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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影别动队txt下载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数起命案,已经引起市政府的关注,因为死了好些个外国人,所以各领事馆也都要求警方加大力度,尽快破案,目前华界有个叫冯海泉的探长提议将这几起案子并案,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警局也同意了,已经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三方探长共同协作,着手侦破沪江大学美术教授谢尔盖和帕克饭店两起命案。”

    “哦?这个冯海泉倒是个人物,居然能让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探长跟他一起合作破案。”

    “你可别小看这个探长,他还是很有能耐的,据说他很快就要取代李东平成为华界的警察局长了。”

    “那真的是要恭喜他了。”凌云鹏冷冷一笑,心想这个冯海泉不过如此,居然把安和寺路命案的屎盆子扣在了柳大虎头上,而让他这个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

    “鉴于目前局势比较紧张,我建议你们几个撤离上海。”

    凌云鹏一愣,忙问:“撤离上海?去哪里?”

    “去云雾山休假一段时间吧。“赵锦文笑盈盈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凌云鹏。

    “云雾山?“凌云鹏心头猛地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是啊,云雾山就在江西九江附近,那儿可是风景怡人,局座在那儿有一栋别墅,你们就去那儿逍遥几日吧,这还是局座主动提出来的呢。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连我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呢。”赵锦文眉飞色舞地说着,言辞里多有羡慕。

    “局座还真是慷慨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云鹏欣然接纳。

    “等我安排好了之后就通知你。”赵锦文拿起礼帽,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凌云鹏望着赵锦文离去的背影,搅拌着咖啡,若有所思。

    金嘉琪在摄影记者所喝的茶里下了泻药,摄影记者上吐下泻,四肢无力,主编见状只能取消他的西安之行,想要另派替补人员,但一时找不到合适人员。

    “孟主编,算了,你也别费神了,就我一人去得了,反正我也会摄影。”金嘉琪提出主动承担摄影记者的活。

    “可你一个单身女孩,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不方便啊,也很危险,要是出事了,我可担待不起啊!”孟主编有些担忧,怕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远门不安全。

    “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小时候还练过形意拳呢。要是碰到歹徒,撂倒两三个不是问题。”金嘉琪一脸自信。

    “嘉琪啊,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出了事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啊?”孟主编一听正中下怀,不仅自己不用担责,而且还省了一张机票钱。

    “放心吧,孟主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主编大人的。好了,十二点的飞机,我得去准备一下了。”金嘉琪说完便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飞机准时起飞,下午三点多钟,飞机降落在西安西关机场,金嘉琪一下飞机,就一路坐汽车,坐马车,骑着小毛驴赶到了延安,终于在窑洞里见到了潘荣之政委。把这个装着胶片的塑料盒交到了他的手上。

    潘荣之马上命人把胶片洗印出来,一看是金矿地图,连忙报告三号首长,三号首长立刻和几位大首长一起商讨了起来,随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东北抗日联军。

    “这是信鸽传来的情报,非常有价值,不过他这么做,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三号首长两道浓眉下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担心。

    “我们可以帮他一下嘛,兵不厌诈,真作假时假亦真嘛。”一号首长吸了口烟,从容地说道。

    “对呀,我这就去安排,让我们的这位委员长先生真假难辨嘛。”三号首长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

    赵锦文把胶片交给了局座,局座对凌云鹏的妙影别动队的行动力高度赞赏。随后局座向委员长报告了关于金矿的事情,委员长很是兴奋,随即命令马占山派一个团把鹤岗那儿的金矿给圈起来。

    等到马占山派出的一个团到达鹤岗时,发现金矿所在地方圆十公里都已经被抗联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了个水泄不通,外人很难介入,只好打道回府。马占山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委员长,委员长很是吃惊,把局座叫过去训斥了一番。

    局座很是恼火,难道这藏宝图的机密被泄露了,这些穷棒子怎么事先会得到如此隐秘的消息?局座把赵锦文叫来训斥了一番,让他去调查一下,是否是凌云鹏他们走漏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林曼芸便把《申报》送进了1号病房,凌云鹏正站在屋内举哑铃,加强左臂力量,这次左臂受伤之后,还没复原就又在帕克饭店与几名身强体壮的美国人较量了一番,这伤口又崩裂了,虽然后来杨景诚又帮他把伤口缝合上了,并上了药,但这左臂力量却始终无法恢复到原来状态,凌云鹏心里有些着急,所以一有空就举哑铃或是俯卧撑,以增强臂力。

    “云鹏,你左臂的伤还没好透,别急着锻炼,否则会欲速则不达。”林曼芸担心凌云鹏的伤口还未复原,经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训练。

    “哎,我知道了,嫂子。”凌云鹏连忙把哑铃放下。

    “报纸我放在这儿了,我先下去了。”

    凌云鹏把报纸拿起来,仔细翻看着,忽然一条新闻映入眼帘:昨天上午十时三十分,一架由上海飞往英国伦敦的中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在起飞后不久发生了爆炸,机上全体人员不幸罹难。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凌云鹏拿着报纸的双手不停颤抖着,一阵凉意弥漫全身,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拨通了赵锦文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赵锦文低沉的声音。

    “一小时后,在董家渡渡口见。”

    “好的。”

    凌云鹏放下电话,感到胸口憋闷得慌,他难忍心中的愤懑,伯爵夫人和安娜的影子不停在眼前晃动,他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娜塔莎和安娜的凶手。

    一小时后,赵锦文穿着长衫来到了董家渡渡口,渡口那儿人烟稀少,他远远地就看见凌云鹏孤零零一人站在江边,江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脸上阴沉得像是要下雷暴雨。

    “云鹏,你找我有什么事?”

    凌云鹏把报纸塞给赵锦文,双眼喷射着火焰:“你自己看看,你不要跟我说这事与你们无关,这只是个意外,你们并不知情,是你们一手操控的吧,老师?”

    赵锦文朝报纸上扫了一眼,随即厉声呵斥道:“什么你们我们的,难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吗?我告诉你,伯爵夫人和那个女佣必须死,她们知道得太多,她们活着,会让更多的人觊觎这座金矿,这就是她们的宿命。”

    “可她们已经放弃了藏宝图,她们只想和她们的亲人一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这点也不能容忍吗?”凌云鹏为伯爵夫人和安娜感到痛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我害了她们,如果我不答应她们离开,也许她们不会这么年轻就……”

    “云鹏,没想到你也有英雄气短的时候,干我们这行的,心肠不能不硬。”

    “可这是滥杀无辜,还有飞机上其他的乘客,他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凌云鹏面红耳赤地与赵锦文争论着。

    赵锦文一听这话,也脸红脖子粗地冲凌云鹏吼了起来:“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个世界只讲利益,只论实力,人性?人性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凌云鹏望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赵锦文,心颤地问道:“老师,如果哪一天上面让你举枪杀了我,你也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我扣下扳机,是吗?”

    “如果这符合党国的利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枪射杀你,也许我会心痛,会伤心,但我不会放过你。”赵锦文眼里闪着光,激动地说道,太阳穴处的青筋直跳。

    凌云鹏的心在滴血,他与赵锦文的关系亦师亦友,情深义重,但他心里清楚,他和老师走的是两条道,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两人会兵戎相见,而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局面。

    冷静下来之后,赵锦文深深地吐了口气:“云鹏,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不希望看到有这一天,我们师徒会反目为仇。我希望趁我还有些能力的时候,我能多为你遮挡掉一些风雨。”

    “可老师的羽翼就是张得再大,也不可能为我挡去所有的风雨。”

    “能挡多少是多少吧。”赵锦文抚摸着凌云鹏的肩膀,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凌云鹏不禁泪目,他转过头去,伤心地拭泪。

    “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去多想了。”赵锦文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

    凌云鹏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哦,云鹏,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这张藏宝图有没有被泄露出去?”

    “怎么可能,安娜一直被我们监控着,我们寸步不离安娜,而胶卷我拍完之后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连睡觉也带在身上。”凌云鹏向赵锦文解释道:“怎么啦,情报被泄露了?”

    “是啊,委座得到情报之后,让马占山派一个团去鹤岗,结果发现共党的东北抗联部队已经把那儿给包围了,委座为此训斥了局座,局座又把我叫去训了一通。他让我调查一下,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赵锦文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凌云鹏交了底。

    “不清楚,反正我这条线没问题,那会不会消息是从伯爵夫人的情人瓦西里那里出去的?伯爵夫人只要把藏宝图上的地理坐标告诉瓦西里,他们也就能判断金矿的大致位置。而且瓦西里是苏联驻英国的武官,说不定苏共已经知道了情况,共产国际会不会把消息透露给中共?”凌云鹏早就想好了这一说辞,为自己洗脱嫌疑。

    “或许吧,不过现在都还是在猜测而已。事情的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赵锦文摇了摇头:“好了,走吧,这儿的江风还真够大的。别吹感冒了。”

    凌云鹏和赵锦文各自叫了一辆黄包车,两辆黄包车分别向两个方向跑去。

    赵锦文回到那栋小洋楼之后没过多久,就有报务员将一份电报交给了他:“这是刚刚截获的延安的电报。”

    赵锦文拿起电报,看了看电文:非常感谢共产国际的同志提供的情报,我们已经占领了鹤岗地区。请代我向别林斯基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青鸾。

    “果然是共产国际搞的鬼。”赵锦文嘴角一扬,拿着电报去见局座了。

    局座看了看电文,气得把电文稿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我们费劲费力,流血牺牲,结果给别人做嫁衣。”

    赵锦文从地上将电文稿拾起,展平,望着署名,喃喃自语道:“青鸾?这个青鸾是何许人也?居然跟共产国际打得火热。”

    局座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青鸾可是委员长又爱又恨的人物,你也知道委员长这人爱才,此人确实是个罕见的奇才,委员长曾多次感叹未将此人纳入麾下,否则如今共党也不会越做越大,直致尾大不掉,你还不知道吧,此人乳名就叫大鸾,传说中的神鸟,人如其名,果然是神通广大,当年就是他在上海创立了中央特科,先后建立四个科,总务科,情报科,行动科,又称‘打狗队’和交通科,也就是后来的无线电通讯科,当时此人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老实说,他算是我的老师,我的军统很多建构还是沿袭他当年的特科模式。”

    “原来如此,那这个青鸾会不会在我们这儿也安插个暗棋?”

    “难说。”局座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局座把这事报告给了委员长,委员长也勃然大怒:“娘希匹,共产国际可恨,可杀。让山沟沟里的那些土包子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让他们先高兴几天,一有机会我就去收拾他们。看他们能蹦跶几天?”

    “那这个妙影别动队还要不要嘉奖?”局座怯怯地问道,虽然藏宝图到手了,但金矿却成了共党的囊中之物,所以他不确定这次任务算不算成功。

    “要,当然要,我蒋某人恩怨分明,这些人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勇士,一定要嘉奖,不过他们是谍报人员,就不要大张旗鼓了,小规模秘密地进行就可以了。”

    “是,委座。”局座笑着点点头。

    杨景诚受赵锦文的委托,将一枚五等云麾勋章别在凌云鹏的少校军服上时,阿辉,傅星瀚和秦守义,还有杨景诚本人和林曼芸都向凌云鹏投来了惊羡的目光。

    “还有这个,接着。”杨景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扔给凌云鹏:“这是局座在云雾山的行宫别院的房门钥匙,他让你们几个一起去那里休假。这种殊荣我连想都不曾想过呢。”

    “真的?”秦守义,傅星瀚和阿辉听后高兴得难以置信。

    “等上面的通知一到,你们就可以去云雾山度假了。”杨景诚拍了拍秦守义的肩膀:“这些天你们也着实辛苦了,去放松放松吧。”

    “我们不算辛苦,老大最受累。”秦守义憨憨地笑了笑。

    “是啊,是啊,这次我们能完成这个高难度的任务,多亏了我们老大指导有方。”傅星瀚不失时机地拍马屁。

    “老大,跟着你,我们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有美人相伴,而且还能去看风景,住别墅,真是爽。”阿辉把一边斟满红酒的酒杯递给大家,一边感慨地说道。

    凌云鹏望了望大家,脸上也洋溢着大功告成的喜悦:“来,兄弟们,干!”

    大家喝完庆功酒之后,杨景诚向凌云鹏使了个眼色,凌云鹏会意,便随杨景诚来到3号病房内,杨景诚转身把房门锁上。

    “什么事啊,老杨,这么神秘?”凌云鹏不知道杨景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鹏,我是替老赵来问你的,他问你们这次行动是不是花费很多?”

    “什么意思?”凌云鹏不解地望着杨景诚。

    杨景诚把嘴贴在凌云鹏的耳朵旁:“老赵派人去查了查汇丰银行的保险柜,说是保险柜里只剩下一根金条了。”

    “哦,原来是这事。”凌云鹏一惊,看来当初自己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幸亏自己当初多长了一个心眼,把这箱金条转移到了花旗银行,不然这笔钱一直被军统所掌控着。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要盘点他的活动经费了,他们的手上肯定有那把汇丰银行的保险柜钥匙的复制件,不然怎么知道保险柜里只剩下一根金条了呢。

    凌云鹏对杨景诚笑了笑:“老杨,你替我给老师回个话,告诉他这次我们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可是下了大血本了,为了能得到藏宝图,我们必须花血本跟伯爵夫人套近乎,伯爵夫人是贵族,当然平日里花费不少,而且我们还跟柳爷,史密斯,田中这些人打交道,这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你说是吧,开销当然大了。他给我的那箱金条基本都用完了,下次若是还有任务,还得麻烦他再拨点经费下来。”

    凌云鹏早有打算,军统的钱可比上海地下党组织的钱多太多了,而且来钱也快,而我党的活动经费常常捉襟见肘,有时只能靠党员变卖自己的家产来维持组织运行,他现在正好有此便利,可以吃里扒外,左手进,右手出,这样经他这么一倒腾,我党的活动经费也可以宽裕一些了,因此从拿到这箱金条开始,他就打算把这些钱找个机会给我党地下党组织送去,只是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杨景诚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老赵怕你多心,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这是家规,怕有些人从中中饱私囊,你们虽然属于一支独立的行动队,你们的经费是另拨的,但也要知道这笔钱的大致去向。云鹏,要不你把这笔钱的大致用途写一份报告交给老赵,这样也能堵住某些人的嘴。”

    “可以,没问题。不过我只能报个大概,具体的钱款,我可记不清了。”凌云鹏双手一摊,面露难色。

    杨景诚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点点头:“可以可以,老赵也只不过想要个说法,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而已。”

    凌云鹏当然清楚杨景诚嘴里的其他人不就是局座吗,只有他清楚拨给他们一百根金条,旁人怎么可能知道有他们这支秘密的行动队存在呢?

    于是乎,到了晚上,大家都入睡了之后,凌云鹏一人在1号病房内绞尽脑汁编造这些天的费用,其实他只用掉了两根金条而已,但却要编出九十九根金条的去向,他只能将这一笔糊涂账都赖在那些死者身上了。比如,花了二十根金条来贿赂海因茨,为的是能接近伯爵夫人,花了大约五十根金条给伯爵夫人买了首饰,手表,服装等用品以博取伯爵夫人的欢心,以便进一步接近伯爵夫人;花了大约五根金条用于租赁两处房子,这几个月里行动队员的日常开销大约花去了十根金条。其他的诸如汽油费,修车费,行动队员的各项服装等费用用去了十几根金条。这样大抵凑足了九十九根金条。

    当赵锦文拿到这份妙影别动队的财务报告后,浏览了一番,摇了摇头:“跟贵族打交道果然是大手笔啊。”

    赵锦文随即将这份报告交给了局座,局座看了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没想到这个妙玉还真会烧钱。不过也不怪他,跟这张藏宝图比起来,这一箱金条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可惜啊,被共党捷足先登了,否则这次妙影别动队可是立了旷世奇功啊。”

    “是啊,局座,这些人这次能得到这张藏宝图也确实不易,殚精竭虑,九死一生,才换回了这张藏宝图。”赵锦文在一旁为凌云鹏等人说话。

    “这个我也知道其中的艰辛,这次成功足以证明这个妙影别动队确实是一支奇兵,以后一些难度大的任务还得倚仗他们。””

    赵锦文看出局座对这支妙影别动队还是青睐有加的,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

    局座停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锦文啊,给妙影别动队的嘉奖送到了没有?

    “局座,你是指给妙玉的五等云麾勋章和云雾山度假吗?”

    “我指的当然不止这个,还有给他们的钱款上的嘉奖,他们这些人,除了妙玉之外,其他人在军衔上也不可能有晋升的可能,只能在钱财方面给予他们一点补偿了。但愿他们有命去花这些钱。”

    冯海泉近日忙的不可开交,安和寺路的凶杀案刚刚告破,水警那儿又把谢尔盖教授的溺亡案子送了过来,刚查到点头绪,帕克饭店又发生了德国人海因茨被枪杀,六个美国人重伤的恶性案件,帕克饭店属于公共租界,那个英国佬探长布朗一脸阴沉,而法租界的皮埃尔探长也总是对目前上海的治安状况一脸无奈。

    因为五天之内就告破了安和寺路的凶杀案,所以冯海泉一时间成为沪上的一大新闻人物,接替华界警察局长李东平的呼声甚高,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当然冯海泉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被民众如此热捧,是因为他所抓捕归案的凶犯不是旁人,而是柳大虎,正因为柳大虎平日里作恶累累,激发民怨,所以被绳之以法之后才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真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而他自己也被奉为神探,正义的化身。一时之间得到众口一词的称赞。

    所以,当冯海泉提出将谢尔盖教授的溺亡一案与帕克饭店枪杀一案进行并案调查的建议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双方警局的同意,甚至提出成立一个以冯海泉为主导,布朗和皮埃尔探长协助破案的专案小组,因为这两起案件都与安和寺路8号的主人伯爵夫人有某些联系。而冯海泉手上掌握伯爵夫人的信息无疑是最全的,因此冯海泉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专案小组的组长。

    这个消息无疑又提振了广大上海市民的国民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让趾高气昂的英国探长和目空一切的法国探长都听命于一个华人探长,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虽然这里是中国的国土,但自从被外国列强分割成了几个租界之后,华人成为最底层的人,悬挂在黄浦公园门口的那块“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牌让多少中国人为此义愤填膺而又无可奈何。而如今冯海泉探长的这一声望让多少中国人能够扬眉吐气啊!

    几起案子都与伯爵夫人有关,所以,冯海泉又把目标集中在伯爵夫人和她的女仆安娜身上,只是这寻人启事已经发出去这么多天了,有关这主仆俩的消息就一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忽然间现身,却又引发了一起凶案,不得不说,这件案子颇为扑朔迷离。

    冯海泉把帕克饭店的案卷拿来仔细查看,也亲自查访了帕克饭店的前台服务生,酒吧间的服务生,保安和大堂经理,当然也询问过躺在医院里的史密斯等六位伤者,但却莫衷一是。

    无论是前台服务生还是酒吧间服务生,他们所知道的是伯爵夫人和身旁的女仆确实是来找2008号房的威廉·萨缪尔,先在酒吧间里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但遇到了死者德国人海因茨,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楼了,至于楼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而大堂经理和保安所陈述的情况是,当他们听到楼上有枪声时,很快乘坐电梯上了楼,在二十层楼上,他们发现海因茨倒地身亡,而那个威廉·萨缪尔手上握着手枪,但已经被打晕在地了。2008号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五名被打伤的外国人。

    海因茨之死显然是被那位萨缪尔先生的左轮手枪击中而亡,这点那位萨缪尔先生也并不否认,但他坚持说是当时有个高个子的中国人跟他抢夺手枪之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手枪的扳机,所以手枪走火,误杀了海因茨。

    而其他伤者也说是有两个中国男子闯入他们的房间,随后大打出手,把他们几个打伤了,随后带着伯爵夫人和女佣逃走了。当冯海泉询问为什么伯爵夫人和女佣会出现在帕克饭店2008号房时,这位萨缪尔先生解释说是与伯爵夫人是旧识,他告知伯爵夫人他来上海了,入住帕克酒店,所以伯爵夫人应约而来。

    至于那两个中国人为什么会突然间闯入,他也不知道缘由。再问及他是如何与伯爵夫人取得联系时,这位萨缪尔先生说是打了一个7411的电话,冯海泉去电话局查了一下,发现7411这个电话是一家杂货店的电话,冯海泉又追踪到了杂货铺,却发现这个电话早就坏了,所以冯海泉认为这个萨缪尔是在撒谎,这个电话号码是他编造的。之后再去询问这个萨缪尔任何问题,他都索性三缄其口,两天之后,美国领事馆出面,把萨缪尔几人保释出去了,冯海泉的线索又断了。

    但他在询问帕克饭店有关人员的过程中,听到一位女侍者说遇到了一位自称是电影导演的骗子,说是让她去试镜,结果等她换装出来,人就不见了,起初她还以为他去上厕所去了,因为座位上还放着那位导演的西服,谁知一直等到晚上酒店下班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冯海泉问女侍者那个电影导演的长相,她说长的挺斯文的,很有那种艺术家的气质,身边还有两名漂亮的外国女人簇拥着,像是个花花公子。

    而当时摩天厅的男厕里跑出来一位牧师,说是自己被一个混蛋袭击了,被打晕了扔在了马桶上,随后自己身上的牧师袍也不见了,肯定是被那个混蛋给偷走了。当问及那个混蛋的长相时,牧师回答说是根本就没看见,那人是从身后袭击他的。

    冯海泉意识到那个袭击牧师的混蛋应该就是暴打2008号房间里的六个外国人的高个子中国人,而那位自称电影导演的应该是他的搭档,而导演身旁的两位漂亮的外国女人应该就是伯爵夫人和她的女佣。

    但之后问大厅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牧师袍的人出去,有人点头说是看见了,但一晃而过,印象并不深刻,而所谓的长相斯文的导演和外国女人,则更是一头雾水,帕克饭店进进出出的客人大多是外国人,所以在这里外国男人和外国女人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冯海泉除了能确定伯爵夫人曾在帕克饭店出现过,身旁还有两位中国男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在广大市民和各国领事馆的双重压力下,柳大虎一案速战速决,法院很快下达了柳大虎死刑的判决书,三日之后柳大虎就要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柳大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裁定是安和寺路凶案的幕后凶手?那三个日本人他压根就不认识。他真后悔,那天从警察局出来之后为什么非要去那个俄国娘们儿家,非要出口恶气不可?如果自己不去那儿,这事无论如何都跟自己沾不上边,自己真是没事找事。都怪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太为所欲为,所以才会有此劫难。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当然最令柳大虎看不懂的就是冯海泉,他与这个探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把安和寺路的凶手这个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头上,那天这个姓冯的来家里找他询问案情,自己还以为是李东平派他前来提醒自己要注意一些细节问题,让他有所心理准备,从而让他逃脱任何不利于他的指控。

    当时自己心里还暗暗沾沾自喜,随后自作聪明地去伪造了一份安德烈的欠条,没想到正是这一张欠条竟然成为了他伪造证据的铁证。

    而他的司机,这位他身边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却因为重伤昏迷不醒而导致无法证实他所看见的那个半路把伯爵夫人抱走的程咬金就是杀死三个日本人的凶手,甚至把柳大虎的亲眼所见说成是凭空捏造,目的是嫁祸于他生意场上的对手张昌林的儿子张悦庭。

    而那条从天而降的蛇导致他的道奇车在追击雪佛兰车的过程中发生的侧翻也被认定是司机在逃离现场过程中因醉驾而造成的,总之,他所说的一切法庭都不予采信。这让他百口莫辩,陷入绝望。

    到这时柳大虎才明白什么叫天怒人怨,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报应。

    柳大虎忽然想起伯爵夫人曾经给他一条绢帕,说上面绣的是金矿藏宝图,当初安德烈就是因为这张藏宝图才向他借了高利贷,起初他并不相信这个伯爵夫人的话,以为是一个女人情急之下的谎言而已,但后来他听说那三个日本人去伯爵夫人家就是为了去偷盗藏宝图,所以他相信伯爵夫人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当时在仙乐斯舞厅打斗时,那块绢帕被他抢到手了,但回家之后为了凶杀案一事而绞尽脑汁,所以这绢帕的事也就抛在脑后了,如若现在把这块绢帕捐献出来,也许能救自己一命。

    冯海泉接到监狱的电话,说是柳大虎有重要事情向他禀告,说是涉及到伯爵夫人的机密。

    此时冯海泉也正在为这一系列凶杀案的源头——伯爵夫人而费尽心思,安和寺路的凶杀案与伯爵夫人有关,谢尔盖教授的地下室纹身与伯爵夫人的女佣有关,帕克饭店的枪杀案也同样与伯爵夫人有关,这个伯爵夫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让这些人紧追不舍呢?

    而这个电话让冯海泉眼前一亮,冯海泉当然知道柳大虎此时的求生欲望是多么强烈,他把伯爵夫人的机密当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柳大虎真的知道伯爵夫人所隐藏的机密也未可知。

    冯海泉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个柳大虎,看看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柳大虎现在是死囚,已被关入死牢,双手和双脚都上了铁链,所以当柳大虎被带到接待室时,冯海泉从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铁链摩擦着地面传来的刺耳声音。

    柳大虎一见冯海泉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扑了过去,被两狱警一把抓住:“放老实点,坐下。”

    柳大虎被狱警按在凳子上。

    冯海泉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然后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呼出几个烟圈,不紧不慢地问道:“听说你有要事向我禀告?”

    “是的是的,冯探长,这事和那个俄国娘们儿,哦,不,是伯爵夫人有关。伯爵夫人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跟那个凶杀案有关。否则那三个日本人也不会深夜去……”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可没有时间奉陪你。”冯海泉不耐烦地打断柳大虎。

    “那我说出来之后,能不能饶我不死?”柳大虎终于说出了他的交换条件。

    冯海泉一听,冷笑一声:“柳大虎,你是跟我来谈条件的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柳大虎不吭声了,看来冯海泉并不想放过他,他已然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柳大虎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不过,你若是能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的一家老小保全性命,不被仇家所追杀,如果你所说的还有些价值,那我可以让你的一家老小还能活得像个人样。”冯海泉冷冷地说道:“想想吧,你自己这些年做的孽,有多少仇家等着拿你和你家人的命来祭奠他们亲人的亡灵。“

    冯海泉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把柳大虎给点醒了,这之前他总惦记着自己的性命该如何保全,根本没想到他的一家老小也会跟着他遭难,是的,自己这条命已经上了阎王爷的生死簿,想逃出生天已经绝无可能了,自己这一死也就一了百了了,但他那八十岁的老母,四房太太,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将如何躲过仇家的追杀,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树敌无数,他这一死,肯定会有仇家前来清算,说不定会惨遭灭门之灾,无论如何要为柳家留下一点香火。

    一想到这儿,柳大虎泣不成声:“冯探长,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家里的所有的资产我都双手奉上,请你看在我认罪伏法,实言相告的份上,保我一家老小平安。那我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冯海泉一听,心中暗喜,这个柳大虎果然是想明白了,家有万贯也带不走,索性用来换取一家老小的性命:“好吧,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冯探长,除了我的柳宅之外,我在城隍庙,静安寺,浦东三林塘,霞飞路这些地方还有不少商铺和房地产,还有两家赌场,三家妓院,地契,房契都在家里的保险柜里。汇丰银行的三个保险柜里还放了不少金条,美金,英镑和银元,这些保险柜的钥匙就在我床头柜的一只金蛤蟆的嘴里。“

    柳大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所以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于是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冯海泉。

    “冯探长,我把这些都给你,请你一定要保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柳大虎哀求着冯海泉。

    随后柳大虎把家里和在汇丰银行里的保险柜的密码全都告诉了冯海泉。

    冯海泉把柳大虎所说的都一一记下,随后抬头望了一眼柳大虎:“就这些了吗?”

    柳大虎摇摇头:“没有了,我所有的家产都在这里了。”

    “那好吧,下面说说伯爵夫人的秘密吧。”

    柳大虎点点头:“冯探长,伯爵夫人当时在仙乐斯曾经给过我一块绢帕,她告诉我安德烈伯爵之所以向我借高利贷,就是为了买下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什么藏宝图?”冯海泉眼睛一亮。

    “伯爵夫人说,是一座金矿的藏宝图,这座金矿就在关外。”柳大虎实言相告。

    “那块绢帕呢?”冯海泉追问道。

    “在我家里,就在我书房的书桌第一个抽屉里。”

    冯海泉把烟蒂往地下一扔,用脚踩灭之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柳大虎忽然双膝一跪,向他连磕几个响头:“冯探长,我的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请您予以援手加以保全,我柳大虎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冯海泉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接待室,身后传来柳大虎呼天抢地的嚎啕声。

    冯海泉回到警局之后,立刻召集了一个小队的警察,开着两辆警车,前往柳宅抄家。

    柳家自打柳大虎被收监关押了之后,家里人也被限制了自由,柳大虎的那些个手下也全数被收监,等候发落。柳宅的门口有四位警察日夜看管着,所谓树倒猢狲散,一时间柳宅成了不祥之地,往日还有些来往的狐朋狗友和远房亲戚也全都绕道而行。

    柳宅上下见警车呼啸着开到家门口,车上下来许多警察把柳宅前前后后包围了起来,顿时吓得尖叫声四起,全都被警察赶到客厅的一角。随后几名警察持枪把这些人都看押在客厅里。

    冯海泉下了车,径直走向柳宅的书房,随后在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找到了柳大虎所说的绢帕。他拿起绢帕仔细端详了一番,绢帕上绣着坐标以及金矿图,连一些无名的小河流,的小山丘也标注清晰,看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冯海泉将绢帕塞进自己的裤兜里,随后跑到卧室里,找到卧室床头柜抽屉里的那只金蛤蟆,金蛤蟆的嘴里有四把钥匙,除了一把钥匙上没有号码外,其他三把钥匙上都镌刻着数字,冯海泉知道镌刻数字的钥匙是汇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而没有号码的应该是家里保险柜的钥匙,他取出其中没有号码的钥匙,朝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保险柜,估计保险柜是暗藏在某个地方,于是他走到客厅里,把柳大虎的大老婆叫了出来。

    “家里的保险柜在哪里?”冯海泉冷冷地望着柳大虎的大太太。

    大太太吓得浑身像筛糠一般,指了指卧室:“就在房间里靠右的那个床头柜的后面。”

    冯海泉再次来到卧室,把右边的床头柜搬开,床头柜后面的墙上有个凹洞,凹洞里嵌着一只保险柜。冯海泉根据柳大虎所交代的密码,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密码锁,打开保险柜,里面果然放着许多地契和房契,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美金,银元等贵重物品。冯海泉在房内找到一个带密码的大皮箱,把这些东西都一股脑儿地放入皮箱内,然后把皮箱锁好,设定密码,随后交给一个警察,让他放进警车里。

    冯海泉又屋前屋后来回扫了一遍,随后吩咐警察把柳宅内所有的字画古董瓷器等物品全部打包,运上警车。

    “把柳大虎的家属都一起带回局里,收队。”冯海泉招呼了一声。

    顿时蜷缩在客厅一角的柳大虎的家眷们响起一片惊呼,讨饶声,叫骂声,嚎啕声此起彼伏,冯海泉全然不加理会,径直朝警车走去。

    警察们推推搡搡的,把柳大虎的所有家眷都一起带上了警车,家里就剩下老管家一人呆呆地站在柳宅的门口,望着远去的警车,嘴里喃喃自语:“没了,全没了……”

    柳大虎这些年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确实积攒了不少不义之财,冯海泉去汇丰银行查看过,柳大虎这些年所虏获的资产,光金条,美金,英镑等现金就可折合成英镑至少有二十多万,还不包括他名下的那些房产,商铺,赌场和妓院。

    冯海泉清楚柳大虎名下的那些不动产法院一定会抄没的,但那些金银细软法院未必清楚,所以他打算把冯海泉家里所查抄的房契地契还有一些美金,银元,金条等一并上交,而把汇丰银行里三只保险柜里的现金全都原封不动放在那儿。反正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而钥匙和密码都在自己的手上。

    冯海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间成为了一名隐形富豪,不过他这个人不喜张扬,就算突然间腰缠万贯,也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冯海泉之所以把柳大虎的一家老小都带回警局看押起来,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他知道柳大虎的为人让他到处树敌,他的仇家正千方百计想要伺机报复,柳大虎现在被押入死牢,他们无法手刃仇敌以泄心中的愤恨,但对于柳大虎的家人,他们决不会手软,肯定会斩草除根,而这些日子这些仇家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柳宅的前前后后都有警察驻守,所以不方便下手,而一旦柳大虎伏法,警察撤离之后,柳宅必定是难逃一场血雨腥风。所以为了践行诺言,冯海泉索性把柳家老老小小都一同关押在警局里,这样对于柳大虎的家眷而言会更安全一些。

    冯海泉打算等柳大虎伏法之后,就给柳大虎的家眷一笔钱,让他们远离上海,去外地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家落户,从此远离江湖纷争,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冯海泉拿出那块绢帕,他现在知道了樱机关的三个人之所以要去伯爵夫人家偷盗就是想要得到这张藏宝图,而帕克饭店的枪杀案的起因也是萨缪尔几个想要得到伯爵夫人的藏宝图。现在这张藏宝图就在自己手上,但其真伪还有待验证。如果这张图是真的金矿藏宝图,那么他真的是立下了盖世奇功。

    冯海泉原本想把藏宝图一事告知李东平,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现在李东平名义上是警察局长,但已经基本不管事了,常常称病在家,警察局长的办公室一直紧闭着。

    李东平自从柳大虎被捕之后,因其与柳大虎之间还存在一些藕断丝连的关系,所以地位一落千丈,市政府的一些官员对他的态度由原先的笑脸相迎变成了绕道而行,而日本领事馆更是直接给市政府施压,让他们尽快撤换警察局长。

    市政府当然也清楚李东平这个警察局长算是做到头了,三个日本人死在了一个跟他称兄道弟的地方一霸的手上,日本人岂能放过他?现在在中国的众多外国势力中,日本势力无疑是老大,得罪了日本人等于是自寻死路。

    但市政府的这些人想要给李东平一个体面的台阶,两个月之后,李东平的警察局长任期就满了,届时更换警察局长则更顺其自然。李东平也清楚上面之所以没有立即撤换他,是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到了他不少好处,其实他们也并不希望换一个人当警察局长,这样会打破原有的格局,冲击原有的一张利益网。但是谁让李东平有柳大虎这么个扫把星的朋友,柳大虎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个堂堂的警察局长竟然跟这种人称兄道弟,老百姓岂能不浮想联翩?所以上面只能忍痛割爱,让李东平任期满了之后回家养老去吧。

    李东平的败走麦城这个结局给诸位官员的启示就是:官场有风险,交友须谨慎。

    冯海泉把绢帕交给警局的技术部门,让他们识别其中的真伪,没过多久,技术部门告诉冯海泉,这张绢帕上的藏宝图是假的,所标注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在关外,而是在东海上。

    冯海泉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件事向李东平汇报,否则真让他笑话自己立功心切而把玻璃球当钻石到处炫耀,冒功邀赏。

    刚一听说这张藏宝图是假的这一讯息时,冯海泉还气恼这个柳大虎欺骗他,但转念一想,柳大虎把自己的一家一档都全部奉上了,又何必伪造一张藏宝图来欺骗他,这个柳大虎肯定也是被人耍了,而真正的骗子应该是那个伯爵夫人,是她把这块绣有地图的绢帕交给了柳大虎。

    冯海泉虽然已经大致了解了安和寺路和帕克饭店凶案的大致情况,明白了这两起案件的起因都是那些人想要得到伯爵夫人的藏宝图,但现在真正的藏宝图在哪儿?伯爵夫人与女佣又在哪儿?这些成了始终无法解开的谜团。

    三天之后,柳大虎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执行枪决,虽然柳大虎死有余辜,但冯海泉隐隐觉得也许当初柳大虎所陈述的是实情,也许安和寺路的凶案确实不是柳大虎所为,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柳大虎和萨缪尔共同提到的那个高个子的中国男子,这个神秘的中国男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伯爵夫人的周围?

    如今柳大虎成了替死鬼,当然,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对于柳大虎伏法,冯海泉内心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柳大虎恶贯满盈,天怒人怨,早该把这个社会渣滓清除了,只不过算他倒霉,撞在了冯海泉这支暗箭上了。但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冯海泉心有不甘。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真正的凶犯。

    柳大虎伏法之后,冯海泉就开始着手安排柳大虎的家人离开上海一事,他把柳大虎的大儿子带到办公室里,递给他一只公文包。

    “这里面有五千美金,够你们全家舒舒服服地过上个三年五载的了,你们现在面临着仇家的追杀,所以,我答应你爹让你们全家去一块僻静的地方,远离江湖纷争,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柳永福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冯探长成全,我想带我的家人一起去我母亲的老家避一避。“

    “好的,我会挑几位可靠的手下扮成你的家丁,护送你们回老家,以后你们就在老家安分守己,休养生息吧。希望你们能吸取你父亲的教训,不要再为非作歹,干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否则将来步你父亲的后尘,真的是天诛地灭也未可知啊。“冯海泉不忘提醒一下柳永福做个安分守己的人。

    “嗯。我明白冯探长的深意,我柳永福发誓,柳家后人此生一定奉公守法,与世无争,在老家终老一生,再也不踏入上海半步。“柳永福举起右手,眼里噙着泪,郑重发誓。

    “好吧,你去跟你的家人交代一下吧。“

    冯海泉随后从下面挑了四位身手好,嘴巴紧的警察,让他们扮成家丁的模样,护送柳大虎的家人逃离上海,去老家安顿生活。

    得知伯爵夫人和安娜飞机失事之后,凌云鹏的心情阴郁了好几天,但他不能把这事告诉傅星瀚他们,尤其是秦守义,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而又重情重义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是军统下令炸毁飞机的,那他也许会退出妙影别动队,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以后有许多行动还得倚仗这个哪吒。所以他把最近的一些报纸都收藏起来,免得他们获悉这个噩耗。

    冯海泉现在几乎成了警察局的当家人,就差个委任状了,局里的大事小事几乎都要向他汇报。他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状态,只等把自己那些私人物品搬入局长办公室了。

    这天扁头把一封信交给冯海泉:“探长,这是你的信。”

    冯海泉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面没有署名,拆开一看,是一张剪报和一张信纸,信纸上的字既不是手写的,也不是用打字机打的,而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个个字拼接而成的。信纸上的内容很短,却令冯海泉“噌”的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只见信纸上写着:伯爵夫人与女佣已死,金矿藏宝图灰飞烟灭,真凶早已逃之夭夭,趁早结案皆大欢喜。

    随信所附的那张剪报上所刊登的新闻是:一家飞往伦敦的中国航空的飞机在起飞后不久发生了爆炸,机上所有人员全部罹难,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后面罗列了遇难者名单。其中有六位外国女性的名字,其中在芭芭拉·布莱克和茱莉亚·罗伯特的名字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圆圈,旁边注明:这两位就是伯爵夫人娜塔莎·安德烈和女佣安娜·尼古拉。

    这颗重磅炸弹把冯海泉炸得目瞪口呆:伯爵夫人和女佣已经死了,而且是飞机失事,她们竟然在他的严密监控之下还能够搭乘飞机离境,这其中一定有高人相帮,这个高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高个子中国男子?这封信是谁寄来的?也是那个高个子男子吗?让他尽快结案,是不是真凶已经觉察到自己即将暴露,希望他收手以便逃出生天?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先要搞清这件事情的真伪。冯海泉决定了解飞机失事的情况,他立即驱车来到了中国航空公司上海分公司,向经理了解飞机失事中遇难人员的情况,经理这儿还留有一叠护照复印稿,冯海泉拿过来一一查看,果然在那本芭芭拉·布莱克的护照上印的是伯爵夫人娜塔莎的照片,而那本茱莉亚·罗伯特的护照上印的是安娜的照片。

    如此看来,这封信的内容是属实的,伯爵夫人和安娜果然已经死于飞机失事,这样的话,正如信中所说的,藏宝图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么说,各国势力争先恐后想要得到的宝贝已然消失,而各路神仙费尽周折巧取豪夺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这几件案子的最为关键的人物——伯爵夫人已经香消玉殒,藏宝图也已经化为乌有,那么这个案子几近成了悬案,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寻找一个连样貌都很模糊的真凶难度非常大,也不值得,反正有柳大虎这个冤大头顶包,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个交代,看来见好就收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尽管冯海泉还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是说服自己来日方长,也许有朝一日他终会与这个真凶有面对面的时候。

    于是乎,冯海泉与英国探长和法国探长都商议了一下,最后大家都一致决定迅速结案:谢尔盖教授是在钓鱼时不慎失足落水而溺亡;萨缪尔先生因手枪走火而误杀了海因茨先生。

    美国领事馆正担心警方不依不饶往下追查,牵连出藏宝图的秘密,没想到最后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海因茨因手枪走火而被误杀,这样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凌云鹏接到了赵锦文的通知,让他们即日出发,去云雾山度假。

    得知消息之后,傅星瀚几人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没想到三个月之前,自己还在生死线上挣扎,还在清水湾的牢狱里过着被人呼来喝去的行尸走肉的日子,而三个月之后,居然成为了功臣,不仅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还有伯爵夫人给的十根金条的犒赏,而且还能去云雾山,局座的行宫别院度假,这种殊荣有几人能拥有呢?

    四人轮流开车,雪佛兰汽车一路飞驰着,路上的风景十分怡人。

    “老大,这次我们可以敞开了花钱了吧?”傅星瀚问道。

    “你是不是惦记着伯爵夫人给你的那十根金条啊?想要马上变现花掉?”凌云鹏斜着眼看了看傅星瀚。

    “嘿嘿,老大,你一猜一个准,你说这大黄鱼放着也不会生出小黄鱼,不如让我们拿出来花掉一点嘛。”

    傅星瀚回想起当初伯爵夫人给了他们四人四十根金条作为答谢,那个土包子秦守义率先主动把自己的那十根金条交给了凌云鹏,说是自己用不着这么多钱,还是放在老大那儿吧,接着阿辉这个跟屁虫也讨好似的把金条上交给了凌云鹏,弄得自己也不好意思把这金条留在自己身边,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如数上交了。凌云鹏嘴上说的客气,说是暂时替大家保管一下,可真想动用的时候,还得申请,还得报批,这程序甭提有多麻烦了。

    “戏痴,这次去云雾山用不着花你一个子儿,你那金条放在身边也不方便,那儿也没有银行可以兑换法币,还是别带了吧,这些金条,还有你们的奖金,我都已经帮你们存起来了。这次度假,所有的开销由我负责。”

    “已经存起来啦?那用起来多不方便啊?”傅星瀚一听,立马垂头丧气:“老大,万一我在山上碰到漂亮姑娘,我想给人家姑娘送点小玩意儿表表心意也没法买呀?”

    “戏痴,我们这次度假是集体行动,不允许独自外出,所以你就甭惦记有什么艳遇了。”凌云鹏提醒了一下傅星瀚,傅星瀚一听,顿时蔫了。

    阿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戏痴,你到哪儿都忘不了漂亮姑娘。”

    秦守义则不屑地嘟哝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想着沾花惹草。”

    这话给傅星瀚听了个正着,立马向秦守义发起了攻击:“好你个哪吒,竟敢侮辱我?你瞧瞧你那样,有女人看得上你吗?土得掉渣,傻得冒泡,到现在还没摸过女人的手吧?”

    “有过有过,我证明。”阿辉见秦守义被傅星瀚气得脸都憋得通红,连忙来打圆场:“伯爵夫人就挺喜欢哪吒的,你忘了,上次哪吒帮伯爵夫人装好了电话,伯爵夫人还亲过哪吒的脸蛋呢。”

    “好了,阿辉,这事就别提了。”秦守义回头瞪了阿辉一眼,脸上一片红晕。

    “要说伯爵夫人最喜欢的还是敝人我,你们哪个跟伯爵夫人亲过嘴?你们有吗?”傅星瀚洋洋得意起来:“可伯爵夫人跟我亲过嘴,那天走出帕克饭店的时候,伯爵夫人跟我从楼梯口一直亲到大门口。你们有过这种无以伦比的美妙经历吗?”

    傅星瀚自我陶醉地炫耀着他是如何得到伯爵夫人的欢心和青睐。

    “这还不是因为人家伯爵夫人为了躲避警察而迫不得已跟你假戏真做的吗?”阿辉不屑地望了傅星瀚一眼:“我看见伯爵夫人出了门之后就使劲擦嘴了。”

    大家伙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滚一边去。”傅星瀚听阿辉这么一说,臊得满脸绯红,狠狠地瞪了阿辉一眼。

    “其实,伯爵夫人最心疼的是我们老大,你们大家没发现吗?老大受伤时,伯爵夫人有多紧张?每次吃饭时总是把最好吃的菜放在老大面前。”阿辉爆料道:“还有啊,每次老大出门的时候,伯爵夫人总是一直冲着老大的背影望个没完。”

    “好了,阿辉,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头上来了。”凌云鹏转过头来,望了望阿辉,指了指他。

    伯爵夫人对凌云鹏最为上心,这一点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包括凌云鹏自己。

    大家嘻嘻哈哈地在谈论着伯爵夫人,谈论着安娜,这更勾起了凌云鹏内心的隐痛:那两条鲜活的生命已然从人世间消失了,留给大家的只有绵绵的回忆和思念。

    2019年1月1日凌晨零时上架!新年的第一天就赶上这等好事了。赶巧了,我的第一篇《藏宝地图》正好收官,正要启动第二篇《血雨腥风》,在起点网站开启一个新的起点,冥冥之中竟然如此契合,实乃天意也!

    自2018年11月1日上传第一章,至今正好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里上传了三十万余字,成绩只能说是一般般,比我预想的要差。不过我想我还是会坚持将我心中的故事写完,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切不可虎头蛇尾。目前已经构思了两三个篇章,但要落到实处,化为文字确实要下一番功夫。

    《民国谍影》的爆红,也带动了军事组的崛起,尤其是谍战文的兴起,放眼望去,一大批谍战文应运而生,大有将军事文从小众推向大众之势,得益于此,也许看军事文的读者也会增加不少,这对军事组的作者而言,无疑是件幸事。但要从这众多的谍战文中异军突起则增加了不少难度。

    藤叔的《民国谍影》一直在追,藤叔的逻辑严密,对细节的描写,对大局的把控都是值得我学习和借鉴的。当然军事组还有许多写谍战文的大神,如可神,水神等等。大神之所以能成为大神,必定有其不同凡响之处,他们都是值得我膜拜的。

    我的第一本谍战文已经完本一年有余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又酝酿了我的这本第二本谍战文《妙影别动队》,这本书的出炉完全是个巧合,某日又重温了一下那年代轰动一时的美剧《加里森敢死队》,剧中的人物关系和架构给了我启发和灵感,因而想要创作一本民国版的《加里森敢死队》,让一些天赋秉异的能人异士在一位军统少校的带领下,在抗战的大时代背景下,与日寇周旋争斗,完成一个个难度系数颇高的任务。

    谍战文,我的理解是四个字:斗智斗勇,所以需要敌我双方智商都要在线,若是我方强而敌方弱,则显得任务太简单,没难度,读者一定看得不爽,以为在侮辱他们的智商,所以为了创造出敌我双方旗鼓相当的效果,总是在不断地挖坑,填坑,有时感觉自己在左右手互博。而这个过程非常烧脑,有时会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掏空了。

    写谍战文实属不易,既要有惊险精彩的情节,又要符合逻辑的推理,还要融于真实的历史,兼顾人物的个性,不落俗套的对白,这种苦思冥想的创作过程不是其他类型的网文能体会的。痛,却依旧快乐着,享受着这个过程。或许等自己垂垂老矣之时,回想自己这辈子还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也会为自己的这辈子点个赞。

    下面谈谈我的人物设定。

    首先本文非重生文,也没有金手指,这也许与大多数网文所不同之处,有些读者指名要看重生到民国的抗战文,那只能说一声抱歉了。重生这事我一直难以接受和苟同,若真有这事,那我每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遇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若是把谍战文搞成重生文,我总有一种看鬼片的心理阴影。

    当然我也能理解其他作者的这种重生和金手指的设定,是想要通过后世的经验和知识,来应对当时的困难和险境,以及像孙悟空的那三根救命毫毛似的金手指总让主角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不过在我看来,这样一来,这种敌我双方的较量是不对等的,有作弊之嫌。

    我觉得谍战的魅力之处就是对未来的结果有不确定性,这样才惊险刺激,尽管会有主角光环,否则出场没多久就嗝屁了,还看个啥呀,但这也是主角靠着智勇取胜,而非金手指的作用。当然我会削弱主角光环的光芒,他也会失误,也会错判,因为他是一个凡人。

    敌我双方都是凡人,都有凡人的优点和缺点,这种较量才能显示出技高一筹的含金量,才能凸显主角九死一生的不易,才真实可信,因而我的两本谍战文都没有金手指,都是生活在那个年代里的小人物,他们之所以能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的勇不畏死的精神。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很粗浅,不喜勿喷。

    其次,书中的主角凌云鹏表面上是军统少校,实则是我党的谍报人员,这个设定几乎每本谍战文都是如此,否则也签不了约,这是立场问题,容不得出错。

    而我看了许多书友在众多的谍战文书后留言,希望主角今后不要加入红党,否则将来会遭到诸多不公正的待遇之类云云。而我想说的是我的主角不是重生的,他不可能知道若干年后的事情,而且那个年代连蒋委员长都感叹“天下无人不通共”就是最好的诠释了。所以我把书中的男一号索性设定为红二代,这样就能避免什么加入蓝党还是红党的讨论了,男一号的骨子里,血液中就留存着红色的基因。

    再过两年就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了,在这近百年的历程中,经历了风风雨雨,有挫折,有失败,有低谷,有错误,但你不能否认今天中国的强大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才取得的,他从一个孱弱的婴儿长成了一个巨人,这成长过程中遇到了多少艰难险阻,风雨飘摇,如果不是当初那些有着坚定信仰和意志的共产党人的锲而不舍,坚韧不拔,舍生忘死,继往开来的勇气和自我牺牲精神,绝不会有今天的中国。

    那些革命先烈是值得后人景仰和膜拜的,是值得后人大书特书的!可如今那些粗制滥造的抗战影视剧把抗战这段沉重的历史演绎成了令人茶余饭后一笑了之的“抗战神剧”,让人痛心疾首,这段苦难深重的历史,艰苦卓绝的斗争怎能妖魔化,污名化?让那些为了民族的独立和解放而长眠于地下的先烈们情何以堪?让我们的后人如何看待我们的抗战史?难道是怀着娱乐的心态,调侃的口吻,不屑的神情?

    我想大多数写抗战文的作者心中都有一股热血,都想要把那种在战火年代中,那些英雄的不屈不挠,英勇顽强,披荆斩棘,舍生取义的精神和情怀传递给读者,这种正能量应当值得提倡和颂扬。

    当然作为军事文中的一员,我们也希望能有一个更宽松的写作环境,都说谍报人员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在悬崖边起舞,而现在写谍战文的作者有时也觉得自己在悬崖边起舞,稍不留神,就被屏蔽了,被404了,几十万字,甚至几百万字就付之东流了。但愿我这本书能趟过所有的雷区,到达胜利的彼岸。

    最后感谢责编皮大,从这本书签约开始,就给了我好多个推荐,不过目前成绩不如人意,有点辜负了老大的一片苦心,不过,我还是会坚持到完本的那一天,希望能熬到云开日出的那一天。

    写了一篇两千余字的上架感言,有点啰嗦了,当然最后还是恳请各位书友多订阅,月票,打赏,点推收多多益善,能让秋月春风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谢谢!

    汽车一路驶向云雾山,凌云鹏望着渐渐映入眼帘的绿水青山,亭台楼阁,山涧小溪,林中瀑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凌云鹏觉得亲切,这里的山山水水让凌云鹏思绪万千……

    1927年4月11日,上海第三次武装起义的区委负责人之一,明为大学教授,实为上海地下党党组成员的彭若飞正在家中二楼召开秘密会议,当时已经有风声传出,当局要对大开杀戒,他们正在商议把一些重要文件销毁,把一些贵重的设备和物资转移出去或是隐匿起来,一些组织的骨干成员则立刻撤离上海,向外地转移。

    彭若飞的家位于公关马路裕兴里45号,是一个二层楼的独家小院,正当楼上在召开紧急会议时,彭若飞的一双儿女彭云麟和彭云凤像往常一样,正在楼下做着捉迷藏的游戏,明为玩游戏,实则在望风,小兄妹俩很是机警,眼睛不停地望着弄堂里来往的人,看看有没有那些贼眉鼠眼的,偷偷往家里张望的陌生人,若是有这种人出现,他们就会马上跑去通知楼上,楼上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就会从家中后门陆续离开。

    忽然,云麟看见父亲的联络员郭子超叔叔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平时郭叔叔总爱跟他们兄妹俩开个玩笑,但那天他脸色异常严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匆匆上楼。

    郭子超敲了敲门,门开了之后,他向彭若飞招招手,彭若飞见郭子超神色严峻,连忙疾步走出屋子。

    “怎么啦,小郭?”

    “刚才我师兄告诉我,青帮已经获取了一份这次武装起义主要领导人的名单,正准备抓人呢,你快躲一下吧。听说总工会的总负责人汪寿华已经被青帮的人请去了,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呢。”

    彭若飞一听,神色也严峻起来“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敌人马上就要对我们动手了。我们得赶快转移,离开上海。”

    彭若飞回到屋内,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大家,前来开会的这十二名共党骨干都一个个神情紧张而又严峻地陆续从楼上下来,从后门分头散去。

    彭若飞一边把重要的文件都撕碎扔进火盆里,一边抬头对妻子说道“莹梅,你快去跟麟儿和凤儿说一声,让他们快点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撤离上海。”

    薛莹梅点点头,随即把兄妹俩叫到屋内,告诉他们全家要马上离开这儿了,快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彭云麟点点头,这种紧急转移的事情他经历了好几次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慌张,他回屋背上他的小书包,里面放了几本书,又拿了几件自己和妹妹的衣服塞进书包里,随后拉着妹妹的手走到父母面前。

    “爹,娘,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彭若飞抬头望了望兄妹俩,点点头“麟儿,你是哥哥,这一路上你要照顾好妹妹。”

    云麟点点头,云凤不解地望着父亲“爹,我们要去哪里呀?我们要去多久呀?我们还回不回来呀?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小伙伴了?”

    “就你话多,你看哥哥就不问,你跟着大人走便是了,哪有这么多问题?”薛莹梅嗔怪地拍了拍女儿身上的尘土,其实连她也不清楚他们一家即将去哪里。

    其实这些问题也是云麟想要知道的,只是云凤嘴快先问了,他见父母都闭口不答,知道此次出行关系重大,也就不再多嘴了。

    “莹梅,现在情况很危急,也许我们要更名改姓,否则还没出上海就给敌人发现了。”彭若飞一边销毁文件,一边对妻子说。

    “那我就把彭云麟三字倒一下,叫林云鹏吧,双木林,大鹏展翅的鹏。”彭云麟拍了拍小脑袋,信手拈来。

    彭若飞笑了笑“你小子反应倒快,行啊,这次老子就跟儿子姓吧,不过把双木林改成壮志凌云的凌,无论我们身在何方,叫什名谁,都不要忘记我们心中的志向,那我就叫凌志远吧。”

    “那我跟麟儿一样,把名字倒个个儿,叫梅映雪,梅花的梅,囊萤映雪的映雪。”

    “这名字不错,有诗意。”彭若飞严峻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爹,那我叫什么?”云凤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你就叫凌云鹃,杜鹃的鹃。”云麟马上给妹妹取了个名字。

    “嗯,跟凤凰差不多,反正都是鸟,杜鹃就杜鹃吧。”云凤对自己的新名字倒挺满意。

    “名是取好了,不过这身份证明看来是来不及做了,今后我们的身份证明还得找人重做,上次老金跟我说,青莲街那儿有个给人代写书信的小伙子会做这类证件,手艺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找他给我们这些同志做些身份证明以备不时之需。”

    “他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吗?”薛莹梅小声地问道。

    “老金没说,不过老金这个人爱才如命,给他看上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发展成为自己人,不过我提醒过他,一定要谨慎,不要操之过急,万一是个不可靠的人,或是投机分子,那对组织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彭若飞说着,把最后一份文件撕毁,扔进了火盆,云麟等文件烧尽了之后,连忙把脸盆里的水倒入火盆中,随后用小木棍将那些纸灰搅拌一下,端着火盆倒入院子里的水沟里。看他熟门熟路的模样,就知道这活他可没少干。

    这时,小郭急忙跑了进来“老彭,老杜今天来开会了没有?他可是上了黑名单的。”

    “糟了,老杜今天没来开会,得赶快去通知他。”彭若飞一听,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莹梅,情况十分紧急,要不,你带着孩子们先走,我和小郭去通知一下总工会的老杜,他今天没来开会,我怕他出意外。我们就在北站的钟楼那里碰头。”

    彭若飞把一只皮箱交给薛莹梅,嘱咐了几句,随后跟郭子超一起去找老杜了。薛莹梅点点头,出门后叫了一辆黄包车,母子三人带着行李,坐上黄包车朝北站而去。

    彭若飞和郭子超二人匆匆来到杜怀志的家中,杜怀志单身一人住在南市老城厢里,此时老杜正在发高烧,无力地躺在床上,彭若飞进屋后,一边给老杜倒水,一边跟老杜交代了几句,若是他身体吃得消的话就尽快离开上海。

    这时,弄堂外面一阵喧闹,郭子超往窗口一看,见一帮人手持斧头砍刀朝这里过来,便知道他们是冲老杜来的。

    “不好,是青帮的人来了。老杜,我背你走。”郭子超二话不说,背起杜怀志就往外冲。

    当年当局打算清除异己,追杀共党时,靠的就是上海的一些帮会打手,而其中以杜月笙的青帮最为积极。

    三人还没走远,就被青帮的人追上了。

    “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杜怀志见状,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连累同志,谁都跑不了,连忙一把推开郭子超,用尽气力拉起身边的一辆板车朝这些手持利斧的人冲了过去,把他们撞了个人仰马翻,但随后自己也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

    郭子超一看,知道老杜已无逃离可能,便转身拉着彭若飞朝前跑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郭子超行伍出身,曾是精武门弟子,因而身手敏捷,拳脚凌厉,功夫十分了得,他不仅是彭若飞的联络员,也是地下组织的行动队队员,只见他徒手一连夺下两名青帮打手的斧头,朝对方砍杀过去,彭若飞也立即从腰间掏出手枪进行还击,他的枪法不错,接连撂倒了三四个,但身后有个家伙手持砍刀向彭若飞偷偷袭来,手一挥,彭若飞的后背被这家伙砍中一刀,鲜血直流,郭子超见状,连忙退到彭若飞的身边,手持双斧一阵劈杀,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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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跑出弄堂,来到大马路上,郭子超见路边停着一辆福特汽车,车主正打开车门准备下车,郭子超立马上前,一拳击倒车主,抢了车钥匙“对不住了,借你车用一下。”

    郭子超朝趴在地上的车主说了声抱歉,随即把彭若飞扶上车,自己则钻进小汽车的驾驶室里,发动引擎,夺路而逃。

    郭子超带着受了伤的彭若飞往上海北站飞速驶去……

    没过多久,汽车开到了上海北站,郭子超警觉地把车子先停在附近的角落里,彭若飞看见薛莹梅带着一双儿女正在钟楼下等候着,急忙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看见车站附近一些青帮分子正拿着照片在旅客中间对照检查,便连忙把车门关上。

    “老彭,你受伤了,你别下车,我看这帮人正找你们这些骨干呢,我看你们还是分开行动吧。”

    彭若飞点点头“好的,小郭,你去跟莹梅说一下,我们在九江火车站碰头。”

    “好,我去跟嫂子他们说一下。”郭子超见周围没人,便下车朝钟楼走去。

    薛莹梅见郭子超走过来了,连忙上前询问“小郭,若飞呢?”

    郭子超把薛莹梅拉到角落里,轻声地说道“嫂子,这里到处都是青帮的人,他们正拿着照片找我们的人呢,看来老彭是不能跟你们同行了,老彭说让你们在九江火车站等他,我刚搞到一辆小汽车,我开车送老彭走。”

    “好,小郭,老彭就拜托你了,我这就带孩子们上火车。”薛莹梅知道情况紧急,一家子一起走目标大,尤其是丈夫身为上海地下党的骨干,重要负责人,一定是上了黑名单的,所以兵分两路也许更安全一些。

    彭若飞在车内默默地望着妻子带着一双儿女走进火车站候车室,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叫嚷道“快抓住前面那个穿灰色长衫的人。”

    彭若飞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同志正遭到敌人的追捕。

    一时间火车站里惊呼声一片,大家都惊慌失措,候车室里顿时骚乱起来,人群拥挤不堪,薛莹梅和一双儿女也随着人潮涌动而不由自主地朝前挪步,被挤出了候车室,一路挤到了站台边。

    这时,薛莹梅发现女儿云凤不见了,急得母子二人到处寻找呼喊“云凤,云凤,凤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呀?”

    此时,火车靠站了,大家一窝蜂地朝火车上涌去,薛莹梅和云麟也被挤到了火车上。没多久火车响起了鸣笛声,缓缓朝前开去。

    薛莹梅和云麟急着要下车去找云凤,但被列车员一把拉住“不要命啦?”

    薛莹梅望着身后的站台渐行渐远,抱着云麟失声痛哭起来。

    云凤当时在候车室里被人流挤得只能躲到座位下面,等人群散去之后才从座位下爬了出来,她边走边寻找母亲和哥哥,但人头攒动的候车室里哪里有亲人的影子,云凤心里害怕起来,边走边哭“妈妈,哥哥,你们在哪儿呀?你们到底在哪儿呀?”

    云凤走出候车室,又回到了钟楼下,她头发散乱,流着泪,抽泣着,脸上满是尘土和泪水,嗓子已经嘶哑了,茫然地望着来往的人群,警察在火车站来回巡逻,把云凤当作小乞丐轰赶着。

    金翊轩正好乘坐黄包车经过此地,他是彭若飞的下线,此时他也接到了撤离的通知,正打算离开上海,去外地避避风头。他和彭若飞的一家人甚是熟识,他很喜欢孩子,但唯一的女儿一岁不到就夭折了,之后妻子再也没有生育,所以他每次去彭若飞家,都要跟云麟和云凤兄妹俩逗着玩,小时候这兄妹俩很黏他,他一来,兄妹俩就金叔叔金叔叔地叫个不停。

    金翊轩一眼就认出了在钟楼下因慌张害怕而不停哭泣的云凤,连忙下了黄包车,朝云凤走去。

    云凤也一眼认出了金翊轩,像是见到了救星,她哭着一把抱住了金翊轩,不停地抽泣着“金叔叔,妈妈和哥哥都不见了,爸爸也找不到了。”

    “云凤,别怕,跟金叔叔走。”金翊轩一把把云凤抱了起来,随后乘上了开往武汉的火车……

    彭若飞背上的刀伤虽不致命,但却因流血不止而冷汗直淌,呼吸急促,郭子超见彭若飞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便决定暂不赶路,先找个大夫给彭若飞治伤再说。

    车到杭州的时候,已近半夜,他看见有家私人诊所的灯还亮着,便过去敲门,门开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郭子超指了指倒在汽车后座上的彭若飞,恳求老医生出手相救。

    老医生望了望面色惨白的彭若飞,让郭子超赶紧将彭若飞扶进诊所,给他检查了他的伤情之后,便立即给他医治,幸亏救治及时,彭若飞才幸免于难。

    郭子超怕夜长梦多,想要连夜驾车离开,被老医生劝止。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位兄长伤的不轻,我刚刚只不过给他做了个紧急处理,给他伤口缝了几针,涂抹了一点百宝丹,他需要卧床休息,这么晚了,若是一路颠簸,伤口崩裂,流血不止,还是会有性命之虞的,不知你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路上还能再碰上一位像我这样的大夫?”

    郭子超当然知道这样赶路对彭若飞的伤情来说极为不利,但他担心敌人会追踪过来,而且住旅店的话,势必引起旁人的注意,万一报警就更难脱身了。

    “大夫,我知道这样做有危险,可我实在是急着赶路。”郭子超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是不是怕没地方住宿?来吧,就住我这儿吧。”老医生看出了郭子超的无奈,他轻声道了一句。

    老医生打开后屋的门,让他们在此地留宿。郭子超和彭若飞二人见状,喜出望外,连连向老医生道谢。

    “大夫,您老贵姓?你为何不问一句就出手相帮?”彭若飞忍住痛,笑着问了老医生一句,在这种白色恐怖的情形下,大多数人对于他这种刀枪伤总会有所怀疑,怕是被警方通缉的人犯,所以往往不愿招惹是非,不愿接手,即便是出于人道,给伤者医治了伤口,也是希望他们尽早离开,而像这位老医生这样,不仅给他治了伤,还借屋留宿,如此反其道而行之者则不太多见。

    “免贵姓徐。”老医生笑了笑“其实你俩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这两天外面风声鹤唳,一片肃杀可怖的气氛,你们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半夜三更来敲我的门,大医应精于业,诚于心,厚于德。我怎能将你身上的伤医治好了之后就不顾你死活,让你再次处于危境之中?”

    彭若飞一听,深受感动,支撑起身子向老医生作揖致谢“您老仁心仁术,在下铭恩感怀。”

    “别别别,你背上的伤刚刚缝合,可别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别把伤口再撕裂了。”老医生连忙过去搀扶彭若飞“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的儿子跟他们一样,也是一名员,前两年北伐时牺牲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以一己之力来帮助那些和我儿子一样的人。”

    彭若飞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老医生的手。

    就这样,彭若飞在老医生处住了两天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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