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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毙命无痕杀敌如鸡

    林安县县城。西城门东南。方家老宅子。

    方济仁、高木弘智、方路青查明确定了抓来的经过乔装改扮的两个日军特高课特工、两个侦缉队特务的真实身份与险恶目的。同时,方济仁、高木弘智的身份也暴露无遗。他们商量以后,一致决定必须马上处决这四个人,还要不留丝毫痕迹,以免留下后患。方济仁和提着马灯的高个汉子走进西房关押侦缉队麻子脸的屋里。

    麻子脸看到方济仁、高个汉子又走进屋里,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很可能无声无息的命丧此时此地。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心底升起,麻子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呜呜呜地叫喊着。

    方济仁走到麻子脸的面前,伸手拿掉塞进嘴里的布团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麻子脸听到方济仁语气平和的如此问话,他知道这是行刑人对死刑犯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干过这样的事情,也是这么问的。想到这里,麻子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连连哀求:

    “方少爷,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啊,我家里有父母、老婆和三个孩子,他们可都指着我活命呢。我知道我做过不少错事、坏事,这不是没法子嘛,我给皇军,不不,我给小鬼子干事儿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口饭吃......”

    “少爷,这混蛋孙子杀过不少人呢,好像还是共产党八路军呢。”提着马灯的高个汉子说道。

    “哼!混口饭吃?养家糊口就要帮着日本侵略军残害自己的同胞吗?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中国人吗?”方济仁低声质问。

    “方少爷,我知道我错了,我有罪。求求你不要杀我,给我一个赎罪抵过的机会,我保证从此改过、重新做人,我也要抗日打鬼子。方少爷,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们不是在监视我家、还要抓我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方济仁就是共产党、八路军,我确实是连长。我问你,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些情报的?”

    “是钱万林队长跟我说的,八路军补充团里有两个鬼子派进去潜伏特工,都是中国人,一直跟特高课直接秘密地联系,我们侦缉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前些日子鬼子的大扫荡紧追着围剿八路军不放就是这俩人提供的情报。”

    “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实话,绝对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方少爷,饶命放了我吧,以后我跟着你干,给你们提供鬼子的情报。”

    “不用了,太晚了。现在我就放了你,送你回老家。”方济仁把布团儿又塞进麻子脸的嘴里。

    麻子脸扭动身躯绝望地拼命呜呜呜地叫喊着。

    方济仁走到麻子脸身后,左手紧紧地按压住他的脑袋,右手拿着两寸长细细锋利的钢针从麻子脸脑后反骨下面、发际线偏上一点的哑门穴位置准确无误快速地刺了进去,钢针尽没,刺中了控制人的心跳、呼吸的生命中枢—延髓(也称脑髓)和脑干。麻子脸浑身一抖、瞬间瘫软毙命。停顿了片刻,方济仁拔出钢针。

    站在旁边举着马灯给方济仁照亮儿的高个汉子第一次看到这种无形无痕、毫不费力、杀人不见血的场景,惊讶得目瞪口呆、心跳神颤。他语气颤抖着、磕磕巴巴地说道:

    “少、少爷,这?这不就是一根儿、一根儿普普通通、家家都有的做棉被、做褥子的大条针吗?这、这也能杀人啊?我可从来没见过,太、太厉害啦。”

    “嗯?!你也想试试吗?!”方济仁声色俱厉地低声说道。

    “不想试。少爷,我、我可不想试试,太吓人了。少爷、师父,我明白了。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这就对了。走吧,快着点儿,还有那三个贵客要送送呢。”

    高个汉子陪着方济仁用同样的手法逐一处决了另一个侦缉队特务和两个日军特高课特工。俩人脚步轻巧走到后院中间方路青和高木弘智的面前。

    高木弘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着方济仁好奇疑惑地问道:

    “济仁君,四个人、十分钟,就这么快地都给解决完啦?我怎么没听到一点点声息响动呢?”

    “是啊。六哥,那可是四个大活人啊。就是杀一只鸡也得杀一会儿吧。六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方路青也疑惑不解地问道。

    “啊,都解决完啦。嘁,杀这四个人比杀只鸡还要简单容易,你们就甭问那么多了。”方济仁语气轻松平稳地说。随后,他看着高个汉子问道:“后面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吧?”

    一直陪同并且亲眼目睹了方济仁就像是平时给病人扎针灸似的不动声色、不见血腥、简单轻松地杀死了四个恶贯满盈的罪人,高个汉子钦佩折服的同时,还在心神颤抖、余悸未消。听到方济仁的问话,马上立正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少爷、师傅,我知道该怎么办。把那四个坏蛋扔进废井里,把井沿儿、井台拆掉推平、填满土夯实。少爷,我想把前院那盘花岗岩的大磨盘和石碾子搬过来压上,旁边一左一右再种上两棵树,这样做得就更凿实稳妥了,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嗯,就这么办吧。还有啊,刚才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忘了。”方济仁看着高个汉子又说道。

    “没忘没忘,怎么能忘了呢?少爷、师傅,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和来老宅子的这些弟兄们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我们就是来老宅子收拾打扫前后院子和所有屋子的。哎?这位小姐和两位先生,你们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呢?你们来我家干什么?走错门、找错人了吧?麻利儿地都离开这里。”高个汉子装傻充愣一本正经地说。

    “哎哟,我们还真的是走错门儿了。这么晚打扰您老人家啦,对不住了啊,您歇着吧,我们马上走,走啦走啦。”方济仁连连道歉赔不是,然后离开了后院,穿过前院走出大门。

    方路青捂着嘴哧哧地笑着跟在方济仁的身边,高木弘智紧随其后。在门外门楼里,方济仁和高木弘智换回各自的衣服,迈步快走隐没在昏暗的街巷中。

    回到家里,方济仁洗澡后换上细布衣裤,走到西院查看一番后走进了北院,他看到望月楼一层客厅还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方达先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打盹儿。

    “爸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着呢?”方济仁小声问道。

    方达先睁开眼睛,坐正上身,仰起头看着方济仁小声问道:

    “刚才我眯了一觉。小六子,事情都办完啦?办利索了吗?”

    “您放心,办得利利索索的,人间蒸发没留下半点痕迹。”

    “好,这就好。以后再有这种闹心烦人的事情还这么办。”

    “哎,还这么办。爸爸,时候不早啦,您上楼回房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吧。”

    “睡什么睡啊?这么闹哄折腾、这么多的烦心事儿,我睡得着吗?明儿个再说?天一亮我知道你又蹿哪儿去啦?我上哪儿逮你去啊?小六子,我问你,穆弘智又来找你他要干什么呀?”

    方济仁没说话,坐在父亲的身边,默默地从上衣兜里掏出高木弘智交给他的纸卷儿打开,和一张照片一起递给了方达先。

    方达先看完了几张纸和照片后大吃一惊,大惑不解地问道:

    “小六子!怎么这种事情也要你管啊?!咱们管得着吗?!”

    第216章礼义仁德设计解救

    林安县县城。方家大院北院。望月楼一层客厅。

    从方家老宅子回到方家大院北院以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方济仁迫不及待的在门房里当着方路青的面打开了高木弘智交给他的纸卷儿,是宗汉一郎写给女儿宗汉花子的亲笔信,主要是让女儿花子相信持信来找她的人,要她听从来人的安排,尽早尽快地逃离后父女相见的内容和父女二人的合影照片,还有高木弘智告诉方济仁应该怎么办的建议办法。方济仁认真仔细地看了几遍以后,决定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把花子从中川荣一的淫窝魔爪下解救出来,安全顺利地交给宗汉一郎。方济仁自认为有能力、有可能做到,最为有利的条件就是花子住在方家大院的中院正房。他知道,安全顺利地救出花子对宗汉一郎是多么的重要,对瓦解日军军心与意志、召唤他们人性的回归更为重要。同时可以充分显现出被侵略残害、苦难深重的中国人民在日本侵略军与家属遭遇危难之时义无反顾、义不容辞施以援手的宽宏大量和仁善道义。方路青想了想后表示支持方济仁想法与打算,并说如果需要她可以出面协助,这样更容易得到花子的信任。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做到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花子救出来?还不能让中川荣一察觉出来花子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绝对与方家没有丝毫关联。方济仁思来想去地苦苦思考寻找救人之策,方路青也一时无计。俩人只好各自回房想办法。

    洗澡更衣后,方济仁巡查西院后来的北院望月楼客厅。他对父亲看信以后的反应和态度并不意外。

    “小六子!怎么这种事情也要你管啊?!咱们管得着吗?!这是多危险的事儿啊?还会连累方家,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想不到吗?不要管!你告诉穆弘智,日本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当方达先看完宗汉一郎、高木弘智的信后,不但感到吃惊不解,还认为不应该去冒杀头灭门的危险管这件事。

    方济仁对父亲的反应和态度并不感到意外,他坐在方达先的身边,拿过信和照片折好放进上衣兜里。以商量地口气说道:

    “爸爸,您说的有道理,按理说我们是管不着日本人之间的事情。可是,我觉得吧这事儿咱们还是应该管管的。不论怎么说,花子姑娘是无辜的,她也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她才十八岁。爸爸,请您站在一个要急于找到背井离乡、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女儿父亲的角度想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一帮、管一管啊?”

    “狗屁!帮得着?管得着吗?花子就是死了跟我们有屁点儿关系啊?她才十八岁?日本小鬼子糟蹋祸害死了多少中国姑娘啊?他们连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造孽啊!你不知道吗?再说了,花子她爸爸就是该千刀万剐的鬼子军官,这事儿就更不能管了,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爸爸,您别着急、别上火,您先听我说啊。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懂,日本鬼子都是畜生禽兽根本就不是人,都该杀光。可我们中国是几千年的礼义仁德之邦嘛,我们不能见难不管、见死不救啊。为了中国亿万民众早日脱离战争苦难,必须彻底打垮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所以,救出花子姑娘这件事也是打败日本鬼子的需要和策略。”

    “嗯?小六子,你这话怎么讲啊?”

    “爸爸,我是这么想的。救出花子姑娘送还给宗汉一郎,这对他是一个极大的震撼,可能会促使他以后在这场战争中产生转变,不得不重新思考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的对错和胜负。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一定会动摇日军军心,瓦解日军意志,会在日军官兵的心里引起不小的震动,也会使他们的思想发生转变。另一方面,在战场上当我们直接面对日本鬼子时,肯定是要以死拼杀、痛下杀手的、绝对不会犹豫迟疑手软。但是,当我们知道了被禽兽不如的中川荣一严紧秘密囚禁、失去自由、任由糟蹋的日本柔弱女孩时,我们以悲悯哀怜之心、仁德友爱之义以德报怨地把她解救出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攻心战斗,胜利的价值也许不比消灭百八十个鬼子差多少,而道德人性上的获胜比取得军事上的胜利还要大。还有,我觉得吧,任何一个善良仁慈的中国人都会这么做。爸爸,您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嗯?嗯,照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小六子,还是你看得远、想得深、说得细,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爸爸,您别心里不舒服,时间长了,慢慢的您就能体会出这件事不同一般的意义和感化作用......”

    “爷爷,我六哥说得对,我同意支持六哥解救花子姑娘。”方路青边说边走进客厅,走到方达先的另一边坐下。

    方达先扭头看着方路青湿漉漉的披肩长发和裸露着光溜溜的双臂,板起脸又上下看了看方路青,既是疼爱又是教训地说道:

    “青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啊?你不困啊?”

    “爷爷,我想溜达溜达、凉快凉快就睡觉,看到您这儿的客厅还亮着灯我就过来了。您怎么还不歇着呀?”

    “啧啧啧。瞧瞧、瞧瞧啊?青儿,你、你怎么能光着脚巴丫子、露着小腿就跑出来啦?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懂规矩,不像话!越来越调皮了。走啦走啦,赶紧地回屋睡觉去。”

    “爷爷,我怎么不懂规矩啦?我是您从小养大的、是和我六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您和奶奶不是还给我和六哥一起洗澡......”

    “哎哟哎哟,青儿啊,你快别说啦。那时候你们俩还只是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们都长大成人了,要懂得男女有别啊。青儿,以后不许穿这么少、这么露的薄衣服出来。”

    “这几天太热了嘛。都这么晚了,就爷爷和六哥在这里怕什么呀?”

    “嘿?青儿,你个死孩子,你还敢跟爷爷犟嘴哈?我揍你。”说着,方达先举起手来就要揪拧方路青的耳朵。

    方路青不但没躲开,反而侧身靠在方达先的怀里撒娇地说:

    “爷爷,您打吧,往死里打,反正青儿的命都是爷爷的,您要怎么惩治处罚我都行,青儿绝无怨言。”

    “瞧瞧、瞧瞧,这还得了吗?青儿,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哈?唉!都是你奶奶把你娇惯宠溺得都无法无天啦。”

    嘻嘻嘻嘻。方济仁坐在方达先的另一边看着、笑着。

    “嘿?小六子,你在那儿笑什么呢?”

    “爸爸,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您从来就没有娇惯宠溺过青儿似的?要我说呀,您比我妈娇惯青儿还多呢。”

    “胡说。小六子,赶紧过来,帮我把青儿抓回她的屋里去。”

    “好啊、好啊。不用抓,六哥,你就背着我回屋去吧。”

    “啊?爸爸,我、我怎么抓得了青儿呢?”

    “怎么就抓不了啊?小六子,你一大老爷们儿还抓不了一个小丫头吗?”

    “爸爸,您刚才不是说了吗?男女有别嘛。您还经常说男女授受不亲。”

    “嘿?臭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哈?你还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啊?那你怎么就把田媛秀给抓住了呢?你们还那个......”方达先自知失言,马上转移话题改口说道:“青儿,别跟爷爷这儿闹腾了,啊?爷爷饿了,去给我做点儿吃的来吧,青儿做什么爷爷都吃得香。”

    “哎。爷爷,我给您煮一碗混沌去,给我六哥煮一大碗。”

    “好,快去吧。青儿,再给爷爷切半个西瓜来,我渴了。”

    “哎。”方路青答应一声,起身走出客厅。

    “唉!青儿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难管教了。小六子,你也帮着我管管青儿,就任由她整天的瞎裹乱。”

    “爸爸,现在您和我妈妈都管不住青儿,我怎么管得住她呢?这还不都是您二老给娇惯的吗?咎由自取呗......”

    “放肆!唉,也是。看来得赶紧给青儿找个婆家了,把她嫁出去拉倒算了,省得她整天在我眼前晃悠闹心。”方达先赌气地说,眼眸中却是满满的慈爱与不舍。

    “什么?把青儿嫁出去?嘁?爸爸,您舍得吗?再说了,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青儿啊?什么样的门第家世才能配得上我们方家呢?”

    “这?那?我、我看只有......”方达先差点儿说出来只有你小六子才配得上青儿。但是,他知道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唉!”方达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烦愁地说道:“行啦行啦,先不说这事儿了。小六子,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救出花子姑娘啊?”

    “打算?哟,现在我还没全想好呢。明天上午我去前面中院打扫院子的时候,借机查看查看情况再最后定主意吧。爸爸,这件事您知道的越少越好、越安全。”

    “嗯,这我懂,我也不再问你了。不过,小六子,我要提醒你啊,这件事千万要做得特别的小心机密,不能有半点儿漏子。”

    “哎,我记住了。爸爸,以后在青儿面前您不要再提起田媛秀了,弄得我挺尴尬的......”

    “嘁?你还尴尬?床帏交合的隐曲之事你都做过了,你还有什么可尴尬的呀?对了,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小六子,你用不着尴尬,更别难堪,你给我说实话,你跟田媛秀到底是这么回事啊?她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弄得我和你妈妈那才叫尴尬呢。”

    “爸爸,这事儿田媛秀不是都跟您说过来吗?”

    “是说过了。可她说是她说,现在我要听听你怎么说?”

    “就是、就是在五年多前吧,在北平做秘密地下工作的时候,因为需要掩护身份,我和田媛秀就假扮成新婚夫妻,租房同屋吃、同屋分床睡。后来、后来扮着扮着就成真的了,怪我没把持住自己就、就那个了,没想到还有了孩子......”

    “大胆混小子你。在北平不好好地念书,还搞出这种龌龊事儿来。哼,没有我和你妈妈在身边盯着、管着你,你就肩膀上的大脑袋发昏,腿裆下的小脑袋蛮干,还弄出个孩子来。放纵!”

    “瞧您说的,说得儿子跟流氓无赖似的。爸爸,我和田媛秀是真心相爱、愿守一生的,我们感情真挚、绝无儿戏......”

    “呸!你还好意思说啊?小六子,你和田媛秀的事儿没有通过家长、家族的同意那是不算数的。唉!没想到、没想到啊,方家的百年清誉盛名都让你混小子给毁了......”

    “爷爷,方家什么事儿谁给毁啦?”方路青端着放着两碗馄饨的托盘走进客厅问道。

    方达先、方济仁父子俩顿时神情失色、尴尬无语。

    第217章被迫无奈横眉冷对

    林安县县城。方家大院北院。望月楼一层客厅。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全城的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方路青小心翼翼地端着放着两碗馄饨的托盘不疾不徐地走进客厅,当她听到方达先低声说出的只言片语,不禁好奇地问道:

    “爷爷,方家什么事儿谁给毁啦?”问得方达先、方济仁父子俩顿时神情失色、一时尴尬无语。

    “快吃吧,三鲜馅儿的,香着呢。”方路青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先后端起热气腾腾香飘四溢的两碗馄饨分别放在方达先、方济仁面前的茶几上,又分别看了看他们的脸色问道:“哎?爷爷,您和我六哥怎么都这副怪怪的表情啊?怎么啦?又出什么事儿啦?快给我说说,我能帮忙解决。”

    “嘁?你一小丫头你帮什么忙啊?你是解决不了的。青儿啊,乖,听爷爷话,快回屋睡觉去吧。”方达先疼爱地劝说。

    “那可不一定。爷爷,现在我还不困呢,您先别赶我走。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跟我说说,别人不好办,兴许我就有办法解决。”方路青坐在方达先的身旁认真地说道。

    “这?这事儿怎么跟你说呢?唉!想起来我都臊得慌,我可说不出口。小六子,你、还是你跟青儿说说吧。”

    “爸爸,这事儿您让我怎么跟青儿说啊?怎么、怎么说呢?”

    “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小六子,谁让这是你自己招惹回来的麻烦事儿呐?你不说谁说呀?青儿,是吧?”

    “啊?六哥,你又给爷爷、给方家招惹回来什么麻烦事儿啦?唉!这让我怎么说你呀?都已经是应该掌门立户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让家里这么操心,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吗?”方路青以长辈大人的口气教训起方济仁来。

    嘿?这话说道怎么就跟老婆呲噔、埋怨自己疼爱的男人似的?又像大人训孩子。方达先心里暗暗嘀咕着,觉得有些好笑。

    方济仁听方路青这么说,心里有些不舒服,瞪了她一眼说道:

    “去。青儿,你懂什么?别在这儿瞎裹乱,回你屋睡觉去。”

    “嘿?臭六哥,你也赶我走哈?你不说出来什么事儿?我就不走,耗到天亮也不走。六哥,你要是心疼爷爷就麻利儿地痛快说,爷爷也好早点儿歇着。是吧?爷爷?”

    “啊?啊、啊。”方达先敷衍地应着。心想这下坏了,有青儿这个小祖宗这么闹腾,小六子不说都不行了,说还是不说都难了。看来还是得我帮着儿子解围,不能让他太难堪了。方达先打了个哈欠说道:“哎哟,我还真有点儿困了。青儿,要不今儿晚上就不让他说了,明儿个一早再让他说吧。”

    “不行。爷爷,我六哥不说出来、不说清楚明白,您肯定睡不好,我也睡不好,还不得琢磨闹腾一宿啊?六哥,快说。”

    “啊?哦,也是。小六子,那你就说说吧。”

    “我、我说?怎么说啊?这事儿不好说嘛,一句话两句话也、也说不清楚、说不明白。”方济仁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地说。

    “六哥,你怎么磨叽呀?说话吞吞吐吐、躲躲闪闪的。都这么晚了就别再耗着啦,快说吧。再不说就给你上家法了啊,上鲜花怒放。爷爷,您说呢?”

    “啊?哦,行、也行吧。”方达先嘴上敷衍应付着,心里却在暗想:哎哟,青儿这丫头可够狠的,动不动就要上家法,还要上鲜花怒放。嘁?拿起来就说?你舍得打吗?自打从北平回家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盯着我儿子就跟盯着自己男人似的,一见面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寸步不离粘着他,恨不得把他揣在兜里、攥在手里。这些日子又吵嚷着要跟我儿子拜堂结婚,怎么说、怎么劝都拦不住。唉!这不是难为我吗?这可怎么办啊?我倒是十二分的愿意、同意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知根知底的你们俩能早日结为夫妻,你们俩的才貌学识、年龄感情都是最最般配合适的,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那就更好了。但是,众所不知的隐瞒了你们俩二十多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隐情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众所周知的表面上你们是叔侄女的关系这可是铁定的、无法解除的。唉!青儿啊,你为什么就盯住了小六子不放呢?

    方济仁急得抓耳挠腮、揪头发搓手掌,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说:

    “青儿,就、就这事儿吧,其实我不说你也都知道......”

    “那可不一样。六哥,我知道是我知道,现在是爷爷让你说,你不说就是对长辈的不尊不敬、不孝不顺,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路青一句话接一句话地顶着说,不但以上家法相威胁,还搬出来一家之主和尊卑孝道,逼得方济仁不能不说了。

    “行行行,我说我说。唉!青儿,哪有你这样的呀?你这不是非得逼着男人生孩子吗?”

    “去!甭说这没用的俏皮话。六哥,快说正经事儿吧。”

    “唉!小六子,看来你想躲是躲不过去喽,你就说吧。”

    “哎,爸爸,我说。就是吧、就是路云这事儿吧,现在闹得县城里尽人皆知的,可这后边儿事儿怎么办啊......”百般无奈的方济仁为了避免更多的啰嗦、更大的麻烦,只能相对避重就轻地说出路云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说出田媛秀和孩子的事情,方路青会不依不饶地闹腾到天亮的。

    “后边儿事儿怎么办?六哥,你不是都想出主意来了吗?你不是说让爷爷和路云真的拜堂成亲但是又没有真的拜堂成亲吗?怎么啦?现在你又要改主意啦?”

    “不是,我没想改主意。我只是觉得这个法子还是不太稳妥牢靠。青儿,你不是说要帮我吗?那你就快帮我想想法子。”

    “这事儿我可帮不了啦。六哥,路云是你带回来的,麻烦事儿是你惹出来的,说了归齐还是得你自己想法子解决。爷爷,是这么回事儿、是这么个理吧?”

    “啊?啊。也是吧、算是吧。”无可奈何的方达先不得不顺着方路青的话音表示赞同。

    “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啊?都这么晚了不困啊?”身穿白底小兰花细布长衣长裤的路云揉着眼睛走进客厅。

    得,又来个难缠别扭的小祖宗。方达先心里暗想。

    得,又来个难缠别扭的麻烦人。方济仁心里暗想。

    嘿?这大半夜的,她怎么跑出来啦?方路青不解地问道:

    “路云,深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屋里睡觉跑到客厅来干什么呀?当心拍花子老头儿把你蒙糊走喽。快回你屋睡觉去。”

    “去,吓唬谁呢你?屋里热,把我热醒了,我出来凉快凉快不行啊?看着客厅这儿灯火通明的我就过来了呗,有什么奇怪的吗?”说完,路云走到方济仁的身边坐下。

    “路云,要凉快凉快你到院子里去,别在这儿坐着。”

    “哟?馄饨,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哦,我说我怎么睡不着、醒了呢?原来是饿的。”说完,路云端起不凉不热、温度正好的馄饨碗吃了起来。

    “嘿?嘿?谁让你吃了?路云,你还真不客气,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哈?那是给我六哥做的,不是给你做的。”

    “这不一样吗?他的就是我的,一回事儿,你懂的。济仁,你说是吧?”路云腮颊鼓动、唏哩呼噜、大快朵颐地边吃边说。

    “啊?哦,算是吧。慢点儿吃别噎着。”

    “嘁?瞧你那馋样吃相。路云,饿狼投胎吧你?没吃过呀你?沉稳优雅、端庄淑德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啊。”方路青秀目圆睁横眉冷对地瞪着路云气哼哼不留情面讽刺挖苦地说。因为她特别讨厌和气恼路云跟她争抢自己从小到大深爱多年并且早已认定的恋人方济仁。

    “啊。我没吃过,我就是馋了、饿了,怎么着吧?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先吃饱了肚子那才是最实惠的。”

    方达先坐在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笑着......

    第218章探查线路独闯匪窝

    林安县县城。

    辰时初刻(早晨七点半左右),太阳已经爬上树梢。

    方济仁和两个身材较矮偏瘦但却结实精干机灵的年轻伙计都穿着深灰色粗布宽松裤卦、带着宽沿儿大草帽、扛着长把扫帚、拎着铁桶和簸箕走出方家大院北门。方济仁描眉画眼勾脸把自己打扮成又老又丑的中年人。三人来到方家大院南门,方济仁点头哈腰地向持枪站住门楼台阶下右侧的两个日军卫兵说明了来意,其中一个卫兵回身走上台阶走进门房打电话。片刻后,全副武装高木弘智带着几个空着双手的日本兵走了出来。

    高木弘智背着手、双腿岔开傲慢地站在台阶上,板着脸俯视着站住台阶下的方济仁三人,用日语大声说道:

    “搜!仔细彻底地搜身!”

    三个日本兵走下台阶,分别在方济仁和两个伙计身上、前胸后背、双臂、双腿来回摸查了两遍,连裤裆也摸了摸。又让他们脱掉布鞋、摘下大草帽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最后,看了看三把扫帚、铁桶和簸箕。三个日本兵转身立正先后向高木弘智报告没有搜出任何可疑危险物品。

    高木弘智指着方济仁用生硬蹩脚的汉语说道:

    “你地,中院地打扫,干净的打扫,你地明白?”

    “明白,我地大大地明白”方济仁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你地,东院地打扫。你地,前院地打扫,干净大大地,明白?”高木弘智指着两个伙计说道。

    方济仁三人跟着高木弘智走进南大门,饶过影壁墙来到前院。高木弘智停下脚步,语气严厉地告诉方济仁三人,不许进入任何一间屋子,把院子打扫干净,还要洒水、浇花拔草。方济仁借机观察前院的情况。

    方济仁看到前院四角处分别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持枪卫兵,看到院子里拉起来密如蛛网的电话线、房顶上架设的天线和院墙上的电网,还有随处散乱放置的炮弹箱、子弹箱和杂物不禁感慨万千。看到自己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生活在这里的院子被糟蹋得杂乱无序,心里怒怨愤恨升起。同时他也知道了,前院就是日军司令部重要的指挥中心。

    “你地,这边的开路,快快地。”

    方济仁跟着高木弘智离开前院走进中院。

    “你地,这里认真地打扫,干净大大地。明白?”

    “明白。干净大大地。”方济仁接口说道。

    正房的房门打开。穿着鹅黄色真丝轻薄日本和服的花子走出来站在门口旁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俯身弓背向穿着整齐军装走出门的中川荣一鞠躬礼送。中川荣一走下台阶迈着赳赳阔步向前院走去。高木弘智立正向中川荣一鞠躬敬礼,方济仁摘下大草帽也跟着鞠躬敬礼。中川荣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走出了中院。

    花子反身回到正房屋里,又端着黄铜盆走了出来要去倒水。

    高木弘智快步走上台阶,立正鞠躬后关心客气地说道:

    “花子小姐,让我来吧。请回去休息。”高木弘智从花子手中接过黄铜盆走下台阶,走到东墙边把水倒进通向院外水沟的池子里。

    方济仁完全听懂了高木弘智说的日语,他知道这是高木弘智让他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要他解救的宗汉一郎的女儿宗汉花子姑娘。方济仁定睛看了一眼年轻漂亮、脸上却布满哀怨愁苦的花子姑娘,瞬间记住了了花子的样貌。同时,他心里初步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解救计划。就在这时,花子也扭头看了方济仁一眼。然后转身走进正房关紧房门。

    水河村。村公所。八路军补充团团部会议室。

    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冀西地区军地、军政联席会议。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烟雾弥漫。

    团长于根山讲述了当下补充团的险恶处境、复杂形势、敌情通报与敌我双方的军事态势、力量对比。

    随后,政委谈了国内的政治形势和部队的士气。

    参谋长忧心忡忡地谈了武器弹药和粮食紧缺的问题。

    葛兰兰着重讲了卫生队眼下消炎类、麻醉的药品,医疗器械,医疗辅料、物品严重不足与购买渠道完全断绝的现实困难,势必要影响伤员身上枪伤刀伤以后的治疗和康复。

    王福江提议,中共林安县县委县政府暂时设在水河村,马上开展建党建政、发动群众支持抗日的各项工作。

    鲁县长提议,派出工作组前往附近村庄为八路军筹集钱粮和物资。并提出补充团派出武装小分队跟随保护。

    王福江又提出,必须马上重新建立起冀西地区我党我军的地下秘密情报交通系统,重新在林安县县城里建立地下秘密情报交通站。王福江从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一再强调,建立情报交通站的重要性、必要性与迫切性。关于县城情报交通站的人员组成,王福江委托于根山从补充团里选派即熟悉县城各种情况又脸生的人前往,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没有侦察和战斗经验,不能担此重任。得到了大多数与会者的认可和同意。副团长韩大刚、六连连长马富财听了以后不约而同、默然不语地连连摇头。

    政治部主任黄忠德介绍了深入调查潜伏在补充团里日本间谍进展情况,提请大家提高警惕、注意观察身边行踪、举动可疑之人,及时向团部汇报。韩大刚心里说:多此一举。马富财心里说:啰嗦废话,不说话显得你没事儿干啊?

    团部干事邓俊生和团部机要秘书蔡秘书一同做会议记录。

    会议在紧张热烈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

    林安县县城。时近中午。县城主要街道林安大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不时有日军三辆摩托车组成的九人武装巡逻队驶过,五六个骑着自行车的侦缉队员贼眉鼠眼地盯着街上的行人。

    打扮得又老又丑的方济仁拉着洋车在林安大街上向县城东门一路小跑。出了东门又向东一路小跑。不一会儿的工夫方济仁来到了方家眼子、钉子探明提供的地址—火车站北居民区方路生家的院子门口。方济仁放下车把,撩起衣襟擦了擦脑门、脸上、脖子上的汗,走到门口上台阶举起右掌用力拍打门上的兽衔环。

    等了片刻,院门打开一条缝,严伯伸出头瞪着方济仁问道:

    “你是谁啊?敲俺家门干什么?你找错门儿了吧?俺家没人叫洋车,你赶紧走吧。”说完就要关上院门。

    “你就是严伯吧。麻利儿地告诉你家主子,小爷我要见他。快去。”方济仁伸手撑住院门说道。

    “俺就是这家的主人,俺不认识你,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找不自在啊。俺可告诉你,俺这院子你进来可就出不去啦。”

    “是吗?那我倒想试试看。”方济仁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方济仁刚走进院门,身后的院门就被人紧紧地关上了,六个精壮的年轻汉子紧紧地围住了方济仁,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把这混小子抓住扔出去!”站在旁边的严伯厉声说道。

    六个年轻汉子饿虎扑食般地一起扑上前要抓住方济仁。只见方济仁微微一笑手脚齐动,擒拿格斗招式频出,十几下就把六个年轻汉子撂倒在地起不来了。

    “啊呸!就你们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还出来混什么呀?不嫌丢人吗?赶紧的,都去找块儿豆腐撞死算啦。”说完,方济仁迈步向前院正房走去。

    前院东西厢房里又走出来十几个精壮的年轻汉子,气势汹汹地向方济仁围拢过来,擦拳磨掌地摆出格斗的架势......

    第219章甜蜜憧憬力战群雄

    林安县县城东。方路生家。后院正房。

    时近中午,方路生与妻子春兰却刚起床不久。这些天方路生与春兰俩人都是早睡晚起,夜夜激战忙活生孩子那事儿。

    起床后,意犹未尽、兴致未消但又略显疲惫的方路生把春兰抱在怀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抚摸着春兰一边着急地问道:

    “春兰,这些天夜里咱俩一直都忙活没闲着,你觉得怀上我的孩崽子了吗?”

    春兰伸手温柔地摩挲着方路生宽厚结实的胸膛羞涩地说道:

    “哥,这事儿可不是每天三五百下子就能怀上孩子的。以前俺偷偷地听到生过孩子的婶子们说,也许要忙活三五个月才行呢,要是得个病有个灾的那就难说什么时候能怀上了。”

    “啊?要这么长时间啊?春兰,你得快着点儿啊。”

    “哥,瞧你,净说胡话,这事儿是俺想快就能快得了吗?哥,你干嘛这么着急啊?慢慢来,俺一定会怀上的。”

    “我当然着急了。春兰,你赶紧的怀上赶紧的生下来,我带着孩子上战场一起杀鬼子去。”

    “嘁?你又说胡话。哥,等咱们的孩子长到有力气拿得起刀枪的时候,小鬼子早就都被你杀光灭绝了。”

    “唉!但愿能像你说的这样吧,但愿咱们的孩子以后能过上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不再逃荒要饭饿肚子的太平好日子。”

    “能行!一定能行。哥,有你这样的抗日大英雄带领着弟兄们一定能杀光杀绝了小日本鬼子。到那时候,天下太平了,哥和俺,还有咱爹、孩子们就都享福了。”

    “这样当然好啦。可你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啊?我就想着你的肚子赶紧的给我怀上孩崽子。”

    “哥,俺知道你着急,俺也特着急,夜里咱们俩再接着忙活不就快了嘛。哎?哥,县城医院里不是有你的两个怀上孩子的女人吗?应该快生了吧?你不着急想法去救她们吗?”

    “我当然也着急啦。但是我对她们的着急跟我对你的着急那是不一样的。春兰,你是我唯一一个明媒正娶、扯了文书的正房媳妇,你生下来的孩子以后长大了那是要掌门接班的。再说,我那两个女人现在被小鬼子死盯着关押着呢,能不能救出来都难说、能不能活下来再生孩子就更难说了。唉!愁死我了。”

    “哥,你甭发愁。俺相信哥的能耐,一定有法子把她们救出来,还能给你顺顺当当地生下小孩来。哥,现在你娶了俺,还有那两个女人,以后你还再找女人吗?”

    “我都想好了,以后不会再找女人啦。春兰,我有你一个明媒正娶的媳妇就够了。那两个女人如果有命能活下来就做偏房,如果不愿意我就出钱让她们另嫁别人。春兰啊,你快着点儿给我怀上孩崽子吧。”

    “哥,这些天咱俩不会白忙活的,俺估摸着一定能怀上。哥,你干嘛这么着急啊?”

    “唉!春兰,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跟小鬼子干仗太凶险啦,一仗打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好弟兄啊。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嘎嘣儿一下闭眼蹬腿儿就归西啦......”

    春兰伸手紧紧地捂住方路生的嘴,红着眼圈阻止道:

    “哥,俺不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丧气话。嘎嘣儿闭眼蹬腿儿的都该是日本小鬼子。俺哥是死不了的抗日大英雄,俺还要跟哥生孩子呢。哥没了,俺跟谁生孩子去呀?”

    “好、好。不说不吉利的丧气话。春兰,我问你啊,你能不能给我一窝多生几个孩子呀?你们女人能一窝生出三五个吗?”

    “哥,你怎么把俺和女人说得跟老母猪似的呐?俺一回也就能给你生一个,至多生两个。哥,你要想一窝生出三五个来,那你就找老母猪去忙活吧。”

    “哈哈哈。我倒想去找老母猪呢,可我怕老母猪咬我、踹我,哪能像我媳妇春兰伺候得我那么舒服那么得意啊。”

    “啊?说了归齐俺还是老母猪啊。哥,你坏、你真坏。”

    砰砰砰。门外有人着急重重地敲门。

    方路生放下怀里的春兰站起身走到门口气恼地大声问道:

    “谁啊?!报丧来啦!”

    师爷站在门外气喘吁吁惊恐地说道:

    “龙爷!龙爷!不好啦!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个混小子硬闯进院子里来了,还打伤了十几个弟兄,正要往后院来呐.....”

    方路生打开房门,看着惊恐万状的师爷不屑地嘲讽道:

    “嘁?就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啦?尿裤子了吗?”

    “龙爷,这小子可有几下子,功夫不一般啊。”

    “哼!那又怎么样啊?枪林弹雨咱们钻过多少回了,阎王殿也去过几回了,还怕一个混小子吗?他能比小鬼子还凶吗?”

    “龙爷,不一样、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师爷,你去招呼所有的弟兄们抄家伙,千万不要动枪,把那混小子给我生擒活捉,老子要扒了他的人皮油炸下酒吃。快去吧!”

    “是喽!”师爷转身走下台阶,站在院子中高喊一声:“弟兄们!都抄家伙!生擒活捉了这个混小子。”

    顿时,二十多个精壮的年轻汉子分别拿着大刀、匕首、棍棒在后院中站成半圆形守候着。

    方济仁信步走进后院,怒火满腔的严伯右手握着菜刀不远不近地跟在方济仁的身后,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方济仁看到后院中二十多个精壮年轻汉子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全都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方济仁走到他们面前站住轻松地笑了笑,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说道:

    “呦嗬?这么大的阵势啊,人多势众哈?欺负我一个人是吧?来呀?谁先上?还是一起上啊?”

    方路生抽着烟站住正房门口的屋檐下观战。

    一个年轻汉子举着一米多长手腕粗的木棒快步走到方济仁的面前,兜头劈砸下来,方济仁轻巧躲过。年轻汉子又拦腰横抡过来,方济仁后退一步轻松躲过。年轻汉子握着木棒直刺方济仁的心窝,方济仁侧身躲过,瞬间抓住木棒顺势向后一拉,年轻汉子站立不稳向前扑倒,方济仁看准时机和部位在他的脖子上重劈一掌,年轻汉子闷声扑倒在地起不来了。方济仁弯腰捡起木棒扬手一甩扔在葡萄架上。又有两个年轻汉子举着木棒扑过来劈打方济仁,工夫不大,同样被方济仁打到在地。接着,四个手持匕首的年轻汉子扑上来围着方济仁,前后左右地直刺、斜劈、横划、上挑、下戳,方济仁躲闪腾挪的同时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夺下匕首,再手脚并用地劈打踢踹,四人倒地不起。

    “上!一起上!车轮战,生擒活捉了他。”师爷大声喊道。

    一群手拿大刀、匕首、棍棒的年轻汉子们蜂拥而上,把方济仁团团围在中间。

    方济仁一看这阵势心里嘲笑地说:真是没用的一群笨蛋!因为他知道,这种密集的阵势,两尺多长的大刀和一米多长棍棒根本施展不开、抡不起来,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人。哼!我先把你们都撂倒了再说。

    方济仁双脚蹬地侧后仰地飘然跃起,在空中横身侧转轮开双腿重重地踢在身下两个人的太阳穴上。方济仁轻飘地落在人圈外边,落到的同时又踢倒了两个人。不等这些人转过身来,方济仁在地上翻滚腾跃、疾风闪电般地踢出地堂腿。同时,指、拳、掌、肘、膝、脚并用,怎么方便顺当就怎么用,赶上谁是谁,击打太阳穴、脖子、心窝、后脑、后肋、退档。不管是谁,只要挨上一下就会倒地动弹不得。差不多一袋烟的功夫,院子里倒下了一片人,还有六个人分别拿着大刀、棍棒看着方济仁不敢再过来。

    “过了呀,咱们接着玩儿啊。”方济仁操着河南话招呼道。

    六个人惶恐地后退。

    “不敢再玩儿了就把手里的家伙都给我放下。”

    六个人乖乖地放下了手里的大刀和棍棒。

    “呸!你们真是一群白吃饭、白长这么大的废物!”

    站在正房门口的方路生看得清楚真切,他心里明白,今天这是遇上硬茬儿横主儿了,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要干什么?

    方济仁抖抖衣裤上的尘土,走到方路生的面前,解开脖子上的线绳,向上推了推草帽,扬头抬眼看着方路生用河南话说道:

    “嘿!把你们主子叫来,小爷我要会会他。”

    方路生昂首挺胸镇定自若地抱拳施礼,朗声说道:

    “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朋友,请问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噢?你就是这里的主子?院子里那群没用的废物都是你养活的?赶快让他们都滚蛋吧,不如养只狗还能看家护院呢。”

    “兄弟不才,*不力,让你见笑了。”

    “嘁?看来你也不怎么样,比他们强不了多少。嘿,这么热的天,咱们进屋叙谈吧。”方济仁迈步走上台阶走进正房。

    方路生想要拦阻却又不敢,只得跟着方济仁进屋。

    春兰看着进来的人又老又丑,吓得躲到方路生的身后。

    “哟嗬?!这屋里还藏着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呐?过来过来,让我好好瞅瞅。”

    第220章试探考验查实底细

    林安县县城东。方路生家。后院正房。

    方路生真切地看到与自己多年出生入死、个个功夫不弱、人人手拿夺命兵刃的三十多个弟兄居然被一个不知来路、不明身份又老又丑硬闯进来的陌生人临危不惧、遇难不慌、气定神闲、赤手空拳地先后打倒在地,心里既是佩服又感到特别的窝囊憋气、非常的搓火愤闷,十多年的江湖闯荡、说不清的逢凶遇险、每一次以命相搏、九死一生地打打杀杀都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这么丢脸过。方路生心里很不服气,但又实在没办法、没能力打败制服丑老人。他明白以自己的功夫根本不是眼前丑老人的对手,他知道丑老人是武功深厚修炼多年的武学大家,他也清楚地看出来了,丑老人动作敏捷轻巧、出手神速准确,击打部位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但是丑老人的手脚力道却是不轻不重得拿捏精准,力量轻了不足以击倒制服对手,力量重了可能会致人伤残甚至毙命。这说明丑老人手下留情,并不想痛下杀手、赶尽杀绝。那么这个丑老人想要干什么?怎么会来这里?被鬼子剿灭之前飞云寨男男女女一百多人除了自己和师爷谁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江湖中人更不会有人知道。从丑老人破旧的衣着和说话口音判断,他应该是从河南逃荒、逃难来到冀西地区的流民。

    当丑老人嬉皮笑脸、轻佻无赖、语无分寸地要看看春兰时,方路生怒从心头起。他护着春兰怒目圆睁地瞪着方济仁说道:

    “朋友,不要放肆!这是我老婆,你给我放尊重些。”

    方济仁走到沙发前坐下,双手往下用力按了按,惊奇地说道:

    “呦嗬?这长椅子怎么还软乎乎的呢?嗯,舒服,你们家真讲究。你刚才说什么?那个丫头片子是你老婆?你还娶上老婆啦?你了不起啊,小爷我打心里佩服羡慕你啊。”

    严伯、师爷和忍着身上疼痛的十几个弟兄又拿起大刀、棍棒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冲进来拼命保护他们的头领。

    “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也用不着你佩服羡慕。朋友,我知道你是练家子,今天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都认栽了。只要你不为难、不伤害我的家人和弟兄们,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按照江湖规矩,请你说出姓名,报出江湖名号。我也好知道我们今天栽在谁的手里了。”

    “江湖规矩我都懂。你先给我沏壶茶来,让我解解渴再告诉你,这不为难你吧。上门就是客嘛,这也是江湖规矩嘛。”

    “嗯,这好说,也是应该的。爹,麻烦你给这位朋友沏壶茶来。”方路生扭头对站在门口的严伯吩咐道。

    “嗯!”严伯瓮声瓮气不情愿地答应一声手握菜刀转身离开。

    “呦?!你还有爹呐?不简单啊。”

    “废话!你没爹没娘啊?!你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了的吗?!”方路生怒气冲冲地大声呵斥道。

    “息怒、息怒,说句玩笑话嘛。”方济仁站起来双手背后缓步在客厅转了转、看了看,又分别走进东屋卧室、西屋书房转了转、看了看,他发现房屋的格局、家具陈设、物品摆放完全仿照方家大院的样子,有的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方济仁点点头心里暗暗称赞:行,狗剩这小子大有长进,学会斯文,知道享受了,不愧是方家的子孙,方家没白养活他。

    站在门边的春兰惊恐地看着在正房三大间屋里转来转去的方济仁,惴惴不安的猜想着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要干什么?

    方路生跟在假装微微驼着后背的方济仁的身后说道:

    “朋友,你喜欢什么、看上什么随便拿,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啊?”

    “哦?好啊。我都喜欢,还有你这座宅子,你都能给我吗?”

    “朋友,做人要厚道、要懂得分寸进退,不要得寸进尺。”

    “嗯,这我懂。哟?你还懂得这些呐?不简单嘛。”

    严伯端着茶盘走进客厅放在茶几上说道:“喝茶吧。”严伯往昨天晚上喝剩下的剩茶里倒了一半的热水端了过来。

    “嚯?盖碗儿茶,讲究啊。”方济仁坐在沙发上端起薄胎细瓷精致的茶碗,轻轻地拿起碗盖闻了闻后喝了一口却又马上吐了出来:“呸!这是什么破茶?昨天的剩茶吧?嘿?你们家有没有西湖龙井、信阳毛尖、碧螺春啊?别拿这破茶应付我呀。”

    “这是我们家招待贵客用的最好的茉莉花茶。朋友,现在你可以说出姓名,报出名号了吧。”

    “行啊。哼!说出小爷我的名号吓死你们一个个的废物,小爷我就是声震八方、名传华北、威震敌胆的飞云寨大当家龙爷,你听说过吗?还不麻利儿地给我跪拜施礼?”

    顿时怒火中烧的方路生走到方济仁的面前大声呵斥道:

    “你放屁!老子才是飞云寨的大当家龙爷!小老儿,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不说出来、不说明白今天你就别想再走出去!”方路生伸手从后腰拔出驳壳枪,打开机头对准了方济仁。

    “哦?你就是龙爷?嘁?你别骗我啦,你敢说你的真名实姓、江湖名号吗?”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老子一人跟三四个小日本鬼子拼刺刀的时候都没眨过眼皮子,你算什么呀?小老儿,你给我听清楚,老子是声震八方、名传华北的方家传人方路生,我们方家在长江以北、青藏高原以东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嘁?是不是啊?你们方家有那么厉害吗?什么方家、圆家的?我去了照样不费力气灭了方家。”

    “你放屁!小老儿,今天你从我的枪下就过不去了!你还想去我们方家?没门儿!”

    方济仁看着方路生恼羞成怒愤愤不平的样子毫无惧色地说:

    “哟?你还敢在我面前玩儿枪呐?小心别走火儿啊。行,你还真有点儿血性,还算是个男爷们儿,不是那种只知道搂着小媳妇儿在床上玩耍的窝囊废。”说完,方济仁抬头紧盯着方路生握枪的右手,双手从腰间的布腰带里掏出来两颗手雷放在茶几上。

    站在门口的严伯、师爷等众人看到茶几上的手雷大惊失色。

    方路生先是心里一颤,随后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道:

    “哼!小老儿,你用不着拿这东西吓唬老子,这东西我用过不稀罕,我这儿也有。说!你到底是谁?!不说出来今天你是过不去的!大不了老子跟你同归于尽。说!!!”方路生怒吼着。

    “行,你厉害,我怕你了,千万别开枪啊,我说。”方济仁摘下草帽,揪下嘴唇上和脸颊上贴着的胡须,撩起衣襟用力擦掉脸上的汗渍污尘,露出了自己本来的真实面目。

    “啊?!六叔!怎么?怎么是你啊?你、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啦?”方路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下手里的驳壳枪。

    “是我。怎么着?我不能来吗?”方济仁正色地问道。

    “春兰、爹,你们快过来,都见见我六叔。”

    春兰、严伯走了过来,不知所措地站在方济仁的面前。

    “春兰,快跪下,跟我一起正式地敬拜六叔。”

    春兰、严伯跪在方路生左右两旁就要叩拜。

    方济仁马上起身走到严伯身边,弯腰伸手拉起严伯说道:

    “起来,快起来。你怎么能给我跪拜呢?咱俩是平辈嘛。”方济仁拉起严伯后踢了方路生一脚说:“你给我滚起来,甭跟我弄这假招子,你的事儿等我有工夫了再跟我算账、收拾你,把你那破枪收起了。都过来吧,咱们坐下说话。”

    方济仁走到沙发前坐下,看到房门口围堵着探头探脑的十几个方路生手下的弟兄,拿起茶几上的手雷拉掉拉环就扔了过去。

    围堵在门口的众人看到扔过来的手雷,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肉跳,忘了身上的疼痛,一起惊呼着抱头鼠窜、四散逃命。

    方路生、严伯、春兰也吓得面如土色......

    第221章摸清路数打定主意

    林安县县城东。方路生家。后院正房。

    “哼、哼。”看到门口的十多个人瞬间抱头鼠窜、四散逃命、踪影全无的狼狈相,方济仁从鼻子里哼出两声冷笑。他看着隔着茶几站在两米多外远吓得面如土色的方路生挖苦地说道:

    “瞧瞧、瞧瞧,啊?狗剩,瞧你养的这群胆小怕死、一点儿没用的废物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舍命救主?”

    “什么?挺、挺、挺身而出?六叔,你扔出去的可是威力大的手雷啊,谁?谁敢舍命救主啊?不要命啦?你、你敢吗?”

    方济仁失望地摇摇头,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另一颗手雷拔掉拉环,在茶几上重重地磕了几下,扬手闪电般地扔到方路生的怀里。

    方路生猝不及防、躲闪不及地双手接住方济仁扔过来的手雷,转身就要往外跑,准备远远地扔出去。突然,方路生却停下脚步转回身跌坐在地上,右手拿着手雷左看右看,用牙咬了咬,又在头上磕了磕。春兰、严伯屈身蹲在方路生的两旁大惑不解。

    “啊?木头疙瘩的?!哎哟喂,吓死我啦。六叔啊,没你这么闹、这么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这么调皮啊......”

    “放屁!我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吗?!我没闲工夫跟你调皮。春兰,扶着你爹过来坐下。”方济仁起身走到方路生的面前,语气缓和地说道:“起来,站起来。狗剩,你怎么就知道在手雷爆炸之前几秒钟的时间里接住以后要立刻扔出去呢?”

    “嗐,这有什么奇怪的?多少回了跟小鬼子交火激战的时候都这么干过嘛。”方路生站起来后肯定地说。

    “哦。你知道可以这么做,刚才你手下那十几个弟兄怎么不知道、不敢这么做啊?这要是在战场上他们刚才的行为可就是该立刻枪毙的无耻逃兵啊。”

    “啊?啊。他们?他们......”方路生被方济仁问得瞠目结舌心虚惶恐、被说得惭愧尴尬无言以对。他转身走到门外怒气冲冲地大声喊道:“集合!所有的弟兄们都给我滚过来!都快着点儿!”

    三十多人有捂着脖子的、太阳穴的、后脑勺、胸口的,还有走路一瘸一拐的,急匆匆地来到院子中。

    “跪下!都给我跪下。准备叩拜师爷。”

    三十多精壮的年轻人顺从地齐刷刷直挺挺地跪倒在院子里。

    方路生转身冲着站在屋里的方济仁真诚求助地说道:

    “六叔,请出来吧。请你帮我狠狠地训一训这群贪生怕死没用的废物。跟他们别客气,要打要罚都行,我绝不拦着。”

    方济仁走出正房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院子里跪倒一片的年轻人不由得心生喜欢,心想:如果这些年轻人加入到八路军的抗日队伍中来,肯定又是一支斗志顽强、作战英勇的生力军。好啊,我一定要把他们训练成为虎虎生威、威震敌胆的铁血之师。

    方路生站在方济仁的身旁,挺胸抬头昂然挺立。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跪倒着的弟兄们高兴自豪而又威严郑重地说道:

    “弟兄们,都把你们的耳朵给我竖起了听清楚,现在站在我身边、站在你们面前刚才赤手空拳把你们三十多人打到在地的这位,就是我多次跟你们说过的声震八方、名震江湖的华北少侠,我的师傅、我六叔。按照方家武学规矩,我的师傅以后就是你们的师爷。听我号令,一叩首......”

    “行了行了。起来!都快起来吧!你们用不着跟我来这假招子、假客礼,有屁用啊?练好一身功夫那才是真的。”方济仁不再说河南话,改用标准的国语大声坚决地阻止道。

    “是、是。弟兄们,都起来吧。你们都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你们就都是我师父六叔的徒孙啦。六叔,请你训话。”

    “我收不收你们做我的徒弟这件事儿以后再说。今天我是要说几句,也许你们不爱听,不爱听我也要说。刚才我已经跟你们都交过手了,说实话,你们的功夫太差劲了,连中看不中用都算不上,完全是糊弄人的花架子。我赤手空拳只用了七、八招和三、五分的力道就把你们都给打倒了,如果我用七、八分的力道,你们会非伤即残啊。就你们这样的功夫不要说跟日本小鬼子交手格斗啦,就是在江湖闯荡都很难立足、性命难保啊。所以,你们必须流血流汗地苦练功夫。如果有愿意跟我学武功的把手举起来。”

    跪倒在院子里三十的多人齐站起来刷刷地高高举起了手臂,有几个人举起了双手。方路生也高高地举起了右臂。

    “好啊。你们有这个愿望就好,还有救。都把手放下来吧,学武练功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经过刚才地交手较量,三十多人无一不对方济仁彻底折服,心中、眼里充满敬佩,都不舍地陆续各自四散而去。

    “狗剩儿,跟我进屋来,我还有话说。”

    “哎。哎?六叔啊,求你件事儿啊,你、你当着我媳妇和岳丈泰山以后别再叫我狗剩儿啦,给、给我点儿面子嘛。”

    “嗯,我懂。树有皮人要脸嘛。进来说吧。”

    方济仁、方路生走进正房坐在沙发的左边。春兰、严伯坐在沙发的右边,看着方济仁严肃的神态,父女二人心里惴惴不安。

    “路生,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正式地介绍一下啊?”

    “对对对。刚才只顾着教训那群没用的废物了,倒把这正经大事儿给忘了。”方路生拉起坐在身边春兰的手说道:“这是我媳妇春兰,她旁边这位是我岳丈泰山。爹、春兰,这位是我六叔、亲叔方济仁。”

    严伯、春兰父女站起来向方济仁恭敬地垂手鞠躬敬礼。方济仁也站起来向他们鞠躬回礼。

    坐下后,方济仁看着春兰以长辈的口气温和地问道:

    “春兰,今年你多大啦?”

    “俺、俺满十八了。”羞怯的春兰低着头声音微颤地答道。

    “严大哥,你今年贵庚若何?”

    “贵庚可不敢。少爷,俺今年贱命三十九。”

    “路生,你跟春兰什么时候结婚的?”

    “去年秋天,快一年了都。六叔,我跟春兰还扯文书了呢。”

    “哼!扯淡,扯什么也不算数。路生,没经过家里的同意,你这门婚事是不算数的。方家的规矩你是应该知道的。”

    “别、别介呀。六叔,求求你啊,哪天陪我回去向爷爷、奶奶磕头认错、认罪。只要认下春兰进门子,我认打认罚。”

    “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路生,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偷偷地跑了呢?”

    “这?唉!六叔啊,我那不是着急想救人吗?我那两个女人怀着我的孩崽子被小鬼子关押在医院里头,我踩点儿查线去了。”

    “哦?都看准、看好啦?想出救人的法子了吗?”

    “没有。六叔,小鬼子里里外外把守得太严了,没法下手啊。都这么多天,愣是一点儿法子想不出来。六叔,你有法子吗?”

    “嘁!就你?你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法子来,能想出来那就怪了。哼,我用屁股想就能想出法子来。”

    “啊?你想出救人的法子啦?六叔,快跟我说说吧。”

    “等我想周全稳妥了再跟你说。路生,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偷偷跑掉打乱了我的计划。再有,家里人为你多着急、多担心啊。”

    “啊?爷爷、奶奶都知道这事儿啦?六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全都听你的。要不这么着吧,下午我就带着春兰跟六叔回去给爷爷、奶奶磕头认错。”

    “我看行,不怕死你就回去。爷爷非得跟你上家法不可,按你的过错应该给你上鲜花怒放......”

    “啊?又要上鲜花怒放?可别呀。六叔,再给我上一回鲜花怒放还不得把我活活打死啊,回去时求你跟爷爷说说,就绕我这一次吧。”方路生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方济仁面前苦苦地哀求。

    第222章权衡利弊决定取舍

    赤日炎炎,酷暑难耐。水田里的秧苗已经长得密密匝匝,茂盛丰美,正是需要除草间苗的时候。旱地里小麦收割后种下的玉米也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正是需要松土施肥的时候。水汪汪、绿油油的一望无际,丰收在望。

    水河村里一片寂静,只有树上的油蝉不知疲倦知了、知了地聒噪喧嚷。除了战备执勤、值班的战士和民兵,劳作了一上午的村民、训练了一上午的战士们吃过午饭后都回到各自屋里午休。

    吃过午饭,于根山叫上韩大刚来到村东口的老槐树下,二人坐在花岗岩的磨盘上。于根山掏出哈德门香烟递给韩大刚一支,自己点着了一支,皱起眉头狠嘬了一口。

    “团长,这么热的天儿大中午的都不让人眯糊歇会儿,非把我薅扯到这儿来,不会是就为了抽烟闲坐着吧?团长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机密事儿要跟我说呀?”韩大刚抽了一口烟问道。

    “那是当然,这还用问吗?嘁?你以为我有闲工夫拉你出来在这儿闲坐着吗?还得搭上我一根儿烟。”于根山瓮声瓮气地说。

    “嘿?团长,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儿噎人啊。行,以后我要是弄到烟就不给你了,我留着自己个儿抽。”

    “别介别介。我的韩副团长,咱俩还是老规矩不变啊,互通有无,共享抽烟。”于根山的口气软了下来。

    “团长,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宿舍去了,我得眯会儿去,你一人儿坐在这儿抽烟看景儿吧。”韩大刚站起来要走。

    “坐下!走什么走啊?我这儿正经的机密要紧事儿还没跟你说呢,不然我叫你一个人出来干嘛呀。”

    “行。团长,你快说吧,我听着。”

    于根山又点着一支烟又狠嘬了一口,严肃地看着韩大刚说:

    “韩副团长,县委书记王福江同志在军地、军政联席会议上的提议我认真慎重思考之后,我认为是非常有必要和紧迫的,尤其是在林安县县城里重新建立我党、我军地下秘密情报交通站,这对我补充团、386旅和129师都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对我团收集日军情报,购买药品和生活物资,筹集钱银更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决定了,尽快选派精干人员去县城里重建地下秘密情报交通站。但是,我想来想去又实在找不出一个既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还要非常熟悉县城各方面情况的人担任负责人。就在我一筹莫展没注意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你韩大刚,你是全团一千多号人里独一个、无人可以替代最最合适的人选。韩副团长、韩大刚同志,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是不是最好的、最可行的?”

    于根山的充分信任让韩大刚心里觉得非常感动和感激,他完全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必要性和迫切性,他也知道自己是全团最合适的唯一人选,他更知道谁去都可以,唯独自己是绝对不能去县城里担任负责人的人。他看着庄重严肃的于根山郑重地说:

    “团长,你的想法非常好,但是绝对不可行......”

    “什么?既然你说我的想法非常好,却又说绝对不可行,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得给我说说清楚。”

    “团长,这事儿我们是不是再等一等啊?”

    “等一等?等什么?等谁啊?韩副团长、韩大刚同志,我们补充团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吧?啊?!”

    “团长,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补充团现在是编制不满员、粮草无后继、弹药无补充、药品没来源、钱银无着落、敌情不清楚、内奸没铲除。可以说是面对强敌、身陷险境、困难重重,又内外交困、内忧外患啊。”

    “嗯,你说得没错。那我们团将要面临的形势呢?”

    “鬼子说话就要派兵出城下乡抢粮了,大战、恶战在即啊。”

    “韩大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你为什么要说重建情报交通站是不可行的呢?你的意思就是反对喽,还是你推卸责任、胆小害怕不敢去啊?”

    “嘁?团长,瞧你这话说得嘿?有我韩大刚什么事情不敢干的吗?我可是刀尖舔血、枪林弹雨里拼死冲杀出来的。团长,你说我是全团一千多号人里独一个、无人可以替代最合适的人选,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也是谁去都可以,唯独我是绝对不能去县城里担任情报交通站负责人的人。”

    “嗯?你这话怎么讲啊?”于根山疑惑不解地反问。

    “团长,事情明摆着的嘛。我是在县城里从几岁起长大的,19岁才离开参加八路军的,县城里知道、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保不齐侦缉队、皇协军里就有不少认识我的人。我去县城出不了三天就得被敌人发现,再请我到特高课刑讯室里喝茶做客去......”

    “喝茶做客?嘁?你想得美。到了那个地方不死也得扒掉你几层皮。不过你说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看来是绝对不能派你去县城啦。韩副团长,那你说,补充团里还能派谁去最合适呐?”

    “多此一举,谁都不要派去,免得节外生枝、弄巧成拙。”

    “你废话!不派人去县城里怎么重建情报交通站啊?”

    “我这怎么是废话呢?团长,不是已经有人建起情报交通站了吗?咱们再派人去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什么?已经有人建起来啦?你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嘿?团长,你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哈?啊不是,团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弄得跟真的似的。”

    “谁明知故问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韩副团长、韩大刚同志,你别跟我这儿皮皮溜溜的啊,你严肃着点儿。你说说,是谁、在县城里什么地方重建起来情报交通站啦?”

    “是方济仁,情报交通站的地点就在方家大院......”

    “胡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方济仁为什么不向我及时汇报?他也没来过信啊。不会是你自己想象的吧?”

    “这怎么是我自己想象的呐?我闲得没事儿干啦?吃多了撑着啦?潜伏在我们内部的鬼子奸细还没有挖出来,方济仁怎么能向你汇报啊?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嘛,团长你也都看到了......”

    “等等、等等。韩大刚,什么事情明摆着呢?我看到什么啦?你给我说说清楚。”

    “行,我就捡短截说吧。团长,自打方济仁离开补充团以后,我们在水河村再也没有遭到过小鬼子的偷袭、突袭,不是方济仁替我们挡住了,就是他派人来送信跟补充团联合行动挫败了小鬼子的险恶阴谋。粮食、钱银、药品、情报方济仁不是已经送来一些吗?还有牛羊、猪肉。这些不正是情报交通站应该担负完成的任务吗?以后他还会陆续再送来的......”

    “等等。你怎么知道都是方济仁派人送来的呢?那是水河村北边几个村子的抗日群众筹集送来的粮食和牛羊。”

    “不太可能吧。团长,你好好地想想,现在是抗日战争最艰苦、最残酷的时候,在小麦收割之前又经过鬼子大扫荡不久,冀边地区的村民们普遍都缺粮少钱,甚至断粮断炊。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一下子凑出来十几吨粮食、千八百块大洋?还有十几只活羊、几头奶牛。从分散的几个村子分别集中起来在统一的时间里统一行动,赶着马车走十几里地的路送到水河村来,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一支武装队伍负责护送押运那能行吗?这样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方济仁干的,那还有谁能干得了啊?但是,他又不能出面,也不能明说。因为我们补充团里有潜伏特务,他怕鬼子得到消息后报复县城里的方家人。”

    “哦,你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方济仁干的啦?可是他从哪儿弄来的活羊和奶牛呢?”

    “我估摸着,是方济仁派人进山送信,让葫芦谷里的七爷方振海冒充其它几个村子的村民送过来的。葫芦谷里漫山遍野生长着鲜嫩的野草,完全有条件饲养牛羊。团长,你见过水河村里有哪一家养牛、养羊的了?养不起啊。前不久,六连马富财连长跟着方济仁进山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带回一大车粮食呢吗?”

    “是,这我知道,咱俩现在抽的烟就是方济仁让马连长带回来的,你这么一说我就全都明白了。韩副团长,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就不用在县城里重建情报交通站了,有方济仁就行啦?”

    “是的。这样我们还省去了很多危险麻烦事儿,还不用花一文钱。如果有人问起来重建情报交通站的事情,团长,你就说已经建好、建起来了。但是,具体情况严格保密、不能外传。”

    “嗯,我明白了。如果有人问起来,我知道应该怎么答对。韩副团长,照你这么一说,只要有方济仁一个人,咱们补充团就万无一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

    “团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事无绝对嘛,谁也不是神仙,更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我只是觉得有方济仁比我们派几个人去县城里重建情报交通站要划算得多、也安全稳妥得多。再说,方济仁现在可绝对不是一个人,你别看他没从团里带走一个兵,但是他现在手里有一支训练有素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队伍。在县城外他有多少兵力我说不准,不过在县城里有多少兵我可清楚。”

    “什么?你说方济仁在县城里还有队伍?这不可能吧?”

    “团长,县城里方家振威武馆的一百多徒弟就都是他的兵,而且个儿顶个儿武功高强,每个人都会一两种绝杀技能,就这些徒弟们就可以把县城搅闹折腾得天翻地覆。如果我干爹方达先发出江湖令,再把散落在冀西地区、甚至华北地区的徒弟们召集过来,那样的话方济仁组建起一个营来都有富余。”

    “韩副团长,关于是否在县城里重建情报交通站这件事情,你说了这么多,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最后意见到底是什么?”

    “团长,我说归我说,我说不算数。权衡利弊、决定取舍还应该是你军事主官一团之长一锤定音。”

    “报告!”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提着步枪汗流浃背地跑到于根山的面前立正敬礼,气喘吁吁地说:“团长、韩副团长,有一队鬼子正在向水河村快步开进,还有七八里地就到了。”

    “哦?有多少鬼子?武器装备看清楚了吗?”于根山问道。

    “大概有两个小队七八十人,武器装备不详。”

    第223章鬼子来袭意欲何为

    冀西地区林安县县城西。冀边地区水河村。村东口。

    于根山、韩大刚坐在老槐树下的花岗岩磨盘上,研究讨论着在林安县县城中重建地下秘密情报交通站,以及时有效地应对以后更加复杂残酷的对敌斗争。俩人讨论了一会儿后,经过韩大刚有理有据的分析与合理的预测判断,于根山最后决定暂时不向县城里派人重建情报交通站。突然,一名负责侦察警戒的战士从突前于前沿阵地的隐蔽观察哨跑来报告,约有七八十人两个小队的鬼子兵正在向水河村快步开进,还有七八里地就到了。

    于根山、韩大刚相互对视,同时轻松自信地微微一笑。

    “韩副团长,你来部署怎么打吧。”

    “是,团长。”韩大刚对战士严肃地命令道:“你马上去通知二营六连赶赴村东口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是!”战士立正敬礼后提起步枪向村里跑去。

    “哼!这狗日的畜生小鬼子又皮痒痒了,不挨揍就浑身难受。给我狠狠地打,最好再多抓些喘气活着的。”

    “谁说不是啊。这些东洋畜生都该死!团长放心,绝对轻饶不了送死上门的混蛋杂种小鬼子们。团长,我们分头行动,请你马上回到团部作战室值守,作战情况我会派人随时向你报告,我这就去前沿阵地指挥。另外,请团长命令加强营一连紧急集合,做好随时增援村东口的准备,水河村所有部队进入战时状态,通知所有的突前侦察警戒哨加强观察,防备鬼子同时多点进攻。”

    听到韩大刚周全详尽、有板有眼的军事部署,于根山感到很欣慰,不由得增强了取得战斗胜利的信心。他愉快地答道:

    “是!我马上执行韩大团长同志的命令......”

    于根山话未落音,又有一名战士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跑来报告说,约有七八十人两个小队的鬼子正从东北方向向水河村快步开进,距离大概有七八里地。

    “哼!我就说嘛,鬼子是不会只给我送来一盘儿开胃小菜儿的。好啊,我收下了。韩副团长,你再说说怎么个收法吧。”

    “是,团长。”韩大刚对战士严肃地命令道:“你马上去通知加强营一连全体指战员赶赴村东北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是!”战士立正敬礼后提起步枪向村里跑去。

    “哎?大刚同志,你调动的二营六连和加强营一连这两个连都是补充团的拳头连队,用得着吗?”

    “用得着。团长,我们必须狠打、快打,速战速决。只有把小鬼子打疼、打惨、全歼,才能让中川荣一知道我们的厉害。”

    “嗯,对,是这么回事儿。全都按你说的办。”

    “团长!”又有一名战士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跑来报告说,约有七八十人两个小队的鬼子正从东南方向向水河村快步开进,距离大概有七八里地。

    “嗯?东南方向也发现了鬼子?不对了、不对了,这事儿现在可有些鬼道道啦,可能会有些复杂、麻烦了,小鬼子这是要干什么呀?韩副团长,鬼子又给我送菜来啦,你说应该怎么接吧?”

    “兵者,诡道也。小鬼子不诡道那还能叫鬼子吗?哼!三点同时平行进攻,或者三点交替进攻。团长,这是典型的野战打法和攻坚战术,还可以分散转变演化出其它几种战术、战法。如果是三点同时平行进攻,是志在必得、势在取胜的一种凶猛强悍战术、战法。三点交替进攻的战术、战法是一点猛烈强攻、重点突破,其它两点侧翼助攻、吸引牵制对手,配合主攻部队地进攻。或者两翼包抄,企图打乱对手的防御阵线,顾此失彼、左右支绌继而全歼。可能还有试探摸底、消耗对手兵力的意图......”

    韩大刚说道头头是道、有条有理、意犹未尽,送信来的战士听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获益不浅。

    “行啦行啦。韩副团长、韩大刚同志,这时候不是你讲兵书的时候,现在大敌当前、大战在即,你再磨叽拖拉一会儿,鬼子就到眼前了,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喽。”

    “来得及、来得及。团长,不把鬼子路数摸透了、再琢磨透了,咱们怎么能有针对性的有效应对呢?”

    “哦?这么说你都已经想好啦?那你就快说说吧。”

    “是,团长。”韩大刚对战士严肃地命令道:“你马上去通知一营一连全体指战员赶赴村东南阵地,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你向政委、参谋长报告眼前的敌情。再告诉吴参谋,让他组织团部里的所有人分别去通知全村的村民灭掉灶火,下地道躲避。”

    “是!”战士立正敬礼后提起步枪向村里跑去。

    “报告团长,部署完毕,请指示。”

    “嘁?你都已经部署完了,我还指示什么呀?我完全同意,就这么干。哎?韩大刚啊,刚才你不是说只要一有军情大事,方济仁就会出现或者派人送信来吗?现在鬼子可是快摸到咱们的鼻子啦,方济仁他人在哪儿呐?送信的人怎么还没来呢?嗯?”

    “啊?这?那?唉!我这儿也正琢磨着这事儿呐。嗐,团长,有没有方济仁,咱们一样狠凿死砸小鬼子。就是、就是吧,我总觉得在这裉节儿的时候,方济仁是不会不出现的,他可不是那种有热闹不看、有便宜绕着走的人。不信,您老人家就等着瞧吧。”

    “韩大刚同志,立正!”于根山一脸严肃正色郑重地喊道。

    “是!请团长指示!”韩大刚抬头挺胸垂手立正地答道。

    “稍息。我没什么指示了,你就别在这儿再绕舌头啦。赶紧地跑步到你的指挥位置去,后续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林安县县城。方家大院、日军司令部。前院客厅。

    中川荣一坐在沙发上,认真仔细地看着资料,不时地在几张纸上写下几笔,茶几上还放着几份已经看完研究过的资料。这些资料有侦缉队队长钱万林从各方面搜集来的,有特高课秘密侦查汇总呈报的,有伪县政府经济科、商业科统计后送来的。

    看完研究过这些资料后,中川荣一既震惊不已又疑惑不解。同时,他对启动实施到最后真正完成宏伟远大的富士山计划充满了信心。他拿起茶几上的几页纸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一一对照着又看了看,觉得方案很周详、很满意。这是他几天来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谋划制定出来绝密的具体行动方案。第一步做什么?怎么做?第二步做什么?怎么做?先劝说后打击,先经济后军事,先城里后城外。行动步骤一一列出标明。

    中川荣一制定出来的实施富士山计划的行动方案,对于他选定的几个特定对手而言,可以说是招招阴险、处处狠毒、陷阱密布、圈套重叠。而可怕的是,他的对手们现在却是毫不知情、毫无防备。冀边地区,乃至整个冀西地区将要再次掀起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血雨腥风。

    第224章领受任务魂飞魄散

    林安县县城。方家大院、日军司令部。前院客厅。

    “来人!”中川荣一喊了一声后走回到沙发前坐下。

    “联队长,请训示。”高木弘智走进客厅立正鞠躬后问道。

    “高木君,参加明天上午在林安县国立模范中学召开日中亲善恳谈会、日中文化交流会的各界代表都通知到了吗?”

    “报告联队长,会议请柬都已经送到了参加会议代表本人的手里。并且,他们都亲笔签写了参加会议的回执。”

    “嗯,好。你下去吧。”

    高木弘智走后不久,侦缉队队长钱万林急火火地走到客厅门口,摘下草编礼帽,双腿并拢挺了挺上身,大声喊道:“报告!”

    “钱队长,快请进来吧。”中川荣一语气温和客气地应道。

    “是!”钱万林推门走进客厅走到中川荣一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太君,您招呼卑职过来有什么吩咐?只要您说出来,我就能做到的,万死不辞效忠皇军、效忠联队长您。”

    “好啊,够朋友。钱队长,你又要升官发财啦。”

    “哦?太好啦。那就请太君快跟卑职示下明说吧。”

    “钱队长,你给我送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并且深入的研究过了,很好。这些资料让我充分详细地了解了冀西地区、尤其是冀边地区的所有情况,对我、对皇军的帮助很大。钱队长,我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足以证明你对皇军的忠诚。现在,有一件简单容易、不大的小事情交给你去办吧,这是行动方案,你仔细地看清楚。”说完,中川荣一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举了起来。

    钱万林喜上眉梢地走过去,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行动方案。但是,当钱万林看完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蒙晕,更是胆战心惊、魂飞魄散,继而汗流满面、浑身微颤。他揪着袖口擦抹着脑门、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了下来,不能让中川荣一看出端倪。同时,钱万林的三十六个心眼儿、七十二个转轴儿立刻开动快速转起来想主意找辙。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是简单容易、不大的小事情吗?甭说我又要升官发财啦,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呀?我这不是让我自己去主动找死吗?你这是釜底抽薪、挖根毁种的阴损狠毒做法,你可以做得这么狠、这么绝,我可不能、不敢啊。不行,这事儿可是万万不能去做的。可是,不去做,那就是抗拒皇军的命令,是要撤职查办或者就地处决的。去做了,我能捞到什么钱财好处呢?我能一雪前耻挽回面子吗?唉!去不去真是两难啊!现在怎么能先应付过去呢?我怎么才能躲过这一劫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呢?这么着,我先对付对付试探一下中川荣一这鬼孙子丫挺的,看丫还憋着什么坏主意?钱万林眨眨眼皮、转转眼珠子挺胸抬头立正说道:

    “太君高明、实在高明,这个行动计划太好了,早就该这么做啦。侦缉队责无旁贷、一马当先。可是,太君,您是最了解、最清楚的,侦缉队现在力量单薄、人手不足,恐怕难以胜任啊。太君,这么重要的大行动,应该派出兵强马壮的宪兵队去执行。”

    中川荣一对钱万林一番陈述的真实用意心知肚明、了然于胸,他心里有数地看着钱万林不屑地笑了笑,仍然温和客气地说:

    “哦?力量单薄、人手不足吗?不对吧,我了解到的真实情况是,侦缉队一直在招兵买马、扩充人员,皇军给又侦缉队拨过去了经费、物资、车辆和武器弹药。现在你怎么还说力量单薄、人手不足呢?钱队长,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接受任务啊?你刚才不是说过吗?要万死不辞效忠皇军、效忠我,还责无旁贷、一马当先。怎么?你敢对我说空话、说大话呐?”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太君,是这么回事儿。侦缉队队员都是本乡本土子弟,跟县城里的很多人家都认识,甚至很熟悉。所以,我怕队员们在执行这次任务的行动中顾念私情就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这不就耽误皇军的大计划了嘛。再说,侦缉队的主要任务是侦破、抓捕共产党八路军和军统的秘密特工啊。而宪兵队出动那是最最合适不过的。您说是吧。”

    “嗯。钱队长,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宪兵队另有重任,无法派兵出动。这次的行动就由你们侦缉队独立承担执行,还必须要圆满完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否则,皇军出钱、出枪养活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用啊?”

    “是是是。太君,不是我推卸责任,更不是我不敢。这个任务应该派警察局去执行,他们街面上的事情可比我们侦缉队熟悉多了,哪儿有只耗子他们的清楚。而我们侦缉队的主要精力和任务还是应该放在搜捕*和军统上面,这是不能懈怠放松的......”

    “不行。警察局的职责和任务只是负责维护林安县县城内外的治安秩序,户籍管理,侦破偷盗抢劫、打架斗殴、邻里纠纷这些事情。警察局的武器装备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是是是,太君您说得太对了,您不说我还整不明白,您这么一说我就全懂了。要不这么着吧,请您从宪兵队和警察局里调派出几个人来,跟我侦缉队联合行动,这么做声势大、威慑力大,能顺利地完成这次的任务。”

    “嗯,好吧。我从宪兵队和警察局给你调派几个人过来。”中川荣一站起来走到钱万林的面前,目光阴森、语气凶狠地说道:“钱队长,你给我听清楚、记住了,负责监视方家大院特高课两名优秀的皇军士兵、帝国勇士凭空失踪了,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予以处罚,到现在你也没有给我查到任何线索,我再给你几天的时间。但是,在这次行动中,你不能再有失误,如果有人顾念私情、心慈手软、手下留情,你必须马上就地枪毙!绝不留情!完成任务大大有赏,完不成任务重重惩罚,老账新账一起算,甚至枪毙!钱队长,明天下午开始行动!去吧!”

    “是!卑职领命,坚决执行!”钱万林放下行动计划后立正鞠躬,转身带上礼帽,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走出客厅,边走心里边不满地嘀咕:我去你大爷的吧,你丫挺的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钱万林的一世英名就要被你丫给毁啦,甚至性命难保。

    中川荣一站在客厅门口,蔑视地看着钱万林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哼!贪财好色、胆小怕死、欺软怕硬的窝囊废,中国人的败类!我堂堂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大佐军官与这种势利小人一起共事真是莫大的悲哀和耻辱!哼!明知不可信、不可用,却还要役使这些人。唉!这场战争焉有不败之理?狗屁圣战!狗屁征服中国大东亚共存共荣!

    林安县伪县长刘光雄左手提着黑皮公文包在院子里与钱万林走了个错身而过,他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一向对自己傲慢无礼但此时却是愁眉苦脸、沮丧颓靡、脚步踉跄的钱万林,快步走到站在客厅门口的中川荣一面前,弯腰鞠躬后直起上身问道:

    “联队长,您召见卑职有什么事情吗?”刘光雄刚才在院子里看到钱万林的神色和样子就已经意识到了今天到日军司令部来大事不妙祸福难料。而且,中川荣一很少通知自己必须亲自来。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或者文件往来。今天这是怎么啦?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吗?刘光雄惴惴不安,越想越觉得可怕。

    “刘县长,我已经恭候大驾多时了,快请进,请坐。”

    “太君不必客气。太君,您先请、您先请。”

    中川荣一、刘光雄前后走到沙发前坐下。中川荣一坐在面对门口主座的长沙发上,刘光雄知礼识趣地坐在中川荣一左侧的单人沙发上,以显示出职位高低、上下尊卑。

    中川荣一此时这种对中国人,尤其是对为日军工作的中国人很少有的礼貌客气不由得让刘光雄心惊胆颤。

    “刘县长,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怎么样啊?有很大的进展了吧?能对我说说吗?”中川荣一微笑着关心地问道。

    “哎哟,太君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一直想过来当面向太君汇报,只是怕打搅您,所以没敢贸然前来。”刘光雄脑筋、心机高速急转:嗯?他这是在绕弯子呢还是在诱导我呢?或者是先假装礼貌客气的铺垫,然后再来个引君入瓮?唉!吃人家的饭就得受人家的管,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吧,能蒙混过关那是最好,实在不行就跟他装傻充愣打马虎眼,最后还不行就只能阳奉阴违了。刘光雄半个屁股坐在沙发的前端,上身前倾,双手按在膝盖上,摆出一副谦恭驯服的样子,脸上堆起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不自然地微笑。刘光雄看着仰靠在沙发背上的中川荣一毕恭毕敬地继续说道:“是的是的。县政府自成立至今,在联队长的亲切关怀和直接指导之下,各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可以说是成绩斐然。今天我特意给您带来了详尽的工作报告,请联队长审阅,并提出宝贵的指导意见。”说完,刘光雄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的工作报告恭恭敬敬地放在中川荣一面前的茶几上。

    “好,好的。刘县长,我一定认真拜读。看来,我没有看错人、用错人啊。我有理由相信,林安县在刘县长的领导下,一定会早日建成日中亲善友好、共存共荣的模范治安县。”

    “太君过奖过誉了,卑职实不敢当。一切成绩和荣誉都属于太君您和皇军勇士们,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马前卒而已。”

    “好啦,谦辞逊语客套话我们就不要再多说了。刘县长,今天我请你过来面谈是为了这件事情,你仔细看清楚这个行动方案,尽快执行。”中川荣一指着茶几上的一张纸说道。

    刘光雄欠身拿起行动方案细看。片刻,看完后,刘光雄脸色突变、面如灰土,他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失口惊呼:

    “啊?!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