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目光坚毅的看着刘婶。
对于教育嫌犯之类的，王警官堪称专家级，与顾晨善于破案不同，嘴皮功夫王警官显然要更胜一筹的。
最终，在调取相关监控，以及刘婶提供的证据面前，朱志强在办公室被警方带走调查。
下午三点。
奇妙宠物医院传来喜讯，黑豹的健康状况无恙，在经过奇妙宠物医院几位专家级工作人员的治疗下，黑豹的听觉和视觉，似乎都在明显改善。
听到穆良在电话中传来的消息，王警官笑得像个傻子。
卢薇薇清楚的看见，老王同志的眼角，挂着一颗豆子大小的泪珠。
大家凑在一起，站在王警官身后，静静地听着电话中穆良的汇报。
其他三级警司和见习警还好一些，尚能保持镇定，而老同志们就有些激动了。
“穆良，能确定吗？”王警官擦了擦眼角，整个人激动不已。
“估计问题不大。”穆良也是笑孜孜道：“黑豹的状态，比前几天要好，我在‘她’耳朵边，播放我们射击的录音时，‘她’直接就坐起身，以前根本是没有一点反应的。”
“那这么说，黑豹的身体在恢复对吧？”卢薇薇也是一拍巴掌，整个人都高兴坏了：“那这样可太棒了，黑豹如果身体恢复，那黑豹也不会选择冲出营区，这样‘她’就不是你们的负担了。”
“没错。”顾晨也道：“如果黑豹自觉体力恢复，那黑豹可以继续留在警犬训练中心，可以陪着小古力，你们也一定要照顾好‘她’啊。”
“会的，会的。”穆良也是高兴坏了。
隔着手机屏幕，三组办公室里的老同志们都能感受的到。
“顾晨、卢薇薇，王师兄，有机会来我们警犬中心，来看看黑豹和古力，还有聂师傅的那条皮皮。”穆良也是发出衷心的邀请。
大家在一阵相互客气下，挂断了电话。
卢薇薇一拍巴掌，抬头望着天花板道：“太棒了，这样一来，小古力又能回到妈妈身边了，还有聂师傅的皮皮，这可是迄今为止，江南市唯一的一条哈士奇警犬，但愿这条小二哈，不要在警犬中心惹出事端来。”
“那聂师傅和聂小雨，岂不是又少了一条宠物？”何俊超也是过来吐槽道。
平时何俊超在食堂吃饭，聂师傅的二哈重要躲在自己的身边，倒不是想吃何俊超的饭菜。
毕竟对于二哈的伙食，聂师傅有专门的照顾，跟大家的用餐标准是一样一样的。
二哈只是单纯喜欢坐在何俊超身边，这让何俊超有些压力。
毕竟物以类聚的道理他懂的……
现在二哈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警犬，这转弯之快，差点没让何俊超反应过来。
“这二哈算宠物吗？”卢薇薇看着何俊超，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顾晨：“顾师弟，你说宠物是什么？”
“宠物是什么？”顾晨喝上一口水，说道：“宠物，就是在你家骗吃骗喝一辈子，走了，骗你一串眼泪的家伙。”
“没错。”王警官挥舞着手指赞扬道：“顾晨说的很不错，就拿黑豹来说，‘她’这家伙就骗了我们不少眼泪呢，所有人都担心‘她’，虽然是缉毒犬，可大家把‘她’当战友，比宠物的境界可高多了。”
“那我能领养宠物吗？不对，是领养退役警犬。”卢薇薇好奇问道。
王警官瞥了卢薇薇一眼，断然道：“不能，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不不。”卢薇薇赶紧反驳道：“我很好养的。”
“哈哈！”
大家哈哈一笑，然后渐渐散开了。
警察们都很忙的，尤其是刑侦组，如果不是刚才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听黑豹下落的话，这里许多人都得卡着时间来去。
王警官倒是挺享受这种气氛，仿佛战友脱险后的一种惬意……
如果有时间，王警官会带上最好的狗粮，去看望一下这位曾经的“好战友”。
……
……
翌日清晨。
芙蓉分局全体警员，在昨晚收到医院体检中心的通知，今天体检中心将派出体检小队，给芙蓉分局的每名警员做一次流动体检。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警员的办公时间……
体检完的，可以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而芙蓉分局是第一站。
因此一大早，所有警员滴米未沾，食堂的聂师傅，直接减少了早餐供应。
由于不是血站之类的机构，因此芙蓉分局的大家，也都没有太大的负担。
义务献血是芙蓉分局的传统，而义务体检是医院给警方的福利。
这样算算也不亏。
这次来参与体检工作的，有几位是人民医院的退休老专家。
除了体检，还会义务帮助警方诊断疑难杂症，也就是所谓的义诊。
这在江南市，一直有这样的传统。
与现职人员相比，退休老专家们看中的是出诊机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是医生都有职业习惯，尤其是老专家，突然退休，不用在给病人坐诊，心里难免空落落。
因此江南市会经常组织一些退休老专家，去农村义诊，去不同的单位机构，给公务员，环卫工人，以及警察之类的单位义务体检和看病。
在这样的环境下，警方自然也乐意接受。
一方面警察的工作繁琐和劳累，许多警员都有职业病症，去医院太麻烦，体检也不及时。
因此有些警员的小病在积累后，变成了大病，许多因此退出了警察职业。
所以市局对于基层单位警员的身体，一向特别看中。
这次把体检的机会，首先放到了芙蓉分局，让芙蓉分局的全体警员，能首先享受免费体检和看病，本身就是一种对芙蓉分局工作的肯定。
“来了来了。”见体检的大巴车开进院子，靠在窗边暗中观察的卢薇薇，当即跟办公室的同事们提醒道：“手头没事的赶紧下去排队啊，早一点体检早一点吃早饭。”
“现在是早上7点。”王警官低头看表，说道：“这时候事情不多，应该来得及，再说，他们还要搬仪器呢。”
“老王你傻啊。”卢薇薇直接走到王警官面前，用拳头锤了他一下：“咱们现在赶紧下去帮忙，搬搬仪器啥的，待会体检人家先从咱开始。”
“卢师姐说的对啊，早点体验早点吃饭。”顾晨也同意卢薇薇的意见。
“唉，就你们事多。”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行行行，赶时间吃饭的去帮忙。”
“我忘记老王你经常去体检。”卢薇薇忽然想起王警官经常偷偷体检的事情，不由笑了笑说道：“难怪你不急，不过这次过来的有些是专家，你就不让人家好好帮你看看身体啊？”
“卢薇薇你闭嘴。”王警官颇为尴尬，蹙眉道：“我承认，当时确实跟不上顾晨的工作节奏，起先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可后来我发现，所有人都跟不上顾晨的节奏，这说明我没问题啊。”
“有没有问题体检之后再说吧。”卢薇薇也不在理睬王警官，拉着顾晨的胳膊道：“顾师弟，我们去帮忙，早点体检。”
“嗯。”顾晨点点头同意了。
芙蓉分局大院，此刻摆放着许多折叠桌椅，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此刻正在卸装备。
顾晨和卢薇薇，带着一大波人昂首挺胸的走过来，见人就开始帮忙。
“我来吧。”
“这个交给我。”
“箱子先放着，东西重，我来搬。”
“这个是放这里对吗？”
……
一番劳作之后，大家在办公楼大厅，顿时搭起一个体检中心。
一名带队的女医生走过来笑道：“谢谢你们，去过这么多警局和派出所，你们是第一个过来帮忙搬东西的。”
“应该的。”顾晨也是笑笑：“早上事不多，过来帮忙也是举手之劳。”
“医生，待会让我们先体检啊。”卢薇薇也赶紧道。
“好，这个没问题，你们先等等。”女医生回过身，又从一个塑料袋中，取出一叠表格，交到了卢薇薇和顾晨的手里，说道：“这是体检登记表，你们可以先拿过去填一下，待会就按照这个流程来体检。”
“好诶，谢谢你医生。”卢薇薇结果登记表，整个人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随后来帮忙的三组警员，每人都领到一张体检登记表。
顾晨和卢薇薇找到窗边位置，以窗台为依托，开始填写个人信息。
卢薇薇偷瞄了顾晨的信息一眼，不由好奇道：“顾师弟，你从进入警局到现在，体重有没有变化啊，这么好的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66公斤吧，昨天在警员宿舍称的。”顾晨说。
卢薇薇惊道：“183的身高，66公斤的体重？那我看其他跟你同批进入警队的，许多人现在都开始发胖了，有的却比之前要更瘦了，唯独你的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完美。”
“难道保持正常身材和体重，不是警察该有的自律吗？”顾晨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卢薇薇说。
卢薇薇挠着脸蛋：“也许吧，顾师弟的自律在警队是出了名的，那么辛苦的工作，却依然能保持一个健康的生活状态，确实厉害啊。”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信息，卢薇薇好奇的问道：“顾师弟，你觉得我168的身高外加50公斤的体重正常吗？”
“这个……”顾晨先前一直没注意，这才回过头，由下而上的观察卢薇薇身材，说道：“我觉得卢师姐还可以增加5公斤体重。”
“不行不行。”卢薇薇当即摆摆手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最在意自己的体重吗？情愿瘦成排骨，也不想增加体重，现在流行瘦就是美。”
“可是。”顾晨再次看了下卢薇薇，道：“卢师姐你这样会不会太瘦了？”
“难道……顾师弟喜欢55公斤的女生吗？”卢薇薇好奇的眸子看着顾晨。
“这个……”顾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还好吧，你这身材是可以，但是显苗条，不过卢师姐有马甲线和肌肉，这点比一般50公斤级的女生要好多了。”
“嘻嘻。”卢薇薇听完顾晨的评价后，整个人不由笑出声道：“就喜欢听你夸人的样子。”
“再说什么呢？”王警官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体检表。
“老王，在说身材呢。”看了下王警官，卢薇薇又道：“老王我记得你身高有178对吧？”
“没错啊。”王警官点点头，说道：“其实是177.5，四舍五入嘛，就178了。”
“那你体重有多少啊？”卢薇薇又问。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70公斤？”
“这恐怕是你两年前的体重吧？”卢薇薇感觉老王同志在撒谎，道：“现在起码有80公斤了吧？”
“有……有吗？”王警官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笑呵呵道：“可能是有点小赘肉了。”
“何止是小赘肉，老王你脸都圆了，下巴也都快没了。”看着王警官现在的身材，卢薇薇不由分说道：“再不加强锻炼，恐怕你连小毛贼都追不上咯，还不学学人家顾师弟，人家才是标准身材。”
王警官面带微笑：“反正我已经结婚了，形象体重什么的很重要吗？再说了，我就是再重个5公斤，照样能抓到小毛贼，这点自信没有，我就别当警察了。”
三人开始讨论起身材……
在卢薇薇眼里，顾晨就是标杆，所有人都得向顾晨看齐。
此刻，刚才负责安排体检的女医生走过来，说道：“你们的体检表填好没？好了的话咱们现在就开始。”
“行！”顾晨点点头，将体检登记表交给她。
“顾晨？”女医生看了顾晨一眼后，笑道：“很帅的小伙嘛，有女朋友没？”
听到这话，卢薇薇赶紧竖起耳朵。
“还没有。”顾晨说。
“那介不介意我帮你介绍一个？”女医生又道。
“这个……”
顾晨刚想开口，卢薇薇就赶紧接话道：“我顾师弟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的，最起码得168身高，体重要在50至55之间的。”
“要求的这么细致啊？”女医生也是颇感惊讶，随后又道：“可我们医院的那些漂亮女护士，能达到这种要求的很多啊？”
“啊？”卢薇薇瞬间黑脸，并弱弱的问道：“有……有多漂亮？”
“这个嘛……”女医生看了眼卢薇薇，说道：“应该比你要差点的。”
“那就没戏。”卢薇薇赶紧摆摆手，道：“我顾师弟的另一半，最起码要比我优秀啊，这样才配的上顾师弟的优秀嘛。”
“好了好了，别这么肉麻了。”王警官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把卢薇薇推到一边去。
女医生也笑道：“唉，扯远了，我是看顾晨年纪轻轻的，人也不错，我们医院的单身女护士又很多，所以就随便问问。”
看了下手表，女医生顿时哟道：“都快8点了，那得赶紧了。”
体检正式开始……
卢薇薇排第一，王警官第二，顾晨第三。
三人站在一起，就像手机信号一样的。
一系列操作之后，大家顿时来到了尿检区。
戴口罩的医生给每人发了一个小纸杯，让大家去厕所取样品。
没有的先喝点水，憋也要憋出来。
丁亮原本就是憋着慌，三两下就出来了。
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托着满满一杯尿，向尿检站走过去。
“医生，这样可以吗？”第一次在分局现场体检，丁亮好奇的问道。
医生大姐直接就愣住了：“哎呀，我去，你这是来敬酒啊？”
“噗哈哈哈！”
周围的警员都笑了。
医生大姐顿时又道：“别笑了，要你们取样品，一点点就够了，别再端着满满一杯给我了，知道没？”
“知道了！”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丁亮颇为尴尬，赶紧又道：“那我……”
“放着吧。”医生大姐也是颇为别捏，直接双手接过丁亮的满满一杯，颇有一种敬酒的味道。
体检工作还在继续着。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以及一些较早体检结束的，全部往食堂杀去。
聂师傅掐准时间，等顾晨来到窗口时，新鲜出炉的糕点也正好端上来。
“聂师傅，你算的可真准。”顾晨说。
“哈哈，小意思，我偷偷问了下体检医生，算好时间的。”聂师傅也是颇为自豪道。
“早就说应该听我的吧。”卢薇薇也是笑嘻嘻道：“要按照老王那逻辑，赶上新鲜出炉的早点，那肯定没这么准时的。”
“赶紧吃吧，吃完好干活，但愿今天上午不会有什么警情的。”王警官买好糕点和牛奶，饭卡一刷。
“滴！您的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
“咦？”王警官颇为尴尬：“这就没钱了？”
“刷我的吧。”顾晨笑笑，将自己的饭卡靠上去：“滴！”
几人找到位置先坐着，托盘刚放下，就听见体检完的丁亮走过来说道：“王师兄，顾晨，有人要报案，三组的人都在体检，就你们刚检完，不过去看看吗？”
“报案？”王警官刚想在玉米糕上啃一口，结果又放了回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还不是因为你的乌鸦嘴。”卢薇薇也放下牛奶，转身对聂师傅说道：“聂师傅，给几个塑料袋，打包。”
……
由于芙蓉分局的一楼办公大厅，临时改为体检区，一楼的接待询问室，也被临时征用为尿检区。
因此报案人直接被安排去到刑侦三组办公室。
当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带着打包好的早点赶到时，一名戴着眼镜的高瘦男子，此刻正呆呆的坐在一侧。
见三人过来，男子立马站起身：“警察同志。”
“是你要报案？”顾晨走过来，将早点放在桌子上。
“没错，是我要报案。”高瘦男子扶了扶眼镜，主动走到了顾晨身边。
顾晨掏出笔录本，开始询问道：“麻烦把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等信息告诉我。”
“哦……好的。”男子有所预料，连忙将个人信息告诉顾晨。
“我叫凌天，今天33岁，身份证号码是……”
一番记录后，顾晨抬头看着凌天，问：“你有什么情况？”
凌天再次扶了扶眼镜，有些紧张道：“是这样的，我父亲在几个月前去世了，我从社保局得知，我父亲的医疗报销费和丧葬费，总共有10500元，并且已经打到银行卡，但是我刚才查询银行卡时，却发现卡里只有几十元，10500元费用不翼而飞了。”
“钱没了？”卢薇薇啃着叉烧包，拍拍胸脯道：“会不会是社保局那边搞错了？”
“不会的。”凌天摇头，继续说道：“我家住在天河镇，我是一早是来城里办事，发现银行卡没钱后，就立马去了社保局，那边的情况显示，我父亲的医疗报销费和丧葬费，总共有10500元，已经全部打到银行卡上。”
犹豫了一下，男子又道：“可我手里的银行卡，确确实实只剩几十块钱，1万多块钱不翼而飞了。”
“你这个应该去银行查一下。”王警官也是建议道：“像转账之类的情况，应该最好查到的，让那边的工作人员，给你查询一下交易记录。”
“是啊，如果银行那边没问题，那应该就是社保局的问题，或许是那个缓解弄错了，或者是工作人员转错了，这个都有可能的。”
看着凌天有些呆滞，顾晨也是耐心劝导。
凌天是个老实人，这点大家都看得出来，也知道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并没有处置经验，因此才会手足无措的来报警。
“这……这样可以吗？”凌天抬头看着顾晨，脸色有些焦急的样子。
顾晨将笔录本一合，说道：“你先前所在银行，查询一下交易流程，如果有问题，银行那边会跟你核实。”
见凌天频频点头，顾晨又道：“如果你在银行那边查询之后，发现这些钱已经转到你的银行卡账户，但却又有转账记录，并且不是你本人操作，那你可以带着身份证，让银行帮你把转账记录调出来，再来我们这里你看行吗？”
“可……可以的。”凌天再次扶了扶眼镜。
似乎他的鼻梁撑不住镜框似的，又或者这是凌天紧张的表现，双手不知放在哪里。
带着疑问，凌天站起身，对着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鞠上一躬，然后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老王，你说会不会是银行的问题？”卢薇薇赶紧吸上一口纯牛奶，说道：“上个星期前，我去银行办业务，身边一位男子，就是因为银行柜台人员操作失误，多给了他一万现金。”
“男子坚持不退，说是银行自己规定的，钞票当面点清，离开柜台之后，银行概不负责。”
“也是啊。”王警官默默点头，也凑到了卢薇薇身边，说道：“银行取款机乱吐钞票，比实际取款要多，人家离开之后凭什么银行要追回？”
“而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取款人落下钱财被人拿走，银行不负责任？而银行自己出错，被人取走更多钞票时，银行就要追回？什么逻辑嘛。”
“霸王条款。”卢薇薇颇为不满道：“银行也不是万能的，银行工作人员也会有操作失误的时候，但是重要的必须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王警官笑道：“我觉得钞票当面点清，离开柜台之后，银行概不负责这一条应该不妥，但是银行在交易中处于强势，那名男子较真也是维护自己权利的表现形式，真不退也没必要，毕竟他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情绪。”
“那你们觉得，这次报案人的情况，是不是银行的失误？”卢薇薇好奇的看向王警官和顾晨，问道：“就赌今天的午饭怎样？”
“呵呵，肯定是这名男子的问题啊。”王警官也是吃着早点，颇为自信道：“没准是这名男子搞错了卡号，可能这笔钱，已经打在了他的另一个卡号上。”
“我觉得应该是银行的问题。”卢薇薇托着下巴，一口一口的吃面包：“毕竟我是见过银行多么不靠谱的人，我想这一万多块钱，没理由只剩几十块啊，没准是银行的人，莫名其妙的把你卡上的钱，转移到某种套餐基金上。”
看着顾晨，卢薇薇又问：“顾师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会是第三种情况吧。”顾晨也开始吃早点，略微思考道：“这种钱，是死者的医疗报销费和丧葬费，没理由连这种钱也出错，我觉得账号应该不会又问题，问题是这笔钱到底被谁给挪用了，或许是男子的亲人，但男子却并不知道也说不定啊。”
“嗯嗯。”卢薇薇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咱们有三种观点，那如果谁的观点正确，午餐就由其他两个人负责，没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呢？当然没问题啊。”王警官无所谓道：“不就是午餐和晚餐嘛，安排。”
卢薇薇鄙视的看向王警官，道：“老王，我有必要先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所吃的早餐，还是顾师弟帮你刷的卡呢。”
王警官被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
饭卡上没钱是事实……
想着前几天，老婆刚刚买了一件衣服，1000块大洋。
还有女儿同学的两次生日宴会，礼物又是500块。
这些当时都是从自己零花钱里拿出来的。
每个月看着自己的银行卡账单，王警官都会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老婆是自己娶的，女儿是亲生的。”
心里顿时就释怀多了……
除了这些，林林总总算在一起，王警官将自己这个月充饭卡的钱给贡献出去，这个月还有几天，只能靠顾晨的饭卡度日了。
“如果打赌输了，那就先欠着吧，顾晨反正也不差钱。”王警官说。
“果然这才是你老王的本色嘛。”卢薇薇早就看出来了，又问：“顾师弟赌不赌？”
“你们开心就好。”顾晨给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卢薇薇当即拍板道：“行，那就这么定了，看看那个报案的凌天会不会回来。”
一上午，平静如初。
眼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就快到达饭点，卢薇薇刚一起身，准备去门口透透气，直接就碰上了之前来报案的凌天。
“警……警察同志。”凌天认出了卢薇薇，当即跟她打招呼。
凌天满头大汗，看上去是一路小跑着过来。
“我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卢薇薇笑笑，说道：“我们上午吃早餐，你来报案，我们现在准备吃午餐，你又刚好来这里。”
“呵呵。”凌天也是苦笑两声，说道：“我不赶过来，你们警察就正好下班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办公室里的顾晨，见来人是上午的凌天，当即走上前问道：“怎么样？银行那边怎么说？”
“银行那边没问题。”凌天赶紧将自己从银行获取的转账记录单，拿到顾晨面前道：“警察同志，你看，社保局的钱，确确实实转到了账户上，但是奇怪的是，这笔钱，却又被分批转走，这不是怪事吗？”
“分批转走？”一旁的卢薇薇黛眉微蹙，赶紧走上前，接过凌天的转账单进行查看。
“警察同志。”凌天样子有些急躁，道：“你说这好歹也是我父亲的1万多块钱，现在就剩下几十块钱在账户上，通过调取银行卡流水，他们给出的解释是正常转账，就在上个月，这张卡就有多次转账记录，每次500至2000元不等，总金额为正好为10500元，剩下的都是些零头。”
“转账对象是谁？”顾晨问。
“一个叫……刘小强的人，钱是通过绑定微信充值转账出去的。”凌天说。
“这个能查吗？”顾晨问卢薇薇。
“可以的，就是需要一点时间。”卢薇薇低头看表，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把你所知道的东西，写在一张纸上，我们会先帮你调查一下的。”
“这个……”凌天有些犹豫。
顾晨也道：“没事，知道账户是谁，这就好办了，查到对方的信息只是时间问题，我们需要其他同事的配合，现在是吃饭时间。”
“我知道了。”凌天默默点头，随后又道：“警察同志，我的电话在笔录本里，如果有任何线索，请你们打电话同志我，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没问题。”卢薇薇点点头。
“那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顾晨又问。
凌天弱弱的问道：“警……警察同志，这个案子要多久时间啊？不会拖很久吧？这笔钱我急着用。”
顾晨笑着安慰道：“这个请你放心，一旦查到对方是谁，并追回钱款，我们会立刻联系你，你这个案子我先帮你办。”
“哟，那就太谢谢警察同志了。”得到了顾晨的特别答复，凌天顿时充满信心。
毕竟当初被连偷三辆电瓶车，报警后至今却毫无音讯，因此在凌天心里埋下阴影。
这次给自己办理案件的，又是一位年轻警官，顿时想想应该靠谱吧？
送走了凌天，王警官颇为尴尬，假装没看见人似的，从顾晨和卢薇薇身边走过。
结果被卢薇薇一把勒住了衣领，硬生生的又给拽回来。
“老王，哪里去啊？”卢薇薇问。
“吃……吃饭啊，怎么了？”王警官假装不知情，眼神无辜的看向卢薇薇。
“那午饭和晚饭还算不算？”卢薇薇就知道王警官会赖账，赶紧提醒道：“这个赌，顾师弟胜出。”
“呵呵，我当是什么呢？”王警官嘿笑道：“不就是两顿饭嘛，愿赌服输。”
话音刚落，王警官却发现，顾晨已经将发卡夹到王警官面前。
不明所以的王警官愣道：“顾晨，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师兄，饭卡拿过去用吧，我想先查一查这个刘小强。”顾晨一直在思考，吃饭的事情他不急。
卢薇薇道：“可是吃完饭一样可以查啊。”
“没必要耽误时间。”顾晨道：“凌天是从镇上来城里办事的，看得出他很急，但却不好意思说，所以我还是想帮他查一查看看吧，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咱们直接去抓人。”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行吧，老丁的电脑可以查，密码6个6，我去帮你把午饭打包过来。”
卢薇薇也道：“那我跟顾师弟在这查，老王你先去吧，记得帮我带饭啊。”
老王同志瞬间成了跑腿侠，不过看着顾晨认真办案的份上，老王同志并不介意。
吃人家的还能说啥？
顾晨和卢薇薇来到丁警官的座位前，顾晨解开密码，开始将刘小强的信息，输入道江南市本地系统网络，开始进行精确查找。
很快，在根据微信账号绑定，以及实名信息，顾晨现在可以基本确定，绑定的微信号为凌天父亲生前所使用，而这笔钱都转入到刘小强的微信账户里。
“奇怪。”卢薇薇颇感惊奇道：“这个凌天的父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那他的微信账户，怎么还可以从自己的账号里转钱出去呢？”
顾晨没接话，而是继续根据查找的刘小强的信息。
很快，一个叫潇洒网络俱乐部的地方，频繁出现刘小强身份证验证的信息。
“潇洒网络俱乐部？罗田镇？”卢薇薇忍不住念出声。
“这应该就是刘小强上网的地方，可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将凌天父亲卡里的钱，转入到自己的微信账户上？”
顾晨感觉事有蹊跷……
道理很简单，凌天的父亲已经过世，那就意味着，凌天父亲账户上的任何现金，都很难在继续交易。
根据身份信息查询，刘小强频繁出现在某地网吧。
而值得让顾晨警惕的是，刘小强似乎并无固定经济来源。
不仅在潇洒网络俱乐部，刘小强的活动轨迹，基本出现在罗田镇附近的几处网吧。
而且顾晨根据刘小强上网时间可以断定，刘小强经常在晚上8点左右下机，而到凌晨左右又会上机，一直通宵到第二天。
这种情况在上个月比较频繁。
顾晨索性拿着凌天找来的银行转账记录，跟刘小强失踪的时间非常吻合，转账记录基本都出现在晚上10点至11点之间。
顾晨拿出笔录本，将刘小强在转账记录的几天里，所有活动规律记录在案。
卢薇薇看得很认真，很快根据顾晨的思路找出破绽。
“顾师弟，你也觉得这个刘小强很古怪对吗？”
“没错。”顾晨书写完毕后，说道：“每次只要这个刘小强，在晚上8点左右下机，凌晨上机，在这个时间段，凌天父亲的卡号里，就必然会有一笔钱转到刘小强的微信账户上。”
“太诡异了，死人会给活人转钱？”卢薇薇顿时感觉汗毛直立，心里凉飕飕的。
“这个刘小强有重大嫌疑。”顾晨将刘小强的名字，用笔圈出。
这时候，王警官也带着三份午餐，匆匆的赶到办公室。
“顾晨，薇薇，吃饭了，吃完再查吧，我都饿死了。”王警官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副准备开动的架势，帮顾晨和卢薇薇将饭菜端出，一次性筷子摆放整齐。
“老王，我看这饭是吃不成了，我们得马上去抓这个刘小强。”卢薇薇走到墙边，将挂在墙壁上的警用装备取下来，分别丢给了王警官和顾晨。
“怎么又不吃饭呢？”王警官有些小抱怨，道：“难道你们已经查到了刘小强的所在地？”
“差不多吧。”顾晨将资料整理完毕后，放进了口袋里，并将单警装备套在身上。
王警官也是郁闷的不行，眼看午餐是没希望了，赶紧又将饭盒收起，道：“那行，咱们抓到这个刘小强再吃。”
三人立刻动身，驾驶警车赶往罗田镇。
下午3点。
罗田镇上行人并不多，根据之前的充分准备，顾晨直接利用高德地图，导航到了潇洒网络俱乐部的大门口，一个位于镇中心位置的网吧。
进去之后，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根据刘小强的样貌特征，很快发现了一处角落里，一个板寸头男子，像极了刘小强的样子。
“应该是他吧。”王警官不确信道。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卢薇薇早已迫不及待。
与周围几名男子的吵闹不同，这名板寸头男子却是极为冷静，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嘴角时不时的扬起弧度。
卢薇薇走上前，一把拍在男子的肩膀上，说道：“刘小强！”
被卢薇薇拍肩膀的男子也是吓一跳，整个人身体一颤，扭头看向了卢薇薇。
见卢薇薇身穿警服，顿时又是一惊，连忙问道：“警察同志，你有事？”
“你是不是叫刘小强？”卢薇薇看了看手机相册，再看了看面前的男子。
“那是我哥。”板寸头男子撇撇嘴，顿时弱弱的问道：“你们找我哥有事？”
这时候，网吧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卢薇薇和板寸头男子。
顾晨和王警官，索性也一起走上前。
“你说刘小强是你哥？”顾晨看了看左右，说道：“可为什么刘小强的身份证号码，会出现在网吧登陆系统里？”
“这个……”板寸头男子顿时脸色一沉，半天说不出话。
这时候，坐他身边的另一名男子说道：“警察同志，他真不是刘小强，那是他哥，这家伙叫刘小宝，估计你们说的那个身份证登记，是他用刘小强的身份证在登记。”
“这两家伙长相相当，我们有时候也经常会认错人呢。”另一名坐在不远处的男子，顿时也擦嘴说道。
网管从厕所出来，见三名警察正在询问一名网吧顾客，顿时立马小跑着过来。
“警察同志，这……这什么情况啊？”网管表示很懵逼，看着大家半天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是老板？”王警官转身问道。
“不不。”网管澄清道：“我是网管，老板是我姐夫。”
“刘小强在你这上网你知道吗？”卢薇薇问。
“这个……”网管见警察一眼戳穿，也是叫苦道：“你……你们都知道了？”
王警官看看顾晨和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知道什么呀？”
“就……就刘小宝用他哥刘小强的身份证上网啊，难道你们不是说这个吗？”网管也是越来越猜不透警察的心思了。
三名警察来这，不就是来查网吧运营情况吗？
用他人身份证上网，网吧监管不利，是要受到惩罚的。
可现在看着三名警察质问的眼神，网管顿时又没底。
心说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原来你是知道刘小宝在用他哥的身份证上网？”顾晨眼神犀利的看着他，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经营网吧的？”
“不……不是。”网管顿时也急了，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这个刘小宝他有身份证，前几天被弄丢了，所以今天来上网，索性就用了他哥的身份证开机，他哥的身份证，在网吧里是有存有钱。”
“是啊。”见网管帮自己说话，刘小宝也赶紧澄清道：“警察同志，我身份证前几天弄丢了，就先借我哥的身份证用用，反正他是这里的VIP，用他的身份证上网，还打8.5折呢。”
其他几名坐在旁边的上网顾客，也都点点头表示情况属实。
“那刘小强哪去了？”顾晨问。
“我哥他来无影去无踪，鬼知道哪去了。”刘小宝似乎也并不太清楚，只能实话实说：“他这人平时很孤僻，去哪从不告诉其他人，有一次我问他，他还骂我。”
顾晨将这些记录之后，说道：“把刘小强的身份证给我。”
刘小宝一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身份证。”一旁的卢薇薇再次提醒了一句。
“哦哦。”刘小宝回过神，这才赶紧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将刘小强的身份证递给顾晨道：“给。”
“你两兄弟长得很像啊。”顾晨一边根据刘小强的身份信息进行登记，一边问面前的刘小宝。
“我两相差一岁，大家都说很像，但是我比我哥高半个头。”刘小宝揉着腰，重新直起身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哥刘小强犯事了？”
顾晨抬起头，说道：“先别管这些，把电脑关了吧，我们有事要问你。”
“哦哦。”知道警察出现在网吧，不像是专门来查网吧运营的情况，刘小宝当即答应道：“那……那行吧。”
几人走出了潇洒网络俱乐部，坐上了警车。
但是顾晨并没有开车，而是将警车作为一个临时审讯室，问刘小宝道：“你哥刘小强平时做什么工作的？”
“他做散工。”刘小宝认真的道：“就类似于三和大神那种，有一天做一天，做一天休两三天，然后没钱用继续做，但是工资必须日结的那种。”
“三和大神啊？”卢薇薇也是秒懂，想必这两兄弟都在鹏城待过的。
“那这段时间，尤其是上个月，你有没有发现你哥刘小强，有哪方面异常的情况吗？”王警官问。
“异常的情况？”刘小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听不懂？”顾晨问。
“呃，难道是他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对吗？”刘小宝弱弱的问。
“没错，尤其是上个月。”卢薇薇说。
“上个月？上个月他确实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见刘小宝说话拗口，王警官迫不及待的问道。
“比如他做工时间短，有时候甚至一两个礼拜不做功，却照样有钱花。”刘小宝瞬间想起这些疑点，赶紧跟警方坦白道。
“花钱是不是大手大脚？”顾晨赶紧又问。
“对对对。”刘小宝点头道：“以前他只抽三四块的香烟，而上个月的某个时间段，他竟然抽50块钱的一包烟，跟我一起上网时，还给给我抽。”
想了想，刘小宝又道：“我当时以为他在哪捡钱呢，就多问了一句，他告诉我他买彩票了，中了些钱。”
“我心想那是好事啊，这概率也没谁了，也就没再多问了。”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顾晨记录完整后，又问刘小宝：“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是上班时间，你不上学也不上班？”
“呵呵！”刘小宝干笑了两声，说道：“我跟我哥一个样，没读多少书，也没啥本事，索性也在周围的工厂和家庭作坊里做做小工，日结的那种，得过且过呗。”
刘小宝说道这里，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见卢薇薇用死亡凝视盯着他时，顿时心虚，又将香烟塞回到口袋里，笑呵呵道：“我不抽，我不抽。”
“刘小宝，那我再问你。”顾晨将这些资料整理好之后，抬头扭头看着刘小宝，问道：“上个月的8号，18号，28号，刘小强是否在晚上8点左右，离开过潇洒网络俱乐部，而凌晨左右又回到潇洒网络俱乐部呢？”
“好好想想。”卢薇薇也在一旁提醒道。
毕竟从目前来看，这个刘小宝，面对警车调查他哥，交代的还算毕竟彻底，并没有隐瞒的情况。
这也说明，刘小宝对他哥刘小强的情况，也并不是充分掌握。
沉默了将近几秒钟，刘小强这才啊道：“我记得上个月28号，确实有一次跟你们所说情况极为类似。”
“我记得我当时就坐在我哥的身边，我俩都在玩吃鸡，他忽然关机，说要出去一趟，我问他去干嘛，他就说办点事情。”
“由于他那时候花钱总是大手大脚，而且几次花完之后也没见他去工作，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去做什么好工作，来钱快了，可问他他又不说，回来之后就有钱了。”
看着顾晨认真记录，刘小宝弱弱的问道：“警察同志，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们总能告诉我，我哥刘小强到底犯啥事了？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可以去劝劝他，你看成吗？”
顾晨笑笑：“看来你跟刘小强关系不错啊，两兄弟经常在一起工作？”
“嗯嗯。”刘小宝呆萌的点头：“我初中一毕业，我哥就带着我，他干什么我干什么，可唯独他说上个月中彩票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变得神神秘秘的，我问他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工作，他就是死活不说，多问还要揍我。”
“所以我也没办法啊，也就不去管这些，反正他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像我哥，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以前那些小作坊老板还经常问我，你哥怎么不来干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晨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中午……12点到1点之间吧。”刘小宝略有迟疑，道：“他当时要走，我刚干完半天活，准备来潇洒网络俱乐部上网，就问他借了身份证。”
“那你就不问问他去哪？”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不敢问啊。”刘小宝掏出刘小强的身份证，拿在手里甩了甩：“我都用我哥的身份证上网，问他？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那你打个电话给他，找个借口让他回来。”顾晨说。
刘小宝笑笑，掏出手机道：“警察同志，不瞒你说，我哥电话经常关机，这段时间都是如此，神秘的很呢，再说他这人也没啥朋友，平时都在网吧上网，连手机上网都懒得用，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打通。”
“没关系，你打就是了，问问他在哪，越具体越好，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王警官安排之后，又特意说明道：“如果打通电话，找个理由把他约过来，明不明白？”
“明白。”
刘小宝跟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待了一段时间，知道警察找刘小强，想必也没啥好事情。
此时如果将刘小强叫回来，没准就被警察逮个正着。
可如果继续放纵刘小强在外面神秘兮兮，刘小宝又担心大哥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要闹出大问题，后果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严重啊。
刘小宝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知道要懂法。
电话在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中挂断……
“我说吧，我哥只要神秘兮兮的离开，肯定是关机的，只有等他回到网吧之后，才选择性开机。”
“那你们不回家？”卢薇薇也是好奇不已。
刘小宝摆摆手，说道：“家里有什么好待的，网吧才潇洒呢，而且离上班地点又近。”
指着附近几处厂房，刘小宝又道：“看见没？咱们罗田镇的中小企业很多，都是做季节性产品，有订单就做，没订单就休息。”
“网吧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附近上班的，那边用功的老板只要给网管打个电话，网管再对着网吧一吼，某某工厂要工人，日薪多少多少，基本上问清楚后，就会有人自己过去，方便的很。”
卢薇薇道：“这种工作滋生懒惰啊。”
“没办法，这是这边的生存法则，家庭作坊要生存，养不起工人，只能在接到订单后开始高价招工，而工人们也乐意日薪高且日结的工作，对他们来说都是熟练工，不存在上手难的问题。”
几人在警车上待了一段时间，知道刘小强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的。
可刘小强行踪诡秘，就连他亲弟弟刘小宝都不清楚。
如果要主动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我打个电话给调度室，让他们查一查刘小强离开网吧后的具体去向。”王警官也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调度室同事的电话。
没过多久，调度室就传来好消息。
王警官在挂断电话后问道：“罗田镇往水库方向的路是去哪？”
“什么？”刘小宝呆了一下，弱弱的问道：“你……你们确定是往水库方向吗？”
“那还有假？赶紧告诉我们吧。”卢薇薇也是迫不及待。
“那……那是我家的方向。”刘小宝犹豫的回答了一句。
怎么都不会想到，老哥刘小强竟然窝在家中啊，这老哥什么操作啊？
带着不解，刘小强说道：“警察同志，我……我可以带路。”
刘小宝当然知道，他不这么说警方也会让他这么做。
主动一点总比被动一点强，给警察留个好印象。
但是回头想想，自己糊里糊涂成了带路党，这要是刘小强被逮，会不会将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
来不及多想，顾晨已经启动车辆，朝着罗田镇水库方向开过去。
行驶了大概七八公里后，顾晨问刘小宝：“你怎么就能确定，刘小强一定在家里？你哪来的自信？”
“这很简单啊。”刘小宝也是实话实说，道：“这条路，直接通到我家里，旁边再无村落，我哥既然往这走，那必定是去家里面。”
卢薇薇看着刘小宝，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这家伙比他哥靠谱多了……
带着警察去抓他哥，这波操作可以的。
警车经过一座水库后，再往里开两三公里，便来到了一处自然村。
村落的建筑比较鲜明，左侧全部为老村房，后侧为小洋楼，规划的还不错。
江南市的新农村建设，基本上以红瓦白墙为基础。
放眼一看，各种建筑整齐划一，各种排列也是逼死强迫症患者。
车辆开到一处老旧的村房面前，刘小宝指着大门道：“门没关，你们自己可以去看看，我就不下车了。”
王警官看着卢薇薇，道：“你跟刘小宝待车上，我跟顾晨去看看。”
“行，注意安全。”卢薇薇也是提醒一句道。
随后，王警官和顾晨，亲情推开了大门，直接来到了大厅。
顾晨在门口回头看了刘小宝一眼。
车上，刘小宝用手指着左侧房间。
顾晨秒懂，用眼神提示王警官。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此刻，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就躺在一张木床上，整个房间顿时响起阵阵呼噜。
“起来了，喂，起来了。”王警官拍拍男子的脸蛋，将男子叫醒。
当男子睁眼之后，发现两名警察就站在自己面前时，顿时赶紧又揉了揉双眼。
再睁开，顾晨和王警官依旧站着那，眼神死死的盯住男子。
“噗通！”
男子忽然跳下床，鞋也不穿，直接就要往门口冲去。
顾晨早有防备，就在男子即将冲出房门时，手中的玫瑰金手铐往男子手腕一甩。
“咔嚓！”
手铐牢牢锁住了男子。
顾晨用力一拽，男子顿时像被勒住的宠物，顿时又被倒拽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哟喂，你们干什么呀？”男子痛苦的哀嚎，整个人懵逼的趴在地上。
王警官走上几步，蹲在男子的面前，打开手机相册信息，对照面前的被捕男子，问道：“你是刘小强？”
“我……我不是，我不是刘小强。”男子赶紧低下头，拒不配合。
“去把刘小宝叫一下，看看他怎么说。”王警官也是没好气，再对着被捕男子道：“如果你不是刘小强，那为什么会再刘小强家里？”
顾晨也是走到门口，对着车内的卢薇薇招手，并用眼神提示她。
卢薇薇秒懂顾晨的意思，用手锤了刘小宝一下，说道：“你跟我下车，就现在。”
“我……我能不能不下车？”刘小宝有些害怕，说道：“我哥会揍我。”
“那你就不怕我揍你？”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让你下车认下人。”
“哦哦。”见跑是跑步掉了，刘小宝索性答应道：“那好吧。”
两人来到了房间，当刘小宝看着被顾晨反扣在地上的刘小强时，赶紧收回了目光。
而此刻的男子也发现了刘小宝。
……
“这人是不是刘小强？”王警官淡淡的说道。
其实当看见两人的样貌时，基本上可以石锤了，因为两人基本上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只不过，被捕的男子，要比刘小宝更矮一些，这也证实了刘小宝之前的所说的，哥哥刘小强被自己矮半个头的说辞。
“哥……哥。”刘小宝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弱弱的问道：“你……你犯啥事了？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刘小强一呆，表情哭笑不得的道：“我犯啥事了？我能犯啥事啊？”
“那你跑什么？”王警官蹙眉道。
“这……这不是吓一跳吗。”刘小强也是自我调侃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在打我脸，醒来之后就看见你俩在面前，我特么这是在我家啊，怎么可能会有警察呢？我还以为进监狱了呢。”
说道这，刘小强也是扭过脑袋，对顾晨说道：“这位警察同志，咱能不能轻点，我的胳膊快断了。”
“老实点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顾晨迅速将地上的刘小强拉起，并将手铐的另一头，顺手扣在一张座椅上。
“诶不是，警察同志，这……这个东西，你总该帮我打开吧？铐着我算怎么回事啊？我有罪吗？”刘小强顿时也急了，整个人开始暴躁起来。
顾晨将执法记录仪对准了刘小强，说道：“我们要先问你一些问题，回答结束之后，是继续铐着，还是解开，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我特么……”刘小强想飙脏话，见顾晨身边的卢薇薇，嘟着嘴，眼神死死盯住自己时，顿时又秒怂，语气忽然又变得平淡起来：“我特么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来问你。”顾晨拿起笔录本，说道：“上个月，为什么有几笔资金流入到你的微信账户上？”
“有……有吗？”刘小强一呆，噗笑道：“警察同志，你搞错了吧。”
卢薇薇直接将警方和银行的调查资料，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这些是银行的转账流水单。”
刘小强一呆，看着顾晨犀利的眼神，不由笑笑：“我……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账户凭白无故会有钱汇入，可能是谁汇错了吧。”
“胡说。”顾晨抬头看着刘小强，认真道：“你见过死人给活人汇钱的吗？还是说你能给阴间的死人带去些什么？”
“啥？”一旁的刘小宝听闻之后，整个人吓傻在那：“哥，死……死人能给你汇钱？你是不是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可要命啊。”
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我说刘小强，你还是招了吧，这笔钱是人家死者的丧葬费，你这都能弄到手？还有，哪有人把对方的钱财，回到自己的微信账户上？你不知道实名制吗？你不知道银行可以调查出来吗？”
“我……”刘小强顿时语塞，看着面前三名警察，再加一个带路党弟弟，整个人也是郁闷的不行。
“刘小强。”顾晨将手中另一份资料甩给他，说道：“这是我们对你最近工作情况的调查，我们发现你从上个月开始，基本上就开始不上班，每天都泡在网吧里。”
“你弟弟刘小宝尚能去附近的工厂做工，而你不上班，却照样有钱花。”
“可在这之前，你基本上跟三和大神没区别，做一天休一两天，或两三天，你这么没日没夜的待在网吧里，钱从哪里来？”
“我……我中彩票了，这不行吗？”刘小强也是百般狡辩，摆明要跟警方杠到底。
王警官忽然就笑了：“那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彩票点中的奖？彩票点都是有中奖记录的，如果你想骗我们去调查，我告诉你，为了找到你撒谎的证据，这都不是问题。”
“哥，咱别撒谎了。”刘小宝也是郁闷到不行，整个人没好气道：“这段时间，你整个人都变了，变的不爱工作，变得花钱大手大脚，我问你你还揍我，我早就怀疑中彩票的事情了，现在警察找上门，肯定是有问题的。“
“小宝，这没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刘小强忽然瞪着刘小宝，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顾晨笑了笑说道：“能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吗？”
刘小强一愣，赶紧捂住自己的口袋。
“给他吧。”刘小宝忽然蹿到他身后，直接将刘小强的手机给掏出，递给到顾晨的手里：“警察同志，给。”
刘小强整个人脸都绿了，瞪着刘小宝道：“小宝，你这是坑哥啊。”
“哥，咱也别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咱斗不过警察啊。”刘小宝是铁了心要站着警察这边的。
他见过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落下水，被人唆使带白面，结果被判了重刑。
他不想自己的各个，因为犯罪的事情，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虽然两人都是三和大神属性，但起码刘小宝知道，懒点穷点没关系，犯法那可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见刘小宝如此深明大义，卢薇薇也是忍不住赞扬道：“看看，就连你弟弟小宝都这么懂事，你做哥哥的应该做表率啊。”
“是啊。”顾晨也是插嘴道：“原本你应该做弟弟的榜样，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带坏你弟弟怎么办？难道兄弟两一起蹲牢房？这就是你所希望的？”
“我……”刘小强整个人也是郁闷的不行。
在家中被窝里被逮个正着，还是自己亲弟弟带着警察来抓自己，现在想想自己在读书时学到的“大义灭亲”这个词，果然很贴切的啊。
“你认真凌刚？”顾晨在刷新刘小强的微信通讯录之后，问道。
“我……我不认识。”刘小强低着头，不敢直视顾晨的双眼。
“不认识凌钢，那他还一直给你转账啊？”顾晨也是笑了笑，顿时已经猜到了结果：“实话告诉你吧，凌钢已经去世了，去世的人绝对不会自己转账给他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盗走了凌钢的陪葬手机，充电开机之后，你发现了凌钢手机微信还绑定着一张银行卡。”
“于是你动了歪脑筋，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你成功解开了凌钢手机微信的支付密码，然后试着从绑定银行卡上，往自己微信充值，然而令你没想到的是……竟然成功了，我说的对不对？”
刘小强一听，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因为手机里的记录是无法改变的，自己确实不认识凌钢。
现在凌钢的手机微信绑定的银行卡，出现转账情况，银行是可以查到自己的转账记录。
想想这些，刘小强顿时有些后悔。
卢薇薇惊道：“顾师弟，原来是这样啊，这手机支付密码也能被他给破解？这家伙是大牛啊。”
“也不一定要是大牛才能破解。”顾晨也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道：“有些老人家，为了记密码方便，往往会设置一些较为简单，容易记住的密码数字。”
“但是这种高风险支付密码，往往让一些人在随便操作之后，就能蒙对，这并不难，只能说运气好。”
“是啊。”听顾晨说道这些，其实王警官也是心有体会的：“我爸妈在微信支付的密码设定上，就经常设定一些简单的数字，而且非常有规律。”
“虽然好记吧，但有时候这支付密码就像小儿科，小孩都能宿便试出来，我女儿，她随便弄弄就能把她爷爷奶奶设定的微信支付密码给破开。”
“你想啊，一个小女孩，就能破开的密码，这还叫密码吗？跟形同虚设有什么区别呢？”
顾晨也道：“王警官说的对，我想凌天的父亲凌钢，也是存在这种情况，才让刘小强得逞。”
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刘小强，顾晨上前一步道：“难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说吧，除了盗走凌天父亲凌钢的陪葬手机外，你还盗走过多少公墓？”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光这些证据，就足够把你带走的，你还想怎么样？”
“我……”刘小强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弱弱的问顾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交代这些东西，你们会给我减刑吗？”
“认罪态度好是可以减刑的。”王警官也是不由提醒了一句。
“好……好吧。”刘小强单手抓着头发，整个人也是后悔不已。
“我说，我全说。”
顾晨赶紧将笔录本翻到另一页，说道：“可以开始你的故事了。”
“嗯。”刘小强点点头，说道：“其实，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刘小强扭头看着带路党弟弟，说道：“大家都喜欢把我们跟鹏城的三合大神相提并论，可是谁又知道，如果有足够的能力，谁又会这样混日子呢。”
“可你就是懒啊。”卢薇薇也忍不住吐槽道：“你带着你弟弟做高薪日结工作，把你弟弟也带成了三和大神的样子。”
“难道这种生活要过一辈子？生活看不到希望你就不会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方向搞错了？要么就离开罗田镇，去干稳定的工作，不要整天得过且过，你还这么年轻，就佛系了，这还了得。”
“呵呵。”听到卢薇薇的训话，刘小强狠狠点头：“女警官骂的对，我也曾经这样骂过自己，每到深夜，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要奋斗，要努力，要改变自己，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我忽然又感觉，这行得过且过的日子也挺好。”
王警官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看你是没救了，晚上各种励志，白天又在睡懒觉，你这种人能不能清醒点？”
顾晨拍拍王警官肩膀，让王警官先冷静下来，随后又道：“刘小强，你知道狼的精神吗？”
“狼？”刘小强顿时竖起耳朵，抬头看着面前的顾晨。
“没错，就是狼。”顾晨也是认真道：“狼，宁可选择累死，也不会选择懒死，宁可选择战死，也不会选择饿死，只要有野心，就能找到目标，只要不放弃，你就会有成功的可能，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所以我就去试啊。”刘小强苦笑不已道：“因为我自己不想上班，但又无经济来源，左思右想后，我决定去墓地碰碰运气。”
“然后呢？”顾晨点点头，这跟自己想象的一样。
“然后？然后就是上上个月，我开始多次趁着夜色，独自一人来到一些村镇的公墓，把墓上的盖板抬开，将墓中硬币盗走。”
见顾晨书写的飞快，自己说道哪里，顾晨就写到哪里，刘小强又道：“我每天晚上偷三四座墓，每次得30至80元，距今为止，已盗窃坟墓20余座。”
“二……二十余座？”听到这个数字时，一旁的带路党弟弟刘小宝，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王警官也感慨道：“好一个现代版《盗墓笔记》啊，摸金校尉。”
刘小强苦笑道：“我也只是偶然听人家说过这些，所以就照着去做，可没想到，现在的人，也留下古人那套，将一些贵重物品，或者一些随身物品，与死者一起下葬。”
“所以我在上个月的某天，忽然找到一台手机，没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部手机。”
顾晨看了看刘小强，问道：“然后，你发现了手机的秘密，对吗？”
“是的。”刘小强点点头，说道：“这个发现让我很兴奋，我感觉真是天上掉馅饼，我当时拿着这部手机，就想着回家充电之后要是能用，还能卖点钱什么的，少说也能卖个几百块之类的。”
“可是后来让我更意外的是，这部手机的微信里，居然还绑定着一张银行卡，我就尝试着……将这卡里的钱，打到自己的微信账户上。”
“结果在支付密码上，原本我是没抱希望的，就随便输了一个123456，果然密码是错误的，我又从6开始，重新输入654321。”
“结果让我惊讶的是，支付密码竟然正确，我特么跟中彩票一样，这样的事情，感觉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而又正好砸在了我头上。”
“呵呵。”一旁的带路党弟弟刘小宝，此刻也是干笑两声道：“难怪你跟我说中彩票了。”
“那再后来呢？”卢薇薇也是忍不住问道。
“再后来？”刘小强眼神迷离的看向顾晨，道：“再后来，我尝到了甜头，就立即添加了该微信号为好友，并把钱转到我的微信上，然后再把手机放回墓中。”
王警官皱了皱眉，道：“你没有一次性转走所有钱？”
“没有。”刘小强摇头，道：“我不敢啊，我怕出问题，毕竟这是从一个死人的陪葬手机里发现的秘密，我怕有问题，就先转了500块钱到我的微信账户上。”
顾晨抬头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是怕自己被追踪到对吗？”
“是的。”刘小强毫不否定道：“起先我是有这方面担心的，就先转了500块，我也不知道这卡里还有多少钱。”
“所以在转走这500块之后，我又赶紧将手机放回墓中，然后静静等待情况的发生。”
看着顾晨犀利的眼神望着自己，刘小强忽然傻笑起来：“警察同志，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梦幻吗？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跟古代的一些神话故事很相近不是吗？”
顿了顿，刘小强又道：“我从小就喜欢看各种诡异的故事，感觉那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天意。”
“就像某个穷书生，某天忽然就在地里，挖到很多金条。”
“又或者某个樵夫，在过桥的时候不慎将铁斧子掉进了河里，然后就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冒出来，一手金斧子，一手银斧子的问你，你掉的是金斧子还是银斧子。”
“然后樵夫告诉白胡子老头，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他的父子是铁斧子，然后白胡子老头感觉樵夫很诚实，就把金斧子和银斧子都送给了樵夫。”
“然而他并不知道，樵夫是看过这个故事的，然后就成功骗到了金斧子和银斧子，其实这樵夫是开挂的。”
“这样的事情，让我有点痴迷，我感觉这部手机，也一定跟上天对我的眷恋有关，于是钱花完后，我又去取出手机，这次转走的是1000块。”
“很可笑，仅仅5天我就花了个精光，可是依然没有问题啊，我觉得这应该是我应得的，没人会来找我麻烦，这张卡，可能就属于那种……永远都取不完钞票的银行卡，我认为是这样的，我走运了。”
“应是你倒霉了。”顾晨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感觉刘小强脑子确实有问题，神话故事看多之后，他竟然把盗窃他人财富，当做是上天的恩赐。
想象这很可悲不是吗？
刘小强也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倒霉了，当钱财用光时，我就又把手机偷出来往自己微信上转账，直至银行卡上的钱几乎全部转光，我才将手机还回到墓中。”
“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干这行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啊，我觉得这不是老天的眷顾，而是老天给了我一种发财的出路。”
“我感觉我开始时来运转了，所以今天准备先睡一觉，晚上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还有没有这种陪葬的手机。”
看着顾晨和王警官，刘小强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可是这时候，你俩出现了……”
“因涉嫌盗窃罪，刘小强已被芙蓉分局警方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面对镜头说完这些后，白小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问摄影师吴俊：“吴老师，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很好。”吴俊将摄像机从肩膀上取下，说道：“这刘小强真是人才啊，弄到一部手机，又不认识墓主人，竟然能猜对支付密码。”
白小兰笑道：“还好不是盗那种土葬的墓，棺材吖的一声开，里面腐烂一半的人朝着你说，你来了，那还不吓死？”
“哈哈。”吴俊干笑了两声，说道：“这种是骨灰盒墓葬，胆大的人根本不怕骨灰。”
“可是这样做太缺德了不是吗？”卢薇薇走过来，给两人一人递上一杯水，道：“进去坐坐吧。”
“好嘞。”
“走吧。”
两人点点头，跟着卢薇薇一起走进了刑侦三组。
刚进门，白小兰又倒退两步，看着刑侦三组千年不变的门牌，不由嗤笑了两声道：“我说薇薇姐，你们三组的招牌还没摘掉呢？一组和二组都没了，刑侦队现在就只有你们三组了。”
“赵局有自己的打算。”卢薇薇没有正面回应。
她是知道赵国志脾气的人，知道赵国志之所以空着，是因为现在还没有组队的基础。
刑侦三组来了不少见习警，这些人不锻炼出来，分成三个小组也没必要。
而且卢薇薇知道，组建刑侦组是一个耗费时间的工作，再加上临时任务一大堆，自然不能揠苗助长，得顺其自然。
赵国志也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内心里，他对于加快组建新的刑侦组工作并不积极。
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道。
而对于自己的老同学，现在升级为西城分局的张文斌来说，而是完全另一种画风。
张文斌进入警队以来，从来没有在基层派出所工作的经验，而是一直在市局机关。
之后调往西城派出所后，被派到当时的芙蓉派出所学习交流几天后，便想着照搬芙蓉派出所思路，打造另一个王牌派出所。
因此张文斌加快推进了西城派出所刑侦组建设。
在一段时间内，成绩斐然，甚至在各项工作中，一度超过芙蓉派出所，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得到了市局领导的各种赏识和嘉奖。
尝到甜头的张文斌，在各大主要派出所升级为分局的工作中，也得到了既得成果，成功与芙蓉派出所一道，升级为分局。
但是接下来，分局工作如何安排，由于基础不牢，张文斌遇到了难题，开始照搬赵国志经验。
市局的每周工作总结，张文斌都会拿赵国志的工作总结做基础，稍稍做修改，当做自己的工作总结安排交上去。
由于在市局机关工作时间长的缘故，张文斌的文笔加上人脉。
短期来看，凭借自己在市局方面较强的关系，风头甚至一度超过赵国志，也让张文斌一度进入到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
张文斌认为照搬赵国志模式有利可图。
可模仿毕竟是模仿，缺乏内功基础的赵文斌，开始搞***，直接加快了刑侦组扩编工作。
想在各大分局的工作中，拿得头筹，受到市局领导的嘉奖，甚至要在业绩上全面压倒赵国志。
毕竟同行竞争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张文斌在各项资源占得优势的情况下，照搬赵国志模式有利可图，心说自己没必要担心其他问题。
结果换来的却是滑铁卢……
大量新入职的见习警，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开始参与辖区内主要案件的办理。
可毕竟不是所有见习警都是顾晨。
各种失误造成的投诉，也让张文斌苦不堪言。
然而对于一向勤勤恳恳工作的赵国志来说，对于工作的把握，却是有着自己的规律和方式。
就如某著名主持人代言的广告一样……
有人模仿我的脸，还有人模仿我的面，但是你模仿不出我的味。
某老坛酸菜牛肉面，这酸爽，就是这个味。
因为老坛酸菜面卖的很火爆，其他的就想着模仿。
名字叫做陈坛酸菜牛肉面，包装做得像，而且代言人长得也像。
对此，某老坛酸菜面才出了这种创意广告，意思是在警告模仿者。
也正是因为看到张文斌急功近利的心态，所以赵国志才放缓了组建新的刑侦组工作。
修好内功比什么都重要……
总不可能芙蓉分局将一条幼年哈士奇送去当警犬，西城分局立马也去捡条幼年哈士奇送去当警犬吧？
模仿芙蓉分局的工作，却忘记一步一个脚印的道理，注定也是徒劳。
对于考核名利，赵国志始终相信，做好自己的事情，比所谓的空头名利要更值钱。
因此赵国志才能将名不见经传的芙蓉派出所，一步一步做到所有派出所第一。
升级为分局后，依然受到各种追捧。
靠得就是脚踏实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实干才是硬道理。
再者老天对勤劳朴实的人从来都是眷恋的……
顾晨的到来，可以说是给了赵国志一剂强心剂，让孺子牛般的赵国志，重新插上了翅膀。
“咳咳。”白小兰一进办公室，就被王警官的香烟呛个正着。
“我说王警官，办公室里能抽烟吗？”白小兰在面前摆摆手，将烟雾散去。
“哦哦，原来是白记者啊，对不起。”王警官见抽烟被逮，赶紧将烟头熄灭，笑嘻嘻道：“烟瘾又犯了，就抽了一根。”
“王师兄下次还是用巧克力代替香烟吧。”这时候，拿着一叠厚厚资料的顾晨，也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毕竟我和卢师姐都不喜欢二手烟。”
“是啊老王，下次要抽厕所抽去。”卢薇薇颇为不满，双手叉腰一副质问的语气。
摄影师吴俊挑挑眉毛就看过去：“对了，你们抓到这个刘小强后，有没有让他交代出，偷过的其他公墓啊？”
“有的。”
吴俊话音刚落，顾晨就将资料放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做好的名单，递过去：“你看看这个，都是我们在审讯刘小强时，从他口里得到的信息。”
“是什么？”白小兰好奇的凑上去。
“被刘小强偷过的公墓地点。”顾晨指着其中一个，道：“像这个公墓，被偷的是陪葬的一块玉镯，老人身前常带的。”
“还有这个，死者是个老头，去世之后，家人将他常戴的金戒指也放进去，一起陪葬。”
白小兰颇为惊讶：“奇怪了，古代人喜欢放些陪葬品，怎么现代人也喜欢啊。”
“除了推进火化改革，其他的老习惯，老习俗，基本是没变的。”王警官喝上一口枸杞茶，继续说道：“如果要改变，可能要经过一代人的努力吧。”
“现在推行火化改革就很好啊。”顾晨也道：“还有遗体捐赠，这都是新潮，火化改革的推进，这代人就能完成，可能遗体捐赠，要想推进的话，或许还要下一代人。”
卢薇薇笑道：“顾师弟说的对，我们现在要推进遗体改革确实难，更别说这些老思想了。”
“而且老人陪葬品，都是一些老物件，过时的金银首饰，一般人是不愿意将老人当初的这些东西，再拿去加工，而现代人也不戴那玩意，索性就会将这些遗物，一起跟随火化后的灰烬，埋在了一起。”顾晨也是补充道。
白小兰顿时托腮思考：“我外公去世的时候，还好没啥陪葬品，不然真的很担心，像刘小强这种家伙去盗墓。”
“还是提倡节俭丧葬吧。”卢薇薇拍拍白小兰肩膀，说道：“节俭丧葬，摸金校尉们也无利可图，安全可靠。”
顾晨将整理好的资料在桌上顿了顿，也道：“卢师姐说的对，像凌天这种情况真的是很不提倡的，竟然把老人的手机也埋进去，难道地府有5G信号吗？将来我们地面上都6G时代了，地下的手机还能用吗？”
“去地府跟阎罗王商量一下，搞5G建设啊，运营权交给咱，无中间商赚差价。”卢薇薇的脑袋顿时天马行空。
王警官撇撇嘴：“卢薇薇，你又开始皮了，今天的工作还一大堆呢，资料整理好了没？还要去将这些遗物，交还给受害人家属呢？”
“哦哦，我把这事给忘了。”卢薇薇这才反应过来。
见顾晨的资料已经整理妥当，而自己这边的资料却根本没动，卢薇薇弱弱的问道：“顾师弟……”
“分一半给我吧。”顾晨早已心领神会。
跟卢薇薇搭档久了，说实话，顾晨跟卢薇薇之间的心灵感应也越来越强烈。
有时候在办案的现场，两人甚至不用说话，隔着几十米距离只需要一个眼神，双方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当然这种能力不是对谁都有效的……
GET不到对方的OS（内心独白）也是百搭。
当卢薇薇第一次能感受到顾晨的OS时，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要知道，卢薇薇跟顾晨早已互通了VO（画外音）。
而对于王警官，卢薇薇那么努力，也只能听见他的语气助词。
所以人和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谢谢顾师弟。”卢薇薇笑嘻嘻的将文件一半递过去，说道：“有顾师弟帮忙，做起来就快多了，应该能赶上下午的返送任务。”
“怎么？你们还要将受害者遗物亲自送过去？”白小兰顿时明锐的捕捉到新闻线索，忙问道。
顾晨笑道：“有一个是农村老太太家老伴的遗物，有些追缴过来的遗物，是可以让受害人过来领取的，但是有些遗物，受害人家属行动不便，我们只好送过去，也是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这是我们芙蓉分局的传统。”卢薇薇赶紧补充道。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然后……嘿嘿。”白小兰露出你懂得表情。
卢薇薇秒懂。
顾晨本来也是听说那位老太太，是一个风湿病患者。
前段时间还摔伤过，做过一些小手术，要老太太过来领取遗物，说实话，这种情况不可取。
加上许多死者遗物，都被不识货的刘小强贱卖，因此追讨这些赃物，也是需要繁重的工作。
而白小兰和吴俊，用下巴都知道，顾晨肯定会亲自送过去。
顾晨只好呵呵的笑着：“既然白记者和吴老师有兴趣，那咱们下午一起去。”
“好诶，就喜欢跟你顾晨出任务。”白小兰当即转身问吴俊：“吴老师的意思呢？”
“你去我当然也得去，难道还能把你一个人落下不成吗？”吴俊秒懂白小兰意思。
说随警采访不假，但白小兰更喜欢跟着顾晨出去，因为顾晨是收视率保证，几张跟随顾晨行动的照片，足以吸引到不少点击率。
白小兰曾经尝试过，在某天的文章简报里，不采用顾晨的帅照，而是用王警官的照片做封面，结果那篇稿子，浏览量连1万+都没有。
因此在那天之后，就更加坚定了白小兰，写稿必用顾晨照片的决心。
而吴俊也是在采访中，摸索到跟白小兰一样的规律。
毕竟这是一个看颜的时代，颜值决定阅读量，一点没错啊。
中午。
白小兰和摄影师吴俊，并没有返回电视台，而是跟着顾晨和卢薇薇，一起到芙蓉分局食堂用餐。
之后几人要一起驱车前往采访地点。
就在顾晨和几人在食堂闲聊时，聂小雨忽然拍了下顾晨的肩膀，并顺势坐在了顾晨的身边。
“咦？小雨，今天不上课？”顾晨好奇问她。
“顾晨哥哥，你忘了今天是周末？”聂小雨歪着脑袋看着他。
“是吗？”顾晨看了眼手表，这才啊道：“我都忘记了。”
“很正常啊，你们警察只有日期概念，根本没有星期概念，我老爸当初就是这样的。”
聂小雨手里拿着一瓶优酸乳，慢条斯理道：“有次我过生日，提前告诉我老爸，记得要给我买礼物，然后来跟我一起过生日，我告诉他一定得来啊，毕竟同学们都会来。”
“嗯嗯。”顾晨听得很认真，点点头附和：“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天他没来。”聂小雨低着头，有些沮丧道：“而且当晚也没回家，但是同学们都在呢，我期待已久的蛋糕都没有，打电话老爸也不接。”
“噗……”卢薇薇忍不住噗笑道：“想不到聂师傅还有这种黑历史啊？”
“何止呢。”聂小雨苦瓜脸道：“没有蛋糕，但同学们都来了，我妈做了一桌好菜，可没蛋糕很尴尬啊，他明明说那天晚上他会买回来，然后跟我一起过生日的。”
“结果电话也不接，蛋糕也没有，要知道，没有蛋糕我就没法许愿啊，最后没办法，我妈花了高价钱，让楼下一家甜品店，加急做一个。”
“那不是很好吗？”卢薇薇瞪大眸子道：“有蛋糕了，你就能许愿了。”
“呵呵。”聂小雨也是干笑了两声，说道：“加急做的东西能好吗？赶时间要紧啊，结果糕点师傅忘记在奶酪里放糖，呵呵，那真是一个难忘又尴尬的生日啊。”
“哈哈，奶酪里忘记放糖了？那简直太惨了，你同学没笑话你吧？”卢薇薇好奇的不要不要的，女生对这方面最感兴趣了。
聂小雨生无可恋道：“结果可想而知啊，奶酪没放糖，那简直太难吃了，大家都只吃蛋糕不吃奶酪，结果第二天你们猜怎么着？”
王警官顿时也放下筷子，竖起耳朵问：“怎……怎么着？”
“是啊，怎么着？”卢薇薇也问。
聂小雨叹了口气，道：“我爸晚上8点，带着一个超大号蛋糕，一进门就给我唱生日歌，然后还好奇的问我，我的同学哪去了？怎么家里就这几盘菜？”
“我妈当时就火，一天一夜不接电话，手机一直在关机，结果生日第二天带个蛋糕来家里，还问女儿的同学哪去了？问自己为什么不做点好菜。”
卢薇薇憋笑的不行：“太惨了太惨了，聂师傅这个黑历史，恐怕要背一辈子了。”
“是啊。”王警官也点头道：“老聂同志确实不应该啊，闺女的生日都能忘记是哪天，这还了得？”
看着大家目视着自己，王警官顿时泄气道：“好吧虽然我也好不到哪去，甚至连开家长会都不知道女儿已经上小学，还屁颠屁颠的跑去幼儿园。”
“不过那也没办法啊，那是我最忙的一个月，各种安保加会议，又是接踵而至的案子，我整个人感觉脑袋都快爆炸了。”
“情有可原。”顾晨接话道：“警察都这样，只记得日期，没有星期概念很正常，小雨，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对啊。”
“是啊。”聂小雨也不否定，直接道：“晚上爸妈吵了一架，两人还分房睡，直到第二天，我妈在我爸要洗的脏衣服堆里，发现了他带血的衬衫，我妈当时就哭了。”
梗咽了一下，聂小雨又道：“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在我生日当晚，正在配合小组进行抓捕任务，掩护一名警员时，被歹徒扎了一刀，而那名警员，就是现在的赵局。”
“赵……赵局？”众人也是一惊。
原来老聂同志还有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卢薇薇整个人都震惊了：“难怪赵局对聂师傅这么尊敬啊，合着是聂师傅救过他一条命啊？这个是重点，得记下来。”
“可……可聂师傅怎么从来就没有提过呢？”王警官也是颇为惊讶道：“我记得聂师傅可是有名的八卦嘴，咱芙蓉分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老聂同志的顺风耳啊。”
“尤其是各种领导的八卦历史，聂师傅可是手到擒来，最拿手的，甚至都能编相声呢。”卢薇薇也是插嘴道：“我记得市局领导，是最怕聂师傅把他们的黑历史编成相声的。”
“尤其是现在在市局机关工作的一些老同志，聂师傅能把他们曾经的故事，分成若干个小段评书，讲给前来食堂用餐的新同志听，这可是他招揽生意的一大法宝啊。”
“没错，这个我可以证明。”当年也被聂师傅当做评书来讲的王警官，颇有心得的道：“所以市局的一些老同志，见到聂师傅都得拐弯走，对他能不客气吗？没准你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相声加评书。”
“这么牛的呀？”白小兰也是震惊道：“可聂师傅从来就不提自己救人的事情，要知道，他当初救的那个人，现在可是芙蓉分局局长赵国志啊。”
“我老爸低调，把功名看的很淡的。”聂小雨也是捏着空瓶子，拿在自己手里玩：“他这人工作兢兢业业，跟赵局一样一样的，也因此才落下这么多毛病，早早的离开警队。”
“我爸曾说，离开警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好在现在你们这些人吃的伙食，都是由聂家提供的，我老爸虽然没能再穿上警服，但是却能跟你们警察永远在一起。”
“他把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们，买来的菜永远是最好的。”
“他总说，干警察这行不容易，受苦受累的小伙子，一般会对工作有厌倦情绪，因此给警察一顿可口的美食，让大家在工作之余，总能个传奇的场所。”
“尤其是我最喜欢的哈士奇皮皮，它才一岁多，都被我老爸送去了警犬训练中心。”
想到这里，聂小雨眼睛红红的：“我好想皮皮，没有皮皮，每次放假回来，我都不知道跟谁玩？”
“呃！”顾晨呆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小雨，皮皮是去警犬训练中心，还它曾经拆过派出所的债，现在能成为一条受训的警犬，你应该替它高兴才对啊。”
“是啊小雨，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都是你的大哥大姐啊。”卢薇薇也赶紧拍拍聂小雨肩膀。
“嗯嗯。”聂小雨点点头，看着顾晨和卢薇薇，道：“可我好无聊啊。”
随后她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白小兰和吴俊，以及吴俊身边的摄影机，弱弱的问道：“你们下午要出任务吗？能不能带上我？”
“这个……”王警官犹豫了一下。
一旁的白小兰，立马将聂小雨搂在自己的身边，微笑道：“没问题的，就让小雨跟着我和吴老师吧，对吧吴老师？”
“嗯嗯。”吴俊没意见。
“那好吧。”顾晨也点点头，说道：“我们下午主要是将一些失窃的赃物，归还给失主，以安抚他们的心情，任务不重，但是路程比较分散，可能要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这个都不是问题啊。”聂小雨当即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就是没了皮皮，想找个人陪陪我，打发我那该死无聊的假日。”
“嘻嘻。”卢薇薇也是嬉笑道：“好了好了，绕这么多弯，不就是想让我们带你出去吗？行行行，你成功了，你成功了还不行嘛？”
“哎呀，被薇薇姐知道了。”见自己露出破绽，聂小雨也是噗笑起来。
几人在简单用餐之后，将餐盘依次放回到回收处，随后在办公室休整了40分钟，才驱车前往目的地。
从刘小强家中搜出的赃物并不多，金额也不大。
但死者为大，对于死者家属来说，这是对故人的缅怀。
哪怕你什么都没偷，掘人家公墓，人家也是要问候你八辈祖宗的……
下午3点20分，距离城区较近的几处村镇，在顾晨和卢薇薇的亲和力下，受损公墓家属也表示感谢，并对警方抓获盗墓贼表示赞扬。
许多人都是在警方来到家中才知道，原来自家的公墓……被掘了。
然后带着家伙火急火燎的去修墓。
各种打鸡血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村口的一位中年妇女，在接到顾晨返还的一枚银币时，双手紧紧握住顾晨的手，并久久不愿松开。
“不用谢，维护公民财产安全，也是我们警察的责任和义务。”顾晨企图挣脱双手，却还是被中年妇女给拽了回去。
最后是卢薇薇看不下去了，赶紧用胳膊夹住顾晨的手，然后用力抽出来，道：“这位女士，张金兰家你知道住哪吗？”
“张金兰？”被分散注意的中年妇女，这才抬头思索，片刻之后说道：“那老人家住在平安寺下面，独门独户的。”
“一个人住？”顾晨也是颇感好奇。
“是呀，她丈夫去世后，她就一直独来独往，原本平安寺山脚下，就是一处凉亭，结果她花钱在凉亭的附近，又修建了一个套间，听说她丈夫生前就经常跟她来这里，所以之后的岁月，她想一个人静静。”
中年妇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大家。
一人一屋一凉亭。
很惬意的感觉啊！
卢薇薇、白小兰和聂小雨，三个女孩家都感觉很浪漫，都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好的非常感谢，我们现在要去找张金兰，你就不用再送了，就此道别吧。”王警官挺胸抬头，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想与中年妇女道个别。
“哦哦。”中年妇女的反应也是慢半拍，然后抬起右手，捏住王警官的小拇指甩甩就松开了，很敷衍。
王警官：“……”
顿时看了看顾晨手背上还残留的握手印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几人驾车，继续往平安寺方向开去。
道路越开越窄。
虽然是水泥路，但是道路两侧的植物，已经将道路两侧的面积占据大多，双向两车道顿时变成了单车道。
王警官扫过两眼，盯着高德地图导航，顿时忧心忡忡道：“我是不是走偏了？怎么感觉越来越没路了啊。”
“不会吧？高德版本你不是更新过吗？”卢薇薇拿起老王同志的手机，顿时拨弄了一番。
“应该是没问题的。”聂小雨从后排座位探出头，说道：“去年我还跟我妈来过平安寺，好像就是这条路。”
“可感觉很荒凉的样子啊。”卢薇薇看看左右的占道植物，疑心重重道。
“植物长得快，准是没人来清理，不过平安寺香火一直很好的，从另一条路去平安寺，道路会好走些，而且车辆也多，咱们这条路是一条便道，主要是方便山这头的居民。”
聂小雨有模有样的当起了导游……
顾晨笑道：“可以啊，小雨，看来带你过来是没错的。”
“嘻嘻。”聂小雨顿时得意了，说道：“主要是跟我妈来过，应该是不会错的，我也记得，好像是绕过前面那个大弯，确实有个凉亭，还有一户人家的。”
“嗯嗯，不错嘛小雨。”开车的王警官得到了聂小雨的指路，顿时一脚油门踩下去，加快了速度。
而后面的白小兰和吴俊所开的采访车，也紧跟其后。
一个大弯绕过去了……
两个大弯绕过去了……
等到绕过第三个大弯，王警官终于忍不住了。
顿时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上，疑道：“小雨，这都第三个弯了，你确定还要绕过去？”
“咦？”聂小雨路痴般的看看前后，然后挠着脑袋不解道：“不应该啊，我记得应该是这里啊，怎么会没有呢？”
王警官生无可恋的看着聂小雨，哭笑不得道：“我说小雨，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许是另一条路呢？刚才我就发现有条岔路口。
“嗯？”聂小雨现在整个人都茫然了，自我怀疑道：“难道是刚才那条路吗？可我怎么记得是往左边呢？”
“呵呵。”卢薇薇干笑了两声，说道：“小雨，你会不会左右不分啊？”
聂小雨持续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完蛋了完蛋了。”王警官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候，停在警车后方的采访车，此刻也响起喇叭。
王警官将车窗落下，伸出自己的脑袋。
“王警官，什么情况啊？是不是这里啊？”后车的吴俊也在问。
“我也不太清楚，咱们可能走错路了。”王警官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道。
“那……那可咋办啊？”吴俊看了看天，说道：“这要再走错路，可能天黑都无法完成拍摄任务啊。”
“这里手机信号也不好。”顾晨在掏出手机反复试验后，信号依然处在微弱的两格。
周围都是大树环绕，干扰了信号塔发射。
顾晨索性打开车门，下车之后，主动去找信号源。
而就在此刻，两车之后，又有车辆开来的动静。
顾晨站着原地仔细观察，没过多久，一辆白色路虎揽胜越野车，正从拐角的尽头飞驰开来。
“王师兄。”顾晨走到王警官面前，说道：“那边有车开过来，我去问问他，说不定人家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去。”
“也好。”王警官点头，道：“那辆车开太快，你注意安全。”
“好。”顾晨走到警车的面前，将道路让出来。
就在白色路虎揽胜越野车即将驶过时，顾晨对着车辆招招手，然而车辆并没有减速的计划，而是直接朝着前方开过去。
可就在与顾晨擦肩而过时，白色路虎揽胜的越野车司机，明显与顾晨对了一个目光。
路虎揽胜越野车，忽然在前方急刹车，在公路上磨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后，并以很快的速度倒车回到顾晨的身边。
车窗落下，一名穿着长袍的尼姑，问顾晨道：“施主，你们是去平安寺？”
“没错。”顾晨随口一说，又赶紧摇头：“也不对，是去平安寺路上，找一户有凉亭的人家，请问是往这条路走吗？”
尼姑黛眉微蹙，道：“没错，看见面前那个大弯没？”
“大弯？”顾晨根据尼姑的指引，目光重新回到了道路上。
“你沿着这个弯，绕过去，就到了凉亭，那是张大妈家。”尼姑说。
“没错，我们的确是找张大妈。”顾晨也是喜出望外，并给她打了个手礼道：“谢谢你，师傅。”
“小意思。”尼姑说完之后，又是一记油门，直接开着白色路虎揽胜越野车，朝着道路尽头飞驰过去。
在一个风.骚的拐弯操作后，消失在了视线中。
王警官将车开到了顾晨的并排位置，问道：“什么人？”
“一个……尼姑。”顾晨回头说。
“尼……尼姑？”王警官也是一呆，弱弱的说道：“尼姑开这么好的车？这平安寺这么有钱？”
“平安寺是很有钱啊。”坐车后排的聂小雨证实道：“那边平安寺里，住的都是尼姑，而且她们全部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出行开的都是路虎大G。”
“别说了。”卢薇薇整个人傻眼道：“又想骗我当尼姑。”
“这么高学历妈？”顾晨也是颇为惊讶。
之前确实知道江南市的某个寺庙，全部都是尼姑，听说香火不错，只是没想到是平安寺。
而刚才那名穿着长袍，开着上百万的越野车的尼姑，从自己身边经过时，那种违和的反差感，让顾晨也不敢相信，这是江南市的尼姑。
“顾晨哥哥，那你有没有问出什么来？”聂小雨表示很期待。
“有啊。”顾晨指着前方的弯道说：“小雨，你刚才所说的大弯，其实是在这里的，绕过这个大弯，就是凉亭。”
“啊？”聂小雨也是呆了一下，脸色忽然惭愧起来：“不……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记错了。”
“已经很可以了。”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道：“最起码你还知道这是上山的路。”
顾晨打开车门坐上车，说道：“王师兄，咱们走吧。”
车辆继续往前开，一直根据尼姑的提示，绕过了一个真正的大弯。
很显然，聂小雨在对弯道的理解是差不多。
刚才连续三个弯，弧度都不会很大，而这最后一个弯，王警官直接是方向盘打得死死，这才能顺利通过。
眼前，凉亭的雏形若影若现。
旁边是一座白色建筑。
青瓦白墙。
房屋很小，但一个人住足矣。
大家将车辆停好后，卢薇薇和聂小雨，率先过去敲了敲门，然后里面却并无动静。
“怎么？张金兰不在家？”王警官问。
“好像是没人。”卢薇薇说。
顾晨也下车，走到了门边，直接拿起门把手，向左一扭。
“咔嚓！”
锁开了。
“咦？”聂小雨也是惊奇道：“没锁门啊？”
这时候，白小兰和摄影师吴俊，二人也拿着摄像机和麦克风走过来。
见房门打开，顾晨和卢薇薇却并没进去，白小兰也是好奇道：“都站着门外干什么？难道张金兰不在家？”
“门没锁。”顾晨在确定房间无人后，这才走进去道：“这说明张大妈没走远，或许就在附近呢。”
卢薇薇在所有房间检查了一遍，也是肯定道：“顾师弟，你说的对，或许张大妈就在附近。”
“哇，这房子很漂亮啊。”聂小雨赶紧撑着间隙，跑到每个房间去看一看，说道：“这样的两室两厅一厨一卫，能住在这种地方隐居，确实很惬意啊。”
“能住在这里的人，那都是耐得住寂寞的。”吴俊扛着摄像机，在门口拍摄一阵后，走进来说道。
“张金兰不在家，看来我们得等等了。”白小兰也是拍了拍话筒，无聊的打发时间。
“喵……喵！”
就在这时，一只小奶猫，从门外探出头，暗中观察这群“不速之客”，并发出了“喵喵”的叫声。
“咦？好可爱的小奶猫，难道是张金兰养的？”卢薇薇顿时少女心泛滥，就想上去摸它一下。
小奶猫胆怯的退了几步，赶紧往公路方向跑去。
“嘿嘿，真胆小。”卢薇薇也是不由干笑了两声。
结果刚回头，想继续参观一下张金兰家里，可刚才那只胆怯的小奶猫，又往回走，来到了门口，并继续对着刚才想摸它的卢薇薇喵喵的叫。
“卢师姐，它好像挺喜欢你的。”顾晨也是将看到的情况说出来。
“真的吗？”卢薇薇又再次企图去接近它。
然而小猫咪又一次快速奔跑，来到了马路上，并继续对着卢薇薇喵喵叫。
“这猫真好玩。”卢薇薇快被它萌化了，赶紧走出房间，跟着小猫咪往前走。
小猫咪拦住了卢薇薇往山下行走的方向，并主动跑到了上山的路口，对着卢薇薇持续的喵喵叫。
“去往平安寺的山上，被小野猫拦住。”卢薇薇顿时双手抱胸，谨慎的思考起来：“难道它要带我找到它的小伙伴？我相信猫都是有灵性的，它一定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懂猫语吗卢薇薇？”王警官好奇的探出脑袋，免得坐在车上不知所措。
卢薇薇点头：“我连顾师弟的OS都能知道，区区一只小猫咪也不在话下吧？”
卢薇薇其实很小就喜欢小动物……
小时候背着书包去学校，时不时就会给路边的小动物投食，以至于卢薇薇去学校，身边总能跟上六七只流浪狗。
这种护驾的画风，在当时堪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很多同龄小女生都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在这种习惯的操作下，卢薇薇很早就能从动物的行为中，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信号。
就比如这只小奶猫，似乎就很通人性，似乎知道卢薇薇在找人，又或者它想带着卢薇薇，去到某个地方都是有可能的。
王警官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打开车门走到卢薇薇身边。
他不是笑话卢薇薇，只是不清楚真假。
奈何又担心卢薇薇所说的这些是真话，免不了要说道几句：“山间的小野猫，看上去并不是家养，只是看到陌生人好奇罢了。”
“也不一定啊，张金兰也不在家。”卢薇薇转头直接问顾晨，道：“顾师弟，我能理解你的OS，也能理解小动物的OS，那你想不想感受一下？”
顾晨看向卢薇薇，道：“我不确定啊。”
“你理解能力比我强，强化一下对小动物的理解，估计很快就能感受得到。”卢薇薇微笑着道：“如果你有不了解的地方，可以跟我交流啊，我可以帮你从小动物的肢体动作和神态中，解读它们想要表达的东西。”
想着顾师弟也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卢薇薇就感觉很兴奋。
总算没有一直落后的地方啊……
一旁的王警官脸色微变。
卢薇薇竟然跟只小野猫杠上了，还带着顾晨一起傻。
而卢薇薇紧张的看向顾晨，就听顾晨道：“我想试试看。”
卢薇薇脸上，瞬间就有了笑容。
她拉着顾晨的胳膊，轻轻的笑着：“你跟我来。”
两人很快沿着小猫的方向走过去。
白小兰和聂小雨，也不知所以的看着前方。
只是没想到一项严谨的顾晨，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对一只小猫咪感兴趣，甚至跟着卢薇薇一起傻？
这是什么情况啊？
聂小雨很快就按耐不住了，说道：“我也要去。”
白小兰原本也想跟过去，可看着手提摄影机的吴俊，还是停住了脚步。
毕竟现在是工作，自己跑去玩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对警察的工作日常比较了解，理解芙蓉分局警察的并不容易。
别说是来这里清闲，感受一下乡野特色，能出来透透气就算不错了。
所以看着顾晨跟卢薇薇追逐小猫的踪迹，她可以接受这样的顾晨，并很快的掏出手机，将顾晨的背影拍摄下来。
白小兰甚至感觉这样的画面可以做成手机壁纸了……
王警官却是面带笑容，道：“想去就过去吧，反正张金兰现在不在家，可能待会我们直接就回去了，过去透透气也不错，反正来都来了。”
吴俊也点上一支烟，将摄影机放在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引擎盖上，说道：“我跟王警官在这抽会烟，给你们半个钟头，然后咱们就回去。”
他哪能看不透白小兰的心思呢？
什么叫魅力，吴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只能说顾晨的吸引力，确实很强啊。
这要是换做自己，估计就是另一种画风了。
吴俊给王警官递上一支烟，道：“你说这顾晨，有这长相干嘛不去娱乐圈？做个时尚博主也好啊，在网上卖卖男装什么的，收入肯定不必警察差。”
“你不懂。”王警官西上一口烟，摆摆手道：“有些人天生就爱当警察，这跟信仰有关系，颜值是爸妈给的，能力是自己锻炼的。”
看着道路的尽头，王警官忽然噗笑道：“我要是在回到顾晨这个年纪，我也不会咸鱼下去的，我得努力，我得奋斗，没准也能到达顾晨这样的程度呢。”
“毕竟谁希望自己的青春是用来咸鱼的？我那是没办法，能力有限，可现在看看同期的肖阳，这完全跟能力没关系，够努力有关系。”
一旁的吴俊缓缓点头，没有说话。
能有这种觉悟的人，估计是倍受打击，年轻时不努力，现在有些后悔了，开始感慨人生之类的。
像王警官这类人物，吴俊见得太多了。
而王警官现在看着顾晨的背影，满眼都是自己当年20岁的影子。
同样都是刑侦组见习警察过来的，顾晨已经超越了大多数同类人，成为别人家长口中津津乐道的“别人家的孩子”。
大概二十分钟后，王警官看了看手表，有些焦急道：“这些人哪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不会迷路了吧？”吴俊也赶紧走到王警官身边，道：“我记得这边林间小路挺多的，可别在林中迷路了。”
看了看天色，吴俊又道：“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回来了。”
“打个电话问问。”王警官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晨的电话。
电话在嘟嘟几声之后，便被人挂断。
王警官刚想抱怨几句的，就被身边的吴俊拍拍肩膀：“来了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哪呢？”王警官抬头，默默注视前方。
弯路尽头，顾晨正背着一位老人，渐渐往凉亭方向走过来，身边依次是卢薇薇，聂小雨和白小兰。
见状，王警官和吴俊也赶紧跑过去。
“怎么回事啊？”王警官问。
“张大妈去采草药，不小心摔山下去了。”卢薇薇赶紧将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不是跟着这只小野猫，估计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张大妈。”
“张大妈？难道他是……”吴俊也是瞪大眼道：“难道她是张金兰？”
“没错，就是他。”顾晨一边回答，一边将张金兰背进屋，让她坐在凳子上，随后又问：“张大妈，你家的应急药箱有没有？”
“哪能有这玩意呢，没有呢。”张金兰摇头。
顾晨无奈，只能从自己的单警装备里，取出应急喷雾，对着张金兰有些浮肿的脚踝喷上几下。
“也真是的。”卢薇薇不解道：“张大妈，你明明腿上有伤，还去采药做什么？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可以去山下村里，或者找平安寺那帮人，都可以啊。”
“不用麻烦他们了。”张金兰无所谓道：“一个人习惯了，平时走山路多，也没事，可今天有点背，脚没力气，所以一不小心从斜坡滚下去，还好这只经常来我家蹭饭吃的小猫，跑去给我找人了。”
“这猫是你养的啊？”王警官愣道，想想刚才卢薇薇所说的那些话，忽然又感觉有那么些道理。
“是啊。”张金兰点点头，道：“这猫是山里的野猫所生，也不知道野猫哪去了，有一天把这只小猫叼到我家门口，然后就再没了踪迹，所以之后这只小野猫，一直都是我在养。”
看着家里老头子的遗像，张金兰不由笑了笑说道：“没准是我家老头子怕我孤单，专门化身成一只小野猫来陪我也说不定呢，毕竟今年给他扫墓的时候，有只知更鸟就停在他的墓碑上。”
“我把我对他的想念都告诉了知更鸟，呵呵。”
说道这里，张金兰不由摸了摸脚边的小野猫，自言自语道：“老头子，谢谢你啊。”
卢薇薇有些难过，随后将几枚老硬币交给张金兰，说道：“张大妈，这是我们在盗墓贼那里追缴过来的，应该是您先生的遗物。”
“那盗墓贼抓到了没？”张金兰也是颇为愤慨，道：“我家老头子一直葬在村里的公墓，我已经很少去那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你说这种人缺不缺德啊？”
“张大妈您别急，盗墓贼已经被抓了。”顾晨也是赶紧安慰道。
张金兰犹豫了半响，说道：“这几枚老硬币，虽然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很有纪念意义，我两当初就是因为这几枚硬币认识的，所以，呵呵。”
“我懂。”顾晨点头。
见张金兰的遗物被返还，张金兰情绪还算稳定，而吴俊的拍摄也在进行着，顾晨也就放心了。
聂小雨看着张金兰浮肿的脚踝，说道：“那张大妈一个人住在这里方便吗？要不我们送你下山去？”
“不用了。”张金兰立马摆摆手，拒绝道：“自从我家老头子没了之后，我已经很少下山了，平时都会去平安寺，吃在念佛的，休养生息。”
“那平安寺离这远吗？”顾晨又问。
张金兰摇头：“不远，绕过这片树林的弯道，一公里路程就到了。“
看着顾晨犹豫的眼神，张金兰笑道：“要不你们送我去平时寺吧，那里的尼姑，对我都挺照顾的，我捐了不少善款在那里，吃住方面不用愁。”
卢薇薇好奇的眼神看着张金兰，道：“话说张大妈捐了多少钱啊，很多对吗？我怎么感觉平安寺很有钱的样子啊，那边的尼姑开的都都是上百万的车啊。”
因为问路的时候见到过，因此大家对平安寺的情况还是挺好奇。
加上听说这里的尼姑，最低学历都是本科，因此才感觉很神秘。
张金兰笑了笑，说道：“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几百万的车子是有，但也就那几辆，而且还是捐赠的，方便这些尼姑的出行。”
“捐赠一百多万的车子，谁这么土豪啊？”王警官也是第一次听说。
毕竟以前知道，不少土豪老板都信佛，随手捐个几百万的香火钱也是有的。
但毕竟只是听说，大部分香客都会多少捐点，基本都是用来给寺庙修复用的。
可捐上百万的豪车，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张金兰也是见几人大惊小怪，不由笑笑：“我当时也是很好奇，因为从来没人这么捐过，不过捐豪车的，是几个外国人，人家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捐赠的方式不一样也很正常啊。”
“外国人啊。”白小兰顿时又来了兴趣，感觉今天的采访又有卖点了，赶紧带着记者的口吻问道：“那请问张大妈，这几个外国人，经常待在平安寺吗？”
“可能是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张金兰在思考了几秒后，忽然道：“对了，是偶尔会过来，一个月最少来一次，多的时候两次，我每个月都能碰到一次，听说他们跟平安寺的尼姑很熟，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呵呵。”一旁的王警官不由干笑了两声，说道：“老外捐东西，果然很不一般啊，出手就是豪车，他们怎么不去捐火箭呢？”
卢薇薇瞥了他两眼：“老王，你家敦.煌的？壁画真的。”
“这不是壁画多不多的问题。”王警官也秒懂卢薇薇的意思，说道：“老外这么简单粗.暴，我感觉是另有所图啊，这帮老外什么时候让自己吃亏过？诚心向佛？我看未必。”
“我也认同王师兄的意见。”顾晨托着下巴思索道：“不过人总有异类，个性不同也是有的，也不能否认人家真心向佛的可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平安寺吗？”一旁的聂小雨问。
“去吧。”顾晨检查了一下张金兰脚踝，说道：“张大妈的脚踝，有伤，估计害得上点药，既然不下山，那只能去平安寺，我想那帮尼姑应该会有急救药膏的。”
“对对对。”听顾晨一说，张金兰立马又道：“那里面有个女师傅，以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医术厉害着呢。”
“尼姑会医术，谁也挡不住啊。”聂小雨不由吐槽道：“那就是说，把您送到平安寺就行了，对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样最好，但是你们很忙的话，那就算了，我也能自己走过去。”张金兰说。
王警官笑道：“哪能呢？您脚有伤，得，坐我们的车，我们送你过去。”
“那就太谢谢你了警察同志。”
王警官话音刚落，张金兰就一把握住王警官右手，甩都甩不掉的。
随后，王警官将张金兰背上车后，大家直接驾车来到了平安寺。
在平安寺的外围停车场附近，停着两三辆路虎揽胜和奔驰大G。
另外还有些十来万的轿车，人数到这时候，也不算太多。
在一座佛殿的拐角位置，一名带着墨镜的金发外国人，似乎也发现了一辆警车开进来，不由摘掉墨镜，自己观察警察的动向。
下车后，顾晨将车门打开，将张金兰背在背后，问道：“张大妈，把你放哪呢？”
“那边。”张金兰指着左侧的排房说道：“那边我有个专门的禅房，你背我过去就行。”
“那好吧。”顾晨也没犹豫，直接背着张金兰走上台阶，朝着左侧排房走过去。
卢薇薇和聂小雨也紧跟其后，想要过去参观一下。
而此时，吴俊也将摄影机上肩，对着手握麦克风的白小兰打了个手势。
“观众朋友大家好。”白小兰在给自己补了个妆后，微笑的面对镜头道：“我们今天的正能量在行动，一起跟随芙蓉分局的刑侦三组，来到了平安寺，大家看一下我身后。”
白小兰让出一个身位来，吴俊立马将镜头调过去。
此时，正好捕捉到在佛殿一角暗中观察的外国人，金发外国人赶紧转过身，离开了位置。
“那现在这里呢，就是我们江南市平安寺的佛殿，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诶，先不告诉你，待会跟着我们的镜头你就知道了。”
白小兰话音刚落，吴俊也喊了一句“咔！”
“很好。”吴俊竖起大拇指，说道：“待会我去补几个外景镜头，现在赶紧去拍顾晨他们。”
“好。”白小兰赶紧点点头，看着身边王警官正靠在一棵大树下思考人生的样子，忙道：“王警官，你不去吗？待会给你几个镜头啊。”
“哦哦，好。”王警官仿佛从梦里惊醒，立马回过神来，随后跟着白小兰和吴俊的步伐，一起去找张金兰的禅房。
王警官看着几名路过的尼姑，顿时自言自语道：“这里的尼姑，真的真的都是本科及以上学历吗？这帮学霸不去建设祖国，跑这里来当尼姑做什么？难道这样的生活她们真的喜欢吗？”
带着思考，王警官来到了左侧排房，一间不大的禅房里。
禅房虽然不大，但是建筑古朴，前后两扇窗，一扇门。
里边的摆设也不多，一床一桌一柜一凳。
桌上有抄写一半的金刚经，出自张金兰手笔……
顾晨将一些从张金兰家中带来的行李放下来，白小兰和吴俊的镜头就跟了过来。
“大家看，这里就是平安寺禅房了，也就是张大妈坐禅的地方，张大妈平时都会待在这里，一心向佛，而这次顾警官在山脚下将她救起，也是将她带到平安寺接受治疗和修养，在这里，我们祝愿张大妈早日康复。”
白小兰转过身，还想采访一下张金兰此刻的心情。
顿时，一名穿着长袍的尼姑走进来。
“佛门清净之地，请不要在这里随意采访，谢谢。”尼姑进来便说，弄得白小兰很是尴尬。
“玄静师傅。”张金兰开口叫了她一句。
长袍尼姑回头一瞧，哦道：“原来是张金兰施主啊，怎么了？”
“腿脚摔伤，行动不便，可能这段时间都要在这里麻烦你。”张金兰说完便扫起裤腿，将脚踝的伤口给她看。
长袍尼姑蹲下身，帮张金兰检查一下伤口后，说道：“你这伤的也不轻啊，正好我禅房还有些急救药品，待会我来给上药，修养些时日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玄静师傅。”
看得出，张金兰眼里对这位玄静师傅，那是满满的尊敬啊。
可这位玄静师傅，看上去也才三十出头，甚至实际年龄还要小。
这时候，顾晨倒是认出了她，说道：“你不就是之前给我指路的哪位师傅吗？”
玄静扭过头，发现顾晨的同时，眼睛也亮了一下，这才哦道：“对啊，你就是那位警察施主啊。”
看了看受伤的张金兰，玄静顿时秒懂，笑了笑说道：“原来张金兰施主，是你们带她过来的，感谢你们的善心。”
“哈哈，应该的嘛。”王警官顿时也插嘴说道：“这是我们警察的义务和责任，责无旁贷嘛。”
玄静顿时单手切掌，放在胸前，对着王警官点头致意。
而卢薇薇则是死死盯住玄静的光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果然，这跟影视剧里套个光头头皮是完全不同的，玄静的光头是真的。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问题，聂小雨真的很想去摸一下的。
“几位施主的善心，一定会善有善报的。”低头看了下手表，玄静又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几位施主下山有段路程，也赶不上晚饭，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我们平安寺用些斋饭，以示对你们帮助张金兰施主的感谢。”
“真的可以吗？”聂小雨上次就听说可以在平安寺用斋饭，可奈何那时候跟老妈过来，只是匆匆上了香火，便跟着老妈下山去放飞自我去了。
这次过来，无论如何也得尝尝这里的斋饭啊。
玄静笑笑：“当然可以了，待会你们就跟张金兰施主一道，过来用餐吧。”
说完之后，玄静单手切掌，对着众人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既然也同时学着佛门的理由，还礼玄静。
“酷毙了。”聂小雨顿时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这个玄静师傅真的很酷呢，开路虎揽胜就算了，还邀请我们吃斋饭，这个真的很不错啊。”
“有什么不错啊？”卢薇薇直接黑脸道：“聂小雨，你别忘了，你家是开食堂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爸会伤心的。”
“是啊。”王警官也插嘴道：“聂师傅大鱼大肉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吗？吃个斋饭至于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聂小雨赶紧学着玄静单手切掌的姿势，对着王警官点头道：“佛门乃清净之地，请王施主勿要提酒肉之词，罪过罪过。”
“我特么……”
王警官刚想飙脏话，可看着大家异样的眼神，顿时又将想说的话给咽回去。
“算了算了，人家好心让咱去吃饭，不吃白不吃，反正下山之后，也赶不上准点的饭时。”王警官也是妥协道。
张金兰举手道：“我待会可以带你们一起过去的，不过还要等半个钟头。”
“没事。”王警官摆摆手，无所谓道：“有的吃就行。”
“那我们先去附近转转吧，待会再来找你。”聂小雨也是兴奋的不行。
张金兰点头：“可以。”
短暂告别了张金兰，大家来到佛殿的外围，不少人正在插香拜佛。
这时候来祭拜的人，估计也是准备在平安寺蹭饭吃。
卢薇薇没来过这种地方，弱弱的问聂小雨：“小雨，插香拜佛要给钱吗？”
聂小雨笑笑：“不用的薇薇姐，这里的香火旺，不少好心人捐了不少钱，因此这边的香，你随便拿，不要钱的。”
“嗯。”王警官也道：“香火好的地方，香是不要钱的，但有些寺庙比较吝啬，会将这些香的出售，交给附近的卖香人，赚一些钱财，也算是给这些人一些收入来源。”
“你要拜佛吗薇薇姐？”聂小雨问她。
卢薇薇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我不拜，我就问问。”
“哦哦，那我们去那边吧，另外，佛门境地是不允许随便拍照的，尤其是对着这些佛像拍照，被这些尼姑发现了，会对你印象不好的。”聂小雨直接当起了半个导游。
几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佛殿的二楼。
此刻，三名金发外国人，正靠在角落里闲聊着，见警察走过来，不由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然后选择离开现场。
“这几个外国人很奇怪啊，难道就是捐豪车的那几个外国人吗？”白小兰也是颇为惊奇。
因为在下车之后，就发现这几个外国人一直在聊天。
而且刚才自己跟吴俊正在录制外景时，那几名外国人也在这，当时自己也有看到过。
“这里香火很好啊，所以有外国人也很正常。”聂小雨因为来过一次的缘故，所以话特多。
顾晨和卢薇薇走到外围台阶处，卢薇薇立马拉住顾晨的胳膊，道：“顾师弟，我们去外边拍几张照吧。”
“可不是不能在这拍照的吗？”顾晨说。
“那是不能在里边拍照，不能对着佛像拍照，我们去拍点外边的风景又没事，再说了，这边的植物也很奇特，只有在这边才有，反正来都来了，留几张照片怎么了？”
顾晨顿时扭头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笑笑，说道：“顾晨，你就给卢薇薇拍几张吧，反正她朋友圈很久都没更新照片了。”
“那我也去。”聂小雨顿时来劲了，问身边的白小兰：“小兰姐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还有美颜相机呢。”白小兰顿时将手里的麦克风，甩给摄影师吴俊：“吴老师帮我拿着，我去去就来。”
“可别忘记吃晚饭啊。”吴俊也是提醒了一句，结果白小兰背对着他甩了甩手臂便离开了。
“哎，我还想说我也去，这下都没理由去了。”吴俊也是无奈，看着身边同样无奈的王警官，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触。
顾晨拿着白小兰的美颜手机，给卢薇薇、聂小雨还有白小兰三人，拍了不少风景照。
当然也包括卢薇薇和顾晨的合照，聂小雨跟顾晨的合照，白小兰跟顾晨的合照，以及三人跟顾晨共同的合照。
“搞定。”看着美颜相机里的照片，白小兰很满意。
心想着待会发朋友圈，能收获大波朋友的点赞和评论，心里顿时美滋滋。
“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一起过吃斋饭吧。”卢薇薇说。
聂小雨美滋滋道：“怎么感觉咱们是来旅游啊，薇薇姐应该很久没有这样机会吧？”
“可不是嘛，自从当了警察，我就只能看着我那些闺蜜，天南地北的拍自拍。”
“自从有了朋友圈，感觉我永远是穷人，而那些朋友都是白富美，我永远是活跃在朋友圈最底层的那个人，啧啧，太惨了太惨了。”
卢薇薇说起自己的伤心事，也是感慨万千。
白小兰咦道：“难道薇薇你就没什么让她们值得骄傲的地方吗？”
被白小兰一提醒，卢薇薇当即愣了两秒，随后咧嘴一笑：“有啊，当然有啊。”
她看了看身边的顾晨，顿时又害羞道：“那就是跟顾师弟合照的时候，总能收获不少点赞评论呢。”
“我也是啊，我也是这样的。”白小兰一听，顿时感觉找到了共鸣，两个人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聂小雨不甘落后，也道：“以前虽然是没有跟顾晨哥哥的合照，不过现在就有了，没准我的朋友圈也要炸开锅呢。”
看了看顾晨，聂小雨咦道：“顾晨哥哥，由此殊荣，难道你不高兴吗？”
顾晨摇头：“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皱眉头？”聂小雨不解道。
“啊？有吗？”顾晨也是愣了一下，这才哦道：“我刚才是在想问题，我在想……这里为什么会有烟头？”
“烟头？”被顾晨一提醒，卢薇薇赶紧走到他身边，根据顾晨的目光指引，确实在顾晨的脚下，发现了几个蓝色烟头。
顾晨蹲下身，将这几个烟头拾起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选择的这处地方，应该算很偏僻了，可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待在这个里呢？”
看着几人懵圈的样子，顾晨又道：“在这吸烟，很容易引起森林火灾，而且从这些烟头的落地点可以看出，吸烟的不止一个人，这说明当时有人在这里谈事情，而且时间还很久，因为这边也有几个熄灭的烟头。”
顾晨随后又挪上一步，将另一处的烟头拾起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嗯，牌子不一样，都是高档香烟。”
“顾晨哥哥你也抽烟吗？”聂小雨很好奇的走过来。
“不抽。”顾晨说。
“那你怎么知道是高档香烟？”聂小雨问。
顾晨笑笑：“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是关于精品香烟的介绍。”
将两种品牌的残留烟蒂，在掌心分开后，顾晨指着其中一个香烟品牌道：“这种香烟，在国内很少见，每条的价格，基本在2000块左右。”
“2000块一条的眼？”聂小雨不是很懂烟，但是听到这个价格时，也是不由一愣，说道：“这烟抽了能成仙？”
“如果换成吃的，那得买多少薯片啊。”卢薇薇也是颇为震惊道。
在卢薇薇吃货的世界里，任何价格都可以以薯片为换算单位，进行等价计算。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帮人在这里想干嘛？拍照？”记者属性的白小兰，看了看左右，道：“可这里都是树木，并没有拍照的角度啊，要不是我们刚才走进来，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烟头啊。”
“这里……是个很好的观察角度。”顾晨说。
然而顾晨忽然的一句话，让卢薇薇警觉起来，她赶紧问顾晨：“顾师弟，你的意思是？”
顾晨指着不远处的佛殿，道：“从这两棵大树的中间缝隙，是个对佛殿很好的观察角度。”
“我看看。”卢薇薇赶紧凑过去，根据顾晨的目光指引，果然发现，顾晨是对的。
两树之间，虽然空隙不大，但是观察角度却很好。
基本上佛殿的任何风吹草动，在这里都能尽收眼底。
就刚才，顾晨跟卢薇薇、白小兰和聂小雨所在的佛殿二层的护栏处，在这里就可以清晰的看见。
“顾晨。”白小兰惊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观察佛殿的情况？”
“没错。”顾晨不可否认道：“只是从目前情况来看，我可以相信，这里曾经有两个人站在这个位置，一遍吸烟，一遍观察佛殿的动静。”
其实从两处烟蒂的落地点就可以看出，对佛殿的观察角度极佳。
卢薇薇不解道：“这帮人在这里观察佛殿干什么？难道这帮人有什么打算吗？还是说……我们想多了？”
这边卢薇薇刚有点发散性思维，就被王警官的呼喊声打断了。
“顾晨，卢薇薇，你们在哪里？赶紧出来吃饭了。”
卢薇薇赶紧摆摆手：“这该死的老王，又给我打茬。”
顾晨低头看表，说道：“也是吃饭的时间了，咱们先吃饭吧，剩下的之后再说。”
“嗯嗯，我肚子也饿了。”聂小雨也揉了揉肚子。
几人带着疑问离开了树林，直接跟着王警官和吴俊，来到了张金兰的禅房，随后带着张金兰，一起来到了平安寺的用餐区。
用餐区在右侧排房，由两个相同的宽敞房间而组成，中间连着一个小木门。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长凳和八仙桌是这里的标配。
有意思的是，两处房间，一处是尼姑用餐区，而另一处，是香客用餐区。
留在这里吃斋饭的，可不止顾晨这批人，还有一些素未蒙面的香客。
香客用餐的房间里，大概坐着三十多号人，大家吃饭时，不由聊着一些琐事。
而相比较食客吃饭时的喋喋不休，尼姑的用餐区，却是格外的安静。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聂小雨、白小兰、吴俊还有张金兰7人的位置，是在一处靠窗的八仙桌。
桌上刚好有7盘菜，分量很足，够吃饱。
米饭统一放在门口的一处木桌上。
“我去给你们添饭。”卢薇薇拿着叠好的6只碗，走到了米饭区，聂小雨也跑过去帮忙。
而就在此刻，白小兰碰了碰顾晨的胳膊，用眼神提示道：“顾晨，你看那。”
顾晨根据白小兰的目光指引，很快发现了三个金发外国人。
毕竟是金发，在人群中还是比较显眼的。
三个外国人，此刻也坐在一处角落，不停的在交谈着什么。
“从我们刚下车开始，我就发现这几个外国人，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中。”白小兰喝上一杯清水，继续道：“但是每当我们看见他们时，这几个外国人都会主动避开镜头，而我们当时在佛殿的二层台阶处，发现他们时，他们也是主动离开。”
联想起之前顾晨在树林里发现的烟蒂，记者属性的白小兰弱弱的问道：“顾晨，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
“现在还不能确定。”顾晨转着手中的筷子，自我疑问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你们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王警官坐在几人的身边，眼神观察顾晨和白小兰好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随后白小兰对着王警官招招手，让他靠近了些，对着他耳朵轻轻的诉说，将几人在树林中发现的情况，轻轻的告诉王警官。
“烟蒂？”王警官忽然一愣，目光投向顾晨。
顾晨点点头：“没错，我认为是有点可疑，但我没证据，除非……”
看了眼角落里的三名金发外国男子，顾晨笑道：“除非我去跟他们借个火，顺便套出他们的香烟。”
“这个我去吧。”王警官刚想起身，却又被顾晨用手压下来。
“怎么了？”王警官问。
顾晨道：“咱们穿着警服，难免会给几人压力，还是让穿便装的过去吧。”
“穿便装？”
王警官和顾晨的目光，忽然统一投向了摄影师吴俊。
吴俊一呆，忙问道：“什……什么情况啊？”
白小兰赶紧凑到吴俊的耳边，悄悄说明情况。
吴俊这才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好说。”
“吴老师。”顾晨也是低过头，凑到他身边，说道：“你待会先拿着空烟盒，跟他们过去借个火，然后不经意的掏出烟盒，说烟没了，问他们要根香烟抽。”
“最好是能问道，他们不给就算了，也不要打草惊蛇。”
顾晨简单将自己的思路告诉吴俊，吴俊当即表示没问题，随后从身上掏出一包烟，将香烟全部倒出来，交给王警官保管，自己则带着空烟盒，朝着几名金发外国男子走过去。
……
张金兰坐在一旁，不知道顾晨这些人私下在嘀咕些什么。
而卢薇薇和聂小雨，已经端着餐盘，将7人所用的米饭全部搬过来。
见吴俊没了踪迹，卢薇薇好奇问了一句：“吴老师哪去了？”
“我在这。”吴俊从一个角落里走过来，顺手将一根香烟丢在桌上。
顾晨拿起来仔细检查，忽然眼睛一亮。
“怎样？”吴俊好奇的看着他。
“先……先吃饭。”为了避免引起怀疑，顾晨没有直接回复。
吴俊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了。
用餐时间很短暂……
几乎半个钟头，用餐的香客们便陆续离开了。
几名金发外国人，聚在一起喋喋不休了老半天，也起身离开了。
“张大妈。”顾晨问了一下正在吃饭的张金兰，道：“这几个外国人，是捐豪车的那批人吗？”
张金兰回头瞄了一眼，摇头道：“不是，但是他们跟捐豪车的那批人，似乎是认识的。”
“嗯？怎么说？”顾晨问。
“因为我见到过他们聚在一起，好像……好像捐豪车的外国人，是这些人的老板。”张金兰说。
卢薇薇瞪大眸子，弱弱的说道：“现在的外国人，都流行替老板过来烧香拜佛的吗？”
“没这传统吧？”聂小雨表示怀疑。
不过顾晨大概也清楚，这几名外国人不简单，因为刚才吴俊要来的香烟，正是自己在树林里发现的那种。
而国内抽这种香烟的人并不多……
顾晨赶紧又问：“张大妈，那这几个外国人，晚上也会住在这里吗？”
“晚上？”张金兰看着几名金发外国人离开的背影，略带思考道：“晚上好像是住这里吧，我记得他们好像上个月也住在这里，这次应该是今天过来的吧，昨天都没见到过。”
“这些人除了过来烧香拜佛，就不干点别的？”王警官也是颇为好奇。
在自己的印象中，欧美人一般不信佛，可是这些人的大老板，竟然如此大手笔，出手就捐上百万的豪车。
如果说不羡慕那很假，羡慕是羡慕，主要是这些人不捐钱，只捐物。
而且这种豪车，对尼姑来说确实方便，但是对于寺院修复并没有半点好处。
中国人捐款捐物，大多是对佛门的敬重，愿意将自己的钱财，用来增添香火。
这与外国人的思维是天壤之别。
既然思维不同，那就无法理解他们一心向佛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刚才要不是顾晨一说，自己险些就放松了对这帮外国人的理解。
张金兰很好奇的看着王警官，弱弱的问：“他们这些外国人能干些啥啊，不就待在寺庙里，享受几天的宁静。”
“而且外国人对咱的文化是很崇拜的，尤其他们对寺庙里的各种佛像，那简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
“不是你等会。”顾晨忽然就打断了张金兰，赶紧又问：“你刚才说，他们对寺庙里的佛像感兴趣？你确定？”
张金兰也是一呆，道：“这……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平安寺经常会拿出一些佛像艺术品，供香客参观，主要都是寺庙香客的一些珍藏品，有些年头，而且今天晚上凌晨，有尊两百年历史的佛像，将拿到大殿展出，之后便会一直放在大殿之内。”
“两百年历史的佛像？”在顾晨身边耳濡目染过各种的情况的卢薇薇，似乎也预感到什么特殊的气氛。
张金兰点点头：“没错啊，是个老头捐赠的，听说是祖上的遗物，他也是在权衡之后，才决定将这尊佛像捐赠给平安寺。”
“不错嘛，除了捐豪车的，还有捐遗物的，难怪平安寺尼姑能开得起路虎揽胜和奔驰大G。”王警官顿时感觉，这平安寺的香客，各个都是土豪级别的。
跟他们一起过来烧香拜佛，颇有一种荣性感。
张金兰的捐款一直是个迷，因此卢薇薇也非常好奇，忙问道：“那张大妈捐过多少钱？”
“不……不多。”张金兰摆摆手，说道：“跟这些人相比，我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也就这个数。”
张金兰顿时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万？”卢薇薇惊道。
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像张金兰这种孤寡老太太，花钱也很少，五万块钱，可是够她生活几年的。
结果张金兰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卢薇薇的说辞，直接道：“不是五万，是……五十万。”
“噗……”
听到这话，一旁的王警官，顿时将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出来。
“五……五十万？张大妈，你很有钱啊。”王警官也是颇为震惊。
看着住在凉亭附近的张大妈家，也是朴素的装饰，家具甚至都很简陋。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太太，居然可以捐出五十万，这放在一般人眼里，根本无法想象的。
“张大妈，你哪来这么多积蓄啊？难道这是你的所有积蓄？”顾晨也是颇为好奇。
因为顾晨救过自己一命的缘故，因此张金兰对顾晨，可以说是非常信任，也不避讳，直接就将情况告诉他。
“我哪有什么钱，不过是将村里的两处老宅给卖了，不过要说积蓄嘛，这的确是我的所有积蓄。”
“张大妈，你自己就不留点生活吗？”白小兰也为她担心道：“人老了，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啊，你这样孤注一掷，到时候医保治病不够怎么办？”
“是啊张大妈。”卢薇薇见状，也忍不住要吐槽几句：“你把钱都捐掉，没必要啊，我知道你一心向佛，但是佛祖视金钱为粪土，你这样做，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没有保障啊。”
张金兰忽然就笑了，说道：“谢谢你们大家的关心，我无儿无女的，一个人过够了，再说，寺庙里的师傅跟我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过度看中不太好，六根不清净，需要断财。”
说道这里，张金兰还将自己刚刚换上的长袍，指着胸口的绣花字样说道：“看见没，这个。”
顾晨好奇的凑过身。
张金兰胸口的长衫上，绣着平安寺俗家弟子的字样。
“我是俗家弟子，以后生病什么的，这平安寺的师傅们就能帮我看好，她们好几个都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技术好着呢。”
“而且她们还给我安排了一个禅房，以后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只要我还在，我就能一直住下去。”
张金兰夸起平安寺的尼姑，也是不遗余力的。
毕竟是俗家弟子，一心向佛。
可让人家捐掉所有家产，顾晨感觉实在有点太过了。
不过张金兰毕竟是个老人家，跟这帮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尼姑打交道，显然根本不是对手啊。
这样想想，平安寺的香火旺盛确实是有原因的。
大家结束晚餐后，送张金兰回到禅房内，随后便准备离开，来到了平安寺的停车场。
“都已经快晚上7点了，要走吗？”白小兰用提醒的语气问顾晨。
就像大家出游到最后，快分别的时候，突然问一句，用来烘托气氛似的。
“不，我想留在这里。”顾晨很清楚今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因此直接回答道。
“我也留下来。”卢薇薇显然是跟顾晨站在同一阵线的。
王警官知道二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都只是顾晨的猜测，因此王警官不同意道：“咱们的任务是返还受害者家属的遗物，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就得回去，留在这里几个意思啊？”
“王警官。”一旁的白小兰站出来道：“虽然那些烟头，和这帮外国人的抽的是一致，那顾晨肯定有理由相信，这帮人来平安寺，或许是带着目的过来的，留下来正好查一查也是有必要的啊，总不能这不在报案流程之内，你们就不管吧。”
话音刚落，王警官直接反驳道：“白记者，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可能将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定性为可疑事件来展开调查，警察没这义务，就算有，那也得有充足的条件做依据，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
“可那几个外国人真的很可疑。”聂小雨忍不住提了一句。
结果王警官，很快又将目光投过去：“小雨，带你出来，已经是不符合规定了，你这么晚还不回去，聂师傅可是要怪罪我的。”
聂小雨急得直跺脚，说道：“难道就没有一个折中的方案吗？”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
大家相互看着彼此，似乎都在寻找解决办法。
这时候，顾晨站出来道：“要不我看这样，我跟卢师姐留下来，负责对这边情况进行监控，王师兄带着小雨先回去，当然……”
说道这，顾晨看了看身边的白小兰和吴俊，说道：“我跟卢师姐需要一部车，警车太显眼，你们这辆采访车能不能先留下，我让王师兄送你们先回去？”
白小兰和吴俊相互看了看彼此……
在片刻犹豫之后，吴俊点头道：“没问题的，我也觉得今天这几个外国人有点可疑，如果可以，我想跟白小兰留在这里，没准能有些新发现呢。”
“什……什么？你们也不走？”王警官整个人都不好了，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跟顾晨一样，见到可疑的事情，就感觉有大事发生一样，几个烟头就能让你们浮想联翩，真是疯了。”
“老王，你还是带着小雨赶紧先回去吧。”卢薇薇想了想，又道：“对了，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我们明早直接去分局报道，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时间是我们自己的，你说对不对？”
卢薇薇说的当然没错。
下班之后，警员有自己的自由空间。
也就是说，现在的行为，属于顾晨和卢薇薇的个人时间。
今晚不加班，也没必要赶到指定地点去执勤，因此王警官也没必要强制要求。
只是觉得顾晨和卢薇薇多虑了……
“那行，你们既然坚持，我还能说什么。”王警官转身看着聂小雨，道：“但是你不能留下来，你得跟我回去。”
“啊？”聂小雨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也想留下来，可老聂同志肯定会担心的。
之前跟着警车和电视台一起来这边，自己就已经没跟老聂同志打招呼。
这会时间，老聂同志要是还没发现自己回家，没准还以为被哪个小伙给拐跑了。
“小雨，你想跟老王回去吧，免得让聂师傅担心。”卢薇薇还是催促了一下。
聂小雨翻了翻白眼：“那好吧，听你的薇薇姐。”
随后，顾晨和卢薇薇脱下警服，将一直储备在车辆后备箱的行李包打开，取出两件便装穿在各自的身上。
而王警官则带着聂小雨，开车离开了平安寺，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开过去。
“终于走了，那咱现在怎么办？”卢薇薇将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将帽檐压得低低的。
“找到那几个外国人，并盯住他们。”顾晨拍了拍帽檐上的灰尘，也戴在头上。
白小兰主动请缨，道：“我跟吴老师一组，咱们两组分开行动，但是不要离开各自的视线，有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好，就这么说定了。”顾晨同意了白小兰的说辞。
几人在停车场分开。
白小兰和吴俊，去往后佛殿，而顾晨和卢薇薇待在前佛殿。
一番寻找后，顾晨终于在前佛殿的一脚，找到了那三个外国人。
三人聚在一起，占据在前佛殿的二层护栏拐角处，看样子是在等待。
顾晨和卢薇薇则站在另一处拐角位置，以墙壁为掩护，可以观察到三名外国男子的动静。
晚上九点。
越来越多的车辆开始来到了停车场。
因此，平安寺停车场的路灯，也开始全部大开。
不少人下车后，首先在前佛殿烧香拜佛，然后进入大殿内部，找到地上空余的软垫，盘腿先坐下。
原本大殿之内，只有先前那些吃饭的食客二十多人。
可渐渐的，人数开始变成三十多人，四十多人，五十多人……
到了晚上11点。
整个大殿之内灯火通明，人数已经达到了近百人。
而大殿之内，只有中间几十个软垫，因此大多数人都在席地而坐。
而稍后赶来的人群，也都来到一处禅房内。
出来时，所有人都换上了一身长衫，左胸口绣着“俗家弟子”的字样。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穿长衫……
顾晨和卢薇薇大概数了一下，俗家弟子总共十几人。
其他的都是尼姑，以及一些朝拜的香客。
大殿之内，咿咿呀呀的都在念经文，许多站在门外的香客，也都双手合拢，面朝大殿咿咿呀呀。
“顾师弟，这怎么念啊，感觉很难的样子啊。”卢薇薇见身边的人都在默念，感觉自己不说点什么很尴尬啊。
“那你就念阿弥陀佛吧，反正能出声就行，他们念的应该是经文，反正咱也不会啊。”顾晨也不会，只能出点馊主意。
“那好吧。”卢薇薇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只能开始学着身边的香客，双手合拢，然后对着大殿一直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薯片烤鱼还有肉片……
就在哎卢薇薇默念的同时，顾晨继续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拐角护栏的三名外国人。
次三人似乎也被淹没在人海，是不是装腔作势的念叨几句，又朝着四周看上几眼。
由于隔着人海，因此顾晨也能很好的掩护自己不被发现。
大家就这样枯燥的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11点50分。
此刻，之前在张金兰房间遇见的玄静师傅，正跟在几名戴着眼睛的尼姑身后，一步一步的来到大殿。
身后还有两名男子，抬着一个长宽高约半米的立体箱子，直接跟在后头。
而一名穿着略微有些褪色的立领装男子，则走在最后面。
虽然看上去，男子年龄在50岁上下，但是一头白发，还是让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
顿时，一直在咿咿呀呀念着经文的众人，开始渐渐睁开双眼，主动将中间的通道给让出来。
而其他念经的尼姑，此刻也都全部起立，主动将一个功德箱搬到大殿的中央，并将一个宽敞的台阶，用一块黄布垫好。
而那个随后抬来的箱子，则正好放在黄布边。
顾晨这时候注意到，刚才还在拐角位置的几名外国男子，就在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忽然消失在了视线中。
“糟糕！”顾晨赶紧碰了碰身边卢薇薇肩膀，说道：“人丢了。”
同样被刚才木箱所吸引注意力的卢薇薇，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左右看了看说道：“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没了？这帮人跑哪去了？”
顾晨忽然拍拍卢薇薇肩膀，并用下巴提示道：“在那，大殿的左侧通道。”
话音刚落，顾晨顿时又是一愣：“不对啊，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还有两个人哪去了？”
顺着目光，卢薇薇也赶紧寻找起来。
可大殿之内人潮攒动，一眼望去都是脑袋，要找到三个外国人，确实不简单。
目前顾晨只找到其中一个，但是在两分钟后，卢薇薇又找到了第二个。
……
“顾师弟，在那里。”卢薇薇指着一名尼姑的身后，说道：“那家伙就在那。”
顾晨也顺着目光看过去。
的确，刚才集结的三个人，现在很明显已经化整为零了。
一名男子在大殿的左侧通道，而另一名则在玄静师傅的身边，两人似乎是在卡点。
“可是还有一个人哪去了？他们不是在一起的吗？”顾晨赶紧目光扫视。
远远望去都是脑袋，很难再找到第三名外国人。
两人大概寻找了将近十分钟，却依然是毫无所获。
这时候，凌晨的钟声响起，大殿之外，一名尼姑正用木桩撞击着大钟。
整个平安寺山顶，顿时沉寂在一种别样的气氛当中。
最前排的尼姑开始咿咿呀呀的念着经文……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念经文的声音更大了。
那名60岁左右的男子，顿时走上前，单手切掌，与玄静师傅身边的尼姑，一一致意。
“胡施主，感谢你对本寺的募捐。”一名戴眼镜的老尼姑，顿时低头致意。
“哪里。”男子顿时摆摆手，说道：“这尊佛像，原本是两百年前平安寺的物品，因为当年被盗贼所窃，流失江湖，后来被先人寻回，并交换给平安寺。”
“但是当时平安寺主持所说，这件物品与先人有缘，便赠予了先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可是两百年后，竟然身价飙涨，如今我愿将这尊佛像，重新赠还给平安寺，以表心意……”
两人你来我往的开始说客套话，文绉绉的。
卢薇薇和顾晨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差点睡着了，严重怀疑这两人是背过台词的。
但是两人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两名外国人。
此时此刻，这两名外国人，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过。
而大殿之内的香客们，也都开始对对这尊佛像有所期待了。
“许多人驾车赶来，莫非就是一睹佛像尊荣？”卢薇薇好奇的不要不要的，看着身边的顾晨问。
“可能吧。”顾晨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你不知道这个圈子的铁粉有多少，从张金兰捐赠五十万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可都是一心向佛的。”
“太可怕了，一捐就是五十万，五十万啊，那得买多少薯片啊。”卢薇薇想着张金兰伸出那五根霸气的手指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另一边，白小兰和吴俊，也从侧边通道走过来，两人根据顾晨和卢薇薇的目光提示，已经站在了其中一名外国人身后。
而那名外国人，似乎也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老尼姑在跟男子一阵寒暄后，男子忽然对着两名抬着木箱的男子示意。
很快，长宽高各半米的立体木箱被打开，一尊精致的佛头塑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现场忽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往前靠。
而那帮穿着长衫的俗家弟子，则自觉当起了秩序维护员，手拉手将人群拦在外围。
“大家不要挤，都往后靠一靠，不要往前站。”
“这边不要在往前走了，别动。”
“往后，往后。”
人群中同样爆发出一阵惊叹。
“天哪，这就是主持经常提起的那尊佛像啊。”
“听说市值已经飙升到上千万了。”
“两百年的老物件，今天竟然又回到了平安寺，可喜可贺啊。”
“老胡真不错，连家传遗物都捐了，看来我们捐一百几十万的，真的是很没面子啊。”
……
听到这些人的谈话后，一旁的卢薇薇有些不淡定了。
一百几十万还叫没面子？
啧啧，这些人的奇葩程度，真是远超卢薇薇想象。
而顾晨也有自己的顾虑，忙问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大哥，佛像捐到这里来，就不怕失窃吗？也没什么安保措施啊。”
“措施？要什么措施啊，没看现场这么多人吗？难道还能飞了不成？”男子直接嘲笑顾晨的多虑。
而另一名男子顿时也道：“今天晚上是佛像回归的日子，大家都要围在这里念经，明天就会有专门的防盗设施公司，帮忙在大殿之内，专门设立一个防盗箱，这家公司还是我介绍的呢。”
男子说道这里，也是颇为自豪。
“原来是这样。”顾晨点点头，显然他并不会认为事情会如此简单。
整个大殿之内，别说这三名外国人，光顾晨看着可疑的人员，都不止十几个。
白小兰和吴俊，从刚才的地点来到了顾晨和卢薇薇身边，指着那名外国人道：“他俩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一个呢？”
“不清楚。”顾晨也是摇头道：“这几人分开后，我也就只能发现这两人的踪迹，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白小兰胆子小，脸都吓黄了，连忙说道：“我总感觉这几个外国人不简单啊，我一直站在那个外国人身后，他脑袋似乎一直在左右观察。”
“我感觉他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总感觉待会会有事情发生啊，因为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我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说法。”
顾晨拍拍白小兰肩膀：“没事的，咱们静观其变。”
“我觉得盯住这两个外国人就行了。”卢薇薇踮起脚，观察了一下两名外国人，又道：“他们三个反正是集体，即使另一个找不到，这两个也跑不掉。”
“同意卢师姐的意见。”顾晨也道。
卢薇薇跟他想一块去了。
佛像被摆在黄布上，尼姑们咿咿呀呀的念着经文。
而外围是俗家弟子，再外头是慕名过来的香客，大家围绕着佛像席地而坐，开始默念着经文。
顾晨也注意到，那两名外国人，此刻也坐在俗家弟子的行列中，学着大家的样子念起经文。
凌晨1点。
大殿之内依旧如初。
凌晨2点。
许多人都困得不行，不少香客都站起身，慢慢退去，前往平安寺庙准备的禅房。
顾晨和卢薇薇，以及白小兰和吴俊，四人感觉很遭罪。
当然，四人并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只是为了那个未解的答案，大家一直在坚持。
白小兰和卢薇薇眼皮沉重，两人缩在大殿的一处角落里，靠在一起相互支撑。
吴俊开始假装坚持，可后来也坚持不住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顾晨，这家伙就跟打鸡血一样，整个人亢奋的不行。
当然顾晨也不会跟吴俊提及，自己此刻已经储备了将近一百瓶功能饮料。
顾晨两瓶一起喝，顿时整个人感觉两天两夜不睡觉，照样可以决战到天亮。
低头看了下手表，此刻已经是凌晨2点13分。
按理来说，这时候是人类一天当中，最为疲惫的时刻。
顾甚至发现，不少俗家弟子都开始有些支撑不下去。
当然顾晨也是问过身边的香客，听说这样的仪式要通宵。
这样想想，甚至比警察值夜班还要辛苦不是吗？
可就在顾晨想想的同时，整个大殿之内，忽然一暗，所有灯光瞬间熄灭。
不仅是大殿之内，就连旁边的排房走廊，甚至是停车场附近，几乎所有的灯光，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
整个大殿之内，忽然陷入到一片慌乱之中。
“怎么回事啊？”
“怎么就没电了？”
“大家不要挤啊，请坐在原位上，不要乱走。”
“有没有人去看一看电闸？”
“玄静知道在那，玄静你去看看吧。”
“好的师姐。”
……
一阵嘈杂中，各种声音都有。
虽然所有灯光瞬间熄灭，但是好在大殿之内，还有许多红蜡烛依然是亮着。
可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叫了一下，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到恐慌之中。
“哎呀，佛像不见了。”
“什……什么？佛像不见了？刚才不是还在这里的吗？”
“不……不知道啊，刚才我也看见在这里，怎么忽然之间就没了？”
“完蛋了完蛋了，佛像竟然不翼而飞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快，快去找找看，千万别让人给带走了。”
大殿之内，竟是一些尼姑的喊叫。
刚才的安静。
刚才的疲惫。
刚才的种种一切，在此刻，忽然间因为佛像的消失，让所有人陷入到恐惧中。
“顾师弟。”卢薇薇赶紧来到顾晨的身边，道：“刚才灯一黑，那几个外国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顾晨也有些后悔，他认为这两名外国人，一直处在自己的观测之中。
可没想到的是，大殿之内的灯光，竟然会平白无故的熄灭。
当然，顾晨不相信这是因为电路故障。
不会这么巧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三名外国男子中，消失的另一人。
白小兰和吴俊也赶紧凑过来。
两人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似乎刚开始，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可现在看看，完全不是那回事啊。
“现……现在怎么办？”吴俊有些手足无措，问顾晨。
“封锁下山的路口，然后……”
顾晨话音未落，就听见停车场附近，有车辆引擎的轰鸣。
“糟糕。”顾晨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一怔，看着卢薇薇、白小兰和吴俊。
几人似乎也秒懂顾晨的意识。
“他……他们是要逃跑？”卢薇薇最先反应过来。
几人几乎是没有商量，直接就默契的冲出大殿，直接朝着有车辆灯光的道路冲过去。
“快上车。”
吴俊掏出车钥匙，结果被顾晨一把抢到手里，道：“我来开。”
几人也顾不上谁开车，直接跳上了采访车。
在顾晨的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车轮在原地快速摩擦了几圈后，迅速朝着前车方向追过去。
几名穿着长衫的尼姑也在后面追，嘴里念念叨叨的挥舞着手臂，估计是把顾晨当做盗取佛像的窃贼了。
可能是天黑路滑，顾晨从后视镜里，明显看见几名尼姑摔倒在地上。
但是时间紧迫，顾晨也顾不得太多，一路飞驰。
在黑暗的道路上，大概行驶了将近两公里路，顾晨忽然发现，胎压显示表出现严重异常，四个轮子均出现红色警报。
顾晨一脚刹车，将车辆停在了路边上。
“怎……怎么回事啊？”白小兰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清楚，我下去看看。”顾晨拉起手刹，将车门打开，下车查看轮胎情况。
顾晨将自己携带的强光手电打开后观察，发现四个轮胎的不同位置上，均扎有工业爪钉。
而道路上，也依然还散落着一些其他爪钉。
“顾师弟，什么情况？”卢薇薇将车门一关，也来到顾晨的身边。
顾晨将灯光扫过地面，说道：“这帮家伙是专业的，路上都被泼洒过爪钉，而从我们出现胎压异常到这边，最起码也有几百米。”
“也就是说，这帮人为了防追踪，在整条路上一路泼爪钉？”卢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顾晨点点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咱们的车跑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呢？”白小兰受不了了，下车后也是蹲在路边：“完蛋了完蛋了，追也追不上，轮台还被人扎破了。”
看了看四个漏气的轮胎，白小兰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一下漏四个？”
吴俊也在检查了一番后说道：“看来咱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
就在大家焦灼的同时，从平安寺方向，又有车辆的灯光照过来。
顾晨顿时站立起身，用左手挡住射来的灯光。
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忽然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顾晨的面前，随后是一辆奔驰大G。
顾晨就看见车上跳下来一群尼姑。
所有人手持长棍，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
“就……就是他们，可别让他们逃跑了。”
“把他们围起来，这帮小偷，看他们往哪跑。”
“可别放过这帮坏蛋。”
……
一群尼姑咿咿呀呀的，一阵唠叨之后，分成了两队，从两侧将顾晨、卢薇薇、白小兰和吴俊给包围起来。
看得出这群尼姑很胆怯，但是手里有家伙，还人多，顿时也有些底气。
顾晨在刺眼灯光的照耀下，完全看不清对面的来人。
可以说这帮尼姑用远光灯压制做到了极致……
“我想你们误会了……”
顾晨刚想说话，就感觉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响。
一记闷棍，在顾晨被灯光压制的同时，忽然从侧边袭来。
“啪！”顾晨身体一躲，单手稳稳接住，随后用力一甩，对方直接摔倒在地上。
“哎哟。”
“还打人？”见同伴尼姑被摔倒，顿时其她人开始胆怯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后退了几步。
顾晨直接轻轻一抛，木棍凌空飞起，随后顾晨双手接住，膝盖向上一弓。
“咔嚓！”
木棍在顾晨的膝盖攻击下，直接断成了两截。
“嘶！”见识到顾晨的攻击力，其她尼姑顿时又后退几步，整个队形向后撤退。
就在此事，从尼姑的队伍中，走出一名熟悉的声音，对方上来便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平安寺佛像？”
“我想你误会了。”顾晨将断成两截的木棍，随手丢在一边，说道：“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警员顾晨，这位是我的搭档，卢薇薇，这是白小兰，吴俊，他们是江南电视台记者和摄影师。”
“警察？记者？”对面的尼姑顿时一愣，谨慎的上前走上几步。
而顾晨也侧过身，向后退上几步，躲开了远光灯的强烈光源。
“你是……玄静师傅？”顾晨认出来人，正是白天给自己指路的玄静。
“你……你不是那个在平安寺吃斋饭的警察吗？可……可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玄静看见顾晨时，整个人也是一懵。
而其她尼姑见状，也都赶紧往前走，相互嘀咕的说道。
“他们真的是警察啊？”
“可他们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晚餐时，确实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吃斋饭啊。”
“难道是我们误会他们了？”
……
就在大家疑惑的同事，卢薇薇也走上前说道：“玄静师傅，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跟你们一样，也在追那帮盗走佛像的窃贼，可这帮人太可恶了，在沿途路上撒满了工业爪钉，我们的车辆，四个轮胎全废了。”
见这群尼姑有所犹豫，白小兰顿时也将自己的记者证掏出了，亮在这群尼姑的面前道：“我是江南市电视台记者白小兰，我们下午还见到过的，你当时还不让我在禅房做采访。”
“对对对。”玄静也是一拍脑袋：“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可是，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佛殿里，又怎么会驾车逃走？这……这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一个晚上发生这种事情，别说平安寺里的尼姑有点懵逼，就连顾晨和卢薇薇也有些手足无措。
顾晨道：“我们下午发现，有三名外国人形迹可疑，因此决定留下来调查一番。”
见玄静认真在听，顾晨又道：“但是很可惜，我们跟丢了其中一个外国人，而平安寺的断电，我想应该就出于这个人之手，我发现停车场附近有车辆异动，便带着我们几个，一起驱车追赶，结果被这些工业爪钉给困住了，再然后……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