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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宋青书体会了一把啥叫躺着也中枪,不过脑海中浮现出令狐冲刚才描述的场景,似乎还不错……

    东方不败听起来却没这么好的感觉,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令狐冲疾刺。令狐冲说前面那些话话,原是要惹她动怒,但见她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她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在外人看来东方不败仿佛自己往剑尖撞上去一般。但便在此时,令狐冲只觉左颊微微一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原来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已用针在令狐冲脸上刺了一下,但因为旧疾缠身,身形比平日里还是慢了一分,心知一针刺下去,令狐冲是死定了,自己却也得重伤,只好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令狐冲这一剑。

    “攻敌必救的独孤九剑……你和风清扬是什么关系?”东方不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问道。

    “在下华山令狐冲,今日要为风太师叔报仇。”令狐冲惊魂甫定,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风清扬尚且不是本座对手,你这半吊子的独孤九剑又能起什么作用。”东方不败嗤笑一声,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令狐冲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令狐冲凝目看她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此之时,决不容她出手回刺,当即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东方不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向上一举,挡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

    令狐冲手臂微感酸麻,但见红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心想我命休矣。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东方不败眉头一皱,只好收招防御。

    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

    三人攻势凌厉,尽往东方不败身上各处要害刺去。但她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三人剑尖鞭锋总是和她身子差着数寸。

    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令狐冲也是“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大法”功力虽深,可是东方不败身法快极,难与相触,二来所使兵刃是一根绣花针,无法从针上吸取内力。又斗片刻,任我行也是“啊”的一声叫,胸口、喉头都受到针刺,只可惜东方不败为风清扬的先天剑气所伤,伤势一直反复,身形比平日里晦涩了几分,没有把握将劲力灌注到对方体内后,还来得及挡住另外两大高手的凌厉攻势,因此任我行三人虽然连连受到针刺,但并未受到重创。

    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连声吆喝,声音中透着又是愤怒,又是惶急。三人兵刃上都是贯注了内力,风声大作,东方不败却不发出半点声息。任盈盈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知长期僵持下去,三人气力衰竭,必然死于东方不败针下,心中焦急,却明白自己上去除了碍手碍脚,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一瞥眼间,只见宋青书正站在不远处,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了过去。

    宋青书见东方不败受三大高手围攻虽然形势有些危急,但短时间内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也不急着出手,反而在一旁仔细观察起几人武功招数来。

    察觉到任盈盈鬼鬼祟祟地向这边摸了过来,宋青书惊愕间很快意识到她打的什么主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动作。

    任盈盈突然左手短剑一起,架在宋青书脖子上,娇斥道:“快叫东方不败住手。”

    宋青书举起双手,故作屈服状:“好,好,我叫,我叫。”

    任盈盈顾忌东方不败出手太快,慢慢挪到宋青书背后,拿剑尖抵着他的背心,让他挡在自己身前,以免东方不败突然扑过来。

    “对了,美女,你打算让我怎么叫,浪叫还是淫叫?”哪知宋青书突然回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找死!”任盈盈俏脸一寒,挥剑就往宋青书大腿刺去。

    宋青书觉得戏演的的差不多了,身形一闪,一下子就躲了过去,任盈盈错愕间腰间一麻,已被宋青书点了麻穴,浑身发软便往后倒去。

    “美女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宋青书一把抱住她的娇躯,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任盈盈的脖子腾地一下子全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这些年来,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圣姑,在日月神教身份超然,自然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平日里和令狐冲在一起,对方稍微说点轻薄话她都要羞怒半天,哪受过宋青书这般赤裸裸地调戏。

    宋青书温香软玉在怀,只觉异香扑鼻,感受到对方的肌肤也是凉冰冰,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

    “无耻!快放开我。”任盈盈担心被令狐冲他们看见分心,咬着嘴唇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放了你?我怎么舍得~”宋青书笑了笑,“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刚才你逼我叫,现在轮到我来让你叫了。”

    “你想干什么?”任盈盈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宋青书道:“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喊喊疼,分一下你爹或者你那位冲哥的心。”

    “休想!”任盈盈知道他们本来就落入了下风,若是因为自己而分心,恐怕立刻会遭到东方不败毒手。

    “这可是你逼我的哦,你知不知道我最擅长的武功是什么?”宋青书眼珠一转,在她耳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任盈盈娇嫩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细小的小疙瘩。

    “本人会的武功挺多的,最擅长的就是碧血洗银枪法,当然了,此情此景,有些不太方便使出来……不过我还有另外一门功夫,抓奶龙爪手倒是可以让姑娘品评一番。”宋青书笑容里充满了邪恶。

    “莫非你是少林寺的……”任盈盈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其中的下流意味,羞得马上闭上了嘴。

    “你真的不叫么?不叫我可真摸了哦~”宋青书右手慢慢靠近了任盈盈胸前,离那玲珑俏翘之物不过三寸之遥。

    看着宋青书的手越来越近,任盈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你真的宁愿被我摸也不叫?”这下轮到宋青书郁闷了,一双手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你尽管摸吧,等我爹和冲哥他们杀了东方不败,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任盈盈煞白的俏脸上,写满了恨意。

    “碎尸万段?”宋青书一阵恍惚,这已经是第几个女人这样说了?自己是不是对女人口花花得太随便了点,这可不是在开放的现代啊。

    “算了,你不叫我来叫。”犹豫了半天,宋青书的手终究是按不下去,开口向场中几人叫道:“我说任老头,还有那个令狐冲向问天什么的,现在任盈盈在我手中,你们要是不束手就擒的话,我每数三下,就会剥掉她一件衣服,看她能坚持多久……哦,对了,美女,你今天穿了几件衣服?”宋青书说着低头看着任盈盈问道。

    任盈盈还没答话,任我行等人惊怒交加,早已大骂起来:“挟持女眷,又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正人君子?”宋青书自嘲地笑了笑,“任教主,你堂堂的魔教教主,张口闭口就是正人君子,岂不是要和那些名门正派同流合污了?”

    “爹,冲哥,你们别中了他的计,他是不敢脱我衣服的。”任盈盈见宋青书刚才并没有真正动手摸她,心知宋青书所言恐吓居多。

    “是么?我感觉专业素养受到了侮辱。”嗤的一声脆响,任盈盈套在外面那层的轻纱薄裙已经被宋青书干脆地扯了下来。

    “啧啧啧,挺香的。”宋青书拿到鼻尖闻了一闻,“令狐少侠,恐怕你都还没解过任小姐的衣服吧,没想到却被我捷足先登,实在对不住。”说着手又放到任盈盈衣襟之上,作势欲扯。

    “啊~”任盈盈再也忍不住,女人的本能让她尖叫起来。令狐冲看得目眦欲裂,不顾东方不败的攻击,挥剑直刺过来。

    对于东方不败这种高手,一个微小的破绽就足矣致命,更何况令狐冲此刻门户大开。东方不败一只白玉般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后心,令狐冲一口鲜血狂喷,颓然倒地,几次试着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摔了下去。

    由于令狐冲这边出现缺口,向问天和任我行也相继中招,向问天被东方不败一针刺入胸口,只觉全身一麻,软鞭落地,劲力全消,已失去了再战之力。任我行受伤更重,东方不败击在令狐冲后心之时,他终于找到机会,一掌击中她的肩头,立马运起吸星大法,却被东方不败一针射入右目,任我行大惊失色,撤掌后撤,呯的一声,背脊撞在墙上,喀喇喇一响,一座墙被他撞塌了半边,若不是他退得及时,这针直贯入脑,不免性命难保,尽管如此,他右目已瞎,满脸鲜血,十层战力只剩了不到三成。

    东方不败须臾间重创三名绝顶高手,再加上刚才肩头被任我行吸星大法一吸,一瞬间真气狂涌而出,此时难免气息紊乱,心想要不是宋青书用计分散了三人的注意力,自己今天付出的代价恐怕远远不止如此。

    看着宋青书,东方不败正准备开口说话,屋顶却突然碎裂,一个带着鬼面具的黑影居高临下一掌劈了下来。

    东方不败此时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仓促间抬掌相迎,一触之下鲜血狂喷,黑影犹如跗骨之蛆,一脚接着一脚踢在东方不败胸前。

    宋青书此时哪还有心情挟持任盈盈,连忙运起踏沙无痕冲了过去,一手揽住东方不败的纤腰将她置于身后,另一只手运起“亢龙有悔”迎了上去。

    降龙十八掌号称天下刚猛第一,亢龙有悔更是其中威力奇大的一招,宋青书自信硬碰硬之下,对方若是不回退必受重伤。

    哪知对方凌空一个翻身,不闪不避直接伸掌迎了上来,双掌相交,宋青书只觉得自己的掌力被一股黏稠异常的柔劲牵引击倒了空处,对方另一掌却无声无息地按在他胸口,宋青书全身顿时犹如雷噬,眨眼功夫便受了重伤。

    可喜的是经过宋青书阻挡片刻,东方不败终于回过气来,长袖一挥,数十枚绣花针往来人浑身大穴笼罩而去。

    鬼面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双手忽慢忽快地在身前划了一个大圈,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堵肉眼可见的气墙显现了出来,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射到气墙之上,进入半寸过后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鬼面人双手一交错,数十根绣花针寸寸断裂,散落一地。抬头往去,两人早已趁东方不败发针之际往后山逃去。

    鬼面人今日谋划已久,心知若不是借着任我行等人掩护,偷袭成功,想除掉东方不败几乎不可能,深知放虎归山的隐患,立马追寻而去。

    宋青书抱着东方不败在山间疾奔着,东方不败受的伤比宋青书严重得多,此刻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地状况,跑了一会儿,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原来他不熟悉黑木崖的地形,下意识往偏僻的地方跑,结果如今面前是一处万丈悬崖。

    被崖顶寒风一吹,东方不败幽幽转醒,看了四周一眼,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没想到我东方不败纵横天下无敌手,今日却要丧命与宵小之手。”

    “堂堂的明教教主可不是什么宵小之徒,”宋青书面色铁青地回过头看着来路,“我说的对吧,张无忌。”

    鬼面人揭下了面具,一张脸浓眉俊目,英气勃勃,正是宋青书两个灵魂共同的情敌——张无忌。

    “宋师兄果然好眼力,”张无忌惊讶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屠狮大会一别,没想到宋师兄不仅经脉尽复,还学了一身上成的武功。”

    想到少室山上他假借给治病之名,实际上却是为了接近周芷若,宋青书不由恨得牙痒痒:“老天有眼,才给了我一丝机会。”

    “宋师兄心中为何对无忌充满恨意?”张无忌疑惑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很快就恍然道,“难怪我上次见到芷若觉得她表情很奇怪,看来宋师兄已经知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了。”

    “呸!”宋青书怒骂道,“别说得好像你跟她真有什么一样,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无忌果然一怔。

    宋青书却趁机悄悄低头问道:“东方姑娘,你信不信我?”

    东方不败睁开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仔细打量了宋青书一番,朱唇轻启:“本座从不相信任何人……”宋青书正暗自失望之际,她却话锋一转:“今天却可以信你一次。”

    宋青书大喜:“等会儿若是我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你千万别惊慌就行。”说完抬起头来看着张无忌,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芷若已经做了我的女人。”

    “她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张无忌的声音戛然而止,终于反应过来宋青书话中的意思,想到曾经和周芷若两人流落海外,双栖孤岛,山盟海誓,互不相负,言犹在耳犹,此时好似五雷轰顶,呆呆站着,眼中瞧出来一片白茫茫地,耳中听到无数杂乱的声音,却半点不知旁人在说些甚么。

    突然清醒过来,张无忌面目狰狞地看着宋青书:“芷若向来不喜欢你,怎么会与你……刚才有幸目睹了你对任大小姐使出的下作手段,想来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芷若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行点闺房之乐,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宋青书明知如今深受重伤,继续刺激他实属不智,但男人的天性让他放不下任何一个可以摧残情敌的机会。

    “你找死!”张无忌一改平日温厚的形象,直接扑了过来。

    宋青书抽出木剑,迎了上去。他如今一身功力雄浑无比,剑法上的造诣也近乎返璞归真,本来和张无忌公平决斗,虽然不敌,但也不至于相差太多,只可惜一开始为了救东方不败,一只手抱着她,仓促以单手迎敌,被对方的乾坤大挪移将掌力移到空处,然后中了张无忌正面一掌。

    张无忌身负九阳神功,内力之强在当世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乾坤大挪移最擅长激发人体内的潜力,因此他一掌便差点直接废掉了宋青书。

    宋青书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只好以精妙的剑法与对方游斗起来,不过他的木剑往往一招还没使完全,在中途就被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转移偏了方向,十数招过后,宋青书便明白,继续打下去今天和东方不败只有饮恨当场。

    刷刷刷挥出几剑将张无忌逼退,跳到东方不败身边,往悬崖边上退去。

    张无忌也不急着追,只是慢条斯理迫了过去:“怎么,宋师兄已经绝望地准备跳崖了?”

    宋青书知道体内的情况,再加上如今还有一个重伤的东方不败,就算运起踏沙无痕,想跑都跑不掉,瞅了瞅身后寒风凛冽的悬崖,苦笑着对东方不败说道:“要不我们跳崖吧。”

    “也好,我东方不败纵横一生,宁愿让老天收回这条性命,也不愿丧命于俗人之手。”东方不败心知今日恐怕难以幸免,枭雄的尊严让她毫不犹豫地决定自我了断。

    “那倒未必,”宋青书伸出手揽在东方不败腰上,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相传武侠世界中有个跳崖必不死的定律,我们可以赌一赌。”

    张无忌心知东方不败本来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一直有些忌惮东方不败和宋青书的临死反扑,如今稳操胜券,没必要逼得对方太紧,所以一直远远站在数丈开外的地方,结果听到了宋青书的话,不由大笑道:“宋师兄,你真的以为现实有江湖话本中那样美好?就算下面是一个深水潭,从这万丈悬崖摔下去任何一个武林高手也会变成为一滩肉泥。”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宋青书毫不在意地看着他。

    “要跳就跳吧,我也不拦你,免得你死在我手里将来芷若会怪我,你就放心去吧,汝妻子吾养之,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芷若的。”张无忌刚才听到了宋青书夺了周芷若贞操,心中已动了杀机,但他心中有些顾忌,不想亲自下手,却又觉得让宋青书跳崖而死未免太便宜了,于是决定在对方跳崖之前恶心他一把,出一下心中的恶气。

    东方不败在一旁听得都是眉头一皱,从之前两人的对话中她大致明白了他们在争同一个女人,只是没想到张无忌堂堂一教之主,居然说出如此不顾身份的话,心想莫非男人吃醋起来都会这么毫无理智么?

    “我就算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宋青书搂着东方不败站在崖边,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张无忌一眼。

    “这句话往往是弱者才会挂在嘴边的。”张无忌负手而立,不屑地笑了笑。

    宋青书不再理会他,搂起东方不败终身一跃,往悬崖底下跳去。张无忌皱着眉头跑到崖边一看,隐隐约约见到两人的身影急速下坠,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我居然会和你死在一起。”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东方不败重伤无力,两手勾着宋青书脖子,将脸贴在宋青书胸膛之上,虽然即将死亡,神态却分外宁静。

    “你说百年之后,有人见到我们的骸骨,会不会以为是一对殉情的痴男怨女?”宋青书从背后抽出了木剑,一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速,一边调笑道。

    东方不败这次却并未生气,反而抿嘴一笑:“那样也不错……反正马上就要死了,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让这世上总有一人知道我曾经存在过……”

    “先别忙着说丧气话,抱紧我!”宋青书将木剑往前方激射而出,回手一掌用尽全力往崖壁上击去,借助反震之力跳到了木剑之上,怀中的东方不败惊骇地发现经过一阵剧烈摇摆过后,两人居然踩在木剑之上凌空飞行。

    “御剑飞行?怎么可能…….”东方不败喃喃地念叨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那日紫禁之巅一战,风清扬踏月而来给她的震撼都没这么大,因为她看出了风清扬是在投机取巧,但现在宋青书抱着她,两人站在木剑上虽然有些身形不稳,却是实实在在往前飞行着。

    “这不可能!”东方不败还以为自己重伤后产生了幻觉,使劲掐了宋青书大腿一把。

    “啊~”宋青书疼得呲牙咧嘴,木剑也好似喝醉酒一般,飞行轨迹歪歪扭扭,过了一会儿终于稳定了下来,宋青书一巴掌呼到了东方不败翘臀之上,恶狠狠地说道:“女人,安分点,这个时候乱动会出人命的。”

    东方不败一下子愣住了,平日里教徒和她说话极尽诚惶诚恐,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居然被宋青书给……

    不过很快她心中的愤怒便被御剑飞行的惊奇给冲淡了,整个身子挂在宋青书身上,睁大着一双丹凤眼,仿佛初生婴儿一般打量着蓝天白云,还有脚下那飞速倒退的森林。她的轻功虽然称得上天下无双,但也做不到这般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

    “你要是能带我摸摸那片云彩,我就不计较你刚才……那样的行为。”宋青书正在努力控制着两人的平衡,耳边突然传来东方不败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正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不远处一团白云。

    “一团饱和水蒸汽有什么好摸的……”宋青书咕哝一声,还是操纵木剑往那边飞过去。

    “我居然真的摸到云了?”当宋青书带着她冲到了云团里,东方不败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眼中白茫茫一片,伸手摸去,却抓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只感觉到湿湿的,格外虚幻无常。“我一直以为云摸起来是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呢……”想到以前仰望星空偶尔会产生的遐想,东方不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傻。

    突然只觉得身形巨动,东方不败吓得一下子双手又勾上了宋青书的脖子:“出什么事情了?”

    宋青书冷汗涔涔,咬牙道:“我们恐怕要……坠机了。”

    话音刚落,两人变直落而下,宋青书只觉得体内真气时断时续,身上也忽冷忽热,心中惊惧: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极力控制着下降的速度,尽力开始滑翔,摇摇晃晃下降了数百米,宋青书再也控制不住,两人直接往地上坠了下去。

    幸好隔了这段时间,东方不败已经恢复了部分内力,此时离地面也不算太高,她察觉到宋青书体内真气紊乱,连忙放开勾住他脖子的双手,反手将他抱在自己怀中,注意到下面有一个水潭,运起内力不停挥掌往水面击去,借助反震力抵消两人下坠之势。

    不过两人下坠之力何止千斤,感受到水面传来的反震力,东方不败连吐几口鲜血,砰地一声,两人刚没入水潭之中,便昏了过去。

    宋青书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碎石摊上,听到附近传来水声,循声走了过去,只见东方不败坐在岸边一块石头上,撩起了自己衣裙下摆,一双晶莹洁白的小腿泡在水中,上面有一道狭长的口子,正在不停地渗出鲜血,东方不败正拿着一块手帕轻轻擦拭清洗着伤口周围。

    水面波光粼粼,宋青书一时看不真切,只觉得东方不败小腿上的肌肤比湖面还耀眼,难得见到她如今这番温柔宁静的样子,一时间生怕惊动她。

    东方不败很快就注意到他的到来,很自然放下衣裙下摆,站了起来:“你醒啦?”

    “实在不好意思,害得你还受了这样的皮外伤。”宋青书看了一眼她的小腿,满脸歉意。

    “这点小伤算什么,”东方不败不在意的摇摇头,“今天你给我的惊奇已经够多了,你还是和跟我说说究竟如何做到御剑飞行的吧。”想到两人遨游天际时那种御风而行的逍遥,东方不败一时间有些痴了。

    “跟你说说倒也无妨,不过你恐怕听不懂。”宋青书面露犹豫之色。

    东方不败闻言脸色一寒:“天下间论学武天分,我就算不称第一,也稳进前三,你居然认为我会听不懂?”

    “那好吧,你仔细听着,”宋青书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慢悠悠地解释道:“我抱着你踩在木剑之上飞行时,空气中的气流会绕过木剑下表面,以及上表面运动,木剑的下表面是一个平面,木剑上表面是我和你,刚才我刻意控制我们的身体与剑身保持一个流线型角度,使气流经过我们身上的速度远大于经过木剑下表面的速度,按照空气动力学以及伯努利定理,同样是流过某个表面的流体,速度快的对这个表面产生的压强要小,所以空气流经木剑下表面时,对木剑有一个向上的托力,而这个力要比空气流经木剑上表面时,对木剑向下的压力要大,就刚好抵消了我们自身的重量,所以我们才能御剑飞行。”

    原来宋青书上黑木崖之时,飞跃过那个湖的时候意识到只要速度足够,石头也能飘在水面,就一直苦思着如何利用水中之力,真正做到一苇渡江。

    本来他的思维一直停留在武学的范畴,寄希望于自己能够充分感悟水的力量,结果越思索头越疼,直到某一天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前世飞机飞行的原理,刚好前世他的公司做过一个飞机的项目,当初他研究相关资料的时候,倒是有一定涉猎,这才想到用空气动力学来解决御剑飞行的问题。

    “空气动力学?伯努利定理?”东方不败眉头一皱,疑惑问道,“这是哪个门派的武功秘籍,我怎么闻所未闻?”

    “这?”宋青书一下子也被难住了,只好说道,“这是极西之地物理门派的秘籍,中原人士自然没人听过。”

    “物理派?”东方不败陷入了沉思,突然抬头问道,“按照你说的,我们能飞起来是不是还跟速度有关?”

    “你不去研究物理真是可惜了,”宋青书惊讶地忘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不错,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速度越大,空气给你的升力也就更大。”

    “哦~”东方不败眼中充满兴奋的光芒,抬头望着天空,“那岂不是只要我速度足够大,空气给我的升力会远大于我自身的体重,我不就可以一直上升,做到传说中的羽化而登仙?”

    “你想太多了,”身为清楚地球外面是冷寂宇宙的现代人,宋青书有些不太理解东方不败为何会对升仙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当飞行的速度超过声音的速度过后,空气便会变得有黏性,就必须考虑雷诺数,并不是我刚才说的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的速度能达到第一宇宙速度,羽化而登仙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在飞行途中你就被空气摩擦燃烧成灰了。”

    东方不败听得云里雾里,怒道:“那你直接告诉我,羽化而登仙是不是不可能?”

    “的确不太可能。”宋青书点了点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呃,我觉得你与其关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关心一下你湿透的衣裳。”

    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衣裳,东方不败一阵为难,平日里她功力精深,周身三寸处有一护体气墙,可以做到滴水不能沾身,哪怕像如今这般浑身湿透了,内力运转一周天,自然就能蒸得干爽无比,可惜如今内力枯竭,又身处荒郊野外,她反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还是将衣服脱下来烘干吧,如今身受重伤,已无内力护体,若是感染风寒,可能危及性命……”宋青书还欲再说,东方不败已经冷冷地盯着他:“你想占我便宜?”

    “呃,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口花花了点,但骨子里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的,虽然做不到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不过像赵匡胤那般千里送京娘,倒也不难。”宋青书神情严肃地说道。

    东方不败一直打量着他,仿佛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夜幕渐渐降临,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你不脱我可脱了啊,我已经冷得不行了。”宋青书牙关打颤,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早已生好的火堆,脱起身上被湖水浸湿的衣服来。

    东方不败秀眉一蹙:“你转过身去!”

    “好好好,我转!”宋青书将上衣晾在火堆旁的架子上,当然没那么厚的脸皮将裤子也脱下来。

    “若是你回头看一眼,我会一针刺死你。”身后传来了东方不败冰冷的声音,宋青书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听到身后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宋青书心中泛起一股强烈冲动,想拼死也要回过头去看上一眼,确认东方不败究竟是女人还是人妖。说实话,这么久他心理总有个疙瘩,担心自己被一个人妖给欺骗了感情,那真是脸都丢大了。

    可惜现在他体内真气一丝也提不起来,重伤的东方不败收拾他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不然他绝对会冒险一试,反正她此时同样也是半死不活。

    为了分散注意力,宋青书开口问道:“东方姑娘,之前你在空中想告诉我姓名,可惜那时候没来得及听,现在可不可再说一次?”

    身后立马陷入了沉默,宋青书失望地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正欲找其他话题,哪知她却幽幽说道:“暮雪,东方暮雪。”

    “东方暮雪?”宋青书心中一动,“恐怕你并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吧。”

    “东方不败是我哥哥,”东方暮雪缓缓道出了一个武林秘辛,“当初他从任我行手中篡夺了教主之位,沉迷于修炼《葵花宝典》,没有精力管理神教,便回老家将我接到了黑木崖,让我扮成他来处理教务。我们兄妹长得本就有几分相似,再加上神教中人,没人敢抬头盯着教主看,几年下来,居然无一人看出破绽。他终日闭关不出,久而久之,我反而成了日月神教实际上的教主。”

    “那你哥哥如今身在何处?”宋青书心想一个东方不败就已经如此无敌,两个东方不败还不得逆天?

    “死了。”东方暮雪淡淡说道。

    “怎么死的?”宋青书心中泛起一个猜想,小心翼翼问道。

    “我杀的。”东方暮雪仿佛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已经实际掌控了神教,自然没有必要再留下一个有朝一日会夺走你一切的人在世上了。”宋青书倒也不以为意,这世上为了权力,父杀子,子弑父的事情还少了?若是堂堂的东方不败没有这份魄力,他反而要奇怪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东方暮雪将脱下来的衣裳晾在架子上,皱眉说道,“不过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教主之位,哥哥是我最敬爱之人,只要他一句话,我退隐幕后自然毫无怨言。”

    “那为何……”宋青书下意识准备回头,连忙醒悟过来,才没犯下大错。

    东方暮雪深深地看了他背影一眼,慢慢将刚才顺手拿来挡在胸前的衣服重新挂回到架子上:“你要是再敢往后转一次,可别怪我不念之前的交情。”

    “是我错了……你快继续。”宋青书苦笑道。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直到杨莲亭的到来……之前你也听任我行提起了葵花宝典修炼秘诀第一条便是挥刀自宫,哥哥他……那个过后,渐渐的胡子没有了,说话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从此不爱女子,把七个小妾都杀了,却……却把全副心意放在杨莲亭那个臭男人身上。”宋青书听到她如今提起杨莲亭,声音中都还充满了怨恨,暗自咂舌不已,连忙问道:“后来呢?”

    “我从来没想过心中最敬爱的哥哥有朝一日会变成妇人一般,当我看到他娇媚无比地躺在杨莲亭怀中之时——对,他当时的神态我死都记得,只能用娇媚来形容——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没对哥哥死心,一有时间便劝他赶走杨莲亭……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对他便彻底失望了。”

    “什么事情?”宋青书隐隐约约觉得杨莲亭和她之间应该发生过一些事情。

    “后来杨莲亭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东方暮雪声音中透着寒冰,“事败被我教训了一顿,我跑去告诉哥哥,本以为他会认清杨莲亭的真面目,哪知道哥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给了我一耳光。”

    “第二天,哥哥又找到我,说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法让杨莲亭满足,然后因为我俩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居然让我替他服侍杨莲亭,呵呵,宋青书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冷?”

    “东方不败真是人渣中的极品。”宋青书实在无法理解他居然将亲妹妹推给自己的男宠,这是何等的m属性啊,简直比建宁还变态。

    “可惜当时我打不过他……我知道以他的性子,我若是敢说不,他绝对会先制服我,再将我到杨莲亭房中,只好虚以委蛇,答应下来。”东方暮雪诉说着当日的情形仍觉后怕不已。

    “什么?你……”听到她答应陪杨莲亭,宋青书心中一急,正要转过脸去,一颗小石子已经飞了过来,宋青书连忙告饶,“失误失误,条件反射而已,你继续说,继续说。”

    东方暮雪却不急着讲下去,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哥哥当初为什么不杀任我行?”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东方不败的……妇人之仁。”宋青书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任我行当年对他恩重如山,篡位已经忘恩负义了,怎么能害了任我行性命……”东方暮雪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宋青书这下真的疑惑了,“你哥哥练了《葵花宝典》,还瞧得上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东方暮雪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自宫练气,性格也变得像个女人一般,无时无刻不懊恼自己为何不能是女儿身,直到一次平一指提出了能通过换脑将他换到一个女人身上……”

    “杀人名医平一指?”宋青书回忆起了平一指是当今天下四大神医之一,当初自己经脉尽断,还考虑过要不要到开封去求医。

    “不错,他暗里的身份是我神教中人,”东方不败声音中也带着惊惧,“通过换脑来交换两具身体的灵魂,我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真能做到?”宋青书心想现代医学都做不到,平一指何德何能,怎么可能成功?

    “他做到了!”东方暮雪语气中又是佩服,又是厌恶,“他成功互换了两个教众的灵魂,哥哥一见之下大喜,就决定让平一指帮他换脑。”

    “吸星大法,莫非……”宋青书突然醒悟过来东方不败为什么需要吸星大法了。

    “哥哥虽然想彻彻底底做一个女人,但他可舍不得一身绝世的武功,所以希望用吸星大法将一身武功灌入那个女人身体里。”东方暮雪赞许地点点头。

    “只可惜任我行可不是好骗的角色,他一眼就看穿了黑白子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会图谋他的吸星大法,却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面对黑白子的软磨硬泡,他一直不曾松口。”

    “后来哥哥等得不耐烦了,就去寻找传说中的逍遥派……”

    “逍遥派?”宋青书一声惊呼,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融合了十四个金书世界,但骤然听到了两本不同书里人物的交集,仍然觉得有些怪异。

    “不错,”东方暮雪点点头,“据神教典籍记载,《吸星大法》是脱胎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哥哥他得不到《吸星大法》,就把目光放在了《北冥神功》上面。”

    “逍遥三老天山童姥,李秋水,无崖子都是武功绝顶之辈,你哥哥恐怕没那么容易从他们手中得到《北冥神功》吧。”宋青书脑海里不停地在评估双方的战力。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对这些武林秘辛如数家珍,”东方暮雪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哥哥他找不到无崖子,依次拜访了灵鹫宫的天山童姥,以及西夏太妃李秋水,回来后对她们的武功赞不绝口。”

    “东方不败对上那两个老妖怪……呃,说起来东方不败也算个妖怪吧。”宋青书腹诽不已,抬头问道:“那北冥神功呢?”

    东方暮雪回忆道:“他那次回来后闭关了半年,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已经得到了《北冥神功》。”

    “无崖子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还是遭了他毒手?”宋青书思索起来,“不对,理论上来说李秋水好像也会《北冥神功》啊……”

    听东方暮雪述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宋青书只觉得匪夷所思,突然想到什么:“东方不败得到了《北冥神功》,下一步就是寻找一女子作炉鼎,对他来说,这个女人肯定要非常年轻漂亮,日后才好取悦杨莲亭,如果能找到一个面容相似的女子那就更好了……”

    东方暮雪面沉如水,抬头仰望漫天繁星,再次陷入了回忆:“你猜得不错,他选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我,虽然他一直骗我说他选的是任盈盈,可是我心里清楚,最后那个人肯定是我。”

    “你们是亲兄妹,估计手术做起来排斥性也小一些。”宋青书知道她如今好端端的站在后面,顿时开起了玩笑。

    “平一指也是这样跟他说的。这段时间杨莲亭也一直缠着我,不过我每次都巧妙的躲了过去,哥哥他得到了北冥神功,心中想着跟我换脑过后,再将第一次献给他的情郎,所以一改往日的作风,反而让杨莲亭暂时不要纠缠我。”东方暮雪阵阵冷笑,她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些都是从当年的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与事实也相去不远。

    “后来你对东方不败动手了?”宋青书将自己代入她当时面临的境地,思考着怎样才能免遭毒手,结果想得头昏脑涨也没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当日我神功未成,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东方暮雪虽然明知着宋青书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而且两个东方不败的秘密是不能公诸于众的,我也没法动用神教里的力量。”

    “那你岂不是死定了?”宋青书还是为她当日严峻的形势捏了一把汗。

    “不错,后来我被他制住,迷晕了关在一个密室里,然后他用北冥神功将全身功力传到我体内,就招呼平一指出来给他换脑……”说道这里东方暮雪故意停住了。

    宋青书却是听得毛骨悚然,再也顾不得什么回过头去,指着她牙齿发颤:“你……你是东方不败?”

    东方暮雪也没想到一时顽皮心起,却将宋青书吓成这样,刚才他身形一晃,她便意识到对方即将转过身来,连忙手指一勾,将架子上的轻纱吸了过来,原地一个转身,让轻纱将自己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你这是作死!”柳眉倒竖,东方暮雪怒视着宋青书。

    惊鸿一瞥,已经领略了足够的风情,宋青书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追问道:“你究竟是谁,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年前的绝地逢生,是东方暮雪平日里最得意之事,见他充满好奇,不由得暂时压下怒气,嘴角微微上翘:“你猜~”

    “你自然是东方暮雪。”见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顽皮神色,宋青书终于松了一口气,东方不败就算能将容貌变成了女人,但女人骨子里那种娇俏柔媚他却是怎么都演不出来的。

    “算你识相,”东方暮雪抿嘴笑道,“当初哥哥让我陪杨莲亭,我连续躲了几次之后,终于明白不是长远之计,就悄悄找到了平一指。”

    “你去找平一指?”宋青书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但却模模糊糊想不清楚。

    “我虽然不能一直躲下去,但可以设法让哥哥放弃让我侍寝的想法。当平一指告诉哥哥他能够互换两人的身体的时候,哥哥的心态就变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热衷催促我去陪杨莲亭,反而想自己拥有了女人身体后,亲自去伺候他……呵呵,真是可笑,堂堂的东方不败,居然像女人一般争风吃醋。”东方暮雪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无奈。

    “这么说你和平一指是串通好的?”宋青书问道。

    “不错!”东方暮雪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平一指成功的互换了两个人的身体么?”宋青书想到了一个破绽,“莫非他真有这个本事?”

    “互换身体?”东方暮雪嗤笑一声,“这只是哥哥的痴心妄想罢了,我从他平日里的长吁短叹中推测出他存着这样的心思,于是便在他之前找到了平一指,让他对哥哥宣称已能做到互换身体。至于那两个教徒,我当教主这么多年,总有几个心腹死士的,让他们装出好似身体跟对方互换的惊骇欲绝,又不是什么难事……哥哥他做梦都盼着这个,一见之下,哪还有怀疑……”

    “可是平一指为什么会听你的呢?”宋青书这点一直想不通,“东方不败才是真正的教主,他怎么会甘冒奇险跟你合作?”

    “因为我将《葵花宝典》传授给了他。”东方暮雪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犹如一声晴天霹雳。

    “什么?”宋青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世宝典——哪怕要割小丁丁——她居然就这样随手送人了。

    “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我能给,哥哥却不能给他的?”东方暮雪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了不屑,“当初哥哥为了让我更好的冒充他,也传授了我《葵花宝典》,可惜我修行时日尚短,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出此下策。”

    “《葵花宝典》再珍贵,也不过是一身外之物,宋青书,你要记得,凡是做大事之人,没有不能割舍的东西。”在东方暮雪眼中,宋青书一直是副玩世不恭的形象,她出于一个不可名状的原因,决定出言好好敲打他一番。

    见宋青书若有所思,东方暮雪继续说道:“葵花宝典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平一指一听就心动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为东方不败做再多事情,东方不败也不可能传他葵花宝典。”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宋青书说起这几句话只觉得两腿之间隐隐有股寒意,“你就不怕平一指看到这句话就反悔了么?”

    “我不会那么笨,”东方暮雪淡淡瞟了他一眼,“虽然平一指已经年过半百,但你们男人对那方面看得不是一般地重,所以我不敢冒险,于是先给了他下半部,言明事成之后再给他上半部。”

    “你太坏了……”宋青书可以想到当平一指看到上半部开头那八个字的时候,心中肯定是一万字草泥马奔腾而过,“后来你真的将上半部给他了么?”

    “你觉得呢?”东方暮雪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自然不会给。”宋青书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平一指也是个老江湖了,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事后我十有八九都不会将上半部的秘籍给他,可惜他还是敌不过心中的贪欲,抱着万一的心思赌了一次。”东方暮雪说道,“事成过后,他见我一直没主动提宝典的事情,也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又担心我会杀了他灭口,于是便连夜逃离了黑木崖。”

    “真是杯具一箩筐啊。”宋青书啧啧感叹道,“之后呢?”

    “当哥哥从昏迷中醒来,看到了我以及站在我身后的平一指,一愣过后反而释然笑了,那一刻他突然间不再是那个身着女装,不男不女的妖怪,恢复成了我记忆中英明神武的模样……他最后说的话我现在都还记得,”东方暮雪陷入回忆,脸上浮起一丝抹不去的哀伤,“小雪,哥哥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小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大了,好得很……以后千万不要堕了东方不败的威名。说完后便以残余的功力,自绝心脉而死。”

    “……”想到威震天下的一代枭雄,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宋青书只觉得果然天道无常,任你武功盖世,终究也不过一抔黄土。

    “自那以后,我便是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便是我,得到哥哥一身功力,再加上我本身修习的也是葵花宝典,真气同宗同源,很快我的武功便突飞猛进,几年过后,甚至还超过了哥哥当年……”东方暮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饱含着一股肃杀之气,那一刻,宋青书隐隐有个错觉,那个会在空中好奇地伸手去摸云彩的小女生,再也回不来了。

    “可惜你这次终究是败了。”宋青书并不愿意她变回那个睥睨天下的东方不败。

    “今日之辱,他日我定当亲自杀上光明顶,让明教鸡犬不留。”东方暮雪被张无忌偷袭重伤,最后只好跳崖自我了断,哪忍得下心中那口气。

    突然想到什么,东方暮雪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之前在崖上听你们对话,似乎你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说爱算不上,”宋青书黑着一张脸,“简单来说,就是张无忌跟那个女人两情相悦,却因为种种误会,女人一气之下就假装嫁给了我,我因为气不过两人还偷偷摸摸藕断丝连,就用手段夺了她的处子之身……”

    “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不就是峨眉派掌门周芷若么。”东方暮雪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宋青书惊讶地看着她。

    “少林寺屠狮大会过后,你们三个人的狗血纠葛早就传遍了江湖,我身为日月神教教主,自然也听过,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当八卦谈资来听的,”见宋青书脸色难看,东方暮雪笑道:“听说你曾经被武当派的人打得经脉尽断,等姐姐伤好之后,带你上武当山,替你狠狠出一口恶气。”

    “你的葵花宝典虽然厉害,却也未必敌得过张三丰的百年修为。”宋青书不屑地笑了笑。

    东方暮雪难得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张三丰顶着少林叛徒的名头开宗立派,几十年来江湖中的恩恩怨怨皆被他一拳一剑挡了下来,何其难也?相传张三丰的纯阳无极功已经练到氤氲紫气的境界,太极拳剑更是天下无双,他日有机会,我倒真想领教一番。”

    “你的武功精华便在与一个快字,张三丰却是最擅长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真打起来,我可不看好你。”宋青书摇了摇头。

    “没打过,谁知道呢。”东方暮雪也不争辩,看了看宋青书的胸膛,皱眉道:“衣服也差不多干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你帮我扔过来吧,我不方便过来。”见东方暮雪双手死死抓着裹在身上的绸缎,露出了雪白而精致的锁骨,两支修长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宋青书顿生恶作剧之心。

    东方暮雪并没有意识到宋青书是想看她松手拿衣服的时候,身上的缎子会不会滑落,若是知道了恐怕直接一根绣花针招呼了过去。右手仍然捏着身上的绸缎,左手一推,晾在架子上的衣服便被一股柔劲送到了宋青书的手中,“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哦~”宋青书失望地转了过去,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了起来。

    “哼,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身后传来了东方暮雪的声音。

    “你和我有什么账算?”宋青书愣了,“这次要不是我,你恐怕在劫难逃吧。”

    “转过身来吧,”东方暮雪整理好了衣服,薄怒道,“要不是你,我又怎会跟风清扬决斗?以致被他先天剑气所伤,实力大损,不然张无忌哪有本事偷袭到我!”

    “人家风清扬找你决斗,关我什么事?”宋青书说起话来颇为心虚。

    “敢做而不敢当,就你这样,还敢口出狂言,想当我的男人?”东方暮雪不屑地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袁家那个小寡妇之间的事情。”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宋青书顿时郁闷了。他又哪里清楚东方暮雪离京之时被调戏了一番,回到黑木崖后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就派手下暗中打探宋青书的信息,日月神教教众成千上万,五岳剑派又是日月神教重点关注对象,宋青书之前陪夏青青到华山找风清扬的事情,哪里还瞒得住?

    “看你有将那个小寡妇收入房中的打算,”东方暮雪突然好奇问道,“她丈夫是我杀的,若是他日……你真的成了我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俩的关系?”

    “呃,”这下宋青书真的被难住了,“不知道……”

    “不知道?”东方暮雪气急反笑,“你啥都没想好,就敢开后宫?”

    “想那么多做什么?先收了再说。”宋青书混脾气一上来,直接说道。

    “好,有魄力!这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听到他的话,东方暮雪反而笑了,不过很快她的笑意便消失无踪,“你和康熙那个宓妃又是怎么回事?”

    宋青书面露尴尬:“那晚我是骗你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宓妃,而是……夏青青。”

    “那个小寡妇?”东方暮雪一怔,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当日居然被你骗了过去......不过那个女人丈夫刚死,就跟你在床上……胡闹,实在不是什么好女人,玩玩就好,千万别把自己也给陷了进去。”

    宋青书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方便解释,只好干笑两声以作回答。

    “我先去探探四周的情况。”东方暮雪临走时盯了他湿漉漉的裤子一眼。

    宋青书知道她是借机让自己将裤子烘干,脸色一红,讪讪地笑了笑。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东方暮雪悠悠然地飞了回来,宋青书早已穿好衣裤,为分散心中尴尬,连忙问道:“怎么样,有出谷之路么?”

    东方暮雪寻得一光洁石头,盘坐下来,慢悠悠答道:“这里好像是一个断裂的峡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万幸的是都不太高,明日我伤势再好转一点,用轻功飞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有没有发现什么武功秘籍又或是宝藏?”宋青书两眼放光问道。

    “为什么会问这个?”东方暮雪明显一愣。

    “我们不是掉崖而不死么,古老相传,崖底往往是一些前辈高人的葬身之所,他们不是临死前都会留下秘籍等着后世有缘人么?”宋青书理所当然的说道。

    东方暮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你是认真的?”

    不等宋青书答话,她已经无语道:“都不知道你脑袋里面整天想的是什么,首先,我们之前御剑飞行一段时间,此处已经不是崖底,其次,就算真有什么武林前辈死在这里,他留下的武林秘籍也不放在我眼里,最后,”东方暮雪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如果换做是我将要死在这里了,我是绝对不会留下葵花宝典的,就算要留,也只会留一本假秘籍,让所谓的有缘人练得走火入魔而死,下来给我陪葬。”

    宋青书听得背后发寒,下意识后退一步,离她远了一点:“你已经黑得碳化了……”

    “多谢夸奖。”东方暮雪仿佛听到了最好的赞扬,秀眉得意地一挑,当然,如果她知道了后世里碳木耳的内涵,恐怕会气得当场活撕了宋青书。

    “我们还是来聊聊你的伤势吧。”宋青书明智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张无忌不愧为明教教主,武功果然很高,就算我没受伤,想胜他也不是易事。”东方暮雪探查一下体内情况,神态凝重地说道:“之前我强行压住风清扬的先天剑气,这次又差点被他轰散全身真气,再也没有余力压制之前的伤势,伤上加伤,恐怕十年之内,我都没法复原。”

    “十年?”宋青书惊呼道,若是风声传出去,以东方不败数十年来结下的仇怨,她恐怕一年之内便会死于前仆后继的复仇人之手,不由愤愤说道,“张无忌那天杀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黑木崖?”

    “明教与日月神教本属同源,我倒是大概能猜到他的目的。”东方暮雪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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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纵横方面觉得本书名字有点那啥,要改......

    pss.本书将更名为《偷香高手》,并移驾玄幻分类,请大家收藏,继续支持,感谢!

    psss.这名字真不是我取的......

    “你不一口一个本座,听起来舒服多了。”宋青书看着她眉开眼笑。

    “你现在勉强算个朋友,私下里你我相称也没什么不妥的,”东方暮雪白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继续继续……”宋青书也在边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手撑在后面,半斜躺着一副准备听戏的打算。

    “说起来日月神教也是明教一支……明朝第一任皇帝,以及很多开国功臣,皆是出身于明教。明朝建国后,皇帝有些忌讳明教的势力,制定了各种打压政策,明教很多人一气之下便回到了明教总坛——昆仑光明顶,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舍不得中原繁华,便迁到了平定州黑木崖,为了避讳,遂改名为日月神教……”东方暮雪手指一挥,几根绣花针直射入水,突然咦了一声。

    “你做什么?”宋青书还以为有敌人,凝神一看,除了水波粼粼,啥也看不到。

    “我觉得有些饿了,准备抓几条鱼上来的,没想到居然一条都没射中,莫非受伤过后,我竟如此不济?”东方暮雪神情恍惚,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指。

    宋青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原因:“一看便知道你以前没有抓过鱼,你是不是用针直接往鱼头部射去的?”

    “自然,一针贯脑也免去了它们的痛苦。”东方暮雪点点头。

    “因为水的缘故,你瞄准的头部其实并不是鱼儿头部所在,你射它们尾巴试试?”宋青书顿时觉得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何必那么麻烦!”东方暮雪总觉得宋青书的笑容不怀好意,手腕轻轻一摆动,砰地一声巨响,数条鱼被她直接从水里吸了出来,扔到了宋青书跟前,“你去把他们弄干净,我要吃烤鱼。”

    “你还真不跟我客气,没听过一句话么,君子远庖厨,就是为了避免多造杀孽。”看着几条活蹦乱跳的肥鱼,宋青书嘴里不停嘀咕道。

    寒光一闪,几根绣花针已经射到了鱼儿脑中,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儿顿时不动了,“做男人怎么像你这么优柔寡断的?”东方暮雪语气中充满不满,“现在鱼是被我杀的总行了吧,快去弄!”

    “我心中自有一套评判标准。”宋青书淡淡一笑,也不辩解,拿着鱼便在水边开膛破肚,清洗起来,心中明白除非自己觉得非常必要,不然很少会牵动杀机。

    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东方暮雪继续解释起来:“因为日月神教是从明教分裂出去的,所以光明顶的明教动辄以总教自居,而日月神教这边又认为对方没资格插手自己内部的事情,两百年来,两派的矛盾冲突从没断过。”

    “明教一直想获得日月神教直接控制权,可是日月神教经过百年的发展,早已成为一个势力不下于明教的宗派,再加上历任教主的私心,自然不愿意合并成明教附庸……这次张无忌出现在黑木崖,看来任我行已经与他达成了协议,为了重夺教主之位,居然出卖日月神教的利益,果然好的很……”东方暮雪冷笑连连,显然对任我行找外人来插手,极为不满。

    宋青书用木棍将鱼串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在火上烤起来,不停翻动着,让火苗刚好能偶尔舔到鱼肉,避免被明火烧糊,看着表皮渐渐金黄,宋青书暗暗咽了口口水,疑惑地问道:“张无忌手下教众数十万,正在西域和蒙古以及回部连年征战,居然还有心思来打一个江湖门派的主意?”

    “江湖门派?”东方暮雪嗤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日月神教的能量了,神教下属小门小派多如牛毛,教徒遍布天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天下间要论对信息的掌控程度,分裂后的丐帮都远远比不上我日月神教,而且只要我想,振臂一呼,短时间就能在黑木崖聚集起十万精兵……”

    “这么牛叉?”宋青书一呆,鼻尖传来细微的糊味,原来他刚才听得入神,忘了翻动烤鱼,连忙手忙脚乱地取了下来,递给了东方暮雪。

    嫌弃地看了看黑乎乎的鱼皮,东方暮雪用指尖撕开碳化的那一面,挑起里面鲜嫩的鱼肉送到了口中,顿时秀眉一蹙:“有点腥,没什么盐味……”

    “当这里是你的成德殿啊,将就点吧,”宋青书拿起另一条鱼继续烤了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重上黑木崖?到时候算我一份,我帮你……”

    “说到底,还不是张无忌给你的压力太大?”听到他的话,东方暮雪脸上线条柔和了很多,不过言语间仍然刻薄无比,“想想也对,如果我是周芷若,一边是一个手握千军万马,举手投足便能让风云为之色变的男人,另一边只是一个武功马马虎虎的朝廷鹰犬,我自然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更遑论那个男人还是昔日情郎……”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够了啊。”宋青书郁闷地看着她。

    “我就是要继续说你又能奈我何?”东方暮雪泛起一丝得意的神情,玩味地看着他,“你咬我啊?”

    “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宋青书将手里的鱼一扔,直接扑了过去,按住东方暮雪双肩,在她错愕的眼神中,轻轻咬了那白腻晶莹的脸蛋儿一口。

    东方暮雪终于反应过来,一张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抬起一脚便将宋青书踢到了一丈开外,站起来浑身真气鼓荡,胸前起伏不定,用杀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

    宋青书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哇地吐了一口血汁,轻轻擦了擦嘴角,难掩脸上的笑意:“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要求,既然如此,我怎能不满足你?”

    “你怎么样了?”见宋青书嘴角挂着的鲜血,东方暮雪也暗暗有些后悔,刚才那一脚她丝毫没有留力,若不是她今天重伤在身,那一脚早已让宋青书肝肠寸断而死……

    “还死不了……”宋青书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颤悠悠地站稳了身体,脸上挂着一丝得意之色,“看来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死的。”

    “你要是继续这么嘚瑟下去,难保我不会改变主意。”东方暮雪摸了摸脸蛋儿上浅浅的牙印,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属狗的么?”

    “我还希望自己属猫的呢,”宋青书揉着自己肚子,疼得呲牙咧嘴,“九条命才够花啊。”

    “小猫儿快吃鱼吧,我要打坐疗伤了,不许打扰我。”滚烫的鱼肉下肚,东方暮雪只觉得体内多了一团热气,比之前好受多了,连忙盘坐下来,开始慢慢收拢体内四散游走的真气。

    宋青书从火堆里扒出黑乎乎的鱼肉,三下五除二便喂到了嘴里,然后也开始调养体内的伤势。

    九阴主内伤,神照主外伤,两者配合,宋青书以为很快就能恢复几分,哪知道一段时间过后,惊骇欲绝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了?”东方暮雪感受到他的异常,睁开眼睛问道。

    “没什么,我在疗伤呢。”宋青书勉强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东方暮雪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疗伤,只觉得神清气爽,现在虽然离恢复到巅峰时期遥遥无期,但是碰上一般武林高手,自保却是绰绰有余了。抬头打算看看宋青书恢复的如何,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宋青书盘坐的草坪一边凝着一层寒霜,一边却是焦黑一片,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表情极为痛苦,皮肤之下数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四处乱窜,东方暮雪神色凝重,急忙来到他身边,连点数道大穴,一炷香时间过后,东方暮雪收回了手掌,擦了擦鬓间的细汗,皱眉道:“你怎么搞的?”

    宋青书苦笑道:“当初一时贪心,同时修炼了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内功,现在终于吃到了苦头了。”

    “我察觉到你体内不仅有一股至阴至柔的真气,还有一股至刚至阳的真气,你是真当自己是万中无一武学奇才还是当武林中其他人辛辛苦苦修炼一种真气的是白痴?自己作死怪得了谁……”东方暮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

    “我当然以为自己是武学天才,到时候左手寒冰,右手烈焰,自创个‘冰与火之歌’,那真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宋青书说起以前心中所想,顿时眉飞色舞。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东方暮雪冷笑道,“以姐姐我这么高的修为,都只敢一心一意练阴柔真气,你那位太师父张三丰,武林中公认的泰山北斗,不仍然心无旁骛地练着他的纯阳无极功,他也顶多敢在外功太极拳里揉入阴柔之力,你让他同时修炼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内力试试?”

    “莫非武林中就没有一个人能同时修炼一阴一阳两种真气的么?”宋青书不信地问道。

    “有啊,最后都像你这样,练着练着爆体而亡,”东方暮雪越说越生气,“古往今来,相传只有当年的达摩才能凭借《洗髓经》做到阴阳合一,不过千百年来谁也没见过《洗髓经》是什么样子,武林中人推测《洗髓经》只不过是少林寺那群秃驴为了给自己脸色贴金编出来的一个神话而已。反正我几次潜入少林寺藏经阁,从来都没找到这本书。除了达摩,我还真没听过其他还有谁能……”说着说着东方暮雪突然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

    “本来我用任脉运行神照经,督脉运行九阴真气,相安无事过得好好的,”宋青书脸色黑得吓人,“结果昨天中了张无忌全力一掌,被九阳真气入体,初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才发现我体内的九阴真气已经被他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侵蚀得七零八落,之前我辛辛苦苦维持的阴阳平衡被彻底打破,现在九阴真气散落到奇经八脉,狂躁的神照真气在体内四处乱窜,再也不受我的控制,反而还时刻都有爆体而亡的可能……呵呵,真是没想到刚潇洒没几天,又成了废人一个。”宋青书自嘲地笑道。

    宋青书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幽柔和之声,似箫非箫,似琴非琴,犹如被炎炎夏日淋了一场清新细雨,他焦躁不堪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抬头望去,只见东方暮雪正立于一大树之上,红衣飘飘,青丝飞扬,双手正捏着一片树叶放在唇边。

    “那曲子想必就是东方姑娘用树叶吹奏出来的,”宋青书心中一动,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起来。曲声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又宛如一人轻轻叹息,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

    一曲终了,宋青书顿觉怅然若失,心中烦厌欲呕之感大消,看着东方暮雪从树上悠悠然飞了下来,怔怔问道:“刚才那是什么曲子?”

    “此曲名为《清尘雅琴》,中正平和,最适合用来涤荡心中杂念。”东方暮雪看着手中略微有些破损的树叶,神情颇为惋惜。

    “可不可以教我?”宋青书心神恍惚之际听闻此曲,只觉得瑶池仙乐,也不过如此。

    “你音律上的造诣如何?”东方暮雪深深看了他一眼,过了片刻才回答道。

    “八窍通了七窍,犹如高山响鼓,声闻百里。”宋青书赧颜说道。

    “不就是一窍不通么,”东方暮雪一张脸拉了下来,“那你可懂用树叶吹奏的手法与变调技巧?呃,看你这表情,估计也是不懂的。”

    宋青书脸上一红:“要跟姑娘学此高深曲技,实深冒昧,还请恕过小子狂妄。”

    “难得你说得这么客气,”东方暮雪察觉到他语气中充满萧索惫懒之意,顿时不悦道:“男子汉大丈夫,一时的挫折又算什么,何必做出一副如此灰心丧气的模样。”

    “不是你说的千百年来武林中没有人能做到阴阳合一的么,以姑娘所处的高度,说没有,那就是真没有了……”宋青书怅然说道,前段时间历尽千辛,一直谋划的宏图大业眼看着一步步便要成功了,结果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又怎能做到波澜不惊?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治好你……”不知为何,东方暮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

    “什么办法?”宋青书抬起头来,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种名叫希望的光芒。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东方暮雪摇了摇头,“你先陪我到云南五毒教一行,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