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 透视之眼 > 全文阅读
透视之眼txt下载

    包厢门打开,何尚微笑着把掌心的藤蔓一抖,那东西好像灵蛇般往上扬起,一圈圈挽在他小臂上,成了个很别致的翠绿手环,他侧身让开门口,背负双手的李老踱着步子走了进来,许久不见,老人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以往总是挺直的脊背也变得佝偻,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

    李老的出现让包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龙风扬脸颊上的线肉抽搐了两下,对六大阎罗做了个手势,他没想到何尚会把李老请来,看来今晚是没办法把兄弟俩顺利带回基地了。

    徐青微微一笑,偏头对仇童两位供奉吐了吐舌头,起身两步走到李老身侧,伸手搀住了老爷子胳膊:“可惜您来得晚了点,饭菜都吃完了。”

    李老笑道:“不晚,我倒是觉得刚好,要是再晚来一步这里只怕要上演全武行咯!”说话间老人闪了龙风扬一眼,淡淡的说道:“风扬,还记得你第一天加入武魂战队说过的话么?”

    龙风扬面色一肃,腰板挺得笔直,抬头道:“,国之利剑,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他声音洪亮,显然没有忘记当初喊的口号。

    李老面无表情的说道:“记得就好,华夏武魂是国之利剑,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违背了当初的誓言,这两个小子是我请来的,现在要带他们回去,你不会有意见吧?”

    龙风扬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沉声道:“没意见!”李老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转头望了望徐青,低声说道:“好了,收拾好东西走吧,我那里地方大,比住酒店要强多了。”

    徐青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点头应道:“行,那咱们就去您家住着,反正咱哥俩不打呼噜不尿床,不会给您添麻烦。”

    李老脸上皱纹一松,朗声笑道:“哈哈!我还真担心你小子尿床,正巧这段时间老头子腰酸腿痛的,借你那双巧手给捏捏。”

    徐青笑道:“您放心,这点小毛病我一定能帮您捏好。”现在对于治病他已经有了一些心得,包治百病不说,起码用正阳气治一下骨酸筋痛的小毛病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说话间他搀扶着老人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向门口走去。

    唐国斌伸手拎起了两个旅行包和一个皮箱,这哥们用的是单手,另一只手掌轻轻抬起,对着身后的龙风扬比了个中指,扭转身扬长而去。

    龙风扬站在原地呆立了良久,眼中冷光一闪,挥起拳头重重击打在桌面上,一时间碗碟碰响,被震得跳起来半尺高,再落下时已经是支离破碎。

    徐青搀扶着李老出了酒店大门,只见门口停着一台加长版的红旗轿车,这车不愧是国产第一豪车,看上去跟辆小坦克似的,又宽实又踏实,坐上车的感觉更好,那沙发半点也不硌屁股,车内熏了檀香,一股子让人心境宁和的味儿。

    开车的警卫员还是个熟人,黄脸小刀,记得这哥们以前中了什么迷惑心xing的茅山术,送了大半条命,没想到现在已经症愈又回来给老爷子当起了贴身警卫。

    车内很宽敞,但四人上车后气氛却变得压抑了起来,李老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清晰的川字,看来这位老人心里还是放不下啊!

    一路上李老不说话,车上的三个年轻人很规矩的保持沉默,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位老人在一起总会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不觉中就把他当成了轴心似的,轴心不转,几颗滚珠儿自然也不会转。

    首都的夜很冷,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雪,隔着车窗望过去飘飘扬扬,下一夜雪明早就是银装素裹了吧!

    来到李家四合院门前,两旁的石狮子脑门顶上落了一层薄雪,徐青伸手在雪上一抹,沾上一些反手放进了嘴里。

    这个小动作刚巧被李老瞧在眼内,忍不住出声打趣道:“好小子,这狮子顶上雪可是大补的,这可是沾了老李家新年的第一口瑞气。”

    徐青笑道:“老爷子,我就是见到这白花花的雪嘴馋,以前在乡下时遇上大雪天就喜欢捞点放进嘴里,还有过夜后瓦边边上挂着冰棱,掰一根干净的下来蘸点白砂糖那就是土冰棍了,放嘴里吸溜得那叫一个甜凉,嘿嘿!”

    李老身子骨早已不如以前硬朗,被巷子里刮来的寒风一吹不禁缩了缩脖子,没好气的对还在石狮子头顶抹雪的徐青说道:“你小子喜欢明早管饱,现在给我滚进去,我还有话问你。”

    徐青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上前来扶住了老爷子胳膊,一行人走进了李家大院,有了这座靠山,暂时不用担心龙风扬为难,这李家大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此时,华夏武魂基地灯光通亮,一脸铁青的龙风扬站在一台酷似治疗槽的仪器旁,他身边还站着六位面无表情的老人和仇童两大供奉,和博士把哆嗦的手掌伸进仪器下方一个打开的三角形窗口,摸索了一阵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由紧张变作黯然,嘴里喃喃念到:“完了,完了……”

    龙风扬咬了咬牙,大声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从和博士一脸灰暗的表情已经能猜出孟婆仪里丢了什么,那是一样无可替代的东西,而且是不可复制的。

    和博士哭丧着脸说道:“超能核心不见了,我记得下午检查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见了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龙风扬脸色变得阴沉骇人,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六大阎罗,往常都是由他们轮流负责看守孟婆仪,可今天为了对付徐青把他们一起带在了身边,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超能核心被盗,事情也未免太巧合了!

    失去了超能核心的孟婆仪就像一具没有了心脏的躯壳,敞开的三角形窗口好像一张怪嘴在嘲笑他们的无能,武魂基地,堪称整个华夏防卫措施最尖端的所在,居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盗走了东西,这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龙风扬脸颊上,火辣辣的痛!

    超能核心是一颗外表酷似水晶球的物体,是孟婆仪真正的核心部分,这是一件不可或缺也不能复制的东西,没有了它孟婆仪就等同于被打回了原型,失去了抹除记忆和植入记忆两项最重要的功能,变成了一台再普通不过的治疗槽。

    龙风扬双眼紧盯着仪器上敞开的三角窗口,仿佛看久一些那块超能核心就会突然出现似的,时间分秒过去,他眼白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冷冽的弯弧,低声自语道:“好个老贼,很好,很好。”

    站在一旁的仇童两位供奉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龙风扬话里的意思,能在所有人不察觉的情况下盗走超能核心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一巴掌数,其中有两个都在内部,一个是和博士,而另一个就是老贼,天下第一老贼。

    首都今晚大雪纷飞,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然而华夏武魂战队却在进行一场如火如荼的擒贼行动,天下第一老贼一举刷新了华夏武魂成立以来的好几项纪录,动用抓捕人数最多,任务级别最高,牵涉范围最广,奖励最丰厚……

    华夏武魂战队倾巢而动,再加上公安、武警、城管、联防一起行动,明里暗里追捕天下第一老贼,很多参与追捕的人根本不清楚这个叫时差的老贼到底偷了什么东西,稀里糊涂的冒着严寒在大街小巷巡查,然而这位传奇老贼好像一片天空中飘下的雪花般无从捕捉,蒸发了,或许成了泥。

    时差的照片一夜之间到了千万人手中,绝大多数参与追捕的人们只知道这位老贼偷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有人猜出是国家重要情报,也有人猜测是先进武器资料,甚至还有人猜测是某位大佬不为人知的yan照,总而言之时差彻底火了,在这零度以下的低温里火了,他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了祖先,那个偷了九龙杯的时迁。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甘于平凡,也没有人安于现状,但人的能力总有大小,量力而为其实是种无奈。曾有人说,不能流芳千古,干脆遗臭万年,能让大多数人记住总是好的,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

    其实就连时差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火,他就像一个发了不雅照上微博的妞儿似的火了,就像跳了骑马舞的麻雀叔似的火了,有时候火得莫名其妙,因为大多数人需要,今晚漫天飘飞的是雪片,飞舞激扬的就是天下第一老贼的照片,此时的他正坐在一个叫苏格捞底的小酒店里吃着热腾腾的海底捞。

    时差现在顶着一张很大众的脸,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用漏勺在热腾腾的盆子里打捞,最滑稽的是他胸口上还吊着个红围兜儿,这东西是吃海底捞的标准配置,为的就是不让红油汤沾坏了衣衫。

    天气越冷海底捞的生意也就越红火,这玩意就是南方人嘴里说的火锅、边炉,江浙一代说的暖锅,在首都原是叫涮锅,不知道那个麻将上瘾的朋友叫成了海底捞,一滚三鲜,越煮越有味道。

    时差祖辈都是做贼的,几乎每一代都想做一桩惊天大案,就像老祖宗时迁偷了皇帝老儿的九龙杯,后世还把这桩大案谱曲排戏,来了个时迁三盗九龙杯,何等风光无限,做贼的能做到这样才是真正的留名千古,时差也想,几十年做梦都想,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他的知名度已经不逊色老祖宗多少了,他正一边捞着肉块,一边等天亮。

    苏格捞底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只要你肯来吃,还有东西煮,哪怕是吃上三天三夜也没人会撵你出去,时差在这里等天亮也是一种享受,他寻思着等明天一早再跟徐青联系,让这小子睡个安稳觉。

    做贼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天偷超能核心的时机可谓是绝妙,徐青在饭桌上悄悄拨通的号码就是时差的手机号,那会龙风扬带着六大阎罗两大供奉正在饭桌上伺机而动,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院起火,这一票干得漂亮。

    海底捞其实并不是没人来查,先后来了三拨人,身份证查了三遍,就欠没查户口本了,可时差这张脸有对应的身份证,包括他怀里藏着的一打面具都有相对应的身份证,连护照都有好几本,如果他要离开完全可以海陆空畅行无阻,可他不准备离开,偷了东西就跑路证明职业水平低下,他可不是那些个下三滥的毛贼。

    自信、自强、自负,是做一个成功的贼必备的三要素,当然专业技能要过硬,没有实力盲目自信那就是自大了,时差深知这一点,他是天下第一老贼,弱名头打脸的事儿他是不干的,任凭外面风劲雪飘,他自逍遥海底捞。

    一夜过去,汤锅干了几回添了几次,时差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直接丢进了滚沸的汤锅,望着手机冒着泡沉底,这货满意的笑了笑,甩开大步走出了海底捞。

    大雪下了一夜,外面的银装素裹,伸个懒腰,抬头吸上一口带着寒意的新鲜空气,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冰镇过一秒,说不出的爽快!时差摸了摸鼓胀的肚皮,变魔术般从腰间抽出来一条黑白格子围巾搭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憋住了逸散的热气儿,这才心满意足的向前方走去。

    李家大院,徐青很早就起床开始了晨练,南方的雪远不如北方早,他就像只反季节飞过来的鸟,适应环境很重要。

    徐青走到院子里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起得最早的那只鸟,捉虫的鸟儿已经清理出了一大片雪地,立起了七个皮人,这七个皮人身高大小都跟普通人一般无二,皮人身上画了不少白圈,居然是人身上各大要穴。

    七个皮人的摆放姿势各不相同,分为正面、背面、侧身、半侧身、仰躺、倒立、盘坐,每个皮人身上都钉着同一样东西,飞刀,一寸半长的小飞刀,每一柄飞刀扎入皮人深浅惊人的一致,而且都是准确无误命中穴位。

    徐青正准备伸手从皮人身上拔下来一柄飞刀,只听得嗖一声轻响,一点银光疾飞而至,冷冽的刀锋划破了片片鹅毛飞雪。

    飞刀譬疾行,宛如银星一点,闪烁间已到了徐青面门,然而一只巴掌却恰到好处的抬起挡在了飞刀前方,两根手指微张开一条剪缝任刀锋穿过一半,轻轻一合就把飞刀钳住。

    徐青接下飞刀,目光迅速在周遭一扫,他已经知道了放飞刀的是谁,除了李老近卫小刀外不做第二人想,可奇怪的是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始终没发现小刀藏在哪里,这家伙还真是把玩偷袭的好手。

    思忖间,耳畔传来两点轻微的破空声,如果不是加了几分专注还真容易被纷纷落雪声掩盖过去,徐青耳廓一颤,指尖的飞刀瞬间翻转,迎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劈斩过去,只听得叮叮两声脆响,两柄小飞刀落在了雪地上。

    徐青头也不回直接用透视之眼对着飞刀袭来的方向扫了过去,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弯弧,心忖道,好小子,的确有些门道,玩这么一手就不嫌冻得慌么?

    原来小刀那家伙并不是藏身在什么建筑物后面,他就趴在十余米外的雪地上,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带帽长袍,往地上一趴跟周围的雪地连成了一体,最妙的是这货头上还戴着一个酷似潜望镜的玩意,不用抬头也能观察到袭杀的动向,如果不是透视之眼只怕走到近前都很难发现。

    徐青指尖捏着那柄飞刀转过身来,趴在雪地里的小刀立刻把头上的潜望镜收了回去,这货指间扣住了两柄飞刀,静静的趴在雪地上,这份心理素质还真不是盖的。

    徐青闲庭信步往前走了几米远,徒然停下了脚步,嘴角浮起一抹捉狭的笑意,故意对着另外一个方向喊道:“小刀,你要是还不出来就别怪哥用绝招了啊!”

    雪地上静悄悄没有半点反应,可见小刀对自己的隐藏术还是相当自负的。徐青一嗓子喊过,手掌已经平抬齐肩,指尖的小刀垂直落下,嗤!刀尖扎入厚厚的积雪只留下不足半寸的小截刀柄。

    两股热浪从掌心滚滚涌出,呈扇形疾速向前铺陈开去,所过之处积雪瞬间融化,小刀身周的积雪化成了水,只有他还傻兮兮的趴在地上。

    “徐小子,在帮老头子扫雪呢?”李老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只见老爷子背负着双手缓步朝这边走来。

    徐青赶紧快迎上去几步,准备伸手搀扶,可李老伸手一挡道:“不用,我就是出来松活一下身子骨的,刚来就见你在欺负小刀。”

    徐青讪笑道:“没有欺负,我跟小刀在切磋功夫呢!”李老淡淡一笑道:“玄境跟天境有什么好切磋的?你见过兔子跟老虎打架吗?”

    小刀是玄境武者,哪怕飞刀再厉害也破不了徐青的防,这种切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李老作为的创始人之一自然能分出其中的强弱,只不过老人还不知道这小子已经突破了境。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小刀已经感觉到了不妥,身边流过来的雪水把他内裤都打湿了,抬起头才发现身边成了一片漆黑光溜地面,只有他穿着白袍趴在地上,心头一阵尴尬只能泱泱的爬了起来,裤裆一片湿漉冰凉。

    小刀硬着头皮走到李老跟前,蜡黄的瘦脸上居然有了一抹难得的红晕,他低着头说道:“天境武者果然厉害,小刀甘拜下风。”

    徐青笑道:“下风就算了,不过你都快变下水了,还是先回去换身干的吧!”李老眯眼打量了一下小刀,这小子浑身好像刚从水塘里捞出来似的,这天气裹上一身湿给谁都不好受啊!

    小刀讪笑着望了李老一眼,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快去吧,这天气着凉可不好。”小刀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对于这位华夏最年轻的天境武者他是彻底服了。

    李老笑眯眯的抬手一指前方那片空地道:“好久没见人打拳了,你去打一套最拿手的功夫让老头子开开眼界,顺便也能松活一下筋骨。”

    说到打拳徐青可犯了难,他能拿得出手的功夫都不带半点表演性质,正阳掌和渡厄掌都是临敌对阵时用的功夫,好用不好看,还有一套金刚吼更没戏,大清早的总不能在李老院子里扯着嗓子穷吼吧?对了,能拿得出手的还有一套剑法,不过要弄把剑还真难,想到这里,他目光四下一扫,脸上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墙角有一株腊梅树,现在已经开满了黄色的小花,附着其上的积雪并不能阻挡花骨朵迎寒绽放,这是一种倔强有风骨的植物,古有诗云,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今天就要借腊梅花枝舞一回剑,做一次摧花风雅之辈。

    想到就做,徐青足下一滑掠向墙角,脚尖点地弹身跳起,伸手间已经折下了一根尺半长的梅枝,一个错步飞退几尺转身扣抱梅枝向李老遥遥行了个礼,沉声道:“打拳不会,只会一套劈柴削笋的剑法,松活一下筋骨还是不错的。”

    话音一落,手中的梅枝化作短剑舞开,梅枝较脆,用上些力气就易折断,徐青用一层气劲包裹住梅枝和枝条上的花骨朵舞动,这样一来不管用多大力气也不会折了,梅枝在他手中如游龙般舞动,黄梅花与枝条再也无法分辨……

    李老不是古武者,但眼光独到绝不逊于任何一位武者,这小子手中虽然是一根梅枝,但不逊于一柄舞动的短剑,一舞剑器动四方,能用一根梅枝把剑招演绎到这种程度的不是没有,凭老爷子的阅历只见过两人,一个是君末归,一个就是眼前的小子。

    嗤!梅枝徒然脱手拔空而起,冲上几米高空往下一个倒转,徐青右掌五指虚握成环往前一伸,梅枝穿空心落下,被他抓在了掌中,那模样恰似飞剑归鞘,舞剑完毕,所有声势瞬间敛尽,梅枝依然是梅枝,点缀在枝条上的黄腊梅一朵未损,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好,不愧是华夏武魂第一高手,这套剑法只怕连君末归也要写个服字。”李老口中赞了一句,抬脚想走过来瞧一眼徐青手中的梅枝,不料脚下一滑踉跄要倒,徐青眼疾手快,身子好像灵猿般往前一闪,伸手扶住了老爷子胳膊,这才没让老人滑跌一跤。

    李老站稳了脚,禁不住摇头一叹道:“唉!老咯,这腿脚也不听使唤咯!”徐青扶住老人缓步前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老爷子,您怎么不去武魂基地强化一xiati质呢?这样的话腿脚就能变得灵活些吧。”徐青见识过治疗槽的神奇,如果老爷子愿意只怕换个身体都没啥问题吧!

    李老摇头道:“强化体质对于武者而言并非没有副作用,对本身体质弱的普通人风险更大,像我这把年纪是不合用的,武魂基地中的治疗槽功效还是不错的,仅限于治疗伤病,对于体质衰退是没有疗效的。”

    徐青算是明白了一些,敢情是老爷子本身麻布绣花底子太差啊!这样还真没办法,不过有个没有副作用法子倒是可以试上一试,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声说道:“李老,您要是信得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保管让您一下年轻好几岁。”

    李老眼中亮光一闪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并不是什么看淡一切的主,正相反他很看重自己的身体,别说是年轻几岁的法子,就是能年轻几天也值得一试的。

    徐青笑了笑道:“用内劲洗毛伐髓,对别人可能要花上一番功夫,但我有把握在半小时左右完成,不说别的,起码能让您腿脚松快一些。”

    “半小时洗毛伐髓?你小子不是吹大气吧?”李老第一次对徐青的话产生了质疑,因为他深知洗毛伐髓的难度。

    徐青很肯定的点头道:“半小时足够了,我在澳门就帮一位姓祝的老爷子松快了一回,他都已经是九十岁高龄了,这法子没有半点危险。”

    李老微微一笑道:“那好,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折腾一回。”徐青俏皮的皱了皱鼻子,扶着老爷子朝院中东头的月亮门走去,帮老人洗毛伐髓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也等于变相的帮了自己,这座大靠山不能倒啊!

    就在这时,一个戴方格子围巾中年男人正缩着脖子走进一处老住宅小区,他左右瞅一眼无人才快步走进了其中一个单元,这男人就是改头换面后的时差,正所谓狡兔三窟,做贼的都有几个不为外人知的藏身据点,天下第一老贼也不例外。

    一路上了四楼,掏出钥匙打开了一张房门,一股子淡淡的霉腐味儿钻进了鼻孔,时差并不在意这些,抬步了进去,逗留在那些公众场所安全系数相对要低,远比不上有这样一间两居室旧房,更何况这里还有他用得着的东西,必须要来取的。

    时差反手关上房门,打开了供暖设备,房间里温度马上变得舒适起来,他首先要找到那些散发霉腐味的玩意,他抽着鼻子在房间内找寻了几分钟,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纸箱里找到了半箱烂苹果,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

    像这种住宅小区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来查的,但时差并没有久留的意思,处理完烂苹果后他返回房间从一个老衣柜后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密码皮箱,他并没有按箱子上的密码锁,而是把箱子转过来从后方连接处打开,里面装着一台老掉牙的手机和两张银行卡,还有两叠现钞和一串钥匙。

    时差把东西揣进口袋,手机冲上电,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电视机,对于一个贼来说掌握信息的方式多种多样,看电视也是一条渠道,待会跟徐青联系了以后他还准备找个网吧了解一下更详细的信息。

    电视里对贼有用的信息是很多的,比方说天气预报,本地新闻,专业的贼可以通过新闻里面的一些画面得到有用的信息,当然最佳的渠道还是互联网,跟电视里的歌舞升平不同,互联网上真实的东西更多一些。难怪会有人说打开电视机生活多美好,打开电脑一片黑暗。

    时差现在用的这台旧手机是两年前存下来的老款,到现在就是老掉牙的古董,人家动画片里的小神探都用上触摸屏了,他用的还是黑白屏,手机对于一个专业的贼来说往往就是个一次xing工具,能打电话听电话就好,要那么多没用的破功能玩鸟?

    电视机里正在播报新闻,无非是大雪天降温哪个倒霉蛋撞了电线杆,谁家的狗不小心掉进阴沟多少人救援,某爱心人士冒着严寒给留守儿童送温暖,瞧那爱心人士脑满肠肥的熊样就是作秀的,不过时差看得挺认真,两只眼睛还一闪一闪的。

    咚咚咚!房门徒然被人敲响,时差用最快的速度把床上的皮箱放归原位,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把眼睛凑到门上的猫眼往外一瞧,心里也跟着咯噔一跳,是个穿制服的肥胖女警察。

    时差眼珠子一转,迅速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瓣大蒜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紧接着打开了房门,还没等对方看清楚他的模样就猛吸两口凉气狠狠打了个响亮喷嚏。

    啊噗!威力强大的开花式喷嚏,还带着一股子呛鼻的大蒜味儿,吐沫星子喷了女警察一脸,时差装作一愣,赶紧道歉:“对不住了同志,俺那个感冒了,都怪这鬼天气……”刚说了两句鼻孔又是一阵发痒,抬头张口啊啊的叫了两声,那模样真是喷嚏在嘴上,不得不打。

    胖女警脸色大变,赶紧往一旁横跨了一步,啊噗!一个更响亮的喷嚏带着桃花蜜全洒在了空处,浓郁的大蒜味儿中人欲呕。

    时差用手一把捂住口鼻揉了几下,这才缓过劲来,可门旁边的胖女警怎么也不敢同他打照面了,正用手背一个劲的擦脸上吐沫星子,那模样恨不得把皮儿都揭下一层来。

    “身份证……看,不准打喷嚏!”胖女警感觉今天特倒霉,大冷天所里分派任务检查什么暂居人口就算了,还碰上这么一号。

    时差用的法子跟徐青在岛国时用的法子不谋而合,这只能说是某人有做贼的天赋,因为这法子是时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本《贼经》上记载的,说穿了就是用这种法子完全打断对方思路,如果此时要下手偷胖女警身上的东西简直是小菜一碟,老贼甚至能在不知不觉中把她戴的BRA偷走。

    时差是贼,但不是采花的那种,他很老实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交给了胖女警,瞧着对方接过证件时的模样他就暗暗好笑,胖女警用中指和食指尖夹住证件一角随意瞟了一眼就马上递了回来,就好像她夹着的是一条剧毒眼镜蛇似的。

    打发走了女警,时差退一步轻轻关上房门,他已经从女警的到来嗅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看来龙风扬这次是真被惹毛了,他在动用一切力量寻找水晶球的下落,只可惜他太低估了老贼的能力。

    时差摸了摸腰间,有团鼓囊囊的物件,为了以防万一他要尽快把这个东西交给徐小子,东西脱手以后他就可以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手机充上了两格电,打电话足够了,时差把所有物件全收到身上才拨通了那个记忆中的号码,可是电话响了好几遍始终无人接听,他果断把电板拔出来放进了口袋,时代不同了,高科技的东西太多,或许刚才打两个电话就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现在正朝这里赶也不是没可能的。

    时差打完电话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具,拎着个帆布包出了门,就在走出小区门不到两百米,就见到两台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小区大门,老贼眯眼望着车屁股,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徐小子的电话被人监控了,看来要想其他法子把东西交给他才行了……”

    呯!龙风扬一拳重重击打在办公桌面上,上好的铁木桌子被砸出了一个比拳头略大的窟窿,他恨不得捏碎掌中的手机,思索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在了桌上,就在刚才,他听到擒贼行动组的汇报,在城西一处低档住宅小区发现了老贼的行踪,包括他现在用的假身份证和外貌特征都有很详细的汇报,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见到老贼,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天下第一老贼的反侦察能力也是天下第一,他还有一手奇妙的易容术,如果光凭什么外貌特征休想找到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因为老贼在试图着跟徐青联系,只不过没有联系上,龙风扬想到这一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现在他可以肯定徐青跟这件事情有关,但又苦于抓不到确凿证据,这小子的后台是龙总参唯一不招的。

    徐青坐在李老床上,把抵住老人后背的手掌撤回,整个人长舒了一口大气,洗毛伐髓已经宣告完成,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样。

    李老几乎是在徐青双掌撤离的瞬间睁开了双眼,他能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微妙改变,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岁,就连平时经常酸痛的老胳膊老腿都感觉一派轻松,近年来他从没有这样好过。

    徐青不像其他武者,他帮人洗毛伐髓一次的内劲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还有一颗不甘被人控制的心,他迟早有一天他是要离开李家大院的,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跟龙风扬之间的矛盾终归是个隐患。

    李老从床上一骨碌下了地,这位老人第一时间居然是照镜子,还是很细心的照,那模样让人瞧着只会想到一个词,自恋,一个老爷子可以对着全身镜照上半个钟头,一边照还一边忍不住傻笑,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自恋了,可以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徐青刚才在帮李老洗毛伐髓的时候就听到了手机响,可那时候无暇分神,到现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尝试着重拨了一下,电话那头已经关机,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这时候是谁打电话,有可能是打错电话的。

    李老很细心的从镜子里查看自己的模样,发现正如徐青所说的,脸上的老人斑果然淡了许多,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中无一不爽,他甚至感觉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已经回到了十年前,也不对,或许是十五年前,很爽快的感觉。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军绿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他快步走到李老跟前,对老人低声耳语一阵,隔着老远徐青都可以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他也懒得用透视之眼去看这一类的东西,因为他相信李老觉得有必要的话就会把事情说出来。

    大衣男人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李老向徐青招了招手道:“你想知道他刚才说些什么?说起来这件事情多少和你有些关系。”

    徐青皱了皱鼻子道:“老爷子,咱可不兴打哑谜的,说一半留一半您是在吊胃口啊!咱可不带这么玩的。”

    李老说道:“这不是打哑谜,天下第一老贼时差你认识吧?”这位老人分明已经是备足了功课,张口就把老贼给抖了出来。

    难道老贼出事了?徐青眉头一皱,心脏一阵悸跳,他现在可以猜到刚才手机里的电话就是老贼打的,可是他当时正在为李老洗毛伐髓,就算是有什么要紧事也要放一放。

    “天下第一老贼我当然认识,很仗义的小老头,不过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老实说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犯了什么事儿。”徐青一口咬定跟时差很久没联系过了,心里却明白多半是成了一堆废铁。

    李老点头道:“这样最好,时差盗取了武魂基地里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现在龙风扬好像疯了似的调动一切力量追捕时差,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半点进展。”

    徐青笑道:“就凭龙风扬是不可能抓到时差的,说不准他现在就呆在离武魂基地很近的地方瞧着,坐等机会再偷他一次。”他这次说错了,现在时差就在距离李家大院不到百米的一座四合院门口。

    狡兔六窟是《贼经》中记载的一条藏身法门,一个真正的大贼要懂得居安思危,时刻不忘为完成一件惊天大案做好充分的准备,六个藏身处的选择也是相当有讲究的,最好是选在平民区、学校、医院、富商宅院、高官府邸周边,特别是最后两处藏身地的选择,没有相当的人脉和财力是做不到的。

    天下第一老贼积累的财富有多少就连他自己也没个准数,对他而言钱这东西早就成了附属品,就跟菜市场的屠夫们用刀子划拉下一块猪肉称好后会搭一小坨肥肉似的,混到他这份上钱就是那坨肥肉了。

    时差站在四合院门前左右轻瞟了一眼,迅速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这个小四合院是他早十来年前就置备下的,那时候他无意中知道李老在这附近相中了一座院子,他就预先买下了这座宅子,现在已经升值了十倍不止,还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就在时差走进院门后不久,隔着几条街外的一幢商务大厦最顶层的一个窗口处闪过一点亮光,紧接着传出一阵电脑键盘啪啪敲击声。

    “五号四合院户主容剑,外貌特征与身份吻合,没有可疑……”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一个满脸严肃的军装男人转头望向窗口,别看他年龄只有二十出头模样,眼神却锐利如刀,浑身透出一种跟同龄人不同的铁血杀伐之气,这种人绝不是普通军人。

    窗口站着两个穿军大衣的男人,其中一个正用连线电子望远镜远距离观察李家大院旁的动向,另一个紧锁眉头转过身来,居然是龙晨宇,这两位都是龙牙战队的队员。

    武魂基地丢失超能核心的事件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龙风扬现在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天下第一老贼的下落,但监视李家大院只能暗中进行,一旦被李老知道有人监视他的宅院后果相当严重,在龙风扬的恳求下这件事情落到了堂哥龙晨宇头上。

    龙晨宇原本不愿接下这桩任务,堂弟龙风扬的恳求他原也可以不顾,但他接到了一个大人物的电话,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次的任务,尽管任务接下了,要他全力以赴却不可能,他心里对这件事情充满了排斥。

    另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也跟着转过身来,摘下军帽用手挠了挠烫着九点戒疤的光头,如果徐青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他的身份,少林内门的慧武,以前还有过一段交情,他也是龙晨宇最铁的朋友。

    慧武挠头动作很大,指甲跟光脑壳触碰发出一阵阵嗤嗤声响,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最苦命,明摆着无处躲藏。

    龙晨宇皱眉望了他一眼,低声道:“痒就别戴帽子,小心挠掉了皮。”他平素在龙牙战队中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只有在慧武面前才会放松下来,朋友是最可贵的精神调节剂。

    慧武咧嘴笑道:“嘿嘿!穿着军装顶个和尚头挺不自在的,戴帽子又痒痒,挠几下跟吃了回锅肉似的,感觉还不错。”

    龙晨宇被他逗得一乐,笑骂道:“回锅肉,我回你一脸,就你这种六根不净的和尚敲烂多少木鱼也没用,到头来还是上不了西天。”

    慧武恬着脸笑道:“我这种和尚天生就是那种不用敲木鱼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就行,不上西天更好,我还真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龙晨宇笑道:“像你这种有道高僧最好是娶个暖炕头的老婆,再生几个小光头娃娃,保管能把那些什么师叔师伯全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不定还能哽屁几个。”

    慧武翻了个白眼道:“龙哥,咱可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我可是个模范好和尚。”话锋一转又道:“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给了你表弟这么大胆子,竟然连李家大院也敢叫人来监视,这要是被李老爷子和上面那位发现就麻烦了。”

    龙风扬自然知道李家在华夏政坛的地位,因此现在监视李家大院他不敢离得太近,在这个位置用电子望远镜观察最好,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再说他也没打算尽心尽力,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龙风扬没有这么的大的胆子,有的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咱哥们就吧!”龙晨宇摇了摇头,抬起手掌轻轻按在慧武肩头,两人很有默契的绕过了这个话题。

    小四合院里的时差现在正呆在房间里上网,做贼也要学会与时俱进,一个不能掌握各种信息手段的贼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贼,更别说做什么天下第一了。

    时差双手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着,很快打开了一个网址,界面上显示着一个账号密码的方框,他两只老手像弹钢琴似的颤动,很快输入了一排字母数字的组合,回车键敲下,又出现一个对话框,输入二级密码。

    接连输入了六次密码,页面上跳出来一个戴墨镜的卡通胖子,梳着边分头,穿着腆肚皮的小西装,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跳骑马舞的鸟叔,胖子伸手打了个响指,啪!出现了一排小字:欢迎光临情报网,世界上没有我们弄不到的情报,前提条件只有三个字,您有钱。

    时差见到这个页面笑了,这是一个很少人知道的情报网站,不过提供的情报都是明码标价,准确度之高只怕连很多国家的专业情报机构都要吓一跳,前提条件,有钱,这就是金钱带来的好处,金钱不是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哒哒哒失窃事件。时差在页面上方的一个搜索栏中输入了一排小字,是华语,这个网站可以用十种语言,华语是其中用量最大的一种,鼠标点下搜索,出现了不下五十条符合要求的情报,每一条情报后面都无一例外标着价钱,要想查看很简单,给钱。

    时差名字里面有个差,实际上最不差钱的主儿,他很快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情报,很简单的步骤,付费查看,就是这样一个网站,可以为他提供所需的情报,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至少可以拼凑出他想要的东西,贼行天下,。

    情报网站内提供的各种情报良莠不齐,但其中也不乏很有用的情报,在花了一大笔钱后时差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偷了个水晶球会引起轩然大波,那叫一个波涛汹涌,或许再过几天就会变成一桩他梦寐以求的大案。

    时差此时的心情无比激动,他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很快那个酷似鸟叔的卡通胖子就发来了一个对话框,您确定要将购买的情报扩散吗?选择是YN光标,果断用鼠标点了Y,出现了几个明码标价,扩散范围不同价位也就不同,如果要扩散到全世界各大网站论坛,需要一大笔费用,不过绝对是安全的。

    时差果断选择了把事件扩大,现在他要把这缸水彻底搅浑,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极有可能让他成为世界各国争夺的,他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做完这一切,时差关闭了电脑,然后静等夜幕降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晚上再想办法跟徐小子碰面。

    两小时后,李家大院门口停了一台加长防弹红旗轿车,李兴国回到了家中,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女儿李慧贤和儿子李鹏飞,每个月他都会带着儿女过来看望父亲,一般是在月中,这个月提前了几天。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寸许厚了,脚踩在上面发出一阵阵缝缝声响,李慧贤走得格外快,她已经知道有个让她牵挂的人儿来了,欢快的小皮靴踏在雪地上留下了两串深浅不一的印迹,把父兄远远甩在了身后。

    李兴国望着女儿的背影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这丫头,也不怕摔跤。”来之前李慧贤就打了个电话给爷爷,但她并没有把徐青在李家大院的消息告诉第三者,包括她的父亲。

    李鹏飞笑着说道:“这院子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爷爷自小就最疼她,这丫头到这里就跟没了魂似的……”话刚说道一半,李兴国已经一眼闪了过来,不悦道:“她是你妹妹,什么魂不魂的。”

    李鹏飞讪然一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这么一说。”生在这种家庭,言行举止都有诸多限制,他觉得父亲总喜欢用官场上那一套来约束子女,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偶尔犯点错误让父亲训上几句。

    犯错误也是一门学问,官场上一个时常犯点小错误的下属往往比那些凡事做得滴水不漏的下属更容易得到领导青睐,因为在纠正那些无关痛痒的小错误同时也能体现出领导的能力,相反那些做事滴水不漏的下属让领导感觉自己像个白痴,那就等候着挨削吧!

    李鹏飞在偶尔犯点小错误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一些叫父爱的东西,这就是他最聪明的地方,在他印象中父亲是深沉的,几乎没有人能准确捕捉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特别是这几年,父子间的距离好像越发疏远了,做儿子的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博取一些难能可贵的父爱。

    李慧贤跑进客厅时李老正跟兄弟俩围着个炭火盆喝茶,她甜腻的叫了声爷爷走到李老身旁坐下,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某人的脸,眼神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李老微笑着拉住孙女的手,脸上一派慈祥:“丫头,有你这么盯着客人脸皮子瞅的吗?他脸上又没花。”

    李慧贤这才感觉到失态,俏脸上飞过一抹红霞把视线转到了爷爷老脸上,娇声道:“爷爷……”

    李老哈哈大笑,兄弟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女人在长辈面前撒娇的语气听在平辈耳中杀伤力是相当强大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就在这时李兴国父子俩从门口走了进来,李鹏飞跟徐青是相熟的,见到他在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上前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电话联系一下,不厚道啊!”

    徐青笑道:“昨天刚到,哪都没去就来这里蹭饭抹铺了。”说完他准备离座起身,李兴国来了怎么都要有所表示的。

    李兴国一眼就看出了徐青的意图,微笑着抬手轻轻一压道:“在这里就不用那一套了,你只管陪老爷子烤火喝茶,你们是客人。”

    李老也摆手笑道:“兴国说得对,这是在家里,就不用那一套了,只管喝茶烤火。”如果换做别人老爷子或许不会阻止,但徐青是个例外,老爷子欠了他的人情,很大的人情。

    徐青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那行,我就不用那套了,省得麻烦。”说完他继续坐下来喝茶,他身旁的唐大少以前没见过李兴国真人,但在不少新闻报纸上见过他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懵了,像这种人物出现在眼前会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哪怕是古武者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俗话说官威是用来摆的,百姓是用来踩的,其实这是一种片面的理解,官威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们身上独有的气势,是一种站在人前就能感觉到的上位者气势,这种东西是长年累月的蓄势形成的,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周边的人。

    李兴国正准备落座,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轻喝:“报告首长,您的电话。”是同来的警卫员,做到他这个位置手机什么的都有人拿着,指挥人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过来。”李兴国没有叫警卫员进来,而是亲自走过去接听,这个时候来的电话都是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在家人和两个外人面前接听电话。

    李老也拉着孙女的小手起了身,对兄弟俩笑着说道:“一起去餐厅吧,饭菜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两个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干那种死要面子活饿肚子的傻事。”还没开饭就先让人放松一下心情,这就是老爷子的聪明之处,因为他知道来李家大院吃饭的客人从来没有吃饱过。

    就在这时李兴国接完电话走了进来,他眉头微锁,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换个角度看,能让他愁眉不展的事情一定不普通。

    有人说跟泥腿子抢食八分饱,舒坦爽快;跟商人用餐六分饱,目的明确;跟官儿吃饭四分饱,谨慎压抑。这就是跟不同的人在一起吃饭的三种状态,由此可见跟做官的一起吃饭是最无趣的,特别是大官,浅尝即止,肚皮空了一半不止。

    徐青对此深有感触,跟李家父子同桌吃饭是件特郁闷的事情,讲的是个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就连他这个冠名吃货也没吃饱,一顿饭吃完转个圈肚皮就咕咕叫,他真想溜达出去买一打驴肉火烧祭五脏庙。

    饭桌上李兴国在老爷子面前保持着那份稳重和冷静,做他的子女有些遭殃,李鹏飞嚼东西声音稍大一些就会被位高权重的老头子飞上一记眼镖,当下不管嘴里嚼着鱼骨头还是鸡骨头都会囫囵吞下肚去,真怀疑他这样会消化不良。

    李老爷子在儿孙辈面前一脸慈祥,就是那双比关云长读春秋时睁得还大的眼睛让人感觉压力山大,在这种气氛下桌上的人都没吃饱,就连老爷子自己也不过喝了两碗玉米粥。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肚皮吃不饱。跟这对两代权倾华夏的父子一起吃饭简直是一种折磨,不是自强是自虐,徐青甚至怀疑多和他们一起吃上几天会胃穿孔,胃这东西就像个不停的石磨,总要有东西磨才好,如果没有就只有皮儿磨皮儿,不穿孔才怪了。

    好不容易挨到家宴完毕,桌上的菜还剩下大半,李老爷子问起也只能干瞪眼很虚伪的说吃饱了,徐青真不习惯这种调调,他不知道李家父子怎么回事,如果单独跟他们其中一个同桌都能混个半饱,但两父子一起整桌人都吃不饱,真是怪了。

    搁筷收碗一顿饭完了,李兴国起身离开,像他这种人物一天到晚都是忙,生活在这种家庭也真够累的,不过兄妹俩没跟他一起走,这样的事李家人好像都习以为常了,李老爷子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只等李兴国一走,李慧贤立刻活跃了起来,上前跟贴身膏药似的粘在李老胳膊上,搀着他走出了餐厅。

    李鹏飞冲徐青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没吃饱吧?咱们还是找个机会溜出去,我请你们吃大餐,最近会所里来了几个很不错的小明星,有兴趣可以交个朋友。”这货说话眼眯眯的,还特意在‘交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估计是那种‘值得一交’的朋友。

    徐青对小明星没兴趣,但肚子饿是真的,连忙点头道:“我是真没吃饱,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饭越吃越饿。”

    唐大少正相反,他情愿交几个明星朋友,说不准还可以尝尝做导演的滋味,仅限于自拍的那种。

    李鹏飞望了一眼兄弟俩,眯眼笑道:“你们先去门口等着,我借台车去,每次来看爷爷都不准我开车,幸亏小刀跟我关系不错,每次都能借到车。”

    徐青笑着点了点头,这天寒地冻的,没车是很不方便的,李鹏飞的父亲就是那种原则xing极强的人,决定的事情不大可能改变,就因为这样他每次来都要借台车先用着,等明后天再想法子送来,反正李家车库里有好几台车,都是难得用上一回的好车。

    李鹏飞先离开,兄弟俩特意去跟李老知会了一声,毕竟在别人家里出入跟主人说一声是礼貌,当他们走出四合院大门时一台八成新的军用吉普已经停在了门外。

    别看李鹏飞是个纨绔大少,驾车的技术却是相当高明,再加上车子上挂的是军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顺利到了会所。

    自然界的动物有各自栖息的领地,特别是那些猛兽领地感更强,其实人也是一种领地感极强的东西,李鹏飞在走进会所大门的瞬间整个人气势变得完全不同了,这里是属于他的地盘,一切由他做主。

    李兴国的政治生涯再登巅峰直接影响到了会所的生意,据李鹏飞介绍,现在会所的生意比以前红火了好几倍,利润直接翻了好几番,他赚了个钵满盆满,说到赚钱,这位华夏第一太子眼睛里全是铜钱光,无心仕途的他对经商可谓是情有独钟,说起生意经来滔滔不绝。

    “还记得上次你来时这里还没开发出来,现在已经是一个温泉SPA,可以一边跟小明星泡着温泉一边享受帝王式的服务,等吃完了饭我带你们去试试……”李鹏飞向两人介绍着会所中新增加的娱乐项目,脸上不禁然浮起一抹得意之色。

    唐大少对这些东西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时还会问上几句,一旁的徐青却兴趣索然,他频频转头望向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会所大门后不久他就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跟踪,但看了几次又没发现异样。

    李鹏飞领着兄弟俩走进了会所的餐厅,落座后他把两份精美的菜单推到了两人面前,很爽快的说道:“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谁要是装十三就是不把我李鹏飞当朋友。”

    徐青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了后背,他可不会讲客气,至于把李鹏飞当不当朋友就是另外一说了。

    兄弟俩果然都是给足了李鹏飞面子,点菜绝对豪他人之爽,四瓣嘴皮子吐了好一阵莲花,连串的菜名破唇而出,那架势根本不是点菜,简直是在朗诵菜谱,还是两张嘴一起朗诵,站在一旁等候的服务员感觉到压力了,这两位读得实在太快了,记录根本赶不上耳朵的节奏。

    李鹏飞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风度,不管这两位吃多少,他都不会介意,正相反他希望这两位吃得越多越好,因为这次请他们来并不是纯粹为了吃饭,还有所求。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其实最了解父亲的又何尝不是儿子?李鹏飞从小就很崇拜自己的父亲,父子之间有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默契,那是一种感觉,以前每当他刻意做出一些事情或者说出一些话的时候父亲就会很快察觉到并有所反应,但最近好像变了,变得陌生而疏远,他甚至怀疑现在这个每天忙得不归家的一号首长不是那个曾经给予他浓厚父爱的男人。

    肚子要是饱胀吃珍馐百味都像嚼肥肉片子似的腻味,肚皮空敞一碗猪肉炖粉条两个驴肉火烧都是人间美味,有句话儿说得好,饱食则苦饥食则美,饥肠辘辘的兄弟俩身在首都最豪华的私人会所,却吃出了大排档中的那份酣畅淋漓,就连坐在一旁的李鹏飞也被他们感染,果断加入了大快朵颐的行列。

    三个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在一起没有诸多顾虑,胡吃海喝之间兄弟俩跟李鹏飞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几分,只不过这位太子爷酒量的确不行,半斤国窖下肚说话舌头都大了。

    满桌狼藉一地歪倒的酒瓶,豪华包厢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酒香味,李鹏飞对站在一旁的两名服务员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先出去。”

    李鹏飞从一旁的手包里掏出来一瓶蓝玻璃瓶装的液体拧开盖喝了下去,一脸歉意的向兄弟俩笑了笑道:“喝点醒酒的玩意,我酒量不行,比不上你们这些练武的。”

    徐青把一根啃干净的羊排骨随手放在桌上,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儿,喝酒这事随意就好,大家都这么熟了没必要计较这些。”

    李鹏飞放下手中的空瓶哈哈笑道:“这话我爱听,待会吃饱了再一起去SPA,前几天我这里招了两个手艺相当不错的泰国技师,纯正的泰式按摩,这大冷天的搓掉一层老皮格外舒坦。”

    徐青从桌上捏了块湿毛巾擦了擦手,淡笑道:“飞哥,刨去你那层身份不提,我是真把你当朋友了,有啥事只管爽快些说出来,心里藏着事儿干啥都不舒坦,对吧?”他已经看出李鹏飞有事要说,索性把话挑明了省事。

    李鹏飞偏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脸上笑容蓦然一敛,表情变得一派凝重,他从桌上抓过手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叠照片放在桌上,用掌尖压住推到了徐青面前:“徐兄弟,我记得爷爷说过,你是咱老李家可以信任的人,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一件荒唐事,除了你们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荒唐事?”徐青还真被这词儿逗出了一些兴趣,像李鹏飞这种太子党口中的荒唐事不会是啥私房照泄密之类的事儿吧?他伸手拿起照片一瞧,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采。

    照片上没有什么香啊艳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生活照,有端杯子喝茶的、有抽烟的、甚至还有吃饭和看书之类的场景,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李鹏飞的老爹李兴国,看上去压根同‘荒唐’这词儿扯不上半点关系。

    李鹏飞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我用袖珍相机偷拍的,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说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散了两支,自己叼了一支点上,脸上浮起一抹挣扎的表情。

    徐青把手中的照片反复看了两遍,并没有发现半点不妥,索性把照片放了下来,叼着烟静等李鹏飞解释,一个偷拍自家老爹的孩子到底发现了什么荒唐事呢?

    李鹏飞抽了两口烟,伸手捏起其中一张李兴国揭开茶杯盖喝茶的照片,低声说道:“这张照片是我半个月前拍的,他喝茶还是用的这只紫砂杯,但以前我父亲喝茶之前都会习惯性的抬起无名指,可他没有,再看这张……”

    李鹏飞已经把照片上的人叫成了他,而且对每一张照片都做出了详细的解释,用现在的李兴国和以前的老爹做出了对比,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事情就严重了,徐青想起了一部什么科幻片中出现的场景,是讲一个能任意变换面貌的异能者冒充了某超级大国的总统,然后掀起了一场战争,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核战……

    想到这里,徐青嘴角一抽,刚点燃的香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他还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现在的李兴国真是伪装的那事情就不止是荒唐了,这可是要命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凭李鹏飞一面之词就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飞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可这件事后果非常严重,依我看还是应该告诉李老,凭老爷子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徐青咽了一口吐沫,他没想到李鹏飞会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重磅炸弹,他有种被人拉下水的感觉,因为这种事情既然知道了就像沾上了强力胶,就算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李鹏飞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道:“爷爷应该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了,不过他现在已经从每礼拜去大院一次改成了每月一次,而且吃完饭就会找借口离开,依我看这就是因为心虚,他在尽量避免跟爷爷过多接触,我甚至怀疑……”

    说到最后李鹏飞欲言又止,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在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却又不得不面对更加严重的问题,如果他真是假的,那下一步很可能就是要把假的彻底变成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身边最亲近的人永远闭上嘴。

    徐青沉默了,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用打火机去点,可手指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两下,愣是没打着火,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漩涡中心很可能是一个惊天**谋,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时候无知反倒是一种福气。

    啪!

    一撮火苗伸到了徐青嘴边,耳边传来了唐国斌低沉的声音:“没啥好担心的,哥挺你,咱兄弟都是裤裆里有杀气的爷们,没怂过。”

    徐青深吸了两口烟嘴,转头咧嘴一笑道:“对,咱兄弟没怂过。”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李鹏飞,低声说道:“咱们现在就回去,找个机会把你刚才说的最好是跟老爷子再说一遍,咱兄弟都听老爷子的,到时候他说该咋办就咋办,你说的只能信一半。”

    李鹏飞点了点头,正准备张嘴说话,徐青目光一闪,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站起身来,放轻步子走到了门边,手掌轻轻搭在把手上徒然往后一拉瞬间打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娃娃脸女服务员,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

    娃娃脸服务员眼中的惊慌之色瞬闪即逝,嘴角浮起了一抹tian笑,把胸脯往上一挺,用细软的声音说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徐青眯眼在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淡笑着说道:“身材还不错,那就有需要。”很让人无语的逻辑,身材不错就有需要?服务员脸上笑容瞬间僵滞,所有备用的台词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徐青邪邪一笑,左掌一抬搭在了服务员肩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没教育好的流氓,娃娃脸服务员眼中闪过一抹惊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其实她想退得更远一些,然而那只手掌已经稳稳搭在她肩膀上,把她整个人拉进了房间,房门呯一声关上。

    “先生,您不能这样……”娃娃脸服务员还想挣扎,可肩井穴上传来一阵酥麻,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除了嘴巴之外。

    徐青笑眯眯的抬起了手掌,顺势在服务员鼻子上捏了一下,低声道:“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老实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听墙角的?”

    女服务员知道身份已经暴露,眸子里反而没有了慌张,抿嘴甜笑道:“徐供奉果然名不虚传,武魂二队副队长,请问您还要制住我多久呢?”

    “莺歌?”徐青咧了咧嘴,收回的手指在自己鼻子上摸了一下,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儿,他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叫莺歌的女人,淡淡的问道:“是龙风扬叫你来的?”

    莺歌甜笑道:“龙总参让我来请您回去喝茶,您的威名在可是如雷贯耳呢,您先解开我的穴位,再陪您慢慢聊……”

    这女人嘴皮子跑骆驼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基本上把徐青当成了三岁以下的智障儿童,但接下来就轮到她倒霉了,因为刚被他夸成了一朵花的徐供奉露出了一副标准的狼外公嘴脸,把她溜到嘴边的夸赞都堵回了嗓子眼里。

    徐青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在莺歌目光的注视下伸到了她下巴位置,徒然勾住她领口往下一扯,嗒嗒嗒蓝制服胸口全部迸开,露出里面的一件黑色紧身衣,她的心也瞬间往下一沉。

    “你要做什么?”莺歌终于没办法淡定了,换成任何一个正经女人被扯掉衣服也没办法淡定,她现在彻底明了为什么龙总参刚才在接到汇报时会特别提醒,现在的徐供奉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让她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过现在明白似乎晚了一些。

    徐青淡笑道:“做什么?我很讨厌被人录音什么的,先把你身上的小玩意卸了总没错吧?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没想到。”说话间他已经伸手从莺歌腰际掏出了一把带鞘的匕首随手丢在地上,还有一只微型录音笔,仅此而已。

    其实徐青在这样做之前已经用透视之眼在莺歌身上扫描了一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欣赏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他必须谨慎,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可让他颇感意外的是这位莺歌身上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支录音笔。

    莺歌咬着牙说道:“徐供奉,你要知道这样的做的后果!”她现在感觉这种警告苍白无力,因为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在乎。

    徐青邪邪笑道:“没事,大不了就是跟龙风扬翻脸呗,再说这么大个会所要藏个人也简单,随便找个什么地下室挖个坑,把你埋进去放个三年五年的,到时候都烂成一堆骨头了,敲碎了掺点水泥什么的封进墙里,保管啥都不剩……”

    这厮从澳门找来的灵感现在全用上了,还添了点油醋加了点创意,这样说出来效果杠杠的,再加上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差点没把莺歌的眼泪给逗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华夏武魂第一高手吗?简直是个煞星啊!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和皇普兰是,还有柔柔……”莺歌现在知道怕了,她只能尽可能的扯上一些裙带关系,因为她听皇普柔说过这位徐供奉的种种优点,没想到那都是假象。

    徐青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抬出谁来都没用,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肯说出龙风扬让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莺歌眼中现出一抹挣扎,其实她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指派跟踪监视李鹏飞,正因为这样她身上带着的装备才会这么简单,监视一个普通人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她见到李鹏飞跟徐青一起进包厢后第一时间向龙风扬作了汇报,但她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尝到了苦果!

    徐青转头对李鹏飞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问道:“飞哥,你这包厢的隔音效果怎么样?如果不行劳驾你安排换个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

    李鹏飞一脸正色的点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豪华包厢装修用的都是最新的隔音材料,只要不打破门,就算在里面引爆一颗手雷外面也只能听到嗑瓜子那么大点声音。”

    徐青很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脸上已经罩上了一抹寒霜,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莺歌还是八哥,最后给你三秒,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手黑了。”

    如果在半小时前发现有人偷听徐青是不会下狠手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必须弄清楚这个叫莺歌的女人到底是来监视谁的,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仍需要证实一下,就算让他背负恶人的名头也在所不惜。

    莺歌咬了咬牙,目光投向了李鹏飞,冷冷的说道:“龙总参派我来监视姓李的,跟你没关系。”

    “龙风扬好大的胆子!”李鹏飞怒不可遏,手掌在桌子上一拍站了起来,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满脸痛苦的捂住了手掌,原来这哥们一巴掌不偏不倚拍在了一根啃光了的锁骨刺上,掌心被扎了个窟窿。

    徐青牙关一咬,伸手拍在了莺歌脖颈上,把她打昏过去,手掌往下一滑顺势托住女人的脊背打横了抱起,沉声道:“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把人关起来,我们马上回去找李老爷子,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