到82岁算止，平均每一年有三万四千多人。”
石铁心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当然了，这一部分人中的大多数都突破了，还留在这个阶段的人要少得多。”
“而且因为修行功法的进步、群体经验的累积、个人年龄的影响、其他因素的左右，最终，这一类人的分布是一个随着年龄而上升、从18岁开始突出增多、到24岁前形成第一个波峰，然后突然下降，再缓慢抬升，到34岁左右出现第二个波峰，接着渐渐减少，并从44岁开始猛烈下跌的曲线。”
“在这个范畴内，每一年可远不止三万四千人。”
“小伙汁，你还年轻。眼光要放长远，但是不要好高骛远。我相信你迟早可以进入这个群体，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但现在，当下，你的竞争对手，其实是那些和你一样在路上的人。”梦梦笑出强大：“好好准备吧，迎接你的高光时刻。”
石铁心平复心绪，坚毅的点头。
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他，不会被这些数据压倒。他原本只是240亿中最下面的那一撮，现在能够打进18.5亿武力阶层，有什么好沮丧的？
不过是继续前进，奋斗不息罢了。
从这一日起，石铁心和小伙伴们开始了赛前适应。梦梦姐没有让他们闭门造车，而是领着他们到处逛逛、瞧瞧，看看风景，走一走比较大的城市。
见识到这些锐气高手们很日常、很世俗、很千姿百态的生活之后，众人心态都放平了，斗志重新充了回来。
就在第三天，高冲霄接了个电话，然后乐呵呵说道：“各位，我老哥听说咱们来了，要摆场给咱们接风呢。”
“你老哥？”
“就是高少陵啊。”
“哦。”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观摩过那场乡试的，立刻想起了乡试决赛赛场上潇洒瞬杀时雨雷的帅气学长。
高冲霄殷切邀请道：“怎样，去吧？正好老哥在鹿鸣书院修行，咱们以后都要考鹿鸣，让他给咱们介绍介绍吧？”
众人微妙的看向时雨微，时雨微则不以为意。擂台竞技，输赢都是常态。如果这都斤斤计较，那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大不了以后打回来就是了。
于是时雨微点点头道：“好啊，我去。”
“那就都去吧。时间不久后，地点不远处，走喽！”高冲霄一马当先，引领众人走向约定的地点。
石铁心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那场乡试。也就是大概九个月前，他与高少陵完全是两个世界。高少陵是乡试冠位，金榜第一，自己则是台下保安模特队的一员。
现在，九个月过去了。这九个月中，当初惨败的时雨雷突飞猛进，瞳术都练出来了。那么高少陵，又是怎样的风貌呢？
石铁心期待着。
可当见到人的时候，他忍不住吃了一惊。
情况，不太对。
石铁心对高少陵的印象，是那个被时雨雷一指破喉，但最终也确实是胜利者的人。有点装逼，但也厉害。当初高少陵意气风发、全场欢呼，天赐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周身的样子，让石铁心向往已久。
那个时候，高少陵就是“天之骄子”这四个字的直观体现。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实力是天地之差。
然而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对。
不是吃饭的地方有什么不对。众人相约的地方是一家饭庄，名字起的复古，但气派是不少的。里面曲水流觞，音乐环绕，环境非常不错，一看就知道高家公子在接待老乡来客的时候是下了本的。
是人不太对。
“你怎么了堂哥？”高冲霄有些吃惊：“让人给打了？”
“没有没有，练功的时候不小心碰的，不小心。”高少陵招呼着众人落座，脸上稍微有点尴尬。实际上也确实会尴尬，因为高少陵的额角眼眶都有些浮肿。看起来程度也不厉害，但修行者假丹精气护体，治疗皮外伤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快。这些浮肿依然残留着，说明高少陵是在前不久的时候受的伤，并不轻。
而且那个浮肿的形态，你说是练功碰的，那完全是在把别人都当外行。
等会儿。
说到假丹……怎么感觉高少陵的假丹挺虚弱的样子？
高少陵的气息锁止的不好，假丹精气不断动荡，感应一下竟然还没到元丹的样子，炼体方面似乎也没什么成就，身躯甚至有些文弱。
他怎么这么弱鸡？
感觉我一只手能打他仨。
换成一只脚的话，谦虚点，八个吧。
因为乡试的时候我太弱，所以在印象中觉得他太强？
还是说，他只是在上一次战斗中消耗过甚？
石铁心宁愿相信是后者。
但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楚飞烟的时候，楚飞烟对乡试冠位高少陵毫不掩饰的不屑，对土木堡整体教育水平不留余地的讽刺。第一正学老校长只是笑笑，全然没有反驳。
如今看来，楚飞烟所言确实不虚啊。
石铁心不是唯一一个有眼力的，大家半斤八两，都发现了这一情况。但众人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问别人的丑事为好。
众人落座，高少陵坐主位，其余人围坐在圆桌上。石铁心背对门口这么一挡，整个空间都很有私密感。
有高冲霄插科打诨，大家渐渐也聊了起来。高少陵介绍着沙椤城的风土人情，又说着来到鹿鸣书院的见闻感受，话挑好听的有趣的沙雕的说，也就渐渐进入了状态，恢复了石铁心印象中爱装逼但也不乏风采的样子。
对这些能够来沙椤城参加大赛的老乡，高少陵也都高看一眼，展现了一个正统培养的世家公子应有的修养。当然了，世家公子也不都是有修养的，只不过现在没有计划生育，水平太次的出不了头而已。
他在席间频频热情的左右照顾，尽量不冷落任何一人，再穿插着包袱笑话，气氛倒是很快热烈起来。
可就在高少陵谈笑风生、渐入佳境的时候，饭庄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有一个人六亲不认的走了进来。大老远的对着这边伸手一指，咧嘴怪笑着，勾勾手指。
高少陵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看到来者面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慌乱。
“各位，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冲霄，你替我继续招呼着。”高少陵勉强保持笑容，告罪一声之后离席而去。但他绕了一圈却迎向了那个六亲不认的来者，面色难看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哪有什么意思啊。”此人一伸手，大模大样的揽着高少陵的肩膀，一脸屌样，猫腔狗调：“这不是听说高大公子在这里设宴，过来打个招呼么。高大公子这是在宴请谁啊，学弟我也过来敬杯酒怎么样？”
说着就想往那边走。
高少陵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伸手一拉拽住那人，脸上带着些隐忍和恳求：“都是些家中的小弟小妹过来旅游的。咱们的事就咱们解决，你不要牵扯到他们！”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你们土老帽堡派过来出乖露丑的？认识认识嘛，大家都是同龄人，认识一下又怎样呢？”说着那人继续前进。
高少陵手上猛然加了一把力气，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你敢打他们的主意，我就跟你拼了！”
“拼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拼？别以为你们土老帽堡出了一个司崇天偷了我们的位置，你们就可以挺直身板。我是本地人，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混不下去。”那人面容可憎的缓缓道：“想逞英雄啊，就冲你刚才那句话，以后我不仅天天打你，还要一天打三遍！”
高少陵脸色一白，眼神有些慌乱，身上的力气顿时松散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大英雄是怎么牛逼的！”嘎吱一声响，高少陵脚下打滑，竟然被那人生生拖着往前走去。一边走，那人一边抬高声音逼近了众人围坐的小桌：“哟哟哟，这都是谁啊，吃什么呢这是？谁允许你们在这儿吃东西的？”
哗啦，众人齐齐停下筷子。时雨微、顾少怀、舒望舟、司马亮，齐刷刷的看过去，尤其是舒望舟的眼神惊讶、意外、且险恶了起来。
只见一个流里流气、毛毛躁躁的小子，一手挟制着高少陵，一脸嚣张的看过来，浑身上下都是“挑衅”这两个字的具象化。看着惊恼交加、羞愤至极的高少陵，高冲霄缓缓站起身来，表情不善：“你是谁，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我表达的很清楚了。你们这些土老帽堡的小玩意儿，谁允许你们来沙椤城的？吃我们的东西，喝我们的水，上我们的学，你们配么？配几把配！真要想吃啊——”对面的家伙摆出了乌蝇哥的面孔，语速缓慢，嚣张无比：“我这有屎，量大管饱。”
高少陵羞愤至极，一声怒吼劈掌就向那小子头上打去。在老乡面前受此折辱，甚至还牵连到老乡身上一起受辱，让他简直要气疯了。尤其是这些弟弟妹妹都是代表母校来参赛的，绝对不能在赛前就折损战力。
但那小子哈哈一笑：“等的就是你！”
秘境一开，隔绝两界，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高少陵脸上，既快且猛。嘭的一声响，高少陵被抽的眼神发懵，他自己打出的那一掌则像挠痒痒一样完全不被对方看在眼里。
啪，一只手掐着高少陵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那小子一脸狞笑：“来啊，求饶，认输。”
高少陵满脸涨红：“我——不——！”
啪，又是一耳光抽过去，那小子满脸猖狂：“不认输更好，让你那老土窝里走出来的小土拨鼠们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打的像条狗的！”
秘境隔绝，内外分离，众人齐刷刷站起来，惊怒之余却又无法可施，不能救援。里面的小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外面，一边抽打高冲霄，一边满脸挑衅。
就在这时，咣当，石铁心把手里的杯子往桌面上一放，背对着那小子站了起来。
“哼哼！”石铁心笑了：“小兔崽子，两天没见，又活蹦乱跳的了。”
秘境里面的小子手上一顿，愣住了。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壮汉，这身板，越看越眼熟，一种羞愤的情绪打心底里的涌了出来：“你……”
“怎么，不认识了？”石铁心转过身来，继续用下三滥的办法对付下三滥：“精气补回来了，内裤也洗干净了？”
“是你？！”秘境中的小子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又咬牙切齿吼道：“你还敢来！”
“怎么不敢来，老熟人了，再续前缘嘛。说起来，你的钱攒够了吗，要不要再赌几局？”石铁心由衷邀请道：“诶，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和你多赌两局，毕竟像你这么好的送财童子可不多。”
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去博信游艺城拉仇恨的那个。之前还怀疑他的动机，现在一看原来是沙椤城的人，而且似乎对土木堡人有很大的成见。
上次吃鳖让他一直怀恨在心，现在看到石铁心，一时间连手里的高少陵都忘了，满脸扭曲的张嘴就喷。
其他人不明情况，但高冲霄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石铁心的想法，心道一声好，啪的一拍大腿，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哦哦，我知道了！我道是谁呢，原来这小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傻屌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不妨碍他这样说。
“传说中的傻屌？”毛躁少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丢人的事已经变成“传说”了么？血压顿时升高到160。
顾少怀同样一拍巴掌：“嗨，原来就是你啊，久闻大名了。”
“还久闻大名？”血压再度升高，180。
舒望舟心领神会：“可不是么！诶，听说你在我们空港厕所里被人打的直接把头泡进了马桶，这事儿已经家喻户晓了，是不是阿司马？”
还有这事儿？
舒望舟言之凿凿的，该不会就是他干的吧？心中猜测着，司马亮脸上却一片淡然和笃定：“不吹不黑，事实如此。说起来你都被泡厕所里了，看来你那量大管饱的玩意儿，是存你自己肚子里了。”
血压两百！
“那是有人背后偷袭！！我总有一天会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宰了他！”毛躁小子就是受不了有人提这个，只觉脑血管都要爆了。他手一松，扔下快要被掐晕过去的[ biqugetv.xyz]高少陵就要向众人冲过来。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主观上和客观上都与高少陵脱离了战斗状态，分隔两界的秘境咔嚓一下碎裂了。
所有嘴炮就是为了现在！
风声动，石铁心人影一闪，一道弧线从那小子身旁穿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高少陵躲到一边，临走不忘吼一口念气波扰乱对方的心神。
拳架起，一直默默不语的小牛犊子蓄势已久，浑身衣衫呼啦一下被风吹的鼓动起来，气流缠上拳面，一拳就砸上了毛躁小子的胸膛。
秘境起。
秘境破。
咔嚓一声响，毛躁小子整个从秘境中被揍得飞了出来，凌空旋转三周半，噗通一下结结实实在地上砸了个狗啃屎。一身崩丹境的修为，在时雨微手上竟然没走到第二招。
但精气护体、秘境修复之下，他倒是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手忙脚乱的在胸口摸了一圈，发现心脏还在，那小子惊魂普定，然后整个人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土包子来到老子的地方还想翻了天了？既然你们想送死就成全你们，都进来，给我上！”
呼啦，大门被推开，六七个留着同样毛躁发型的小子冲了进来，一声咋呼就杀向这边，搭眼一看竟然全都在元丹之上。
麻烦了啊。
不是打不过，而是现在马上就要参与大比，在赛前其实不应该搅合到这种破事里面。这些地头蛇若是纠缠起来，小手段层出不穷。但现在对方喊打喊杀，几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全都端起架势提一口气准备迎战。
饭庄中的其他客人熟视无睹，该吃吃该喝喝，毫无介入的意思，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就在双方要爆发全面冲突的时候，一声娇吒忽然响起：“都给我住手！”
轰隆，一股巨大的威压从上方直接碾了下来，轰然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上。石铁心表情严肃，高少陵脸色苍白，他们其实都是余波，而那些嗷嗷大叫的烂人们却一个个龇牙咧嘴惨叫停手，那才是主攻方向。
“谁？谁啊？”毛躁小子抬头四顾，嚣张依旧：“敢管老子的事，知道老子是谁吗？”
就在下一瞬，秘境起，有一条腿忽然从天而降。
这条腿又细，又长，又白，四周裙角飘飞好似天女，正正一脚踩在了毛躁小子的脑袋上。
噗通一声，毛躁小子整个被踹趴下在地上，口鼻喷血难以起身。
然后，众人看到了一个纤细而娟秀的背影。
这姑娘身穿大袖长裙的仿古款式服装，黑长直的头发服帖的披在颈后，一直垂落到腰间。她背对众人，面向毛躁小子，看着本应该温婉娴静的人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就把那毛躁小子薅着领子抓了起来。
这姑娘声线很文秀，但是态度特别莽：“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呃……这……”毛躁小子看清来者，整个人愣了，满脸不可置信：“怎么是你……”
啪！
又沉又重，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了他脸上。
“整天就知道欺压乡里，也不学点好，丢了你爹的脸！”
啪！
又是一个大耳刮子，力道十足，让高少陵不由点赞。
“在学校里总是纠结些不三不四的混子，没有一点上进心！”
啪！
第三个大耳刮子，一点不含糊，实打实的扇，毛躁小子的牙都飞出去了。
“功夫不行，就知道欺负弱者，一点点身为武者的自尊自爱都没有，白瞎了你家里投资在你身上的钱！”
啪啪啪！
这姑娘大袖飘飘，看着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美轮美奂，但下手那叫一个狠，噼啪声中把那小子整个打成了猪头，断牙乱飞鼻血乱流脑袋整个肿了一大圈，脸上的皮肉全都被打酥松了。
“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嘭，一个虎虎生风的上勾拳，那小子凌空飞起，血洒长空，最后噗通一下掉出秘境，拍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哼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姑娘抬头对楼上说到：“可以了。”
“是，大小姐。”一个中年声音传来，那股从上面压下来的威压瞬间收走，一直被压住的混子们这才能动。
“你们几个，把他拖走。再让我看到你们不知善恶、不明是非、欺压弱小、祸害他人，休怪我修正你们的三观！”那女子凛凛然一挥手，混子们一个屁都不敢放，连滚带爬的拖拽着那个猪头跑了。
土木堡众人面面相觑，放松了架势。
眼看一场冲突不可避免，没想到却被这位姑娘化解了。而且还把那小子打这么惨，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众人心里也出了气。
然后，就看到这姑娘娉娉婷婷一个转身。
哟！
好清丽的一个姑娘！
当然了，这里的平均颜值本来就高，大家也都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还是被小小的惊艳到了。这姑娘大眼琼鼻，眉目文秀，转身的时候身上仿古服装衣袂飘飞，加上脚下一双白净素淡的布鞋，整个人很是有些仙气。
这姑娘来到众人跟前，双手交叠，刚刚殴打小朋友的强势又化作了小家碧玉的温婉，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白皙的脸上都有点红：“各位，实在抱歉。刚刚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家族也有些来往，算是熟人。关于他的做派，我规劝过多次，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以后我会加大力度，现在代替他给各位道歉，希望各位不要因此对沙椤城居民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说吧，这姑娘深深一鞠躬，没有半点大家小姐的架子。
苦主高少陵连连摆手：“不必如此，一人归一人。”
其他人也说道：“就是，哪里都有臭狗屎。”“放心，我们不会地域歧视。”“大不了他再犯病的时候再揍他而已，跟你无关，请起请起。”
“那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少女直起身，两眼弯弯，很是欣喜的样子：“这家店是我家的产业，今日各位在此的消费免单，算是我聊表心意。各位请继续享受相聚的时光，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各位了。”
说罢，少女优雅转身，像一朵水仙花，娉娉婷婷的走了。
目送少女离开，高冲霄忽然推了一把舒望舟：“傻啦？春心荡漾了？”
舒望舟老脸一红：“我没有！别乱说！你怎的平白毁人清誉！”
“哦，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是挺意动的，又怕和你兄弟相争。现在既然你没这个想法，我就不客气了。”高冲霄一揽舒望舟的脖子，满脸憧憬：“这次大比之后，我就要和她回老家结婚，记得来喝喜酒啊。”
舒望舟满脸涨红，不知所措。
司马亮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喜酒可以你先喝，生下来的孩子肯定跟我姓。”
“你特么滚！”
几个二货在那边闹腾，顾少怀则微微皱眉，沉吟道：“她看起来和我们年龄相差仿佛。她说她和那小子是一个学校的，少陵兄，你可知那小子是哪个学校的？”
“是……是树人正学。”高少陵羞愧异常，一个书院的生员，被一个正学的学子欺负到这个份上，让他恨不得夺路而逃。况且他发现这些小弟小妹个个都比自己厉害，就更让他羞惭到无以复加。若非今日场合是他所约，他真想立刻就掩面而去。
“树人正学？”石铁心不由一凛：“那姑娘的功夫可是不差。牛儿，你觉得呢？”
时雨微认真点点头：“我也觉得她很厉害。”
崩丹境的小子说打就打，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虽然那小子是个硬堆的崩丹，心境招式都是垃圾，炼体上稀松平常，而且先被牛犊子暴揍一拳，可这也不是随便就能轻松暴打的。偶遇一个树人正学的姑娘就有这般实力，不知道其参赛选手又到底是什么水平？
“看来，是该让阿司马的情报分析师出动了。”
一夜修炼。
第二天，众人跟着梦梦姐来到了训练馆。
在训练馆中，众人按照实际比赛的擂台场地进行预演。这是一次是传统的擂台赛组队赛，五人一个队伍，赛前决定出战人员，一对一上去对决，这个规则相信凡是看过散装文学的都熟悉。
不太一样的是，上一场的胜利者可以下来。不论是休整之后过会儿再上，还是出其不意立刻杀回，都能自由选择。就相当于打出去的牌可以回到手牌之中重新再打，对战术策略的要求就比较高了。
“为什么不搞复杂点？”舒望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沙椤城这里有山有水地形复杂，为什么不把擂台设在山水之间，以不同的地形增加战斗的变数，而且还能让擅长不同风格的人各展所长？”
“你这个想法很好。”梦梦姐一竖大拇指：“那么请这位同学为本次比赛注资，那些在山水之间比赛的开销就交给你了！”
舒望舟一窘，脸红败退。
梦梦姐继续说道：“别考虑什么山水之间了，几个精气打架，哪来的什么需要利用山势水气的武功？再说了，虽然九城经费充沛，但是又不是只有咱这一个比赛，其他段位更高的比赛有的是，咱这一个只是因学联组办所以影响力很大而已，不可能把钱都花这里。”
“说到钱，就必须提一个大家都很喜欢听的话题了。”梦梦姐笑容满面：“知道这一次的奖励是什么吗，猜猜？”
众人来了精神，纷纷猜了起来。毕竟这么大规模的比赛，奖励肯定都很不错。即便是高冲霄这种子弟和司马亮这种二代也都心向往之。
猜来猜去，没有猜对的。
“哼哼，全都没猜对。这一次比赛奖励分了两个部分，分别是冠军队伍奖励，和全场最佳个人奖励。冠军队伍的奖励是一份锐气境界的白金武功。”
哦哦哦！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瞧瞧，什么叫豪气，这就是豪气。这种奖励别说是几个选手了，就连旁边的助教们都瞠目结舌。锐气境界的白金武功，其价值众人没办法估算，因为土木堡功法市场上根本不存在这种商品。
也就只有沙椤城这种二级往上的太空城才可能在市场上进行流通，不仅价格奇高，而且没有点地位和门子根本碰不到。
高冲霄和时雨微还好，其他人的眼睛都热了。
“至于个人最佳，则是另外奖励一门锐气境白金功法，再加上一门玄心斗术珍本。”
：。：
不懂就问。
石铁心：“梦梦姐，玄心斗术是什么？”
水货公子高冲霄等人表示问得好，因为我也想知道。
“你们不知道吗？”梦梦姐一脸意外：“好吧，可能你们平时接触不到，还没人和你们说过。我们习武，练的是力术。修文，学的是心术。心术力术可以同时使用，但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在搭配运作、各行其是。不过一种特别的功法，能够混溶心术和力术的力量，这种功法就叫做‘玄心斗术’。”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时雨微举手抢答，一脸憧憬：“是不是可以把瞳术和剑法练成一种武功，然后一瞪眼就哔哔的往外放剑气那种！”
众人闻言一拍巴掌：“哦，这个好！”“我喜欢这个。”“想象一下那个场面，虽然傻了点，但莫名的有种傻气的帅。”“一眼瞪死你，屌！”
“呃……”梦梦姐有些无语：“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种斗术，倒是听说过几个盲剑客，以后遇到的时候问一问他们当初是不是就是因为练这个才瞎的。”
众人悻悻，收起幻想。
“总之，玄心斗术的作用机制比较复杂，修习难度非常的高，对悟性和天资有很大要求，但作用也大多比较神奇。因为是混溶了两种力量，不同的配比也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有些偏物质，有些偏精神，不能一概而论。”
“玄心斗术的威力参差不齐，不过既然是九城德比单拿出来奖励给最佳个人的，那么肯定是一门很强大的玄心斗术。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但我会继续打听消息。而你们，就看你们够不够格拿到手了。”
“好了，咱们开始考虑战术！”
梦梦姐开始如火如荼的带着几人演练战术，以不同的方式排兵布阵，以达到以强击弱、克制对方，同时保存底牌的目的。
“这一次的主力是小妞妞，我们以她为核心制定战术，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摇头。
厉害就是厉害，时雨微是众人中实力最强的那个，这一点无可争议。石铁心思索了一下，自觉自己的综合战斗力因苍銮横练又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他看了一眼时雨微，感觉自己比她尚且差了一点。
“本次比赛的规则中，每一个代表队可以拥有五名正选队员，五名替补队员，也就是每一队的卡牌池里有十张牌。比赛之前正式确定上场的五人，相当于确定了五张手牌。”
“本次比赛的对战方法是循环赛，每一个队伍都要先后和其他八个队伍交手。不过这个交手的顺序也是有玄机的，那就是强弱碰撞。”
“随着比赛的进行，主办方会优先把综合表现较强的与表现较弱的匹配到一起。这样可以保证越到后面越激烈，越往后就越容易出现强强碰撞，最后把战绩最佳的两队碰到一起，起到‘决赛’的作用。”
“而这种赛制之下，对策略的要求就更高了。场上表现的把控，战斗手段的隐藏，尤其是要注意在前期隐藏好自己的杀手锏，这对咱们来说是个难点。毕竟咱们的牌池里只有六张牌，战术纵深上比较吃亏。”
“但这也没办法。与其滥竽充数，不如兵贵精锐。各位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的判断，相信我的战术，相信自己的努力，然后用尽全力，克敌制胜。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超越自己，赢得冠军！”
梦梦姐再度发挥了她的特长，将众人说的心潮澎湃。明里带着众人加紧排演，暗地里则派出了观察师分析师收集各种情报。
适应性训练的第三天，几人来到了正式比赛的场地上进行踩点。熟悉环境，感受氛围。真别说，往这巨大的擂台上一站，看着四面八方茫茫多的座位，想象着这些座位全部坐满的样子，确实和平时训练的感觉很不一样。
石某人也算是久经大赛，群众夹道的场面也见过几次，记者成群的采访也不算新鲜。但在凤鸣一中世界线他笃定会赢，而且自从有了饭票老刘，钱不钱的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作用。除了天赐金光以外，他真正想要的那个世界给不了。
必然能赢，就无胜负心。无所需求，就无得失心。胜负得失都放下了，当然淡然处之。
但是在这里，在这巨大的演武场中，他忍不住心潮起伏。
锐气境界不说近在眼前，也确实要开始考虑了。自己在精气境有多苦，就对锐气境界的高起点好开端有多向往。苦熬基础养精术、基础拳术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在晋升锐气之后，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开局。
锐气白金功法，我，志在必得！
只是不知，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高手挡在自己眼前。
“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您是……好巧啊，又见面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石铁心一回头，看到一个脑瓜皮。再熟悉的向下一低头，看到了一个素净的姑娘，赫然是前两天在饭庄里碰到的那个清雅美女。
当初是惊鸿一瞥，今天才发现这姑娘个子也不高，只比时雨微高个六公分左右，放在这里不算小矮个但也是小巧玲珑的。配合上那清水一样的气质，很是有些我见犹怜的小乖感觉。
“是啊，真巧，又见面了。”石铁心对着姑娘第一印象还不赖，微微笑着：“你是来看场地的？”
场馆里有好多人转来转去，一看就知道是其他学校来打探情报的。但普遍又都藏着掖着，对其他来打探的人也报以警惕与审视的目光，一来二去的，就都变得贼眉鼠眼了起来。
毕竟，只要开始玩计谋，人就很容易脏起来。
但这姑娘倒是大大方方的，笑容纯粹而美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对，过来看看，准备参赛。同时也是观察一下其他学校的同学们，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高手，还是事先多做些准备才能更有信心。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林水怜。”
“林水怜？好名字，和你的气质很搭调。”
“谢谢了，看样子您也是来看场地的吧。”
“对。”
“您是土木第一正学的——”
“是。”
“带队老师吧。”
石铁心：“……………………”
林水怜表情一正，像最符合行为规范的好学生一样一个标准的鞠躬：“老师好！”
：。：
大老远的，高冲霄、舒望舟等犊子们对着这边打起了招呼，高冲霄更是以无比的热情与巨大的嗓门叫道：“老石！”
嗯嗯。
林水怜在旁边肃穆点头，自己没认错，他果然是个带队老师。
“在这儿干什么呢？遇上熟人了？”高冲霄颠颠的凑过来，看到林水怜后上下一打量，然后才好像真的刚看到似的把眼睛一瞪，热切说道：“诶，等会儿，这不是——”
姑娘主动介绍：“我叫林水怜。”
啪，一拍大腿，高冲霄兴奋非常：“林水怜同学啊！真巧真巧，过来和老石打个招呼，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咱们这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其他几个犊子暗中都呸了好几口。尼玛大老远就看见了，拉着扯着带着人一路猛跑，到这儿又玩偶遇这一套，脏不脏？俗不俗？
不过看在他没有吃独食的份上，众人也都半推半就的当起了僚机：“是啊是啊，缘分不浅。”
高冲霄继续表演：“上次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撵走那些小混子，这几天指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呢。最近比赛当头，万一被小混子纠缠上，我们的冠军之路说不定要险峻一分。四舍五入，也是个救命之恩啊！”
呵！
石铁心忍不住心中嗤笑。
我石某人走南闯北，见过的厚脸皮也挺多的了，你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高冲霄这浓眉大眼世家公子竟然也玩这一套，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劣产品！
舒望舟等人就说不出高冲霄这么不要脸的话，只能呆头呆脑的在旁边继续当僚机：“是啊是啊，救命之恩。”
再看林水怜，姑娘低眉浅笑，似乎看穿了，但又不戳破。
石铁心只想说一句，小姑娘就是有礼貌，赞了。
高冲霄继续追击：“有缘相聚怎能不贺？救命之恩怎能无报？林水怜同学，今天我们几个必须有所表示。”
犊子们一看进了正题，点头点的也真成了些：“是啊是啊，得有表示！”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咱们——”高冲霄环视一圈，似乎在用眼神和所有犊子们征求意见，最后一脸正气的提出了建议：“换上泳装去泡温泉吧！”
“噗！”石铁心一口气没憋住，干咳两声，恢复正经：“那个，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林水怜同学，我先告辞。”
说罢，向还在远处溜达着的时雨微招招手，带着小牛犊子一起走了。
林水怜看着远去的两人，目光有些好奇，有些探究，对众人问道：“那位老师是教什么科目的？看起来腿法功夫很好啊。”
老师？谁？老石吗？他不是老师啊。
老实孩子舒望舟正想纠正，顾少怀忽然抢先一步：“你说他啊，他还没破锐，也还不算我们学校的正式教师。和我们算是意气相投，所以都喜欢和他胡闹。”
其他犊子眨巴眨巴眼睛，都没拆穿。
林水怜点点头，一脸理解：“出色的人总会互相吸引，真羡慕你们的师生情。”
顾少怀亮出自己千锤百炼的、邻家小哥的招牌笑容，让自己显得干净而无害：“林同学，别听旁边这小子瞎搅合，他就是人来疯，看到你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你帮了我们大忙也是真的，我们请林同学吃顿饭、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只希望林同学不要嫌弃我等粗茶淡饭，照顾不周。”
林水怜看向几个期期艾艾的棒槌，表情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家父管教甚严，不许我和男孩子单独吃饭。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些情况，或许需要和几位提前说明……这样吧，还是我请各位好了。众位莫要推辞，其中内情，容我细说。”
犊子们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下午三点。
下榻酒店中，战术研讨室内。
啪，一拍桌面，高冲霄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得意洋洋的开口了：“各位，重大消息！在本公子舍弃男色的牺牲之下，我们总算知道堂哥为什么混的那么惨了！真所谓强敌在侧，危机四伏，而其中缘由，且听我细细道来！”
眼见高冲霄一副要从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讲起的模样，石铁心果断看向了司马亮：“阿司马，什么情况？”
司马亮干脆利落：“树人正学会特别针对我们采取行动。”
“为什么？”
“因为司崇天。”
司崇天？
这和小狗蛋子有什么关系？
“沙椤城八所正学，鹿鸣书院则有鹿鸣八贤。八所正学平素互相较劲，互不相让，但八所正学中拔尖的那个基本都能位列鹿鸣八贤之位。一代传一代，虽然偶有例外，但基本都是沙椤城八大正学之间争来抢去而已。尤其是最近几年，一直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
“直到，司崇天抢了鹿鸣八贤的位子。”
石铁心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毛躁小子要欺负高少陵，难怪那小子又要跑去土木堡挑事，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
这事说起来幼稚，但武者争锋，寸步不让。鹿鸣八贤有八个位置，司崇天占了一个，剩下的七个肯定不够八所学校分的，那么八所学校中最少也要出现一个落伍的，一个唯一的例外。
这个例外，想来就是树人正学了。
鹿鸣八贤中一个树人正学的人都没有，位置被一个乡下来的土鳖抢了，这话好说不好听。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八大正学不可能一团和气。因为这件事，八大正学之内肯定构筑了全新的鄙视链，树人正学从上到下自然对土木堡念念不忘。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都是八大正学，凭什么我们被打到了鄙视链的底端？
有志气的、升入鹿鸣书院的树人学子，肯定厉兵秣马想要挑战司崇天。而那些没志气的、没能耐的，则把矛头对准了整个土木堡。
现在双方在九城德比的擂台上碰面，不论于公于私，都必然针锋相对。
舒望舟摊手谈起：“也就是说咱们一上来就和最强的地头蛇杠上了。”
“没什么区别。”时雨微则坚定而充满斗志：“反正全都要打趴下，一个一个放马过来吧！”
：。：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紧锣密鼓准备起来。
某些心脏的，纷纷开始了场外博弈。
“诶，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设个圈套？”
“怎么设？”
“就老石这沉稳的气质和成熟的面相，我们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把他包装成带队老师，然后通过水怜姑娘透露给沙椤城的人，让他们放松对老石的戒备，最后异军突起杀出重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舒，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是在想屁吃。你觉得人家水怜姑娘傻吗，人家只是在拥有好看皮囊的同时也不乏有趣的灵魂，陪着咱们玩梗而已。再说了，利用水怜姑娘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如此纯粹的人，待我们以善意，我们就当回报以善意。高冲霄啊高冲霄，你小子真是没羞没臊的，还想让我喝你喜酒？我呸，还是你喝我孩子的满月酒吧！老顾，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管水怜姑娘傻不傻，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傻，比赛主办方更不会傻。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别太天真好吗？”
确如顾少怀所说，在信息时代想要玩这种一百年前才能玩的动的“秘密武器”战术，当真是异想天开。
司马亮带过来的一应扈从全都撒了出去各展所长，每一天都会有一条条或真或假的情报汇总过来。上午看到一张独心堡代表队到达的照片，下午收到一条汉阳堡代表队的大致情报，不说看的通通透透的，但至少也大差不离。
土木堡这边有消息渠道，别的人当然也一样。大家都在互相打探，谁也不比谁傻。
又过一天，官方出手了。官方派出了九只拍摄小队，给每一个代表队的参赛队员都拍摄了短片用来宣传比赛。以现在的视频制作效率，连拍加制带后期，上午拍完中午就上线了。
这种宣传预热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现在不过是进入了冲刺阶段而已。短片一上，各大代表队的成员哪里还有保密的可能？
无数讨论声从九大城市中涌了过来，尤其以八个一级太空城最为热衷。毕竟是以小博大远征他乡，又是学联组办的权威比赛，影响力很大。看好看衰同时出现，每一个代表队的主页下面都评论爆满，九城的网民交流一下子繁荣了起来，让众人真切感受到自己已经身处风口，身担重任。
当然了，评论交流也不都是友好的，不可避免的混入了许多让人反感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刮起来的妖风邪气，在土木堡代表队主页下面出言不逊的、阴阳怪气的、大带节奏的、地域歧视的、反串黑的，比其他代表队的都多。高冲霄这臭美小子本来想上网看看网友们对自己的吹捧，再趁机刷一波“我也没多强”的老梗，结果一打开界面全都是汹涌而来的讽刺挖苦和谩骂，顿时气的他跳脚。
高冲霄快气炸了：“这帮沙椤城的傻逼是不是闲的？天天跑这里来扯犊子，有没有一点风度？有能耐的就当面过来打一架！”
“稳住，放平心态。”顾少怀一脸淡然，老干部一样抹着杯盖喝了口茶：“武者比赛针锋相对，网络放话隔空挑衅，这些都是常态，不要中招。生气动意你就输了，视而不见心如止水才是正确方法。看看我，我就很淡定。”
“是吗？”高冲霄打开主页，念起毒评：“我分享给你一条啊——看这个叫顾少怀的，笑眯眯的肯定是那种一肚子坏水包藏祸心的贱种，要是让我遇到了，我保证一个大脚丫子先踢烂他那张假笑脸！老顾，有何感想？”
“链接给我。”顾少怀一脸淡然放下茶杯打开链接，十指翻飞开始输入：次傲，泥以，么阿……
其他人也差不多，被网络喷子搞的不胜其烦，真正淡定的只有小牛犊子和石铁心。小牛犊子不怎么上网，对网上的风风雨雨全然没有头绪，只是每天努力修行，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提升自己，乐颠颠的是众人之中心态最好的。
而石铁心则顾不上网上的事情。他只是默默的给小蜜蜂们和遗孤们发了几条信息，不多时，人民群众里面选派出来的对喷好手们纷纷上线，与沙椤城喷子决一死战。
至于他自己，一来要在训练之余同时兼顾靓团的比赛，隔三岔五抽几分钟去打人。二来呢，网上也开了盘口。每个代表队、甚至是每一个选手的胜负数、排名，冠军队伍和最佳个人的押宝，甚至具体到每一场比赛的胜平负情况都能押注，规模很大。
“博彩的胜负赔率是博彩公司在周密的调研之后定下的，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比较专业的研判结果。每一场公开的战斗竞赛他们都有收录，比我们自己临时琢磨要专业的多。”石铁心研究着赔率，一方面想要更加了解对手，另一方面也是想看准了赚一把。
冠军队伍热门方面，沙椤城树人正学毫无疑问高高在上。他们的十个预备队员可谓是精兵强将，每一个单拿出来都在沙椤城的某些区域性赛事中夺过冠。单看战绩，沙椤城代表队拥有其他一级太空城几乎不可能找的出来的华丽阵容。
其他队伍则差别不大，但上下也有区分。独心堡、平川堡、汉阳堡、琳琅堡，这四个城市的代表队更被看好，土木堡则被普遍看衰。
至于最佳个人热门选手中，就更没有土木堡的事了。
也对，毕竟去年土木堡乡试走出来的冠位高少陵，在这里被树人正学的一个二百五欺负的像沙包似的，常理来想怎么都不可能轮到土木堡出头。如果不是司崇天表现亮眼，大数据测算之下土木堡赔率还会更低。
“这也是个好事，低开高走，多赌多赚。”石铁心动用数学算了一圈，确定了一个比较好的下注路线：“先押单场胜负，赚到一定资本之后再押冠军队和最佳个人。”
要不要去找贷天王借点钱玩把大的？石铁心有点意动，但又觉得借钱博彩是嫌沙椤城天台不够高。
“果然赌这种东西真的不能沾，一沾就很难控制住自己这只手啊。”
资本入场，选手就位，各方代表粉墨登场。博彩的介入引动了更多的关注，扩大了比赛的影响力，同时也带来了更尖锐的言论和更疯狂的观众。
在这样热烈而又有些疯狂的气氛中，适应性训练的最后一天结束了。因精气所限，石铁心依然没能完成练脏，风劫腿也无法完满。靓团德比还有两场没打，无法结算奖励，实为可惜。但所谓时不我待，许许多多挑战都不会等你做好准备才来。
明日，大赛，开始。
“各位观众朋友们！”
“各位观众朋友们！”
“在这世纪之交的分界线上，我们回顾过去，百年来意气风发。”
“在这辞旧迎新的新春时分，我们展望未来，新时代即将到来！”
“于此迷雾新世纪的开端，九城正学学子大比，即将拉开帷幕！”
讯号以光速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在九大城市之中传播。
学联在人类世界中拥有特殊的地位，它是科学圣人一手创办的机构，是太阳系内影响力最强的官方组织之一。学联组办的九城正学学子大比，是这次九城德比的真正开幕赛，影响力和宣传规模远远不是靓团外门斗殴那种玩闹一样的东西能比得了的。
九大正学的学子大比，是这场九城省会的集结号，代表着规模盛大涉及更广的九城大比将真正拉开大幕。八个一级太空城，一个二级太空城，总人口超过3.7亿。千门百类各个行业的大比蓄势待发，而正学学子的比赛，就是发令枪。
九个城市中，不论是电视中还是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实况信号。十六七岁的少年，处在微妙的年龄段。一方面，还都是孩子，拥有无限的未来。另一方面，也即将成年，要向全世界展现自己的风采。
上午八点，众人集合，准备出发。
“老高，你怎么一脸萎靡的样子，没睡醒吗？”
“哈？大舒你还有脸说我？是不是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着，现在看你走路都摇摇欲坠的。”
“行了行了，少聊两句，你们看阿司马，黑眼圈都和眼影一样了，给人家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不行吗？”
几个人又亢奋又疲劳，石铁心在旁边没有跟着瞎搅合，但也同样拍了拍脸。本以为自己久经磨练能够调整好心态，没想到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就像是临考的学生一样，一闭眼就不自觉地开始回顾自身，然后就总觉得这里也没练好那里也没完美。
想尽办法沟通应身想开挂，结果沟通了一夜，只觉隐隐约约但又差着一丝。挂没开成，觉也没睡好。
看了一眼精神百倍的时雨微，石铁心不由心中暗暗服气：“还是小牛犊子心态好，看着没心没肺的，但抗压能力倒是真的强。”
咱也不能再忐忑不安了，要拿出最强的状态来！
老姐看向众人，一言不发伸出一只手。众人把手一个个叠了上去，互相看了看，同时大喊道：“一、二、三——胜利！”
大吼一声起征程。
众人上车，车开动，开向了迄今为止最大最顶点的擂台。
八点二十分，顺利通过检查来到了场馆內部，九个代表队都在各自的整备室中等待比赛。梦梦姐作为教练到组委会那边沟通比赛具体事宜，几位助教陪着，帮大家捶肩捏背，舒缓精神。
“别紧张啊，别紧张！练兵当战场，战场当练兵，就把你们平时殴打我们的劲头拿出来就行了，保证来一个干趴下一个！”王助教嘴巴里说着，但帮石铁心捶背的手却没轻没重的，咚咚的像打鼓一样。
没办法，他也紧张。
整备室里有个大电视，能够看到外面的场景。观众们陆续入场，能够容纳八万观众的场馆渐渐充实了起来。八万人的场馆，这个数字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切身体会。但哪怕关了电视，隔着一重重的墙体，几人依然能够听到场内观众们沸反盈天的声音。
这种声音，就是大赛的声音，让人肌肉抽搐，让人血脉贲张，让人紧张又激动，焦虑而期待。
不多时，组委检察组的人来了，一一对参赛选手进行赛前检查。在学联正规比赛中不提倡使用自损式爆发型武功，但也不会明令禁止，只会在评选最佳个人的时候有所扣减。但特殊药品是明令禁止的，必须进行赛前检测。
检查组的高手们分男女各自用相关武功探查几人的情况，既快又准，很快就完成了各自的工作，效率高的一匹。
“小家伙们，比赛快开始了，好好加油啊。”检查组高手们寒暄两句，转身离开。
一出门，几人就开始小声嘀咕：“我觉得那个小姑娘挺厉害的。”“那个小伙子体格锻炼的也还不错。”“其他人也过得去。”“待会看他们的比赛安排把，只要不是撞上树人队，就可以买一买试试水。”
检查组的到来是一个信号，代表着比赛即将开始。
八点四十五，观众入场基本完毕，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八点五十五，灯光变化，好多辣妹上场跳舞，暖场舞蹈开始。
九点整，主持人登场。这主持人站在巨大的场馆中间，连话筒都没用，嘴巴一张声动全场，穿透性的声音连墙壁都不能阻隔，直直传入众人耳中。
“这是个战气境界的高手啊！”
“沙椤城就是牛逼，找了个战气高手当主持！”
“不，我看不止，这位的力术境界是战气，心术境界很可能也是第三重天，到底是念域还是法域天成我也不好说，但看他这穿透力、影响力，单纯的战气应该没这么举重若轻、金声玉应。”
“你说这位会不会是罡气天骄？”
“不知道。咱也瞧不透，咱也不敢猜，且看，且看。”
高手主持人的登场，将现场气氛推上一个高峰。全员修行者的观众们嗓门都格外的大，他们欢呼着，大喊着，声音冲破阻隔，一波波的涌入众人的耳中，将大战将起的气氛推至高峰。
咣当，门开了，梦梦姐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今天的对战表出来了，咱们打第二场，对手是平川堡。”
平川堡？
外界比较看好的四个一级太空城之一。
“看来咱们被看扁了啊。”梦梦姐大模大样的一挥手：“这种赛制之中，开门一定要响。第一拳一定要打的开，打的强，才能占到上风。”
正说着，旁边的屏幕一闪，一个讯息忽然接了过来。
是平川堡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个时候，他们打电话想说什么？
“喂，土木堡的各位你们好，我是平川堡教练，我们有一位队员有事想找一下你们的石铁心同学。”
众人看了一眼石铁心，石铁心上前一步：“我就是，什么事。”
“你好啊石铁心，我叫张松杨。”屏幕中出现一个年轻的面孔，笑眯眯的对着这边说道：“我是平川一学的学子，巧的很，也是平川堡靓团外门弟子代表。既然咱们有如此缘分，待会儿比赛要不要约战一场？你我先上，在万众瞩目中一战，打一次架办两件事，如何？”
石铁心知道这个张松杨，他也是做过功课的。
九城靓团外门弟子代表中，张松杨是除他以外最年轻的代表，正学二年级学子，巧的是同样也是正学大比的代表队成员。
之前听说要和平川堡对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没想到对方主动打了过来，主动约架。
既然如此，正合我意。
石铁心看了一眼梦梦姐，梦梦姐点头，于是一口应了下来：“好。”
“那好，待会儿期待你的表现。”张松杨笑眯眯的挂断了视频。
梦梦姐满脸自信：“很好，至少我们确定了对方的一个上场人员和出战顺序，小伙汁，待会儿咱们的第一战就靠你了。另外，本次上场人员定为高冲霄、司马亮、舒望舟、顾少怀，时雨微暂时歇着，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好，咱们来研究一下战术。”
这边研究着，那边第一场比赛已经拉开了帷幕，参赛双方是独心堡和淮阴堡。主办方在擂台上弄了点花活，擂台的四个角各放置了一个大门，门上面有巨大的显示屏。在对角线的两个显示屏上，分别龙飞凤舞的显示着代表队的名字，同时在名字下面显示着五个上场队员的酷照。
在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主持中，五个上场队员的照片轮番闪烁，仿佛老款的老虎机一样来回轮转吊人胃口。最后，闪烁停止，各有一人照片放大，上场队员同时从门中走出。过道两旁噗噗的喷出蒸汽，还有火焰呼哧呼哧的喷吐出来。
场馆漆黑，擂台亮白，双方选手登场，台下观众欢呼，九城德比开门第一战，打响。
几个助教看的聚精会神，一边录像一边分析，一边还在心中默默震撼。
“喔，这家伙拼的很厉害啊！”
“实力确实不赖。”
“我觉得，我上我肯定被打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我还是考虑考虑成家的事儿吧，真的浪不起。”
“都是各个正学精挑细选严格训练出来的天才，当然非同凡响，人家的未来目标是龙精、是鸣天钟，从最一开始就已经和咱们分道扬镳了。”
助教们研究着，表情严肃。开幕第一战打的实在激烈，双方都想打个开门红，都想赢的干净利落打出士气，可能也都在场外押了自己赢，拼杀起来格外疯狂。
谨慎的试探与周旋，气机的交锋与纠缠，瞬间的爆发与方寸之间三招两式的死斗，从头到尾或许不过三五分钟，一场比赛便已经结束。
这就是迷雾纪真正功夫格斗的节奏。
这里没有护具，没有拳套，不限制攻击手段和攻击位置，不需要套路演示和点到为止，擂台上的每一秒钟都可能决出十次的生死。
若是外行来看热闹，甚至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不如笑料百出又旷日持久的摔跤大赛来的精彩。但内行来看，则每一招都是学问，每一步都是精彩，每一次输赢都值得大声欢呼与长久的回味。
幸好，这里的观众可以说没有外行。
短短五分钟的血拼，让观众们大呼过瘾，放声高喊，人声鼎沸。
与赔率风向不同，淮阴堡首战告捷。
独心堡选手的照片黑下去，还剩四个亮着。淮阴堡选手下台，在短暂的休息后，再度开始像老虎机一样闪烁起来。这是教练在博弈，这是策略在发力，也是运气在碰撞，就看自己能看到几层，而对方又在哪一层。
一场又一场，比赛紧张而让人窒息。
助教们看的目不暇接，看到精彩之处，忍不住连连拍大腿记笔记，做着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功课。而另外一边，梦梦姐则带领众人来到了选手待战区。
场上四个门，场下四个待战区，独心堡和淮阴堡占了一条对角线，土木堡和平川堡就占另外一条。
比之整备室，这里更贴近赛场。外面的喊声叫声口哨声，像大风一样直接灌进屋里。高冲霄有些坐立不安，舒望舟有点抓耳挠腮，司马亮有点表情僵硬，顾少怀手指抓握又松开。
虽然司马亮的表情一直也不活泼，但像今天这样这么僵硬，还真是第一次。
唯有时雨微，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双眼放光。
她握着拳，站在大门口往外看去，擂台上比赛一场又一场，快速的拼杀，快速的落幕，精彩而又高效，正是这这世界的特有节奏。她默默的看着这巅峰的战场，身上仿佛有种强烈的战斗意志正在被这环境而激发、唤醒。
只可惜，现在还不到她利刃出鞘的时候。
从头到尾不过半个小时，第一场比赛打完了。淮阴堡艰难获胜，胜利者在欢呼声中与伤痕累累的队友们拥抱，庆祝着第一场甘美的胜利。
这也代表着，十五分钟的休息之后，就该轮到石铁心上台了。
石铁心坐在位子上，闭上眼睛放空思维，做着最后的准备。
十五分钟后，主持人再度登场，用高超的话术将观众暂歇的热情再度激发成热烈的风暴。
“观众朋友们，刚刚，独心堡代表队和淮阴堡代表队的少年们可谓是各展才华，为我们带来了高水平的比赛。而下面这一场比赛，想必也不会让各位感到失望。”
“第二场比赛的双方是——平川堡，和土木堡！”
大屏幕上龙飞凤舞的出现了双方的名字，然后又变成了两个人的巨幅照片，只不过都是黑色的剪影，而且都画着问号。
“看到这个问号，大家可能心中都很好奇。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平川堡和土木堡的第一战，不仅仅是擂台赛，而且还是约战，因为双方选手有一些额外的缘分。”
“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睁大你们的眼睛，保持你们的好奇心，让我们有请参赛选手，张、松、杨，石、铁、心！”
唰，石铁心睁开眼睛，站起身。
“叔哥哥，”小牛犊侧头看过来，目光闪闪：“比赛，要赢。”
“必须的。”
呼哧呼哧，走道两侧火头膨发，石铁心昂首阔步一路走去，面无表情，威风凛凛。
呼哧，呼哧，石某人大步流星的前进着，每一步落下，走道两侧都有两团大大的火焰腾空而起。火光照耀中，石铁心如同铁血战士一般跨步而出，霸气十足。
而就在正对面，擂台的对角线处，张松杨也在前进。
噗嗤噗嗤，水汽从走道两侧喷发，形成了浓密的烟雾。劲风吹动着张松杨的衣衫和头发，让他显得飘逸绝伦。
观众欢呼声中，双方上台，靠近，相隔三米，互相注视。
“我先问一下张松杨选手。”主持人笑呵呵问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缘分？”说着，拿出一个话筒伸了过去，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凭嗓门让全场听清。
张松杨笑眯眯说道：“我们是各自的靓团外门弟子代表，在公正与鉴证之下，这一场决斗既是正学德比，也是靓团争胜。”
看台上窃窃私语起来，靓团大名享誉太阳系，大家对靓团外门并不陌生。
“原来如此，是同门比武，那么张同学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很开心。”张松杨笑嘻嘻的嘴巴咧的更开了，五分快乐，五分挑衅：“打一场，赢两次，值。”
“哦~~！看来张松杨同学信心十足啊。”主持人又走到石铁心这边：“石同学，对方放话一战两胜，打的很值，你的心情又如何？”
战前放话，互相刺激，气势比拼，这都是正常操作，石铁心应对自如，面无表情道：“我比他还值，一战三胜。”
“怎么比张同学还多一胜？”
“我在赌局中押了自己赢。”石铁心停顿一下，觉得这句话可能说的还不够通透，于是又补了一句：“借钱。”
没错，我还是借了，我就是管不住季几这只手啊！
“哦？！”主持人很有综艺感的一瞪眼：“是走下擂台还是跳下天台，就看这一把了？”
“这不是赌博，这是稳健投资。”石铁心拿起话筒，对着全场观众说道：“各位，趁着比赛还没开始，我推荐你们也买点，稳赢。”
观众们全都兴奋的大叫起来。
火药味十足的赛前放话，向来最容易引动人的肾上腺素。
“双方都很有信心啊，那么废话少说，比赛，开始！”
主持人划下了高举的手。
咔嚓，秘境开启。
相隔三米，石铁心看着对面，对面也看着石铁心。
下一刻，双方动了。
嗖！
风声动，石铁心出脚抢攻，无相风劫腿！
嗖！
同样风声动，张松杨抬腿弹踢，同样的无相风劫腿！
嘭啪两声响，这并不是腿部在互碰，仅仅是踢腿带起的腿风在发出对冲的气爆声。不约而同一个虚招试探之后落脚再斗。
啪！
掌影闪，石铁心抬手劈掌，惊电掌！
啪！
同样的掌影闪，张松杨偏门反截，同样的惊电掌！
劈里啪啦如同放鞭炮一般的声音中，石铁心和张松杨以快打快，砍掌翻爪顶肘招招对拆，眼花缭乱如同闪影。
气机纠缠，虚实变幻，诱敌闪躲，俟机进击，同样的招法，同样的快速，短短一分钟的功夫双方对招拆招一百一十余次，让台下观众惊呼连连。
台下，土木堡众人紧张的看着，高冲霄忍不住惊道：“老石更厉害了！”
司马亮表情严肃：“对面那个张松杨应该是平川堡最强的那个了吧，没想到老石不声不响的竟然变这么厉害了，看来平时训练都没拿出真本事啊。”
顾少怀点点头：“根据前期调查，张松杨确实是平川堡正学拔尖的那一个。不过他在平川堡内布比赛中获得过不少冠军，天赐金光也不会少。现在他只是热身，肯定还有真正大威力的杀手锏。”
“没关系。”时雨微的嘴角带着一点笑容：“叔哥哥也只是在热身，他更强了，而且不断的在变强，张松杨不是他的对手。”
话音刚落，只听噼啪两声响，两下掌影闪过，张松杨颓然而退。
踏踏踏连退三步之后，张松杨揉了揉右手手腕，那里已经被拍的红肿起来。他一直笑眯眯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名不虚传。”
石铁心面无表情，勾了勾手掌：“来吧，拿出你真正的本事。下一次我不会等在这里说话，更不会让自己的无相风闲着。”
“好，看来杀手锏是藏不了了。”张松杨一震手腕，五指握起呈拳：“通用武学，我练的不如你，你肯定把惊电掌练完美了。但金光有限，你既然把金光浪费在惊电掌上，就莫怪我拿无间雷劫手欺负你！”
“废话太多。”风声动，石铁心主动进击，腿影交错闪过，人已经风中精灵一样的贴了上去。
就在这时，噼啪一声响，仿佛有电光一闪而过，张松杨一拳已经打了过来。
无间雷劫手第四层，无间雷劫拳术！
好快！
惊电掌已经很快了，真正的无间雷劫手竟然还要更快！
眼中念气光闪，电光火石中，石铁心猛然一侧头，张松杨的拳头擦着他的耳畔打了过去，耳朵上甚至有点被电到一样，汗毛都立了起来。
无相风缠身而动，石铁心不退反进，搭手抓向了张松杨的手臂。但张松杨的胳膊仿佛雷电一样，雷劈之时瞬息便至，雷过之后戛然即收，让石铁心手下竟然抓了个空。
唰，张松杨收拳后没有立刻追打而是撤了半步，算是还了刚刚石铁心没有追击的一局。
“无间，无有间隔，拳发既至，拳收既回，是真正的顶尖拳术。况且我也一样会无相风劫腿，配套武学上下贯通融汇一体，石铁心，你输定了！”咻，张松杨脚下风声一闪，揉身而来扑击而至。
“是么？练的好武功，和武功练的好，这是两码事。”同样风声响，石铁心主动迎上，还是以惊电掌系列武功对敌：“再说了，练得好和用的好，又是两重境界了。”
“管你说千道万，我无间拳术破之！”张松杨一声长啸，双拳齐出，噼啪轰击而来。张松杨本身养精水平就很是不赖，推动无间拳术速度绝伦，拳头破空之时真如同电弧破空一样啪啪有声。
两人踩着同样的风劫步法，仿佛两架在天上狗斗交火的战斗机一样飘摇而极速，带着让人目不暇接的紧张和随风而动的美感。
挡拆抓拿，三十招眨眼就过，张松杨忽然惊疑不定的退了一步：“你！你在学我的雷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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