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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殿下,其他地方虽然搜过了,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探。”任我行说完眼神直勾勾看着床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朱媺娖大怒:“如今我已宽衣睡下,被子下面不着片缕,莫非任教主也要掀开来看看?”

    此言一出,四周吞咽口水之声此起彼伏,看着手下众人一副期待的眼神,任我行也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任某就不打扰圣女殿下休息了。”

    他其实是担心圣女像任盈盈那样被宋青书挟持,不得不应付自己,但听她说话语气,分明是有意包庇,哪是被挟持的样子?虽然明知宋青书藏在被子之中,但他也不敢径直去掀开圣女的被子,明教圣女的规矩他也清楚,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天下数十万明教教众。既然圣女无恙,他也不必紧追不舍,毕竟来日方长,捉拿宋青书可以从长计议,而且他始终还存了一份招揽宋青书的心思。

    待手下尽数退出去过后,任我行站在门口,回头语气又似欣赏又似羡慕:“这么多女子不顾名节都要护着你,阁下真是好手段,哈哈哈~”说完长笑而去。

    “他走了,你出来吧。”朱媺娖掀开被子,跳下床来。

    宋青书虽然迷恋被窝中的香气,但总不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呆下去,跟着跳了下来:“多谢姑娘相救,只可惜弄湿了姑娘的绣被……还有衣衫,万分抱歉。”看着湿漉漉的被子,宋青书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注意到身上衣裙因为刚才和他紧挨在一起,如今也湿了几大块,肌肤隐约可见,朱媺娖脸色微红,从一旁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遮住了外泄的绮丽风情,不自然说道:“我只是报答公子上次金陵城出手相救之恩,公子不必介怀。”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当日若不是我出现,姑娘想必已经得手了。”宋青书尴尬说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只能证明鞑子气数未尽。”朱媺娖微微一叹,声音中饱含着无奈与惆怅。

    “对了,姑娘怎么成了明教圣女呢?”宋青书跟着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

    “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弄得一身都是水?先换套衣服吧,全身湿哒哒的,对身子骨不大好。”朱媺娖看了他衣服一眼,柔声说道。

    宋青书干笑两声,总不好意思说他是跑到任盈盈浴桶里去了,幸好对方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在下并未带换洗衣服,等会儿下山用火烤一下就好了。”

    朱媺娖秀眉一蹙,微微摇头:“我还有些话想问你……这样吧,我找套衣服给你换一下。”说完便走向衣橱,翻起衣服来。

    宋青书脸色有些精彩,连忙摆手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一个大男人,恐怕不太方?太方便穿你的衣服。”想到自己一身女装的样子,顿时不寒而栗。

    朱媺娖抿嘴一笑:“我平常行走江湖时偶尔也会男装打扮的,公子多虑了。”过了一会儿捧出一套青衫,递到宋青书面前,说道:“公子试试看穿不穿的下,我担心你穿可能有些紧。”

    “多谢!”宋青书接了过来,鼻尖闻道一缕甜香,下意识一愣:“怎么是香的?”

    朱媺娖脸色一红,转过身去说道:“我这里没有崭新的衣服,这件我以前穿过,还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宋青书大喜道,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选崭新衣服的男人真是有病。

    “你先到屏风后面换一下吧,我在窗口看看外面有没有任我行的人。”朱媺娖说完便来到窗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丝缝隙,往外瞧去。

    宋青书三下五除二便换好衣服,只觉得全身干燥柔软,还有丝丝幽香从衣服之上传来,立马变得神清气爽。“以后得找个机会将这套衣服还给她才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么。前世人们都说借书是恋爱的开始,我另辟蹊径,来个借衣服传情,想必效果差不到哪里去。”

    “咦,任我行居然没派人守在附近,实在令人费解。”朱媺娖负手而立,低着头脸上闪过苦思之色。

    “也许他顾忌你圣女的身份,担心得罪你呢?”宋青书一边束好腰带,一边走了出来。

    “果然有点显小,”朱媺娖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倒是有我男装时的七分俊俏。”

    “姑娘清丽脱俗,穿上这身衣服,肯定气死罗成,吓死潘安,羞煞宋玉,我哪敢和你比。”宋青书赞美道。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骗小姑娘的么?”朱媺娖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你可冤枉我了,现在的小姑娘奸猾似鬼,一个比一个机灵,区区这么几句话,哪能骗到她们。”宋青书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讪笑道。

    “他当日要是有你这么会哄女孩子该多好。”朱媺娖微微叹了一口气,袁承志沉稳木讷,的确不像宋青书这么轻佻。

    “我身为明教派来的圣女,自然触犯了任我行的利益,因此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只可惜他如今并未完全消化日月神教的实力,只好和我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今天难得被他抓到把柄,他居然不趁机借题发挥,实在不像他的风格。”想起刚才的问题,朱媺娖答道。

    “莫非他还没死心,打算拉拢我?”宋青书压下心中疑惑,开口再次问道,“对了,姑娘究竟是怎么成了明教圣女?”

    朱媺娖朱唇轻启,说话不疾不徐,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上次金陵一行之前,我便受到了张教主邀请,出任明教圣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亡国公主而已,可我又不甘心就此隐居一辈子。一直以来我最大的希望便是赶走鞑子,复我大明江山,以慰父皇在天之灵。可惜近几年我冷眼旁观,满清境内的天地会,红花会,沐王府,还有台湾郑家,虽然各个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但不像能成大事之人。反而是明教张教主,武功盖世,又雄才伟略,我估摸着日后推翻满清江山之人,恐怕非他莫属。”

    宋青书见她虽然流露民间,但举手投足间任有一丝雍容华贵之气,心中暗暗佩服。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不停夸耀张无忌,心中没来由得涌起一阵飞醋:“公主殿下,就算张无忌推翻了满清,肯定也是他自己当皇帝,又怎么算恢复大明江山呢?”

    朱媺娖仿佛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回答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料定天地会,沐王府这些人终将失败,他们太过执着于什么正统,说起唐王桂王之争,一言不和,他们甚至会自相残杀。满清都没有灭,他们却先考虑日后谁当皇帝的问题,实在是一群……”朱媺娖很快止住不言,但意思显而易见。

    “不错,汉人就是聪明人太多,明明有九十九个兄弟,敌人却只有一个,他们却总想着先铲除掉自己人,最后自己当老大,然后才去收拾敌人,却从来没人想过他们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单独应对那个可怕的敌人。”宋青书叹了一口气。

    “公子果然见识深刻,”朱媺娖美目泛起一道异彩,她身为大明帝国最后的公主,自然曾经见识过天下最顶尖的人物,这么多年游走江湖,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哪怕如陈近南这等人物,都没被她真正瞧在眼里。只有一个张无忌,聊起天下大势,往往一针见血,让她打心底佩服,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一个宋青书。

    “我想的就和他们不一样,我首先追求的便是推翻满清的江山,至于谁当皇帝可以日后再说。而且明教本就和我大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张教主也承诺有朝一日统一天下,必然以明为国号。”朱媺娖说着说着脸颊泛起一丝酡红,还有另外一句她没说出来,当日张无忌还许诺日后会立她为后,选两人的孩子继承皇位,让朱家血脉继续流淌下去,不过她那时心中极为挂念袁承志,并没有答应下来。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个张无忌和原著相差也太远了点,之前屠狮大会我就觉得他有问题,如今回过头来看他种种行为,每招都立意深远,把把都切入要害,而且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有着吞噬天地之心,实在跟原著那个优柔寡断,淡薄名利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宋青书心中疑窦大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能穿越过来,发生点蝴蝶效应应该也不算什么。

    “观公子谈吐气度,实非池中之物,可为何会担任鞑子命官,甘心为康熙卖命呢?”朱媺娖歪着脑袋盯着宋青书问道。

    “我要是说我们目的一致,但选择的方法不一样,你信不信?”宋青书苦笑道。

    “以前自然是不信的,今日与公子交流一番,便相信了。以阁下的气魄,我清楚你绝不是甘心做鞑子……狗腿之徒。”朱媺娖看着他,觉得以前一片灰暗的前景,如今又多了一道曙光。

    宋青书顿时感慨万千:“我曾经费劲唇色,一些好友都不理解我。没想到公主只凭寥寥几句话,便选择相信我,实在是……”

    “交浅言深么?”朱媺娖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对了,你这次上黑木崖所谓何事?”

    “哦,来坏明教圣女的贞洁。”宋青书下意识答道。

    宋青书话一出口,便暗叫糟糕,听到他的话,朱媺娖果然神色微变。

    “不过既然明教圣女是九公主,我们又是老熟人,这任务自然就放弃了。”宋青书嘿嘿傻笑道。

    “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们不认识,你打算怎么来……坏我贞操。”朱媺娖脸色微红,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自然是迷药等各种下三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了,”宋青书坦言道,“还望九公主见谅,在下与张无忌有不共戴天之仇,能打击明教的事情,在下向来是乐此不疲的。”

    “原来如此,”朱媺娖恍然大悟,很快又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实在是可惜,你二人都是见识卓绝之士,若是能联手,天下恐怕少有对手。”

    “我和他绝没有联手的可能。”宋青书语气虽轻,但坚决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你们之间究竟有何仇怨呢?”朱媺娖实在想不通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宋青书呼吸一窒,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与张无忌结仇是因为一个女人,只好含糊说道:“个中缘由,实在难以说清楚,九姑娘只需知道他恨不得杀了我,我也恨不得杀了他便是了。”

    “好吧,我也不问了,”朱媺娖沉默片刻,“不过我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听说当日你也在玉皇顶之上,我只想知道袁……袁承志究竟是怎么死的?”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心中十分哀伤。

    “袁承志死于东方……东方不败之手,”宋青书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于是将当日情形还原了一下。

    “果然是东方不败!”朱媺娖双眼噙着泪水,咬牙切齿说道。

    “呃,九公主可否听我一言。”见朱媺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宋青书连忙说道,“一个亡命之徒拿着一把尖刀,拦路截杀了一个路过书生,最后被官服缉拿归案,县令断案的时候,究竟是判尖刀是凶手呢,还是那个亡命之徒是凶手?”宋青书默默念叨,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东方暮雪,只好牺牲康熙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朱媺娖捏着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虽然康熙才是罪魁祸首,但是东方不败才是亲手杀死袁大哥的人,我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他。宋公子,你和东方不败交情是不是很好?”

    被她宛若秋水的眼神一扫,宋青书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寻思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错,我和东方不败关系的确不错。”

    “听说前段时间东方不败和你被任我行他们打落到万丈悬崖,如今既然你没有事情,东方不败是不是仍然活着?”朱媺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回答。

    宋青书苦笑道:“是谁告诉你我们是被任我行打落悬?落悬崖的?他哪有那么大本事,还不是张无忌暗中偷袭,东方不败和我才受了重伤,不得不跳下万丈悬崖。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挂在悬崖上伸出来的一棵树上,才捡回了性命。至于东方不败,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恐怕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不过他武功太高,也许能逃得一命也说不定。”

    他并不打算将东方不败没死的消息透露出来,不然张无忌和任我行有心查探之下,恐怕东方暮雪在五毒教会有危险。不过他也不想朱媺娖日后知道真相,对自己产生怨怼之情,因此说得模棱两可。

    “吉人自有天相,你能得上天庇护,东方不败恐怕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朱媺娖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在她看来,东方不败估计已经跌落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了。

    “宋公子,日后你有何算,准备继续回燕京为虎作伥么?”朱媺娖问道。

    “暂时来说,恐怕是的。”宋青书沉声说道。

    朱媺娖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劝阻,反而说道:“任我行虽然没有在外面不知人手,但极有可能是他故意让你降低警惕,你直接出去太冒险了。这样吧,反正明日我也要往盛京一行,就顺路带你下山。”

    “多谢九公主好意,你如今的身份带我下山,太过冒险。说句狂妄的话,只要我想走,这天下间只有寥寥几人能拦得住我,很可惜,任我行不在此列,我等会儿直接下山便是。”宋青书婉言拒绝道。

    “阿九都忘了曾经见识过公子的轻功,”朱媺娖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屋中陷入沉寂,宋青书知道是时候告辞了,只是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心中颇为不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道:“九公主为何会千里迢迢赶去盛京呢?如果事关机密,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他在寻思是不是明教又有什么大动作,看能不能从朱媺娖口中探得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我的私事,说给你听倒也无妨。日前我得到一则消息,知道一个故人出现在了盛京,我担心她一念之差,做出什么抱憾终身的决定,打算前去劝阻一番。”朱媺娖声音中充满担忧。

    “故人?”宋青书心中疑惑不已,阿九早已国破家亡,能称得上故人的,顶多就是一个袁承志,等等,袁承志?

    宋青书突然神色一变,一把抱着朱媺娖双肩,激动地问道:“九公主口中的故人可是幽幽……哦不,夏青青?”

    朱媺娖双肩一沉,巧妙地卸开了他的双手,疑惑地抬起头来:“你也认识她?”

    宋青书点点头:“我们共患难过几次,应该算得上……好朋友吧。”

    “原来如此,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我们的交集更多了,”朱媺娖微微一笑,“公子既然是她好朋友,想必清楚袁……袁承志去了过后,她一定急着复仇吧。”

    “不错,本来我也答应助她复仇,只可惜有人从中作梗,导致她对我产生了怀疑,便突然消失,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她。”终于听到了夏青青的消息,宋青书难免有些兴奋。

    朱媺娖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难怪青青不相信你,你如今是满清大官,又和东方不败是好友,我听到你说帮她复仇,都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我并没有骗她。”宋青书苦笑不已,却并没有多加解释,有些东西,是没法解释的。

    “好吧,姑且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如今青青的情况有点麻烦。”朱媺娖面露忧色。

    “她出什么事了?”宋青书急忙问道。

    见他紧张的样子,一向机敏的朱媺娖难免心生怀疑,不过没有确切证据,她也不好乱猜,只好回答道:“说出来也不怕公子笑话,当日我得知袁大哥出事过后,伤心之余,立即决定要替袁大哥报仇。青青爱袁大哥之情百倍于我,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我深知青青行事向来偏激,担心她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最终伤害了自己,于是派人四处打听她的消息,终于在盛京城打探到她的行踪。据探子回报,她似乎已经成了宝亲王的侧福晋了……”

    宋青书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大概能猜出她是为了对付康熙才出此驱狼吞虎之策,不过清廷权力构成极为复杂,我担心她不明情况之下,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所以才打算前往盛京找她。”朱媺娖心中对夏青青的决定颇不以为然,袁大哥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很伤心的。

    宋青书心中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又是愤怒:骆冰这个贱人,下次再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让她后悔当初的多嘴。

    “九公主,我有事在身,先告辞了。”宋青书脑中转了数十个念头,情绪终于慢慢平定下来,向着朱媺娖拱拱手。

    “你要去盛京?”朱媺娖惊讶地问道。

    宋青书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说不定我们还能在盛京再见。”

    “你是不是喜欢青青?”种种迹象验证了朱媺娖之前的猜想,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宋青书刚打开窗户,闻言身形一滞,回头笑了笑,也不答话,直接消失在夜空之中。

    见他并不否认,朱媺娖一时间有些呆了,暗自寻思:袁大哥刚过世,以青青的性格,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接受另一个男子的感情。只不过我都能感受到宋青书的真心,夏青青又怎会不知道?哎,又是一段有缘无分的苦恋,当初我和袁大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想到这里,不禁升起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宋青书一路强行运起踏沙无痕,天亮之后,已经赶到了河北保定府。察觉到体内真气有些衰竭,只好停下来在驿道旁一间茶寮买了茶水点心,休息起来,刚吃没多久,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宋大人和东方教主掉崖这么久了,探子们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查到,皇上如今连我们御前侍卫都派出来了,要是还查不到消息,回去过后说不定人头不保啊。”

    “可不是么,小二,将你们这里好吃的好喝的全给大爷上……上…...上……”

    张康年听见赵齐贤一直结巴在那里,不由得顺着他目光看去,一边还取笑道:“上你个头啊,你看到鬼了……哎呀妈,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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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这一章吧明天继续

    为了防止读者砸鸡蛋,还是要说一声,夏青青的贞操仍然牢牢捏在我手里,勿虑

    “青天白日的,鬼你个头。”宋青书笑骂道。

    张康年与赵齐贤反应过来,立马谄笑着靠了过去:“几个月前黑木崖传来消息,听说宋大人和东方教主被双双打落悬崖,我们还以为……嘿嘿,宋大人果然福星高照,逢凶化吉。这样一来,皇上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是么?”宋青书不置可否,“你们身为御前侍卫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为了探听大人消息,皇上他老人家心中焦急,一波一波探子派了出去没有什么消息,就把我们也派出来了,就差没有御驾亲征了。宋大人,我们兄弟当差这么久,除了以前的韦爵爷,还没见过皇上对哪个臣子这么关心的。”赵齐贤语气中满是艳羡。

    宋青书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康熙这种行为在这些土著看来自然是天大的恩宠,但对于他一个穿越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臣子始终是臣子,哪怕如同韦小宝那么得宠的臣子,在皇帝眼中也不过一个奴才而已,这又算得上哪门子荣耀?

    “对了,宋大人这是要赶回燕京复命么?要不我们立即启程吧,皇上等大人消息,已经等得坐立不安了。”一旁的张康年见宋青书风尘仆仆,试探性地问道,同时心中甜滋滋的:自己兄弟俩一出来就找到了宋大人,回去过后皇上的赏赐肯定少不了的。

    “不了,我有要事要去盛京一趟,麻烦两位帮我回禀皇上。”宋青书心中烦闷,跟夏青青的事情比起来,晚点去见康熙又算得了什么。

    张康年赵齐贤对视一眼,大惊失色:“宋大人,恕小的多嘴,自古以来,只有臣子等皇上的,哪有当皇帝的等臣子的,若是皇上他龙颜大怒,恐怕……恐怕对宋大人不利啊。”

    “你们回去直接说没见过我不就行了?到时候皇上也不会怪罪,我也会记得两位的好处。”宋青书搂着两人肩膀,低声说道。

    张康年和赵齐贤吓得连忙挣脱,哀求道:“宋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可是欺骗皇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我们……”

    “既然如此,你们回去实话实说,我必须到盛京一趟,他日回来再向皇上解释我的苦衷。”宋青书坚决地说道。

    还是张康年平日里机灵,见宋青书态度如此强硬,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宋大人到盛京所谓何事?”

    宋青书眉头一皱,不悦道:“私事,不便相告。”

    张康年说道:“大人误会了,小人岂敢探听大人的事情,只是盛京是宝亲王的地盘,宋大人过去恐怕行事不太方便。而我们陪伴皇上左右,恰好得知皇上最近正准备派一个大臣出使盛京,宋大人回京过后,此重任非大人莫属啊。”

    “真的么?”宋青??宋青书心中一动。

    “对啊,对啊,”赵齐贤也反应过来,附和道,“不管大人想做什么,有了钦差大臣的身份,想必行事方便得多。”

    宋青书心中寻思:此去盛京前途未卜,别说弘历福康安父子,就是红花会这些江湖门派都不是易与之辈,有了朝廷这面大旗,和他们周旋起来,的确多了一丝胜算。

    打定主意,宋青书抬头说道:“好,我先随你们进宫见皇上。”

    张康年赵齐贤顿时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大人体谅,要不大人先吃点酒菜休整一番,我们再上路?”

    “不用了,我已经休息好了,先走吧。”宋青书挂记着盛京的夏青青,哪有心情拖时间。

    “是是是!”两人点头哈腰,连忙牵过一匹骏马过来,“皇上体恤我们,这些出来查探的都是一人双骑,宋大人请。”

    “驾~”宋青书点点头,翻身上马,往燕京城疾驰而去。

    “你这个臭小子,既然没事,过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是不是在哪里醉生梦死,把朕给忘了?”康熙见到宋青书,激动得从龙椅上跳下来。

    “干嘛说得这么肉麻,我又不是你的好基友韦小宝。”宋青书腹诽不已,只好答道:“启禀皇上,当日我和东方教主掉下悬崖,深受重伤,又要逃避任我行等人的追捕,没办法传消息,还望皇上恕罪。”

    “当时情况危急,朕能理解,”康熙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东方教主如今在哪里,他一切可好?”

    宋青书迟疑片刻,还是说道:“东方教主受了点伤,如今在大理境内的五毒教修养。”于是将当日黑木崖之上发生的事情简要向康熙一一道来。

    “明教教主张无忌?”康熙若有所思,眼神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很快又消失不见,“如今任我行当了日月神教教主,嘿嘿,好大的胆子,总有一天,朕会让他们二人付出代价……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要你去办。”

    “来了!”宋青书心中一跳,假装迷惑不解:“不知皇上所谓何事?”

    “朕打算派钦差大臣往盛京一行,本来正在头疼人选,小宝死了,你也不知所踪,朕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一时间居然无人可派……”康熙说起韦小宝之时,脸上闪过一丝悲戚之色,很快又被他刻意掩饰下去。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宋青书行了一礼,“不知道皇上需要钦差大臣做什么。”

    “还不是上次建宁闹的乱子,”康熙冷哼一声,“这几个月来朝廷一直没就此事表态,搞得盛京那边惊疑不定。据探子回报,宝亲王已经暗中从北方前线调回兵马,似乎防备着朝廷突然出兵。朕担心因此前线兵力不足,无法抵御蒙古大军,只好派人前去安抚他一下。”

    “可是福康安污辱了公主,又间接害得韦爵爷身死,就这样放过他们,似乎有损朝廷威严,宝亲王那边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宋青书知道康熙能忍,却没想到他这么能忍。

    “区区一个建宁而已,别说她是个假公主,就算是真公主,为了我大清的江山,死了就死了。”康熙冷哼一声,“至于小宝的仇,朕自然会替他报,正所谓骄兵必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朕就是想让宝亲王尾巴翘上天。”

    “是!”宋青书听得心中一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沉默一会儿,康熙突然说道:“对了,你此行替朕犒赏三军,借机安抚宝亲王之心过后,就带着世子福康安,代表我大清国参加西夏银川公主的招亲。”

    “什么?”宋青书心中一惊,“西夏招亲?”

    “不错,前不久西夏皇帝昭告天下,要从天下间年轻才俊之中,选出最受宠爱的银川公主的驸马。”康熙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什么只要年纪合适,只论本事,不看出身,最后的驸马还不是在诸国王孙公子中产生。”

    “可是为什么把这么宝贵的名额给福康安那小子呢,在京城宗室中随便选一个贝勒也好啊,万一福康安成了西夏驸马,那么宝亲王不又多了西夏这个强援。”宋青书疑惑不已。

    “宝贵?”康熙高深莫测一笑:“西夏和我大清之间隔着金国,辽国,想做到守望相助,简直是痴人说梦。西夏驸马,不过是鸡肋而已。再说了,福康安虽然有点本事,但天下英雄何其之多,派他去他就一定能当上么?只不过是朕替他们父子编织一个绮丽的美梦罢了。”

    “皇上英明。”宋青书寻思:自己知道康熙迟早都要对弘历动手也就罢了,弘历福康安父子身在局中,在这一顿甜枣之下,说不定会抱着侥幸心理,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一件事,”康熙突然沉默了,显然心中犹豫不已,最后还是说道,“你此去盛京,帮我在宝亲王府找一本经书。”

    “经书?”宋青书心中暗暗吃惊一惊:莫非……

    果然,康熙接着说道:“一本佛经——《四十二章经》,弘历身为正白旗旗主,他手中那本《四十二章经》的书函是白色绸子制成。”

    “不知这本佛经有何珍贵之处,皇上为何让我特意偷一本如此普通的佛经?”宋青书试探地问道。

    那只康熙并没有犹豫,直接说道:“青书你数次立下大功,忠心耿耿,告诉你也无妨。这八本《四十二章经》关系到大清关外的宝藏,也事关大清的龙脉气运。不过如今辽东为宝亲王控制,朕担心他得知这个秘密,便将自己正黄旗的那本烧掉了,本来八本四十二章经缺一不可,朕毁掉其一,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但天下能人义士太多,宝亲王又熟悉东北环境,朕担心他从残缺的信息中推衍出什么,就打算多毁掉一本,多一分把握而已。”

    “可惜韦小宝已经将你正黄旗那本里面的藏宝图偷梁换柱了。”宋青书装出一副惊骇的表情,心中却在冷笑。

    “上次你们出使山海关,临行前朕吩咐小宝偷偷查找吴三桂手中那本正蓝旗《四十二章经》,你们回京过后,朕检查过他的遗物,并没有找到,不知道青书可曾看到?”康熙突然目光锐利地盯着宋青书问道。

    “那本正蓝旗《四十二章经》是被我从吴三桂老婆床上偷回来的,怎么能告诉你。”心中虽然这样想,宋青书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皇上,之前整理韦爵爷遗物时,并没有看到四十二章经,会不会是他刚到山海关,没多久就被害,导致还没有时间找到经书?”

    “你说的不无道理,”康熙点了点头,“吴三桂老奸巨猾,小宝一时半会儿估计找不到的,然后就遇害了,哎~”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皇上请节哀。”宋青书有一种混乱的错乱感,要是康熙知道凶手是我,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吴三桂那本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找不到就算了,弘历那本正白旗的你一定要替朕找回来,你和福康安去西夏之前,先回京城复命,趁机将《四十二章经》交给朕,明白么?”康熙说道。

    “遵旨,臣打算即日启程。”宋青书担心夏青青,一日也不想耽误。

    “这么快?”康熙一愣,“也好,本来还打算让你去看望一下小宝的遗孀,看她最近是否有什么缺的呢。”

    “双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一身孝服,洁白无瑕的少女,宋青书犹豫片刻,“臣从盛京回来,定当前去探望。”

    康熙点点头:“好吧,朕派张康年赵齐贤他们带一队御前侍卫跟你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可指使的。”

    “多谢皇上。”宋青书一步步退出御书房,临别之际,回头深深望了门上的匾额,思绪复杂。

    “老夫能从你眼神中看到欲望与犹豫,不知道何事让你如此挣扎。”假山后的阴影处,又传来了葵花老祖的声音。

    宋青书瞪了这个老太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从你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东西。”

    “什么?”葵花老祖一愣,不由问道。

    “眼屎。”宋青书哈哈一笑,扬长而去,转身之时,脸色一变:这个老神棍,有点麻烦呐。

    看着宋青书消失的背影,葵花老祖哑然失笑,又回归于黑暗之中。

    “宋大人,你果然鸿运高照,一回来就被皇上定为钦差大臣。”使臣队伍浩浩荡荡北上盛京途中,张康年赵齐贤两人瞅了个空,来到宋青书身边谄笑道。

    “还多亏两位上次指点,这份恩情宋某铭记于心。”宋青书虽然心中焦急,但对两人前来还是显得和颜悦色。

    张康年赵齐贤连连摆手:“宋大人言重了,我们兄弟当差这么久,被上司当成自己人的,除了之前的韦爵爷,就只有宋大人了,我们把大人当成自己人,自然和宋大人说心里话。宋大人日后掌管粘杆处,在皇宫中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平日里只要记得多多关照我们兄弟便行。”

    宋青书干笑一声:“嘿,?嘿,你们两个消息还挺灵通的呢,如今粘杆处八字都还没一撇,你们就这么清楚。好吧,我的粘杆处如今正缺人呢,你们有兴趣加入么?”

    两人对视一眼,大喜道:“我俩真的可以么?”

    “你们虽然武功,呃……马马虎虎了一点,但为人处世不错,以后可以做点行政工作,而且粘杆处更接近的是情报部门,只要用的恰当,你们甚至会比什么武林高手更有用。”宋青书笑着点点头。

    张康年赵齐贤被他委婉指出武功不咋地,表情不禁有些尴尬,但听他话中意思,虽然有些词语听不太明白,但大概意思也是懂的,不由兴奋说道:“多谢宋大人提拔!我们兄弟也知道,自己武功不咋地,只是承蒙祖荫,才混了个御前侍卫当当,之前多总管没有选我们入血滴子,虽然没明说,但是我们清楚他是嫌弃我们武功低微……”说着说着语气变得黯淡起来。

    赵齐贤也深有同感:“我们这种普通八旗子弟,文不成武不就,顶天了一辈子混到个二等侍卫。可是哪个男人心中不想干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的?连过年回家父母也有面子,多谢宋大人给我们这个机会。”

    “只要一心跟着我,你们得到的会比想象的还要多,只是估计到了某个时候你们会坚持不下去的。”宋青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两人神色一整,严肃说道:“我们这种人没啥本事,若是连坚持这点事情也做不到,活该一辈子当被人瞧不起的狗奴才。”

    “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到了那一天再看吧,”宋青书制止了两人继续表忠心的意图,开口说道,“你俩也是知道的,我有要事需要尽快赶到盛京,可是如今这使臣队伍前进太慢,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张康年一愣,胸有成竹说道:“这个好办,大人大可以挑十数名身手高强的侍卫,轻车简路而行,让大部队继续按照原定速度前行,一方面可以解决大人的烦恼,二来么,日后皇上问起来,大人可以说是用大部队麻痹盛京方面,然后乔装打扮先行到盛京城中打探消息,岂不两全其美?。”

    宋青书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人才。”张康年和赵齐贤虽然手上功夫不咋地,但是他们从下在皇城长大,生于贵胄之家,对官场方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日后得多发挥一下他们在这方面的才能。

    “宋大人过奖了,过奖了。”张康年说着直搓着双手,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显然极为受用。

    “好了好了,我们别互相奉承了。你们对这些侍卫比较熟,你们去挑十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吧,然后我们立即上路。”宋青书笑骂道。

    “喳!”两人兴高采烈地跑去挑选侍卫来。

    ……

    一行人轻装上路,一人双骑,离盛京越来越近。某日天突降大雨,一行人急忙跑到附近一座破庙躲了起来。

    刚安定下来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是两人到了庙门口,只是不知为啥,迟迟没有进来。宋青书功力深厚,外面的窃窃私语很快传到他耳中来。

    “庙外帮着的那些骏马显然非一般武林人士所有,这件破庙很可能藏龙卧虎,我们走镖在身,还是谨慎一点为好,要不再赶点路,到前面小镇上去歇脚?”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哥,我们这趟压的镖,还不够人家几匹马的价格,你觉得他们会打我们镖的主意?这么大雨,可别把大宝二宝淋坏了,要走你自己走,我反正是不走的。”女子声音娇憨之中带着一丝疲惫,而且说话中气不足,估计是重伤初愈。

    “什么大宝二宝,还不是那个男人的孽……”男人声音突然一窒,剩下的话显然是被女子给瞪了回去。

    “你明明说过不再提过去的事情的,为何还……”女子声音中带着哭腔,那个男子急忙安慰起来。

    宋青书听得发笑,估计又是一个喜当爹的,没过多久,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人模样普普通通,浓眉大眼,显然是一个江湖草莽,那个女人却不一样,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却时不时浮现出一丝虚弱的苍白之色,虽然一副农妇打扮,但却难掩其丽色。

    只见她怀中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儿,身上衣服湿了大半,两个婴儿身上却无半点水渍,看得宋青书佩服不已。

    耳边很快响起了轻薄的口哨之声,原来女子身材饱满圆润,被雨水浸湿了衣服,衣衫贴在肉上,仿佛半透明一般,宋青书手下这些大内侍卫,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看到如此美景自然兴奋得叫了起来,若不是顾忌宋青书在场,说不定会走过去直接调戏那个小娘子。

    听到口哨之声不绝于耳,女子的师兄又或者是丈夫不由大怒,不过看见宋青书这群人各个神情彪悍,腰中又配着戒刀,犹豫片刻,只好瞪了众人一眼,有意无意挡在妻子身前。

    “小娘子,要不过来这边烤烤火吧。”

    “对啊,哥哥这边人全是男人,火气旺盛,一会儿就把湿衣服烤干了。”

    “对啊,看你孩子大小,恐怕你如今身子骨正虚弱,若是风寒入侵,恐怕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哦,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们保证不看。”

    此言一出,众侍卫顿时哄堂大笑。

    “你们!”女子又羞又怒,身边男人更是持刀站了起来,怒视着众人。

    “哟呵,怎么,想打架啊?”大内侍卫一看,也纷纷站了起来,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庙中顿时寒光闪闪。

    宋青书眉头紧皱,这群大爷兵痞在京城横惯了,在天子脚下自然有所收敛,出了京城自然有一股天生优越感,胆子都比平日里大了几分。

    “两位不必担心,我这群手下都是粗人,平日里玩笑开惯了,虽然话不好听,但也不会真起什么歹意,两位大可放心。”宋青书淡淡地说道。

    众侍卫一听宋大人发话了,自然不敢过于造次,连忙表情讪讪地收起刀坐了下来。

    两人这才看到角落里的宋青书,女子看到他剑眉星目,坐在那里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心中一阵恍惚:当初那个他也是如此人物……

    “多谢阁下。”男人行了一礼便将妻子小心翼翼扶到一边坐下,还没坐稳,两个婴儿哇哇直哭,女子哄了一半天也没有效果,拉着自己丈夫悄悄说道:他们饿了,恐怕要吃奶。

    男子眉头一皱,回头看到众侍卫充满欲望地往这边盯着,心头一阵烦躁:“先忍忍吧,待雨停了你再喂。”

    “可是他们哭得好厉害。”女子声音中充满怜惜,双唇一咬,“被他们看见就看见吧,哪个当娘的奶孩子时候不被人多看几眼。”

    “不行!”男人脸色铁青,这两个小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孽种,自己没有摔死他们已经是看在女人面子上了,想到此时为了这两个孽种,还要让师妹被其他男人占便宜,顿时一阵怒火攻心。

    “为什么?”女子也很恼怒,儿子哭得她心中发慌,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不疼惜?你明明说过把他们当成亲生骨肉的。”

    “不……我不是。”男人眼神躲躲闪闪,显然被戳中心中所想。

    看到他的表情,女人顿时明白了一切,却也知道怪他不得,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悲从心来,低声哽咽起来。

    “小娘子,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你男人对你不好,我帮你揍他。”

    ……

    两人可以掩低了声音,众侍卫并没有听清两人的对话,反而听到女人在那边抽泣,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才离开京城几天?是不是离了自己家中婆娘,看见女人就想上啊。”这群人是自己亲自挑的,赵齐贤担心宋青书心中不悦,连忙起身喝道。

    “哪能啊,赵哥。你是知道我们的,纯粹是过个嘴瘾而已,哪敢真做什么啊。”侍卫们纷纷说道,连忙转向宋青书,“我等粗鄙惯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宋青书微微点头,示意不介意,转过头来看着那对夫妻:“夫人如今身子骨正虚,浑身都湿了恐怕不妙。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我身后换件干净的衣衫,放心,没人敢往这边看一眼,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对着众侍卫露出一丝笑意。

    “公子都开口了,我们哪敢呀。”众侍卫嘿嘿一笑,连忙背对着宋青书正襟危坐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女子脸色一红,正要拒绝,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浑身打了个寒噤,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还可以在我身后奶孩子,放心,他们不敢看,我也不会回头看。”

    听得出来是对面那位公子的声音,见自己丈夫似乎毫无所觉,女子疑惑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她自然不知道这是武林中传音入密的功夫。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见到她往那边走去,顿时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人家说说而已,你真的相信?”

    女子还记得那位公子刚才纯净无暇的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说??”说完甩开他的手臂走了过去。

    路过宋青书身边的时候,弯了一下膝盖行了一礼,声音如若蚊蝇一般:“多谢公子了。”

    宋青书微笑的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夫人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回头看上一眼。”

    “嗯!”女子柔柔地哼了一声,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正打算换起来,看到男子也跟在身边,脸色一红:“你到那边去,也背对着我。”

    男子闻言一怒:“如今我都是你的丈夫了,你还不让我看上一眼?”

    “对不起,师哥,请多给点我时间。”女子也明白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确太过困难,不过自己心中那道坎,终究迈不过去。

    “好,暂且不说这个,你宁愿呆在一个陌生男人身后换衣服,都不宁愿我呆在你身前?”男人显然余怒未消。

    宋青书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说道:“若是呆在你身后,你有本事让我们都不看尊夫人一眼,悉听尊便。如若不然,最好让尊夫人早点换掉衣服,不然风寒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男人心中一堵,却又无从反驳,只好一路走到庙门口,坐在那里生闷气。

    见屋中所有男人都背对着自己,女子咬了咬嘴唇,终于羞涩得将身上湿衣解了下来。虽然明知道那些人此时看不到自己,但还是下意识蹲下来躲在宋青书背后,让宋青书的身影将自己完全挡了起来,才开始悉悉索索换上新的衣服。

    “这个男人真是窝囊废,被我们公子三言两语,便将老婆给留了下来。”

    “可不是么,看样子他连自己老婆的身子都还没碰过呢。”

    “混成这样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

    庙门口的男人听得大怒,但这些侍卫猜得偏偏又和事实相去不远,心中一口闷气无法发作,只觉得全身欲炸了一般,起身便往外走去,想借着冰冷的大雨让自己冷静一番。

    “啊~”女子见丈夫居然抛弃自己,留下不着片缕的自己,呆在一群陌生男人背后,顿时低呼出声。

    “真是一群猪队友。”宋青书听得一头黑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出言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你丈夫只是站在院子之中,并未走远。”

    “有劳公子了,恐怕还需要一点的时间。”女人明显加快了穿衣的节奏,很快屋内婴儿的啼声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吮吸之声。

    宋青书知道她正在开始喂奶了,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女子身上并没有丝毫香粉的味道,很难让人有想象空间。不过那干净朴素的皂角味道,还是让人心生好感,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丝丝奶香……

    良久过后,女子似乎已经奶完了孩子,整理好随身包裹,抱起幼子走了出来,可能是盘坐太久,再加上身子骨虚弱,女子刚站起来,顿觉眼前一黑,便往地上倒去。

    宋青书早就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伸出手将她搂住,只觉得入手处极为柔软,一愣过后颇为尴尬,担心对方误以为自己是趁机占她便宜。以宋青书的性格来说,他若是真想占这个女人便宜,刚才点到场中众人,直接转过身去提枪上马,来场快速的友谊赛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明明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却让对方误会,难得想当一次正人君子,却在最后一刻形象毁于一旦,心中自然极为难受与憋屈。

    女子经过刹那的恍惚,终于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看怀中幼子,见他们都被那个年轻公子托在手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感觉到对方的手为了抱孩子,正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哺乳期间的女人极为敏感,女子立马便羞红了脸颊:“多……多谢公子。”

    “夫人是不是除了多谢公子,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宋青书微笑着将女子身体扶正,好笑地看着她。

    女子看到他俊朗的容颜,难免想到昔日一件荒唐事,脸色不自然地说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你我萍水相逢,走出这件破庙,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又何必互相知道姓名呢?”宋青书一边将她掉在地上的包裹捡起来重新塞回她手中,一边说道。

    女子一愣,抱着幼子走到对面去过后,仍然时不时有意无意望向宋青书这边。

    张康年赵齐贤对视一眼,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做着口型传递消息:“高,实在是高,宋大人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女子的丈夫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已经换过衣服的妻子,冷哼了一声,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女子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师哥的确是真心爱我,不然他也不会在我未婚先孕的情况下娶我为妻。只可惜他为人粗鄙,这段时间他若是一心一意照顾我们母子,不要时不时发脾气,我又不是木头人,恐怕早就从了他了。可惜他越是这样,只会越让我瞧不起……

    正在沉思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一行人,各个腰间跨刀,似乎都不是良善之辈。

    两夫妻还以为对方也是来躲雨,也不甚在意。哪知道其中一人笑道:“飞马镖局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如今保镖居然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抱着两个奶娃儿,哈哈哈哈。”

    被他呼出自己来历,两夫妻顿时一惊,悄悄将兵器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众人:“你们是何人,究竟想干什么?”

    “嘿嘿,你们是押镖的,我们是劫匪,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为首一人冷哼道,随即看了宋青书等人一眼,心中也极为顾虑:“各位朋友,这是我们与飞马镖局的恩怨,还请大家遵守江湖规矩,不要插手。”

    宋青书微微点了点头,一行跃跃欲试的侍卫便纷纷坐了下来。

    女子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极为失望,转念一想,自己夫妻吃的就是这碗饭,遇到劫匪再正常不过,人家的确没义务帮自己来保镖,而且说不定心中还顾忌坏了我们镖局的名声,不过她放心不下两个儿子,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将他们放到宋青书身前:“我知道这样太过冒昧,不过可不可以请公子帮我照顾一下两个孩子?”

    宋青书一愣,低头看了看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粉妆玉琢的小孩,下意识点了点头,女人感激一笑,抽出短刀往那边扑了过去,意图解救已经险象环生的丈夫。

    只听得前后十五名大盗你一言,我一语,出言讥嘲:“什么飞马镖局?当年马老镖头走镖,才称得上‘飞马’二字,到了姓徐的手里,早该改称狗爬镖局啦!”

    “这小子学了两手三脚毛,不在家里抱娃娃,却到外面来丢人现世。”

    “喂,姓徐的,快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们大哥便饶了你的狗命。”

    “走镖走得这么寒蠢,连九千两银子也保,不如买块豆腐来自己撞死了罢!”

    “神拳无敌马老镖头当年赫赫威名,武林中无人不服,这脓包小子真是对不住师父。”

    “我瞧他夫人比他强上十倍,当真是一枝鲜花插在牛粪里!好教人瞧着生气。”

    ……

    宋青书在一旁慢慢也听出了点门道,这对夫妻估计就是《飞狐外传》中徐铮,马春花了。徐铮只是个酱油,倒也没什么,这个马春花,却大有名堂。当日不满自己的婚事,结果见到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福康安,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失身于他,搞得珠胎暗结,最后只好嫁给了师兄徐铮。

    “福康安的儿子?”低头看了看身前两个仍在熟睡的小娃娃,宋青书泛起一丝冷笑。

    “公子,要不要救他们,看情形他们支持不住了。”张康年凑过来悄悄问道。

    “先看看再说。”宋青书摇了摇头,刚才听各人言语,心想这群大盗对徐铮的底细摸得甚是清楚,不但知道他的师承来历,还知他一共保了多少镖银,说话之中对他固是极尽尖酸刻薄,但对马春花和她过世的父亲却毫无得罪之处,甚至还显得颇为尊敬。那些盗匪个个出手既狠且准,每人的武功都远高过他们夫妻联手,不由得暗自奇怪:这些人虽不能说是江湖上的第一流好手,但如此武功,必是个颇有身分的成名人物。瞧各人的作为,决非冲着这区区九千两银子而来,究竟有何目的呢?对《飞狐外传》的剧情,宋青书并不如对最出名那几本小说那般熟悉,顿时看得疑窦丛生。

    突然一声惨叫,只见徐铮大腿上鲜血长流,盗匪为首一人抬起一腿,将他踢翻在地,一脚踏住,冷笑道:“我也不要你性命,只要废了你的一对招子,罚你不生眼睛,太也胡涂。”徐铮又是害怕,又是愤怒,胸口气为之塞,说不出话来。

    马春花叫道:“众位朋友,你们要镖银,拿去便是。我们跟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

    一个使剑的大盗笑道:“马姑娘,你是好人,不用多管闲事。”

    马春花道:“什么叫多管闲事?他是我丈夫啊。”徐铮听得心中一阵感动,不过想到此时的狼狈样,更是羞愧难当。

    盗匪之中一老者说道:“我们就是瞧不??瞧不起他这副窝囊的模样,委曲了才貌双全的马姑娘,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这个抱不平非打不可!”

    “看来是为了马春花啊,”宋青书终于听明白了几分,“马春花,这个名字还真……具有乡土气息啊,白瞎了这副容貌身段。只是马春花虽然漂亮,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他们为何会……咦,莫非是福康安。”宋青书心思电转,已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和师妹情投意合,哪需要你们这群恶贼来打抱不平。”徐铮吐了口血水,顿时破口大骂。

    匪首双眼一寒,森然冷笑:“你这种窝囊废,活在世上也只是自取其辱。”话音刚落,脚上运气一踩,只听格格几声,徐铮一声惨叫,顿时气绝。

    “师哥!”马春花本来就气虚,见状激动万分,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走!”匪首刚示意手下将马春花带走,宋青书此时却站了起来。

    他刚才意识到不对,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看着徐铮惨死,不过徐铮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过客,死了便死了,很难再引起一丝波澜,倒是马春花,刚才几句话的交流,勉强也算有了点交情,宋青书总不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样被带走。

    盗匪一行人早就防备着宋青书等人,见状先发制人抽刀劈了过来,宋青书面沉如水,身形如烟般掠过,已有七八人哀嚎倒下。

    匪首心中一寒,知道对方武功高出己方太多,从怀中掏出一把毒针,往墙角边射了过去。

    见那对双胞胎婴儿浑身中满毒针,宋青书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对婴儿下手。据他推测,这群盗匪应该是福康安的手下,他们又怎敢伤害福康安的亲生骨肉。不过宋青书哪里明白,福康安本身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在民间,这些手下又哪里知道?

    匪首以为那对双胞胎是徐铮的儿子,本着斩草除根的心思,就一把毒针射了过去,趁宋青书愣神的功夫,带着手下挟持着马春花逃之夭夭。

    宋青书此时心中极为犹豫,去追马春花吧,眼前两个小孩子的性命肯定不保,若是救小孩子的话,宋青书却又觉得当了冤大头。这明明是福康安自作孽,老天都让他绝后,自己管这事干嘛?救下马春花说不定还有机会修炼一下欢喜禅,救这两个小孩有毛的好处?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宋青书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选择救这两个小孩。自己和福康安的确是敌非友,不过两人之间,既可以正大光明,也可以施尽阴谋手段决一死战,生死各凭本事。反而若是放任两个小生命消逝在眼前,宋青书却会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得不偿失。

    运用真气将毒针从孩子身上吸了出来,然后再从怀中掏出毒手药王赠的能解百毒的药丸,分成两半,用水化了,快速喂给两个孩子吃了下去。幸好只是普通毒镖,见两个小孩肤色渐渐转为正常,宋青书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张康年赵齐贤在那里窃窃私语:“你刚才不是说宋大人手段高明么,先借刀杀人,坐视贼人杀了女子的丈夫,自己再出手相救,女子孤苦无依,更容易被……呃,你懂的。”“噤声,别让宋大人听见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宋大人居然会为了两个不想干的娃儿放弃美娇娘啊……”

    “你们俩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宋青书耳听八方,顿时一阵无语。

    “我们在说大人你高风亮节,有先人之遗风。”

    “是啊,不仅坐怀不乱,而且宅心仁厚,令人佩服佩服。”

    张康年赵齐贤二人配合亲密无间,一点也不像刚才正在八卦的样子。

    “好了好了,”饶是宋青书脸皮厚比城墙,也禁不住这样的夸奖,咳了一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可曾看出这群人的来历?”

    “回大人,贼人中有一个人我认识,好像在盛京那边做事。”一个侍卫说道。

    “果然如此,看来马春花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宋青书回头看了看两个小孩,心中寻思:到了盛京过后,这两个小屁孩说不定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宋青书一行人都是大男人,两个奶娃儿又哭又闹,搞得一群人束手无策,找奶的找奶,换尿布的换尿布,宋青书感觉得到手下侍卫的怨气与日俱增,到盛京城过后,派人寻得一奶妈,一群人才轻松下来。

    “我出门走走,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先好生休整一番,接下来几天说不定有事需要你们去办。”宋青书换洗了一件衣服,出门前吩咐众人道。

    张康年赵齐贤跑了过去:“宋大人,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用了,此地危机四伏,我一个人目标反而小些。”宋青书婉拒道,一个人跑到宝亲王府附近转悠着。最后在大门附近一座茶寮坐了下来,盯着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若有所思。

    突然宋青书眼神一凝,宝亲王府中走出来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妇,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却难掩脸上的疲惫操劳之色,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兰。宋青书对这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她抛夫弃女,跟情人田归农私奔,更主要的是她身上的确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非要描述的话,可以用千金大小姐的身娇肉嫩来形容。

    心中一动,宋青书起身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成熟丰腴的背影,宋青书叹了一口气:也是你生不逢时,出身在如今这个年代,自然为千夫所指。别说是出身在我前世那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甚至在民国时期,美貌的同时再多点才华,随便博个一个追逐爱情的传奇女子美名,想必不是什么难事。想当初林徽因一生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嫁给了成熟稳重的梁思成,有意无意间却勾得浪荡文人徐志摩和世家子弟金岳霖神魂颠倒,一个为她抛弃妻子,一个为她终身不娶,百十年过后却被奉为女神的典范。

    “徐志摩那个人渣男就不说了,老金你堂堂一个高帅富,却为林徽因付出了一生,只换得某日一夕欢好,真的值么?”宋青书有感而发,幽幽叹了一口气。

    “谁?”南兰浑身一颤,警惕地转过身来,看清宋青书的模样,露出一脸喜色:“宋公子,是你?”

    “刚才青书在街边偶然看到夫人,便过来打声招呼,”宋青书下意识将田夫人省略了一个字,“夫人为何面带忧愁之色?”

    南兰看着他,双眸中尽是复杂的意味:“说起来,还都是因为公子呢。”

    “因为我?”宋青书心中一跳,心想莫非我如此有魅力,仅仅一面之缘,南兰这个小妇人便爱上我了?

    “此处不方便说话,宋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跟妾身回府中一谈?”宋青书胡思乱想期间,南兰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方便,当然方便。”宋青书傻笑几声,心中补充道,你一个女人都方便,我怎么会不方便?

    “公子请跟着妾身。”南兰微微欠身,然后引着宋青书向田府走去。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宋青书摸了摸自己眉毛,挣扎良久,还是跟了上去。

    “公子请用茶。”进了田府过后,南兰端出一杯清茶放到宋青书面前,宋青书点头示意,无意间看到她弯腰时领口处露出来的两条精致锁骨,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然后将视线移到别处。

    看到颇为冷清的田府,宋青书疑惑地问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贵府中似乎颇为萧索,看院中落叶,似乎已经有段时日没打扫过了。如今夫人甚至亲自来端茶,莫非府中一个下人也没有了么?”

    放下茶盘过后,南兰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颇为疲惫,闻言苦涩一笑:“让宋公子见笑了,府上的确已经一个下人都没有了。”

    “这是为何?”宋青书寻思莫非田归农已经落魄到如斯地步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对了,怎么没见到田兄,是正在当班么?”

    “归农他……归农他……”听他提起田归农,南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数次开口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到后来自顾抽泣了起来。

    “夫人你这是何故?”宋青书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打算安慰她,可惜又不知道前因后果,想安慰也无从开口,条件反射地想拍拍她的后背,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开放的年代了,一双手在空中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颇为尴尬。

    南兰注意到他的动作,脸色一红,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从怀中摸出一根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归农他如今正在大牢之中。”

    “大牢?”宋青书一愣,“田兄不是宝亲王的心腹爱将么?”心腹爱将肯定算不上,宋青书此言颇有贴金之嫌,不过田归农在盛京这边颇受重用倒是真的,从福康安上次山海关一行,带着他护卫在侧,便可见一斑。

    “归农他正是被宝亲王亲自开口下狱的,这段时间在牢中肯定饱受折磨。”南兰刚说完,又?,又哭哭啼啼起来。

    “不知田兄犯了何事?”宋青书心中怀疑,原著中田归农为了骗南兰的藏宝图,也是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若不是南兰机缘巧合,得知了他的阴谋,恐怕就将藏有藏宝图的凤头宝钗拿去救他了。

    眼神瞟了一眼南兰发髻上的凤头钗,在满头青丝的映衬之下,钗头那颗珍珠分外圆润明亮,宋青书寻思: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根钗偷龙转凤,把里面的藏宝图取出来呢?之前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知道了闯王宝藏大致的方位,便能将宝藏找出来,但吐蕃一行,让他见识到在茫茫雪山中,想找一个隐蔽的山洞,谈何容易?更何况冰雪儿的表哥也知道宝藏的大致方位,特意建了玉笔山庄来偷偷查探,结果几十年来还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这次看到这支凤头钗,宋青书便起了别样心思。

    “说起来和公子倒有几分关联,”南兰幽幽叹了一口气,“上次宝亲王世子福康安到山海关求婚,归农也被派去沿途保护他。结果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情,公主死了,朝廷钦差大臣也死了,世子狼狈地逃了回来,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山海关一行不仅没有和平西王结为盟友,反而与其反目成仇,王爷十分震怒,开始彻查此事,查来查去,最后认为是朝廷为了破坏他和平西王之间关系的阴谋,然后又查到出事之前,归农私下和公子你见过一面,于是认为他出卖了世子,便将他关起来严刑拷打……”说到最后便泣不成声。

    宋青书顿时傻眼了:“可是那次我们只是老友相聚,没聊什么啊?”

    “归农也是这般说的,可惜王爷不信。”南兰说道。

    “没想到是我害了田兄。”宋青书喃喃自语。

    “宋公子别这么说,是归农命中由此一劫。”有时候夜深人静,南兰的确心中埋怨过宋青书,但她也明白,这件事的确也怪不到宋青书身上去,只好感叹自己夫妇命苦。

    “田兄交游广阔,若是能得昔日旧友在宝亲王跟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宝亲王便会放过他呢。”宋青书虽然有一种躺着也中枪之感,但总不好意思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女人一直哭下去,连忙帮她出谋划策。

    “不说这些人还好,”南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粉嫩的脸颊之上浮起一层红潮,显然极为生气,“归农出事之后,妾身也打着这个心思,一一上门拜访归农昔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谁知道这些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是在敷衍我而已。”

    “刚才听夫人对这件事情来弄去脉如此清楚,想必便是田兄官场上的朋友向夫人透露的,暂时帮不上忙,夫人也不要焦急,等风头过了,他们说不定就能将田兄救出来的。”宋青书劝慰道。

    哪知南兰摇了摇头:“公子你是谦谦君子……”突然想起当日客栈之中,对方疑是轻薄之举,顿时觉得这样说起来怪怪的,不过微一错愕过后,继续说道:“那些人平日里对妾身倒挺尊重的,一口一个嫂夫人嫂夫人的,没想到归农入狱过后,他们见到我言语间却轻薄起来,有几个人甚至动手动脚……”南兰顿时止住不言,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原来南兰的美貌在盛京官场极富盛名,很多男人都觊觎田归农这个美艳娇弱的妻子,平日里有田归农挡着倒还好说,大家也不敢明显表露出来,如今田归农入狱过后,个个顿时露出了本性。胆小的轻薄调戏几句,胆大的甚至直接暗示南兰,田归农此次必死无疑,让她改嫁自己得了,只有少数几人出言安慰。

    南兰对这群人极为失望,决定亲自去王府替丈夫求情。今天一早到了王府,看门人一听她的来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哪怕南兰苦苦哀求,也不敢替她通传,若不是念在她美貌的份上,早就将她轰走了。

    最后恰好碰到福康安回府,见到一个美貌妇人在哀求看门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田归农的夫人南兰。福康安早就耳闻过这位下属妻子的艳名,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过。今日一见之下顿生惊艳之感,连忙将她请到府中详谈。

    南兰本来以为事情起了转机,结果进府过后,福康安只字不提田归农的事情,反而将话题往她身上扯,渐渐的南兰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惨白。最后福康安暗示道:如果她愿意陪自己一夜,倒是可以考虑救一下她的丈夫。南兰强颜欢笑,说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王府,恰好被宋青书给看见。

    “趁人之危,无耻之尤!”宋青书一听之下,顿时怒骂出声,“对了,今日见夫人从王府中出来,不知所为何事?”

    福康安提出的交易她怎好跟其他男人说起,南兰面露尴尬之色,数次开口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最后只好紧闭双唇,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出声。

    “哼,爹爹刚被关进去,你就勾搭其他男人到府中,果然好得很。”正在此时,门口一个女声响起。

    宋青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站在门口,皮肤白里透红,睫毛很长,看起来倒颇有几分颜色,只可惜说话时满脸刻薄之意,破坏了本来的美感。

    “青文,你回来啦,”南兰站了起来,连忙解释道,“这位公子曾经是你爹和我的救命恩人,不得无礼。”

    “哼,别摆出一副当娘的架势教训我,谁知道他是你的恩人还是情人呐。”少女冷哼一声。

    “你……你……”南兰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

    宋青书在一旁听得明白,这个少女应该就是田归农的女儿田青文了,“前妻的女儿和后妈果然是天生一对敌人,不是东风压过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目前看来,南兰似乎是在弱势的一方啊。”

    “我也懒得管你的破事儿,今天你不是到王府了么,怎么样,王爷答应放过爹爹了么。”田青文不耐烦地挥挥手。

    “没有,今天没见到王爷。”南兰心中有气,回答起来也有几分不耐烦。

    “肤白胜雪,梨花带雨,果然我见犹怜,”田青文抬头看了自己这位后母一眼,啧啧称奇,“我找朋友打听了,世子似乎看上了你,按我说,你直接去陪世子几天,我爹不就被放出来了?”

    “这怎么可以,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爹!”南兰脸色煞白,连忙摇头道。

    田青文嗤笑道:“装什么贞洁女子,你跟我爹之前,不也是其他男人的妻子?反正都不是清白身子,陪世子几晚,能换回我爹一条命,他出来后肯定也不会怪你的。”

    “混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宋青书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怒视着田青文。

    田青文被他气势吓了一跳,脸色不自然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说完便往内堂里跑去。

    “夫人,不要介意她的话,小孩子不懂事。”宋青书连忙回过头来安慰南兰。

    “她的确没说错,”南兰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也罢,我去找福康安吧。”

    “放屁!”宋青书一把抓住南兰双肩,使劲摇了几下,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才厉声说道,“田青文哪又知道她爹的心思,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妻子用身体向其他男人换取他活命的机会,你若是这么做了,能不能救出田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田兄肯定会悔恨终身。”

    “可是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南兰咬唇说道。

    “此事因我而起,我帮你救他。”宋青书沉声说道。

    “真的?”这段时间见惯了男人的丑恶,宋青书主动相救,南兰顿时心中一暖。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需要时间,最近田兄受再多苦你也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将他救出来。”宋青书寻思,救一个夏青青也是救,再多救一个田归农又有何妨?

    “多谢宋公子!”南兰大喜过望,弯膝便拜。

    “夫人不必多礼。”宋青书下意识一把将她扶助,鼻尖传来一股独特的幽香,心中一愣,这女人好像没有重量似的,好轻好柔……

    双臂被对方握在手中,南兰意识到有些不妥,不着痕迹地起身后退一步,问道:“不知公子如今住在何处,妾身怎样才可以找到公子?”指望着宋青书帮她救丈夫,南兰自然不愿意想找他的时候都找不到。

    “我如今住在城西的如家客栈,夫人若是有事,可以到那里找我。”宋青书说完便起身告辞,“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对了,今天见到我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其他人说了,我担心对夫人不利。”

    “妾身明白,公子的身份,妾身连青文也不会告诉,免得坏了公子的大事。”南兰曾经身为官家小姐,见宋青书身为朝廷命官,却悄悄来到盛京城中,心中雪亮。

    宋青书刚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摸出两锭金子递到南兰手中:“田兄出事过后,夫人四处托人,所费钱财肯定极多,这是在下?在下一份心意,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南兰错愕过后连忙将金锭推了回来:“公子仗义出手救归农妾身已经无以回报了,又怎能收你的金子,快请恩公不要为难妾身。”

    “夫人,如今非常时期,又何必这么讲究?他日田兄出来过后,再好好谢我也不迟。”

    “妾身真的不能要。”

    ……

    两锭金子在两人手中推来推去,到最后两人的手甚至都握到了一起,南兰终于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意:“既然公子盛情,那妾身便收下了。”说完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宋青书一愣,也趁机告辞,出了田府,将指尖放到眼前搓了几下,仍然能感受到刚才那满手的滑嫩之感,暗赞一声,便往客栈走去。

    “大人你要夜探宝亲王府?”听到宋青书的打算,张康年愕然问道。

    “呃,你其实可以小声一点。”宋青书郁闷无比,这客栈的隔音效果可不怎么好。

    张康年连忙压低声音:“宋大人,这样太过危险了,要不我再找几个兄弟陪你去吧。”

    “那里去不去呢?”宋青书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为难的表情,顿时笑道,“逗你玩呢,你们的轻功不够,去了反而是添乱,我一人前去,来去如风,很快就回来。”

    换上夜行衣,宋青书摸到王府附近,看着安静的王府,心中默念道:幽幽,希望你还没做傻事……

    来到一处偏僻院墙,瞅着四下无人,脚尖一点,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一路躲避巡逻侍卫,慢慢往内宅靠近。

    潜伏在一座假山背后,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侍卫,宋青书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没想到宝亲王府的守卫居然如此森严,他在这里观察良久,发现对方的防御无任何死角,一点空隙都找不到。宋青书轻功虽高,但终究不是隐形之人,正所谓雁过留声,他如果强行一试,虽然能解决掉几个暗哨,人为地打开一道口子。但以他们这个巡逻频率,最多一分钟便会被其他侍卫发现,一分钟过后,悄悄查探便成了硬闯。关键是宋青书不认为自己一分钟之内能找到夏青青,更别说带她走了,否则他绝对会冒险一试。

    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宅子,宋青书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宝亲王府居然守卫这么森严,莫非比紫禁城还厉害点?”听到宋青书所说,赵齐贤等人顿时围了过来。

    “在我看来,紫禁城反而更好闯一点。毕竟紫禁城太大了,不可能步步设防,只要轻功够好,便足够在侍卫巡逻的空隙间潜进来。宝亲王府相对小很多,加上宝亲王手握兵权,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王府打造得铁桶一般,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宋青书知道潜行是不可能了,只好另想他法。

    “区区一个王爷,把府里守卫搞得比皇宫还严密,嘿嘿……”张康年赵齐贤对视一眼,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宋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另一个侍卫问道。

    “明日我们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到王府里面去。”宋青书哼了一声,“大家早点睡吧,养足精神,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危险。”

    一夜无话,第二日宋青书一行人先行出城,然后穿好官服,拿出旌旗,派人通知盛京官员。没过多久,盛京方面就派人将他们迎接到了四方馆中,盛京昔日作为满清入关前的都城,城中专门设立了驿馆招待各国使节,四方馆便是其中之一。

    一行人在四方馆下榻没多久,宝亲王弘历也带着世子福康安以及盛京文武百官,前来觐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宝亲王率领将士抵御蒙古,大功于社稷,特赐……钦此!”念完圣旨,宋青书将其合起来,递到宝亲王弘历手中。

    宋青书久闻其名,这次终于见到了弘历本尊,只见他方面阔耳,上唇髭须浓密,颇显威仪,眼角下垂,平添一股阴郁之气。“好大两个眼袋!”宋青书暗暗咂舌,当然嘴上却夸着对方英武不凡。

    “久闻宋大人年少英雄,今日一见,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几分,本王好生佩服。”弘历将圣旨交给身边亲随,过来挽着宋青书的手以示亲近。

    “王爷镇守大清北疆,这么多年来数次大败蒙古,威震天下,实乃大清国之栋梁,在王爷面前,下官又岂敢称英雄。”宋青书心中作呕,却不得不虚以委蛇。

    “哈哈哈,宋大人真会说话,难怪年纪轻轻,便深受皇上宠幸,”宝亲王朗声笑道。

    两人在屋中交谈一阵,弘历便起身告辞,临行前开口说道:“今晚本王在府中设宴为宋大人接风洗尘,宋大人务必要赏光啊。”

    “多谢王爷,下官一定准时到场!”宋青书行了一礼,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外。

    跟盛京官员交接繁琐文书,商讨着如何赏赐北境数十万将士,不知不觉便已夜幕降临,宋青书心有挂念,迫不及待地前往王府赴宴。

    宋青书入座过后,弘历便朗声向席间百官介绍起来:“本王今日给各位介绍一位少年英雄,这位宋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副总管,公认的京城第一高手。宋大人昔日奉旨整顿武林,一身武功让各门各派心服口服,曾经一剑败武当高手冲虚真人,拳打五岳盟主,震惊天下,实在是天下顶尖的高手。”

    下面顿时窃窃私语,突然一阵冷笑传来:“传言向来夸大其词,王爷可不要被人蒙骗了。宋大人,当日你欺负泰山派好不威风,我虽然已不是泰山派门人,但仍然念着师门情谊,斗胆跟宋大人讨教一二,领教一下宋大人的绝世神功。”

    宋青书愕然回头,只见出言之人乃一道人打扮,正是之前在山海关有过一面之缘的玉真子,不由好笑道:“上次我们不是在平西王府中交过手么?”

    想到上次被他一掌震飞数米,玉真子老脸一红,冷哼一声:“上次我小瞧了宋大人,这次可不会再次轻敌了。”玉真子在《碧血剑》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半本书里,他的武功都是高过袁承志的,上次被宋青书轻易震退,的确有轻敌的缘故。他内力虽然不弱,但始终不是他的强项,他最擅长的便是诡异的身法配合凌厉的剑法,纵横江湖数十年,倒也很少碰到对手。

    “这位玉真子道人是本王府中难得的高手,宋大人大可以指点一二。”弘历虽然笑意盈盈,但是心中却是发冷:自己将宋青书捧成康熙麾下第一高手,却明言玉真子只是府中一普通高手,若是败了倒也理所应当,若是胜了,嘿嘿,可是好生折了康熙小儿的面子。

    见弘历不仅不制止,反而在一副鼓励的态度,宋青书知道这场恶战是免不了了,想到自己改练欢喜禅,如今内力远不如从前,不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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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将在明早清晨,各位不要熬夜等

    至于之前欠的两章,我没忘记,会补起来的

    “既然王爷有兴致,下官自当奉陪,不知道长是想比内力呢还是想比刀剑?”宋青书笑吟吟地看着玉真子。

    “场中这么多官员都不会武功,我们互比内力,未免太过无趣,还是比刀剑吧。”玉真子讪笑道,之前和宋青书对过一掌,心知对方内力在自己之上,比内力恐怕必输。反而是剑法,对方虽然同样以剑法出名,但自己的剑法配合诡谲的神行百变身法,赢的可能反而更大。

    “比刀剑啊,”宋青书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装作勉强答应的样子,看得玉真子心中一喜,“好吧,只是刀剑无眼,难免会有所损伤。今天这种好日子,若是伤了哪一方,恐怕都不太好,依我所见,我们皆用木剑比试可好?”

    “木剑?”玉真子一愣,心想自己用惯了佩剑,临时转换木剑恐怕有些吃亏,再加上他所配宝剑极为锋利,自然不情愿放弃这个便宜,“听闻宋大人善使木剑,却让我放弃趁手兵刃,改用木剑,未免……嘿嘿……”

    “我倒认为宋大人言之有理,真人剑法凌厉无比,宋大人剑法也是闻名天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实在不符合今日之气氛。”这个时候,附近另外一武官开口道,“再说了,真人手中之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未免占了大大的便宜,宋大人,我这柄凝碧剑,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可借给大人一用。”

    弘历听得眉头一皱,心想这两人是自己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惜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互相拆台。

    宋青书循声望去,只见对方浓眉大眼,身上自有一股彪悍之气。身后的张康年悄声说道:“大人,此人乃火手判官张召重,武功之高,不在玉真子之下,两人向来不和。”

    “《书剑恩仇录》反派第一高手张召重?为何感觉他隐隐对我有示好之意……”宋青书压下心中疑惑,开口说道:“多谢张大人一番好意,只是玉真子道长所言也有道理,我使惯木剑,让他放弃惯用之剑实在是占了大大的便宜,未免胜之不武,还是如道长之言,他用佩剑,我用木剑好了。”

    百官哄堂一笑,人人都看得出来,这样一来玉真子可是占了大大的便宜,玉真子也有些脸红,心中暗暗发狠:你自己托大,可怨不得我,成王败寇,只要我等会儿将你打败,他日谁还记得我们比试之时用的什么兵刃。

    “请!”宋青书木剑附于背后,胸有成竹一笑,心知自己手持木剑,对方更难将内力传导过来,只要充分利用剑法的精妙,避过他宝剑的锋芒即可。

    见他没有先出手的意思,玉真子神色凝重,拔出长剑,当即长剑一晃,强攻过去。场中众人只见他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朗月无云”,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宋青书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转,跟着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

    只见宋青书站在原地不动,仅仅是目光随着玉真子身形不停变换。剑尖也微微晃动。玉真子却是如临大敌,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这路剑法叫做“泰山十八盘”,乃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配合着走位飘忽的神行百变,更是将“泰山十八盘”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旁的张召重看得眼神一凝:自己武功和他虽在伯仲,但他这身法太精妙,真生死相搏,我恐怕不是对手。

    玉真子每一剑似乎均要在宋青书身上对穿而过,可惜每次都中途放弃,看得场中众人疑惑不解。只有玉真子有苦自知,不论他剑法角度如何刁钻诡异,宋青书的剑尖却似乎时刻笼罩着自己大穴,好似对自己剑法一清二楚一般,每次都能抓到那转瞬即逝的破绽。

    “既然这么久道长都不攻,那么就由在下出手了。”宋青书微微一笑,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玉真子失声叫道:“‘五大夫剑!’”

    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泰山祖师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玉真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学得精熟,但眼见宋青书这五招似是而非,与自己所学颇有不同,却显然又比原来剑法高明得多。

    玉真子急忙举剑相架,突然大吼一声,右膝中剑,一个踉跄,右腿一屈,跪了下来,急忙以剑支地撑起,才免去了被摔成狗吃屎的狼狈。

    “承让了。”宋青书收剑后退,微微一笑。

    众人见玉真子剑法诡谲,近乎炫耀,围攻半晌却不敢真正出手,宋青书招式堂堂正正,却一出招便分出了胜负,尽皆骇然。玉真子的武功他们这些同僚自然清楚,可以说是盛京第一高手也不为过,却被对方一出手便刺伤,以此推测,宋青书的武功简直高得匪夷所思,看着宋青书的眼神又敬又畏。

    玉真子心中却是大大的不服气,对方将泰山派的剑招在关键处忽加改动,自己仓卒之际,不及多想,自然而然以数十年来练熟了的剑招拆解,而他出剑方位陡变,以致自己中计落败。倘若他使的是别派剑法,不论招式如何精妙,凭着自己剑术上的修为,决不能输得这么凄惨。不过宋青书使的的确是泰山派剑法,却又不是假的,造诣尚在自己之上,心知再比一次,无非多撑数十招而已,最终仍然是落败一途,心中又是惭愧气恼,又是惊惶诧异。

    弘历看得心中一沉:康熙手下有如此高手,实在令人头疼啊。急忙起身笑道:“宋大人果然剑术通神,风清扬陨落过后,这剑圣的名头恐怕得落到阁下身上了,玉真子道长所使剑法也是精妙,来人,给两位高手看赏!”

    “王爷严重了,下官愧不敢当。”宋青书心中对剑圣的名头不以为然,要当也要当个剑神才够,想到剑神西门吹雪,剑神谢晓峰,才是我辈楷模,那些叫剑圣的,似乎都不得善终,什么风清扬啊,还有风云里面的剑圣,虽然璀璨无比,却也悄然落幕。

    “宋大人谦虚了,”弘历哈哈一笑,“刚看了一场刀光剑影,我们再来点侠骨柔情调剂一下。近日本王新收了一个侧福晋,擅于歌舞,今日机会难得,本王就让她出来表演表演,各位品评一番。”

    宋青书心中咯噔一跳:“来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宋青书忐忑不安地循声望去。

    一群宫装歌姬缓步而来,当中一人一身水绿色纱衣,里面衬着乳白色银丝轻纱衫。腰间轻束一浅粉色腰带,勒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朱唇不点而赤,柳眉不描而黛,额间轻点朱红,娇媚动人。一只华贵异常的金步摇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一步一颤,珠玉缠金流光,流苏长坠荡漾。场中一干男人的心,也跟着那浅浅摇曳的坠饰荡漾起来。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脱俗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不是夏青青又是谁?

    路过宋青书身前之时,夏青青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看也没看上一眼,径直走到场中,对着弘历微微欠身:“妾身参见王爷。”

    弘历脸上泛起一丝柔情,伸手虚扶:“免礼,将士们都辛苦了,青青你就为他们舞上一曲,替本王聊表心意吧。”

    “是,王爷。”夏青青浅浅一笑,满殿文武百官顿时目瞪口呆,纷纷安静下来,仿佛被她勾魂摄魄。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宋青书无暇欣赏她曼妙的舞姿,只是心中哀痛:青青,没想到你还是走了这一步,你为何不先问问我,我真的能帮你报仇的……

    玉足轻点,夏青青在空中转了两个圈,裙子变成了一道美丽的圆盘,加上倾城倾国的容貌,竟让人感到亦幻亦真的美。落地之后,曲毕,舞终,站住了身子,倾然一福身,便缓缓退到后堂之中。

    宋青书心中一动,悄然起身,赵齐贤疑惑问道:“宋大人欲往何处?”

    “我去方便一下,不用跟来。”撂下一句,宋青书便匆忙离去,场中众人犹自沉迷在刚才绝美身姿之中,没有一人注意到他已不在席上。

    弘历设宴款待钦差大臣,整个王府的守卫力量可以说是守外虚内,宋青书离席过后,虽然碰到了几对巡逻兵,但看到他身上的官服,纷纷点头示意,任其行走。

    不过宋青书也不是傻瓜,不会认为到了王府内院侍卫仍然会无视自己,一路上掩藏行迹,终于在湖边发现了夏青青的踪影。

    一个女子孤单地站在那里,望着水面怔怔出神。

    “你来得倒是挺快的嘛。”听到身后的声音,夏青青仿佛一早料到似的,毫无意外之情。

    “怎么就你一个人等在这里。”宋青书左右张望,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单独一人才对。

    “为了等你呀。”夏青青回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佳人嫣然依旧,但身份早已沧海桑田,宋青书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哀伤:“你做这个决定前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会将心中的计划完完全全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一定不会选择离开我。”

    “我问过你很多次啊,”清风扰乱了发丝,夏青青伸出手指将散乱的发丝顺到了耳后,微微一笑,“可是你每次只会说‘相信我,相信我’。”

    宋青书闻言一愣,当时好像的确如此。

    夏青青见到他的反应,神色复杂:“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宋青书一下子迟疑起来,那件事情关系太大,容不得半点泄露,如今她已身为宝亲王妃……

    “算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夏青青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如今时过境迁,你身份不同,我自然不可能再告诉你。”宋青书虽然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但最后理智终究还是压倒了一切。

    “我明白,不过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计划,我不想徒增波澜。”望着远处的湖面,夏青青平静地说道。

    “你的计划不就是色诱弘历,挑拨他和康熙的关系,可是你真的认为弘历能打败康熙么?”宋青书冷笑不已。

    夏青青明显一愣,面如寒冰:“你可以这样理解,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其他人操心。”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我当然知道弘历不是康熙的对手……

    “那好吧,后会无期。”宋青书毅然转身离去。

    “后会无期……”夏青青有着短暂失神,嘴里喃喃自语,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之意。

    回到席间,宋青书欢笑如故,频频起身与盛京百官觥筹交错,跟着韦小宝多隆呆在一起这么久,称兄道弟,结交酒肉朋友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当他注意到弘历起身离席过后,喝酒喝得更欢了,待从王府出来,早已醉成一滩烂泥。

    “老赵啊,你说宋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么……”张康年扶着烂醉如泥的宋青书,惊愕地看着赵齐贤。

    “我怎么知道啊,之前都还好好的。”赵齐贤被吐了一身,表情更是郁闷。

    “呵呵,不好意思啊,今天对不住,以后回京过后升你的官。”听到他们议论,宋青书勉强睁开双眼,嘿嘿傻笑道。

    “既然这样,我看要不您也吐我一身吧。”一旁的张康年苦笑道。

    “呕……”

    “呃,我开玩笑的,宋大人您别当真啊。”夜空中传来了张康年的哀嚎。

    王府之中,侧福晋居住的漪澜馆中。

    “王爷,天色不早了,还是请回吧。”夏青青冷冷说道。

    “青青,你都是我的福晋了。”弘历堆起笑容,想要靠近。

    寒光一闪,夏青青的金蛇剑已经抵在他胸口,寒声说道:“王爷,如果你忘了我便再提醒一次,这福晋的名头只是个掩护身份,可别当真。还有,不许那样叫我。”

    “是是是,本王只是和袁夫人开个玩笑而已,”弘历讪讪地往后退了几步,“今日席间夫人的舞姿可是让文武百官惊艳不已,本王也是沾了他们的光,才有幸一饱眼福。当日向夫人提出之时,万万没想到夫人居然会答应。”

    “我们之间结盟可不包含为你跳舞,下不为例。”夏青青心中却补充道:这舞可不是为你跳的……

    “只此一次,本王已经很知足了。”弘历呵呵笑道,“对了,听闻夫人的金蛇营近来出了点小乱子啊,要不要本王派人帮夫人一把?”

    “不必了,那只是我故意麻痹康熙的手段,不然康熙可容不下一个团结一致的金蛇营。”夏青青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

    原来当日夏青青被骆冰一番说辞打动,也觉得宋青书似乎并不是真心帮她报仇,再加上跟宋青书一起越久,袁承志在她脑中的影子也越模糊,她害怕某一天,自己甚至连仇也忘了去报,只好选择离开。不过她跟着袁承志统帅金蛇营这么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只爱发脾气的刁蛮小姑娘。之前是因为丈夫被杀,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段时间早已冷静下来。在她看来,骆冰限于眼界,出的计谋简直是漏洞百出,夏青青可没红花会中人那么傻,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可能性,就轻易放弃自己的清白。

    夏青青先南下山东,见金蛇营众山头打得正欢,恼怒之下带着一批亲信北上盛京。

    弘历正在头疼因建宁公主一事,和平西王吴三桂闹翻了,失去了吴三桂这个盟友,他空有几十万大军,南下之路被吴三桂挡着,北面又是凶悍的蒙古国,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当然,若是他甘心当一个割据一方的王爷,自然可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逍遥快活数十年,只可惜他一直觊觎着京城中那张龙椅,哪愿意当个守成王爷?

    夏青青的到来让他大喜过望,因为她带来了另一条出路:与金蛇营联合,金蛇营通过海运帮助他将军队从旅顺口运到天津卫,金蛇营再从山东起兵,一起打到京城,这样一来,完全绕过了吴三桂的山海关,而吴三桂和辽国萧峰正打得厉害,等他抽出身来,大清江山早已被他纳入囊中。

    弘历之前之所以没有想过从海上出兵,因为他手下将士皆不善水战,渤海更是在神龙岛控制之中,而神龙岛早已投靠了蒙古,他若从海上出发,几十万精锐大军只会葬身鱼腹,而跟金蛇营结盟却可以完美解决这一切。

    金蛇营早年在海外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仍是黄海的霸主,精于水战,正好可以对付神龙教。

    因此弘历和夏青青一拍即合,很快结为同盟,这段时间为了商讨对付神龙教的办法以及日后合作的具体细节,夏青青必须经常和他会面。弘历担心一个陌生女子经常出入王府,会引起有心人怀疑,泄露了大计,便以侧福晋的身份将夏青青安置在府中,掩人耳目。

    “那就好,”弘历心中虽然仍有怀疑,但是清楚对方的丈夫正是为康熙所杀,不管是出于金蛇营利益还是她的私仇,都没必要骗自己,话锋一转,“对了,袁夫人,今日席间可见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夏青青心中一跳,淡淡说道,“见过,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看着没什么了不起的啊,想必没什么真本事。”

    “袁夫人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弘历沉声说道,“韦小宝死后,宋青书已经成了康熙头号心腹,隐隐约约有问鼎大清第一高手的宝座架势。”

    “武功再高不过一柄刀而已,能翻得起什么大浪。”夏青青刻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一柄刀了。袁夫人可还记得尊夫是怎么死的?金蛇王武功高强,麾下十几万大军,堂堂一方霸主,不仍死在东方不败博浪一击之下,皇图霸业转眼成空。”弘历故意看了看夏青青脸色。

    夏青青果然脸色大变:“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东方不败替袁大哥报仇……不过天下又有几个东方不败?宋青书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想行刺王爷,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本王府中高手众多,自然不必怕他。”弘历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胸脯,“只是他如此年纪,便已经一派宗师气度,难保日后不会成长为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恐怖存在,不得不防。”

    “王爷的意思是趁他尚未成长完全之时,先下手为强?”夏青青面无表情地问道,“只是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让康熙警惕起来,未免得不偿失。”

    “我认为恰恰相反,”弘历冷笑一声,“据探子回报,康熙已经让他筹建秘密情报机构——粘杆处,若是真的建立起来,我们日后行动恐怕处处受制,行军打仗也时刻处于被动。嘿嘿,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他这次自投罗网,本王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可是他毕竟是钦差大臣,王爷若是动手,恐怕局面无法收拾。”夏青青眉头一皱,心中焦急。

    “无妨,本王自有妙计。”弘历高深莫测一笑。

    宋青书被手下护送回四方馆,刚下马车,便有一个御前侍卫迎上来,悄悄说道:“宋大人,刚才有一美貌女子前来找你。”

    “美貌女子?”宋青书眼睛微睁,迷糊不清地说道,“她可有通报姓名?”

    侍卫恭敬答道:“没有,不过对方来的时候经过乔装打扮,似乎是刻意掩藏行迹。我们兄弟觉得她肯定有要事要找大人,便自作主张将她接到了馆中,如今正在里面候着。”

    “莫非是夏青青?”宋青书大喜过望,推开侍卫踉踉跄跄便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