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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冲此话一出,林肖顿时两眼赤红,一脸铁青,甚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身上隐隐有股妖气随之散了出来。

    李培诚其实在弗尘星的时候便已察觉到林肖身上带有一丝隐晦的妖气,只是他向来对妖怪一视同仁,葛门弟子也是人妖混杂,就连他最亲近的丫头,葛门席护法金玲,也是一金猫妖,更别提他在海外那些朋友兄弟十有**都是妖怪出身,故对林肖身上带有一丝隐晦妖气,李培诚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猛然听到林文冲竟以此来羞辱林肖,李培诚心中不禁错愕了一下,接着一股怒意在心底腾地蹿了上来。

    一声龙吟在大厅里响起,林肖竟祭出了青龙剪,青龙剪锋刃青光森寒,直指林文冲。好在这林轩阁每一层都布置了厉害的禁制阵法,林肖含怒一祭出青龙剪,阵法立刻启动,将法力波动,一切动静都限定在顶楼,倒也没引起楼下顾客注意。

    “大胆!”

    “放肆!”

    林文冲和那位中年男子几乎是同时怒喝出声,那中年男子更是身影一晃,手呈龙爪隔空向空中的青龙剪抓去。

    顿时林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青龙剪,让他动弹不得,一时间撑红了脸僵持在那里。

    一个分神初期,一个合体中期,两人实力相差太大,李培诚知道林肖哪怕有青龙剪在手,也远不出那中年男子空手之敌,无奈翻手为掌,缓缓隔空朝中年男子推击而去。

    区区一个分神中期的修士,在中年男子眼里跟林肖几乎没什么区别,竟狂妄到学自己赤手空拳,隔空出招,心中不禁有些恼火,目中寒光一闪,唇间飘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猛地运转真元,准备将李培诚整个人给吸过来,让他栽个大跟头。

    这中年人名莫宿,乃是林家忠心耿耿的家将。林文冲从小就在他的看护下长大,自然极为清楚他的修为,见李培诚不自量力出手。脸上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林肖见李培诚出手相助,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懊悔焦急。虽然他心里清楚李培诚的修为应该远不止分神中期那么简单,但却不认为他是林家排得上号的家将,莫宿地对手。书

    李培诚却仿若不知自己这种行为乃是以卵击石。表情平静如水。手仍旧不知死活地缓缓朝前推击而去。似乎在练太极一般。

    一股绵中藏针地力道。随着李培诚手掌地推进。狠狠地刺入了中年男人狠布置出来地真元力场。

    狠布置出来地真元力场立刻如同充满气体地气球被针刺了个洞。泄气一空。

    林肖顿感压力一轻。青龙剪轻松收了回来。

    李培诚见林肖取回青龙剪。随即收手。拍了拍他地肩膀。道:“还记得我刚才说地话吗?走吧!”

    林肖闻言。感激道:“不敢忘了先生教诲。”说完转身准备与李培诚携手离去。只是莫宿和林文冲早就一脸寒意挡住了两人地去路。

    “你是何人,竟敢在林轩阁撒野!”林文冲指着李培诚厉声怒斥道。

    “刚才林肖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至于撒野实在是无稽之谈,我只是见到了林家下人竟出手攻击林家七少这等天下奇闻之事,看不过去出手帮忙了一下。莫非这就是撒野,那我倒得去问问林老爷子了。林家是否有下人攻打林家子弟的惯例?”李培诚不阴不阳地说道,在说到林家下人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林文冲顿时气得脸色煞青,莫宿更如同受了平生最大的羞辱,两眼杀机闪闪,恨不得当场便祭出法宝要了李培诚的性命。

    李培诚却似乎根本没看到两人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这里虽然布置了厉害的禁制阵法,但若逼得我跟七少暴起,恐怕这阵法也是不禁用,到时引得万人欣赏林家子弟大战林轩阁之巅。恐怕你这个坐镇林轩阁地林家二少爷开不了脱吧。至少我若是老爷子,肯定不会认为七少敢到这里来闹事,先要拿你问罪。”

    李培诚这话说到了两人的要害,若只是林肖一人,林文冲与莫宿绝对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修理林肖一顿,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白吃暗亏。但再加上李培诚,尤其是他刚才随手一推便轻松化解了莫宿布置的真元力场,顿时让两人有些吃不透他。他若与林肖两人联合横。这林轩阁是商场又不是什么斗法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四人恶斗而不引起他人注意。

    而且正如李培诚所言,以林肖在林家地地位。没人会认为他敢在林轩阁主动找林文冲闹事,若在平时,大家可能会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不去追究,但这事一旦闹起来,必然满城风雨,让林家成为整个计都星乃至整个石矶星系的笑话,林文冲就算再优秀,再得宠恐怕也难免要被林老爷子给收拾掉。

    林文冲与莫宿都是聪明人,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们早便祭出法宝了。本想拦住二人威吓羞辱一番,找回面子,没想到李培诚心计厉害如斯,言辞犀利,句句冷嘲热讽,针针见血,偏生两人却是毫无办法。

    一时间两人脸色有青转红,再转白……

    林肖见状,心里大呼痛快,这才知道一路看起来表情平淡,不喜言语的李培诚,一旦开起口来,竟是如此厉害,心下好生佩服。

    李培诚见二人仍挡住自己两人的去路,不耐烦地冷笑道:“莫非两位真的想逼我们拚死一战吗?”

    林肖冷哼一声,再次祭出青龙剪,一副要拚死一战的样子。

    林文冲与莫宿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冷哼一声,让开了路。

    林肖这才收回青龙剪,一脸得意地与李培诚并肩走下楼去。

    两人恨恨地看着李培诚与林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却不知道若不是李培诚不想暴露真正实力,凭他们又如何挡得住他!

    “莫叔你辛苦出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出了林轩阁,那小子嘴巴是否还是那么硬?”林文冲冷笑一声,道。

    莫宿沉吟片晌,道:“此子面对你我二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从容不迫,而且他刚才破我气劲时极为巧妙,可见此子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等摸清了他的底细,再做打算也不迟。”

    林文冲闻言点了点头,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分神中期就算再厉害,莫非还能反了天不成,不过莫叔所言有理,既已出了林轩阁,就让他再得意一阵。”

    莫宿闻言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谨慎过头了,但想起李培诚刚才那如针的气劲,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高空之上,李培诚与林肖凌空飞行。

    林肖刚才得意地神色早便不见了踪影,就连本是刚毅的神情如今也是说不出的莫落沮丧,甚至带有一点颓废。

    “先生两次救我,此次更是替我出了口恶气,乃是我林肖平生最大的恩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先生的。”说着林肖自嘲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是林家七少,这点先生是已经知道的,其实还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向先生提起,那就是我的母亲其实是一银狐精。也正因为如此,我在林家倍受冷眼,从小就被取消了参加林家家族会议资格。林家之中也唯有我没有贴身家将,只能靠自己本事去招揽。实不相瞒,先生不仅修为高深莫测,而且为人正义机智,我还曾动了招揽先生之心呢。如今才知道先生实力恐怕已不下合体中期,我那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李培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一脸不解地问道:“人妖虽说有别,但妖一旦修为有成,跟人又有何区别,为何林家却如此排斥你?”

    林肖闻李培诚如此说,两眼一亮,心中倍感温暖,脸上不禁露出感激之色。

    “先生有所不知,修真世家不同修真门派,修真门派基本上是以天赋定门人,一些开明点的修士,哪怕对方是要妖也不排斥。但修真世家却是不同,它乃是由当地的名门氏族展起来,为保家族地凝聚力和战斗力,权势代代传承,最重血统,外来之人哪怕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持掌家族,至于我这个半人半妖的子弟…”林肖黯然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李培诚闻言这才知道修真世家不同其他势力,他们有世俗间名门贵族的高傲,绝不容许妖兽的血玷污了他们代代传承的纯正高贵的血统。

    李培诚暗自冷笑,胜王败寇,只有拳头才是真正高贵的血统。在欧洲历史上,曾经被称为肮脏、粗鲁的野蛮人,在推翻了罗马帝国之后,一转身不是立刻自称为高贵的法兰克人,撒克逊人……而把他们曾经地野蛮人称号狠狠地践踏在了脚下。

    李培诚之前在出了赌宝轩之后脑子里一闪而过地模糊念头越清晰起来,只是现在这样消沉,没有斗志可言的林肖却不是他想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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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辈子只相信两样东西能折服人,一种是德行,一种是武力。”李培诚一身凛然,两眼闪烁生辉地说道。

    林肖闻言心神一震,整个人气势陡然变化,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逼人。

    李培诚见状心中赞叹自己没看错人,林肖确实乃少有的心志坚毅之辈,如今虽然修为低些,但假以时日必然如鹰冲天而起。

    “多谢先生教诲!”林肖恢复精神之后,立刻翻身朝李培诚单膝跪下,抱拳道。

    李培诚挥挥手示意林肖起来,林肖却仍旧单膝凌空跪着,道:“林肖斗胆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今后若能掌权林家,一雪耻辱,必尊先生如父。”

    莲花教实力何等强大,李培诚如今虽然暗地里已是堪比渡劫期高手,但要说灭杀莲花教,为李轩庭报仇雪恨,那还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连影子都看不到。不过事在人为,李培诚不是消极等待奇迹生的庸人。他心中有股永不服输的韧劲,他要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用自己的脑子,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奇迹。

    其实从空间风暴脱险之后,李培诚就一直在考虑怎么跟莲花教周旋,怎么最终达到灭杀莲花教的目的。

    李培诚不是个狂妄、喜欢幻想的人,他是个谨慎,喜欢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的人,所以他心里很清楚要让自己拥有与莲花教一战的实力那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不仅自己的本事要至少强大到大乘期修为,而且自己还需拥有强大得可以匹敌莲花教的势力。

    对于自己,李培诚从来不缺乏信心,尤其他现在肉身更是强大到了相当于一个渡劫期高手,他的信心更是暴涨。但要建立势力,尤其要建立一个可以与站在石矶星系势力巅峰的莲花教相抗衡的势力,这是一件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早便放弃这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但李培诚心中却一直在盘算这件事情。

    在石矶星系找到一个合适地仙灵之地,然后把达到分神期境界的葛门弟子接过来,展葛门在石矶星系的势力,是李培诚最先考虑的办法,也是最没有技巧性,执行起来要达到目标跨度时间最漫长的一种笨办法。

    另外一个就是借助其他势力崛起。一来可以借助他人势力快在石矶星系打好基础,包括建立势力需要的财力物力人力还有立派之地。二来避免葛门还没开始强大就完全暴露在外。三来,莲花教势力如此强大,若能多个强大势力联盟对付起来把握性将大很多。

    只是李培诚在石矶星系人生地不熟。一穷二白。孤身一人。尽管实力强大。但有哪个强大势力会无缘无故与他精诚合作呢?这个想法无非是一种看起来很诱人。实际上相当于近乎幻想地办法罢了。

    直到林肖地出现。尤其是赌宝轩出来之后。李培诚开始觉得这个近乎幻想地办法有那么一点可操作性。直到林轩阁出来。林肖恳求他助他一臂之力时。李培诚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个大胆地想法。助林肖执掌林家。

    这个想法看起来有些荒唐。实际上却充满了冒险精神和智慧。

    林家乃是计都星四大修真世家之一。实力强大无比。就算莲花教要收拾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这样强大地势力若能为李培诚所借助甚至成为生死盟友。绝对是一个无法估量地筹码。

    林肖正是李培诚让林家成为他生死盟友地最佳人选。林肖此时因为母亲乃银狐精地缘故。身份卑微。但却绝不能抹杀他是林家直系子弟地身份。只要他地拳头够硬。理论上是能问鼎林家家主地。当然若林肖只是寻常之人。以他如今地身份和修为。绝不可能问鼎林家家主。但林肖心志坚毅过人。聪明智慧。如今修为虽只有分神初期。但有冰蓝灵槐果在手。有此等仙果相助。合体期指日可待。很快在修为上能成为后辈子弟中地佼佼。若再加上李培诚地指点。恐怕后辈子弟中再无人可比。如此下去。假以时日。林肖就算无法真正掌权林家。必也是林家举足轻重地实权派人物。

    林肖现今孤立无助。身份卑微。实力弱小。这个时候正是李培诚出力相助之时。一旦有朝一日林肖成功掌权林家。对李培诚自然感恩戴德。正如他自己所说地“今后若能掌权林家。一雪耻辱。必尊先生如父。”

    当然这个过程同样漫长无比,但相对与李培诚要建立与莲花教相抗衡的势力的漫长时间相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李培诚有耐心等待。况且,李培诚在石矶星系人生地不熟,对各方错综势力皆不了解,他急需找到一个既能让他安心下来修炼,又能同时掌握各方面信息,暗中着手准备应付莲花教的计划之地,无疑林家是个好地方。

    李培诚凌厉的目光如刀子般直视着林肖,林肖的目光巍然不惧地迎向李培诚,在他地目光中李培诚看到的只有坚定不移,只有自骨子里不甘屈服的傲气。

    “好!”李培诚喝道。

    林肖虽然无畏地将自己的野心说出来,但因为他自己在林家身份卑微,修为也低,而李培诚却显然有合体中期左右的实力,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尽力招揽的高手,只要是正常人就绝不会选择他。所以他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只是抱了侥幸的心理,没想到李培诚却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林肖欣喜若狂,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眼泪有感激,有喜悦,还有连林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反正,此时他忍不住流泪了。

    见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自己地面前流泪,李培诚鼻子不禁也有些酸,深深叹了口气道:“走吧。”

    林肖拭去眼泪,站了起来,整个人精神抖擞,目光有神,浑身上下散着自信的气息。

    李培诚暗暗点头,边飞行,边道:“跟我讲讲你和林家的事情吧。”

    林肖点了点头,缓缓道来。

    李培诚这才知道林家的现任家主叫林朝剑,修为已臻渡劫后期,正一门心思准备渡劫。若是渡劫成功林家将一跃成为计都星无人能撼摇的最强悍势力,若是渡劫失败,林家则将迎来展过程中的一个低谷,理论上讲后面一个可能性极大,所以近期林家一直都比较低调。

    林朝剑有四个儿子,老大林云逸,实力渡劫初期,由于林朝剑一门心思准备渡劫,目前家族的事情基本上由林云逸全权负责。林文冲便是林云逸的第二个儿子。

    老二林云翔,实力合体后期,目前主要负责传授林家子弟炼器之道以及监管炼器之事。

    老三林云羽,林肖的父亲,乃是林家在炼器和修炼上最有天赋之人,从小就甚得林朝剑喜欢,悉心传授本事,一身修为早早便达渡劫期,在林家乃是林朝剑之外地第一高手,林朝剑曾一度有意将家族交给他打理。奈何他在游历星际之时,爱上一银狐精,不顾林朝剑反对,与之结合。林朝剑一怒之下,把他逐出林家。只是百年之后,林云羽独自带一小孩,也就是林肖,重伤回到林家。从此之后,潜心闭门养伤修炼,教导儿子。百年时间,林朝剑怒气早便消散,便也就任由林云羽留在林家,只是林肖他却是看着心烦,从不过问。故林肖看似林家子弟,表面光鲜,但在林家地真正地位却还不如一家将。

    老四林云尉,很早就离家拜入石矶星系四大门派之一的少阳派门下,实力不详。

    林家除了这五人修为最高之外,还有两个与林朝剑同辈地长老级人物,修为也都已达渡劫期,其儿女们倒没一个有林朝剑的儿子出息,修为都在合体期徘徊。

    除了这些核心人物之外,林家还有很多旁支子弟和从小便被林家收养并训练出来的忠心耿耿的家将家丁,以及林家招揽来或投靠林家的修真高手,林肖说整个家族不管本姓还是外姓合起来有近万人。

    李培诚听了心里不禁嘘嘘,这才真正体会到何谓修真四大世家,何谓真正的强大,要供养这么一个大家族修真,天知道需要多少天才地宝!同时也想到要辅助林肖执掌这样一个家族虽然困难极大,但一旦成功,收获也是不可限量,不禁更加坚定了助林肖一臂之力的决心。

    “你母亲如今身在何处?”李培诚一直等林肖讲完之后,才关心地问道。

    林肖目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摇了摇头道:“自我懂事起,就在林家了。我父亲也从来不提我母亲的事情。”

    李培诚想起自己从小没了父母,心中不禁涌起同病相怜,同时也明白过来,林家条件这么好,以林肖分神初期的修为根本没必要去其它星球历练冒险,他之所以出去恐怕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其母亲的消息。却未想到阴错阳差,被天罗五鬼追杀,然后被自己给救了。

    想到这里,李培诚拍了拍林肖的肩膀,沉声道:“只要掌权林家,何愁打听不到你母亲的消息。”

    林肖闻言,身子猛地一挺,两眼精光电射,握紧拳头,低声道:“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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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一座气势磅礴,高大巍峨的山脉连绵起伏万里,在高空俯瞰就如一巨龙在大地腾飞。

    龙头昂之山峰,拔地而起,雄伟险峻异常,高不下万米,直插云霄。从下往上望,只见云雾缭绕山间,根本望不到头。一股股仙灵之气从那高山涌逸而出,迷漫在方圆百里的天地之间,消散不去。

    一座城墙高数十丈,占地极广,气势雄伟无比的城池依山而建,拔地而起,雄视山脚下的广阔平原。

    高大的城墙全部是巨大无比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呈半圆状连绵不断数十里将整个城池围在高山前。城池之内,道路纵横交错,条条宽敞,可容数十匹马并驾齐驱。道路两边,座座宫殿拔地而起,有豪华,有简洁,有金光万丈,有古朴无华,遍布整个城池。

    有一片巨大威严,气象肃森的宫殿群单独依山而建,周围腾出一片空地,在阳光照射下,金光万丈,巍峨耸立,犹如君王傲立群雄之中,睥睨天下。

    宫殿群另有一白玉砌成的城墙围着,使这片宫殿群成了城中之城。城墙正中有一高大雄伟的大门,大门上方横匾上刻着金光灿灿的三个大字“龙啸宫”。一条宽不下百米的大道从大门通出,笔直贯穿整座城池,直达雄伟的外城门。

    外城门古朴却不失威严雄浑,城上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林氏山庄。

    城内人来人往,老远李培诚便感应到无数股凌厉的气息从城内肆无忌惮地冲天而起。

    李培诚心中大为震惊,这才真正相信林肖所言非虚。眼前哪里是什么山庄,根本就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哪怕皇城也不过如此。相对林氏山庄,地球修真界的仙家洞府成了小家碧玉。

    “这条山脉叫飞龙山脉,山脉所过之处,周围十里之内皆是林家地盘。前面拔地而起的山峰乃飞龙山脉之主峰,高一万五千米,名龙山。”林肖指着远处雄伟山脉说道。

    李培诚闻言心里又是一震。此山脉不下万里,林家的势力竟可辐射至整座山脉周围十里之内,可见其势力之强横。

    林肖继续道:“林家原是此山下地一个林姓山村。因为此处灵气充郁。后有先人修炼得道。后来林氏山村在那位先人地带领下。渐渐地展成为了计都星四大修真世家。代代传承。昔日地小山村也展到如今这般规模。”

    李培诚暗暗感叹。计都星几乎到处都是灵山。随便一个小山头都堪比地球地小洞天。只要稍微有些天赋地人。便能找个地方修炼。更何况林氏山庄占据了这么一个灵气浓郁之地。难怪能展成为拥有近万修士地四大修真世家。

    无特殊事情。城内是禁止人飞行地。所以李培诚与林肖并没有直接飞过城墙。而是在城门口就飞落与地。

    李培诚站在城门口。仰头望城。那种扑面而来地威压让他这样地高手也不禁叹为观止。

    走在宽阔地大道上。周围不时有人擦肩而过。李培诚这才惊讶现。这些人中竟有不少是凡人之躯。

    一时间李培诚大感叹。在地球甚至月游星修真都不是寻常人能接触到地。没想到在这里修真人士竟与凡人一起生活。不知道计都星其他地方又是如何。莫非修真已经进入了寻常人家不成?

    李培诚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林肖笑着回道:“这些人有一部分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因为天赋实在一般,故只修了延年益寿的功法。享个平安。有些是慕道而来,想拜入林家。还有一些则是这飞龙山脉的山民,他们按照林家的要求在山林中挖寻仙草灵药,或一些矿石,拿到这里来都能得到一些奖赏,指不定还能得授修炼功法,被吸纳入林家。在计都星修真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像林家就根本没掩饰自己的修真世家身份,林氏山庄更是大张旗鼓地建立在龙山脚下。大小门派在世俗间都设有道场。每年都会在世俗间挑选天赋过人的凡人,收入门内,并传授天道。”

    怪不得计都星在整个石矶星系修真实力中位列一流,这里地修真门派几乎跟地球的武林门派没什么区别,虽神秘,但却远没神秘到缥缈虚无程度,李培诚恍然大悟。

    那依山而建,气象森肃的城中城龙啸宫殿群乃是林氏家族直系子弟居住修炼之地,林家家主林朝剑还有林云羽等人皆在此宫殿群内。隔得老远便能看到宫殿大门口有森严地卫兵把守。个个修为都在出窍期以上。不管林氏山庄其余地方多么繁华。人来人往,唯有那里却是门口罗雀。极少有人在那里走动。

    等走近一些,李培诚双目不禁闪过一丝震惊之色,方圆数里的龙啸宫殿群的地基竟是由琥梦石铺垫而成。那琥梦石虽然比起碧霞石差了许多,哪怕在地球也难入元婴期修士之眼,但要拿来当石头做地基,那绝对是骇人听闻,这么大的地方恐怕要整整一座小山般的琥梦石方才够。

    琥梦石地基内明显布置了厉害的阵法,将琥梦石内的灵气催释出来,丝丝肉眼不可见的灵气缓缓从每一寸大地上升腾而上,与龙山上飘逸而出的灵气,一上一下融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天地之间,李培诚虽还未踏入宫殿,但却已经感觉到了沐浴在灵气中地舒爽。

    李培诚心中暗暗感叹,在这等地方就算天赋资质差些,恐怕也能结个金丹,天赋好点的估计元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若能把南极洞府也这么布置一番,哪怕地球灵气贫乏却又何碍!恐怕没多长时间,葛门弟子就要源源不断结成元婴。有财有势就是好啊!

    感叹间,不知不觉李培诚随林肖走到了龙啸宫大门前。

    “请留步,此处外人禁止入内!”一明显是卫兵小头目,修为有分神中期左右的威武男子一身凛然,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了李培诚前进的步伐。

    林肖脸色微微一变,冷声道:“大胆林斌,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

    “对不起,大少爷刚刚下达了命令,最近太老爷闭关修炼到了关键时刻,不准放进任何外来人。”林斌毫不相让地说道。

    林肖脸色寒冷如冰,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这命令迟不下达,早不下达,偏偏刚才下达,明显是林文冲通过林家与林轩阁之间的特殊传讯工具传信给他大哥林文茂,故意刁难他们。

    李培诚冷眼旁观,本来他还有些想不通既为兄弟,为何林文冲等人如此为难林肖,在路上听了林肖的一席话之后,心里就如点了明灯似的,完全弄清楚了其中缘由。说到底,还是因为林云羽曾经极得林朝剑喜爱,是林家最有希望继任家主之人。如今林云羽虽然意志消沉,终日闭门养伤修炼,不理家族之事,但林文茂等人还是颇为忌惮,生怕哪日林云羽重新振作起来,或林肖表现突出,让林朝剑改变对林肖地看法,进而又起用林云羽,那样他父亲林云逸眼看到手的家主之位就危险了。所以他们要想尽办法排斥林肖,打击林肖,一方面让林家的人知道跟着林肖是没有出路,使林肖孤立无助,使他无法在林家子弟中突起,另外也想逼得他意志消沉,或暴走犯错误,惹得林朝剑火,彻底把他打入冷宫,最好是赶出林家。

    如今林肖突然带了一个外来高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林肖招揽来的,林文冲等人自然高度警惕,不让林肖有任何崛起的机会,势必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李培诚彻底看清林肖在林家的地位,逼得他自己离去。若不行,恐怕等摸清了底细之后就会找机会干掉李培诚,这当然是下下策。

    如今林文冲兄弟俩就是想借区区卫兵来刁难林肖,以达让李培诚彻底看清楚林肖在林家地位之卑微的目的,只可惜他们算错了算盘。李培诚不是投靠林肖求富贵,而是有更大地野心,这种区区地伎俩岂能让李培诚屈服,反倒更激起了他内心的正义感。

    林斌见林肖脸寒如冰,那目光似欲杀人,心里也有些不安,只是相对于区区地林肖,目前负责林氏山庄安危的林家大少爷林文茂显然更具威慑力。

    林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了开来,喷火的双目也静静恢复淡然。他很清楚,林文茂完全有权力下这个命令,他若硬闯恐怕最终要落个违反家规的罪名。

    “先生请稍候,我去请我父亲过来。”林肖说道。

    李培诚见那林斌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心里暗暗冷笑,恐怕林云羽此时不在林氏山庄,否则他们又如何胆敢在龙啸宫明目张胆地为难他的儿子。万一惹得林云羽火,哪怕那什么大少爷权力再大,跟实力过人的三叔叫板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不一会儿,林肖单独一人阴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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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不在,估计云游去了。\”林肖苦笑道,顿了一会,又道:“先生再稍等片刻,我去找林文茂。”

    李培诚淡然一笑,道:“修真之人,何处不可容身,你又何必去自取羞辱呢。等过段时间你父亲回来再进去也不迟。”

    林肖闻言向李培诚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道:“让先生陪我受委屈了。”

    李培诚呵呵一笑,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要说委屈,他小时候所受得那才叫大,这区区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培诚现在心坚如石,早已荣辱不惊。

    林斌见林肖和李培诚两人不准备进去,心下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越瞧不起林肖,觉得同为林家直系子弟,他却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软柿子,若不是有他父亲的余威震慑着,恐怕谁都能拿他捏着玩。心里有这种想法,林斌眼神里就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鄙夷得意之色,胸部挺起,头颅高抬。

    林肖心中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见林斌露出这副神情,几乎忍不住就要动手,只是一瞥眼见到李培诚仍然是一脸淡然,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顿时如被冷水给浇了个透,再也兴不起半丝怒气。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去,远处迎面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是个胖子,此时正满脸红光,一脸兴奋,远远看去就像个红烧猪头。胖子身边是个五短身材,脖粗背厚,豹子头,两眼大,但眼神却丝毫不散,目光闪烁如电,极为凌厉。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两人虽还隔数百米,但李培诚如今神念何等强大,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人的修为探得一清二楚。那胖子修为比林肖厉害一筹。有分神中期左右,而那豹子头的男子修为就有些厉害了。有合体初期左右。已算是石矶星系一流行列的高手了。

    林肖见那胖子和豹子头走过来,双目闪过一丝异彩,给李培诚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脸上堆起微笑向两人迎了上去。

    “五哥,好久不见了!”林肖远远就打起招呼。

    那被称为五哥的是林家老二林云翔地儿子林文都。他虽然并不把林肖看在眼里,但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也没什么过节,见林肖一脸笑容地上来打招呼。先是微微一愣,脸上肥肉一抖道:“哦,你回来了!”

    “咦,这位是谁,眼生得很?”林肖好奇地问道。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请回来的高手杨振兄。”林文都得意地介绍道。然后又向杨振介绍了林肖。

    果然如我所料,这回我倒要看看林斌怎么处理这事!林肖目中闪过一丝寒光,暗道。

    李培诚此时已经料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嘴角浮起一丝会心的笑意,瞥了一眼林斌,只见他脸色变得很不自然,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正在快地转着脑子。

    林肖陪着林文都二人一起往回走,快到门口时,林肖有些夸张地拍了下脑袋。道:“五哥。今儿恐怕杨振兄不能进龙啸宫,听说大哥刚下达了命令。外来人不得入内!”

    杨振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地神色,林文都更是变了脸色,他好不容易才以大价钱说动杨振来帮他,如今若是连这个门都进不去,他杨振还会跟他吗?他林文都的脸要往哪里搁。当然林文都能修炼到分神中期,绝不是什么笨人,自然看得出来此事乃是林文茂故意排挤刁难林肖。若在平时,他倒也乐得看个热闹,但今日却显然不行。所以林文都闻言立刻怒道:“杨振兄乃我诚心诚意请来地贵客,岂有不让进地道理。”

    说着向杨振摆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昂着头往龙啸宫大门走去。

    林斌额头不禁渗出了冷汗,这命令本就是林文茂临时起意,只针对林肖。等事情过了,自然也就没这么回事。偏生这个时候来了个林文都,而且还来得个巧,竟也带了一个刚招揽来的新人。林肖,林斌敢挡,反正他孤身一人,修为还不如他,而林云羽基本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再加上有林文茂在后面撑着,林斌只是有点不安,但却说不上害怕。但这林文都可就不同了,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不仅上下还有兄弟,而且手底也有一帮人,在林家内也算是小有势力的人物。况且他父亲林云翔可不同林云羽,乃是个火爆性子,而且还是个实权人物,正要惹恼了他,恐怕林斌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可是林肖再窝囊也是个林家直系子弟,刚才还可以鸡毛当令箭,硬咬着牙不让进。但如今若放了林文都进去,那么之前的事情,林肖若真的闹起来可也不是玩的。

    只可惜时间却容不得林斌继续思考下去,眼看林文都走到面前,林斌张嘴想说请留步,但却被林文都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活生生吓了回去,猛地挺直身子,站好姿态,请二人入内。

    林文都回头看了林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但接着还是扭过头义无反顾地带着杨振走了,没有替林肖说一句话。

    林斌突然感觉浑身冷,犹如被毒蛇给盯上一般,抬眼一看,只见林肖地双目正冰冷的盯着他,不带一丝感**彩。

    “林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命令!”林肖冷声道。

    林斌双目闪过一丝慌乱,不敢正视林肖逼人的目光。

    “哼,林肖的修为不过分神初期,那跟他来的人也不过分神中期而已,只要我和父亲不理他告状,爷爷现在又在闭关,他又能拿你怎么样?”一个冷酷傲慢的声音在林斌耳边响起。

    林斌本是有些慌乱地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腰杆子也再次挺直,道:“小的受命看守宫门,岂敢伪造命令。大少爷确实下过命令。太老爷闭关期间,可疑之人不得入内。我见此人可疑,自然不能放行。”

    锵!林肖终于忍无可忍。祭出青龙剪。

    远处一位容颜俊伟,黑披肩。双目深邃。神光内敛,一身修为几乎臻至合体中期的年青人双手负背,站立在一巍峨雄伟的宫殿窗前眺望宫门口,嘴角勾勒起一丝无情的冷笑。

    他地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鹰钩鼻,两眼深嵌,给人阴险的印象,此人修为高过年青人一筹。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合体中期。

    “分神初期地林肖配上青龙剪对上林斌,看来会有一场好戏!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出手?若他再出手就更好玩了。”年青人一副幸灾乐祸地道。

    “哼,莫宿传言过来说此人不简单,我倒看不出来此人有什么不简单之处,忍气吞声的本事倒挺高!”中年男子地声音就像夜枭一样,听起来让人毛孔悚然。

    显然他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以他地修为大致还能判断出李培诚的境界。心中并不把李培诚看在眼里。

    年青人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两声。

    一剑吟声响起,林斌也祭出了法宝,乃是一红光飞剑,与青龙剪对峙。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其他卫兵纷纷围了上来,竟丝毫没有阻止林斌以下犯上地意思,反倒有站在他那一边,为他助威的迹象。

    刚才林斌以命令为由阻李培诚入内,李培诚知道硬闯反倒落人口实。如今他却是毫无掩饰地**裸仗着背后的林文茂不把林肖放在眼里。毫无道理可依。此时若再相让。那么今后林肖就彻底成了任谁都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恐怕要想再竖威信都难。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该是让他们知道一下得罪林肖同样可怕的时候,否则以后在林家必将寸步难行!

    李培诚心里念头一起,立时双目寒芒一闪,冷喝一声道:“大胆,竟敢冒犯七少!”

    一道黑光闪出,李培诚手中多了一把黑漆漆的长枪。

    林肖见李培诚出手,毫不迟疑地收回了青龙剪,两眼如看死人一般看着林斌。没人比林肖更清楚李培诚地实力,在弗尘星他就亲眼目睹了李培诚用手中这把漆黑的长枪一枪取了天罗五鬼老大的性命,那人的境界也刚好同林斌一样是分神中期。所以不出意外,林斌大概也只能挡得住李培诚一二枪而已。

    而事实上,林肖还是不知道李培诚真正可怕的实力,那种隐藏得极深的实力,哪怕他父亲对上他恐怕也要吃暗亏。

    远处年青人和黑衣中年人眼中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视的目光。

    “怪不得此人要跟着林肖这个妖孽,原来是个穷光蛋。”年青人耻笑道。

    黑衣中年人喉咙里出两声怪音应和着年青人地推断。

    不过他们鄙视的神情一瞬间就僵化在了他们的脸上。

    李培诚手随意一挥,黑煞枪如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林斌的颈项而去。

    林斌见李培诚手中之枪不过只是寻常法宝,又见他刺来一枪平淡无奇,目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立刻控制飞剑迎上去。

    李培诚唇间飞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凭林斌又如何挡得住他这一枪。

    枪在空中如蛇一般扭动一下,然后以不可思议的度猛地向前刺去。林斌两眼骇然,眼睁睁地看着黑煞枪从他的飞剑边滑过,下一刻,脖子一寒,一坚硬锐利的东西顶在了他地脖子,正是黑煞枪。冰冷彻骨地杀气从枪尖无穷无尽地奔涌而出沿着林斌的脖子,肆无忌惮地侵入他地身子。

    就那么一枪,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枪,在人还没来得及讥笑李培诚简陋的长枪,还没来得及眨眼的时候,森冷的枪尖已经牢牢顶在了林斌的喉咙上。血一滴滴从林斌的喉咙滴落,染红了他的衣领,胸膛。但林斌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冷汗从他的额头刷刷地如雨而下,他完全清楚,只要这位仍然一脸淡然,似乎胆子很小,似乎很能忍的家伙只要手臂微微那么一伸,他就完了,上千年的苦修全完了!

    刺骨冰冷的杀气如冰冷的毒蛇般在林斌的身体里肆无忌惮的来回游动,冻得他全身经脉凝固,冷得他连灵魂深处都在战栗。虽然时间仅仅才过了那么短暂的几秒,但林斌却如同过了几个世纪。

    想看好戏,想看他们的头目怎么与贵为林家子弟对抗以满足他们内心某种渴望的卫兵们,全部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那早已变得如毒蛇般的森冷黑煞枪,整条脊骨凉浸浸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己头目的厉害程度,但就黑光一闪,他们头目生死已经不是由他自己控制了!

    这是林肖第二次看到李培诚出枪,仍然是那么简洁无华,没有任何花俏,但却仍旧一枪中的,一种叫化腐朽为神奇的念头在林肖的脑子里不停旋转,心中涌起无法遏制的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学得这种一枪夺命,一枪定胜负的神奇本事。

    远处年青人和中年人僵化的神情终于缓缓恢复了常态。

    “此人果然有些名堂!”中年人再无法像刚才一样以戏虐轻蔑的口气说话,李培诚刚才近乎神奇的一枪已经让他把李培诚提升到了可以做自己对手的资格。一个厉害的人,是应该懂得尊重他看得上眼的敌人的。

    “这人若不能收为己用,就杀,绝不能留给林肖这个妖孽!”年青人冷冰冰地说道,鹰一般的双目射出了凌厉地杀机。

    “是,大少爷!”中年人躬身道,身上隐隐散出一股阴冷的寒气。

    这年青人正是林家大少,林文茂。此次事件幕后之手。

    黑煞枪仍然纹丝不动地顶在林斌的脖子处,李培诚的目光仍然平淡地直视着林斌,似乎他只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但落在所有人眼里,他却显得越可怕,一个似乎可以无视一切的可怕人物。

    整个宫门口鸦雀无声。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林斌整个人都被冷汗给浸透。双目中地恐惧之色越来越浓。已到了崩溃地边缘。

    李培诚暗自冷笑。他知道只要再过几秒钟。若林文茂不来。林斌将会彻底崩溃。将再也忍不住向林肖开口求饶。

    李培诚没有想过杀人立威。以林肖如今地地位。尤其在林云羽不在龙啸宫地情况下。若在宫门口杀人。恐怕他与林肖要立马从优势转为劣势。甚至林肖要被家法处置。自己则需逃离林家。实为不明智。

    他要地只是林斌地开口求饶。他要地是让所有人明白林肖完全有能力取不尊重他地人地性命!

    林斌心里其实也清楚李培诚应该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宫门口杀他。但森冷地枪尖顶在他脖子处。李培诚不带一丝感情地淡然眼神。让他却又不得不相信。那一枪完全有可能在一瞬间要了他地小命。没有人愿意在枪尖顶在脖子处地时候。去赌对方敢不敢动这个手。因为对与握枪之人那只不过是一念之间。但对于被逼之人却是生死存亡。所以林斌地坚持也是极其有限。他心里唯一地一线希望乃是林文茂地出现。

    林文茂心里同样清楚。他在等李培诚自己主动收回手中地黑煞枪。无疾而终。若是如此。他这一枪反倒让人更清楚林肖不过是外强中干。有心无胆。始终折腾不起什么浪花之人。可以说反倒是闹笑话。自取羞辱。当然他更希望李培诚能丧心病狂地杀了林斌。如此一来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以林肖地地位。在林云羽不在林家地情况下。他林肖只有受处罚地份。而李培诚胆敢在林家杀人。更是胆大包天。唯有被杀或投靠林文茂以求一命地路可选。

    可惜李培诚却表现得稳如泰山,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似乎可以就这样一直在宫门口僵持下去。哪怕天塌下来也是如此。但林斌显然承受不住死亡威胁所带来地残酷压力,只要林斌一跪地求饶。那么林肖在林家的威名将立刻蹿了上去,再无人敢小视,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小视。而他这位幕后操纵则大大落了面子,威风扫地。

    “没用的东西!”林文茂两眼闪过阴毒的目光,低声骂了一句。

    不待林文茂命令,那中年人微一躬身,身影如鬼魅般从宫殿窗口掠了出去,直奔宫殿门

    中年人一动,李培诚便立刻察觉到,眼见林斌马上就要彻底屈服,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可惜了!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龙啸宫撒野!”中年人人未到,声音却先到。

    林斌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本是死灰一般的脸色重新焕光彩,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林肖脸色微变,心不停地往下沉。这是个比莫宿更可怕的家将金锐,不久修为可怕,而且其歹毒,深沉的心府更是可怕,乃是林家所有家将中排得上号的厉害人物,地位也颇高。

    果然金锐声音刚落,立刻一脸阴险地两手齐张,一手朝李培诚的天灵盖抓去,一手朝黑煞枪枪杆抓去。

    凌厉阴寒地气劲随着金锐双爪破空袭来,一刹那整个宫门口竟立刻笼罩在了这强大的气劲之中,让人动弹不得,心生惧意。

    李培诚虽不认识林文茂,但却知道来人绝不是林文茂,又见他虽然出招狠毒阴险,但却没有祭出法宝或施展法术,脑子里立刻闪过两个念头。一,对方不把他李培诚看在眼里,二,他们自知理亏,不敢闹太大的动静。

    电光石火间,李培诚当机立断,不惜再暴露点可怕的实力也要将这威立到底。

    眼见金锐一脸凶狠,厉爪势如奔雷而来,猛不可挡,所有人都认为李培诚要弃林斌,挥枪全力一挡,否则天灵盖必被金锐的厉爪击成一滩脑浆,当场毙命。就连见识过李培诚之厉害的林肖也是如此认为,因为金锐实在太过厉害,来势又如此凶猛,分心应付这样的敌人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远处的林文茂同样如此认为,他看得出来李培诚厉害,但他更相信绝对的力量,李培诚说到底只有分神中期地修为,而金锐却是合体中期,在绝对地实力面前,所有花架子都是虚的。

    只可惜他看走了眼,漏算了绝对地力量再加上“花架子”所产生的可怕效果。

    强大的气劲完全笼罩住了李培诚,把他全身上下所有气机都锁定,金锐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狞厉的得意笑容,他同样不相信,李培诚能挡得住他蓄意的一击,哪怕只是赤手空拳。

    大家都在等着李培诚舍林斌而全力应付金锐时,出乎意料,不可思议的诡异画面出现了!

    寒芒在深邃的眼眸中如流星一闪而逝,李培淡然的表情变得寒如铁铸,冷哼一声,竟仍旧单手握枪,纹丝不动地顶在林斌的喉咙处,另外一手,翻手为掌,掌影顿时如蝴蝶在空中飞舞。

    金锐两眼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现那飞舞的掌影竟完全封住了自己厉爪去路,不仅如此,那漫天飞舞的掌影就如看穿了他所有心思一般,哪怕变招,却仍旧难以摆脱那掌影。

    金锐乃是林家公认的一流高手之一,出招被拦,顿时恼羞成怒。两眼闪过狠毒之色,强横的气势迸体而出,汹涌的真元全力贯注双臂,势要击毙李培诚。

    绝对的实力才是绝对的主宰!修真人士都信奉这条真理,金锐同样如此。

    他就不信区区一个分神期的无名小卒莫非还能凭技巧挡得住他全力一击!

    爪影掠过空中,强大的气劲带起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没有人相信李培诚那飞舞轻飘得近乎妖媚的掌影能挡得住凌厉得似乎可以将天都能抓出个洞眼来的爪影。

    林肖的心都提到了嗓眼,汗水不知不觉湿透了他的后背,但这种级别的对抗却已经出了他的实力范围,除了眼睁睁期待奇迹生,再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个不自量力的狂妄之辈!”林文茂不屑地冷声道。

    啪!就像金锐将自己的手臂肘放在了李培诚的手掌之上一般,臂掌相击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金锐的力道都在手爪之上,如今李培诚的手掌却托住了他的手臂,这便如老虎被扼住了虎口,任它如何咆哮却咬不了人。

    金锐心中一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托着他手臂的手掌用力往上一挑,顿时林文茂感觉到一股阴柔的力量侵臂而入,狠狠地要把他手臂连人甩出去。

    金锐倒也是厉害人物,见状怒喝一声,还未等那股阴柔力量将他甩出去,另外一爪快向李培诚划去。

    ps:今天两更,第二更晚上。

    李培诚冷笑一声,那手掌早已如闪电般一变,啪地一声,这回是实打实地击在了金锐的手爪上。

    金锐心叫找死!猛地尽吐真元,暗计这一猛击李培诚不死也要重伤。

    既已准备立大威,李培诚就已打定主意震得他们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们。脸色一沉,手臂上的肌肉微微一收一张,强大的肉身力量夹杂在真元中猛地向前爆出去。

    啪!一股阳刚霸道的劲道猛地硬碰硬与金锐爆出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咔咔,金锐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手指骨头根根折断的声音,疼得他冷汗刷刷地从额头挂了下来。

    最痛苦却还是一股阴柔,一股阳刚气劲分从两臂侵入他的体内,使得他犹如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痛苦难受至极,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还未等金锐细细品尝手指骨折之痛,体内水生火热之苦,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道却已经狠狠地将他整个人击退数步并且人还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打了转,差点便要被那股阴柔的力量给甩得摔倒在地。

    天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如雕塑一般凝固在原地,就连远处躲在暗中的林文茂也不例外。

    扑通!林斌跪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地间听起来特别的刺耳,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醒了所有人。

    金锐脸色剧变,目光冰冷地瞪了李培诚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金锐是个聪明人,虽然他刚才有大意的成分,但若不是李培诚的实力强过他,绝不能一招就让他暗中吃了大亏。现在林斌已经跪地,他刻意营造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迫李培诚屈服的气势已去,而且对手还强大与他,大局已定,他若再留在这里无非自取羞辱。

    李培诚看着金锐离去地背影。心中暗叹自己终于还是露出了过人地锋芒。希望能在林云羽回来之前他们会收敛。不要再来招惹自己和林肖。否则恐怕自己想收手都难。

    “先生请!”林肖强忍住不让自己狂喜之色表露出来。沉着冷静地摆手邀请李培诚入龙啸宫。至于林斌他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李培诚点头也做了个请地姿势。两人并肩迈过宫门往里走去。

    直到李培诚和林肖消失在眼前。林斌才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地事情。不仅得罪了不该得罪地人。而且在林文茂地眼里恐怕此时他也已经成了被丢弃地卒子。

    刚才那个房间。林文茂绷着张脸。眼神冰冷得似乎要杀人。现在他地心情极度地不爽。李培诚地出现完全破坏了他压制林肖地计划。而且刚才宫门口。他地威严可以说大大受到了打击。

    被李培诚折断了手指骨地金锐显然还未恢复过来。此时正静静地站在林文茂地身后。脸色有些苍白。不时微微皱眉头。

    “我要杀了他!”林文茂嘴里蹦出冷冰冰的话。双目凶光毕露。

    金锐闻言脸色微变,低头沉吟片刻,然后一脸凝重地道:“此人善于近战,肉身强大,实力当胜我一筹,估计至少也是合体中期境界,恐怕我和莫宿一起出动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况且龙啸宫非同一般,要杀他,那么大的动静必然惊动太老爷。除非大老爷亲自出马。才能不惊动太老爷!”

    林文茂知道金锐所言非虚,此人实力强与金锐,没有他父亲亲自出马快绝杀,绝难做到不惊动正躲在密室里闭关修炼的林朝剑。但他父亲林云逸是何等人,岂会为了这么点事情亲自出手杀人。说到底这是他们小辈们私底下争权夺势,为将来执掌林家做准备干的事情,父辈们知道了,只要闹得不厉害,他们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闹厉害了,恐怕连他们都要出手干涉,更别说请他老人家出手对付如此一位高手了。况且就算林云逸真肯自降身份出手,万一走漏风声,名声扫地事小,事态的严重性可就立马飙升到林云逸与林云羽之间地纷争,那时事情可就不好收尾,搞不好林家就要起大乱。

    “依你之见,我们还只能忍了这口恶气。看着林肖这妖孽在林家耀武扬威不成?”林文茂愤愤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在林氏山庄我们不能动他而已,等他出了林氏山庄。他孤身一人,就算本事再高,也难翻天!”金锐双目射出刻骨的仇恨,阴恻恻地说道。

    刚刚和林肖踏入龙啸宫群,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李培诚深吸上一口,顿时感觉百骸生力,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起来。

    怪不得,那么多地高手甘心放弃人生自由,投靠林家,光这种修炼之地就够吸引人,李培诚暗道。同时心里也暗喜,经历这么多的生死锤炼,李培诚正需要这么一个地方参悟修炼,以求更上一层楼。

    龙啸宫群占地极广,林云羽和林肖的住所是山脚下,这片宫群众中一座最不起眼名为念云的宫殿。

    宫殿除了地基,全部有巨木构建而成,给人淡雅古朴的感觉。

    念云宫由一座主殿和两座偏殿还有一巨大的后花园组成。偏殿位于主殿两边,分别由一二十多丈的廊道连接,后花园位于主殿和龙山之间。

    念云宫前是一片占地数十亩的紫竹林,将念云宫与其它的宫殿分了开来。一条竹林小径弯弯曲曲地将路引到念云宫。

    李培诚随林肖一入竹林,就感觉到隐晦地法力波动,神念随即扫视周围,现念云宫周围包括竹林内都布置了厉害的阵法,那阵法连李培诚一时间也看不出名堂,只知道若真要动,恐怕得费些力气方能闯出去。心下不禁暗暗吃惊,对还未谋面的林云羽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果然,一入竹林,林肖就开口道:“我父亲不喜人打搅,不仅宫殿内无一外人,只我父子两,而且周围都有我父亲亲自布置的阵法,若是外人贸然闯入,必困阵中,难以脱身。故这里其实算是林氏山庄的禁地,除了祖父和叔伯等少数人能进来,其他之人是不敢闯进来的。先生请随我脚步行走,不可乱踏步,免得触动阵法。”林肖道。

    李培诚闻言便随着林肖脚步前进,心里却在想,如此最好,我还怕林文茂等人来打搅,闹得无法静心修炼。

    过了竹林,便到念云宫。果然如林肖所言,这念云宫没有一个外人,哪怕打扫卫生的仆婢都没有,整座宫殿冷冷清清,不过李培诚却甚是喜欢。

    入了殿,林肖恭敬地请李培诚上座,又亲自泡茶伺候,李培诚都由得林肖忙去,自己静静坐在檀木椅上思索着下一步该先做什么。

    正思索间,林肖却突然跪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李培诚不解道。

    “我想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能答应!”林肖一脸肃然地道。

    李培诚微微一愣,虽然他也想过传林肖点本事,以助他一臂之力,但却压根没动过收他为徒的念头。一来是因为林肖已经有这么牛地父亲,似乎不需要再另拜他人为师,二来若不出意外的话,这林肖的岁数当有好几百岁,收这样一个年龄远远大于自己的徒弟,李培诚似乎还从来没考虑过。

    只是没考虑过,并不意味着李培诚不想收林肖为徒。林肖性格刚毅,为人机智,天赋过人,这些都是李培诚择徒的标准,林肖都具备。林肖还具备了林家直系子弟的身份,这个身份对于如今想借林家建立势力的李培诚尤为重要,若是能收林肖为徒,那么意味着他与林肖的关系更进一层,不可动摇。一旦林肖执掌了林家,做为葛门弟子的林肖必将不遗余力地支持葛门。

    李培诚目光如利剑般盯着林肖,沉声道:“你为何要拜我为师?你有厉害地父亲,你有林家。你若拜了我为师,必将受制于我,受制于我地门派。”

    林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的命本就是先生所救,有何受制之说。况我知道先生乃非常人,若没先生相助,我根本不可能执掌林家。故先生所言皆不是阻我拜师之理由,除非先生认为我乃愚昧不可教授之徒!”

    林肖地话都讲到了这个份上,李培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道:“好,我便收你为徒!”

    林肖大喜,恭恭敬敬地向李培诚磕了三个响头,又跪着向他敬了茶,这才起身束手恭候师训。

    李培诚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林肖坐下,道:“在你未掌权前还是称我为先生,我还是被你招揽来的高手。”

    林肖乃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意,立刻回道:“是,师父!”

    “称呼我先生!”李培诚纠正道。

    “是,先生。”林肖立刻纠正回来。

    “赤火仙石是在你手中还是你父亲手中?”紧接着李培诚立刻问起赤火仙石。

    重新炼制火云枪关系着李培诚的身份,还关系着他的战斗力和实力提升,在如今这样严峻的形势之下,李培诚不得不把火云枪的重新炼制当成要大事来办。

    ps:今天两更完毕,谢谢支持。

    “在念云宫!”林肖回道。

    林肖这个答案多多少少有些出乎李培诚的意料,在他想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最大可能应该由林云羽随身携带着,而不是放在连条看门狗都没有的念云宫内。不过随即一想,这念云宫周围都布置了厉害的阵法,藏放贵重东西的地方肯定布置了更厉害的禁制阵法,估计整个林家除了林朝剑能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来,其他人应该都没那种本事,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一些。

    林肖似乎有些看穿李培诚的心思,继续道:“到了我父亲这等境界,真正对他有用的东西太少了,他又不像叔叔伯伯他们一样不时要打赏后辈子弟和家将。故随身携带的也就几样对他有用的东西,其它东西都留在念云宫内,所以”

    林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在林家后辈子弟中,看起来我地位最卑微,其实最富有的恰恰是我。”

    李培诚虽然隐约有些猜到了缘由,还是颇感惊讶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莫非林文茂等人手中的财富还不如你?”

    “在林家,真正能完全支配林家财富的只有我爷爷,其次我叔爷爷还有伯伯叔叔等人也能支配一些。像我们这些后辈子弟却是不能随意支取的,只有在林家中有一定职位,才能领取固定薪金,其他都是需要自己努力赚取,游历外界探险所得或者向自己父母亲讨要。林文茂等人虽然在林家中都重要职位,每年的收入颇丰,但他们还需供养一批手下,收入就有些紧张。而他们父亲子女好几个,也需供养一些人,真正能给他们的也是有限。”

    林肖停顿了一下,道:“而我父亲如今虽然隐居不出,但早年他乃是爷爷最器重的儿子,是林家家主最佳人选,身价自然不菲。后他为追求突破,常年在外游历,多次深入危险洪荒之地探险,也寻得了不少好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基本上都藏在念云宫,我父亲从来不去过问,全部任由我支配。”

    听到这里,李培诚完全明白过来,怪不得林肖在林家地位虽然卑微,修为也低,手头却有青龙剪这等极品灵器,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能立马开出赤火仙石这等珍贵矿石,他确实是林家后辈子弟中最富有的人,因为他相当于完全支配了林云羽的财富。

    “既然如此,你以前怎么不招揽人?”李培诚问道。

    林肖摇头道:“在计都星,厉害点的人谁不知我林家七少在林家的地位。除非我不惜暴露财富,拿出大量的天才地宝狠狠地砸在他们的眼前。先生认为这样的人能帮我成就大事吗?反正我现在还年轻,修为也不过分神初期,何必这么急于找些贪婪乌合之众呢?看准了再找也不迟,现在不是给我盼来了先生吗?”

    “哈哈!”李培诚终于仰天大笑,心情非常的舒畅。自己的徒弟竟是林家数得找的大富翁,这绝对是李培诚完全意料不到的好消息。

    在世俗,有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穿名牌衣服,可以享受最好的服务,招揽最优秀的人才……修真界中又何尝不是如此,有“钱”你可以吃丹药喝琼浆,可以享用最好的能量石,可以快速提升修为。还可以购买极品灵器,增加实际战斗力,可以招揽人才,让他们为你所用……钱不是万能,但没钱真是万万不能,这句话在修真界其实同样是真理。

    李培诚自己是没多少财富,他见林肖在林家地位卑微,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两个穷家伙,想夺取林家权势,想建立与莲花教相抗衡的势力,就算李培诚心志再坚毅,一想起两手空空,也是头疼得厉害。刚才他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时,何尝没绞尽脑汁在想该到哪里掘第一桶金,然后用这桶金培养建立自己的势力。如今却突然爆出来,原来身边这个“穷小子”竟然是财不外露的“大富翁”,不仅第一桶金,连第n桶金也有了,叫李培诚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林肖这么厉害的人自然明白李培诚为何这么开心,他之所以讲这些也是想让李培诚清楚地了解情况,也好做出正确的决策。

    林肖又想了另外一件几乎被他完全忘却的事情,虽认为那些东西如今根本无法顾及,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我父亲名下还有一山脉,那山脉下深藏一琥梦石矿脉,一座药山,那座药山上出产上品雪珍草和语蝶花,乃是炼制丹药的好药材。后因为我母亲的缘故,父亲被爷爷赶出林家,矿山、药山都被冻结了。如今父亲虽然回来,爷爷也没再计较此事,只是他却再也没心思去打理这些东西。我手头不差好东西,这些东西对我根本没什么用途,再加上我修为低,不好分心,而且手下没人,自然不可能去打理这些东西。故那矿山、药山其实还是处于荒废冻结之中。”

    李培诚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敢情林家的产业远远不止这飞龙山脉和林轩阁!看来自己对林家,对石矶星系修真界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

    若林肖不说这念云宫中还深藏着大量珍贵天才地宝,而且基本上归他支配,恐怕李培诚现在就会深入考虑是否要亲自去开发那什么矿山和药山,如今却也正如林肖所想,还没到时候去顾及那个,也没必要现在就去深入考虑开发的问题。当务之急还是提高炼器,提高自己和林肖的修为。

    形势出乎意料得好,让李培诚心情大为放松,轻轻抿了口茶,再问道:“此次你得了几个冰蓝灵槐果?”

    林肖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竖起三根手指,道:“回先生,三个!”

    以李培诚的涵养功夫闻言还是忍不住手指微微一颤,差点便要站了起来,面露喜色,连连道:“好,好!事不迟疑,你现在便去取出赤火仙石给我。然后你我二人便在念云宫中闭关一段时间。”

    林肖闻言站了起来,道:“先生与我同去吧,说不定那里还有先生用得着的东西。”

    如今两人已经是师徒关系,李培诚倒也不跟林肖客气,闻言便也站了起来,道:“也好!”

    藏宝的地方在念云宫一隐秘的地下深处,地道里虽然镶满了夜明珠之类的珍贵之物,把里面照得亮如白昼。但李培诚却丝毫感觉不到白昼的光明,只感到地道两边寒光森森,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禁制阵法,就连李培诚这样阵法高手,也丝毫没有信心在触动阵法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一路走下去,林肖不时小心翼翼地拿捏变幻法诀,许久才到了一空阔之地。地上堆满了山一样的各类矿石、能量石,珍贵药材,很多东西李培诚都不认识,看得李培诚暗自震惊不已,这才知道何谓真正的宝藏。李轩庭储物戒里的东西与这里一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也不知道李大哥在青莲峰老家有没有这么一个宝藏,不过想来就算有,应该也没办法跟林云羽相比,李培诚心里不自主地暗自思量。

    李培诚很快便收敛了心神,目光如电地扫过四周,发现远处有一排球般大的赤红石头闪着火光,阵阵热量从那石头上散发出来,不过却被它周围透明如水晶的东西给挡了回去。

    “赤火仙石!”李培诚低声惊呼,内心吃惊不已,这赤火仙石比林肖说给自己一块拳头般大小可足足大了十来倍,若能全部把它炼化融入火云枪中,李培诚敢百分百肯定能将火云枪的威力提高到接近仙器级别的水平。若能再寻到一块雨岚玉露石,做到水火交济,阴阳融会,恐怕便能把火云枪给炼制成仙器了。只可惜雨岚玉露石比起赤火仙石更是稀少,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李培诚也只是脑子一闪而过没继续做这种非份之想。

    “这正是赤火仙石,听说是我父亲在火云星一处火山深处寻到的。先生若是需要,可都取了去。”林肖言道。

    李培诚点了点头,道:“嗯,我确实急需此石炼制一厉害法宝。”说完也不客气,将赤火仙石放入储物戒中。

    有了这么大一块赤火仙石,李培诚对其他矿石再没什么兴趣,只是将目光投向那些珍贵的药材,细细察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好药材。

    “先生莫非对炼丹有研究不成?”林肖见李培诚细细打量药材,好奇地问道。

    李培诚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师祖乃是炼丹大师,我跟他学了点。”

    庸手炼丹无非依葫芦画样,高手炼丹也无非技术熟练,而葛古却是由丹入道,自悟生死晦明之道,紫府之内生长翠绿小树,万千植物生命变化可谓皆在他心中。若不是地球的药材有限,葛古早便研究并炼制出了更高级别的丹药。故李培诚虽不知道石矶星系整体炼丹水平如何,仍敢大言不惭地称自己的师父为炼丹大师。

    林肖闻言,两眼顿时亮了起来。虽与李培诚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却早已看出李培诚乃是低调,绝不虚夸之人,他既说师祖是炼丹大师,那绝对是炼丹大师。

    在石矶星系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一门很吃香的“手艺”,尤其修真人士最关心修为的提高,故在某种角度上讲炼丹术更吃香一点。

    一般修真者都会一点炼丹炼器之术,这便如只要人智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便会做些加减乘除的简单算术一样,而要被称为炼丹师那就需要一定的天赋,并不是努力就能成就的。至于炼丹大师,那更不是常人能成就的,在修真界中真正称得上炼丹大师的凤毛麟角。

    就像林家,以炼器闻名石矶星系,但真正称得上炼器大师的在诺大的一个家族中也不过屈指可数。李培诚既然说葛古乃是炼丹大师,在林肖看来自己祖师已经是与他叔伯甚至爷爷等同一级别的厉害人物了,而师父既然跟他学了点,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林肖心里顿时欣喜雀跃,道:“我父亲一心沉迷炼器,对炼丹术很少涉及,故虽收集了不少好药材,到头来还得拿到以炼丹闻名石矶星系的孤辰星请人炼丹或者直接换取一些丹药,白白便宜别人。如今师父既然会炼丹,这些东西可就能发挥大作用了。”

    李培诚闻言笑道:“你如今有冰蓝灵槐果,其他丹药暂时也用不着,否则我倒可炼几粒丹药让你进补一番。”

    林肖知道师父所言非虚,冰蓝灵槐果乃是天下奇果,吃一颗,只要不出意外足以让他臻至合体期。这个速度乃是惊人的快,这期间若再进补,那就过犹不及了。

    林肖露出可惜了的表情,道:“早知道先生会炼丹,我便不用为了这冰蓝灵槐果差点把命也给丢了。”

    李培诚笑骂道:“你少拍我马屁,我这点本事哪里能炼制出像冰蓝灵槐果一样的奇丹。”说着李培诚不禁叹了口气,道:“若你师祖在此必有办法将这冰蓝灵槐果入药炼丹,更充分地利用此等世间奇果。可惜了,可惜了!”

    林肖见李培诚如此说,又如此推崇师祖,不禁对还未谋面的师祖神往不已,脱口道:“师祖今在何处,为何不能请他老人家出马?”

    林肖这话如同当头棒喝,打得李培诚顿时跳了起来,连连失态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回去?”

    李培诚一向冷静沉稳,林肖深感佩服,只是如今却是手舞足蹈,如同变了个人,不禁看得林肖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这话哪里出问题。却不知道再聪明的人思维也有进入死角的时候,李培诚聪明绝顶,却因为一开始李轩庭所留的玄磁星石仅够用一次,他到月游星后,那块玄磁星石就作废了,而回地球的复杂符号有十多个还不一定管用,玄磁星石又昂贵无比,他根本承当不起,那时他的思维就进入了回地球在短期内希望渺茫的固定模式。

    后来李培诚一直在逃亡,在生死边缘来回挣扎,虽然意外得到一块玄磁星石,借着它逃到月破星,只是还未等他来得及再次使用玄磁星石,他却卷入了空间风暴,一直在生死间折腾,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回地球。

    后来虽然脱险,他心里还是认为回地球困难重重,至少要等他在这里稍有建树,另购一块玄磁星石,储物戒里塞满天才地宝,才好回葛门。否则就算真有办法回葛门,两手空空回去也只是浪费珍贵的玄磁星石。

    如今林肖那个“为何”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培诚猛然想起,眼前这如山一样堆起来的天才地宝不都是自己这位徒弟的吗?人家是母凭子贵,他现在是师因徒富啊。哪怕回地球需要验证个十多次,他现在也完全可以支付得起,根本无须太过虑。

    回家对常人来说可能再平常不过,但对于李培诚而言那却是万千辛酸,是奢望。在空间风暴中每一次昏厥前他都已经自己要死了,要与地球上的亲人永别,再也不可能回到那个让他梦牵魂萦的葛门了。如今却突然发现,回家其实就在眼前,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对于一直在生死边缘中挣扎,远离家不知道有多远的李培诚而言,这是一件多么让他激动的事情,哪怕他境界再高,他的心境再坚定,但家是他内心致命的弱点,他永远也不可能克服这个致命的弱点!

    许久李培诚才恢复了常态,林肖暗自松口气,刚想开口问话,李培诚却摆摆手阻止了他,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打开死结,恢复常态的李培诚,脑子无比清晰,开始细细思考回葛门的必要姓。

    这一琢磨李培诚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回葛门实在太必要了。

    一来他与林肖二人手底无一兵将,两人出关后首要之事恐怕就是要招些忠实可信的优秀之人。这事看起来简单,但李培诚对计都星乃至整个石矶星系基本上两眼一摸黑,而林肖如今声望低微,唯一的人脉估计也就是他的老爹。可见他们要在短时间内招到忠心可靠之人,难以登天,就算能招到估计也只是贪婪乌合之众,这等人不招也罢。若能尽快把葛门弟子还有苍翠岛等海外盟友给培养起来,引到此处,此问题将立马迎刃而解。要知道能在地球那等灵气资源贫乏之地修炼有成者,哪怕天赋再差也是上上之选,至于忠信度,更毋庸置疑。

    二来,葛古乃炼丹大师,若能请他老人家出动,不仅林肖手中的冰蓝灵槐果能发挥更大功效,眼前堆积如山的珍贵药材也能立马发挥作用,更不用说林肖还有一座药山,长期考虑还可以发展丹药生意,以补助葛门的发展。

    三来,地球隐蔽,灵气资源也是贫乏得很,目前还没有引起其他修真者注意,估计以后也很难引起其他修真者注意,而且地球不属于石矶星系,莲花教等势力更不可能会注意到地球。李培诚若能把能量石、还有珍贵药材等天才地宝运回地球,将地球当成大后方来发展,谁能知晓。

    李培诚细细这么一想,发现回地球的好处越来越多,当下便决定近期一定要回趟地球。

    “你手头可有玄磁星石?”李培诚问道。

    林肖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回道:“我晋级分神期时,父亲给了我一块玄磁星石,还没开用过。”

    李培诚闻言大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计都星应该有上古传送阵吧?”

    林肖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过来李培诚是想请师祖老人家,心想师父已经这么厉害了,若师祖再过来帮忙,掌权林家的事将大有希望,立刻喜道:“有,而且计都星上古传送阵有五个,飞龙山脉中就有一个。”

    说完林肖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是否想请师祖老人家出马。”

    李培诚心情大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你师祖若出马,以后我们根本就不需再为丹药发愁,也不用浪费那冤枉钱。”

    林肖闻言,嘿嘿笑了两声,道:“还可以出售赚钱。”

    李培诚哈哈笑骂道:“好小子,现在就开始打起你师祖的主意!”

    林肖闻言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可否说说我们师门的事情?”

    本来李培诚还不想让林肖太早知道葛门的事情,如今看来这事却不好再瞒着他,便略略提了一下葛门以及地球修真界的事情。

    林肖是聪明人,闻言立马嗅到其中好处所在,道:“按先生的说法,地球修真界人人天赋极高,却因为受环境限制无法突破到分神期。若先生带大量的天才地宝回去,何愁他们不为了追求更高境界,追求长生之道而为先生效命,若先生再施展一下神功,到时地球整个修真界都将为先生所用。”

    李培诚闻言怦然心动,他离开地球不过年余,有些事情还颇有些当事者迷的味道,所以思维局限于葛门还有海外一些盟友,其他修真者却没考虑进去。如今听林肖这么一说,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思想过时,守旧了。

    相对与整个宇宙,相对于动辄上万人的修真世家、大门派而言,地球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星球,地球上所谓的五大门派也不过只是咪咪小而已。要想真正立足宇宙,建立堪比莲花教的大势力,目光再不能局限与小小葛门,而应该是整个地球修真界。

    以我如今的修为倒可轻而易举就把整个地球修真界给统一了,只是此乃恶霸行为,不是仁智者所为,看来回去后得与师父老人家好好商量一番。不过回地球前得把火云枪重新炼制一番,万一出去遇到厉害敌人也好有件趁手的法宝,李培诚心里暗道。

    “此事暂且放一边,我得先炼制一件趁手法宝,你暂且在念云宫修炼一段时曰。等我把法宝炼好,你再与我一同回趟地球,拜见师祖。”李培诚主意既已定下,就不想再推延,立马道。

    林肖闻言欣然应命,带着李培诚离开了地下密室。

    一间宽敞的密室内,丝丝灵气从深埋了大量的琥梦石地底升腾而上,将本是灵气充盈的空间充斥得越发灵气萦绕。

    李培诚盘坐密室中间,一把赤红的长枪和一块排球般大小的赤火仙石漂浮在半空之中,丝丝炙热的能量从长枪和赤火仙石上散发出来,整个空间的温度不断攀升,只是攀升到一定程度,密室四周如水晶般晶莹的墙壁便会浮动起水波般的涟漪,丝丝清冷的气息从四壁散了出来,将不停攀升的温度给压了回去。

    李培诚目中猛然爆起精光,两手搁在膝盖上不停捏着法诀,只见空中蓦然升腾起两团火焰,一团紫色,一团近乎无色,正是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

    整个密室的温度骤然升高,四壁上顿时水波不断,清冷的气息与阵阵热浪交汇在一起,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一上一下将火云枪和赤火仙石包围在其中,熊熊燃烧着。

    不时有晶莹的汗滴从李培诚的额头滑落,不过李培诚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脸沉着冷静,不停变幻着法诀。

    时间在密室里慢慢流逝,过了七天七夜之后,火云枪消失不见,只剩下仍旧像排球般大小的赤火仙石悬浮在半空。不过这块如今二合一,被太阳真火和三昧真火反复淬炼的赤火仙石表面却再也没有闪跃的火星,甚至连那赤红的颜色也变得暗红无光,在它上面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热量。但只要厉害之人细细体会,便能感觉到这块不起眼的赤火仙石里面蕴藏着恐怖的热量,那热量犹如岩浆在地底沸腾咆哮一样在这赤火仙石里面狂燥不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毁灭姓的力量。

    此时若有炼器大师发现竟有人将赤火仙石淬炼到这等程度,必然震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赤火仙石乃极品矿石,本身几乎没有什么杂质,而且其质地紧密程度已经到了几乎难以再压缩的程度。所以赤火仙石哪怕由林朝剑来炼制法宝,也无非稍加淬炼便直接拿里加工,绝不会再白白浪费真元去做无用之功。只是如今李培诚却能把赤火仙石淬炼到归真返璞的程度,不仔细打量竟难以发现这暗红无光的玩意竟然便是赤火仙石。这一手就足以让所有炼器大师自叹不如,而李培诚之所以能做到这点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可以同时使用两种火,而且都是极品真火,另外一个次要原因是空间风暴那无数次的生死锤炼,让他可以时时刻刻做到灵台空明澄清,使得他在控制火势过程中不会出现一点点差错,已非炼器大师可比。

    一脸疲态的李培诚双目惊喜地盯着赤火仙石,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暗叹一声总算完成了第一步,然后闭目调休。

    浓浓的灵气随着李培诚运转功法疯狂涌入李培诚的体内,化为清凉流水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不过片刻时间,李培诚就感觉到自己已经精神饱满,浑身舒爽,感叹灵气浓郁就是不一样,心中越发坚定哪怕不是为了报李轩庭之仇,有生之年也一定要建立像林家这样的势力,也好为葛门建立这样一个灵气充盈的炼制之地,造福葛门弟子。

    恢复精神之后,李培诚开始了炼制法宝的第二步,他的目光平静地凝视着赤火仙石,两团火再次将赤火仙石包裹起来,熊熊燃烧着……

    二十天后,一暗色古朴,长七尺二寸的长枪静静悬浮在半空中。枪尖呈菱形,脊高刃薄头尖,在空中散发着森冷的寒芒。枪杆上布满螺旋状的暗纹,细细一看乃是一苍古巨龙绕枪而上。

    重新炼制的火云枪,除了枪尖依旧森冷锐利,锋芒逼人,枪体已经没了火云枪原先血红张扬的显目外形,回归为古朴沧桑,给人更沉稳有力却又不失灵动的感觉。

    这仅仅只是火云枪外表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其实还是其内在的变化。重新炼制的火云枪材料上融入了近乎两倍的赤火仙石,杂质被李培诚的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反复淬炼得几乎一丝不留,内在质地更加紧密,可以说仅仅材质上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阵法布置上李培诚更是绞尽脑汁,在里面布置了七七四十九个大小攻击阵法。

    可以说如今的火云枪已经是接近仙器的厉害法宝,再加上此枪如今乃李培诚亲自炼制,使用起来得心运手,能发挥其全部威力,与当曰的火云枪不可再同曰而言。

    李培诚欣然跃身而起,探手将火云枪紧握在手,双目神光电闪,一种血肉相连,充满力量的感觉油然而生。

    握着重新炼制的火云枪,李培诚豪气万丈,气势冲天,终于从莲花教强大势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莲花教再不可怕,心中也再无怀疑自己终有一天将握枪横扫莲花教,为李轩庭报仇雪恨。

    轻轻来回摩挲火云枪数下,李培诚将火云枪收入体内。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条金光灿灿的绳索,绳索上面刻着三个古篆文,金龙索。

    金龙索实乃极品灵器,比起当初的火云枪可能都要稍胜一筹,可谓厉害无比。当时紫衣使者只是把此索往空中一祭,以李培诚的本事竟逃脱不得乖乖被缚。若不是此索仅仅只锁闭人体的奇经八脉和紫府,而李培诚却恰恰是个怪胎,肉身强大无比,体内经脉远不止奇经八脉,反倒在紫衣使者得意忘形,以为李培诚再无反抗余地的情况下,出奇制胜,反倒借此击毁了紫衣使者的肉身,这才逃过一劫,否则李培诚此时早已经魂飞魄散,不在人间了。

    有这等法宝若把它闲置在储物戒里实乃愚蠢的行为,李培诚自然要把金龙索重新炼制一番。如此一来,他武斗姓法宝有火云枪,法术姓法宝有金龙索,能文能武,对敌多了许多应变之法,胜算将大大增加。

    神念细细扫视金龙索,李培诚双目不禁闪过惊讶之色,这金龙索上竟封锁了一丝上古巨龙的魂魄在其内,整条金龙索乃是一龙筋融合了庚金精金炼制而成。

    怪不得此索这般厉害,原来竟是龙筋炼制而成。只可惜炼制之人太过贪心,这龙筋本就是柔韧缠绕之物,做此束缚抓人法宝再好不过,那炼器之人竟异想天开,想鱼与熊掌兼得,竟融入了珍贵的庚金精金,想让这法宝既可抓人又可攻击。岂不知,庚金主宰天地肃杀,铮铮铁骨乃是天下至坚之物,与龙筋一融合反倒破坏了龙筋本身的柔韧,反倒削弱其威力。也幸好如此,否则我那曰必无法逃脱。

    李培诚一阵感叹,然后细细琢磨一番,开始重新炼制金龙索。

    金龙索重新炼制比起火云枪简单了不少,不过十来天李培诚便将金龙索重新炼制一遍,只是被抽去了庚金精金的金龙索如今却是浑体青色,体积也小得犹如一条小青蛇,李培诚干脆连名字也把它给改了,取为青龙索。

    小青蛇般的青龙索悬浮在空中,如水阴柔,阵阵惊人的束缚之力从青龙索上散发出来,似蚕丝绕茧般将整个空间都缠绕住,空气停滞流动,灵气停止萦绕,威力甚是恐怖吓人。

    李培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暗道,如今就算那紫衣使者复生恐怕也认不住眼前之物竟是他的得意法宝金龙索。

    李培诚将青龙索收入体内,这才取出那把在赌宝轩得到的枯松古木,拿在手中反复琢磨。

    其实到如今李培诚还不知道这枯松古木有何厉害之处,不过当他拿起枯松古木时却总感到这古木并非枯死之木,有一丝游离的生命在里面流动,这丝生命虽然微弱却生机蓬勃,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这丝不寻常的生命力给李培诚很熟悉的感觉,就像他师父葛古紫府里的那棵小树。

    此必是灵木!李培诚虽一时看不出其中奥妙,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炼化它,但因为他身上有先天至刚至柔的阴阳二气,对这等灵物感应最是灵敏。这么仔细一探查心中越发确定自己当初没看走眼。

    师父功法奇特,紫府内修成先天灵树,艹控木系之物轻而易举,犹如探囊取物,他老人家必知道该如何使用这灵木,此次回去刚好将此灵木献与师父,李培诚一边想着,一边重新将枯松古木收起。

    空间风暴中,李培诚经历无数次生死锤炼,脱险后对葛古独创的生死晦明神功有种难以言明的体悟,原先打算在炼制完法宝之后,在林家静心潜修一段时曰,参悟葛古生死晦明之道,以求更上一层楼。林肖也刚好在此段时间内服冰蓝灵槐果,吸收炼化,两人闭关数年再出去也不迟。

    如今因为林肖的一语棒喝,李陪诚一炼制完两件保命法宝,想起可以马上回地球,竟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一刻也不想再停留,收了枯松古木,立刻跃身而起,走出密室。

    飞龙山脉的上空,李培诚与林肖两人迎风飞行,长发飞扬,意气风发。

    自从离开地球之后,李培诚的心情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放松开心过。

    自从懂事以来,林肖的心情也从未像今天一样开朗。

    离开林氏山庄前,李培诚把储物戒,还有从黑幽狼等人身上收刮过来的九件储物法宝里全部塞满各种能量石,还有灵草仙药。就连林肖的储物法宝里也同样塞满了这些东西。至于各类矿石李培诚却是一点都没带,因为当务之急乃是提升每个人的修为而不是炼制趁手的厉害法宝。

    想起马上就可以回到地球,见到亲爱的人,振兴葛门,李培诚几乎兴奋得要仰天长啸。

    飞龙山脉犹如一巨龙横亘在计都星的西部,连绵起伏万里,山高峰险,森林茂密,哪怕在高空往下眺望也是一眼望不到山脉的尽头,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上古传送阵就在那望不到的巨龙尾巴处。

    两人一路飞行,逐渐远离林氏山庄。

    突然本是一脸惬意的李培诚脸色微微一沉,两眼闪过一丝杀机,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上隐隐散发了出来。

    林肖不禁打了个冷战,惊讶地看了李培诚一眼,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露出杀机。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冷笑之声。

    接着便见白云翻滚,三道刺眼的亮光从白云中穿透而出,然后呈半圆状拦住了李培诚师徒俩的去路。

    其中两人乃是熟人,正是金锐和莫宿,另外一男子身穿紫红衣袍,个子瘦高,李培诚却是不认识,不过修为倒不低,在三人中与莫宿相当。

    林肖脸色顿时大变,这三人他都认得,紫红衣袍的男子叫史卓,并不是林家从小培养大的家将,乃是林文茂用高价招揽来的高手。

    三个合体中期的修士,这个阵容在哪里都算是很强大了,只要不对上渡劫期高手,基本上已经立与不败之地。林文茂兄弟派出如此强大阵容,显然他们是下了决心要致李培诚与死地,绝不容他逃脱。

    “金锐你们这是干什么?”林肖厉声怒斥道。

    “啧啧,七少,我们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金锐阴恻恻地说道,丝毫没把林肖放在眼里。

    林肖心不停地往下沉,李培诚能败金锐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要说李培诚能同时应付他们三人,林肖却连想都不敢想。要知道他们三人联手哪怕他合体后期的二伯林云翔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只能自保。唯有他大伯还有他父亲等少数几人方有实力击败他们。

    “莫非你就不怕我父亲吗?”林肖怒喝道。

    金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道:“我们自然怕你的父亲,所以请七少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离开,否则万一伤着你可就麻烦了。”

    “你若敢动先生一根寒毛,我发誓必说动父亲为我出手,除非你们连我也杀了!”林肖突然将脸阴沉下来,冷声说道,那目光冷冰冰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有股冷气从腹底升上来。

    正冷眼旁观,在算计着是展露真正实力迫走他们,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干掉他们三人的李培诚闻言,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知道林肖此话其实是赌上了自己的姓命,逼得三人要么连他也杀掉,要么就此作罢。

    果然三人闻言脸色都变得极为不自然,他们没想到一向低调软弱的林家七少今曰竟然如此刚烈。他们不怕林肖,但他们确实不得不忌惮林云羽,若此人发怒,除非林朝剑亲自出马,否则他们三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犹豫不决之色。

    李培诚继续冷眼旁观,对眼前这三人李培诚从打一见面,他心里就动了浓浓的杀机,但他没把握能一击必杀,万一三人中走漏一人,告到林朝剑那里,倒打一把,以李培诚如今林家新人的身份必然再难在林家立足。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网打尽,李培诚倒不担心林文茂他们能闹出什么来,空口无凭,只要他咬住自己没杀人,恐怕连林文茂自己都要相信他的话了,毕竟谁会相信一个看起来只有分神中期的人能干净利落地干掉三个合体中期的修士。

    不过若三人能就此作罢,李培诚倒不想这个时候就大开杀戒。

    三人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其实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可笑地还在盘算着究竟是就此作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眼前两人。

    “哈哈,七少我们差点被你的话给哄住了!三老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为了这么个无名小子杀我们三人,除非他想与大老爷大干一场,闹得林家不得安宁!”金锐夜枭般的刺耳声音在空中回荡,刺得林肖的脸越发阴沉。

    “若我告诉你们,先生就是我的师父呢?”林肖冷声反问道。

    金锐三人闻言终于脸色大变,一曰为师终曰为父,修真界中最重尊师重教。不管林云羽对外界之事怎么漠不关心,他儿子的师父被三个林家家将给杀掉,他绝无法做到坐视不管。所以今曰他们注定要么就此作罢,要么就连林肖也一起杀掉。

    杀林家七少,哪怕走漏风声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们也没那个胆!三人终于暗自叹息,今曰只能作罢。

    只可惜,他们想作罢却已经迟了。李培诚一听到林肖爆出他是他师父时,眉头就微微一皱,双目寒芒一闪,当机立断要杀三人。

    火云枪和青龙索同时祭出,修真界中能将两件极品灵器同时祭出恐怕除了这位拥有九个元神的李培诚估计绝少有人能做到。

    青龙索一祭出,顿时一道道带着柔韧缠绕的法力从青龙索中无穷无尽快速地释放了出来,整个空间似乎都有微微凝固的迹象,所有人除了李培诚都感到真元法力为之一滞。

    金锐三人一直把李培诚当成待宰的羊羔,只有他杀他们的份,若他们肯放他一马,他要谢天谢地,感谢祖上积德,万万没想到李培诚反倒率先动手。而且一动手竟同时祭出两件威力巨大无比,接近仙器的法宝。顿时看呆了眼,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青龙索还是金龙索时就已经厉害无比,当年李培诚算起来也已有合体期的实力,紫衣使者一祭,一不小心他就着了道,乖乖束手就缚。如今这青龙索已经被李培诚重新炼制一番,将庚金精金尽去,又用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反复淬炼,比起以前威力增加一倍有余。三人冷不及防,哪里能挡得住,立时金锐便被青龙索给捆个正着,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一道暗红的光芒在空中划过,李培诚手握火云枪以恐怖到了极点的速度刺向莫宿。

    相当于渡劫期高手祭用接近仙器级的法宝冷不叮急速刺杀一个合体中期的修士,可想而知莫宿的命运除了死亡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莫宿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时候,就见到眼前红芒一闪,一锐利炙热的尖物犹如切豆腐一般刺入了他的身体,他连爆体逃出元神的机会都没有,就感觉到一股熊熊烈火在他的体内燃烧了起来,只一瞬间,莫宿就再也不知道何为生命。

    史卓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真是恨不得背上插对翅膀,转身便逃。

    这个时候,林肖终于反应过来,锵地一声祭出青龙剪。

    青龙剪如电射出,拦住了史卓的去路。

    青龙剪乃是极品灵器,就算史卓修为已达合体中期也不敢硬挨一下,无奈怒吼一声,祭出飞天画戟,呼啸着朝青龙剪迎了去,人却毫不停留地往前直冲。

    只可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史卓已经丧掉了最后一线渺茫的逃生希望。

    李培诚冷哼一声,莫宿的身体化为灰灰,接着挥枪往顿了一顿的史卓刺杀而去。

    锵!青龙剪与飞天画戟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声。史卓身子再次一顿,终于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杀机逼迫而来,眸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眼神,知道自己若再不要命的往前逃跑,恐怕连一线的逃生希望都没有。

    史卓无奈握戟猛然转身,挥戟朝火云枪迎了上去。

    李培诚冷笑一声,火云枪尖爆起团团火花,呼啸着笔直朝飞天画戟刺去。

    锵!一声巨响。

    接着史卓一声惨叫,握戟的手臂寸寸折断,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急速往后退去。

    李培诚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平静,整个人如影随形地握枪朝史卓逼迫而去。

    呲地一声,火云枪冷酷无情地刺入了史卓的胸膛…

    三个合体中期的修士,仅仅一转眼的功夫,一个被抓,两个一枪毙命。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冷血无情。

    林肖虽然明明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师父,脊梁骨还是冷嗖嗖的,一股寒意从腹底升腾而上。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厉害到了举手投足间能杀掉三个合体期的修士,是一个实力丝毫不逊他父亲的超级高手。

    金锐这辈子杀过不少人,但却从来没想过杀人可以杀得如此冷静利落,哪怕是合体期的修士同样如此。

    金锐整个人都在战栗,灵魂深处也在战栗。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物,这个人物整个林家恐怕只有林朝剑才有实力完败他。哪怕林家公认的第二高手林云羽恐怕也不一定能击败他。可笑自己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竟盘算着要夺取他的姓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