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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林江水坝建在一个深谷上,两边高中间窄,深谷两边可作为水坝两边的天然墙壁,在这里储存了丰富的水源,用水力电可以支撑起整个东江市的供电量,这里平时除了工作人员以外是很少有人来的,从外貌上看就像一道阻隔在山水之间的半弧形屏障,一般人休想逾越。%&*";

    庄艳娥扛着碧儿的尸体一路飞奔,慌不择路之下冲到了东林江大坝脚下,左右望一眼已经无路,只有折返回去才能逃脱,她望一眼手中所剩无几的符箓,一咬牙停步转过身来。

    烈火金刚神情一凛,停下脚步,反手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枪,这是一把很怪异的枪,有点像炎炎夏日小娃儿最喜拿来互喷干仗的缩小版的水枪,抬手间,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女人。

    庄艳娥脸上戴着个印有卡通头像的大口罩,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手中捏着几张黄纸符箓轻轻扬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一定要找死么?”她刻意憋出来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让人根本没办法从声音上判断出她的真实年龄。

    烈火金刚跨上前一步,冷笑道:“鸭死嘴硬的孬婆娘,你以为爷是吓大的么?识相的乖乖放下你肩膀上的死人趴在地上,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庄艳娥肩膀轻动,手指捏紧了符箓,只需轻轻一搓就可以激出去,可龙虎宗的激符箓有个条件,声音,必须用声音来激符箓,就好像掷出手雷要拉掉保险环一样,她手上还有一张奔雷符和一张潜龙符,奔雷符激出的威力相当于玄境武者全力一击,但对方有两个人,就算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

    “婆娘,别想用你手上的擦屁股草纸玩花样,只要你肩膀再动一下身上就会多个窟窿。”烈火金刚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子匪气,手指扣紧了扳机,他身边的异能者也从腰间抽出了一支连手弩,箭头对准了庄艳娥手腕,只要她稍有异动腕子上也会多个窟窿。

    “哼!算你们狠,老娘认栽了。”庄艳娥冷喝一声,很干脆的把肩膀上的无头尸撂下,其实尸体是有头的,脑袋就别在裤腰带上,就在她把尸体放下的当口,把一张符箓悄然塞进了尸体裤腿。

    烈火金刚扣动了扳机,一股墨绿色水箭从枪口射出,准确无误落在了尸体颈部,只听得嗤嗤嗤一阵轻响,从尸体颈部冒起缕缕白烟,一股浓郁的焦臭味瞬间弥散开来,紧接着尸体身上的衣服慢慢塌扁下去,死亡虫腐蚀液在以极快的度腐蚀僵尸的身体。

    “敕令!”庄艳娥一声低喝,尸体裤腿中闪出一道蓝汪汪的光弧,径直射向烈火金刚胸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身边的异能者扣下了手弩扳机。

    嗖嗖嗖——三支连珠短箭无差别射向庄艳娥周身,她身形一晃脚下平移开两尺,三支短箭尽数落在了空处,此时被光弧击中的烈火金刚一声闷哼,手捂胸膛踉跄几步跪在地上。

    “小毛,弄死这……婆娘!”烈火金刚双膝跪地,强忍着剧痛颤吼了一声,奋力把手中的级水枪抛向身边的异能者,枪离手,他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身子一晃仰面躺倒。

    叫小毛的异能者接枪在手,扣住扳机把枪口甩向对面的女人,可他现那女人正迅朝东林江跑去,当下来不及多想拔腿追了过去。

    庄艳娥现在没有了云行符,只能依靠本身的体能往江边跑,手中攥紧了最后一张符箓,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东江之行会弄到这般田地,现在能不能保住命全指望这张潜龙符了,她脚下卯足了劲狂奔,心里暗暗把武得兵骂了好几遍。

    啵嗤——庄艳娥两只脚已经踏进了水里,再往前冲几步一声冷喝:“敕令!”反掌把攥成一团的潜龙符填进了嘴里,就在这时,小毛端枪冲到了江边,枪口一抬扣动了扳机。

    噗通!庄艳娥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忽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她顾不得多想,奋力划动双臂向前游去。

    死亡虫腐蚀液有个缺陷,在水中效果会大打折扣,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滴墨水滴在装满水的瓶子里会立刻把水染上颜色,但如果把一滴墨水滴进江河湖海中呢?即便是腐蚀性再强的液体也难免被稀释殆尽。

    庄艳娥丢下的尸体就是为了故布疑阵,她的真正目的就是用潜龙符借水逃遁,可她入水晚了一步,后背还是被死亡虫腐蚀液喷中,连皮带肉被剐掉了小二两。

    东江市殡仪馆内,朱德胜坐在水晶棺前,呆望着殷天鸣的尸体默默垂泪,他原本还想着在自己到点前把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友安排去地级市做个市长,也算是为老朋友仕途添了一把柴薪,可世事难料,昨天还在一起畅谈怀旧,今天却成了天人永隔,逝者已矣,生者黯然神伤。

    坐在墙边的徐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他准备跟殷天雷交代几句就动身返回江城,就在他准备离座起身的时候,只见几个金瞳帮众抬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满头红,正是烈火金刚。

    徐青心脏一紧,起身快步走了过去,目光一扫同来的金瞳帮众,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他挥手示意把烈火金刚放平在地上,运动透视之眼迅在他身体上扫描了一遍。

    胸骨碎裂,肺叶大出血,还好没伤到重要脏器,这种伤就是送去医院也未必会比徐青治得更快,他二话不说双掌往烈火金刚胸口处一贴,用正阳气止住肺部出血,然后把淤积在身体里的淤血排出……

    站在一旁的异能者小毛原原本本的把烈火金刚受伤的经过讲了一遍,特别强调最后他用级水枪射中了恶婆娘后背,不死也会让她脱层皮……

    徐青一边为烈火金刚疗伤一边听着这位异能者汇报情况,心里大概有了谱,那具僵尸已经彻底毁了,控制僵尸行凶的女人受伤逃遁,短时间被不会再对朱德胜造成威胁。

    透视之眼配合正阳气疗伤效果杠杠的,像烈火金刚这种伤势只用了不足两小时就完全治疗妥当,只不过被磕碎的胸骨复位后还需要狠修养一段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没啥可投机取巧的。%&*";

    烈火金刚和朱德胜一起被送去了医院做康复治疗,殷天雷帮老弟处理身后事,同时也承诺派古武者贴身保护朱书记安全,其实他心里老大不情愿跟这些高官扯上干系,既然帮主说话了,他这个做属下的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应了就好。

    徐青开着那辆二手奥拓很低调的回到了江城,这车就像个得了严重哮喘濒临死亡的老头,好不容易吭哧吭哧开到了天鸿珠宝行对街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路上足足折腾了四个半钟头,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徐青一脸郁闷的下了车,抬脚在车头踢了一记,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痛叫:“哎呦!别踢了。”这厮神情一滞,咧嘴望着眼前的奥拓,寻思着是不是开车时间长了产生了幻觉,这车子咋还会叫痛呢?

    “哎呦!”又是一声痛叫把徐青的思绪调整了过来,不是眼前这辆二手奥拓成了精,也不是他产生了幻听,是有人在挨揍,转过身一眼扫去,现在身后不足十米有个拐弯,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人是天生好奇心重的生物,徐青也不例外,就冲刚才让他意外了一下也要过去看个究竟,见义勇为什么的是扯蛋,既然遇上了就随性帮人一把,就当是松活一下筋骨了,开了四个半钟头老爷车,人都已经到了将蠢未蠢的程度,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先过去瞧瞧。i^

    拐弯处围着一群人,其中有一对熟人,武傠武天兄弟,这对无法无天的玩意被围在人群中,很嚣张的对着一个干瘦男人拳打脚踢,刚才的痛叫声就是他出来的,奇怪的是围观的人不少,反而对着干瘦男人撇嘴指点,没有人露出半点同情之色。

    徐青不是傻瓜,他一眼就看出这事儿似乎有些蹊跷,起码不像是武家兄弟在恃强凌弱,正巧有个看腻歪了热闹的年轻人脱离了围观人群,正快步朝这边走来,徐青灵机一动,只等对方走到近前他迅伸手把人拉到了近前。

    被徒然拉到近前的年轻人吓了一跳,可当他看清楚徐青的模样后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您是徐青,世界赌王徐青啊……”

    徐青想不到自己以前的名头还会被人记在心里,这才刚露面,就误打误撞的被这位粉丝认了出来。既然都这样了,他索性点了点头,露出一抹自以为很阳光的笑容,然后很自然的问到了被武家兄弟当球踢的干瘦男人,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答复,打得好!

    干瘦男人就是对面古玩街的一家商铺的老板,好像姓郑,今天武家兄弟被他跟个‘地老鼠’忽悠到用五百万的天价买下了两件据说是大开门的老物件,这对人傻钱多的活宝现上当后直接跑过来找麻烦,郑老板自然是不认账的,结果被兄弟俩直接抓到这边来一顿胖揍,大家瞧着这种无良的商人挨揍自然不会同情,相反还有不少在古玩街被骗过的人拍手称快。

    明白了前因后果,徐青心里暗暗好笑,这对活宝就像他们买古玩时出的价钱,两个二百五,看来是遗传方面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当初武书记造人时下少了材料。

    姓郑的老板一时利欲熏心,没调查清楚武家兄弟背景,跟人设了个双簧套儿给这对活宝钻了进去,现在合伙坑人那只‘地老鼠’拿着钱走了,剩下他这个有庙的和尚脱不了身,成了个活脱脱的皮球被人踢着满地打滚,只能抱着头哀哀痛呼求饶。

    徐青打走了年轻粉丝,原本不想理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忽然见到人群中的武傠从一旁的地上拎起了一个黑漆漆的三足小鼎,抓着来狠狠敲在郑老板额头上,只听得咚一声闷响,郑老板蓦然出一声惨叫,双手抱住额头在地上滚嚎起来,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涌出,顷刻间涂了一头一脸。

    武家兄弟办事的风格就像他们的名儿,无法无天,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死活,郑老板得罪了这对瘟神算是倒了血霉,江城地面上不管黑道还是白道真没几个人敢惹这对活宝,真正忌惮的还是他们背后的老子,徐青注意到在对面街道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有个用杂志遮住脸面的家伙正小心翼翼的观察这边的动静,想来他就是那只‘地老鼠’了,在他见到这只‘地老鼠’时双瞳倏然一缩成针。

    地老鼠是盗墓贼的俗称,是一群板儿财的人物,盗墓这个职业自古而今就存在,高风险与丰厚利润并存,盗墓贼并不把自己叫做贼,他们更喜欢在职业后加个者字,光从字面上理解,盗墓者比盗墓贼要好听多了。

    地老鼠身旁还放着个小号旅行箱,这个箱子就是徐青视线聚焦的东西,因为他看到箱子表面附着有一层金灿灿的气体,这层气劲在普通人眼中是看不到的,但在他眸子里却像一轮璀璨夺目的金阳。

    徐青以前见到过不少表面附着有色气体的物件,但从没有一件像那只旅行箱表面的金气这般耀眼,他运足了目力锁定箱子,终于看清楚了里面装着的物件,是一个黑漆漆的三足小鼎,外表跟刚才武傠用来敲郑老板脑袋的一模一样。

    一只三足小鼎是用来行骗的道具,而另一只小鼎上却附着有氤氲不散的金气,凭徐青的经验判断,这只小鼎大有来头,具体是什么还要等东西到手后才能更好的做出判断。

    对于附着有色气体的物件徐青一直都抱着来者不误的态度,只要给他见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包括这只奇怪的小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东西捞上手,当然这些办法都是相对正当的,冥冥中就像有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在把这些好东西往他手上送,不拿白不拿!

    古玩交易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行规,卖出去的物件就像泼出去的水,买定离手,出门不退。i^鉴于古玩市场的特殊性质,也没有适应的法律条文作为处罚依据,藏家们即便是是打眼了遇到赝品也只能自认倒霉,就像江城古玩街内出售的物件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假货,只有不足百分之一是真品,那些都是从农村淘来的旧货和地老鼠送来的贼赃,即便捡到了祸福参半。

    正因为造假泛滥成灾,即便是手上有真品的聪明人也会照着真品的样儿做个仿品,这样更能骗到那些生手,如果料子下得足,就是老手也要打眼摔跤,古玩市场有个怪现象,买卖真文物违法,买卖假文物无罪,入行有风险,炒古需慎重,物欲横流的世界原本就充斥着各种坑,被人坑了一辈子,也就学了一辈子。

    地老鼠跟郑老板合起伙来用赝品坑了一回武家兄弟,但他心里总有些怯得慌,因为这对活宝实在太好坑了,傻得像俩刚从生坑里掏出来的实心木偶似的,直到收下支票那一刻他还在担心,让他一直没有离开,在暗中注视着老伙计的现状,没想到今天真出了问题。

    围观人群中有几个是郑老板请来的保镖,但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个虎视眈眈的便衣正站在他们身旁,不经意撩起衣摆现出一副银亮的手镯,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无声的警告,小样儿,敢动一动这玩意就给你戴上。

    武家兄弟好像踢累了,大哥武傠弯腰伸手一把拎住了郑老板脖领,冷冷的说道:“怎么样?咱哥们的钱不好拿吧?”

    郑老板已经被揍得荤素各半,耳朵孔里全是嗡嗡声,为了不再挨揍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应声:“唔!不好拿,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一旁的武天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记,出啪啪两声脆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现在你知道咱哥俩是谁了,咱哥俩刚准备在古玩街大展宏图就被你个老小子坑了一笔,说吧,是认打还是认罚?”

    郑老板浑身一颤,低声说道:“我认罚,只要两位高抬贵手,我可以把那份钱退给你们,现在就去银行……”

    武傠拎着他脖领往上提溜起来,冷冷的说道:“你那份钱?那你是承认和人一起把赝品卖给我们咯?”

    郑老板现在已经彻底失了方寸,为了保住老命只能一咬扮矮子到底,把头一点道:“是工艺品,仿九州禹王鼎的工艺品,你们两位打了眼,姓郑的做中间人也打了眼,我愿意认倒霉,赔两百五十万给两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郑老板的话抽回了肚子里,武天一把揪住他领口恶狠狠的说道:“工艺品?好贵的工艺品,依我看你这老小子是不见板儿不掉泪是吧,很好,我现在就给你看点东西。i^”说完松开郑老板领口,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按了几下伸到他眼前。

    郑老板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盯着面前的手机屏幕看了两秒,脸上的表情开始急剧变化,从意外到震惊最后转为痛苦……他脚下一软,身后的武傠冷笑着松开了手,任凭他噗通一声跪在武天面前,哀声求道:“武少爷,我错了,我该死,不该用赝品骗您的钱……我认罚,求您放过蓉儿,求您了……呜……”说到最后,他内心最脆弱的那点东西轰然崩溃,就这样跪伏在姓武的面前大声嚎哭起来。

    藏身在道路转弯处的徐青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对街的旅行箱上,硬是被郑老板的嚎哭声吸引了过去,他心里有些纳闷了,刚才这位坑人的古玩店老板被武家兄弟当球踢也没哭,为什么现在会熊成这样?

    武天洋洋得意的把手机屏幕对着郑老板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把嘴贴到他耳边说道:“你女儿也是件不错的工艺品,就是肥了点儿,保不齐咱哥俩哪天玩腻了也能当赝品送出去弄几个钱花花,这也叫那啥父债女还了!”

    郑老板浑身剧颤,一张脸变得煞白,两行老泪顺着腮边泉涌而下,冲刷到脸上的伤口也不觉得痛,因为他现在已经心痛到了极点,他唯一的女儿落到了这两个畜生手上,到现在他才猛醒了过来,这一切都是个局,一个开始就布下的圈套,他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不择手段的官二代到底要得到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就在这时,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满脸严肃的‘路人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精美录音笔打开了按钮伸到了面如死灰的郑老板面前。

    录音笔里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我错了,我该死,不该用赝品骗您的钱……我认罚!”掐头去尾,只留下了郑老板坦白的言词。

    武傠淡淡的说道:“合伙诈骗五百万,数额巨大,就凭这一条你就洗干净屁股在牢里坐下半辈子吧!”

    郑老板好像一滩烂泥瘫坐在了地上,双唇颤抖了几下低声说道:“姓郑的认栽了,你们想要什么说出来吧,九州禹王鼎真不在我手上,只要你们放过蓉儿我保证想办法把东西送来……”

    武傠挥手打断道:“你要搞清楚状况,被你用工艺品骗走了五百万,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至于什么蓉儿我们认不认识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别为难老郑。”一个尖细的声音蓦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拎着旅行箱小个子男人侧身挤进了人群,把手上的箱子往地上一顿,瞪着一双小眼睛说道:“古董这行玩的就是个眼力,就是弄个千八百万买块板砖也得认了,我勾四在这行混了几十年,见过的玩意也不少了,就是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守行规的玩意。”

    这只地老鼠叫勾四,很特别的名字,他在对街看到郑老板被两个官二代杂碎欺负得不成人样良心上实在受不住了,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顶,拎着东西跑过来给老伙计解围,寻思着只要把东西交给那两牲口,这事儿就完了,然而事情真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么?

    俗话说,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道理在华夏大地上传了几千年,也许从有官商的那天就开始了,官永远是最牛b的,这是国情。i^郑老板一时间利欲熏心,想着按行规就算这两位事后现赝品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但他决计想不到在处心积虑算计别人的时候自家早已经成了被人算计的对像。

    勾四是个盗墓贼,是只为了生计亵渎亡魂的地老鼠,但他也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九州禹王鼎是他从一个依山而建的墓葬中得来的物件,原以为找到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只要时不时的卖出去几个仿品就足够活上一段很滋润的年月,可为了老伙计他宁愿放弃这只母鸡。

    武傠望了一眼勾四面前的旅行箱,抬脚把面前的赝品小鼎踢了两个滚溜,淡淡的说道:“打开瞧瞧,别拿个空箱子出来就说值几百万了。”

    武家兄弟并不是傻,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古玩街对面折腾就是为了造势,他们大费周章要的不是什么古董,而是看中了郑老板那间有着五十年产权的黄金铺面,这两个家伙不缺钱,煞费苦心拿下这间铺面是有大用处的。

    勾四也不答话,伸手打开了箱子,里面打横放着一个嵌在丝绸中的小鼎,光从表面上看跟地上的赝品一般无二,这才是真正的九州禹王鼎,传说夏朝初年,大禹王划天下为九州,并把九州地貌绘制成图,命人铸造了九尊青铜大鼎,把九州地图分刻在了九个大鼎上,这才有了鼎定中华一说。i^

    传说毕竟是传说,谁也没见过真正的九州禹王鼎是个什么模样,又有传说,九鼎曾经齐聚于秦国,因此才有了秦王一统天下。眼前这尊小鼎跟传说中的九个大鼎相差巨大,但经过鉴定它的年代的确到了夏朝,就当它是九州禹王鼎的缩小版好了。

    武傠望了一眼箱子里的小鼎,偏头对身边的武天使了个眼色,武天会意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弯腰捡起小鼎返身走回来递给了大哥。

    武傠接过小鼎故作严肃的翻看了两下,低声说道:“我怎么就看不出来这是价值五百万的物件呢?肯定又是个假货,你们真当我傻吗?”

    勾四听到这话神情一苦,咬了咬牙走到郑老板身边,弯下腰把老伙计扶起,低声说道:“大不了咱们把收的钱退给他,就当是掏死人骨头沾了晦气。”

    郑老板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咱们就是退了钱也不一定脱身,人家早算计好的,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要他们肯放过蓉儿……”想到自己的独生女还在人家手上,脸上的线肉禁不住又抽搐了两下。

    武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小鼎,望了一眼数量激增的围观人群,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得意,两兄弟花了老鼻子力气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拿下郑老板的店铺,在整条古玩街那间店铺无论位置还是面积都是最好的,价值远过了五百万,只要拿下这间店铺就等于证明了兄弟俩的能力,这种能力在他们看来远比赚钱更重要。

    过了两分钟,武傠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今天我当着这么多同行面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现在有人肯站出来说一声愿意出五百万买下这个东西,这事儿就算完了,以后咱们兄弟俩绝对不会再来,如果没有被你们骗走的钱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收购你那家店铺的钱好了。”

    话说出口,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他们中间有不少都是古玩街的商户,兄弟俩刚开始闹腾就是从古玩街开始的,他们带着一群人直接冲进了郑老板店铺,大方表明了身份后才把人带来了这里当街修理,大家都知道了这两位官二代的身份,即便是有人瞧好九州禹王鼎也没人敢上前报价,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两位不守行规的公子哥。

    郑老板苦着脸保持沉默,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根本不是存着买古董的心思,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那间店铺,五百万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是一个值得毕生追逐的数字,但是对于那间黄金店面的价值来说却是严重低估,五年前就有人出过比这更高的价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郑老板和勾四现在就是躺在砧板上肉,只希望真有人能站出来买下禹王鼎,可这种希望是不切实际的。

    武天见没人应声,脸上现在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在围观人们脸上逐一扫而过,不少人选择把头低下免得惹祸上身,这年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武傠手举九州禹王鼎大声喊道:“你们谁有兴趣买下这件工艺品的尽管开口,只要五百万……”这厮假惺惺的吆喝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声,几个腰间别着铐子的家伙也在对围观人群飞着眼镖,好一群狐假虎威的东西。

    “不就是五百万吗?这东西我要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武家兄弟自娱自乐,紧接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从不远处的街道拐角走了出来,把手戳在裤兜里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武家兄弟已经看到了来人的相貌,心头禁不住咯噔一跳,脑海中闪现出同一个念头,他怎么来了?

    徐青藏在墙角猫了好一会,基本上弄清了武家兄弟玩什么把戏,这两个仗势欺人家伙敢情是打上了郑老板店铺的歪主意,这档子闲事原本是不太想管的,但他心里又舍不得那只被金气儿包裹的小鼎,没想到武傠徒然脑袋筋搭错线,大喊着要把小鼎出售,这真是老鼠跌进了米缸里,求之不得。

    别瞧郑老板现在一副苦兮兮的模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要换成别人说不准会被他一黑到底,按理说受点教训也是活该,有句俗话说得好,没存坑人的心就不会把自己陷进坑里,在徐青看来能用钱买下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就行,别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徐青认为用钱买下小鼎是最好的办法,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可以扫一扫武家兄弟的脸面,捎带着还能帮那个坑人不成掉坑里的家伙解围,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武家兄弟现在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特别是武傠,他真恨不得时间能倒退回去,可现在周围的商户都睁大眼睛望着自己,想开口反悔面子上又有些挂不住了。%&*";

    徐青脚下走得看似极慢实则走得极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武傠面前,还没等他从纠结中回过神来把手一伸轻轻巧巧把禹王鼎取在了手中,还顺势塞进去一张大额现金支票。

    “钱货两清!东西是我拿走了。”徐青把小鼎抱在怀中转身就走,从围观人群中快步走出四条壮汉挡住了去路,这几个都是武家兄弟带来的跟班,这几位很有默契的的一起伸手撩开衣角,除了露出长线毛的肚皮外还现出了一副铮亮的手铐。

    徐青眉头微皱道:“什么意思?花钱买了东西还不给人走么?”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东西拿到了手,他还真不想横生枝节。

    “让他走!”身后的武傠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来,他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咬徐青一口,可他心里明白这货是一块生铁铸的硬骨头,咬一口下去会崩掉几颗大牙,他决定忍,不惹这尊瘟神为妙。

    挡路的大汉乖乖让到了一旁,就在徐青准备迈步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识货的行家,你手上的好东西不止一个,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想知道其它好东西在哪里!”

    说话的是地老鼠勾四,在徐青出现的时候他就瞄上了,刚开始他还在怀疑这是一个骗局,但随后他从武家兄弟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深深忌惮,凭他阅人的经验,这种敢怒不敢言有如大便不畅似的表情是不可能作假的,一咬牙脑血逆冲,他决定再赌一把。%&*";

    徐青停下了脚步,小鼎表面的气劲源源不断涌入双眸,那感觉比大伏天吃了娃娃头雪糕还爽快百倍,听到身后人说这东西不止一个,他小心肝儿抑制不住一阵乱跳。

    “说出你的条件,公平交易没人会为难你。”徐青的声音有些抖,倒不是因为激动,只因小鼎上凉飕飕的气劲不停涌入双眼,沁心入脾的凉意不断刺激着他周身每一根神经,现在他正享受着那种尿完了抖一抖的颤栗感,声音自然也跟着抖了起来。

    勾四扶着郑老板想走上前去细谈,武天横跨一步挡在了两人面前,冷笑着抬起手机朝他们晃了一晃,眼神中充满了威胁意味。

    “姓武的,哥劝你别在背后玩花样,否则就凭这几块料还真保不住你。”武天的小动作逃不过徐青的眼睛,出声冷冷告诫一句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如果换做以前的徐青只怕已经上前赏他个五百爪儿花了,可现在他现自己开始不想凡事用武力解决问题,一个人的心境往往是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生改变,那些拥有大能力的人们追求的恰恰是一种平凡,返璞归真才是大多数武者追求的至高境界。

    武天神情一滞,下意识把手垂了下来,勾四咬了咬牙,扶着郑老板朝前走,可他身板僵硬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往前挪步。

    勾四低声说道:“老哥,留下来只会被他们玩死,你要考虑清楚。”他现在瞅准了一根救命稻草,横竖都要上前抓上一抓的。

    郑老板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道:“蓉儿还在他们手上,我要是去了她怎么办?”或许他是个无良商人,但对于唯一的女儿他倾注了太多心血,那就是他的老命根子,刚才在武天手机视频中他看到了女儿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双手抱膝蜷缩在墙角,那可怜的模样像刀子似的在他心口搅动,今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把女儿带回来。

    勾四咬了咬牙道:“那好,我就不陪你了,保重。”说完把手从老伙计胳肢窝里抽了出来,顺势在他掌背上用力捏了捏,松手快步走到了徐青身旁,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是人一个肉一坨,你选个地方就行。”

    徐青点头道:“好,不如就去对面找个餐馆吧,顺便喝点东西。”说完甩开大步径直朝街对面走去,勾四回头看了老伙计一眼,一咬牙转身离开。

    武傠手里捏着那张支票,一脸恨色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姓徐的,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总有一天要让你跪下来舔老子的脚趾头。”

    武天上前两步站到了大哥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哥,这家伙不是故意来抓咱们的痛脚吧?”

    武傠没有马上回答,他迅把手中揉成团的支票展开瞟了两眼,恨声说道:“应该不是,这支票是真的,这家伙就是咱哥俩前世的冤家,不嫩残他老子睡不安稳。”

    武天望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郑老板,低问道:“嫩残姓徐的不是一两天的事儿,现在咱们这店铺还要不要?”

    武傠皱眉略一思忖,摇头道:“钱都收了,再玩下去也没啥意思,反正咱们还有个筹码在手上,等过两天再说,散了!”说完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郑老板,低声说道:“行了,今天算你运气,乖乖在家等着,过两天我还会来找你。”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开,可郑老板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袖管。

    “钱已经给了,东西你也卖了,求你放过我的蓉儿……”郑老板扯紧了他的衣袖不放,嘴里低声哀求,为了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豁出去了。

    一旁的武天眼中凶光闪动,冲上前来兜心一脚踹在郑老板下腹,踹得他痛呼一声,整个人好像煮熟的虾米般弯了下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武天冷笑道:“蠢东西,电脑合成的东西你也信,凭咱哥俩的身份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吗?这次算你运气,滚蛋!”

    徐青和勾四坐在了一间小茶楼包厢里,他点了一壶铁观音茶,叫来了几笼茶点,把小鼎摆在桌上,两人来时在路上相互交了个浅底,起码各自都知道了姓名,一起聊天也不会觉得太过生分

    喝茶讲究的是个心情,茶香怡人,品茗清心,徐青对喝茶没啥讲究,就是口渴了想弄点热乎水解渴,顺便找个清静地儿聊一聊关于小鼎的事情,不可否认他对这种附着有色气劲的物件的确没有抵抗力,只要见到了就有种捞上手的冲动,当然不择手段的事儿他也做不出来。%&*";

    勾四规规矩矩端茶喝了一口,眼神瞟向了虚掩的包厢门,徐青微微一笑,不经意抬手朝大门挥了挥。

    砰!虚掩的包厢门像是被人从内向外猛推了一把,带着一股强劲的惯性关了个严实,就连门框也跟着剧烈震动了几下。

    勾四神情一愕,手中的茶杯不知觉偏倒,热茶水全浇在了自家裤裆上,“啊呀!”被烫到鸟的勾四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起来,怪叫着用手一个劲的拍打裤裆,可怜里面憋屈的雀儿,被烫得皱了皮儿不算还要接受体罚,只怕很长一段时间要垂头丧气了。

    好在茶水不是太烫,拍几下就缓了过来,勾四一脸尴尬的望着徐青,打了个拱手说道:“不好意思,您这手隔山打牛用得太玄了,佩服。”

    徐青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小鼎,低声说道:“开门见山吧,这东西我的确喜欢,你要是还有可以全部拿过来,就照刚才的价格,五百万一个,如果东西多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只要能得到这种有金气的小鼎,他真不在乎花多少钱。

    勾四坐了下来,沉声说道:“这东西叫九州禹王鼎,是我从一个伴山坑里掏出来的,回来花了好些工夫才从铭文上查到了来历,当年大禹王划天下为九州,封九州牧,让每个州牧贡献青铜铸鼎,把本州地图刻在鼎上,后世才有了九州和定鼎这两个词儿,这九个鼎被叫做九州禹王鼎。”

    徐青伸手抓起面前的小鼎细看了一遍,表面上的确刻着不少花纹图案,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只有那些抽象花鸟能分辨清楚,听到勾四介绍过再看还真像一幅地图,几千年前的古人就能想到用鼎来记录保存地图,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勾四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低声说道:“其实在我知道它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禹王鼎之后第一反应是猛chou了一根烟,因为这东西是赝品,夏朝时期铸造的鼎都是几百上千斤重的大家伙,像这种小东西很有可能是假的,但随后我找了好几个行家断代,又证明这东西的确是四千年前的老物件,照这样推断当时大禹王很可能铸造了两种鼎,九大九小,都是真品。”

    徐青用手指在小鼎上摩挲了几下,低声说道:“其实我不在乎这东西是什么朝代的物件,照你这样说这物件应该还有八个才对,我关心的是东西在哪里,只要是好东西,价钱不是问题。”其实他更关心的是鼎上附着的金色气劲,根据以往的经验附着有气劲的物件都是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勾四眼珠子活溜溜转动了几下,沉声说道:“不瞒您说,那个伴山坑太难挖,我当时就是在外层挖到了这东西,回来找人断代后知道是几千年前的物件,寻思着做几个高仿的卖出去就能狠狠赚上一笔,说不准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一个鼎能卖到五百万,就是跟郑老板合伙分了也是一笔让人眼红的财富,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衣食无忧都够了,但勾四不行,他有个最大的毛病,好赌,两百来万刚到手就在地下赌场里输了大半,现在不得不准备再去伴山坑试试运气。

    “你现在有把握挖到其它禹王鼎吗?大概要多少时间?”徐青现在所关心的不是禹王鼎的年代和来历,而是尽快把所以禹王鼎收集到一起,这种表面上带着有色气劲的物件可遇不可求,能用金钱收到自然是最好的。

    勾四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相信只要继续挖下去就一定能挖到更多的禹王鼎,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不过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徐青朗淡笑着说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出来听听,但我先声明自己能力有限,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能帮上忙,尽力而为就好。”

    勾四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摸了一阵,最后摸出来一片刻着编号的钥匙,他倾身把钥匙放到了徐青跟前,沉声说道:“这是一片银行保险的钥匙,如果在这个月十号前还没有接到我的通知就用它打开相对应编号的保险柜,里面有件好东西,您要是看到了就会知道一些东西。”

    徐青伸手捏起了钥匙,随手放进了口袋,低声说道:“东西我留下了,今天才二号,时间还早得很,这就是你说要帮忙的事情吗?”

    勾四摇头道:“不是,我想叫您帮忙的事情不是这个,是老郑,我勾四这辈子就这么个交心的老伙计,我知道您有办法对付姓武的两个杂碎,想请您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他一把。”

    徐青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对付姓武的?这个恐怕不行,他们家伙两个讨厌归讨厌,但没有惹上我,要对付他们总得有个理由吧?”

    勾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沉声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让您主动去对付他们,只要在他们欺负老郑的时候出面撑个场面就行,如果您帮了这个大忙,我会尽快想办法拿到剩下的禹王鼎,价钱上面还可以优惠一些。”

    徐青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到时候武家兄弟再为难你朋友时可以叫他打电话找我,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我明天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拎着小鼎起身径直离开了茶楼。

    【作者题外话】:推荐一本好书《剑碎星辰》,一个很不错的写手,孝顺靠谱的好孩子,诸位有时间可以去瞧瞧,拜谢

    风柔雨飘裙飞扬,长黑丝的腿儿白花花的胸,日内瓦五月的天气温暖湿润,每天都是情绵绵的小雨,要说来这里什么玩意最不值钱?回答肯定是时间,满大街都是卖表的,滴答答的针儿溜溜裹着时间逝去,分分秒秒总在不经意间流走,抓不住,莫想停。i^

    日内瓦是个戳中笑点的城市,日累哇!还是个力气活儿,徐青走在大街上都能暗暗窃笑几回,这词儿属于他在打飞机时原创,不对,因该是飞机上打盹时听到了广播,灵光一闪就创了这么个词儿。

    暂时抛开了纷争烦扰,跟嫂子一起来参加什么世界珠宝展销会,徐青心情格外爽利,就好像连日来淤积在胸口的那股郁气烟飘云散了似的,现在他现自己有了沿路欣赏美女的好心情。

    男人走在大街上放飞一下眼神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心本狂野,无需去遮掩,反正看一眼又不会怀孕,徐青找到了一个尽情放飞眼神的好借口,心情好时百般好。

    秦冰时不时皱眉望一眼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小叔子,几次想出声责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男人看女人本就无可厚非,那些被小叔子盯着看的女人们还会时不时对他眨几个媚眼,飞上一个吻,或许在她们觉得被这位身材挺拔面如冠玉的年轻华人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吧!

    徐青半眯着眼欣赏着路上一道道靓丽的异国风景线,神清气爽,不知觉走到了一家rinett钟表行门前,隔着玻璃门瞟上一眼,里面琳琅满目的钟表让人目不暇接,原本只是走马观花式的一瞟而过,一只摆放好在玻璃钟罩内的腕表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嫂子,我想买块表。”徐青驻足轻唤了一声,伸手拉住了秦冰背包带子,他看中了一块腕表,这是一块伯爵表,简约中不失张扬,白金表壳带子上都拉着均匀的细沙,一眼望去透着一股厚重内敛的气息,最重要的是能让他一眼心动,像这种东西已经不多了。

    秦冰神情微微一滞,在她印象中小叔子从来没有主动要求买过什么东西,今天的举动着实有些让人意外了,她很快恢复了常态,微笑道:“那就进去挑一块,来这里都要买块表戴回去的。”

    叔嫂俩一起走进了表行,这家表行布局古朴典雅,里面的客人倒是不少,徐青很意外的现这里的客人居然以华人为主,粗略看一眼至少占了九成,瞧模样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说不定都是抱着跟他同样的心态,买块表。

    徐青不喜欢拖泥带水,上前一把拉着秦冰的手径直走到了摆放着那块表的柜台旁,这里有两对华人男女在低头欣赏着各种名表,见到叔嫂两过来连眼皮都懒得动上一动,只顾专心看自己心仪的手表。

    “请帮我把那块伯爵表取下来,我买下了……”徐青用熟练的法语跟店员交流着,就连站在一旁的秦冰也忍不住多瞟了他两眼,心中暗忖,看来他还是没荒废掉学业啊,早知道这样就不用带翻译来了。

    这次来日内瓦秦冰就请了一名翻译,安全问题有小叔子在旁是不用担心的,只不过徐青不经意表现出来法语水平似乎比那位翻译还要略强一些。

    店员很快取来了那块价值四十万瑞士法郎的伯爵表,但他不会给客人随意触摸,只是拿在手上从各方面展示,嘴里还不停介绍着这款手表的特别之处。

    徐青很满意这块手表,这东西颠覆了他之前的一个观点,有了手机不用手表,但当他真正见到一块让人心动的手表时才现男人戴表好像女人戴珠宝饰一样,全因为喜爱。四十万瑞士法郎相当于华币两百六十万左右,对他而言这点钱能买下喜爱的东西简直太值了。

    欣赏了一阵,徐青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刷卡付款,就在这时身旁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朋友,光看不买哈,干脆这块伯爵让给我得了。”这厮用的是正宗的华语,他或许还不知道,要是刚才他用的是别国语言只怕大耳瓜子就上脸了。

    徐青偏头瞥了一眼,现出声的是个微秃顶的中年男人,看模样在国内不是官就是大商,只有这两种人才会目空一切,他是把某人当成了吃干饭的小白脸,很自然的冷嘲热讽了几句。

    “请帮我刷卡付款,最好能给个折扣什么的。”徐青大方掏出皮夹子,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店员,这张卡还是当初缅甸桑家送的,里面有多少钱他从来没查过,想来买一块手表应该没问题。

    店员接过银行卡看了一眼,眸子里闪动着一抹异样的神采,这种卡他不是没见过,而是见得太少了,至少他从没见到过华人使用这种高端银行卡,态度很自然的变得恭敬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秃顶男人见到对方准备刷卡付款,心里仍有些不甘,冷笑道:“四十万法郎的伯爵白金表,也不知道卡里的钱够不够刷的。”

    店员眉头微皱,偏过头望着秃顶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先生用的是瑞士联合银行的金卡,只有最低满足了一百亿美金的储户才会签,所以他可以轻松买下这里所有的名表,甚至这家表行,如果他愿意的话。”

    这位店员可以听懂华语,他还会说华语,就是这一本正经的几句话把冷嘲热讽当有趣的秃顶男人直接抵在了墙上,脸上的肥腻子肉一颤一抖,那模样活脱脱一只被人踩了两脚的癞蛤蟆,只有鼓着肚皮大喘气的份儿。

    店员很有礼貌的冲徐青鞠了个躬,说声稍等,拿着银行卡很快在一旁的刷卡机上搞定了付款,然后把卡郑重其事的递了回来,把手表拆开包装给他过目,每一个细节都做得一丝不苟,让人享受到一种严谨舒适的服务。

    咔嚓!店员把调试好大小的手表再次戴着徐青左腕上,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他转头望了一眼,现那位秃顶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

    一般戴了好表的人都喜欢挽起袖子,就像那些买了潮手机不戴套儿还要有事没事拍到耳边吼几嗓子的b人儿一样,现出1ogo很重要,满大街都是戴表的洋爷们,但挽起袖子的都是戴名表的,其中不包括徐青,他穿的是短袖。i^

    原本下了飞机就有专人接去威尔逊酒店,但徐青仗着有几次出国的经历和雄厚的语言基础婉言谢绝了展销会主办方的好意,把行李让人先送回酒店,他选择和嫂子一起逛街,就买了个表。

    霏霏细雨拂面,仿佛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土腥味儿,仰头深吸一口,徐青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荷尔蒙的味道,有人说到了欧洲,下大雨是天上的神明在哭泣,下中雨是神明在流汗,下小雨就是男神们在撸管子,初步估计连续不断的小雨就是男神在撸不停,难怪有股子腥味。

    秦冰今天穿了套带短裙的藏青色职业装,头上挽了个髻,很有种女强人范儿,那条艳后之吻被她贴肉藏在胸口,表面上根本看不到,论底子她绝对优秀,但相比起路上打扮俏丽的洋妞儿来她这身打扮就显得有些老土了。

    徐青也现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摆明了说出来,一双眼睛溜溜的四周瞟视,他不是看洋妞儿白皙的腿胸,而是在找一家像样的服装店,来这里总得换一身新的,别让漂亮嫂子给人比下去了,到时候他这个做小叔子的脸上也没光彩。i^

    咦!这地方不错。徐青看到了一家大型dior(迪奥)专卖店,用透视之眼隔着门扫了一眼心里再添了几分满意,这家店里男女装从内到外都有,还有香水和珠宝之类的东西,的确是换装选。

    徐青伸手一把拉住了秦冰的手,微笑着说道:“嫂子,我给你买套衣服!”话音一落不由分说拉着嫂子的手就往那专卖店方向走去,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小任性让秦冰心头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记得当初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多少回两手相携?

    就在秦冰恍神的工夫,人已经被牵着进了迪奥专卖店大门,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服饰很快吸引住她的目光,女人对这些顶级奢侈品的抵抗力都有一个限度,即便是这位每天面对各种高翡美玉的天鸿集团掌舵人眼中也闪烁出了欣喜的光彩。

    徐青伸手掏出那张金卡塞进了嫂子手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漂亮的衣服只有穿在嫂子身上才会更美,去挑最好的,别为我省钱。”

    秦冰皱了皱眉头道:“不用了,我感觉身上这套就挺好的,再说这里的衣服是为欧洲人设计的,不一定合身……”

    “美丽的女士,请允许我稍微纠正一下您刚才的小错误,迪奥公司是为世界上所有爱美的人士服务的,不管您来自哪个国家都会在这里找到您所喜欢的,我们有专业的导购员会为您提供一对一的服务,保证让您满意。”

    说话的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白人,那小模样跟布鲁斯南有得一拼,属于让女人一见就好感顿生的魅力型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大方得体的翩翩风度,还讲得一口流利标准的华语。这种男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在吸引女人目光的同时也容易让她们身旁的男人们产生敌意。

    徐青两道剑眉往上一挑,用标准的法语说道:“现在最能让我满意的事情就是换个美女导购员来,因为你这张脸的确会让我产生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克雷格经理,我建议你以后在见到有男人陪着的女士进场时最好能主动回避一下,懂么?”

    很简单的道理,但直指要害。这个叫克雷格的经理的确有故意在女顾客面前卖弄皮囊的嫌疑,在这种顶级奢侈品店面中工作的男女们接触到的客人非富即贵,能够在金钱的无穷诱惑下独善其身者少之又少,特别是那些自诩有几分模样的男女们,心里总想着能走上捷径,抱着这种念头的人往往失去的会比得到的更多。

    克雷格经理被徐青挤兑了一通也学了乖,陪着笑脸叫来了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导购员,而且还是个华人,导购员跟秦冰几句话就熟络了,领着她走向了琳琅满目的服饰专柜。

    女人逛商店,男人闪一边,秦冰在女导购员热情的招呼下也彻底放开了,在国外大可不必摆出一副女强人架势,大大方方做一回漂亮女人,手上拿着一张不知限额的金卡,索性美丽奢侈一回。

    徐青无聊了,他在这种女人多男人少的店里找不到半点代入感,干脆走到休闲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招手叫了杯咖啡,手入袋子摸出了烟火两件套,别看这里的商品奇贵无比,但休闲区的饮料都是免费的,也算是一项不错的小福利。

    一根烟才抽了半截,徐青隔着玻璃窗不经意瞟视,居然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不久前在表行见过的秃顶胖子,他正坐在一辆雪佛莱面包车内从窗口探出头来抽着烟,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无聊加好奇小徐同学用透视之眼穿过车窗扫了一眼,在车内还有四个面色冷肃的华人,他们腰间都别着一支p21o手枪。

    在瑞士枪支拥有率欧洲排名第二,枪这东西每家每户衣柜里都有几支,背着半自动步枪逛街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甚至你可以背着枪大方进银行取钱,在这里见到枪就像地里见到庄稼一样正常,但这几个男人腰间的手枪却让徐青皱起了眉头,这里枪多不假,但枪仅仅是一种传统,绝大多数是没有子弹的,真正上膛的枪支极少,眼前这几个男人手枪里就有子弹。

    子弹上膛,居心不良。雪佛莱车里的五个男人肯定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徐青身在异国他乡也不愿去理会这种闲事,他喝了一口纯正的黑咖啡,心里暗暗想道,这几个家伙爱干嘛干嘛,哥又不是世界警察。

    咖啡可以续杯,但很少会有人去续杯,来休闲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在他们看来续杯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他们都情愿叫一杯纯净水小口抿,那模样像用掏耳勺舀水似的,不管怎么抿杯中水就是不见少,直到等待的女人们血拼归来才端起杯子很豪气的一饮而尽,爽快。i^

    特例有一个,那就是坐在窗边的徐青,他已经续了三杯黑咖啡,另外还叫了一杯牛奶和一杯纯净水,恨不得整点瓜子落花生,在打时间的同时还能混个食饱,其实再续两杯就是个水饱了。

    窗外对街的雪佛莱车上男人们好像一群等待猎物出现的狩猎者,保持着耐心等着什么人出现,日内瓦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瑞士有着全球保密性和安全系数最高的银行,不管是国家、私人、贪官、黑帮、政客……只要你有大笔的钱存在这里,就会给你提供相对应的服务,在这里顾客是上帝,存钱平等。

    秃顶男人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张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坐在窗边的徐青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两抹精芒,他会读唇术,秃顶男人说的居然是岛国语,不过这厮嘴唇活动的幅度太小,没有读出他说些什么。

    一个说得一口流利华语的岛国胚子,在豪华钟表行故意用言词挑衅?他的目地是什么?徐青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妥,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块,没加糖的黑咖啡苦得人神经一颤,眼中的精芒猝然变得锐利如刀。i^

    出门在外财不露白,但有钱人往往无法保持过久的低调,那种优越感就像包在麻布中的利锥,迟早会锋芒毕露。徐青已经猜到一件事,在钟表行时秃顶男人是故意用言辞讥讽,让他有财露白,随后就开始尾随,等摸清楚了情况再下手,他现在知道这群家伙等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徐青真心不想惹事,但他不怕事,绝不能容忍这几块疑似岛国来的胚料吓到嫂子,这群家伙在这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今天就当是报应到了。

    咕咚!徐青仰脖子一口干掉咖啡,起身快步走向大门,就在他走到旋转门前的当口,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急切,他走出专卖店大门就开始左右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就在他露面的时候,雪佛莱车里的秃顶男人顿时打起了精神,从一旁拿起个袖珍望远镜凑到了眼前。

    徐青掏了几下口袋,低声嘟囔了一句,把一个空扁的烟盒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这一举动都被对面的秃顶男人看在了眼内,他手中的望远镜轻动了一下,迅把头缩了进来关上车窗,因为他见到那家伙正朝街这边走来,就在雪佛莱背后不远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名烟名酒行。

    徐青扭头左右看,那样儿好像是在找买烟的地方,先弄个两包烟顶住,很快他就现了街对面的烟酒行,眼中闪出两点毫不掩饰的兴奋光彩,快步朝街对面走了过来,雪佛莱车内的秃顶男人眼中同样闪动着兴奋的光彩,扭头对车内其他人说了几句。

    徐青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将近,他眼中只有那家烟酒行,人还半道手里就掏出了打火机,雪佛莱内的秃顶男人冷冷一笑,手掌伸到了自己腰部,他腰上别着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柄黑色的军用匕。

    步子轻快,徐青人已经来到了雪佛莱车旁,准备绕过去直奔烟酒行,抽烟的男人一旦没有了黄屁股哥哥相伴是件很痛苦的事儿,就算是装的也要有亲身体验才能装到让别人相信,‘骗’的最高境界是能把自己都骗了。

    就在徐青经过雪佛莱车门时只听得嘭一声清响,车门呼一声打开,从上面跳下来四个满脸冰冷的男人,他们径直走到徐青生身旁,一左一右把他架住朝车里塞,动作很快,也很隐蔽,这群家伙以前肯定经常做这一类的勾当,办起事来干净利落。

    “你们干什么?”徐青一脸惊慌的问了一句,但口鼻间多了一块湿漉漉的手帕,散着一股子刺鼻的乙醚味道。

    好家伙,还挺专业的。徐青心头冷笑,右掌并指如刀从肋下闪电般探出,瞬间点上了两个男人的膻中穴,啪啪!两声轻响,手持乙醚手帕两人即刻成了泥塑木雕,他们身后的两个还没感觉到任何异状,偏步上前,大巴掌往前一伸就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徐青那能让他们如愿,身子不退反进,掌刀残影一闪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两人要穴,车旁又多了两尊雕像,坐在车内的秃顶男人感觉到事情不对,反手从腰间拔出了匕准备开门下车,可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生了,一条人影飞快的在车旁绕了半圈,秃顶男人耳边传来一声噌响,是开车门的声音。

    “你手里的刀还不错,也不知道用它沾过多少人血?”钻进车内的家伙低声问了一句,随后秃顶男人只觉得肩膀一麻,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心也咯噔一跳,随即落入古井深潭。

    对付五个普通人对徐青而言小菜一碟,毫无悬念没有挑战性,对于现在已经是半圣境武者的小徐同学来说就是个开胃小菜,大餐估计也难混上

    秃顶男人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但头部依然能活动,不影响说话,可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咬着嘴皮子听对方问,有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法子。

    徐青也没马上问,他打开车门下去把四尊木雕迅搬上了车,做完这一切面不改色,气不喘,刚关上车门就听到秃顶男人颤声说道:“你是谁?想干……干什么?”

    徐青伸手取下秃顶男人捏在掌中的黑匕,斜上一挑直接抵在他喉结上,冷冷的说道:“老实交待,你跟着我干什么?开口前最好考虑清楚,如果敢跟老子打马虎眼保证你身上会多一个小小的窟窿。”

    秃顶男人喉咙上抵着匕,脸色一片煞白,就是有话他也不敢说出来,因为这把匕上淬有剧毒,只要挑破点皮儿就能要他的命。

    淬毒的匕抵住喉结,秃顶男人吓得脸都白了,汗水好像涌泉般从脑门上淌下,他不敢说话,怕被锋利的匕戳破了皮儿,也不敢吞咽,甚至在强忍着不冒鸡皮疙瘩,否则要是戳破一个鸡皮疙瘩被毒死才叫冤枉……

    徐青不知道匕上淬过毒,只顾问话,可眼前的秃顶男眼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沉,就是不肯说话,脑门上的汗水淌个不停,这货分明是恐惧到了极点,为啥还要鸭死嘴硬的扛着呢?正纳闷着,腰间的天晶挂件小幅颤动了两下,紧接着匕尖端腾起一缕黑雾,飘然往下没入腰间,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手腕轻抬把匕尖端挪开两寸。i^

    秃顶男长舒了一口气,颤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话音未落,匕尖端又沉了下来,这次对准了他的左眼珠,碰到了睫毛。

    徐青冷冷地说道:“如果下一句没听到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保证匕会扎穿你的眼睛,说吧。”

    秃顶男脸颊上的肥肉剧烈抽搐了两下,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把跟踪叔嫂俩的意图全部讲了出来。

    结果跟徐青猜测的东西大同小异,这群人是混迹在日内瓦的五河会成员,这是岛国最大的黑帮雅库扎下属的一个分支,专门负责驻扎在日内瓦为帮会洗钱,同时也在这里暗地里做些绑票讹诈富豪的买卖,眼前这个秃顶男就是五河会的一个小头目,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讹诈的目标主要是华夏富豪及来旅游购物的官员,每次获得利润相当丰厚。%&*";

    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有雄厚的资金作为后盾就可以迅展壮大,现在五河会在日内瓦已经形成了气候,会员人数达到了四位数,具体的数字这个小头目也不太清楚,这群家伙主要针对华人,的确可恶之极,徐青得到了想知道的讯息也少了顾虑,一指点在这货百会穴上。

    鬼谷点穴手有一招狠手,叫残魂锁魄,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以直接让人变成半痴呆,徐青以前没用过这种阴损的功夫,但用来整治这几个专祸害华人的家伙他不会觉得有什么负罪感,留了他们一命就算仁慈了,想来明天本地报纸上应该会登出一条趣味新闻了。

    徐青下车后绕到烟酒行买了两包香烟,快步回到了迪奥专卖店,刚进门就见到了购物完毕的秦冰,她双手上都拎着袋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过她还是穿着那套藏青色职业装,让人一阵无语。

    徐青主动上前帮嫂子拎起了袋子,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怎么不穿新衣服?买了半天跟刚进来时没两样,浪费时间了。”

    秦冰笑了笑道:“东西买下来自然是要穿的,等回酒店有的是机会,我还给韩雪和吟雪买了些礼物,希望她们会喜欢。”

    徐青皱了皱鼻子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回酒店得了。”说完他拎着大包小包转身走向门口,秦冰苦笑着摇了摇头,莲步轻移跟了上去。

    西伯利亚胡家别墅地下室,被称为天才的赖多尔博士一脸冷肃的站在两具水晶棺旁,手捧着一块酷似平板电脑的物件用指头飞快的按动着,他身后站着面沉如铁的白无常,原本断掉的双腕处多了一对长满浅棕色鳞片的钩爪,交叠放在小腹位置,冰冷的眸子虚望着水晶棺旁一大堆黯淡无光的石头出神。

    这堆石头不久前都是万金难求的灵玉,现如今都成了裂缝遍布的顽石,内部结构已经随着灵气的抽取全部破坏,现在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也能把它们轻易捏碎。

    水晶棺内躺着胡杰和胡芳,两人都已经到了破境的紧要关头,上次从6家夺取灵玉的计划失败还折了个黑无常,险些让两人破境的希望化作泡影,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摩根希尔派人送来了一大批翡翠玉石,据说是花重金从缅甸大家族手中收来的,经过驻缅的6家人初选了一下直接空运来了西伯利亚,其中灵玉的数量支撑两人破境还有富余。

    吱吱吱——能增功仪掐入孔中的两块灵玉冒出袅袅白烟,翠色yu滴的灵玉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在一阵喀嚓声响中灵玉表面炸开一圈圈蛛网状的裂纹,两块价值不菲的灵玉变作一文不名的顽石。

    灵玉是大自然沉淀亿万年的瑰宝,在这里却成了催生某些狂人私欲的工具,灵玉化作顽石的过程周而复始,水晶棺中的两人身上不着片缕,只有紧要的几个部位有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盖住,就像打了一层薄码似的,隔着水晶棺看去两人的皮肤晶莹润透,宛若两尊水头极佳的玉雕一般,头睫毛全附着上了一层白霜,冷冰冰根本不像生人。

    轰隆隆——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从头顶传来,地下室剧烈震颤了几下,赖多尔博士按动的手指倏然一停抬头望了一眼头顶,幸好这间地下室用的是坚固无比的金属内嵌式结构,即便是顶上的别墅全部被炸飞也不会对地下室造成实质性影响,但刚才的动静分明预示着别墅里生了大状况。

    赖多尔博士望了一眼水晶棺中的两人,再看一眼头顶的金属天花板,眼神中闪出两点冷光,瞳孔好像狼眼般张缩了几下,仿佛要把天花板看透似的,沉吟了片刻才一咬牙低头走到了能增功仪旁,弯腰摘下两块报废的灵玉丢到一旁,重新换上了两块。

    能增功仪再次启动,赖多尔博士转过身来,对黑无常摆了摆手道:“你上去看看,记住了,无论如何不要让活人下来。”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抬起两只钩爪互相磕碰了一记,出咚一声闷响,转身迅离开地下室。

    赖多尔博士双眸绿光闪动,狭长的瞳孔渐渐恢复了正常,抬起右手踮指在平板电脑上迅按动起来,他有六个枯瘦的指头,指尖弹动之间仿佛循着某种特定的节奏,这台能增功仪除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类能够操控,当然,有一个不是人的同类除外。