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L-15C猎鹰拖着修长的尖状威严，恍若雄鹰，露出凌厉气势，迎头掠向更高的天空。
五千米！
七千米！
一万米！
穿梭薄薄的高空积云层之后，机尾挂着两条修长而久久不能散去的尾迹云，整架战鹰爬升到永远蔚蓝的万米高空。
这里空气稀薄，世间仅有少数人踏足，有资格欣赏到永远不会厌倦的绝美风景。
伴随着高度不断增长，空气愈发稀薄，两台S-17涡扇引擎输出的动力逐渐减少，灵活而轻巧的L-15C猎鹰，渐渐如同缓慢的蜗牛，机动性和爬升效率呈线性下降趋势。
一万两千米。
一万三千米。
十数秒后，笨拙缓慢的L-15C猎鹰爬升至预定高度，机头前压改变自身迎角，平稳改出飞行。
“现在放杆，按照下坠姿势，尾旋一般分为三种，机尾朝下，机身水平，机头朝下，其中机头尾旋最容易改出，机身水平尾旋难度其次，需要将水平改为机头尾旋，机尾朝下尾旋最危险也最难以操控。”
待爬升到预定高度后，杨晓龙顺势接过机体控制权，透过无线电通信器，向周海仔细讲解关于尾旋的情况：“飞机之所以出现不同尾旋姿态，与失速之前的动作和重心分布有关，失速不一定尾旋，而尾旋则必然处于失速状态。”
“嗯。”
周海安静聆听，杨晓龙一番讲解之中，既包含早已熟知的航空理论知识，也有珍贵的个人飞行经验。
失速尾旋改出——这个充满极高危险性的训练科目，必须慎重对待，周海可不会掉以轻心。
“周海，处理失速尾旋最重要的一点，冷静，冷静！在飞机进入失速尾旋状态后，决不能着急慌乱，避免盲目操作。”
杨晓龙平稳握着操纵杆，保持机身水平姿态，强调道：“去年一架山鹰高教在训练高空失速尾旋改出的时候，就因为学员太过紧张慌乱，胡乱拉杆，导致机头朝下变为机尾朝下姿态，又遇到高空乱流影响，最后无法改出，只有弹射跳伞，浪费国家一架宝贵的战机和资源。”
“学员和教员呢？”周海听到这番话，心中一沉，轻声询问道。
“两个人平安，没什么大碍。处置尾旋，时间最为重要，一万四千米的高度，我们大概有140秒时间，在机头尾旋状态之下，我们要油门归零，让发动机处于慢车状态，压杆向前，保持俯冲控制杆位。”
杨晓龙声音沉稳而有力，缓缓仔细讲解处理尾旋的相关步骤和内容：“这时候，迅速判断尾旋方向，假设向右围绕竖轴旋转，我们需要踩满旋转方向相反的左侧方向舵，进而减缓或消除旋转，这时候飞机姿态稳定，气动舵面恢复作用，平稳向下加速，即可改出飞行，记住了吗？”
“记住了。”
周海听完关于杨晓龙的仔细讲解，对于失速尾旋改出的操作步骤和过程已有基础概念，深呼吸一口气，回应道。
复杂！
真的复杂！
高空失速尾旋改出，不愧为高教机阶段最难学的飞行科目。
飞机进入失速尾旋，是从正常的飞行姿态，变成一个不稳定自旋状态，围绕竖轴旋转，由于空气分离处于无序紊流，且没有固定控制规律，使得各气动控制面全部失效，无法发挥自身效能。
仅仅最容易的机头朝下尾旋改出，就需要一系列复杂而快速的操作和反应，更别谈机身水平和机尾朝下两种尾旋。
“切记，决不能慌乱，且判断尾旋方向不能出错，水平和朝下两种较高难度的尾旋，都需要将其转换为机头朝下姿势。”
杨晓龙声音平稳，缓缓说道：“处理尾旋核心思路——反其倒而行之，用高度换速度和恢复操控，接下来我先给你展示一下机头尾旋的改出。”
话落，右手拉杆踩舵，解开机载航电对迎角的限制封锁，进行操作。
处于一万四千米高空水平姿态飞行的L-15C猎鹰，迅速降低航速，从每小时800公里减到每小时350公里，而后修长圆润的机头迅速上仰，机身处于横向偏左的姿态。
“滴！”
霎时间，水滴形玻璃座舱内就响起急促告警声，左侧显示器闪烁醒目的黄色画面，给予机身迎角即将超出的提示。
杨晓龙处之淡然，从容不迫，继续向后拉杆，左脚踩舵，待不到一秒钟之后，机身左侧机翼超出最大迎角限制，翼尖边条进入失速状态，气流分离呈现紊乱状态，左翼襟副翼系统两个气动舵面失效。
“滴！”
左侧显示器闪烁红色光芒，舱内告警声急促无比，处于最高频率，飞行参数显示失速提示。
左翼失速，机身横向偏左，转瞬机体失去平衡，右翼及襟副翼系统、水平方向舵失效，机头朝下向左倾斜围绕竖轴旋转。
座舱之中，四周景色天旋地转，模糊一片，画面犹如万花筒般令人眼花缭乱，告警声响个不停，机身真实空速如同打开的水闸般飞速降低，每秒下坠高度102米。
失速！
旋转！
这就是令无数航空领域人士谈之色变的失速尾旋，每一名高教机学员的噩梦。
“高速旋转和过载，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很大，的确很难。”
平稳坐在弹射座椅之上的周海，并没有什么表现，面色如旧，从容淡然，双眼透过座舱玻璃观察外界，又看了看飞行参数，下达评价。
航速慢到55公里，平均下坠高度为100米，舱内天旋地转，飞行过载时时刻刻作用于身体之上，令人很难判断和适应。
这时，不敢耽搁和迟疑的杨晓龙，以最快速度收油压杆，右脚满舵，按照正确步骤进行操作，保持机头朝下加速俯冲的姿态。
尽管机翼、襟副翼和方向舵重要气动舵面失效，但只要向下俯冲加速，以高度换取速度，保持正确方向和迎角，最终就能让机翼重新恢复压力差，提供升力，进而改出失速尾旋的飞行状态。
一秒，
两秒，
三秒！
霎时间，待L-15C猎鹰高教坠落约七八百米的高度后，随着机身俯冲加速，高速气流划过机翼表面，左右翼重新恢复一定程度的压力差，机体由失控状态转化为半失控状态，旋转状态减缓。
再过一秒，随着航速增加至每小时200，气流重归规律，襟副翼系统和方向舵恢复气动效能，机体回归可控状态，旋转状态消除。
“嗡！”
引擎尖啸声传遍天际，杨晓龙轻轻拉杆，右脚踩舵，机身右偏飞出一个优美而典雅的弧度，恢复水平姿态。
“有什么感觉？”杨晓龙呼出一口气，待机身恢复正常，内心紧绷的弦松缓，询问道。
失速尾旋，就连许多老飞行员都有些发怵，哪怕杨晓龙也不例外。
这个科目，是真正意义接触死亡边缘。
短短不到十秒的过程，从进入失速尾旋到改出，L-15C猎鹰从14000米高度，掉到12980米高度。
周海声音如故，毫无变化，轻松淡然：“还好，只要保持冷静，正确处置，就能大概率改出失速尾旋。”
“别忘了，还有高度！失速尾旋可能存在任何高度，一万米到五千米，机头朝下改出率为90%，机尾朝下改出率40%。”
杨晓龙深呼吸一口气，言语认真而严肃，告诫道：“一千米到五千米，两者为40%到10%，1000米以下，改出率仅为1%，如果地面没有群众和城市，立即跳伞，决不能犹豫，咱们不怕摔飞机，就怕给我把小命保住。”
高度！
这是失速尾旋改出的最重要基础，若是在一千米进入失速尾旋，反应时间仅有十秒，机头朝下有1%改出率，机尾改出几乎不可能，必须立即弹射逃生。
“好的。”听到这番话，周海点头回应。
杨晓龙深呼吸一口气，安排道：“控制权给你，失速迎角限制已经解开，我们进行机头朝下的改出训练，为了安全起见，重新爬升到一万四千米，记住我说的——保持冷静。”
话落，将机体控制权递交给周海。
重新握上操纵杆，周海呼出一口气，清除内心涌出的丝丝紧张之意，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精神高度集中，拉杆抬头，保持正常爬升姿态。
待整架L-15C猎鹰以缓慢姿态返回14000米高度，航速降低至350公里，银灰色圆润机头高高仰起，如同睥睨天下的雄鹰，机身横向偏左。
“滴！”
短短一秒不到，座舱之中重新响起急促无比的提示声，左翼翼尖边条最先进入失速状态，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迅速波及副翼和襟翼。
左翼失速，机身失去平衡，周海顺势压杆，使得机头朝下向左倾斜，整架L-15C猎鹰重新进入致命危险的失速尾旋飞行状态。
旋转！
以每秒两圈的频率旋转，且旋转速度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航速每小时50公里，下坠率每秒103米。
立于座椅之上，周海双眼轻松捕捉高速旋转的画面，灵巧而有力的双手进行一系列操作，节流阀复位归零，压杆向前保持机头朝下姿态，右脚满舵。
沉稳，迅捷。
圆润尖锐的机头，对准下方广袤无垠的大地，处于失控状态的机体呈现源于物理法则而表现的自由落体运动。
一秒，两秒，三秒！
俯冲速度由慢到快迅速增加，稀薄的空气吹拂后掠中单翼，襟副翼系统重新具备气动效能，方向舵紧随其后恢复作用，旋转情况迅速减缓。
察觉到机体重新恢复可控状态，周海没有犹豫，平稳拉杆改出，节流阀上推，供油获取动力。
“轰！”
经历生死边缘的L-15C猎鹰，改平飞出，以引擎轰鸣声为伴，似如雄鹰般发出嘶鸣声，尾喷管拖出两条修长的白色尾迹云，尽数展露优雅而高傲的姿态。
“非常不错，周海，你果然是一块好材料。”待机身改平飞出后，杨晓龙脸上浮现灿烂笑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优秀！
说实话，杨晓龙完全没有想到，周海竟然在高空失速尾旋改出科目一次成功，整个过程标标准准，没有丝毫生疏和停顿，就像老飞行员般沉稳。
惊慌失措，盲目操作，这些飞行学员应有的表现，压根就没在周海身上出现过。
“没，刚才还是有点紧张。”听到杨晓龙的夸赞，周海笑了笑，内心紧张的情绪烟消云散，归于平静。
沉稳？
那是装出来的，说不害怕简直骗傻子，要知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高空失速尾旋。
还好一次成功，并且周海积累到宝贵的经验。
“紧张不算什么，只要稳定处置就好，每次我做高空失速尾旋的时候，同样紧张，今天表现非常优秀。”杨晓龙笑了笑，言语透出一丝疲惫之意：“好了，今天训练到此为止，返航吧。”
“杨教员，不练水平和机尾吗？”周海听闻，疑惑道。
“水平和机尾以后再练，饭要一口一口吃，对了，雷副，安排新的任务，等会儿去跟着地勤组长学车。”杨晓龙呼出一口气，回答道。
“学车？”听到杨晓龙这番话，周海心中疑惑：“那个，我们不是禁止开车？”
日常生活之中，飞行学员和飞行员禁止开车，这可是单独纪律。
“禁止开车没错，但你得掌握开车的技能，知道怎么开，紧急情况之下不至于抓瞎。”杨晓龙笑着说道：“忘了说，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都要学，还必须经过考核，但没驾照发给你，返航吧。”
“好吧。”周海微微无奈，回应一声，下意识拉杆踩舵，轻松自如操控战机调头返航。
学车？
对于一直开飞机的周海而言，算是一个新鲜事情，尽管这个学会开车却不给发驾照的情况有点坑。
杨晓龙所言没错，飞行军官的确严禁驾车，可你必须得掌握这门技巧，在战争爆发和其他紧急情况之下不至于抓瞎。
考虑到这个情况，有没有驾照，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调头返航，两台S-17涡扇引擎保持小推力状态，灵动轻巧的L-15C猎鹰沐浴于阳光之中，机头如剑，透出锋锐气势，以巡航速度向石城掠去。
学院机场，右上角一片空旷区域，面积不大，被布置为简易练车场。
一辆蓝色猛士军车传出柴油引擎声，正处于行驶之中。
“周海同学，遇到障碍要减速，要打方向盘绕过去！”
“绕过去，绕过去，别想着加速爬升！这是汽车，汽车，不是飞机！”
“不要本能踩油门和离合，这不是方向舵！”
“慢点，慢点！这车开不了二三百，最高就50！”
简易练车场内，响彻地勤组长胡军无可奈何而焦急的咆哮声，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他，尽管早已熟悉飞行学员练车的情况，可内心依然忍不住如同泉涌般的各种情绪。
焦急，无奈，头疼。
“好的好的，抱歉。”
第一次握汽车方向盘的周海，有些不好意思，一边道歉，一边松油门减速。
首次上车，他知道自己的驾车表现有些差。
关于驾车的理论知识看一遍就懂，可当实际操作的时候，周海得承认，自己和许多飞行学员一样，犯了习惯性错误。
握着方向盘，看到前方出现障碍，早已融入本能的飞行习惯，让他直接加速，向后拖方向盘，想要抬起车头，爬升超越障碍。
把离合和油门当成左右方向舵，把档杆当成节流阀，把方向盘当成操纵杆，把车载设备当成机载航电系统。
当飞行习惯融入本能之后，周海首次上车的表现，连许多新手司机都不如。
减速？
不存在的，甚至想要油门踩到底。
猛士军车最高50公里的时速，连L-5猎鹰最低降落速度都不如，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慢了。
“嗡！”
处于满负荷运转的柴油引擎回归正常状态，行驶于空旷机场水泥路面的猛士军车，从每小时50公里的最高时速，迅速放缓。
有些头疼的地勤组长胡军，感受到车速放缓，内心松了一口气，着重告诫道：“周海同学，一定要记住，这是汽车，绝对不是你飞的猎鹰。”
所幸，机场右上角区域空旷，要是普通路面，他非得被吓出个好歹。
胡军担任过很多飞行学员的驾车教练，深刻了解到这群天之骄子的驾车方式有多么非凡。
“明白。”
周海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努力适应地面车辆不同的驾驶方式。
不过，虽然口头回答到位，可周海绝不会向胡军承认，自己的确把猛士军车，当成闪光耀眼的L-5猎鹰。
时间缓缓流逝，在地勤组长胡军教导之下，周海很快掌握地面车辆的基本驾驶，倒车入库和转弯打盘等等驾车技巧流畅自如。
驾驶风格还是满满充斥着独属于飞行员的气息——遇到障碍的第一时间，不会想着减速避让，而是加速抬头爬升。
在一条笔直空旷的公路上，下意识油门到底。
一个小时后，基本掌握汽车驾驶技能的周海，告别无可奈何的地勤组长，结束这段并不美妙的学车旅程，踏上前往宿舍的道路。
亲自体验驾驶汽车之后，内心无比失望的周海，再也提不起驾驶开车的兴趣。
慢！
太慢了。
周海还是最喜欢驾驶大老婆L-5猎鹰，动辄四五百公里时速，高空轻轻松松破八九百，飞行体验感极佳。
慢如蜗牛般的地面车辆，还是让地勤人员去开。
学院机场主区域，仍旧处于一片忙碌状态，各型高教机此起彼伏，裹挟困扰周围居民的涡扇引擎声，飞向蔚蓝的天空。
结束一天飞行训练任务，临近正午，周海回到寝室跟萧南和赵子清吹牛打屁，享受闲暇时光，等飞完山鹰B高教已筋疲力尽的韩立返回宿舍后，一同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大家相继返回寝室。
萧南日常躺尸，周海看书，赵子清和韩立拿着学院配发的飞机模型，在寝室里研究山鹰B型的下划线和飞行动作。
下午个人休息时间过后，萧南和赵子清由三中队长带到操场搞体能，三千固滚俯卧撑，执行飞行训练任务的周海和韩立则按照规定，不用搞体能，留在寝室内休息。
平静而充实的一天，就这样渐渐渡过。
……
时光悠悠如流水，眨眼已过半个月。
三月末，临近四月份仅剩最后一天。
碧空如洗，骄阳悬挂于苍穹之巅，明媚阳光洒遍天地。
时刻处于繁忙状态的学院机场，二十号棚式停机坪。
“嗡！”
S-7航空涡扇引擎充满力量的低沉尖啸声，响彻于停机坪之中，传遍四周，尾喷管之中充斥橘红色高温尾焰，两道高温气流喷出，释放滚滚热浪。
萤石机载航电系统正常运转，机头左侧涂有09号白色数字的L-5猎鹰，燃油加满，左右两翼和机腹更是各自挂载一个沉甸甸的500公斤级副油箱。
“今天飞长途转场任务，编队飞行，目的地西南地区昆城机场，天气预报昆城正在下暴雨，总航程900公里，航线已经传输给你。”水滴形玻璃座舱内，杨晓龙戴着头盔，系好安全带，向正在做着起飞前准备的周海通知道：“等这次飞行任务结束之后，你差不多就可以放单飞了。”
西南，昆城。
“好的。”
周海轻轻点头，一边进行相关操作，一边观看左侧多功能显示器给出的航线标记图。
长途转场任务，这是周海昨天接到的首次特殊飞行训练任务，算是检验这段时间高强度飞行训练以来的成果。
从三月上旬至今，周海已经累计约三十二个高教机飞行小时数，掌握高教机昼夜简单气象飞行技术，达到放单飞标准。
除此之外，还掌握高空失速尾旋改出的高端技巧。
“可以滑出！”
停机坪之外，一名地勤人员打着旗语，向L-5猎鹰示意可以滑出。
戴着飞行员头盔，周海朝这名地勤人员点了点头，左手竖起大拇指致以敬意，握上节流阀温和上推，右手轻轻向前压杆。
对待心爱的大老婆，一定要如同水一般温柔。
“嗡！”
引擎声略微增强，静静停放的银灰色L-5猎鹰，缓缓滑出停机坪，在地勤引导之下向右转弯，平稳行驶于停机坪通行道内。
PS：等会儿还有，四更大概十二点半，五更应该是两点。
不过，今天109号L-15C猎鹰并非主角。
“嗡嗡嗡！”
就在这时，停机坪内响起三道不同节奏的岷山引擎轰鸣声，三架L-15C相继从停机坪内缓缓滑出，转入通行道。
107编号王竹雨座机，108编号白堂飞座机，110编号伊雪舞座机，石城飞行学院服役列装的四架L-15C新猎鹰，全部满载燃油，挂载三个副油箱，执行此次长途转场飞行训练任务。
精英！
整个石城飞院高教机之中真正的精英，每一架L-15C猎鹰高教的飞行学员，都是空军最为宝贵的新鲜血液。
四道引擎声交汇融合，响彻于整个停机坪区域，气势磅礴。
似乎身披一层金色羽衣的四架L-15C猎鹰整齐划一，保持安全距离滑行，按照顺序前后驶入滑行道。
“雏鹰中队呼叫塔台，准备执行转场飞行任务，请求双机编队起飞。”军用加密无线电频道内，响起教员杨晓龙浑厚而有力的声音。
雏鹰中队，这是非正式的临时编制，用于统一管辖和指挥四架L-15C猎鹰，由杨晓龙担任最高指挥官，负责带队。
年轻的女管制员，传出清脆而娟秀的声音：“塔台收到，地面风正南，风速3级，无阵风，无侧风，场压1015，雏鹰中队准予起飞，允许双机编队起飞，一路平安。”
机场塔台年轻的妹子管制员，声音清丽而秀美，人长得也漂亮，自两年之前任职后，顿时吸引许多男学员的注意力，久而久之成为一道独特的靓丽风景。
“雏鹰中队收到，准备双机编队起飞。”
获得起飞许可之后，杨晓龙面容严肃，拿起战术平板终端，点击屏幕对四架L-15C猎鹰进行编队：“我是雏鹰中队指挥官，107号和108号编为第一小队，107号担任长机，首先起飞，109号和110号编为第二小队，109号任长机，随后起飞。”
“第一小队收到。”加密通信频道内响起王竹雨轻柔而有力的声音：“准备起飞。”
周海操控身下的大老婆稳稳停在滑行道等候区：“第二小队收到，准备起飞。”
“轰！”
紧接着，107号和108号两架L-15C猎鹰双双驶入一号跑道，传出响亮的引擎轰鸣声，高速滑行起飞。
第二小队紧随其后，驶入一号跑道，加速滑行展开双机编队起飞。
十数秒后，四架战鹰前后起飞，以缓慢而平稳的姿态脱离混凝土跑道表面束缚，迎向蔚蓝的天空。
西南方向，1900公里之外的昆城机场。
“雏鹰中队各机组成四机编队，按照编号顺序由左向右排列，爬升至11000米高度，以标准巡航速度，沿指定航线飞行。这次长途转场飞行目的为检验大家飞行技能和意志力，希望你们坚持。”作为雏鹰中队临时最高指挥官，杨晓龙下达新的命令。
“第一小队收到。”王竹雨立即回答。
周海同样如此：“第二小队收到。”
紧接着，处于平稳飞行状态的四架L-15C猎鹰，迅速按照杨晓龙的命令，以编号顺序由左向右依次排列，组成四机编队，抬头向上爬升。
内部油箱满油，外加挂载三个500公斤级副油箱，载重率为75%左右，使得L-15C猎鹰机动性和飞行性能大幅度降低，爬升率亦是相同，毫无内油满载时的灵活与轻巧。
耗费约五分钟的时间，雏鹰中队四机以笨重的飞行姿态，穿越中低空薄薄的积云，爬升至目标高度，以每小时850公里的标准巡航速度，沿西南方向航线飞行。
转场长途飞行，对机体和飞行员都是一个严峻而苛刻的考验，不仅有昂贵的飞行成本，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这却是必须掌握的飞行能力。
而这也是速成班四人第一次执行转场长途飞行任务。
引擎轰鸣声响彻天际，背靠耀眼骄阳，万米高空之上，四架蕴含先进和科幻气息的战鹰，穿梭于美轮美奂的蓝色光晕之中，尾端拖着八条如丝带般的白色尾迹云。
安宁，祥和。
“杨教员，这次去昆城训练什么？”身穿抗荷服的王竹雨，平稳驾驶着身下的战鹰，透过加密通信频道向杨晓龙询问道。
杨晓龙的声音沉稳有力：“有重要任务，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109号，听说你要放单飞了，祝贺你。”飞行于109号左侧的白堂飞，传出悠然而蕴含磁性的嗓音，致以祝贺：“你又打破速成班的最快单飞记录，快要追上我们了。”
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周海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最高强度的飞行训练状况，由此带来的影响那就是飞行训练成绩，堪称突飞猛进。
以全优表现超越速成班五人，跻身于第三名成绩，只等放单飞。
在别人飞完筋疲力尽，第二天肌肉酸痛需要休息时，周海却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压根不知道疲倦，保持高强度飞行状态。
若非中间雷副大队为了安全起见，强行命令周海休息几天，或许会出现连续不间断长时间飞行训练的情况。
“谢谢，108号。”周海言语平和，轻声道谢。
“听说昆城四季如春，还是著名的花城，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见到。”伊雪舞待众人说完后，开启另外一个话题：“我一直都想到昆城和丽城去旅游。”
“没希望，你们不用想了，今天有重要任务。”杨晓龙无情戳破伊雪舞的期待和想法，正色道：“不过你们可以尝一尝昆城没事，过桥米线和烧鸭。”
“杨教员，是不是天鹰军演过后，差不多就放探亲假了？”听到这番话，伊雪舞微微无奈，随即好奇道。
探亲假？
王竹雨和白堂飞，包括周海都来了兴趣。
“嗯，除了周海之外，你们三个都能放探亲假，如果今年天鹰军演能突防到300公里，我可以向大队长给你们申请额外5天的奖励假期。”杨晓龙回应道。
“……”待在前座的周海，陷入沉默。
他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成为现役军人以来，似乎还没满一年时间？
然而，不仅是周海沉默未语，就连王竹雨三人亦是如此，没有出声说话。
300公里？
在扮演蓝军部队的衢州基地面前，在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歼-10无解组合面前，谁能突防到300公里的距离？
作为空军体系的高教机学员，距离分配下团仅一步之遥，大家深深明白这个组合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真正的无解。
天鹰军演两院一方扮演的进攻部队，压根就别想完成所谓的作战目标。
军用加密通信频道内，陷入一片沉默。
杨晓龙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们四个都没有信心？”
“杨教员，我是完全没有信心。”王竹雨苦笑道，言语透出一丝无奈。
伊雪舞叹了一口气：“我也是。”
“这很难。”白堂飞凝重道。
周海握着操纵杆，看了看左右平稳飞行的108号和110号，倒是没有什么：“我不发表意见。”
对于天鹰军演，周海了解的并不多，基本都从战友口中得知，关于军演的详细内容和细节，学院暂时并未给出。
“忘了说，除了有额外五天假期之外，天鹰军演表现最佳的学员，有机会分配歼-10C。”杨晓龙笑着，随口又抛出另外一个不算泄密的猛料。
然而，这个猛料就犹如重磅炸弹般，席卷众人交流的加密通信频道。
王竹雨三人听到杨晓龙这番话后，经过短暂愕然后，内心不禁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震撼！
惊讶！
还有一丝惊喜。
“歼-10C！”
周海心中不可避免地颤了颤，右手紧了紧，双眼闪烁光芒，脑海顿时浮现这架传奇战机的身影。
歼-10C！
这是真正的传奇战机，单座单发，以鸭翼为标志性元素，位列三代机尖端层次，综合飞行性能大幅度优化改进，并装备各种先进设备，真实数据高度保密，为空军的中流砥柱，属于最新改进型号。
这是战斗机！
国内最先进的战斗机之一！
作为高教机学员，周海没资格接触歼-10C的真实飞行参数，可并不能阻挡他对歼-10C的向往和热切。
此刻，伴随着杨晓龙的话语落下，众人积极性被完全调动起来。
“杨教员，这是真的吗？”王竹雨声音有些发颤，透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欣喜之意，不禁再次询问道。
难以置信！
对于杨晓龙透露的隐秘消息，大家真的难以置信——天鹰军演表现最佳的学员，竟然有机会分配到歼-10C。
话语落下，周海、白堂飞和伊雪舞三人精神一振，默默等待杨晓龙的回答。
“当然是真的，你们都以为我开玩笑？今年军演谁能突防到300公里距离，就算表现最佳，下团之后，歼-10C的分配概率为80%，最次分配歼-10B。”
杨晓龙微笑道，言语悠远而淡然：“好了，话我放到这里，你们自己琢磨，七月份学院会给出双方兵力配置，是龙是虫，由你们决定。”
话语落下，军用加密通信频道陷入寂静之中。
“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王竹雨三人齐声高喊的声音响起，言语不复之前的悲观和沮丧，充斥浓浓的自信与斗志。
“保证完成任务。”周海目光如炬，燃烧着一种叫做斗志的东西，传出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他得承认一个情况，自己的确被吸引住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完成目标，因为那是歼-10C！
察觉到四人的变化，杨晓龙脸上浮现和蔼微笑。
“轰！”
万米高空的蓝色光晕之中，引擎尖啸声响彻云霄，四架蕴含先进和科幻气息美如艺术品般的L-15C猎鹰，沿着预定航线，保持标准巡航速度飞翔于天际。
水滴形玻璃座舱盖反射耀眼光芒，S-17航空涡扇引擎稳定工作，机体状态正常，八条白色尾迹云犹如笔墨，勾勒出独属于天空的线条，组成震颤人心的画卷。
时间如同流水般一分一分逝去，雏鹰中队四机飞过波涛滚滚的黄河，领略南北分界线的秦岭巍峨壮阔，再进入重峦叠嶂的川地，展望云贵高原的俊美，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编队转场飞行，最终抵达西南边陲——云省，昆城。
短暂的两个多小时，横跨天南地北近2000公里距离，沐浴阳光，领略世间美景，观赏瑰丽雄伟的景色。
这是飞行员的专属，天骄的专属。
此时的昆城机场区域，阴云密布，暴雨如倾盆而下，连绵不绝。
雏鹰中队四架L-15C猎鹰已消耗三个副油箱，恢复优秀的机动性和飞行性能，缓缓降低高度和航速，穿梭于无数如珍珠般大小的雨滴之中，迎向偌大的昆城机场。
昆城机场，空军二级机场，驻扎空军歼击机部队，负责西南边陲的领空防卫和警戒任务，并非昆城市郊的长水国际机场。
“各机降低高度，准备进场，呼叫昆城塔台，雏鹰中队执行转场任务，请求降落。”言语透出疲惫之意的杨晓龙，切换到昆城机场的军用加密频道，发出降落申请。
四机编队前方，隐于暴雨之中的昆城机场逐渐逼近，风景秀丽而独特。
“昆城塔台收到，地面风东南，风速4级，阵风6级，5级侧风，修正场压1024，天气暴雨，主跑道较为湿滑，准许降落。”
昆城机场塔台管制员，声音严肃，给出一系列地面参数和降落许可：“注意安全，雏鹰中队。”
“雏鹰中队收到，准备降落。”杨晓龙面色严肃，随即给出安排：“地面参数已经通过数据链发往各机，注意强阵风和侧风，第一小队先行降落，第二小队随后降落。”
6级阵风和5级侧风，算得上恶劣的降落条件，加之暴雨跑道表面湿滑，如果降落操作失误，很可能造成意外事故。
“第一小队收到。”王竹雨传出有些沙哑的声音，清丽的双眼透出倦意，努力握住操纵杆。
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时刻承受飞行过载的王竹雨、白堂飞和伊雪舞等三人，已疲倦不已，体力和精力消耗殆尽，生理状况达到极限。
精神奕奕的周海，传出平静而有力的声音：“第二小队收到。”
PS：问问意见，你们喜欢双女主，还是单。
“长机，你飞这么久，没累吗？”伊雪舞尽力稳着操纵杆，保持机身水平字条，听到周海有力的回答，疑惑。
周海轻声回应：“不是特别累，我还好。”
“……”伊雪舞听闻，叹了一口气：“你这体力太充沛了。”
“怪物。”双眼浮现少数血丝的白堂飞，轻声嘀咕。
这时，杨晓龙的声音再次响起：“通知一下，大家降落之后，就餐休息，恢复体力，今天还有重要的飞行任务。”
四人随即回应，操控燃油所剩不多的战鹰，组成相应编队，迎向笔直修长的昆城机场主跑道。
“嗡！”
伴随着充满魅力的引擎尖啸声传遍半空，四架L-15C猎鹰穿梭于暴雨之中，进入净空区，以优雅而轻巧的姿态，机头微微上仰，逐一安全降落。
沉稳，优雅。
待安全降落后，雏鹰中队四架L-15C猎鹰经由昆城机场地勤人员引导，驶入标准棚式停机坪内，稳稳地停下。
其他棚式停机坪内，停放着一架架银灰色的歼-8二型超音速战斗机，以及为数不多的歼-11A重型制空战斗机，四架造型时尚而科幻的新猎鹰，可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在此次转场昆城的长途飞行任务落下帷幕后，疲倦不已的众人纷纷下机，迎着下个不停的暴雨，一同前往机场空勤灶就餐，战鹰则交由地勤人员维护，补充燃油，例常检查机体状态。
饥肠辘辘的众人，并未放松，因为在降落之前，杨晓龙告知还有重要飞行任务。
机场空勤灶内，杨晓龙和四人三下五除二解决营养搭配的专用饭菜，吃完饭，休息四个小时，恢复体力和精力，再经由机场航医检查确认无误，雏鹰中队众人马不停蹄奔向停机坪。
天色昏暗阴沉，时至薄暮，阴云层层重叠，这场暴雨连下数个小时，依旧没有停歇之势。
四个棚式停机坪之中，棚顶释放明亮的橘黄色灯光，四架L-15C恢复状态，焕然一新，内部邮箱和副油箱全部加满。
“接下来的飞行训练任务，为长途转场夜飞，目的地为浙省衢州基地，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立于停机坪前，杨晓龙穿着浅绿色抗荷服，手拿飞行员头盔，身体直立，面容严肃，向列队集结的四人说道。
“有！”周海四人有些意外，眉宇有力，传出整齐而充满气势的回复，举手敬礼。
转场夜飞！
这向来是高难度飞行科目，黑夜情况的种种局限和长途飞行存在的隐患，使得飞行危险性直线上升，降落时更是困难重重，对飞行技术和意志力处于严格考验。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转场夜飞目的地——浙省衢州基地。
这个情况，是让大家提前熟悉大名鼎鼎的衢州基地？
杨晓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周海，正声道：“周海，我换乘王竹雨座机，此次转场夜飞，希望你表现优秀，返回基地后顺利单飞。”
“是！”
周海听到这番话，略微意外，面容郑重而严肃，点头答道。
非正式意义的单飞，这是杨晓龙的信任和支持。
“好，现在大家检查登机。”交待一番后，杨晓龙面容严肃，下达检查登机命令。
话落，四人各自走向相应的座机，围绕机身一圈进行检查，确认无误，攀上登机梯进入座舱。
作为雏鹰中队最高指挥官兼飞行教员，杨晓龙面容严肃，依次给四架-15C猎鹰复检，最后进入107号王竹雨座机后置位置，下达起飞命令。
暴雨连绵，风急凛冽。
三十余秒后，八台航空涡扇引擎点火正常启动，喷出高温气流，四架战鹰在地勤人员引导，缓缓滑出棚式停机坪，被无数晶莹剔透的雨滴击打，溅起白色水花。
保持安全距离，沿着停机坪通行道缓缓行驶，整支雏鹰中队聚集着一名名地勤人员和正式飞行员的目光，迎向滑行道。
杨晓龙呼叫向机场塔台发出起飞申请，待获得起飞许可后，穿梭于暴雨之中的四架战鹰以双机编队，依次有序驶入主跑道，加速滑行起飞。
昏暗阴沉的夜晚，引擎尾喷管的圆锥状橘红色火焰格外耀眼。
水滴形玻璃座舱内，充斥着熟悉的引擎尖啸声。
独自一人的周海，双眼流露认真色彩，凝望前方漆黑的夜空，右手握着略显沉重的金属操纵杆，左手保持节流阀中间供油状态，稳稳操控身下挂载副油箱和燃油的109号战鹰。
雨滴击打机身，汇聚成清澈的涓流，沿着机翼棱角流向地面。
现在，第一次非正式的单飞，第一次夜间长途转场飞行。
加速，起飞！
“轰！”
伴随着引擎响亮的轰鸣声，滑行近三百米距离后，缓慢笨重的L-15C猎鹰，达到起飞临界速度，轻轻抬起机头，展翼翱翔，似如利剑迎向前方漆黑夜空。
雏鹰中队各机成功起飞，再按照杨晓龙的命令，稳定爬升，拖着修长的橘红色高温尾焰，冲破低空浓密积云层的封锁，爬升至11500米高度改出，迎向正东方向。
万米高度的漆黑夜空，清澈无比，抬头望去，明月边缘流露光晕，皎洁生辉，一颗颗璀璨星辰高挂于遥不可及的穹顶，构成精密而复杂的星空图。
宁静，祥和。
绝美，震撼。
头顶这片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星空，是无数人的追求，而众人就来到了这天际的边缘。
周海轻轻压杆改出，抬头仰望星空一番，呼出一口气，默默思索：“这次去衢州可以观察一下，嗯，对了，航线要从星城上空经过，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脑海之中就浮现女孩的容颜和倩影。
湖省星城，一省之都——这座位于长江中游地区的重要城市，便是被称为‘三号狱’国防科大主校区所在地。
怀揣着追求知识巅峰梦想的左雪，就在星城三号狱之中就读。
此次雏鹰中队的航线，沿正东方向，从西南边陲的昆城飞往浙省衢州基地，会途经星城上空。
“等放探亲假，就能去看看她了，希望过的安好。”水滴形玻璃座舱内，洒满圣洁而无形的月光，周海双眼流露一抹光彩，握着操纵杆，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笑。
源于内心最深处的笑，饱含真挚感情的笑。
左雪寄来的第一封信，被他同三枚军功章放在一起，妥善保管，周海很珍惜这份单纯的感情，也从未向萧南和韩立透露过——有些东西，只有单独的人才能分享。
这时，军用无线电频道内，杨晓龙声音严肃，提醒众人：“这是大家首次长途夜飞，各机如果有异常情况要立即报告。”
“107号收到。”
“108号收到。”
王竹雨和白堂飞立刻回应。
“是，110号收到，”这时，伊雪舞发出感叹声。
久久没能听到周海的回答，杨晓龙眉宇微皱，声音透出一丝怒意：“109号？”
“是，109号收到！”听到杨晓龙有些怒意和质疑的声音，正在思索的周海，顿时回过神来，暗道糟糕，赶紧回答。
“给我打起精神！忘了纪律吗？夜飞不同白天飞行，非常危险，别分心犯浑。”杨晓龙顿时呵斥道，有些生气。
军用无线电频道内，顿时一阵寂静。
大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面对杨晓龙的告诫和呵斥，深知自己错误的周海，不敢辩解，唯有点头：“是！”
夜飞分神，这可是飞行大忌。
“杨教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天空。”伊雪舞赶紧转移话题，向杨晓龙说道。
“所有人都要记住，飞行无小事！这大晚上的天，以后等你们飞惯了，也就厌烦了。”看在周海态度诚恳的模样上，杨晓龙言语缓了下来。
周海松了一口气，目光投向右侧的110号，朝着座舱内的伊雪舞点头，左手竖起大拇指，以示感谢解围。
“还有，通知一下，我们此次抵达衢州，大家可以见见世面，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重要任务。”杨晓龙深呼吸一口气，言语悠远而深沉，透过通信频道回荡于众人耳畔。
见世面和重要任务。——听闻杨晓龙这番话，周海心生疑惑。
今天情况似乎有些奇怪，白天飞昆城，晚上飞衢州，明天还有重要任务。
王竹雨好奇道：“杨教员，我们可以看到什么？”
“教员，明天还有什么任务？”白堂飞同样困惑，很少出声说话的他，也忍不住询问道。
“等到了你们就知道，大家集中精神，别犯困，有事就提醒我，好好飞。”杨晓龙回应道。
“是！”
听闻这番话，众人微微无奈，只有按捺心中的好奇和纠结，沉心认真操控战鹰，保持四机编队阵容，沿着航线平稳飞行。
“愿你安好。”
周海握着操纵杆，双眼投向正前方的大地，流露光芒，面容含着浅浅的笑意，轻声呢喃，致以祝福。
寒冷而漆黑的夜空，机腹航向灯闪烁耀眼，四架战鹰被淡淡月华包裹笼罩，两翼划破气流，拖着修长的白色尾迹云。
今晚，要飞过她在的城市。
……
夜色笼罩，晚风轻拂。
星城，国防科技大学主校区，路灯照耀。
六号女生宿舍楼，401号寝室，天花板顶端安装的节能灯，释放明亮而柔和的白色灯光，空气弥漫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清新剂气息。
寝室内，两名女孩正在洗脸漱口，准备休息，另外一名女孩则倚靠于床铺之上，手里捧着一本《空气动力学基础》第五版。
最后一名女孩，身着绿色迷彩服，端坐于书桌之前，背脊挺直，一双纯净而清澈的眼眸望着桌面的专业书籍——《飞行力学总概》，旁边更是摆放一摞厚厚的书籍，全部涉及飞行器设计的专业性书籍。
顺滑而清新的短发，清澈有神似如画卷般的眉宇，容貌精致而素美，毫无变化，浑身弥漫着独有的自信和军人风采。
这是她，看似平凡而又独特的她。
“天啊，我当初怎么就报飞行器专业，三号狱这个专业太冷门了，而且这什么空气动力学弄得我头大。”
一道偏向中性的女声响起，传遍并不宽敞的简陋寝室，只见躺在床铺之上面貌普通的女孩，合拢书籍，有些烦躁的喊了起来。
正在洗脸的室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道：“黄莉同志，要努力学习，空气动力学是飞行器设计的基础。”
“左雪，你还在看书啊，该洗漱了，还有半小时就要熄灯。”另外一名女孩右手拿着一只粉色细毛牙刷，左手端着水杯，一边刷牙，一边向端坐于书桌前的左雪提醒道。
“我还想看一会儿。”
左雪头也不抬，身姿飘然，目光聚集于书籍之中，学习和汲取宝贵的知识，轻声回应道。
声音婉转而空灵，蕴含一丝英气。
“还看？”
面容偏黑的女孩黄莉，满脸无奈，连连叹气：“我的左雪同志啊，学霸同志啊，你能让我们这群姐妹喘口气吗？跟你做室友，压力真的超级大。又是拿新兵训练第一，又是三等功奖励，每天生活就是看书学习。”
“我已经学的很慢了。”听到黄莉这句重复多次略有增加的话语，左雪面容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微微摇头，回应道。
“那个，左雪同志，你连续霸占专业新生成绩第一快半年了，综合考试满分。”刚刚洗完脸的女孩赵芳，同样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对学得慢有什么误解？”
刷牙漱口的女孩，差点没呛到自己：“噗，左雪，谁都能说这句话，你不能说。”
“我是说真的。”
听到三位亲密战友的话语，左雪微微摇头，轻轻翻开下一页。
学的快？
这已经足够慢了。
“诶，左雪，听说第一博后科研站的刘渊博在追你？”赵芳将洗脸毛巾清洗扭干，拿起牙刷和水杯，向左雪询问道：“他才三十岁，就已经博士后，算是一个天才，人长得也可以。”
“我拒绝了。”左雪淡淡地回应道，内心毫无波动。
赵芳愕然：“拒绝了？”
“嗯，怎么？”左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好吧，没什么，刘渊博之前托我跟你说清，你拒绝的真干脆。”
赵芳耸了耸肩，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右手拿着牙刷摆动，清洁牙齿：“就像以前一样，从你获得三等功开始，里里外外追你的帅哥都快组成加强排了，英俊型，潇洒型，硬汉型，小鲜肉型，你倒好全部拒绝。”
左雪经过体检和政审之后，在新兵训练期间刻苦训练，打败来自于五湖四北的天才，最后荣获新兵第一，期间表现非常优异，更是被学院特别授予三等功嘉奖，名震校园。
以女性的娇弱之躯，力压群雄，夺得第一，荣获部队荣誉，这绝对是一件非凡的事情。
正是因此，新生身份的左雪，被冠以非官方正式的系花头衔。
如今，数月过去。
一直拒绝男生追求的左雪，并未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于大众视线，反倒如同孤傲的空谷幽兰，更具吸引力。
“诶，左雪，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男朋友，说出来咱大家参考参考。”
黄莉望着恬静而淡雅的左雪，好奇道：“都是一个寝室的，不要怕笑话。”
“暂时没有想法，抓紧珍贵的时间学习。”
左雪轻轻摇头，精致容颜含着淡淡的笑意，目不斜视，一双纯净而清澈的眼眸，望着教科书，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些字符更吸引人。
读书，学习。——这早已对未来道路规划完毕的左雪而言，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不需要找所谓的男朋友，更不会浪费宝贵时间做无意义的事情。
因为，在个人行李箱最下层，放着一封写有‘别人家女孩亲启’的黄色信封。
信中有着一个对她无比珍贵的承诺，让她能够安心宁静的承诺。
那是，四年之约。
“我的天，左雪，看你这样子，心中肯定是有人了。”
赵芳见到左雪脸上浮现的浅浅笑意，双眼瞪大，立马醒悟，心有惊奇：“是谁？是不是以前认识的”
黄莉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吧，左雪，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咱们院里……”
就连另外一名女孩，也同样将目光投向左雪，双眼尽是浓郁的好奇色彩。
八卦！
飞设专业的系花竟然有男朋友，这简直是一个轰动性的新闻，众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嗯。”
听到三人话语，左雪神态恬静而悠然，轻轻回应，一双清澈而明净的眼眸流露一丝憧憬，脑海自然而然浮现两人于双流机场分别的画面，嘴角不由自主微微弯曲，呈现优美的弧度。
期望。
如今，她默默期望着与周海的重逢，然后，想着手拿闪闪发光象征着军队荣誉的三等功奖章，在周海这家伙面前炫耀。
三等功！
是的，并非之前信中的新兵嘉奖，她之所以特意选择隐瞒，就是想要看看周海这家伙见到三等功奖章时的表情。
这可是她流血流汗拼搏之后拿到的。
想着想着，左雪脸上笑意更甚，目光重新投向书桌，如品味茗茶般，安静读阅蕴含珍贵知识的书本。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她会一直追求儿时的梦想——知识巅峰！
“我的天，还真有，左雪，是不是咱们学校里的？”
黄莉双眼放光，更是无法按捺内心的好奇，赶紧追问道：“导弹工程的王文，电子科学工程的萧辉？”
导弹工程和电子科学工程，同为国防科大的热门专业，而王文和萧辉更是其中的风云人物，英俊潇洒，富有才华。
“能确认就好了，别奢求太多。”
赵芳却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左雪同志的性格，问也白问，等她以后为我们揭晓。”
“左雪，注意眼睛，看一会儿该洗漱了。”另外一名女孩喊了一声。
“好。”左雪轻声回应。
一阵喧嚣过后，不得不忍住八卦情绪的黄莉，又重新拿起复杂而枯燥的空气动力学基础，赵芳和另一名女孩洗漱完毕，准备休息。
401寝室内灯光通亮，重归平静。
可就在这时，正在看书的左雪，心跳频率突然加快，似乎感觉到什么，整个人顿时从学习状态之中退出，双眼浮现一抹疑惑之色。
“左雪，怎么了？”邻近床铺的赵芳，察觉到左雪的异样，关心道。
左雪眉宇微皱，呼出一口浊气，微微摇头，合拢书本：“没什么，我去洗漱。”
话落，起身。
赵芳喊道：“左雪，别累身体，今天练一下午的体能，好好休息。”
“好。”
左雪径直步入狭窄的卫生间内，透过窗户缝隙望着外面的漆黑夜色，默默洗漱。
累了？
或许吧。
“不知你过的怎么样，信收到没有……”夜色笼罩之下，幽静的屋中，响起一句淡淡的叹息声。
夜已深，风轻抚。
三月末的星城，依旧有些寒冷。
漆黑夜空，四架机腹闪烁耀眼航向灯的L-15C猎鹰高级教练机，银色月华洒下，如若披上一层羽衣，平稳飞掠灯火通明的城市。
……
时间流逝，待雏鹰中队掠过星城之后，以标准巡航速度经过短短四十分钟左右的飞行，进入浙省空域，抵达此次长途转场夜飞的目的地——衢州基地。
衢州基地，位于沿海浙省，北临杭城和上市，南靠福城，东边即是广阔的大海，辐射大半个南方地区，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已至十点，天气状态良好。
经由衢州空军基地塔台的空中引导，四架L-15C猎鹰从万米高空平稳降低飞行高度，穿越为数不多的中低空积云，进场迎向基地。
“呼叫塔台，雏鹰中队已进场，请求降落。”待在王竹雨座机后置位置，身为最高指挥官的杨晓龙，目光透过玻璃座舱凝望偌大的基地，向塔台发出降落申请。
转瞬，寂静无声的军用加密通信频道内，响起衢州基地管制员浑厚有力的声音：“塔台收到，地面风3级，无阵风，无侧风，场压1012，雏鹰中队，请于二号跑道降落，到第四停机区域。”
“雏鹰中队收到，各小队按照先后顺序依次降落。”杨晓龙没有犹豫，向各机下达降落命令。
“第一小队收到。”
“第二小队收到。”
疲倦不已的王竹雨和精神十足的周海，形成强烈反差。
不过王竹雨三人已见怪不怪，平静淡然，毫无其他想法，周海这家伙的体力和精神，压根不能比。
今天两次长途转场飞行的总路程，接近四千公里，同祖国南北直线距离相差不远，飞行强度极高。
此次夜间长途飞行，从西南边陲昆城机场跨越一千七百公里抵达浙省衢州基地，耗时近两个小时，外加白天从石城飞往昆城，大家已身心俱疲，处于生理极限。
可周海这家伙呢？
精神奕奕，看样子似乎还能继续飞一整天的节奏。
“嗯？！”
周海右手压杆，操控身下的战鹰迎向基地，同伊雪舞驾驶的110号并排保持安全间隔，双眼透过玻璃座舱凝望前方，突然猛地一缩。
夜色笼罩之下，衢州基地停机坪区域，布满地面红黄色指示灯，一架庞然大物静静停放于其中，后掠翼布局，巨大的水平垂尾。
浅蓝色机身同红黄色灯光交相辉映，背后更是屹立着一个巨大而光滑的金属圆盘，
这一切外观和特点的结合，形成空军作战体系之中最为重要的指挥大脑，独一无二的尖端航空兵器——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
“快看，地上有一架空警2000，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王竹雨有些兴奋和激动的声音响起。
白堂飞有些目眩神迷：“真漂亮。”
“所有人安静，先安全降落，等会儿还有好东西给你们看。”杨晓龙毫不犹豫打断众人的议论，严肃道。
还有好东西？
听到杨晓龙这番话，众人双眼流露浓郁的期待之色，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倦烟消云散，仿佛原地满血复活。
伴随着距离衢州空军基地越来越近，基地全貌尽收于众人眼底。
“嗡！”S-17引擎轰鸣声逐渐减弱，于夜色之中格外耀眼的尖状橘红色高温尾焰，缓缓收缩。
四架蕴含科幻气息的L-15C猎鹰，以双机编队的方式，迎向繁忙而充满紧张气息的衢州基地，逐一降落于二号跑道。
紧接着，再经由地勤人员的地面引导，依次有序驶到第四停机坪，稳稳地停下。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衢州基地，八月份天鹰军演的蓝方。
引擎熄火关闭，按照流程操作，雏鹰中队全体人员下机，早已等候的地勤人员纷纷拿上盐糖水和应急食物，递给众人。
大家道谢之后，迅速将注意力投向基地停机坪。
“空警2000，歼10，等等，那四架被人守着的歼-10是什么情况？”白堂飞望着偌大的停机坪，双眼瞪如铜铃，看着一溜的各型战机，有些口干舌燥。
昏暗而宽敞的停机坪区域，偌大的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静静停放，右侧则是一架架整齐有序的歼-10A战机，粗略看一眼，足有二十架之多，场面异常震撼。
而在末端，却出现不同情况，四架歼-10战机被单独隔离对待，分别有四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守护。
周海凝望着白堂飞所指的四架歼-10，眉宇微皱，借助月光和地面指示灯仔细观察，发现外观有些许差异，脑海高速运转，双眼瞪了瞪：“那四架歼-10外观特征有差异，等等，难道说……”
“那是歼-10C。”满脸疲惫的杨晓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言语轻缓而有力：“有着你们想象不到的东西。”
“咕噜！”
白堂飞吞了吞喉咙，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四架歼-10C。
王竹雨和伊雪舞，以及周海，凝望着隐匿于夜色和昏暗光线之中的歼-10C，不禁呼吸粗重，有些眼热。
“嗡！”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股微弱而陌生的涡扇引擎轰鸣声，基地前端夜空远处，四道若隐若无的莹绿色光芒闪烁。
“那是？！”
周海目光顿时投向声音源头，犹如鹰眼般锐利的双眼，仔细观测月色照耀之下浮现的四道金属身影，水滴形玻璃座舱，巨大的双垂尾，经典而熟悉的外形，无不彰显这四架战鹰的身份。
可是，外观轮廓细节却有不同，而且，这四架战鹰尾端拖着湛蓝色高温尾焰，而非传统的橘红色尾焰。
它们，绝不是传统意义的歼-11系列战机。
杨晓龙脸上笑意浓浓，扭开盖子抿了一口盐糖水，如数家珍般，缓缓说道：“那是咱们的歼-16。”
歼-16？
场面寂静，鸦雀无声。
众人全都处于震撼的状态，呆呆地望着远方天空逐渐逼近的四架战鹰。
歼-16重型制空战斗机，人称‘石榴姐’，双座双发，由歼-11系列改进而成，拥有堪称恐怖的12吨最大载弹量，安装两台S-10太行大推力涡扇引擎，AESA有源相控阵雷达，EOTS光电瞄准系统和先进航电系统，其综合飞行性能位于准四代水准。
一架歼-16，就能够将四架L-15C猎鹰按在地上摩擦。
“轰！”
四架优雅而充满艺术美感的歼-16，逐渐逼近衢州基地，以如同金雕般的巍峨气势，裹挟阵阵速风，逐一降落于基地跑道。
高昂而陌生的航空涡扇引擎声，传入耳畔，众人伫立于原地，目光尽数聚集于依次有序缓缓驶向停机坪的四架歼-16。
“等等，四架歼-16，四架歼-10C，还有我们四架新猎鹰，明天的重要任务究竟是什么。”
周海看着充满艺术美感的歼-16稳稳地停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内心不禁升起一股疑惑之意。
之前杨晓龙曾说过，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到衢州基地见世面。
现在，大家亲眼见到四架歼-10C和四架歼-16，阵仗震撼，这让周海不得不好奇明天的任务。
究竟会是什么？
“嗡！”突兀，一道微弱而节奏不同的涡扇引擎声传入耳中，漆黑夜空之中，又有两道莹绿色光芒闪烁。
周海心有疑惑，抬头望向天空，当双眼仔细看到月光之下隐隐约约的外形轮廓和模样后，双眼浮现不可思议之色，瞪了瞪，忍不住出声：“卧槽，这个是？！”
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明月高挂。?随?梦?.lā
寂静夜空之中，随着逐渐逼近衢州基地，两架战鹰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青莲，从黑暗之中掠出，独特而标志性的外观和身影，清楚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圆锥状而富有棱线的机头，美如艺术品般的航空级整体式水滴形座舱，以新型高性能聚碳酸酯类材料制作的玻璃舱盖，表面涂层反射淡雅月光，流露各色光彩。
舱内凝聚着一团深绿色光芒，似如威严而深邃的眼眸，全身银灰割裂式涂装，机头两侧的前缘全动鸭翼，特征突出的DSI进气道，边条翼和前后襟翼，以及两片全动垂尾。
歼-20！
最具科幻气息的尖端战斗机！
飞掠无尽黑暗的笼罩，似如穿梭时空而来，彰显巅峰王者风范。
它，是战斗机领域的王者！
整个世界，仅有美军的F-22‘猛禽’战斗机能够比拟。
此时此刻，周海双眼死死盯着从夜空掠向基地跑道的两架歼-20，鼻息粗重，攥了攥双手，强行压制着心中涌出的情绪，保持冷静，脑海犹如计算机般高速运转。
现在，他只知道一点，明天绝对有大动作！
搞事情！
衢州基地是要搞事情。
“歼-20！！！”
见到两架充满科幻气息而充满标志性外观的战鹰，王竹雨、白堂飞和伊雪舞三人几乎失声，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双眼充斥着震撼色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如果说对于最新改进型的歼-0大家心中还算有底，优雅而高贵的四架歼-，算是惊喜——那这两架堪称战斗机王者的歼-20，则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
歼-20！
这可是歼-20！
哪怕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个正式代号意味着什么。
歼-20‘威龙’隐身战斗机，由杨威院士一手创造，凝聚其毕生心血，浑身上下，蕴含着各种尖端航空科技，力压群雄，屹立于世界战机之林的巅峰。
歼-20可是成洛马继歼-0之后的精品之作，让成飞航空公司晋升为‘成洛马’称号，比肩世界第一武器生产商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要知道，世界上处于正式服役状态的第四代隐身战机，仅有三款——大名鼎鼎的F-22‘猛禽’和F-35‘闪电’，以及后来居上的歼-20‘威龙’。
而美军装备的F-22和F-35，全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杰作。
以威龙之势，捍卫国门。
这是成洛马的骄傲，更是属于华夏空军的骄傲。
“这是咱们空军的底气，让咱们的腰杆子硬了起来，以前没有它，争军费的时候，都没底气陆军和海军争。”杨晓龙望着夜空两道身影，脸庞浮现回忆之色，笑了笑。
周海听到杨晓龙这番话，沉默未语，只是盯着夜空。
“轰！”
伴随着陌生而高昂的航空引擎声，在雏鹰中队全员和衢州基地所有人注视之下，两架银灰割裂涂装的歼-20平稳迎向一号跑道，机腹绿色航向灯闪烁，机头一体式座舱绿光浓郁。
机腹下方，主副起落架缓缓探出，以黑暗作伴的两架歼-20，尾喷管拖着湛蓝色高温威严，以标准而稳定的姿态降落于一号跑道，机尾开启减速伞。
举手投足之下，尽显威龙风范。
成功降落之后，两架万众瞩目的歼-20，拖着减速伞，平稳驶向停机坪区域，最终稳稳地停下，周围两组地勤人员忙碌起来，总共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更是立于停机坪四周，严禁无关人员接触。..
“真美。”周海轻声呢喃，双眼透出一丝向往。
他不知道多久才能飞歼-20。
王竹雨三人亦是如此，静静感受那独特的魅力。
尽管，众人与两架战鹰距离遥远，甚至无法接触，可这依然阻止不了心中的向往。
俗话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句话放在身为飞行学员的众人身上，道理相同，没人不想飞歼-20。
杨晓龙抿了一口盐糖水，回头看了看棚式停机坪内正在忙活的地勤人员，正色道：“好了，我们该走了，去临时宿舍休息，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等着你们。”
“是！”
听到杨晓龙的话语，众人反应过来，赶紧答道。
今天，大家的确见了世面，不仅看到最新型的歼-0和歼-，更看到位于空军作战体系顶端的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以及压轴出场的两架歼-20隐身战斗机。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有些依依不舍，众人这才跟随杨晓龙，走向衢州基地的生活区域。
“杨教员，我们明天的任务是什么？”行走于路上，白堂飞有些沉不住气，向杨晓龙提出内心的疑惑。
疑惑。
是的，现如今经过最初的震撼之后，大家已经彻底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劲，思考一个问题——
明天的任务究竟会是什么？
瞧瞧这阵势，空警2000，歼-20，歼-，歼0，L-5猎鹰，从高教机覆盖隐身战斗机，外加战略预警机，覆盖空军作战体系各类型和领域，同属一个标签——先进。
讲道理，这样的配置属于空军标准作战体系，歼-20负责踹门和主要制空任务，歼-和歼-0负责对地攻击，承担一定程度的制空任务。
只要装备武器弹药，这支标准的综合机群，足以轻松碾压中小国家的空军。
但这不可能。
如果是要搞实弹综合演练？
可仔细琢磨，有不对劲，你这实弹综合演练，赛个L-5高教机进来干什么？
别看L-5猎鹰属于高教机领域的佼佼者，堪称第一，可它却连歼-0A都打不过。
这玩意儿，只是一架纯粹的高教机，最大起飞重量9.8吨。
9.8吨有什么意义？
简单对比，歼-最大载弹量2吨，也就是说，可以载着.3架L-5猎鹰满天飞。
这个情况，让大家对明天的任务充满疑惑。
杨晓龙听到这番话，目光深邃而悠远，望了望璀璨的夜空：“白堂飞，我问你，今天是什么几号？”
声音，平静而沉重。
得到这个提示，周海目光一缩，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颤，已然明悟。
明白。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3月3号。”白堂飞眉宇微皱，疑惑道。
周海沉声道：“明天是4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